许可辰的目光从她抓着自己衣摆的手缓缓上移，到她圆润的后脑勺，马尾像狗狗的尾巴一样，晃动着十分可爱。
但他眼里更多的，却是一个谜一样的生命。
他的手指分明感觉到她失去了声息，但是再回来时，她却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眼前。
这是一种什么神奇的反应？
好想知道，好想实验.....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一下，似乎在指尖感受到手术刀冰凉的触感，血的温热，和每一次跳动的心脏.......
“到了。”
姜娆将他拽到门口，仰起头看向他，眼眸之中满是星星点点，湿漉漉的小鹿眸。
如果不是知道一些底细，怕是也会被这双眼眸骗了进去吧。
许可辰始终笑着，似乎他生来就是这幅模样，用来骗人合适不过。
“谢谢你同学。”
姜娆拍拍胸脯，“不客气，帮助同学是应该的。”
“同学？”尽管知道她是装作不知道他身份的，许可辰不愿拆穿这么一个有趣的谎言。
“我是老师。”
姜娆很是夸张地一愣，“什么？！您您.......您您是老师？”
太假了。
许可辰点点头：“是的，你是生面孔，应该就是新来的那个同学吧。”
姜娆又是震惊：“您知道我？”
骗谁呢，生面孔，课都没上过几次，全班都是生面孔才对吧。
许可辰又点点头，伸手推开实验室的门，按亮一旁的灯。
“先进来吧。”
姜娆笑的毫无防备，几乎没有犹豫抬步走了进去。
屋子的主人一定是有些强迫症加洁癖的，放眼望去，所有的东西摆的整整齐齐，连颜色分类都做得十分完美，细微的光打在那金属的台子上，亮起的光泽甚至看不到任何一粒灰尘。
“别编了，一粒灰尘你看的到吗你。”麻吉打了个哈欠。
“你有没有发现，你每次跟我说话，都是打着哈欠说的。”姜娆忍不住说。
麻吉眨眨眼：“是吗，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一点嗜睡。”
“注意身体啊少年，年纪轻轻不要做一些伤害子孙的事啊。”姜娆叮嘱他，显然是把事情想到了另一个方向。
麻吉似乎不想理她，不再说话。
许可辰长腿了迈了几步，几下跨过了她身边。
他走到一个凳子旁，将凳子拉开，招呼她坐下。
姜娆朝他笑一笑：“谢谢。”
许可辰微微颔首，更明白一件事。
笑，是这个女孩最大的武器。
见姜娆坐下，他走到一旁的储存架，从上面取下几个玻璃罐。
姜娆隐隐约约看到几个泡的发绿的什么东西。
许可辰问她：“晕血吗？”
姜娆摇摇头，“不晕。”
那是当然，晕血怎么做警察呢？
他嗯一声，将罐子拿到试验台上，大喇喇地展示给她看。
绿色透明的水中泡着一个白绿色的大脑，随着晃动的动作，几丝肉末从瓶底翻了上来，漂浮在水中。
“是不是像小时候妈妈买的水晶球？”
姜娆眨眨眼，这是人能说出的话吗？
“是呢。”她昧着良心，“有点像是某个人的脑子，只剩肉末了。”
许可辰垂着头，用夹子把它从中取出来，假装没听见她的明嘲暗讽。
他一点都不避讳在一个女孩子面前拿出这么一个恐怖的东西出来。
姜娆装作害怕地扭捏一下：“老师.......我还挺怕的。”
她说着害怕，眼神却直勾勾地看着那大脑的样子。
“我以为你能徒手爬电梯，就不会害怕这些呢。”许可辰手里的动作一顿，眼睛早已看穿了一切。
说白了，两人互相知晓对方的底细，却还是明着暗着试探着对方的底线。
姜娆被怼的一噎：“老师你在说什么？徒手爬电梯的时候我都快吓死了。”
姜娆继续装，甚至以手掩面肩膀颤抖。
许可辰可没接触过这么特殊的女孩子，他只接触过女人的尸体。
“沈同学，是我的不对，我应该说的委婉一点。”
姜娆放下手，表情平定，连眼泪都没有一滴。
“没事啊。”
许可辰倒是接不下去了，她要是继续哭，他还能有对策。
姜娆凑到工作台前，盯着那大脑看：“哇，老师，仔细看看它真的.....好可爱啊。”
那模样像是一个正常的女生看到一只路边的小猫，满心满眼都泛滥着喜欢。
许可辰又感叹了一声：真是清新脱俗。
“人类的大脑有很多神奇的地方还尚未发现，比如它或许能够让人死而复活也说不准。”
他笑着，手背拖了拖滑下的眼睛。
比如你
姜娆继续夸张：“真的吗~您好厉害哦~”
你在说什么，我真听不懂哦。
许可辰的笑容皲裂在脸上，“不过是伟人留下的经验被我拿来了而已，不过不久前我见到了一个真实的事例。”
我知道你的秘密。
姜娆一听，还怀疑啥啊，这不是那个白面男人她倒着走。
但是，他真的是那个连环杀人凶手吗？有什么动机？
“真有这么神奇的事情？”
姜娆没有等来回答，只有他一个富含深意的眼神。
姜娆哪里不知道，这个人跟个人精一样，他们本就是在打太极，推来推去，他等不及了。
许可辰垂下头，发亮的手术刀从那颗人脑之上切下，绿色的液体从其中渗出来，那切口平整，像是加了柔光特效，只是场面一度十分诡异，加上那味道刺鼻，让姜娆几次想要吐出来。
但是她注意到一个问题，他的小刀。
很明显，那小刀是极其专业的刀具，刀刃锋利切口平整，但那天她腕上的血口，像是被什么钝器深深划开的。
况且他那天，是带着小刀的。
但如果是一次完美的犯罪，为了不引火上身，将和自己有关的证据全部销毁，才是明智之举。
姜娆打量着他的手法，却还要继续装着她那早被识破的身份。
“这一块是什么东西？”
“小脑。”
“哦哦，看起来很神奇啊。”
许可辰望向她的后脑勺，“是很神奇。”
姜娆明显感觉背后一凉，一种被猎物盯上的感觉太过熟悉，这人哪哪都会变，就是那眼神总是莫明白的相似。
“老师。”
“嗯？”
“你吃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