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茄小说 > 武侠修真 > 夜落梢头霜几许 > 被遗忘的那三百年
    月老冷哼一声,从袖中拿出一块泛着五彩颜色的晶石,认真打量着:“哼,看不懂没有关系,这块石头你不会不认识吧!所有人都好奇你失踪的那三百年去了哪里,我也很想知道那三百年你在姑苏都做了什么?林染枫,我们不妨来打个赌!”

    三百年,姑苏?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她脑子里一片混乱,完全听不懂月老要说些什么。月老看着她完全不开窍的样子,便将晶石抛到她目前,让她透过晶石投影出的画面,来回忆三百年前在她身上发生过的事。

    她呆若木鸡的盯着晶石看了好半天,晶石起先没有任何反应,可就在她伸出手去触碰它的时候,晶石发出一股吸力,她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死死的咬住,身体本能的被定在一处,动弹不得了。

    晶石裂开一条指甲长的缝隙,一根绿色的藤蔓缓缓延伸到她的额间,藤蔓的触角就像一根锋利的绣花针,很快刺入她额间的那颗黑痣。

    伴随着藤蔓进到身体里,她感觉脑袋一阵剧痛,一个声音突然在她耳旁响起。

    “阿鸣,你若愿意,我会用一辈子的时间来记住你,女娲石便是见证你我最好的三生石.....”

    伴着声音,一个唯美的画面浮现在她眼前,说话的是一个玄衣加身,束冠庄严的美男子,他身上仙气萦绕,散发着清新的香味。站在他对面的女子还未开口说话,他便霸道地将她拉进自己怀中,对她贴身说道:“保管好三生石,不管你是谁,你都是那个让我倾心待过的人,我会在这梵度太虚殿等你回来!”

    这是多重的承诺,他不管她此时是谁,他知道她一直都是她,不曾变过。

    “我答应你,一定回来!等到我回来的那一天,我一定要亲口跟你说那三个字。”

    这并非林染枫随意说出的话,而是阿鸣对他的承诺。

    允诺人容易,追忆却是最叫人痛心的,钧尧是她在天界唯一爱过的上神。

    在下山历劫之前,阿鸣以元神喂了丹穴山的一头老金乌,过去千年之久,老金乌终于将她孵了出来。之后,凤凰涅盘,她初到**十厘那么高的个子,便下山去了极乐之地。

    她孤身站仙游山的峰顶处,一眼望去四周上下黑压压的一片,那里曾经是鲛人一族的落脚点。大雪纷飞、寒风呼啸,因为鲛人一族自出娘胎便有御寒的本能,只有到了干竭炎热地带方会生病。

    仙游山上的一座宫殿中,冥帝站在广场的高处,一年迈的老者,一头银发,他沙哑着声音在冥帝耳边劝说,冥帝听了他的话之后,瞬间震怒,便命人将他从万丈高峰处推了下去。见状,台下众人大惊失色,瞪大着眼睛等着冥帝给个说法。

    “冥帝,此次两国交战,我红苗一族士气大大削弱,族人们都想过太平日子,不想有战争了,还请冥帝递交降书,平息战乱。”

    “蛮亓长老勾结白苗一族,这才致使我红苗一族此战大败,他罪该万死,待众将士修养千日,我们定将一鼓作气,拿下南周国!”冥帝高喊着。

    语声落下,一旁的随从疾步上前禀报:“启禀冥帝,属下有一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冥帝闻言,寻思半会后,回道:“讲!”

    “白苗一族无论是论兵力还是士气都远在我红苗一族之下,只是听闻南周国太子与东境国的公主已有婚契之说,南周国一枝独秀算不得什么,可恨的是他们得了黑苗一族的支持,那我红苗族便是那板上肉脯,任人宰割了,除非我们可以得到西威国的支持!”

    这件建议倒是下的一针见血,只是西威国向来以太平为先,西威王底下无子无女,而南周国虽有一太子,却在一年前与蛮人大战时,就失踪了,要说联姻只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既无太子也无公主,那联姻之事便只能视为空谈了。

    “隐侍..本帝派你去将太子寻回,务必在大战之前寻到太子,本帝就不信,楚风回来了,还有那西周王何事!”

    “冥帝,当日在北漠一战,你被俘虏,太子为了救你,之身涉险去做质子,整整二十年,你都没去救他,属下怕是找到他人,他也不愿回来啊…”

    “楚风若不回来,你就将他绑也给我绑回来,本帝做的一切还不都是为了族人好!”言语中,冥帝略显威严,然而这一切却让隐侍看在眼里,说来这冥帝哪有一点做哥哥的样子,自打南周太子楚风让敌军俘虏,冥帝非但没有派兵援救,还整日待在璇於宫载歌载舞,眼下帝位不保了,才想起楚风这个结拜兄弟来,真是叫人听着有些讽刺。

    因为阿鸣偷听了冥帝的谈话,便被侍从丢到了蛮人之地,那是南轩羽都城戈壁的外滩沙洲。

    昏迷半月,她终于苏醒过来。醒来后,她感觉时间过去了很久,四肢早已僵硬无比,动弹不得,待睁开眼睛那时,她差点吓得再次晕了过去,自己这是被泡在一个大水缸里,除去整颗脑袋露在外边,几乎身体都在水缸里浸泡着,一股臭气熏天的味道扑鼻而来,身体不自觉的在水中抽动两下,之后她感觉数只虫子在身上游走,不自觉中一条形似蜈蚣的多脚虫子顺着水缸一步步爬到她的脸上,她吓得大叫起来。

    “啊!救命呐…”

    当楚风驯兽归来时,远远的听到叫喊声,他展开翅膀快速飞了过来。

    “姑娘,你终于醒了。”

    她刚苏醒,脑袋里还是一片空白,对这突如其来的问候竟也委实分不清楚,那人是否在与自己说话。

    和半悬在空中的鸟人对视了一会儿,她始终没有回话,只是一脸迷糊的看着他。

    “姑娘,还不知你叫什么名字呢?”

    她还是没有回话。

    楚风开始了自我介绍:“姑娘,我叫楚风,是这南轩羽都的太子,你既救了我,便可随意提出要求,不论姑娘提出什么样的要求,我都会成全姑娘。”

    楚风这话说的,有些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让人听了一阵模糊。

    “姑娘,我看你是饿了吧,不急,等用过膳食,在慢慢细想。”

    阿鸣依然沉默。

    气氛似乎变得额外冷调,阿鸣呆呆看着他,任凭楚风如何询问,她都只是这样呆呆的看着他,不言不语。

    楚风将她从水缸中拉出来,带回了南轩羽都城,给她安排好住处,楚风又命人给她送了膳食,可她却总是一副痴痴呆呆的样子,目光丝毫不离他,见到此状,楚风请了巫医为她诊治,巫医诊断后给出的定论就是缺少阳气,那些曾为她整治的毒虫本就是蚀气虫,既能将自身仙气渡给她,也能反噬她的真气。

    “巫医,不知这姑娘的病何时能好?”楚风略显严肃的询问着。

    白发巫医一边收拾药箱,一边为他解答:“太子,此病乃为忆症,忆症不是靠吃药就能好的了,得看机缘,只需在恰当的机缘喝下至亲的血,那便都好了。”

    “至亲,她如今都这般了,我上哪里给她找至亲去?”

    听闻巫医一番话,楚风有些急了,想要还她个人情,怎会这般困难。

    “太子莫急,老夫的话还未讲完,待我把话讲完,你也好做定断。太子,你若为她寻一亲事,那挚爱人的血虽比不得至亲骨血,但让她恢复记忆倒是可以的,只是这挚爱,必须是你情我愿,真心相爱的那种,而非寻常一人。”

    见他略带欣喜,老巫医方才把建议托盘而出,一下子宛如整瓢冷水如顶灌之,让他无言以对。

    “巫医,难道就无其他办法了吗?亲事,说得简单,朝中大臣之子那一个个的都…”

    话未完,见老巫医一脸困惑的看着自己,他停止继续往下说,反而追问老巫医。

    “不知巫医可有合适人选介绍于我的恩人。”

    “太子,辨鸿丞司之小公子,如今正值盛年,可做一人选。另外幽圩王氏之大公子、二公子,都未婚配,可做人选..还有…”

    巫医话未完,楚风便插嘴道:“巫医,我可听说,你半月前收了个徒儿,那徒儿像是也未婚配他人吧,算他一个,半月后,待我恩人缓解一二在备宴席,做个挑选。”

    巫医先是沉思了半会儿,随后急忙跪下回道:“太子,此事非同小可,要是换做他人,老臣便直接允了,只是老臣的这个徒儿…他与那姑娘并无一二,甚至情况比那姑娘还要严重许多,殿下也知,受人恩惠,应当报之,我曾到仙游山采集仙草,仙游山狼群众多,他父亲为救我,成了那数十只恶狼嘴下之食,我为报恩,这才将那孩子带回凤凰山,怎想那孩子受不了烨潋火山之气,变成如今的痴儿一个。”

    “如此说来,我还真是误会巫医了,也罢,这便免了你那徒儿。”

    见太子罢手,巫医悬在半空的心这才得以松懈。

    “她没名字可不行,这样迟早会引起不必要的争议…”

    太子话未完,巫医再次出谋划策道:“殿下,这不难办,千年前先锋将军林俊风不是早已在大战中阵亡了吗,之前便有所耳闻,听说他和一个坊间女子相恋的传闻,既然将军已逝,而殿下带回来的姑娘也恰好失忆,那不如…”

    “不错,您老真不愧为南周国第一军师兼巫医…”

    楚风对巫医出的主意大大赞赏。几日后,朝堂之上,太子将事情一一告知南周王,并请旨为阿鸣赐婚,南周王经过周详思虑,允下这事,并亲自为她赐名为林霜许,并封为公主,可见千年前那战死的将军军功该有多重。

    听闻此消息的王公大臣,纷纷走后门想攀上“镇国公主”这门亲戚关系。

    未时,各路名望大臣之子,衣着华贵,作风沉稳,围在花园讼诗品茶,待侍女为她换好衣服,刚想与门外的侍女做个交接时,她便悄悄溜走,侍女将门打开,进屋一看,屋顶竟破了个水缸大的窟窿,门外侍女大惊失色,急忙大声叫唤道:“公主,你快下来,屋顶前几日刚让工匠修柒过,小心滑倒。”

    闻着声音,屋里的侍女急忙跑出门外,一蹦一跳够着高墙,侍女在院前屋下一上一下叫唤不停,住在侧院房里的楚风听到吵闹声,起身就想去教训教训这个整日惹是生非,静不下半刻的女人,他从床头一角掏出一块白色布纱遮住自己的半张脸,准备就绪,他出了房间,纵身展翅飞向林霜许住的屋顶,楚风停在空中缓缓拍打着黑色羽毛的翅膀。他在空中停了半会儿,最终来到林霜许身边,他一个反手将她抱起,朝着凤凰山方向飞去。

    林霜许看了看四周除了广阔的黄河大坝,那便是摸不到任何方向的风沙,她有些惊慌失措,却在他怀里摆出一副全然不怕的强势姿态。

    “把你丢在这里,想来就算修为在高的仙人也寻不到吧!”

    他嘴角勾起一抹邪笑,阴阳怪气的凑近她耳旁说着,这让她听了全身汗毛瞬间直立起来。

    “丢我,为什么?”

    林霜许怎么都想不到自己竟会问出这么脑残的问题,待意识清了,便当成破罐子破摔。

    楚风没有应答,她继续追问道:“你说,此处是何地?”

    她一脸诧异的快速扒住他的右肩,淡然问了句。

    “一个能将你丢弃而不容易寻到的荒山大漠!”他冷冷回道。

    “你要将我丢弃在此…呵,你不会这样做的,对吧!我是你的救命恩人,这是你自己说的,你会报答我,你不会这么做的!”

    “一个被你伤害的人,你还如何能够妄想他能继续护你周全!”

    听楚风这意思,像是真的要把她丢到此处,如此,她便不再跟他浪费口舌了。

    “呵…风陵渡,是个清修的风水宝地…”

    “那便好生清修吧!”

    他满眼都是恨她恨到骨子里的样子。

    “站住,你就这样走了…”

    她有些害怕的两眼凝望着他,她再次确认着,也在试图哀求他不要丢弃自己。

    “怎么…害怕了..”

    “呵,楚风太子,你不会以为我要求你别丢下我吧!若你这般想就错了,好好睁大你的眼睛看着,我会活的很久,很久的!”她强调着。

    “呵..那我就拭目以待喽!”一顿阴沉气流扑面而来,缓缓在她耳际噣起。

    语毕,他展开双翼扑闪扑闪,很快,头也不回的飞走了。

    她不想待在蛮荒,不想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一心想要求死的她正准备了却残生时,她突然被一道雷电击中身体,她晕了过去,大火在她身上燃烧着,

    画风一转,暮色微暗的小巷里,林霜许耳际突然传来与自己步形相似的声音,听到声音,她转身前去查看,只见一个像极了自己的姑娘一步步应着自己的脚步缓缓走来,林霜许以为是自己见鬼,急忙撒腿就往前跑,没跑出几丈之地的拐角处,她撞到一个人身上,她颤抖着身体告诉那人自己所见,那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一道黑色魅影正朝他们走来,那人与她吓得撒腿就跑。

    不一会儿功夫她拌到在地,那个人没有停下来扶她,自己一个劲的往前继续逃命,眼看着那黑影快要接近自己,她故作昏倒,朝那黑影使了个眼色,说道:“追,还不给我追。”

    原来那不过是自己用来测试他真心的一道影子罢了……

    既然狼心狗肺,又何必留他。

    就这样她微微睁开眼睛,只见他拔出长剑朝那影子刺去,影子四分五裂,如玻璃般碎裂不堪,随即他回头朝她走来,像是回来救她……

    “姑娘,你可还好?”他淡淡问道。

    “不是很好,你是何人,竟有如此大的本领….”

    他一脸茫然看着她,林霜许起身走向他,眼睛里满满透着对他的恨意、绝望。

    “你既杀我,又何必装那慈悲!”

    他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直到刹那间她脸色发白,口吐鲜血,倒在他怀里,他才明白。

    “你没有真正爱过一个人,你不会知道喜欢一个人有多难,想要被保护有多难,月老告诉我,想要知道一个人是否爱你,就要用命去赌,这次我输了……”

    “你听我说,我不是……”

    不等他解释,她颤抖着身体缓缓回道:“你不必解释什么,他说的对,爱究竟是什么呢?这种东西真的很复杂,我不怪你,要怪只怪我自己懂的太少,我们不会再见了!”她露出一抹迷人的微笑。

    话语间,她用手指将自己双目狠狠戳瞎,就这样她带着遗憾走了,那个男人将她紧紧搂在怀里,狠声道:“你还没给我解释的余地,就许下这样的毒誓,说不再见,我偏偏要与你再见,别以为戳瞎双目就可以不必看我了,我要你生生世世,眼睛里都只有我的存在。”

    他将她带到冰窖里养着,因为她没有影子,他特地去求挚友取来了深海两颗最亮的冰晶,传言说那冰晶是龙女为一凡间男子柳生流下来的眼泪,本来留下很多,却都在修筑堤坝时用光了,最后的两颗成了她的眼睛。

    待她醒来之际,那个男人却白了头发。

    他的声音在姑苏寒山中一阵阵传着:“不老不死是让留下来的人最终成为孤家寡人,而你却让我做了这样一个人,就这样,让我生生世世与你生离死别,看着你一点点变老,一步步离我远去,如此……不如从未见过,不曾爱过……”

    她看着他瞬间花白的头发,还有那张暗黄褶皱的面孔,此时他再也听不到她说的任何一句话,她凑近他耳际狠狠的道:“楚风,我累了,不想在陪你玩这种离别游戏了,你放过我吧,你放心,我会让你的每世轮回都平安一生,只是…我们永远不会再见了。”

    语声落下,她化身成一只红色昙花吊坠世世代代跟着他,保护他。

    第二世,在同一个地方,他们又见面了。

    “楚风,这双能辨别真假的眼睛是你三百年前硬生生压给我的,如今你说什么爱不爱的假话,兴许就连路边乞丐他们都不信吧!你看着我的眼睛,说你爱我,看看我眼睛里的你是什么样子,呵…是不是也吓到了,三百年前的你尚且不配说爱,现在的你…更加不配!”她身穿一袭绣有红色昙花的淡白色纱衣,一头长发散披于两肩,一双如水晶般璀璨的眼睛,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说道。

    “我……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可是霜儿,你必须信我,我是真的喜欢你,真的很爱你,我从来都没有欺骗过你!”

    “呵…情这东西很会骗人,月老曾经骗我,说情这东西要用命来赌,我信了,也受到应有的惩罚!楚风,你就是个骗子,说什么喜欢一个人就是要大胆说出来,我告诉你,没有你,这个世界没了你,我也可以把自己照顾的很好!”

    “那我死了呢,你还会不会这样说话?”

    “……”

    “说话啊,我死了,你要怎么办?”

    “你要是死了,这不刚刚好,我就如愿以偿了!”

    “你…真这样想吗?你可以这样轻巧的说出这些话,我却做不到,现在我告诉你,如果你死了,我会陪你!”

    “我不会死!”

    “……”

    “忘了告诉你,我就是那个被你拳打脚踢的乞丐,让你觉得恶心的…乞丐……楚风,好好承受我对你的诅咒吧!”

    月老用两万年的时间勘测出爱人的真伪,最终这告诉他,他没错,错的是虚伪的人,那些玩弄感情的骗子,他们一生只爱自己,从来不会顾辖他人生死。

    我想我爱的人,他会在某个地方待着,我可能会用不那么长的时间去证明他是爱我的,起码…我不会输得那么惨,最后坠入地狱。

    之后的三百年里,她用随身的女娲石,利用地狱火炼制成了世间难见的雨木伞,他是验证真情假意唯一的杀手锏。

    自她失踪数日后,城中竟出了不少痴男怨女离奇死亡案件,城中闹得沸沸扬扬,就连南羽都太子也数日不见踪影,大家都在议论是因为南周王逼迫镇国公主出嫁,这才有此一劫。

    东境国,这是除南周国以外最富力的禽鸟贵族之地,也是南周太子楚风和众臣联名上奏要求将林霜许下嫁前往的地方。

    山里连年大雨降生,多是蝮蛇漫游,发出“嘶嘶”乐响。

    桐华城,王宫中。

    “松鸦,近日南周国像是闹得沸沸扬扬…慕时不是回来了吗?他可有带来什么有趣的消息?”

    司马宸一身粉褐色衣袍下,外面披着一件白色羽衣,松鸦是东境国的将军,他拱手扶腰立在司马宸身后,细细说着:“南周王有意将将那林霜许下嫁奕王你。”

    “呵,你别忘了南周王的命脉还在我这儿,他若不俯首听从,死的就是他最爱的儿子!”

    “话虽如此,可属下有些困惑,奕王你真的喜南周国公主吗?”

    “我喜欢的是阿鸣!”

    “奕王,若不是两百年前,羽山洪水泛滥,需要龙女流下的眼泪来镇压水兽,你便不会与她分离……”

    松鸦话语间,面色有些凝重。

    “你可知她有多恨我,松鸦,她用龙珠封存了那段记忆……那对她来说兴许是痛苦的。”

    “奕王,如果需要,属下这就去将冰晶取回来!”

    “不用,再过几天吧,我非不讲信用之人,那时去拿,她便无话可说了。”

    翌日,司马宸戴着鬼面具只身进了桐华山。

    他来到一间茅草房里,在里面停了大概有半柱香的时间,便被林霜许赶了出来。

    “是你,你来做什么!你好像有跟我做过约定,不会来干涉我,怎么,堂堂的奕王,要做伪君子吗?”她愤怒的指着他骂道。

    司马宸轻笑一声,回道:“呵,执念可够深的,你应该知道,我不让松鸦来找你,那是不希望白白牵上一条性命!”

    他也不是吃素的,作为东境国之主,竟让一个什么都不是的气体给指着鼻子骂……

    “司马宸,想要拿回冰晶,就用城池来换啊!我不是很贪心的,寒山,把寒山给我!”

    “哼,阿鸣,看来两百年都不能够让你学会爱是什么?”

    话语间,司马宸用移形幻术迅速来到她的跟前,右手紧紧掐住她的脖子,狠声道:“你拿什么跟我谈条件,寒山吗?你不配拥有!”

    “司马宸,你知道你很失败吗?白鸟可以完成一个人的愿望,你猜…阿鸣会许什么愿望!”

    “关我何事,你要挑拨离间是吗?

    “不,我只是想要提醒你,友情的告诉你一声,你不爱我,我还不稀罕你呢!”林霜许缓缓走到他身边,用微小的声音附到他耳边说着。

    话语间,她乘司马宸不留神用雨木伞中藏的暗器将他刺伤。

    呕,他吐了一口血,之后倒在地上,林霜许走到他面前,用焰心锥对着他威胁道:“我要的寒山你到底给不给?你要是再固执,就别怪我翻脸无情对你痛下杀手了!”

    “寒山,我竟不知在你心里我还不如一座山?”他有捂着匈口困惑地说着。

    林霜许不耐烦地用脚将他踢晕过去,昏迷中,他像是回到两百年前与她恩爱的时间。

    “楚风,这些熏草长的可真美!”

    林霜许坐在一棵低垂下腰的盼木枝上,欢喜的用手指着前方的熏草对他说道。

    “你若喜欢,我可以让松鸦邀请光明女神前来,有了她的传粉,想来整个南方都会是熏草的芬芳,那时…走到哪里都见的到你喜欢的熏草!”

    “好啊,不过…我只要寒山,你要帮我建个家,我们就在那落脚!”

    “不是应该有更好的选择吗?寒山,听父王提过,在很多年前,寒山发生过多次熔岩火山喷发…”

    “我不怕啊…我又不怕火!”

    那天,他便要随军出敌,离别时,对她说道:“待我君临天下,就许你四海为家!”

    那是他对我许过最动听的……谎言。

    “阿鸣,你可知我身负天下重任,不得不…”

    不等他说完,林霜许便插嘴道。

    “是啊,你身负天下,所以选择辜负我、践踏我的爱…现在,我也不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