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手一痛,玉儿低头一看,就看到自己被容梨死死掐住的手腕。
随即女子急迫凶狠的眼神赫然映入眼帘,“快,现在赶紧让下人带我走,别让他们发现什么破绽了。”
玉儿抿抿嘴,然后点了点头。
她看向旁边早就有点傻掉的容家下人,吩咐道:“你们几个赶紧过来扶小姐上马车。”
下人一愣,傻傻地看着睁开眼睛的容梨。
小姐这不是没晕吗?
但是,他们也不敢细说,只能听命将容梨给扶了起来。
容梨被几个下人架了起来,但这些下人也不敢动作太粗暴,小心翼翼地扶着容梨。
容梨还担心被那些难民发现破绽,小声催促道:“你们动作麻利点,别让那些人看出不对劲。”
下人们脸色复杂,手上的动作加快了不少。
在外人看来,下人动作快,就像是担心容梨出事,这下刚刚玉儿那番话可信度又多了几分,不禁都抱有了几分同情的眼神看向了容梨。
毕竟,容梨好端端一个富贵小姐,因为保护自己的妹妹,成了这样时不时会发狂的病人,委实是有点惨了。
容梨被顺利地搬到了马车上,玉儿一直跟在后头。
“玉儿你留下来看着这些人,将这件事情处理好,堵住那些刁民的嘴。”
以防夜长梦多,容梨直接马夫赶紧驾车离开,留下玉儿和那几个容家的下人收尾。
玉儿看着远去的马车,微微攥紧了拳头。
周围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人,还有旁观的难民,现在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自己的身上。
那炽热的视线,仿佛是在告诉她,如果今天不能将事情处理好的话,只怕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这种烂摊子,就留给她收拾了?
玉儿都难以置信。
可她还得硬着头皮,逼着自己露出笑容来冲着那些等待她动作的难民,“抱歉,小姐晕倒了,接下来的事情就由我来处理,各位不介意吧?”
难民知道玉儿这几日一直跟在容梨的身边,应该就是容梨的贴身婢女,倒也没什么太大的抵触。
但这不代表就不需要玉儿一个解释了,“能不能请姑娘解释一下,为什么那个人喝了你们的粥以后,突然就开始呕吐了,现在人都晕倒了,你们小姐来救助我们给我们送粮食,难道就是来送毒粮的吗?”
“当然不是!”玉儿立马摇头,“我敢打包票,这粮食绝对没有任何问题,至于那个人为什么会突然呕吐,能不能请诸位给我们容家一点时间调查他的病因?”
玉儿知道,这粮食都是容止歌让人购买的,不可能有什么问题的。
所以,她有绝对的自信。
但是……她这样的自信,却在下一息被直接击毁,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的干嚎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目光撇过去,一个人突然像是失去了力气一般,整个人趴在地上,开始像刚刚那个发病的人一样不停地干呕,直到将刚刚吃得那些粥一起吐了出来。
玉儿脸色一白。
顿时有人厉色道:“你还说你这粮食没什么问题,你看现在又有一个人在呕吐了!”
“不……不……真的没有问题,请诸位相信我。”玉儿也不知道怎么又有一个人吐了,神色慌张起来。
随着她的话音一落,仿佛是应证她的话一般,突然又有一个人猛地抽搐了起来,跪在地上呕吐起来。
这可不再是个例了,从刚刚呕吐的第一例,接二连三又出现了两例。
要是说这粥没有问题,简直就像是打着灯笼说瞎话。
这下,没人愿意相信玉儿了。
“谁会相信你们的话,这可是又有一个人吐了!”有人啐了一口,“还以为你们是好心来帮我们的,结果居然是想害我们的命!”
玉儿摇头,“不是的,我们容家没有……”
砰的一声——
一个石头直接朝着玉儿砸了过来,所幸她躲得快才没有被砸到。
“闭嘴!我们不可能再相信你们容家了,你们容家就是害人!想要我们的命!滚,快滚!”
玉儿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她倒不是为了容家感到羞愤,而是为容止歌鸣不平,这场救助明明一开始是容止歌起头的,一直以来都做得好好的,怎么一交到容梨的手上,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要说不是容梨的过错,玉儿都不会信。
可现在,她不敢将实话说出来。
而群众的怒火已经被彻底地点燃,有激动的人已经冲了上来,一把拽住了玉儿的头发,“你们那个容家堂小姐,看着跟仙子似的,来救助我们,就是来给我们送毒药的吗?也难怪她是个疯婆子,原来是这么黑的心肠!”
玉儿一听,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突然摇头哭道:“不是的不是的,我家小姐菩萨心肠,这些天来一直都想着诸位,日日都过来为你们施粥,难道大家都看不见吗?”
“我呸!”一人直接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凶神恶煞地道,“我看不是什么活菩萨,而是蛇蝎妇吧!”
玉儿心里有点大爽,但还是哭着为容梨辩驳。
但她这样的行为也没有换来众人的手下留情,反而是更加无情地辱骂着已经离开的容梨,这下容梨刚刚才挽回来的一点形象,就这样瞬间破灭了。
民愤被越激越怒,有人开始攻击容家的几个下人和玉儿,眼看着是快收不了场了。
“这下,事情闹大了。”茶楼上看戏的少年轻嗤一声,露出几分莫名的笑意来,然后吩咐一旁的白二,“去,控制局面。”
白二点头,“是,”
手下离开,云景珩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今日我算是看了一场好戏。”
青衣少年道:“确实。”
底下大闹的局面,直到一批官兵冲出来才得以控制。
而在这一幕,全都落入了一人的眼中,她裹着一身黑袍,头也被兜帽压得严严实实的,伸手朝一旁摆着的碗里一摸。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