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道风里应该藏着什么东西,一瞬间就让树林里起了雾。
雾大到,刚刚容止歌还能看清楚男人的脸,现在就已经是伸手不见五指了,这简直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她意识到一定是有人来救自己。
她当机立断撞开身边的黑衣人,从他们的手里闯了出来。
但是容止歌现在还不能逃,她得想办法找到玲珑,蓦地她被人按住了肩膀,那人力气好大直接卡着她的肩膀狠狠一扭,让容止歌痛叫出声。
“大小姐,你该不会是想跑吧?”似是鬼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容止歌的脸色已经差得不能再差了。
怎么又是这个死太监,简直阴魂不散。
这种白雾,他是怎么准确找到自己的位置的?
她咬牙,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突然,她身上感觉一松,不知道是谁从她身边擦过,在她的身后那个男人突然就发出了一声闷哼声,容止歌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她手上的绳子就被人割断,然后手腕被人握住。
“跟我走!”
容止歌觉得这个声音十分耳熟,还来不及细究,她已经那人拉着跌跌撞撞地往前跑。
这个人应该是来救自己的。
容止歌稍微安心了点,但是她没走几步,又停了下来,“不行,我不能走,玲珑还在他们的手上!”
“放心,我的人已经在救她了。”
这个声音容止歌越来越觉得耳熟了,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世子殿下?”
“是我。”
容止歌不敢置信苏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是现在不是深究这件事情的时候,既然苏绛来了,那一切就好办了。
“赶紧走,那个抓我的人,是个高手,他不怕毒也不怕蛊,很快就能摆脱这里的困境。”容止歌动了起来,她明明看不清眼前,但是却如履平地。
原本是苏绛拉着她,现在反而变成了容止歌拉着苏绛。
苏绛武功可能还不如容止歌,他被迫跟在容止歌的身后,直到身边的白雾逐渐消散,他们的视线终于获得一片清明,他们从刚刚那群黑衣人的手里逃了出来。
容止歌不敢停,她对着苏绛道:“我们得往后走,这片树林前是一座深山,地势险要容易躲藏,这群人就算再厉害,一时半会想找到我们也是一件难事。”
“你很熟悉这里的地形?”
“我有跟这里的士兵了解过,本来只是想出了什么事自己也不至于连往哪逃都不知道,没想到真的是派上了用场。”
容止歌苦笑了一声。
“大小姐真的是有远见。”苏绛称赞了一句。
“现在先别急着夸我,你的人救了我的婢女会在哪里跟我们会合?”
“他们有办法找到我们的。”
容止歌点头,“好,那我们朝那座山走。”
苏绛一面跟在容止歌的身后,一面道:“大小姐,为什么定王的人会要抓你?他们想拿你去威胁太子吗?”
容止歌冷笑了一声,“云修延就是个疯子,他抓我, 只是想把我占为己有,至于威胁云景珩,那估计就是附带作用罢。”
“大小姐,定王对你……”
容止歌道:“我说了,他是个疯子,最好不要揣测他的想法。”
苏绛不再言语。
而此时处在白雾中的男人,他已经在看不清的情况下和几个高手交手了数次,但是这几个人都不是自己的对手,他果断解决了他们。
第一反应就是去找容止歌,但是属于容止歌的气息已经在附近消失了,看来应该是在自己对付那些高手的时候,容止歌趁乱逃走了。
那容止歌逃走了,男人就只剩下一个办法,控制玲珑。
只要玲珑还在,容止歌就肯定还要回来的。
他立刻要去看玲珑,正好就有人浑水摸鱼地想要将玲珑带走,他当然不会允许这件事情发生,立马抬起手一掌打了过去。
正好打在那人的胸口,他闷哼了一声。
借着这个机会,他伸过手想要将玲珑给夺过来,然而在他手正好要碰到她的时候,原本一直在他手里老老实实的五步蛇猛地暴起。
它身子一勾,攀着他的手臂,朝着他的手腕狠狠一咬。
男人不怕毒,不怕蛊,但是被蛇咬住了命门却也绝对是一件危险的事情,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疼痛使他一瞬间失力,他直接撒了手。
玲珑他没有碰到,而那条蛇在咬了他以后也瞬间掉在了地上,然后一窜,消失在了白雾中。
至于玲珑,也被那个和他交手的人瞬间带走。
没了他们的气息,又看不清任何东西,男人已经没办法追上他们了。
居然就这样让他们逃走了,容止歌和玲珑他一个都没抓住。
他竟然,接连吃了几次瘪。
这简直就是最耻辱的事情,男人恶狠狠地攥了攥手,这会他突然理解了云修延的计划被几次三番破坏后的感觉了。
本来稳操胜券的事情,却突生变故。
难怪,这一路上容止歌都这么有底气,是因为她一直确定会有人来救自己吗?
待白雾散去,男人看着身边已经被药迷晕了的手下,这些人派不上用场,就只能自己去想办法追击容止歌了。
他去的方向,正好就是容止歌和苏绛逃走的方向。
泥土湿润,容止歌和另外一个人的脚印正好就印在上面,清楚地显示了一切。
而容止歌这边,她拉着苏绛中途不敢有任何停留,只能拼命地往前跑,泥土沾着鞋,她跑步都觉得费劲麻烦,同样她也很清楚,泥土上留下来的脚印,会是追击她的线索。
容止歌拉着苏绛突然停了下来。
“先别动了。”
苏绛气喘吁吁地看着容止歌,“怎么了?”
容止歌看了一眼身后他们一路狂奔后留下来的脚印,她说道:“我们再这样跑下去,迟早会被抓住的,我要迷惑一下追击我们的人。”
苏绛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刚刚的白雾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我带了手下制作的药粉,只要撒进湿润的空气,就会自然形成白雾。”
“还有吗?”
“只剩一点了,估计用了效果也持续不了多久。”
容止歌摆了摆手,“一点点就够了,你拿给我,我帮你的药粉加点料。”
苏绛疑惑地从身上掏出药粉递给了容止歌,“就这没点,你确定够了?”
容止歌看了一眼药粉,“虽然只有这么一点点,但是对于我来说已经足够了,现在只要再加上一点东西,我就能迷惑住他了。”
苏绛不理解,但还是看着容止歌的行为,只见她用自己没有愈合的伤口,强行逼出几滴血来混进药粉里,然后朝着身后一洒。
当下,药粉混进空气里,突然凝结成了血色的水雾。
苏绛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而容止歌要做的还不止这么一点,她将自己的血混进泥土里,湿润的泥土芬芳混进了容止歌血的甜香,味道变得十分奇怪。
“你这是在做什么?”
“那个人虽然是药人,但是我不信他对我体内的蛊王就半点反应都没有,现在我加大力度,用你的药粉挥发我的血,他只要闯进来,就一定一时半会跑不了。”
容止歌确认这么做万无一失后,就对苏绛道:“我们现在继续往前走。”
苏绛点头,“好。”
容止歌留下了他们药王谷的标记后,就匆匆跟苏绛踏上了进入深山的路。
是成是败,就看容止歌能不能逃得了了。
如果真的跑不了,容止歌宁肯一死。
死了,也就不必被云修延拿去威胁云景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