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止歌和苏绛这一路上都十分顺利,有她的专门准备的血雾拖延时间,那玩意掺了她的血后就不一样了,不止是有香味迷惑人的能力,还多了一层腐蚀的效果。
那个男人是不怕毒,但是这种强制腐蚀效果的东西,他一定是没有办法抵挡得住的,这是她的蛊王和五步蛇之毒结合出来的效果。
男人就算闯得出来,也够他吃一壶的了。
而容止歌和苏绛两人跑了好久,也终于是撑不住地在路边停下休息了。
离深山已经不远了,容止歌和苏绛已经差不多是安全的了。
“已经没事了吗?”苏绛扶着大树,喘着粗气看着容止歌。
容止歌擦了擦额头的汗,“应该没什么事,等缓过来我们就继续往深山里走。”
少女娇小的身体就蹲在树干旁,她这一路跑过来,一直十分警惕着后方的情况,本来应该是苏绛带她逃跑,但是不自觉就成了她主导逃跑的路。
不管什么时候,她好像都无比冷静,逃跑的时候还能想到如何拦截身后的追兵。
苏绛此时,才终于明白为什么云景珩会喜欢她了。
她和云景珩很配。
永远都是走一步,算三步。
“正好现在有点时间,世子不妨解释一下,你不在京城呆着,来围猎场这里做什么?”容止歌缓过气来,抬眸看着苏绛,问道。
苏绛抿了抿嘴,说道:“我得知我爹离开边关的消息,我猜测是定王要他过来,所以我就连夜从京城赶了过来,我想要阻止他。”
“可惜你晚了一步,宁远侯手下的兵已经行动了。”容止歌耸了耸肩,对苏绛道。
苏绛摇头,对容止歌道:“还不只是这样,定王除了想再这里斩杀掉除他以外的所有皇族,他还在打算趁京中无人之时,趁机占领京城。”
容止歌噌的一下站起,她脸色顿时凝重起来,质问苏绛道:“你说得是真的吗?”
“我还能说得是假话吗?我安插了人在我爹身边,定王是如何命令我爹的,我知道的一清二楚,现在我爹从边关带来的军队,已经分出一半往京城去了!”苏绛痛恨自己此时的无能,抵着树干无力地道。
容止歌捂着嘴,声音有点发抖,“现在守着京城的,只有巡防营。”
陛下这次出行,将京城里的御林军也带了出来,现在京城里守城的只有巡防营那点士兵,而掌管巡防营的正好就是容清河。
容止歌咬牙切齿,难怪定王会专门在前天的时候派人来警告自己,这是早就打算把他们容家一锅端了,还自以为大发慈悲地要她臣服。
真是恶心透顶。
“所以我知道后,我本打算先找到我爹,说服他停止行动,但没想到意外发现大小姐你被抓。”苏绛看到容止歌颤抖的身体,抿了抿嘴,心中愧疚不已。
他知道,现在镇守京城的是容止歌的二哥,如果一旦他爹的士兵开始攻打京城,那容清河定然首当其冲。
容止歌深吸了一口气,逼着自己冷静下来,“既然如此,那我们现在就想办法找到你爹,我跟你一起说服宁远侯。”
“这太冒险了!万一我爹把你抓起来重新送到定王手里怎么办?”苏绛断然拒绝。
容止歌毫不在意,“如果他知道我能救你的话,他就绝对不会这么做。”
苏绛揉了揉眉心,“可是……”
“那难不成,世子你还有比这更好的办法吗?你觉得你到时候见到宁远侯,你能用什么来说服他?”容止歌打断苏绛的话。
想了很久,苏绛挫败地道:“我的确没有什么好办法。”
如果他独自到爹面前,恐怕没说过几句,爹就会直接强硬地把他关起来。
“所以,别管这么多了,我们去找宁远侯。”
“可是我也不知道我爹在哪,就我们两个人去找,无疑是大海捞针。”
容止歌道:“没关系,我师兄和我大哥就在附近,只要我们能有办法跟他们会合,那找到宁远侯也不算问题。”
苏绛听完,无奈地一笑,“本来是应该我来阻止这一切,现在反而却需要仰仗大小姐你了。”
“能把现在的事情解决才是最重要的。”容止歌摆手,“事不宜迟,赶紧走吧。”
“好。”
容止歌和苏绛两人又踏上了去深山的路。
可算是在没见到那个男人的时候,顺利地到了深山的入口,树林和深山衔接,但是树林这边植被不如深山透着一股密不透风的窒息感。
容止歌总算知道,为什么士兵会专门说哪怕巡逻也不会进来了,这里的确是没几个活人想进去,树长得太高太大,遮挡了阳光,只有略带凉意的风从里头吹出来。
“真的要进去吗?”苏绛感觉这深山不是什么好地方。
容止歌镇定道:“进去吧,这也没什么好怕的。”
药王谷周围的山可比这里恐怖多了,容止歌连那里都不觉得害怕,更何况是这里呢?
然而,两个人才刚踏进去。
她就突然意识到了哪里不对劲,还不等容止歌反应过来,突然一旁的苏绛发出了一声惊叫,他仿佛是被什么绊倒了一样,然后整个人摔倒在地。
容止歌担心道:“世子,你没事吧?”
“我没事。”苏绛只是摔了一下,很快就爬了起来,“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在脚边,我没注意就被绊倒了。”
容止歌顺着苏绛的话,低头一看,脸色这会是彻底白了。
苏绛发现了容止歌的不对,也低头看去,才发现绊倒自己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居然是一头口吐黑血的鹿,它的小腹还在轻轻起伏,显然是刚刚中毒不久。
“怎么回事?”苏绛俯身想去看一下鹿的情况。
容止歌敏锐地听到了种十分熟悉又刺耳的声音,她想都不想呵斥道:“别碰!”
苏绛被容止歌吓得手一顿,就在鹿的跟前停下。
紧接着,从鹿的小腹那里,它那柔软的肚皮突然开始剧烈地抖动了起来,仿佛里头有什么东西在翻腾,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形状很小,似乎好多东西聚集在小鹿的肚子。
容止歌早已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她伸手把苏绛往后一拖,紧接着“刺啦”一声,小鹿的肚皮从里头被什么东西刺开,然后一团团黑色的东西滚了出来。
它们有着小小的触角,左右两边各是四五只脚,然后聚拢在一块,朝着容止歌和苏绛飞速冲了过来,与此同时,它们的口器大张,喷射出粘稠的液体。
苏绛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情景,但也明白这是什么东西了,“蛊虫?!”
“躲在我身后!”容止歌将苏绛拖过来,然后站在了他的面前,用嘴咬破自己的手腕,鲜血顿时从牙齿下四溢开来。
苏绛震惊地看着容止歌这一幕,还来不及询问,容止歌已经行动了。
她把自己的血涂在她和苏绛的身上,再用源源不断涌出来的血滴在泥土里,迸发出来的甜香,顿时逼退了这些蠢蠢欲动的蛊虫。
果然,含着蛊王气息,这群蛊虫就不敢靠近容止歌和苏绛了。
但是容止歌此时根本不敢掉以轻心,如果这里就出现了蛊虫,那证明这座山恐怕就已经变成了个蛊窝了,能做道这一步的人,也就只有云修延了。
她想不到云修延真的算到了这个程度。
懊悔的时候,一道嘲弄满满的声音在树林里传出,“大小姐,你能走到这里真是让我没想到,我必须要夸赞你一下。”
容止歌猛地抬头。
“可惜,你却选错逃走的方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