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子，谢谢罗铭叔叔。”森山将手机还给罗铭后说。
而这时惠子似乎也没有一开始对罗铭的那种防备了，她甚至走上前拉住罗铭左手的手指头边摇边说了一句：“谢谢叔叔。”
罗铭虽然日语能力堪称灾难，但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还是能听懂的。
然后他重新把目光投向那副画作。
“森山小姐，这幅画的名字是什么？”罗铭问。
“这个作者给它起了两个名字，一个叫仰望，一个叫星空。”森山回答。
“凑在一起多好，就叫仰望星空。”罗铭轻笑了一声。
然后他走向这幅画，他想要再近距离看清一些细节，看清楚这位伟大的画家想要通过自己的作品所表达的一些可能的哲学思想。
“你也很喜欢这幅作品吗？”森山随即问了一句。
“是的，我很喜欢，准确来说我是被震撼到了。”罗铭此刻毫不掩饰自己的内心，虽然他根本无法看出构图，填充这些专业的东西，但是这幅图景所带来的那种对人最原始的视觉的冲击是无比巨大的。
这应该就是所谓的：外行看个热闹吧。
在仰望星空前驻足了足足十来分钟，罗铭才决定离开继续往里面走，而有了这第一幅画的冲击之后，罗铭的鉴赏能力似乎也被提高了，更里面的一些仅仅只是线条勾勒的抽象画罗铭似乎都能从中欣赏出意境来。
且不说这意境是真是假，但是至少罗铭开始觉得这个画展不再无聊了。
他跟森山之间也开始聊起了关于艺术的一些话题，虽然大多数的对话类似于天体物理学专家面对刚上初中的学生询问为什么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一样尴尬。
不过罗铭感觉不到尴尬，感受到尴尬的更多是森山凉子。
随后三人来到了二楼，二楼的展品相比起一楼来又丰富了很多，不过在罗铭看来只是乱七八糟看不懂的作品又多了很多。
随着三人往里走的越来越远，最深处的一幅画又引起了罗铭的注意。
他甚至都选择直接丢下森山母女俩，然后快步跑到那副画前面。
森山感到有些奇怪，急忙拉着惠子上前追去，但是待到靠近后看清了那幅画的内容之后，她又赶紧拉着惠子走开了。
“惠子，那个画小孩子不能看的，很吓人的。”森山边走边说。
但是在往回走的时候她依旧在不断回头看向远处的罗铭，不知道是看向罗铭还是看那副画。
而这福吸引住了罗铭然后又吓到了森山的画作究竟展现了怎样一副景观呢？
画作不大不小，尺寸偏中等，但是整体的颜色却偏昏暗一些，不知道是因为时间太久了掉色了还是因为作者本身就喜欢这个色调，总之看上去就是一股蜡黄的感觉。
然后说一说画里面的元素：死神。
没错就是这样，最先映入罗铭眼帘的就是三个身材高大的死神，他们都身穿着黑色的斗篷，但是斗篷的最高处又与一个鸟群相连接，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整个斗篷甚至死神都是由无数只飞鸟组合而成的。
三个死神分别站在三个点，说实话也不知道他们所站的地方是人间还是地狱，说是人间的话不太像，因为周围一片荒芜，只有几棵枯树。
说是地狱更不像，因为周围虽然一片荒芜，但是还有黄图和枯树以及飞鸟，这些都是人间世界的东西。
死神手上的三把镰刀高高举起，看上去并不想是实质的物品，更像是从那干枯的手掌心处迸发出的一道金光幻化而成的。
在死神的脚边，无数异样的植物从土里面冒出，如果不仔细看还以为是无数只挥舞的手臂一样。
也正是这个时候罗铭才发现三个死神之间的距离似乎是一模一样的。
好奇心驱使他走近一步然后用手指丈量了一下，结果差距几乎可以忽略不计，随后他反复比对了很多遍，发现还真的就是一模一样的距离。
“这个作者有点意思啊，该不会还是个数学强迫症患者吧。”罗铭忍不住吐槽。
然后他在署名处想看看画的名字，以及作者。
结果只找到了画作的名字没有作者的名字。
“《永生》？”罗铭用中文轻声念了一声这幅画作的名字。
然后他再次抬起头，用比之前更加仔细的眼神来审视这幅画。
画中的人物是死神，名字却是永生，这种矛盾的组合让他感觉非常奇怪难以理解。
莫非是只有死神才能永生？又或者想要永生就只有成为死神？
画里面的死神很明显是正在进行一个非常邪恶的仪式，三柄镰刀合并虽然不知道意味着什么，但是那泥土中钻出的奇怪植物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种诡异的猎奇感让罗铭微微感到有些不适，也难怪森山会一开始就把惠子拉走，确实小孩子看了这么一副画作之后怕是要留下童年阴影了。
但是对罗铭来说越是不适他反而越来兴趣，即便到了临界点大不了直接晕过去然后被担架抬走，甚至还有可能讹这个展览馆的负责人一笔。
于是他继续凑近了去上下打量着这画中的飞鸟，死神，镰刀以及植物，还有那容易被忽略的青烟以及死神脚下那个就差用线连起来的等边三角形。
然后他最终还是只能承认这幅画远远比不上之前那一副，如果让他来打分的话《仰望》可以给九分，但是《永生》只能给一分。
因为做了对比的话《仰望》就像是一部精美制作的展现了人类对于未知太空憧憬和向往的太空科幻电影，那叹为观止的构图就如同精致的特效画面一样让人分分钟陶醉于其中。
而相比之下《永生》则更像是一部粗制滥造的B级片一样，只能靠惊悚的模型以及泼不完的血浆来吸引重口味的影迷了。
罗铭甚至怀疑自己审美有些不健康才会被这样一副画作给吸引住，他也很快反应过来自己突然丢下森山凉子是非常冒犯的一个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