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闻言再次打量了一遍杨若虚，虽然她身上的衣着不像是有钱人家，但是气质上却也看出不是凡人。
于是，那老板恭声问道：“不知姑娘要当东西啊还是买东西啊？”
杨若虚也懒得和他计较椅子的事情了，将包着玉佩的布一打开，说道：“看看这块玉如果是完整的值多少钱，现在又值多少钱？”
老板仅仅看了一眼，眼睛就直了，不过很快他就恢复了正常，他摇摇头说道：“这是假的，不值钱，整块玉十两银子差不多，现在要是卖的话，我给你五两吧。”
李玉兰一听顿时喜笑颜开，然而还不等他说话，那个陈平安便一把将玉抢了过来说道：“货比三家，走咱们去别家看看。”
老板一听急了，好不容易送上门的生意，怎么能就这么跑了呢？
他连忙上前抓住陈平安的手说道：“公子，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陈平安回过头来轻蔑的反问道：“怎么，老板你刚才报价报错了吗？”
那老板一脸陪笑道：“在下眼拙，请让在下看一眼如何？”
陈平安淡定的从中取出一块递了过去，杨若虚忍不住上前问道：“如何？如果是完整的值多少钱，现在值多少钱？”
老板一边看，眼珠子一边还左右乱转，过了好半天他才开口道：“姑娘既然已经摔碎了，咱们就按碎的算吧，这样我出八百两银子收，你看要得不要得？”
陈平安冷声道：“掌柜的，别以为我们都是不懂行的，你老实说这玉现在值多少钱，如果差不多我做主能卖给你，如果不行我们再去别家转转。”
陈平安此话一出，老板脸上随即浮现出为难的神色，他掰着手指头数了半天然后伸出了五根手指头说道：“五千两银子，不能再多了。”
其实这老板并非不识货，也不是不想做这比生意，实在是他生意不好，没钱收。
八百两银子已经是他手下所有的银两了，至于五千两，则是他估算着能够借到手里的钱。
对于这掌柜的心思，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了十几年的陈平安是心知肚明，他缓缓开口道：“碎玉值五千，若是完整的能值多少？”
那老板脸色苦涩道：“公子，玉都碎了就不要说之前的价格了吧。”
“我偏要你说。”陈平安冷声道。
杨若虚此时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她摆摆手道：“算了，别说了，我心里明白了。”
说罢她转身走出了当铺，掌柜的一看急了。
“哎，怎么走了？闹着玩呢？”
陈平安随手丢给他两块碎银子，然后冷笑道：“在北京城这地方开当铺，居然还敢坑人，怪不得门庭冷落。”
留下这句话，陈平安也走出了当铺。
掌柜的很是不爽，他想要骂人，但是看着地上的碎银子，还是将嘴巴闭上了。
走出当铺的杨若虚也懒得再去找当铺询问了，她翻了翻自己的口袋掏出来五千两银票。
其中一千两是自己打退李定国奖赏的，剩下的四千两则是之前贪污受贿坑的宋忠德的。
陈平安一出门，杨若虚的五千两银票随即递了过去。
“给，五千两，你之前说赔一万的，这碎玉卖五千，再加上这五千，刚好一万。”
清风闻言上前理论道：“喂，你讲不讲道理，我们公子什么时候答应把碎玉给你们了。”
杨若虚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说道：“撞坏你东西，又赔了你的钱，东西自然应该归我，刚才那掌柜的都说了，价值一万到三万两，你卖了……”
说道这里杨若虚说不出来了，这么明显的理亏，她实在是说不下去了。
李玉兰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此时她早已晕头转向的了，而质真虽说见过些世面不至于晕头转向，但是却也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辩解。
这时陈平安上前一把接过杨若虚的银票，他仔细看了看，发现是自家印出来的票，确认无误之后，他将银票收了起来，然后摆摆手说道：“姑娘，碎玉我是不收的，这样算你欠我五千两，等你将这碎玉卖掉之后，你再还我如何？”
杨若虚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就觉得莫名的烦躁。
这个陈平安的眼中，有一种她难以看透的智慧，这让她有一种被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感觉。
想到这里，杨若虚将腰间的湛卢剑取下递了过去。
“这剑比之你那玉佩如何。”
陈平安虽然是商贾世家出身但是也对武学有几分痴迷，他看到湛卢剑的那一刻便觉得此剑不凡，接过来将剑刃拔出，一道寒光乍现直射心神。
陈平安呆呆的看着这剑喃喃道：“好剑，好剑，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见这么好的剑，我的玉佩与之相比，简直是……简直是一块破砖头啊！”
看着陈平安呆滞的面容，杨若虚突然意识到他也是人，也有让他心情波动的东西。
想到这里杨若虚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
“我将这湛卢剑抵押给你，作价五千两，等我凑够了钱再找你来赎，这些玉器碎片也还给你，如何。”
陈平安之所以不收碎玉，目的就是为了给二人再创造见面的机会，见杨若虚准备拿这把宝剑做抵押，他自然是连连点头。
“这当然没问题，就作价五千两抵押在我这，等你凑够了另外五千两，我再将这宝剑完璧归赵。”
“一言为定。”
说罢，杨若虚将碎玉丢了回去，然后带着质真和自己老妈转身离去。
陈平安唯恐她找不到自己，于是连忙高声说道：“要找我就去陈家票号或者陈家当铺替我陈平安的名字，他们会去找我的。”
“知道了！”杨若虚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匆匆回到家中，三人全都瘫到了床上。
尤其是杨若虚，她将朱慈烺送他的剑给抵押出去了，要是让他知道了，还不和自己吵翻天？
李玉兰也心里发虚，她随手一摔就摔出去一万两白花花的银子，要知道，她种一年的庄稼也挣不到一两银子。
想到这里，李玉兰突然坐了起来对杨若虚问道：“对了，你的事情还没说清楚呢，你去哪里做师爷？给谁做的师爷？”
杨若虚有些不耐烦，今天的事情都是她惹出来的，现在还在纠结逼问自己，实在是太惹人生气了。
想到这里，杨若虚回头看了自己老娘一眼然后一撅屁股说道：“要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