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孙可望动作也很快,去朝鲜没多久便给朱慈烺打了个报告,要求在临江、吉安两地筑城。
朱慈烺当即同意,并且让宋应星的工厂全力供给水泥等物资,至于水泥的钱则全都是让朝鲜掏现金购买,如果不买孙可望就直接回镇江。
临江和吉安两地,处于群山环绕,但是交通确是相当方便。
而且扼守鸭绿江,防守简单,就算没有城池,也能够守住。
而朱慈烺也派出了大量骑兵进驻海城。
并且大量撒出探子,只要侦查到多尔衮大举进攻朝鲜,那徐尚真就直接出兵沈阳。
反正不管怎么都不亏。
将这里的战略布局设置好,朱慈烺便将主要权利都交给了徐尚真和徐胜年。
二人,一个掌管军政,一个掌管民政,并且都是一路摸爬滚打起来的朋友,将辽东交给他们二人,朱慈烺也放心。
如果真有二人都难以决断的事情,再去找杨若虚做出决定。
虽说杨若虚现如今已经怀孕,但是她体格不错,身体相当皮实,根本没有半点怀孕的迹象,要不是朱慈烺下了严令这家伙还打算再一次策马游疆呢。
而朱慈烺本人,则已经做好了去北京以及江南的准备了。
其实,新婚燕尔,他也不想出去奔波,但是手头赤字严重,他也没有办法。
有些事情,还需要他亲自去办理。
金州。
二十多条大船已经在装船完毕了,这些船只上面,清一色全都是肥皂、书籍、军火等物品,当然还有一些工匠。
经过多方考量,朱慈烺还是决定在江南重新建造水泥工厂。
因为这玩意原材料虽然是简单,如果全都靠辽东制作然后用海运运输的话,成本实在是太高了,与其这样,还不如直接在江南等地建造水泥工厂。
如此一来,便可以节省大量人力物力以及时间,当然,由余水泥这东西制作太过简单,为了防止配方泄露,朱慈烺挑选的工匠全都是最老实的工匠,并且和他们敲定了保密协议。
毕竟,大明朝没有专利局,就算是那些人盗窃了朱慈烺的专利,他也没办法去申冤,所以只能如此。
船上,王子昂和袁杰申二人正在指挥装船,而朱慈烺则坐在亭子之中和媳妇告别。
“我此去短则三个月,多则半年,你们好好照顾自己,知道了吗?”
杨若虚对于和朱慈烺的聚散早就习以为常,她也知道自己的男人是个闲不住的主,不可能一直和自己在一起,所以只是应了一声说道:“嗯,知道了,家中有我操持,你放心走吧,如果你真的半年之后再回来,说不准也就直接当爹了。”
说着,杨若虚看了一眼旁边的候华年。
后者眼眶微红,她是个大家闺秀,但是性格娇纵,来到这里之后,颇有些自认为高高在上的感觉,但是经过这段时间杨若虚的训教,以及自己怀孕母性泛滥的缘故。
她的性格也算是有所收敛,见杨若虚提到自己,候华年点了点头摸着微微有些隆起的腹部说道:“王爷放心,我一定帮助姐姐分忧。”
朱慈烺笑着点头道:“你就省省吧,多吃点东西,多歇息会。”
再看邢长思和白婷云二人,则已经是眼泪婆娑。
自从几人大婚之后,朱慈烺便一直和她们聚少离多。
如果一直没有在一起,不知其中甜蜜滋味还好,现如今得知甜蜜,却又转瞬之间失去,确是心中难受的紧。
朱慈烺不是一个善于表达自己情感的人,他上前握住了二人的手说道:“等我回来。”
二人重重的点了点头。
这时,朱慈烺才发觉到自己五个老婆还少了一个。
于是,他问道:“乌云呢?怎么不见她来?”
杨若虚也是奇怪,她左右观望了一会,随后皱眉道:“奇怪,刚才还看到她来着?怎么没影了?”
就在这时,远处船上的王子昂不知情趣的对着朱慈烺高声呼喊道:“殿下,船装好了,咱们可以启程了。”
朱慈烺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些水手们已经在解缆绳了。
看到这一幕,朱慈烺忍不住骂道:“妈的,这小子,就会自作主张。”
杨若虚笑着安慰道:“算了,他也是想要早点将这些货品售卖出去,你就不要怪他了。”
朱慈烺最后对几个女孩子挥了挥手说道:“保重,等我回来。”
说罢朱慈烺向着船上大踏步的走去。
而杨若虚等人则远远的看着他的背影,一时间沉默无言。
随着一声尖锐的哨响,船只启航。
朱慈烺回头再看自己的几个媳妇,只见几人已经站在了码头。
双方并没有交谈,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一直到船只彻底消失在了海上。
茫茫大海,大海茫茫。
没有亲眼见过大海,或者坐着船只在海上航行过的人,是难以想象大海的雄浑,大海的辽阔,大海的温柔。
波涛犹如云朵般汹涌,天空和海水几乎呈现出同一种颜色,目光极尽之处,分不清哪里是天空,哪里是绝海。
船队航行在海上的波纹,在几个呼吸之后,便会被海浪吞没,不是可以看到鲨鱼和海豚在海面上浮动,或者跳跃。
云朵难以再汹涌的波涛下投射倒影,但是却能够让人感觉到一种祥和的氛围。
朱慈烺曾经坐过船,当年击败张献忠之后,他便是乘船来到的觉华岛。
不过心情确是大不相同。
当时,他心中对未来的道路充满着未知,那时他手中的兵力还是如此孱弱。
而纵横天下的女真骑兵,则如同一朵阴云一般笼罩在朱慈烺的心头除之不去,所以那一路上他基本上都是待在船舱里研究战术地图。
就算是偶尔出来透风也没有时间欣赏海面上角色的美景。
就如同范仲淹先生的《岳阳楼记》中所言。
若夫淫雨霏霏,连月不开,阴风怒号,浊浪排空,日星隐耀,山岳潜形……去国怀乡,忧谗畏讥,满目萧然,感极而悲。
现如今朱慈烺已然放松了下来,以目前的情况,就算李自成、多尔衮、张成功三方联合卷土重来,他也能够在辽东泰然处之,以辽东之力,纵横全国,威慑九州。
此时心情或可谓之春和景明,波澜不惊,水下天光,一碧万顷……心旷神怡,宠辱皆忘,把酒临风其喜洋洋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