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朱慈烺又看向了朱慈炯：“我之所以来京城，只是想要搞清楚一件事，那就是父皇究竟是怎么死的。”
“同时，也想要看看我这个兄弟。究竟能不能做好这个皇帝。”
“他如果能，我朱慈烺退位让贤也不是不可以，可是他如果不能，并且让大明再次陷入水深火热之中，那么我便要夺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了。”
朱慈炯被朱慈烺盯的有些发毛，再加上是他亲自害死的崇祯，所以心中自然是恐惧异常，一时间竟然不敢和朱慈烺对视。
看到这一幕，朱慈烺猛然间站起身来大喝道：“朱慈炯，你给我老实交代，父皇究竟是怎么死的？”
朱慈炯额头上的冷汗瞬间流了下来， 他嘴中含糊不清，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却又张不开嘴。
这时陈矩沉声说道：“朱慈烺，不要忘了，现在的你只是这个阶下囚，你怎么敢如此和陛下说话？”
见朱慈炯的反应，朱慈烺就明白这里面肯定有猫腻，想到这里，他心中一痛，但是他确实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看向陈矩说道：“你算是个什么狗东西，还轮得到你来教训我？”
陈矩闻言先是一怒，随后又马上平复了心情，他缓缓开口道：“小子，你不要和老夫咋咋呼呼的，没用，我只是想要让你知道，只有和我们合作你们辽东派系才有活下去的可能。”
“如果，你们拒绝合作，那我也只能给多尔衮和加藤鹰正提供粮草军需，再派出吴三桂，到时候三面夹击，你们辽东不过弹丸之地，最终肯定是兵败身亡。”
“到时，你的那些夫人，和刚出生的孩子，怕是也要丧命辽东了。”
陈矩面色阴狠，威胁的意味十分明显。
朱慈烺此时，十分想要直接将这家伙的脑袋拧下来，然而最终他还是压制住了这种冲动。
“陈矩，你勾结多尔衮和倭奴屠戮同胞，你就不怕死了之后，落下十八层地狱，让阎罗小鬼，整天折磨你吗？”
陈矩闻言哑然失笑：“哈哈哈，想不到，堂堂辽东王居然还信奉鬼神之说，如果按着这样算的话，你杀人如麻，死在你手上的生灵，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要是下地狱，也是咱们两个一起下。”
“再说了，老夫从十八岁经商，和蒙古、女真、倭奴、洋人都做过生意，不瞒你说，女真和蒙古的盔甲、火器、粮食、布匹，都是我陈家在山西的时候，售卖过去的。”
“不然，你以为那些蛮夷怎么会有那么多的铠甲兵器？”
“对了，说起来还是女真最为痛快，每次抢劫之后，粮草全部运送回辽东，金银首饰之类的全都给我送了过来，从我这里订购粮草军需。”
“哦对了，曾经我也和工部的一些官员勾结，将一些火炮送到了辽东。”
“说起来，那些东西质量也不错，只可惜那些女真蛮夷根本不会用，浪费了很多好东西啊！”
晋商和女真蒙古勾结的事情，后世史料分析中多有看到。
不过，当亲耳听到这个罪魁祸首说这些的时候，朱慈烺还是难以压制心中的愤怒，他沉声说道：“正是因为你们贩卖这些兵器军火，大明数次蒙尘，我百万民众被女真和蒙古劫掠到了草原上，数十万百姓客死他乡，数十万将士被建奴屠戮，这些你就一点不感觉到愧疚和后悔吗？”
面对朱慈烺的质问，陈矩十分坦然的说道：“在商言商，谁能给我最大的利益，我就和谁做生意，而如果有人挡我的财路，对不起，就算你是皇上我也要将你杀掉。”
“更何况你还不是皇上的时候，便和蒙古和亲，断了我和蒙古的交易。”
“你又在东南打击蒙古和洋人，开展互市经商，插手江南制造局，让我在海外的生意路线全部消失。”
“最恶心的是，你还完全掐断了我们和辽东的联系，让我陈家失去了最大的客户。”
“说起来那段时间，我们陈家都差点活不下去。”
“只可惜，最终你还是大意了，掘开长江河堤，也是倔开了你自己的坟墓，让我找到空隙，将你一举赶到辽东。”
“现如今，我的各条商路又畅通了，而且是越来越畅通，如此算下来，我也算是因祸得福，呵呵。”
说话间陈矩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朱慈烺强忍着一拳砸过去的冲动问道：“果然，十八年的时候，是你们给多尔衮送去了十几万担的粮食。”
陈矩点头：“那也是那我们最后一场生意，差点让你发现，不过吴襄和吴三桂还算可以，帮忙找人掩盖了一下，不然的话，我们陈家怕是已经被你直接带兵歼灭了，这也是我后来一直谨小慎微的原因之一。”
“林丹汗那边，我直接切断了联系，江南制造局，我直接壮士断腕送给你了。”
“为的，就是不给你留下任何把柄，现如今终于到了我能够扬眉吐气的时候了。”
“朱慈烺，你不错，你很不错，只可惜你和我终究不是一路人，咱们终究还是要分个你死我活。”
朱慈烺闻言确是沉默了，他此时脑海之中浮现出的是曾经的一幕幕场景。
当时，很多证据都指向了陈家，如果自己能够果断一些，相信事情应该不会发展到这一步。
而对于吴襄和吴三桂父子，朱慈烺也终于明白他们两个为何会如此执着于丹书铁券。
显然，这家伙在陈矩和多尔衮做生意的时候，扮演者重要的角色。
这种情况下，陈矩也肯定掌握着吴襄父子的很多证据，这应该就是这父子二人在双方斗争开始，便直接选边站的原因之一吧。
“恐怕不止吴襄和吴三桂吧，能够让你和女真做生意，应该还有其他人。”朱慈烺试探性的问道，辽东将门有很多，他自然是不会怀疑徐尚真等人，但是他们的手下确是不敢保证。
听到朱慈烺的问话，陈矩先是一愣，随后马上说道：“哈哈，确实不止他们，祖大寿、高第、毛文龙、王化贞他们都接受过我的恩惠。”
“油盐不进的熊廷弼、孙承宗、袁崇焕，他们之中两个被我杀了，一个也被我骂的退了休，剩下的那些小鱼小虾我也记不清楚了，总之还有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