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治说到底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别看平时对多尔衮总是十分厌恶,但是现如今多尔衮直接死了,而且还带走了八旗军几乎全部的主力。
这下子他也就彻底慌了手脚。
马不停蹄的将范文程找了过来之后,他开口问道:“范学士,现在应该如何是好?”
多尔衮死了之后,范文程应该是第二悲痛的。
毕竟二人也算是合作了很多年,关系不错,颇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觉。
尤其是当今天下曾经跟着努尔哈赤的第一批创业者基本上都死绝了。
这更是让范文程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虽然悲痛,但是生活还是要继续的。
听到小皇帝问自己,范文程立马躬身说道:“陛下,现如今精锐尽失,沈阳已经岌岌可危了。”
“臣还听说,那朱慈烺根本就是炸死,他还活着,而且已经攻陷了锦州和宁远,以他的脾气,必定会回头进攻沈阳。”
“而我军兵将不足,所以现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撤回赫图阿拉以图东山再起!”
听到这话,顺治全身一颤然后瘫软到了椅子上。
这时,大玉儿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她的眼睛红红的,显然是痛哭了一场。
作为多尔衮的姘头,这位名留青史的皇后也算是有颇多传说。
要说多尔衮死了,她算是第一悲痛的人。
因为除了家国之外,还有她本人的私情,而且,范文程虽说也十分震惊,但是多少还有点心理准备。
而大玉儿就不一样了,完全就是天塌地陷的那种。
从屏风背后走出来之后,大玉儿对范文程厉声呵斥道:“范学士,现如今那朱慈烺还没有打过来,你就主张迁都,要是打过来了,你不是要举手投降吗?”
这种低级的试探对于范文程来说,简直是小儿科。
他苦笑着对大玉儿说道:“娘娘,天下所有人都可以投降明朝,包括您二位,但是我是万万不行的。”
“我背叛明朝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不会被原谅,那朱慈烺如果抓住我,必定会将我扒皮抽筋,不得好死。”
“所以,我这话句句都是肺腑之言,沈阳是绝对待不下去了。”
“那朱慈烺的骑兵全都带着火枪,我们的骑兵根本没办法与之野战。”
“他们的大炮又有成百上千门,他们想要破沈阳,不过是旦夕之间的事情。”
“摄政王活着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了迁移赫图阿拉了,现如今,我们应该遵从他的遗志,马上动身。”
“等到了哪里,东山再起也不迟啊!”
说到这里,范文程已经是声泪俱下了。
女真人擅长野战,不擅长攻城和守城,这一点,大玉儿也是心知肚明。
逃跑回到赫图阿拉其实在她心中已经是确定了的,不过还是需要理由的。
毕竟,这算是一个大黑锅,如果不找人分担一下,怕是到了地狱不敢见皇太极。
现如今,火候差不多了,大玉儿扭头看向顺治说道:“皇儿,现如今大势所趋,下令吧。”
顺治此时完全慌神了,多尔衮活着的时候,虽然碍手碍脚经常管着自己,但是现如今到了这种情况他最想要的还是多尔衮帮他那个主意。
可是人死不能复生,现在范文程和自己的老娘都这么说,他自然也是不再坚持。
“好好好,我这就下圣旨,迁回赫图阿拉。”
之前说过,赫图阿拉这地方并不算是什么发达地区,二十一世纪的今天还是一个不毛之地,几百年前的明末,那更是山猫野兽无穷无尽。
想要在哪里生活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万幸,之前多尔衮做了不少的准备,剩下的在范文程的组织之下,也一直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这一切,朱慈烺是不知道的,此时的他正在宁远开庆功宴。
这一仗,干掉了多尔衮和张成功两个对手之后,天下可以说,已经没有人能够在军事上和他匹敌。
现如今只要稳步推进不浪,就能赢了。
就这样,一群人在这座曾经血战过的城池之中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这时,一名士兵前来:“殿下,吴三桂派遣人来送信。”
“送进来吧。”朱慈烺放下了酒杯说道。
不一会,一名身穿明光铠的士兵便来到了朱慈烺的面前,看到朱慈烺,那士兵磕头跪拜:“小的参见辽王殿下。”
看这人的装束应该是关宁铁骑的一员,朱慈烺也不为难他而是说道:“起来吧。”
那士兵起身之后低着头递了过来一封信道:“王爷,这是当今吏部尚书陈矩给您的书信,请过目。”
朱慈烺并没有动手去接,而是将目光看向了徐尚真。
后者当即会意接过书信拆开开始读了起来。
“辽王殿下,吾听闻殿下健在深感欣慰,这实在是苍天有眼。”
“只是,殿下无故兴兵攻辽东实在是不应该,陛下在京城深感悲痛,如今先帝病故,若泉下有知辽王和陛下兄弟相残,必定难以瞑目,还请殿下及时罢兵,我愿意割让辽东全境寄予辽王殿下,以求双方总结同好。”
徐尚真读完信看向朱慈烺道:“王爷,这老小子是在乞降。”
朱慈烺点了点头随后对那士兵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愿意兄弟相残,可以收兵。”
“不过,既然他想要将辽东都送给我,那就让吴三桂和吴襄将山海关让出来吧。”
“只要占据了山海关,我便不在用兵。”
听到这话,那士兵连忙点头道:“好,殿下我会如实回复的。”
“去,给他十两银子,礼送出门。”一旁的徐尚真吆喝一声,旁边的士兵当即便将那人带了出去。
等那人走后,徐尚真开口道:“殿下,现如今我军士气正盛,直接攻下京城都不是问题,何必要和他们谈判呢?”
朱慈烺笑了笑说道:“是啊,攻下京城也没问题,可是攻下京城之后呢?”
徐尚真一愣随后理所当然的说道:“那还用说?当然是继承大统,敕封天下啊!”
朱慈烺闻言看向了周围的其他人:“你们都是这样想的吗?”
其他人也都纷纷点头。
朱慈烺见状有些沉默,这时一旁的杨若虚开口道:“拿下山海关,京城唾手可得,其实都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