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渊盯着近在眼前的覆海大圣，感觉自身处于一片广阔的**之上，四周翻滚着恐怖的海浪，稍有不慎，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他强忍着战栗，可依旧阻拦不住他剧烈发抖的双手。
渺小，卑微，不堪一击……
“我，我之前在山中山海确实见过大圣一面。”
宁渊吞咽着唾沫，毕恭毕敬道。
“山中山海？”
覆海大圣皱起了眉头，即便如他这样通彻古今的大修士，对山中山海这片地方也颇有忌惮，以至于此刻他看向宁渊的眼神有些诧异和古怪。
“前辈，可是有哪里不对吗？”
宁渊忽然感觉眼前男子的气势骤变，以为自己方才说错了什么，心中不停犯着嘀咕。
“你说，你进去过山中山海？”
覆海大圣贴着宁渊，几乎要将他完全吞入眼中，骇人无比。
旋即他又忽然侧向一边，开始呢喃低语，
“不可能啊，山中山海是西天佛国那厮掌管的地界，按理说除了佛国中人，不可能有其他人能够走进山中山海，难道说，眼前这小子是佛国人？”
“不不不，这不可能，泼猴虽然**了我等，但他对佛国人一向不是很待见，更不可能告知他们圣血的下落，可除了佛国人，我实在想不出其他原因。”
“小子！”
覆海大圣陡然回过身，庞大的身躯绕着他转了几圈，最终毫无所获，好奇开口道：
“说说看你是怎么进山中山海的？”
宁渊听闻，突然知晓这山中山海并非他所见的那么简单，现在想来，五座接天的神山屹立在沧海之上，确实不是凡间之事，非大神通者不能办到。
“难道说，是那个人？”
五指大山，**大圣，构造山中山海世界……
这三种无论哪一样都需要绝顶的实力，而在宁渊的记忆里，能有如此威能的存在，只能是那位。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覆海大圣缩小了身形，他虽然尚未完全从封印大阵中逃出，但是幻化一座分身已经是绰绰有余的了，此刻他忽然正经了起来，端坐在宁渊身前，凝重的盯着他。
“看来你能够进入山中山海也并非是一个意外。小子，你仔细想一想，你在此之前，有没有遇到过一个秃驴？”
“秃驴？”
宁渊不知所谓，但还是一脸思索的回忆起来，过了片刻，他无奈的摇了摇了头。
“不是秃驴！那会是谁？”
“山中山海界本属于佛国，即便是中正温和的人族，想要进入佛国都需要费一番功夫，更恍若好战凶厉的冥族人，奇怪，奇怪！”
覆海大圣皱着眉，不停的低语自言。
“前辈，这山中山海难道还有什么说道吗？我空岭冥族的十几号兄弟都曾经进入过山中山海，他们会不会出事？”
宁渊听闻覆海大圣所言，得知山中山海貌似还是一处神秘之地，要知道冥渊中的空岭冥族仅剩下那最后的八人，要是这些人再出些事，那自己这次当真难辞其咎。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
覆海大圣一瞬间威严起来，他身后恐怖的巨蛟翻滚波浪，掀起几乎真实的虚幻海啸，晴天在一刹那黑云笼罩，天雷滚滚，如同末日之景。
“你刚才说，还有其他人进入了山中山海！”
“不，不错！”
宁渊打着哆嗦，他的腿脚战栗，头顶上空那只巨蛟无时无刻不在带给他恐怖的压力，猩红的双瞳犹如恶魔之渊，夺魂纳魄，叫人堕入忘川。
“不可能！这不可能！一只冥族部落何以能够进入山中山海界，难不成说，这只冥族部落与佛国有渊源？”
“我问你，你口中所言的空岭冥族，他们的首领是谁？”
“大原帅——海阔天空！”
宁渊说道。
“海阔天空！这是地狱的封号！按理说确实该是地狱住民。那上一任首领是谁？”
覆海大圣神色凝重，此事事关远古之秘，绝非小事。
宁渊仔细回想了一番，却是不知，冥族发展至今，接任首领之位的岂止百千。
“晚辈不知，但冥族的第一任首领小子却是知道。”
“是谁？”
“古神——永恒之夜。”
这四个字一出，世界仿佛都暗淡了一分，充斥着无尽黑暗的萧瑟。
“永恒之夜！永恒之夜！掌管黑暗的古神，如此说来，难道会是他？”
“前辈，这永恒之夜难道您认识？”
“不算很熟悉！”
覆海大圣似是在追忆，许是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发生过的事情，神色有些涣散。
“也罢！若真是那人，那么冥族能够进入佛国倒也是情有可原了。不过可惜了，最后还是没能见到他最后一面。”
“从现在开始，这件事情你就当没有发生过，不要告诉任何人你进入过山中山海，也不要在任何人面前施展出你在山中山海学到的任何东西，你要明白一件事情，佛国尽管远离三界之外，但是他的敌人，却遍布九州四海，一旦让有心之人知晓你与佛国有染，那么你的下场，会惨绝人寰。”
尽管覆海大圣说的淡然，但宁渊却从中听到了无尽的血腥和戾气，仿佛在那一瞬间，他站在了远古的神魔战场，耳边喧嚣着原始的杀伐和屠戮，让他整个人寒彻透骨。
“算了，就凭你现在的境界，大概也不会遇到佛国的敌人，所以，放轻松一些。”
覆海大圣忽然像是变了一个人般，满脸的笑意，与之前严肃的模样判若两人。
“对了，想要拿到大圣血，还要经历最后一场考验。”
“什么考验？”
宁渊双手抱拳，恭敬问道。
“你可知那泼猴最后的封号？”
“斗战胜佛，意味着常胜，无敌。”
“呵呵呵呵，常胜，无敌，倒也算贴切。那泼猴生平喜好战斗，即便是成为了佛后，也依旧如此，不过成佛后，他的性情却愈发的叫人看不透彻，仿佛被人替换了一般，变得极端的暴戾和弑杀，常胜倒是常胜，无敌也无敌，就是它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家伙了。”
“扯远了，你想要得到大圣血，所要闯过的最后一关，就是战胜他。”
“前辈，你的意思是，战胜大圣？”
宁渊闻言惊声吼道。
“别慌嘛，我还没说完，准确点说，是战胜大圣血幻化的大圣。你也知道，成圣以后，滴血造物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泼猴的本事超绝，自然也能够如此，当年那一滴血坠落后，没过多久就自行幻化一身，你只需打败那具分身即可。是不是很简单。”
呆滞站在原地的宁渊看着一脸轻松的覆海大圣，嘴角抖了抖，半天吐出了两个字：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