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茄小说 > 武侠修真 > 武侠:我在江湖 > 第195章 霂歌之死
    灼华走到厅堂,看到李矾坐在厅里,心中又有了希望。灼华跪坐在李矾身边,哭道:“大哥,你救救歌姐姐吧,大哥,你救救她。”

    李矾脸上还是如常的冰冷,看不出悲喜,谈谈说道:“刚才大夫已经说了,要听天由命。”

    灼华哭着说:“大哥,你是灼华的大哥,也就是歌姐姐的大哥,歌姐姐是我从云之轩里面救出来的,如果现在她还在云之轩,还会健康的活着。大哥,是我害了歌姐姐。”

    灼华不停地自责,如果不是她一直帮着周扬,周扬不会娶到歌,歌不嫁周扬,也不会遭遇这一切。

    “这是她自己选择的,是她的命。”李矾冰冷说道。

    灼华看着李矾,没有丝毫的同情心,这哪里还是她的大哥?灼华哭着摇了摇头,又看向坐在前面的裕王。

    灼华跪着爬到裕王面前,乞求道:“珏哥哥,你一直喜欢歌姐姐的对不对,我知道,你一直喜欢她,你救救歌姐姐,你是王爷,你肯定能救歌姐姐的。”

    裕王心疼地看着灼华,他知道灼华的心已经乱了。裕王拿着帕子抹去灼华的泪说:“灼华,你别这样伤心,我现在也在想办法,但是歌是吉是凶,不是由我们决定的。”

    灼华哭的累了,伏在裕王的腿上说道:“珏哥哥,我知道你有办法。你说过的,我遇到了难事都可以找你。现在灼华求你,求你救救歌姐姐。”

    裕王不再说话,灼华仍是伏在裕王腿上哭着,裕王去拉也拉不起。

    “灼华,你何必自责?等一会歌或许就会醒了,她会好起来的。”裕王说道。

    他怎么会不知灼华在伤心什么,如果当初歌选择的不是周扬,也许命运不会这么苦。这只是或许,也许其他人,歌会更苦。

    灼华站起来,往后退了两步,喃喃自责说道:“是我害了歌姐姐,都是我。”

    年少时候的她,根本无心考虑以后,只想着歌应该有自由,想着每一个人都应该有着被爱的权利。但是长大后的她才知道,他们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灼华撑起虚弱的身子,踉踉跄跄,又摔在了地上,徐睿再也看不下灼华这样委屈自己,扶着灼华劝道:“灼华,你不能再哭了。”

    灼华看着眼前的徐睿,像是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一下子止住了哭泣说道:“徐睿,你也喜欢歌姐姐的,你救救歌姐姐好不好,你肯定能找到好的大夫,徐睿,你救她。”

    这个曾经是她最信任的男人,是她希望一生依靠的男人。

    “徐睿,你帮我救歌姐姐你帮帮我,帮帮我。”

    徐睿将灼华抱着怀里,轻声抚慰说:“灼华,你要清醒一些,歌现在只是昏了过去。”

    灼华靠在徐睿的怀里说:“你不知道,歌姐姐脸都是煞白的,整个床上都是血。她那么弱的身子,流了那么多的血,我好怕,如果她真的就这样没有了怎么办?我真的好怕”灼华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你们都喜欢歌姐姐,却没有人愿意救她。”灼华几乎嘶吼着说出这句话。

    大家都明白灼华的话,歌在云之轩,他们都喜欢她,但是没有人愿意真的娶她救她。现在他们还是喜欢歌,却仍旧没有人愿意救歌。以前歌在青楼,他们只是逢场作戏,现在歌是周扬的妻。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徐睿不知道怎么去劝灼华,只能不停地哄着。

    灼华看着徐睿,紧抓着徐睿的衣襟凄苦问道:“为什么你们现在都变了,变得这么冷血,大哥是,珏哥哥是,就连你也是,再也不是在书院的热血少年了,为什么?”

    “灼华,我们都没有变。”徐睿只能这样哄着,因为他也没有有说服力的语言。

    灼华摇着头,声音越来越小,说道:“你变了,周扬也变了,你不爱灼华了,周扬也不爱歌了。”

    灼华最后的两句,声音几乎在嗓子中,所有人都没有听见,但是徐睿听到了。他不能跟灼华说,他爱灼华,他一直都爱,但是现在他的话变成了谎言,他已经是负心汉。

    等到陆嫣走到屋里的时候,看着徐睿单腿跪在地上,抱着灼华,不停地哄着说着,谁都不知道他们在说着什么。但是她看的出来,徐睿是那样的温柔,她从未见过他如此的温柔。但是每次见到灼华,他都是如此,无论是恋人还是他已是别人的夫。现在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徐睿会爱灼华,因为只有灼华能改变他。

    “王爷,人到了。”燕迟打开门帘,从门帘后面跟来一个人。

    徐睿扶起灼华,轻声说道:“歌有救了。”

    灼华终于缓过神来,走到那人面前,那人作揖说道:“草民李时珍,拜见王爷。”

    裕王一手扶起李时珍说道:“救人要紧。”

    李时珍快步走进里屋,灼华擦干眼泪跟了进去。李时珍她怎么会没有听过,天下被称为神医的人就他一人,灼华来不及看这个看上去普通再过普通的中年男人,忙着走到歌的床边。

    李时珍进屋,先是向周母作揖。周扬站起,灼华为李时珍搬过凳子。李时珍坐在那里,先是把了脉,随后看了看歌的眼睛,嘴巴,又把了脉,站起转过身对周扬说:“大人,恕在下无礼,可否掀开被子看一下?”

    周扬没有犹豫,点了点头,灼华轻轻地掀开被子。与刚刚看到的不同,歌下身的裤子上都占满了血,这些血已经干了,结成了血痂。灼华的眼泪又流了出来,李时珍点了点头,灼华将被子盖上。

    李时珍作揖说道:“大人,夫人现在已经救不了了,我现在施针,只能让她先醒过来。”李时珍平静说着。

    看着仍是刚才一样的说辞,灼华最后希望也没有了,急道:“李太医,你不是华佗转世,妙手回春吗?你怎么也说歌姐姐没有救了?”

    李时珍看了灼华一眼,打开药箱说道:“我现在已经不是太医,我只是一个江湖郎中,大夫都是医病不医命。夫人现在是跨进鬼门关的人,我只能让她先醒过来,夫人肝气郁结已经多日,怀胎没有及时调理,后来又受了刺激,动了胎气,以至于血崩。”

    李时珍拿出针,在歌的十个手指一一扎了下去,灼华已经来不及害怕,不停地擦着歌头上溢出的汗水。这是用剧痛来刺激人醒来的方法,最后一根针施完,只见歌缓缓地睁开了疲惫的眼睛,歌已经耗尽力气。不似往日光彩的眼眸,只是看着灼华和周扬。

    灼华跪了下来,歌拉着灼华的手问:“我是不是怀孕了?”灼华点了点头,歌笑了一下,又问:“孩子又没有了?”

    灼华又点了点,尽量控制自己不去哭,勉强笑了出来说:“姐姐现在还年轻,只要扬哥哥还疼你,还怕没有孩子吗?”

    歌笑着摇了摇头,面上完全没有悲伤,她,好像已经知道自己的命运一样。

    “灼华,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梦见你把我从云之轩接出来,带着我去了苏州,带我去那个你常说的寒山寺。”歌轻声说着,气若游丝,灼华只有附在歌身侧才能听得清楚。

    灼华两行泪流了下来,仍是笑着说:“姐姐,等你好了,我带你走。我们去苏州,我带你去听寒山寺的钟声。”

    这从来都不是空头许愿,是灼华最愿意向往的生活。

    “灼华,这世间,只有你对姐姐最好,姐姐一生的幸运,就是遇到了你。姐姐从小没有了家人,但是你却把姐姐当做亲人,真心对待姐姐,灼华,我从未后悔过自己的选择。”灼华静静地听着,歌伸出另一只手,周扬坐在床边,脸贴着在歌的唇边。“周扬,歌很幸运,歌爱上了你。没有人愿意把歌从青楼里带出来,只有你愿意。我知道,你曾未嫌弃,所以我也从未后悔爱上你。”

    “歌。”周扬轻唤,吻去歌滑落的泪水。

    “灼华,我的离去,与任何人无关,你不要怪任何人,更不要怪周扬,周扬与你,都是我最爱的人,都是我一生的牵挂。所以,你不要怪他,他仍是你的兄长。”歌说着,因为疼痛,细眉紧皱。

    灼华怨恨地看了一眼周扬,她怎么能不怪他,如果不是周扬负心在前,歌也不会抑郁成疾。

    “周扬,我要走了,世间我已无牵挂,灼华是我唯一的牵挂,灼华是我的妹妹,你要替我照顾她。”周扬哭着点着头,就算灼华不怨他,他又怎么会原谅自己呢。“你们都是我爱的人,不能因为我心存芥蒂。”

    歌将灼华和周扬的手拉在一起,紧紧地握住,直到灼华和周扬都使劲地点着头。

    “灼华,姐姐快要走了。”歌说道。

    “不会的,姐姐,你不会走,我们说好的,以后要去好多的地方,我都没有带你去。等你好了,我带你离开,浪迹天涯,踏遍红尘,你我相伴。不问世事,无牵无挂。”灼华说着她们曾经的诺言。

    “灼华,姐姐已经没有那个福分了,我去了之后,找一处有河水的地方将我安葬。我本没有家,所以哪里都是我的家,不用回南京。”

    歌不想回去,因为曾经她那么风光而决绝地走出来,最后回去时却是香消玉损,她不想秦淮河流传她红颜薄命的故事。

    歌又看了看自己的丫鬟薇莲,笑道:“薇莲你过来。”薇莲抹干眼泪走到歌身边。

    “你服侍我服侍的很好,在云之轩曾经也有个女孩跟着我,她的命比你苦,我的自私没有带着她,但是现在,我不能放下你。”歌又看了看周扬,说道:“薇莲是个伶俐人,你收了吧,别委屈了她,就当对我的成全。”周扬看着歌,点了点头。

    “灼华,我要走了。”歌蹙紧柳眉,强忍着身上的剧痛说:“我什么都不要带走,现在只剩下那把琴,纵然世人好琴者无数,但是没有人真的懂琴。我把琴留给你,你不通音律,但是你最懂琴。”

    灼华点了点头,这个古琴是歌从云之轩带出来唯一的东西。歌交代了一生中她认为最重要的一切。

    “周扬,不要怨我。”歌满是爱意的双眸最后都落在周扬的脸上,越来越模糊。

    “歌,我怎么会怨你,我只会爱你,从来都未变过,我只是爱你。”周扬哽咽着,这份爱,从来没有减少,即使他娶了其他的女人。

    “谢谢你对歌的爱,歌有你一生怜爱,无怨无悔。”这是歌说的最后一句。

    歌笑着,慢慢地闭上眼睛,她太累了,累的不想留恋一切事物。

    歌出身低微,年少凄苦,卖与青楼,但是从未低贱自己,她最后用自己的生命诠释着着大度和宽容,她认下了这是她的命。她勇敢,坚强,更倔强,她坚定自己的选择,从不后悔。在自己最后的生命里,原谅了所有人,她生命中走过的所有人。这难道就是命运,歌无数次反抗,最后屈从于她自己的命运。

    “歌姐姐,歌姐姐。”纵使灼华知道所有的结局,但是这一切都来的太突然了,她不能接受,灼华仍是哭着:“你还未教我弹完一首曲,你还未教我唱完一首歌。”灼华边哭边说,呜呜地啼哭声越来越悲戚。

    再后来,灼华倒在了歌的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