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西门庆来回踱步,思考的如何把吴月眉从贼窝里救出来,如何去跟汴京吴家讨论吴月眉失节,如何要补偿的时候,管家小心翼翼来报。

    “大官人,大娘子回来了!”

    西门庆愣了愣,揉揉脸,换上一副关心的笑容,飞奔到门口。

    门口吴月眉俏生生的倩影,身后是一批官兵。

    吴月眉显得有些狼狈,身上的衣服也破损了不少,还有不少草屑,就让西门庆心里咯噔一声。

    谁都能想到吴月眉这副模样,肯定是被矮脚虎王英给强了,而且还是在野地草丛中。

    虽然已经打了预防针,此时真的见到吴月眉这幅样子,西门庆的脸色立即不受控制的沉下来,脑海中立即幻化出吴月眉在丛草中被人任意驰骋的场面,气得西门庆脸色铁青,一甩袖子转身就走。

    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吴月眉非常希望得到自家男人关怀,此时却是悲上加悲雪上加霜。

    随即,吴月眉心中怒气勃发。

    在回来的路上,白胜已经把整件事情的经过都告知吴月眉,她也知道这一切西门庆才是罪魁祸首,为了得到别人家的小娘子,竟然开门揖盗,最后却差点害了自己,若不是武值截杀救回自己,自己失身于山贼,余生怎么办?

    没想到,西门庆还这样态度对自己,本来就有火的吴月眉彻底爆发了,心中充满对西门庆的愤怒和厌恶。

    给这些官兵打赏了一点银钱之后,吴月眉回到内宅。

    “春梅,备热水,我要沐浴。”

    很快,春梅来回:“大娘子,热水备好,奴婢伺候您沐浴。”

    “下去。”吴月眉平静又冷肃的说,让贴身大丫头春梅都感到震惊,行一礼默默得退下去。

    浴室中有一面超级大镜子,平时吴月眉最喜欢对着大镜子顾影自怜。

    除了有这个先天恶疾之外,吴月眉无一不美,镜子中的吴月眉自然不会有这恶疾,镜子中的吴月眉我见犹怜。

    皎洁如玉的小臂上守宫砂赫然在目。

    忽然,吴月眉在见到镜子中的自己要害有清晰的手指印记,就下了一跳,急忙低头看,痕迹清晰入目。

    吴月眉急忙就跳进浴桶中,将自己藏到灼热的的水中,让花瓣遮住水中的自己。

    是哪个山贼?

    不是,山贼还没来得及碰自己。

    武值!这家伙扛着自己飞奔跨越那条山涧时,记得他恨恨的抓住自己,对,就是那家伙抓的。

    “大官人,大娘子在沐浴,大官人不能进去。”

    外面传来春梅的声音。

    “滚开!”西门庆带着戾气的声音传来。

    吴月眉最庸快的速度将放在一边的一件新小衣抓过来穿在上身。

    第一次在浴室与吴月眉相见。

    “娘子,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只要娘子能够安然回来就行了。”

    西门庆在旁边装模作样的安慰,只是铁青的脸色,眼神中的厌恶昭然若揭。

    吴月眉一言不发,她甚至连多看西门庆一眼都欠奉。

    西门庆也有些烦了,本来自己被戴了绿帽子就非常不爽,现在吴月眉对他又是不理不睬。

    “吴月眉,你这是什么意思?适才是我不对,那是每个男人正常反应而已。”

    “我好心好意在旁边劝你,你却连个正眼都不看我一下。”

    “怎么,在回忆跟山贼的点点滴滴?用不用本大官人花点钱找几个人给你扮山贼啊?”

    不是在沉默中爆发,就是在沉默中死亡。

    吴月眉爆发了。

    抓起一边加水的水瓢,向西门庆砸了过去。

    “西门庆,你这个不知羞耻的东西!”

    “成婚这么久,你进我房中没有超过十个数!”

    “你一直当我是摆设,现在又来假惺惺的装好人。”

    西门庆闪身躲开,冷哼一声:“男人找女人,天经地义的。”

    “别的女人都是香喷喷的,可是你呢?我感觉就是娶回一个马桶!”

    “本大官人能娶你,已经是你的大造化,你还想怎样?”

    看西门庆一脸施舍的神情,吴月眉的怒极。

    “那你还娶我做什么?想当初你信誓旦旦说不在意,现在又一脸施舍模样,你就是个忘恩负义的畜生。”

    “平日里你花天酒地也就罢了,竟然为了别人家的小娘子,引山贼进城,最后却祸害了自己的家人,你还有脸在我这里扮救苦救难的菩萨?你怎么不去下地狱!”

    西门庆大怒,抓起那个水瓢一甩手,“啪!”的一声,就砸在吴月眉头上。

    登时一缕鲜血流下来。

    吴月眉紧咬嘴唇,捂住额头,狠狠的瞪着西门庆。

    “给你三分颜色,你就敢开染坊!”

    “吴月眉,我告诉你,若不是看在你家是汴京大户的份上,能帮我置办家业,你以为老子会娶你?

    现在你就只是一个破烂货,除了老子要你,谁还会要你?

    你现在还能这里待着,这是我西门庆大发慈悲,否则,你就只能与叫花子为伍。

    就算你家族也不会要你这个跟山贼睡过觉的烂货。

    你规规矩矩在屋子里待着,待我和你爹谈完条件,就打发你滚蛋。

    若是你敢不听话,老子就敲锣打鼓把你送回汴京。”

    说完,西门庆就一脸厌恶转身离去!

    吴月眉一言不发地看着西门庆的背影,绝望的闭上了双眼,泪水无声得流下。

    而闭眼的瞬间,脑海当中却是浮现出武植为了救她,而呈现出的种种英勇画面。

    “咱们和王英恩怨,不能牵扯到女人身上!”

    “大娘子,你赶紧从麻袋里出来,我挡住这条黑蛟龙,你快跑!”

    武值并不伟岸的身形,在吴月眉心中逐渐高大起来,最后成为一座巍峨高山。

    武植,第一个和她有亲密接触的男人。

    武值在她身山留下深深的烙印。

    武值,享受了她的初吻。

    另外一个影子陡然出现——西门庆。

    西门庆大吼:“你这个烂货!”

    吴月眉狠狠一咬嘴唇:“春梅!”

    “春梅。”

    “小姐,我在。”

    “准备笔墨纸砚,本小姐要休夫!”

    春梅大惊,“小姐造此劫难,再休夫,只怕老爷太太也会受到大官人的责难,小姐不可以啊。”

    吴月眉突然从水中站起, 手臂上的守宫砂令春梅惊喜。

    “小姐,原来那些贼人没有碰你!太好了,我这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大官人。”

    吴月眉一冷冷的说:“不必了,我已经看透西门庆的本来面目,不可能再做夫妻。如果一定要嫁,也只能嫁给那个男人。”

    “小姐,谁呀?”

    吴月眉的脑海里闪过了一个男人坚定不屈的身影。

    “武值!”

    武植家。

    武植和阳谷县的县丞陈文昭对面相坐。

    “武值,考虑的怎么样了?县令大人可是真心聘请先生为押司啊。”

    武植伸手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押司,黑三郎宋江不就是押司吗?

    不过宋江是第一押司,武植现在过去,也只能排到末尾。

    而且押司只是吏,不是官,说白了就是衙门内的文秘人员,相当于现在的办公室秘书,一个县衙有八个押司。

    武植并不想当这个排名最末的押司,就算当也得当第一啊。

    武植也很清楚,跟西门庆的恩怨已经不是一两句话就解释清楚的事情,现在不是西门庆要强自己的老婆潘金莲那么简单。

    西门庆是阳谷第一大户没错,跟县令有金钱来往没错。

    西门庆的根却在汴京,如新中的状元蔡一权就在西门庆的金钱与美女的攻击下,成为西门庆的“好友”。

    蔡一权任两淮巡盐史,还将山东巡案宋乔年介绍给西门庆,西门庆的势力大的会让人心惊胆战。

    这些没人告诉武值,但是武值知道的很清楚。

    未来,要么学习兄弟武松快意恩仇。

    要么,快快离开阳谷县,隐姓埋名,不要让西门庆找到。

    与其处处受制于人,不如先发制人!

    古人说: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不能被西门庆夺妻害命吧?

    武植眼里微微闪烁着一丝精芒,说:“盛情难却,小人此后就仰仗陈县令和陈县丞了。”

    “好说,好说,我现在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陈县令!”陈文昭打着官腔说。

    “大人,还有件事小人想请大人帮忙,大人能否开恩给小人补上一个学籍,让小人参加下个月的秀才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