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元和苦笑:“娘子啊,你是不知道上峰压的有多紧,而且那线人也是证据确凿,本官不得不信呐,没想到当面对峙之时才知道这线人也是被人误导,娘子啊,你就帮忙我吧。”
李月娘叹口气,虽然生气,不管怎么说这陈元和也是自己合法的丈夫,帮他就是帮自己呀。
李月娘道:“官人,你赶快备车吧,我这就去找武押司,武押司还是很忠义的。”
现在说什么都比不上把武值找回来重要,否则没法跟陈文昭交代呀。
陈文昭新官上任,千万不能第一把火就烧到自己头上。新的任职还没有下来,如果被陈文昭烧上一把火,只怕自己的仕途就此终结。
这时陈元和心中的感觉是极为复杂的。
再说武植兄弟离开武氏大作坊直奔城北而去,刚刚出了城门就听后面马褂銮铃之声响起,有人高声断喝:“武押司且慢行。”
武氏兄弟就一呆,莫不成这陈元和贼心不死,又想来找后账?
兄弟二人立即握紧手中齐眉棍,转身观瞧。
就看到后面一匹快马风驰电掣而来,马上之人正是县尉丁大年,而后面却没有官兵,这是什么情况?
丁大年赶到逮住坐骑飞身下马:“武押司武都头,你们走的好快呀。”
武植打个哈哈:“县尉大人,阳谷县既然不欢迎我们兄弟,当然要走的快一些。不知县尉大人随后追来是否还要抓拿我们兄弟啊。”
丁大年连连摆手:“不敢不敢。武押司,下官奉县令大人之命,请武押司回县衙一趟。”
武植上下打量丁大年,然后指指自己的鼻子:“县尉大人,你看我这很傻吗?”
丁大年愕然:“武押司何出此言?”
武植冷笑一声:“县尉大人,适才在你也在场,什么情况就不需要我再多说了吧。要不是我武植问心无愧,只怕我们兄弟现在不是阶下囚就是被乱刃分尸。
现在县令大人让我们回县衙,这不明摆的就是鸿门宴吗?县尉大人如果想与我武植叙叙旧,武植还是很感谢的。
如果只是这么一句,那么武植恕难从命。告辞。”
转身就走。
丁大年傻了,心说:我要是拦不下你们,我怎么跟陈元和交代?祸是他闯的,屁股我来擦,我冤不冤啊?
丁大年急忙上前几步,拦住去武氏兄弟的去路。
武松剑眉一挑,二眸子烁烁放寒光:“县尉大人,我们兄弟现在已经不在县衙当差,如果再强行拦路,我武松认得你县尉大人,我这拳头可不认。”
武松那双拳头,可是真的打死过猛虎,武松的威名一点也不比武植差呀。
而且相对而言,武松的江湖习气更重一些,丁大年这些人更喜欢跟武植打交道,而衙役那些人更喜欢跟武松打交到。
此时看到武松钢铁般坚硬的大拳头近在咫尺,丁大年下意识的往后一退,苦笑一声:“武都头,我丁大年可没有得罪你们。”
武松闷声道:“知道没你的事,否则俺的拳头早就打过去,还不让路。”
丁大年道:“我是奉县令大人前来,你们如果这样走了,我没法回去交差呀。不如这样,我派人飞报县令大人得知,请县令大人前来公断,至于回不回去,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情,请二位不要为难我好不好?”
武植就感觉到奇怪,“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事?值得县令大人要出尔反尔。”
丁大年道:“具体的事情还不清楚,好像是东平知府陈大人派信差到来。”
武植心里就一翻个。
丁大年不想把事情说的太明白,因为这个乱子是陈元和闹出来的,现在陈元和不露面,让自己跑来跟武氏兄弟打交道,赔礼道歉的事儿自己来做,得好处的是陈元和,这太不公平,所以丁大年就把话说的模棱两可。
得罪人的陈元和,想缓和与武植的关系,就需要陈元和有所交代,这个交代不能由自己出。
武植左右看了看,这里离城门不过半里,如果陈元和真的带着大部队来追杀自己兄弟,这里可不是厮杀的好地方。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在狭小空间内,自己兄弟的武功来上二三百号官兵也不能把自己兄弟如何,如果在旷野荒郊那些官兵形成战阵,向自己兄弟冲杀过来,必定是一番苦战。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武植道:“县尉大人,回头路我武植是不会走的,现在我们兄弟就一直往前,不过我们会把脚步放慢,如果县令大人真找我们有事,请县里大人自己来,言尽于此,告辞。”
丁大年心说:要是我也不会,就这样回去算什么?
丁大年道:“武押司、武都头,你们两个慢行,我这就去找陈县令。”
飞身上马,打马扬鞭就直奔阳谷县。
刚走了一半,前面就来了一辆马车,看到丁大年,赶车的衙役就一声吆喝:“县尉大人,可曾找到武押司?”
丁大年逮住坐骑:“是县令大人来了吗?”
车帘一挑,走出俏丫头迎春:“县尉大人,是大娘子到了。”
大娘子来了?走夫人战略?陈元和啊,真是好手笔。
丁大年不知道武植保护李月娘回京城省亲发生的事情,只认为陈元和抹不开面子,就让夫人这美人跑出来说几句温柔话。
丁大年心里就更加看不起陈元和。
“本官却确实拦住武押司兄弟,但是他们执意不肯回头,言道:不敢走回头路。”
迎春咬咬小嘴唇心说:哎呦喂,武押司真生气了呢,要是我也会生气吧。
急忙跑回车厢中汇报。
李月娘听得清楚,心说:武植啊,不看僧命看佛面,一场误会而已,你何必如此的生气?
“快赶一步。”
车把式一声吆喝,马车向城外快速而去。
武植兄弟俩正在往前走,就听见后面车轮滚滚马蹄声声,回头一看,就看到一辆马车快速而来。
武松道:“大哥,不会是陈元和自己赶来了吧?”
武植摇头:“陈元和要来,他会骑马来,怎么会坐车?提高警惕,看看到底陈元和要玩什么把戏。”
说话间,马车就来到近前,车把式抱拳拱手:“武押司、武都头,别来无恙。”
武松板着脸没说话,武植却笑呵呵的道:“少见少见,你这是去干什么?”
车把式哈哈一笑:“小人只是负责赶车,其他事不管。”
车厢中走出俏丫头迎春,武植就有点发呆,心说:陈元和,你怎么把李月娘派来了?这可如何是好?
跟陈元和那已经是基本扯破脸,没有什么好说的,李月娘来了,武植心里可真没谱。
既有跟李月娘的意外,也有李月娘对自己的包庇之义。
迎春看着武植说道:“武押司,你好大的脾气呢。”
武植苦笑一声:“大小姐此来何意?”
车厢中的李月娘闻言心中就一动,武植喊自己大小姐和大娘子可是两回事,这一点,李月娘已经分出来了。
在京城之时,武植喊自己大小姐,而离开京城之后,就喊自己为大娘子,现在又喊自己大小姐,就是说就很可能不想再跟陈元和扯到一起去。
只不过这也怨不得武植,陈元和所为真是太令人伤心了。
李月娘定定神,“迎春,将车门打开。”
俏丫头迎春应一声,将车门打开车帘挑起,现出李月娘。
“武押司,人非圣贤,孰能无错?有错能改,善莫大焉,你就不能退一步吗?”
武植道:“大小姐可知这次误会的根本原因是什么吗?”
李月娘皱皱柳眉:“武植,你想说什么?”
武植回头向武松道:“二弟,你选一个高处守卫,不要被别人把咱们包围了。”
武松点头,提着齐眉棍就找了一处高坡,倚棍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