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岑雪笑了下，“我还要看看母婴用品，你跟着不合适。”
柯锡山明白她的意思，喉结滚了滚，手掌攥紧了方向盘，“好。”
银色的保时捷行驶到商场前，苏岑雪下了车。
柯锡山却喊住她，给了她一张白金卡，“我的袖扣忘取了，你帮我取一下，尾款就刷这张卡。”
苏岑雪接下，转身走进商场。
她先去给林语柒买了电热毯，又乘电梯到二楼。
走出电梯，就看到坐在轮椅上一脸怒意的莫离。
她表情一僵，身上骤冷，下意识将手提袋遮盖到她腿部。
莫离眼底猩红，“挡什么挡！我早就看到了，本来该摔断腿拄拐杖的苏岑雪现在健步如飞！”
“我说呢，明明二楼也不高，下面还有草坪缓冲，腿怎么就说断就断了！”
“苏岑雪，你就是个骗子！我从你嘴里，还能听到半句实话吗？！”
苏岑雪自知理亏。
“我承认我是骗了你，我同样也骗了林语柒，骗了很多人，但我这么做，有自己的苦衷。”
“苦衷？”莫离怒气炸裂，“你有苦衷！就可以撒谎骗人，伤害别人？”
“我可真是个傻子，为你断了腿还愧疚来着，可我自己呢？我妈被你害得瘫痪，我一时情急腿伤恶化，坐了轮椅！现在我妈搞出了抑郁症，已经不认识我们任何人，饭也不吃，全靠营养针吊着，你满意了？！”
“对不起。”她愧疚埋低了头。
这时，“吧嗒”一下，她手里的白金卡不小心掉落在地。
她慌慌张张捡起来，再抬头的时候，莫离已经坐着轮椅离开。
苏岑雪蹙了秀眉。
想不通他过来质问她这一通，怎么又莫名其妙消失。
她摇了摇头，正准备去帮柯锡山取袖扣，手机上就有消息进来。
她点开一看，是莫离发来一段很短的视频。
她的爸妈都被埋在土坑里，动弹不得！只露出一个头来！
她的脑袋骤然炸开。
下一秒，莫离发了四个字过来——
老地方见。
老地方？
她不是傻子，不会看不出来莫离给她发这些的意图是什么。
二十分钟后——
她按响了套房的门铃。
门自动打开。
苏岑雪走进去，手脚僵硬。
莫离穿着睡袍坐在客厅中央的沙发上，他面前的茶几上摆了一张黑卡。
“好好伺候我，要是你能让我满意，这就是你的了。”
苏岑雪脸色一阵惨白。
她没想到，莫离会如此直接的侮辱她。
她死死的咬住唇角，才能不在他面前暴露自己的脆弱。
莫离唇角逸出不齿，“为了区区一张白金卡，你就可以跟柯锡山摇尾巴，我赏你一张无限额的黑卡，你倒是委屈上了。”
“苏岑雪，你怎么这么能装。”
苏岑雪喉头哽咽的厉害，缓和了好一会儿，她咬着唇道，“我不要你的卡，只要你放过我的父母。”
“我们的恩怨是非，跟他们没有干系，这对他们是无妄之灾，我希望你尽快放了他们。”
她曾经拼了命切断了跟家里的联系，家里人再也没法吸她的血。
她如今闯下了祸，没有让父母双亲给她背锅的道理。
看到视频里，她的父母那么惨，她根本没法狠心不管他们。
莫离淡淡一嗤，“你这是答应了？”
“是，我答应了。”苏岑雪咽下苦涩，“但你身上还有伤，不怎么方便，我答应你，欠你的会还你，不会赖账。”
“是吗？”他唇角勾起恶魔的微笑，“你现在考虑我的身体了？我怎么记得，你会的花样还挺多的，就算我全身是伤都不影响啊。”
苏岑雪攥紧拳头，眼底发涩。
莫离眼底阴霾翻涌，半是威胁道，“那些人下手也没个轻重，把人活埋了可不赖我。”
她心里猛一个咯噔，“你不能这样做！他们再坏，也是我爸妈！”
“你爸妈关我何事。”莫离冷笑，将她的尊严放在脚底践踏，“苏岑雪，让我满意！”
苏岑雪听着他恶劣的话，心口像是被刀尖抵住，疼得没法呼吸。
她颤颤巍巍往前走，双腿就像灌了铅一般，每一步都抬不起脚，不知该如何走下去。
莫离冰冷的眸光直视着她，不带半分感情。
看着她褪了衣衫的身体，如同审视一个不值钱的物件。
她身子冰冷，听到了自己尊严碎了一地的声音。
再也捡不起来。
泪水沾湿了睫毛，她咬牙接受了一切。
身体和心理上传来的翻江倒海般疼痛，让她险些栽倒。
她扶住沙发，努力稳住身子，颤巍巍看向他，“莫先生，现在你是不是可以放人了。”
莫离唇角勾起满足的戏谑，“我痛快了，自然也叫你痛快。”
他的一语双关，令她倍觉屈辱。
可是她无路可选，只有麻木的捡起地上的衣服，身子一仄一歪的往外走去。
她勉勉强强穿好了衣服，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他用最恶劣讥诮的语气开口——
“钱货两讫，你的报酬忘拿了。”
苏岑雪紧紧绷住的泪水滑落。
他永远懂得用什么样的方式侮辱她！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拖着疲软的身体，来到茶几旁，把那张黑卡拿了。
这一路，她不敢看他的神情，也不敢有半步停留。
当她开了门，“咔”一下门阖上，呼吸着酒店走廊里的新鲜空气。
她才觉得，空气没有那么窒息。
而就在这时——
旁边的套房门被打开，厉夜霆走了出来。
两人眸光相撞，厉夜霆也仅仅是扫了她一眼，便收回了眸光。
苏岑雪倒抽一口气。
她无比庆幸，这种酒店房间的隔音效果够好。
不至于将她的难堪暴露无遗。
她本想等着厉夜霆按电梯离开，她再过去。
不想这时候，厉夜霆朝着她走过来，低声问，“她往后有什么打算。”
苏岑雪心中一惴。
她自然知晓，他问的人是谁。
有些话在她的脑海里反复斟酌，面对着厉夜霆，她生怕说错。
刚要开口，就听见他说，“当我没问。”
男人转了身，背对了她。
她看到他背部肌肉绷得紧紧的。
她最终还是咬牙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