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肆留在原地，满头黑线。
他斜倚在门口，掏出来手机把玩。
病床上的杜南乔转醒，口里喊着疼。
他又不是止痛片，止不了痛，就去前台叫了小护士。
等返身回来，就看到厉夜霆拿了吸管杯，给杜南乔喂着水。
杜南乔每吸一口，就专注的凝视着他一眼。
暖黄的光晕染在两人身上，看起来岁月静好。
小护士都不忍心打扰这么美好的一幕，默默无声退了出去。
容肆觉得这一幕多多少少有些扎眼，也退了出去，眼不见心不烦。
杜南乔喝完了水，她楚楚可怜看着厉夜霆，“南乔以为哥哥不要我了。”
厉夜霆放下杯子，“谢谢你救了松子，你好好休息。”
杜南乔眼底晶莹，求着他，“哥哥不要讨厌我就好，南乔喜欢松子，哥哥以后带我去看松子好不好？松子好可爱，我喜欢他，哥哥会让我见他的对不对？”
厉夜霆看着她的软声请求，脑子里浮现出林语柒的样子。
林语柒从来不会对他这样撒娇，也不会对他提请求。
她永远保持着自己的骄傲。
他确实能分辨出，林语柒是林语柒，杜南乔是杜南乔。
但是他总是透过这张脸，不由自主的想到林语柒。
他不愿去想，收回了放在杜南乔脸上的视线。
杜南乔没等到他的回应，不敢催他太急了。
她咬了咬唇，把手放到了厉夜霆的手上，轻轻呢喃，“哥哥，他们殴打我的时候，我能想起来一些东西了，我也知道了，你不是我的哥哥。”
厉夜霆黑眸幽深，“我可以帮你找到亲人。”
“虽然你不是我的哥哥，但我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什么亲人了。”杜南乔轻轻摇了摇头，“今天这伙人殴打我，以前也有一帮人殴打我，他们就没把我当人看……”
厉夜霆没想到是这个结局，他眸底微动，“我能给你做些什么？”
杜南乔乖乖巧巧看向他，“我还想让你当我的哥哥。”
他看着她极尽卑微的样子，忍不住想到了林语柒。
遥远的记忆里，林语柒求着他留下肚子里孩子的卑微样子。
在这一刻，这两张脸才开始重合。
让他没法拒绝。
他应下她的要求，“你没有亲人，我就是你的亲人，你今天救了松子，其实你可以要求更多。”
杜南乔眨了眨眼，“真的可以跟哥哥求一样东西吗？”
“可以。”
“那我可以当医生吗？”她期待看向他，“哥哥，我记起来很多东西，我记得自己可以治病救人，可是我没有了以前的身份，我想当医生……很难很难。”
厉夜霆思忖了几秒后，点了头，“只要你能治病救人，做出实事，你想当医生这件事，在我这里不是什么难事。”
病房门口，容肆很是愕然。
他出去转了两圈回来，结果听到了不可思议的对话。
在他看来，厉夜霆对杜南乔做出这样的承诺，简直就是猪油蒙了心。
他必须让厉夜霆尽快认识到，他答应的事有多离谱！
很快，杜南乔想要当医生的事，传到了很多人的耳朵里。
包括林语柒。
阮甜甜在电话那头叽叽喳喳，“杜南乔那种人能当医生？把我名字倒过来写！厉少还真敢把她放出去祸害人！”
林语柒正在沈奕的陪同下前往警察局。
她捏了捏眉心，“我们对杜南乔的来历一无所知，兴许她真有这个实力，没有把握的事，厉夜霆也不会做，他不是一个冒险的人。”
“要是有一件事能让他去冒险，只能说明，那个人在他心里的分量很重。”
她不愿意自欺欺人。
如果这件事为真，只能分析出来两个结果。
要么是杜南乔真优秀，真材实料，要么就是厉夜霆已经把杜南乔看得很重。
阮甜甜愤慨，“杜南乔凭什么啊？她还要顶着跟你一模一样的脸招摇过市，我想想就膈应！气死人了！”
沈奕已经把车停在了警察局门口，林语柒跟阮甜甜说了回聊，然后挂断了电话。
她下了车，罗律师已经等在警察局门口。
罗律师告知他们，“耿老六确实人在现场，他不仅向警方交出了他从死亡后的林子濯身上摸走的两间商铺产权书，还交代了自己在现场看到了凶手的背影，那个人黑衣黑帽，身量不大，有可能是女人。”
“当时的时间他也交代了出来，我已经向警方提供了你的不在场证明，这样一来，你就彻底洗脱了嫌疑，进去签几个字，把你的产权书领回来就成了。”
林语柒为自己松了一口气，“那现在我已经不是嫌疑犯，是不是就可以跟耿老六说话了？我还想问他两句，也许他能帮我解惑。”
罗律师点头，“这个简单，我会跟警方协调沟通好，你尽管先进去签字。”
“谢谢。”林语柒道了谢，在沈奕的陪同下进了警察局。
她办完手续后，顺利见到了耿老六。
她万分恳求，“如果我弟弟跟你在一起，有说过什么奇怪的话？请你务必告诉我，我迫切希望把真正的凶手抓拿归案！”
耿老六想了许久，摇了摇头，“没什么奇怪的话，就跟我说，他还了债还要干一票，再去赌一次大的，要带我一起发财。”
林语柒眉心微蹙，“你使劲想想，有没有别的。”
耿老六抓耳挠腮，“没有了，实在没了，该说的我都对警察说了。”
她一阵失望。
警察要带走耿老六的时候，耿老六突然说，“你后悔了吧？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冷血的姐姐，林子濯还念叨说验了DNA，你看他对你有多失望！”
林语柒瞳孔一缩，“你站住！他说验了DNA！这是怎么一回事！”
耿老六不齿道，“肯定是觉得不像是他亲姐，他才去验DNA的！这就是你这个当姐姐的失败！”
“不是！不是这样！”林语柒急急的喘着，“我们不是亲姐弟的事，他知道！林娆娆才是他的亲姐姐，所以他去验的，就是他和林娆娆的DNA！”
“线索来了，这就是线索！一定是林娆娆知道了林子濯验了DNA，随后对他痛下毒手！”
“警察，这就是证据！林娆娆没死，杀害林子濯的人一定是林娆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