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娇喝，竟是水烟雨脚踏元器，御空而来。
平日娇俏的面容之上，也尽是冷意。
不知为何，凤朝歌看着那元器，竟隐隐有几分熟悉之感。
眨眼之间，水烟雨已经到了擂台之上，与凤朝歌和楚枫两人遥遥对立。
水镜和楚枫缔结生死契的事情，她当然知道。
而且，这还是她授意的。
本以为，楚枫敌不过水镜，定会被打得节节败退，到时，不仅可以趁机坑楚家一笔，甚至还能让水镜成名，将他培养为自己的耳目。
不过，水镜已死，这一切都毫无意义。
水烟雨嫌弃的看了一眼水镜倒在地上的身体，微微皱眉。
谁曾想，是个这样没用的废物！
“凤小姐，您这样将水家置于何地？”水烟雨见凤朝歌不搭理，又是不死心问道。
美目之中闪过嫉恨之色，顷刻之间却又掩去，看上去又是一派温柔可人的模样。
话里话外，都是在指责凤朝歌。
凤朝歌还没说话，楚枫却是率先跳了出来，指着水烟雨就是破口大骂：“老子被水镜这人渣追着打的时候，你怎么不说顾忌我楚家的颜面了？本少爷还是楚家少主，身份不知比水镜这个庶子高贵了多少！？你不约束着你水家的人，纵容他破坏两家的情谊，反倒最后责怪我杀了水镜？”
“水烟雨，你别以为你是水家大小姐，还和太守府那个有几分关系我就不敢动你！？你问问你父亲、问问水家的长老，他们可是会为了你和我楚家翻脸？！”
楚枫这话，说得极狠。
水烟雨的脸色瞬间煞白。
她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看着敦厚的楚枫，这一番话，却直指她的软肋。
即便事情没发生她都知道，水家断不可能为了她和楚家翻脸！
她即便是水家大小姐，但...终究也不过是棋子罢了。
在家族利益面前，一切亲情关系皆是虚妄！
水烟雨强撑着身体，高昂起头颅，兀自淡定，缓缓道：“那楚家，可会因为水镜动了你，就和我水家翻脸！？”
脊背挺直，不肯认输。
这...便是她做出这个行动的依仗！
家族之间，任何人都是棋子。
她设想的楚枫一脸落寞的表情没有出现...
楚枫猖狂笑道：“当然。”
眉目间是肉眼可见的肆意，显然是极有信心。
就算楚家肯为了他吞下这口气，也断断是不会让凤朝歌吃亏的。
凤朝歌在他们楚家的地位，比他这个徒有其名的楚家大少爷不知高了多少......
从上到下，没有一个人不宠着凤朝歌！
怎么可能容忍说了她坏话的人还活着！
“你！”水烟雨正要说什么，却是被一道声音打断。
“水小姐，劳烦让一让。”
楚三长老的声音自水烟雨的背后猛的响起，吓得她一激灵。
不由得往旁边瑟缩了一下，全然没有察觉到楚三长老声音之中彻骨的冷意！态度更是不似往日的和蔼！
三长老原本冷着的脸，到了凤朝歌的面前，已然被关心之色覆盖，眼中满是担忧：“凤小姐啊，您没事吧？”
脸上的担忧之色不见作假，甚至还微微喘着粗气，显然也是听到消息立刻就赶来了。
“没事没事，我们好得很。”楚枫笑得一脸荡漾。
有种对水烟雨挑衅的意思。
不过，他怕是永远也不想知道，楚三长老听下人说自己和水镜打起来的时候，一脸的不在意之色，甚至还摆了摆手，慢悠悠道：“没事没事，这小子皮糙肉厚，多动几下，能咋地。”
而当后面听到凤朝歌前去的消息后，却是瞬间就从椅子上跌了下来，大惊失色：“走！抄家伙！找水家算账！”
凤朝歌见楚三长老还是眼巴巴的望着她。
顿时笑道：“我没事了，您放心吧。”
楚三长老这才罢休，转而对水烟雨怒目而视：“水小姐，你水家伤我凤小姐是何居心！？难不成是想和我楚家作对不成？”
一挥衣袖，强大的元力挥出，直指水烟雨...脚下站立的台面。
就见那原本平整的台面，竟是顷刻之间龟裂。
而后，竟是直接断了开来！
砰！
宛若山体塌方一般，直接碎裂！
幸亏水烟雨早有所觉，此时才堪堪躲开。
猛的回头，双目满是恶意。
但，却是敢怒不敢言。
楚三长老已经到了天元境，是这时的她，万万也打不过的。
水烟雨只得忍下这口恶气。
转眼，却是大方一笑：“您怕是误会了吧。楚枫和水镜，只是简单的切磋罢了。”
似有所指一般，又道：“而且，楚公子看起来状态极好，而水镜，却是......”
语调适时的带了几分伤感。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真的在为水镜伤心呢。
连姜瑜都看不下去了，翻了一个漂亮的白眼。
对身旁的人道：“咱们姜家，可是不能随便和人签下生死契，不然...”
说罢，冷哼一声，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楚枫见状，更是心生欢喜。
阿瑜连怼人的样子，都是那么可爱！
凤朝歌：......
她实在不能理解有点儿......
“水小姐当老夫是傻子吗？楚枫身上这么重的伤，哪里轻了？”楚三长老的脸色更臭了，气得甩袖：“水镜死了，也是他罪有应得！”
水烟雨泫然欲泣的表情就那样僵在了脸上。
众人的目光也集中在她的身上，全然没有往日的敬佩与崇拜，都是浓重的嫌弃。
那些目光，如同细密的针一般，在她的身上，寸寸划过......
她当即就想昏过去。
但显然楚三长老不会容许她这么做。
“水小姐，可否给我楚家一个解释？不然...”楚三长老看了身后的两人一眼，做出护崽子的动作，“老夫可是保不准会不会拜访水家！”
水烟雨一惊，顿时清醒了过来。
拜访水家？！
这可如何能行！
姜瑜此刻，也是走了过来，笑意吟吟：“水姐姐，你就说吧，楚三长老是绝对不会为难小辈的。”
美目之中却尽是能冻死人的冷意。
楚枫那么惨，她又岂能让水烟雨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