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男子这一笑，戚桃明白了。
“你是舒拓？”
所以，隐藏在肥萌的大橘猫皮肉下的，竟是这么一个高挑帅哥？
仔细看看的话，这肤色，这发色，勉强可以和骆驼挂上钩吧。
还有那眼瞳，似乎是杏仁色的，像刚加了牛奶的咖啡，醇郁香浓。
被这双眼睛盯着，很轻易就能感受到来自主人的温柔善意。
“正是吾。”
“咳咳。”
知道是自己误会了，戚桃有点尴尬，轻咳两声后，试图转移话题。
“你长得这么帅，为什么要变成猫呢？用本体在人间行走不行？”
“汝这小女子，问题真多。自然是有不得这么做的理由。”
杏仁色的大眼睛，突然不敢直视戚桃了，还左右顾看着躲闪。
再看看那张俊脸上的尴尬，还有微黑肤色也掩盖不了的红晕……
破案了！
显然，真用这么帅的脸在大街上走来走去，也不比他变成大橘猫少招人疼啊。
啧啧，果然是帅哥才会有的烦恼。
此时的戚桃，完全没想到，舒拓根本是误会了。
他以为戚桃说的是骆驼本体，而不是人形。
当然，此刻两人你说你的他理解他的并不会有什么问题，顶多算埋下了一颗随时会引爆的炸弹罢了。
一人一次小小的尴尬后，舒拓也懒得再跟戚桃说更多废话，直接拉上她的手臂，一边嘱咐：“跟紧了，汝要是不听话，迷失在这时空乱流中，吾也救不了汝。”
“什么时空乱流……”
戚桃还没问完，就被舒拓拉扯着往前跨了一步。
令人惊异的是，只是短短的一小步，眼前的景色脩忽变幻，直接从四合院的茶室，变成了一片灯火通明的旷野。
“这是……”
舒拓没有回答戚桃，仅仅拉着她又向前走了一步。
这一步，眼前旷野中的景色，再次发生变幻。
两排对垒的灯火，清晰出现在眼前。
竟是两只装备服饰完全不同的军队。
一支铁甲骁骑，一支胡服刀弩。
两支队伍的前方，都有一名看似首领的人，在遥遥对峙。
“耀光，你既是姚羌的首领，又与我汉宋签订了求和的盟约，怎么才一年，又纵容手下扰边？这是把我汉宋当作傻子吗？”
身披铁甲的将领，率先质问。
胡服首领似乎不解：“李将军，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姚羌都是说话算话的铮铮男儿，明明是你汉宋破坏盟约，偷偷派人潜入我部族营地抢夺骏马和美人。”
“这怎么可能？”
那位汉宋的李将军，正要继续解释，突然，从姚羌的队伍中，射出一支利箭。
箭矢直接射中他胸口。
李将军从马上坠下。
后方的铁甲士兵们一看将领被偷袭，都红了眼眶，竟在一个高呼“为李将军报仇”的小兵带领下，齐齐冲进了姚羌队伍中。
一片混乱厮杀中，姚羌首领耀光，竟被那名不知名的小兵斩首。
两军都失了首领，自然是杀得昏天暗地，两败俱伤。
等残兵败将逃回姚羌与汉宋，查询砍了耀光脑袋的小兵，和射杀李将军的胡人，竟没有一个可以找到。
这事，后来自然成了一个悬案。
双方都拿不出人，解释不清是谁先动的手，一场报仇与反报仇的厮杀，就这样在部族与国家间，持续了又一个十年。
戚桃被舒拓拉着，一直在旁边作为旁观者看着。
甚至，士兵与胡人厮杀时兵刃和腿脚都从她身体中穿过。
双方并没有发现戚桃。
反而是后者，因为过于突然，受了小小的惊吓。
如果不是舒拓提醒她：“汝放轻松，这只是历史片段。那些人也都是历史中的人物，并不能发现吾等，更不要说伤害。”
戚桃可能早就使出裴青夜教她的法术反击了。
看完战场，舒拓又往前走了一步，带着戚桃看了姚羌的部落，和汉宋的都城。
明明双方都不想打仗，但每次到了想要和谈的时候，总是会出现一两个没人认识的人搞破坏。导致不能接受意外损失，又解释不清楚如何使对方损兵折将的情况下，姚羌和汉宋的糊涂仗，一直打了下去。
作为旁观者，戚桃倒是发现了一点不一样。
似乎每次搞破坏的，都是没有人可以说清楚面目长相的人。
而以她的上帝视角，却可以看到，那个搞破坏的家伙，无论是穿汉宋服饰，还是胡服，都是顶着同一张僵硬呆滞的脸。
五官平淡不会引起人注意就算了，眼珠子都不带转一下的。
绝对有鬼！
想到舒拓之前提到的魔族作祟，戚桃试探着问。
“难道，这些破坏和平的，就是魔族？”
“你可以再看看，再下结论。”
舒拓不置可否，带着戚桃又向前迈了一大步。
这次，场景彻底变幻，不再是姚羌或者是汉宋，而是一个摆满了案几，坐着数十匆忙挥毫学子的大殿。
大殿主位上，坐着三名气质不同，都穿着紫色袍子的官员。
望着下方，轻声交谈。
戚桃没仔细听，只知道这三人大概是在谈论今次会有哪些学子中选。
三人均有各自看好的学子，为此产生了小小的争执。
正争吵者，一名学子突然停笔，交卷。
当他拿着笔墨离去后，三名官员看着交上来的卷子，都一脸震惊。
原来，这名第一位交卷的学子，不但不是他们看中的任何一个，还是个文采斐然，显然有机会拔得头筹的天赋才子。
戚桃在旁边找机会偷看了试卷，虽然古言她不太懂，但刚从一旁舒拓摇头晃脑，欣然悦之的反应中，也能猜得出，这名学子是有真才实学的。
这道题戚桃是会的。
“所以，这次的第一就是他了？”
“未必。”
令戚桃意外的是，明明很欣赏这名考生的舒拓，居然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很快，随着舒拓带着戚桃又向前走了一步，两人直接看到了结局。
公布成绩的榜单上，竟然没有那名学子的名字。
不但不是榜一，连榜尾都没有。
没有拿到名次的学子，也没太在意，收拾行囊准备回乡。他还年轻，三年后再来考就是了。
谁知，回乡路上，竟遇上盗匪，平白丧了性命。
而这次拿到第一的考生，参加殿试时，居然得到皇帝青睐，又被赐婚公主。
这名洋洋得意的考生，在新婚之夜，居然把公主晾在一旁，先去拜见了那日三个考官中的首位。
原来，他竟是那位考官的同族，如果不是那位考官换掉了第一个交卷的学子的卷子，拿他的名字顶上，他也不可能考上状元。
“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按照上一个故事的尿性，戚桃隐隐有些猜测，但她还需要证实。
舒拓看了她一眼，主动带着她后退半步，来到考试那日的半夜。
深夜中，一个同样面目普通，眼神呆滞的小太监，居然混进了存放试卷的库房，把封存的试卷换了人，又跑去那名官员府邸，求见领赏。
官员自然是不相信他的。
小太监居然说，可以等看到考试成绩后，再来讨要赏钱。
结果，这一去，小太监再也没出现过。
而官员的同族子弟，就这么顺利当上了状元，娶了公主。
再后来，意外得到这么大好处的新科状元，并没有对这个国家做出什么建树，反而贪污腐败尸位素餐。
勾结自己那位同族的大官，不但不为百姓做事，还祸害一方。
那位公主，本就刁蛮任性，在丈夫和同族高官长辈的纵容下，也犯下了一堆错事。
匆匆数十年过去，这个国家的吏治因为这一干人，被腐败侵蚀了很久。
好不容易老皇帝去世，新皇登基，才把这场混乱平息下去。
而那位明明拥有天赋高才的学子，就这么无声无息，没有人再记得了。
历史演变到这里，戚桃稍微有些懂了。
“难道那个谋害考生的匪徒也是……”
舒拓点点头，没有再多说。
只是拉着戚桃，又向前迈了一大步。
这次，场景切换到了近代，不再是之前的古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