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那个神出鬼没的店小二总算是没有那么神秘了，从一堆人中间挤出来，顺手还打掉了不知道是谁放在他肩上的一只手。
“贷款赌博？”
我还没来得及出声，老黎就已经问了出来。
“对的。”
“怎么个贷款法？”
我和老黎这次异口同声的发问道。
“现在是这样的，一个筹码是一百元。然后你们的信誉度在小店是零元。再加上你们欠本店的三万五千元。”
看着店小二侃侃而谈的样子，“够了够了，不就是欠三万五千吗？麻烦直接说重点，我们时间很宝贵。”
老黎忍不住吐槽。
“好的，你们借一枚筹码，一个小时的利息是百分之十。十枚筹码一个小时的利息是百分之九。以此类推。然后你们现在最多可以借三十枚筹码。借的越多，利息越低。”
店小二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个算盘，一边数着手指，还一边拨动着算盘上的珠子，有模有样的。
“也就是说，我一个小时，借一枚筹码，还要给酒楼十分之一的利息？”
老黎稍微从店小二的话里面绕了出来。而我此时还是一头雾水。
“对的，你也可以简单理解为你们现在要是借三十枚筹码，等下一个小时就要付给酒楼三个筹码作为利息。只有位数发生变化的时候，利息才会发生变化。不知道我这样的解释，二位听懂了吗？”
店小二一脸真诚的给我们解释着。
“一个小时要给你们三个筹码？？为什么这么贵？你等我算一下，”老黎一听一个小时要给三个筹码顿时急了，“不应该是二点七个吗？”
终于算清楚了的他抬头看向店小二。
“不好意思，咱酒楼比较高级，四舍五入这是必须的。”
店小二一脸歉意的看着我们。
只是这个歉意在我们看来简直是嘲讽，我刚刚才听懂店小二的意思。
一个小时，我们什么都不干，就欠酒楼三百块？
借都只能借三千，一个小时直接还三百？
高利贷都不敢这么贷啊。
“另外还要提醒两位的是，你们输的时候要注意你们的筹码够不够输。如果结算之后自己手中的筹码不够的话，那再借的话就不是这个利率了。还有，一旦你们欠到一千个筹码，本店就会报警哦。”
店小二的好心提醒在我们看来就是一道道催命符。
这谁能在他这欠钱啊，我们能借的只有三十个筹码，要赢三百个筹码。
再加上利息，我和老黎总共要赢三百四十个左右的筹码，还一下都不能输。
我和老黎只能无奈的低下头唉声叹气。谁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呢？
“那个包间里是什么？”
忽然这时老黎看到了对面包间传来的灯光，他指着那个方向。
“就像咱们平时玩牌一样，有初级场，中级场，自然也就有高级场。那个里面就是我们酒楼的高级场。进去的话，需要八十个筹码作为入场费。而目前你们还没有进入的资格。”
店小二不好意思的跟我们抱歉着。
这酒楼还分高级场和初级场？
我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
“所以，二位考虑好了吗？”
店小二一脸真诚的看着我们。
我们倒是被他这搞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那就，先简简单单的借个三十个吧。”
老黎故作沉吟了一下之后，脱口而出。
我深深的怀疑地看了老黎一眼，什么叫简简单单的借个三十个？
这样子一个小时的利息就要三个筹码啊！
我刚刚想阻止，结果我话音还没来得及落地，店小二的筹码就已经先放到了老黎的手上。
“请妥善保管好，利息走的时候一次结清。筹码为不锈钢材质，丢弃，或者故意损坏，都视为无效。最后解释权归本酒楼所有。最后，祝二位手气冲天，一赢再赢。赚的盆满钵满！”
说完这一串话，店小二立即缩进人群中，不见了。
我看着老黎手中的三十个筹码，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给，你拿十五个，我拿十五个。咱俩先在外围看看。等赢得多点，再进高级场看看。”
老黎把十五个筹码递到我的手上。
“咱有必要一下子就把全部限额都借出来吗？”
我还是没忍住心中的疑问。
老黎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我是真没搞明白。”我摸着自己的大头，有点欲哭无泪。
“咱是来赢的，要赢很大一笔。不是让你来玩什么持久战的。而且你那个样子一个一个借筹码，你知道利息是多少吗？”
老黎眯着眼。
“不知道。”
我老老实实的等老黎解答。
“他之前没说一个筹码的利息，只说了是十分之一。但是他后面说了四舍五入，十分之一的筹码四舍五入是多少？最后的解释权在他那里。他万一进一呢？你就相当于借一个筹码，然后一个小时后要还一个筹码。你一次一次借，他的利息是一次一次算。到时候，你借三十次，利息就是三十个筹码。他说是百分之十，实则百分之百。懂了吗？”
老黎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我。
我瞬间明白了老黎的意思。
难怪如此，姜还是老的辣。
“现在我们先分别看看大环境，你去左边，我去右边。先随便玩十五分钟。这期间就是摸清楚情况的。只要别输光就行，能做到吗？”
老黎语重心长的跟我分工着，很明显刚刚自己的愚蠢已经让老黎对自己失去信心。
“开什么玩笑，我就是不出千，他们也玩不过我。更别说我还会出千。”
我一脸不屑的看着他。
虽然自己之前确实是脑子一下没转过来，但是要说赌起来，就镇上这些人，还真不够自己看的。
“希望你别犯傻。”老黎一脸担忧的看着我，好像我已经输定了然后被酒楼押送派出所了一样。
“那就这样说好了，十五分钟之后，在这里集合。”
“嗯。”
我没想再解释下去了。
怀疑一旦开始，那么，罪名就已经成立。
而解释，是很苍白的东西，因为你越解释，只会让对方愈加坚定对你的误解。
我答应完之后就往左边走去，没管身后的老黎。
第一家遇上的是一家玩牌九的。
这种玩意，其实现在在赌博里是很冷门的。因为他的受众不是我们这一批年轻人，而是我爷爷，我父辈那一辈人。他们那群人玩这个玩的飞起。
就算是号称赌遍天下无敌手的老黎，也不敢说自己在这玩意上能稳赢一个七老八十的看起来弱不禁风的老大爷。
果不其然，这桌边上围着的人都是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仅有少量几个秃顶的四十多岁的，站在边上都不敢吭声。
这种游戏还是不太适合我，毕竟我也才二十出头。这种没个五十岁都不敢站边上的赌博，我只能避而远之。
继续往前走，本来还想着不会这边都是这种吧。
结果如我所愿，走了一大转下来，基本上都是些我不玩的类型。
可是要是没有能玩的，那我这十五分钟算是白白浪费了，到时候不得给老黎笑死。
快到结尾，就在我已经放弃了的时候。终于，可能是老天爷可怜我，我看到了一家玩炸金花。
在我看到它的一瞬间，就像溺水的人看到救命稻草一般。
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去。
这个牌局边上围着的人很明显没有刚才那些人多。
稀稀疏疏的。
我很容易就插了进去。
看了小一会之后，我总算是明白了这个场子的规则。
暂时场面上是五个人，初始筹码也就是锅底，是两个筹码。每次最少加注一个筹码。封顶十个。
那我就是玩三十把，三十把封顶，就能回家了。
我心里正暗暗得意，突然炸金花一局玩完了，里面的人在喊，“还有人没，要来的快点来。立马开了啊。”
“来，我来。”
我赶忙落座。
“懂规则吧？”刚刚的赢家看着我。
“差不多懂了。”
我装作不太会玩的样子，怯生生的回答着。
想着先装作新手，看看能不能骗到一两个。
那个赢家和牌局里面的人看了我一眼，相视一笑。
我忽然就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他们不会是合伙的吧？
还没等我多想，上一局的赢家开始发牌了。
很快，三张牌就发完了。
由赢家左手旁的人第一个开始加注。
因为我是最末入场的，所以我坐在了末尾。
很理所应当的就由我开始加注。
我还没看牌，先压了两个筹码上去。
我对自己玩炸金花的技术还是很有自信的。
只要这在场的七个人不是全部串通好的，那他们今天就准备光着裤衩子回家吧。
看见我刚开始就玩这么大，其他人不由得开始仔细打量起来。
“跟。”
第二个人也跟。
一圈下来，除了一个瘦竹竿弃了之外，其他人都跟了我。
第二轮开始，这一轮开始可以比牌了。
我先是加注了一个筹码，然后看了一下自己的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