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
微波炉的设定的时间到，肉丸散发出诱人的味道。
余城眼里的光随着程落鱼长久的沉默一点点黯淡。
可能她不喜欢自己，所以用沉默来拒绝。
他想耸耸肩摊手说，刚刚的话不过是个玩笑，缓和一下气氛，但唇角好似挂着千斤坠，压根无法将话说出口。
程落鱼在一瞬间想了很多，又像是什么都没有想。
她很纠结，理智在说不要答应，高中生之间的恋爱没有未来，情感却在叫嚣，他是不一样的，你在世界上一个亲人都没有，答应他了又何妨。
程落鱼听到微波炉的声音，抬头看向余城，望见他眼里的难过，心也狠狠得痛了起来。
她咬了咬唇，下了一个决定。
“余哥，我从来没有和人说过我家里的事情，可我现在想和你说说，你愿意听吗？听完了以后，我再告诉你答案好不好。”
余城本来以为没戏了没想到峰回路转，还有别的可能，心像是在坐过山车，大起大落到一时间无法控制表情，眼角的泪水刷刷的落。
程落鱼纠结地快扭成麻花的手指，不得不舒张开，找了一张纸小心地擦掉他眼角泪水。
“是我不好，让你难过。”
余城目光执着坚定如陨石，声音轻柔如春风。
“有你陪我，我就永远不会难过。”
程落鱼脸颊微红，转移话题。
“煮饺子的水滚了，可以下饺子，别的事情等我们吃完早餐再说。”
“好。”
两个人心不在焉地吃完早餐，收拾好餐具。
一起坐到客厅的沙发上，期间程落鱼还因为情绪崩得太紧，不小心打碎了一个碗。
余城不忍心程落鱼这么逼自己。
“那些不好的事情都过去了，你不用再为那些事情不开心。”
程落鱼低着头握紧手中的玻璃水杯。
轻声说：“我不想你从别人口里了解我，我想将我的过去明明白白的告诉你，如果...知道后，你还是不后悔的话，我...”
她顿了顿，没有将结果说出口，开始自顾自的讲诉从前。
余城越听越是心疼，眼前的女孩真的很不容易。
将近两个小时后。
程落鱼讲完了所有的过去事情，总结地说：“余哥，我的出身很不堪，你要是看不起，我也认了。”
余城眼里盈满了心痛，后悔没有早点遇上程落鱼，也后悔那次遇到后，没有再多打听一下程落鱼的处境。
“没有，那些事情不是你的错，没有人可以选择自己的出身，所以那不是你的错，你不用为出身羞耻。”
程落鱼喃喃细语。
“可是，那些人都说是我的错，如果没有我，我妈妈可以过更好的日子，可以找一个爱她的人，也许不会染上典非，也许她还是好好的。”
余城伸手将程落鱼轻轻揽住。
“这也不是你的错，你的妈妈自己做出的选择，是她选择留下了你，她是爱你的，所以你不用自责。”
程落鱼靠在余城的肩膀上。
“余哥，可是我没有亲人啦，妈妈去世后那人，就是我的外公外婆，他们将家里所有的东西都收走，将我送去了福利院，要不是我成绩好，初中就该去打工了，可是我不想去打工，妈妈还在的时候，她是希望我考大学，所以再难我也不想放弃上学。”
“还有妈妈去世以后，那些个亲戚们都说我八字硬，是个扫把星转世，将妈妈给克死，我...”
余城轻轻拍了拍程落鱼的背心。
“那些人为了霸占你家的东西，肯定恨不能直接用话语直接杀了你，你很好，不要听信那些人的话，你听我的，在我眼里你是独一无二的，也是世界上最好最漂亮的女孩。”
平日里冷冰冰的人，突然放软了声线，温柔的说着话，更让人为之动心。
程落鱼发现自己好像，真的已经喜欢上余城了。
他不在乎自己没有钱，也不在乎自己父不详的身份，甚至不在乎自己的臭脾气。
更重要的是他还那么理解自己，还对自己那么好。
简直像是人到绝路中，命运突然网开一面，馈赠一份礼物，而拆开的礼物箱中飞出一个天使。
赐予祝福，赠予光明。
没有人可以拒绝这份礼物和救赎。
程落鱼也不能，但是她心中最后那根明为理智的弦扯住了她。
“余哥，对不起，我...”
“你没有对不起我任何事情，所有的事情都是我自愿的，如果，你不喜欢我，那只能说我不够好。”
余城不想听程落鱼后面的话，连忙开口打断。
程落鱼听他这么说，更加心里愧疚的不行。
“余哥，你很好，可是我有些事情必须做，等高考以后，你我考上同一所大学，我就告诉你一件事情，也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
余城隐隐约约猜到程落鱼要做的事情，而且承诺的那个要求，几乎等于变相答应了嘛。
只是要求有亿点点困难，不过困难就是用来战胜的。
“好，我会竭尽全力的。”
程落鱼靠在余城肩膀上，蹭掉眼角上的泪珠，假装自己没有哭过。
“余哥，你这么好说话会被人欺负的。”
余城这个有轻微洁癖的人，注意到程落鱼的行为，却没有丝毫的嫌弃。
“我只对你好说话，而且我不觉得你会欺负我。”
程落鱼坐直身子，干了一件很久前就想干却没有干的事情。
抬手揉了揉余城的头发，又捏了捏他的耳珠。
笑着说：“余哥，我想这么欺负你很久了，趁你今天这么好说话，我就不客气啦。”
余城的眼神暗了暗，见着眼前的女孩笑颜如花，心情莫名好起来。
“你对我动手动脚，迟早要对我负责的知不知道。”
程落鱼笑嘻嘻的不说话。
“我可是很认真的，你要负责我的成绩，要是我没有考好，那就是某个家教没有教好。”
“余哥，你要是不怕累，本老师可以让你领教一下，什么叫做魔鬼学习。”
“怕什么累，我现在就怕学习不好，什么方法好，我就用什么方法。”
某人大言不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