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不必了。”
程羡看也没看孟宛宁一眼，从冰箱里拿出几粒枸杞洗了洗放进粥锅里。
孟宛宁水眸浮现一丝失望，很快又牵起唇角走到程羡身边，拿起放在盆里的油菜将油菜叶掰下。
程羡淡淡地扫了她手上的油菜一眼，眉头微蹙，薄唇轻轻抿了抿。
那是他拿出来想给星辰和爷爷做小菜的。
程羡什么都没说，又从冰箱里拿出几棵油菜来。
孟宛宁的动作微滞，眼底涌上一丝难堪，喉咙冒出一口酸涩。
“程羡，你一定要跟我这么生分吗，我们以前不是这样的，你是不是还在因为昨晚的事生气，你真的误会我了。”
孟宛宁受伤地看向程羡，眼中的委屈很自然地展示出来。
程羡声音依旧很淡漠：“以前是以前，现在她不喜欢你。”
这话意思很明显了，以前他把她当一家人，因为蓝星辰把她当成亲姐姐，现在蓝星辰不喜欢她了，他的态度自然也会随之改变。
还有比这更伤人的吗，这和当面打她的脸有什么区别，孟宛宁紧咬着唇瓣，眼眶弥漫着一层泪水。
她很想逃走，可是她又不甘心，轻轻的哽咽起来。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星辰突然这么讨厌我，之前一直都是好好的，自从她生日之后就变得很奇怪，就好像跟我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可是我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程羡墨色的眸子一凝，稍有思量。
“她是突然讨厌你的？”
见程羡关心自己，孟宛宁忙不迭点头，也更加委屈。
“星辰生日之前我们的感情还很好，那天之后她就莫名对我和妈妈很不友好，把我们当成仇人一样。
我以为她是因为跟宁景初求婚失败才心情不好，处处都忍让她，可是没想到星辰她越来越过分，竟然要把我和妈妈赶出去。”
孟宛宁无声啜泣，那梨花带雨的忍耐模样，要比嚎啕大哭让人心疼的多。
程羡沉默着，孟宛宁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孟宛宁脸上有片刻恍惚，继而隐隐的担忧。
“程羡，有件事我一直很奇怪，我不知道该跟谁说，我知道你聪明又见多识广，我也只能跟你说了。”
孟宛宁吞咽了一口唾沫，似乎有些恐惧，迟疑了下才低声开口：
“你还记不记得星辰生日那天住院，她特别痛苦，但医生就是检查不出星辰得了什么病，我们都听见她在昏迷中念着宁景初的名字，可是她醒了以后却突然不喜欢宁景初了，还打坏了宁景初的……那里。”
“程羡，你说星辰是不是太反常了，变得就好像不是她了一样，你说她……她会不会……会不会是中什么邪了？”
说到后面孟宛宁更害怕了似的，还小心的左右看了看。
程羡脸色忽地一沉，朝孟宛宁瞥去凉凉的目光。
孟宛宁却以为他是有些相信她说的话了，心里不禁暗喜。
“程羡，要不我们偷偷找大师给星辰看看吧，我真的很怕那个不好的东西会伤害到她。”
脑海灵光一现，计上心头。
到时候她就买通大师说蓝星辰是天煞孤星的命，说她能克死身边所有人，看看程羡还会不会喜欢她。
孟宛宁正在心里兴奋地想着，却看见程羡看着她的目光越来越不对劲。
男人的眉宇间凝聚一层阴沉之色，眼中的锋芒冷的令人脊背发寒，如有实质的利箭朝她射过来。
“程羡，你，你怎么这么看着我……是，是我说错了吗？”
程羡的上身缓缓朝孟宛宁倾过来。
明明是孟宛宁一直都很期望的情景，此刻却好像有一座冰山要压在她身上。
孟宛宁心生胆怯，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程，程羡？”
“以后，我不想再听见这种话，如果外面有流传星辰中邪的话，我就把你的舌头拔下来喂狗。”
程羡一字一顿道，语气虽然很轻，却如同一条毒蛇缠到孟宛宁的身上，让她从心底里感到毛骨悚然。
程羡这是在威胁她？
程羡从来没有对人说过这么残忍的话。
像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
怎么会？
孟宛宁被吓到了。
这一刻她感觉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程羡。
她记忆力那个清隽淡然的男人，好像在一瞬间披上了恶魔的外衣。
仿佛，这才是真正的他。
等她眨过眼之后，程羡又一身温和地在搅动粥锅，仿佛刚刚那阴鸷的模样只是她的错觉。
“不要把我当成可以被你愚弄掌控的傻子，你的两面三刀和忘恩负义我已经见识过了。更不要试图挑拨我和星辰的关系，因为就算全世界都会抛弃她，我也不会。”
孟宛宁瞳仁一瞠，脸色灰白。
双手不受控制地攥了起来，苦涩和嫉妒霎时淹没了刚刚的恐惧。
“为什么？”她终于忍不住问道，“蓝星辰到底有哪里好，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她，这些年我对你的感情你都感觉不到吗？”
“喜欢我的人多了，我都要一一回应吗？你们没有资格和她比，在我心里你们连给她洗脚都不配。”
“……”
孟宛宁颤抖着唇，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眼中的泪水滚落下来，她一瞬不瞬看着面前这个她是真心喜欢的男人。
突然，她咯咯的笑了起来，笑容讽刺又癫狂。
“我不配给她洗脚，是，我是不配，蓝星辰是岳城第一豪门蓝家的千金大小姐，我只不过是蓝家的继女，可你就配了吗？”
程羡墨色的黑眸一眯，眸中浮光一闪。
“你也不过是个孤儿，是个乞讨的乞丐，你是被蓝星辰捡回来的，她是天上的云，你就是地上的泥，你用什么配的上她？”
“呃~”
程羡一把掐住了孟宛宁的脖子，俊美的五官因愤怒而扭曲，“你再说一遍？”
脖子陡然传来的窒痛让孟宛宁呼吸困难，她两手死死抓着程羡的手腕，大脑一阵阵空白。
“你你……放……”
在孟宛宁快要憋死之前，程羡猛然松手甩开了她，眼看着她狼狈的跌在地上。
“咳——咳咳咳——”
好不容易把气咳匀，孟宛宁已经是哀莫大于心死，她知道程羡是不可能喜欢上她了。
那好啊，既然她得不到，那蓝星辰也别想得到。
孟宛宁缓缓站了起来，忍着喉咙涌上来的血腥味，嘲弄地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