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换成现在的他，绝不可能跟宠物医生那么多废话。
他肯定抓起小黑狗就宰了放血，管它是死是活，那只小黑狗绝对活不到现在。
说不定，就连那个碍事的宠物医生也得死在他的手里。
“怎么会，我怎么可能有那么好心？不会的，我就是冷血无情的机器，怎么可能有感情？”
莫南喃喃自语，他不敢相信这样的现实，明明前世他在这个年纪也没有任何怜悯之心。
因为他从小就知道，像他们这样的人不能有感情，有了感情就等于有了软肋。
一旦被敌人拿住软肋，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他这一辈子只对一个人柔.软过，就是蓝雨，那也是蓝雨用生命换来的。
他唯一能被称之为感情的就是忠诚，对老大的绝对忠诚。
良久，莫南像是接受现实了，低低嗤笑了两声。
然后闭上眼，一脸的视死如归。
“既然瞒不过你，我也无话可说，你杀了我吧。”
无论如何，让他背叛老大，他做不到，只能以死明志。
然而程羡并没有动手杀他，只是惋惜地摇摇头。
“看来蓝雨注定是要怀着对你的愧疚孤独终老了。”
莫南倏地睁眼，激动地挣扎起来：“你要做什么？不要动蓝雨，她是无辜的，你要杀要剐冲我来。”
“你放心，我不会对她出手的，我老婆说了，暴力不是解决问题最好的方法。”
程羡慢慢将手收了回来，嘴角上扬弯起浅淡的笑，眼里那温暖的光渐渐被冷色取代。
这才是莫南认识的老大，变了，又没变。
“我觉得特别对，所以让一个人痛苦最好的方法不是杀了他，而是让他痛苦的活着。”
莫南惶惶摇头，他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就听见恶魔冷酷的声音，接着说道：“我不对蓝雨动手，可没说别人不会动手，这年头劫财劫色的人多了。
如果在她最绝望的时候，你再为了救她而死，这个故事的后续一定很精彩，我们一起欣赏如何？。”
后续就是蓝雨在以后的漫漫余生中，都会怀着对莫南的歉疚和思念生活，再也得不到快乐。
而莫南就在能看见蓝雨的地方，看着她痛苦却无能为力。
果然够狠哪！
“不，老大，我求你别伤害蓝雨，她是无辜的，她是无辜的！
你要我死我毫无怨言，我跟蓝雨已经分手了，求你别再把她牵扯进来，我求你。”
程羡不说话，就只是淡漠地看着莫南，像是在看他什么时候能消停下来。
渐渐地，莫南也知道自己的乞求根本没有作用。
老大根本不会放过蓝雨。
也根本不会改变计划。
他挣扎的动作缓缓停下，咬着牙做着人生最难的抉择。
终于他痛苦地闭了闭眼，在忠诚和爱人之间选择了后者。
“老大，是不是我说了，你就会放过蓝雨？”
恶魔还是那副泰然自若的模样。
不答，但是答案很简单。
如果不说，那他肯定不会放过蓝雨。
莫南别无选择，只能声音沉重地说道：“我也只看过一次，是一本叫《玄空裂缝》的禁术，修炼至最高境界便能使灵魂穿越时空，来到平行时空中另一个世界，取代另一个自己。”
“平行时空？”程羡微讶。
莫南应声道：“嗯，我们所说的前世，其实就是平行时空中另一个世界的我们，在那个世界里我们都很痛苦，因为我们都失去了最爱的人。”
“所以你们就修炼这种丧心病狂的禁术，通过时空裂缝来到这个世界，想要取代这个世界的我们？
你们知不知道，这是违背天地法则的，谁准许你们强取豪夺我们的人生？你们简直罪该万死。”
程羡情绪激愤，一拳头砸在莫南的耳侧，坚硬的墙壁生生裂开了几道缝隙。
眸中泛起丝丝猩红，额上的青筋暴跳，熊熊燃烧的怒火似是要将莫南焚成灰烬。
拳头砸过来的刹那间莫南就吓的一哆嗦，此时瞳孔睁大，额上冒出豆大的汗水，全身却如坠冰窟的寒冷。
慌乱地别开眼，躲过那双慑人的视线，莫南心中同样悲愤万千。
“何必说的如此理直气壮，你很清楚你们现在拥有的幸福人生是如何来的。
每个平行时空的故事都是在不同的轨迹下产生，这个世界的蓝星辰，早在被人推下海的时候就死了。
如果不是老大将她的灵魂送来，你们能像现在这么幸福地在一起？享受着别人种下的果实，又有什么资格去指责别人来窃取你们的人生？”
“你找死？”程羡恼怒，一把掐住了莫南的脖子，“你给我记着，任何原因都不能成为你们强抢别人人生的理由，否则就是死路一条。”
在莫南即将断气之前，程羡狠狠甩开了莫南的脖子。
空气灌入喉咙，莫南被呛的咳嗦几声，随后嘲讽地嗤笑起来。
“你敢说，如果蓝星辰那天死在大海里，你不会这么做吗？”
程羡被问的怔愣，眼底的错乱一闪即逝。
因为他知道，他也会的！
不用他回答，莫南也知道答案，嘴角的嘲弄更深。
“自从遇见蓝星辰你就疯了，不知道她给你下了什么毒，能让你疯狂至此，人死了就应该入土为安，进入轮回转世，你偏要反其道而行之，结果害人害己。”
“你难道不想蓝雨复生？若不想，只是因为你不够爱她。”程羡嗤之以鼻。
莫南反驳：“就因为我爱蓝雨，所以即便那种邪术摆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去修炼，我魂飞湮灭不要紧，我绝不会让蓝雨万劫不复。”
“你说什么？”程羡脸色骤变，抓住莫南的衣领，“你把话说清楚，什么万劫不复？”
莫南被薅懵了。
或者说他是被程羡现在的紧张给弄懵了。
老大这是在担心蓝星辰吗？
怎么可能，在老大的心里只有偏执到疯狂的占有欲。
只要能和蓝星辰相依相伴，哪怕是一天就双双魂飞魄散，也在所不惜。
“说啊，什么万劫不复？”程羡怒吼。
莫南讷讷地说道：“蓝星辰死后将无法.轮回转世，永远成为孤魂野鬼，直到一点点魂飞魄散。”
顿了下，莫南又道：“但是老大说了，在他魂飞湮灭之前会亲手将蓝星辰化为灰烬，免得她成为孤魂野鬼时孤独痛苦。”
如果蓝星辰此时在这，一定会气的忍不住问一句：那我还得感谢他如此为我着想呗？
孤魂野鬼，魂飞湮灭，化为灰烬，孤独痛苦……
这些词像魔音一样响彻在程羡耳边，他浑身冰冷，心脏止不住战栗。
“有什么办法能够化解这种禁术？”
怒红着双眼质问，没人知道他心里此时有多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