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很敷衍，自从被关在恒天阁，整天训练开始，温衡就算不是每天来，每隔一两天也必定会来一次。
后来危机解除，训练改成了每天一个时辰，温衡更是几乎天天来。
温衡出现在这里，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主要她在想事情，第一反应又是敷衍，这话就没怎么过脑子。
果然，听到她这么问，温衡沉默了，但云璃完全没有心虚或者愧疚，一如既往的平静，坐在那里镇定如初。
自从那天温衡责怪她开始，她就不再去管那些琐碎事情了，她最烦的就是跟那些优柔寡断之人合作，因为最终结果，很有可能是害人害己。
“今天怎么……”
温衡话刚问了一半，就听到外面传来了其他人兴奋的讨论声，当即闭嘴。
云璃时常外出，就只有他跟温衡两人知道，其他人都以为云璃一直在恒天阁，从来都不曾外出。
“千铭告诉你了？”
云璃抬眸看了他一眼，猜到了温衡想要说什么，那话的下文，只能是问她，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
平时她都是天没亮就回来，因此没人见过她，而今天回来，她只碰到了千铭。
温衡知道，只能是通过千铭。
“嗯。”
温衡应了一声，找地方坐下，才看了眼云璃，见云璃没有生气，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自从那天聊过之后，他们就很少说话了，倒是也没有彼此看不顺眼赌气之类的，就是恢复了起初认识时候，彼此较为淡漠的关系而已。
之后，今天实战的人先后进来，云璃没再理他，一起都好似跟往常一样。
可就在训练结束，之前出去的一批人回来了，四个人的小队，三个人多少受伤，一个人手臂骨头被打断。
第四个人，则是被受伤最轻的那人，给背回来的，那人浑身染满鲜血，耷拉着脑袋，生死不明。
云璃看了眼那人，目光转向温衡。
那人没死，而是重伤濒死状态，救回来很难，就算救回来之后，也很有可能会留下永远都解决不了的后遗症。
而对方会动手，是因为她没再动手，傲天门的危机解除，不需要再时时刻刻提防着神秘人的偷袭，腾出人手后，自然就又开始了偷袭。
至于对方的消息从哪儿来的，她这几天没关注过恒天阁的消息，甚至不知道千铭这几天是否在恒天阁。
“他们出去的那天……”
温衡已经满脸骇然的赶了过去，而云清来到云璃的身边，声音压的很低，话没有说完，温衡就喊云清过去帮忙，这话也就戛然而止。
“是我所想的意思吗？”
见云清往温衡那边走，云璃反问了一句，声音同样很轻，却清晰的落入了云清耳中。
云清已经走远，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点了点头。
那天跟温衡聊过之后，她曾去问过云清的想法，云清跟她的想法一样，之前还被温衡重用，有意取代千铭。
后来，千铭回来，温衡重用的依旧是千铭。
云清比起云璃更淡漠，没有表示任何意见，而是一如既往的听从温衡，温衡说什么，他就做什么，只是收起了心底刚升起的那份热情而已。
得到肯定的回答，云璃不由的勾了勾唇，这就属于温衡自己作死了吧？
前面刚打消对千铭的怀疑，就对千铭知无不言，重新信任了起来，又坑死一个队友。
以前他还觉得，温衡挺可怜的，年纪那么小，父母就先后没了，留下天涯学院一众有野心的长老，能帮温衡的还是人少战力低。
现在看来，分明是恒天阁的人更可怜，一心追随温衡，坚守恒天阁，结果却被温衡信任的人给卖了，甚至温衡还不乐意相信，自己所信任之人会背叛自己。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想过，他并不是一个人，他身上还挂着其他人的性命。
云璃站在训练场边缘，看着一群人又气愤又焦灼，护送着伤者回了他的住处，随即她往旁边的柱子后一隐。
“果然就是千铭，温衡那人成不了大事。”
墨渊一句话，几乎定下了温衡以后的人生，不光是优柔寡断，还有识人不清。
他们才来三个月，就把目光聚焦在了千铭身上，得到了千铭是内贼的结果，而温衡跟千铭相处多年，都无知无觉。
“随他去吧，跟我们没关系。”
云璃语气淡漠，一个装睡的人，他们叫不醒，就算能叫醒，也不会费那个力气。
“云清倒是值得培养，性子沉稳、内敛，且从不逾矩，没什么功利心，带他回神域，指不定真的能追到你那小师妹。”
墨渊转开了话题。
“就从他们派出来的人来看，几乎都是天阶低级，云清就算打不赢，也不会被杀。”
等到千铭的气息消失，云璃才走出来，回了自己的住处。
晚上，云清终于从伤者的住处出来，还没回自己的地方，就找了过来。
“据他们所说，袭杀他们的人，是一个天阶二重，往常都是几个地阶九重或者巅峰。”
看到云璃，云清就开门见山，他知道云清的大概修为，这次反常的修为，显然是为了测试神秘人与他们恒天阁的关系。
万一神秘人是他们恒天阁的，动手救下那四个人，必然会把那个天阶二重给杀了，一个天阶二重，他们把损失压在了最低。
“那人没有直接杀，而是抱着戏耍的态度，这才给了他们逃跑的机会，但……人还是救不回来了，他为了给保护他们三个，主动接下了对方大部分攻击。”
云清脸上压不住悲痛。
到底是相处几年的朋友，即便早已习惯了身边人一个个离开，他依旧无法让自己的情绪平静无波。
云璃也沉默了下来，许久后，叹了口气。
心里没触动那是不可能的，毕竟他们也相处了一段时间，他们即便在这种环境下，性子也依旧活泼、乐观。
“现在也不好动手，前面刚死了一个，后面傲天门就被狙杀，不是摆明了，那神秘人就是来自于恒天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