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温衡把目光落到了傲天门身上，他们战力碾压，加上出其不意，本以为，该顺利拿下傲天门，甚至拿下楚亦沉为人质。
然而他们扑空了。
这样的结果，恒天阁的人都满满的不敢置信，他们之前的目标，一直都是二长老那边修为不高的长老，转到傲天门身上，完全是临时起意。
结果，之前一直好好的傲天门，突然只留下普通人，高层跟楚亦沉早已离开。
就好像，楚亦沉早就知道了他们的计划，提前离开了一样。
就算温衡再怎么信任千铭，在千铭全程参与，对方提前准备之下，也难免再度起疑。
尤其是，他看到云清沉默站在一边，脸上只有不同于其他人的平淡之后，怀疑的种子迅速发芽，不受控制的疯狂生长。
到底是自己所信任之人，温衡并什么都没说，心里依旧抱有一丝期待，再度开始试探。
这次，他悄悄找了几位长老，瞒着千铭，带着云清与恒天阁三位地阶九重强者，袭杀一位只有天阶二重的长老。
结果是出乎预料的顺利。
沉寂的夜色中，那人本在修炼，不像之前的早有准备，他们潜进去时，对方毫无防备的在修炼，他们得手出来时，都感觉有些不真实。
就连他们第一次组织动手，都没有这么顺利跟轻松。
云清依旧是平静如初，而温衡，却垂下了头，心底怀疑的种子瞬间溃散，心脏好似被一把钝刀一点点刺入。
挺拔的背脊缓缓弯了下去，脑袋低垂，掩去了通红的眼眶，还有眼底的痛苦，与扭曲的恨与怨。
“该回去了。”
肩膀被人轻轻拍了拍，平静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勉强把他沉浸的思绪拉了回来。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温衡又设下了几次暗杀，他分别通知进行暗杀之人，千铭也跟随云清一起执行过任务，目标是傲天门的高层。
结果是，其他人的暗杀很顺利，千铭跟云清那次，以千铭受伤宣告失败。
事情试探到这里，已经没什么可试探的了，一切都再明了不过，在几次暗杀后，温衡停了下来，表示这次暗杀到此结束。
等待过一段时间，他们暗杀一事平息下来，再计划下次刺杀。
然而，几天后，他们瞒着千铭再度动手，结果跟之前一样，没有任何阻碍，出乎预料的顺利。
回去后，温衡就去找了千铭，发现千铭的住处已经空了。
翌日中午，三长老便以温衡残害学员，残害同门长老，甚至莫名对千铭下狠手，导致千铭重伤为由，倒戈二长老。
这个消息传来时，温衡等人正在议事大厅，众人都对温衡的暂停不满，建议趁着他们取得优势，对方人手都被派出去，继续袭杀。
所有人都群情激昂，唯有温衡情绪低落，心不在焉。
当这个炸响，云清只是抬了抬眼眸，其他人齐齐一脸震惊，云清只觉得嘲讽，甚至有些想笑。
他不关心其他事情，没发觉千铭是内贼，可这些人呢？
到最后，就只有云璃在短时间内，发现了千铭内贼的事实，告诉了温衡后，温衡竟然还不相信，最后还责怪云璃怀疑千铭。
“噗！”
温衡脸色惨白，一口血吐出，从椅子上栽倒了下去，这让本就震惊不已，心情慌乱的众人彻底慌了神。
云清轻叹一声，摇了摇头，率先上前，抱起温衡离开议事厅，留下众人面面相觑，越发的慌乱无措。
后来，再也没有暗杀的事情发生。
恒天阁大门紧闭，恒天阁内的成员，陆续退出恒天阁，出了天涯学院。
有些是被温衡谴走的，有些是得知内贼是千铭，知道自己的同伴是被温衡间接害死，彻底灰了心，放弃了天涯学院的权利争斗。
还有几个，是见温衡颓败，彻底丧失了斗志，见彻底没了希望，在等待了四个月后，选择了脱离恒天阁，也先后离开了天涯学院。
不是他们不愿意留在学院，而是他们在恒天阁待了多年，早已被默认成了温衡的人，脱离恒天阁，没有人愿意接纳他们。
云璃闭关十个月，恒天阁已经彻底人去楼空，只剩下一个空壳子。
唯有云清还留在恒天阁，因为他要等云璃。
“云清。”
干哑的声音响起，云清回头，只见温衡身形消瘦，神色憔悴，就像是个久病不起的人，跟之前压抑的温润公子，简直判若两人。
“温少。”
云清眸中浮现几分不忍，转身请温衡坐下。
自从恒天阁的人都离开后，温衡就不再让他喊阁主，他想了想，把称呼改成了温少。
虽然恒天阁败落消失，就意味着到了他可以离开，可云璃还没有回来，脱离了恒天阁，他也不知道该去哪儿，温衡没赶他走，索性就留下来了。
温衡眼神灰暗，捧着云清递过来的热茶杯，许久之后，才道：“她还在学院吗？”
“不知道。”云清眉眼间也难掩忧色，“她没告诉我她去做什么，只要我保护好自己，等她回来。”
虽然云璃说了，自己可能会走许久，可没想到，这一走就是近一年。
“你这个哥哥当的可不称职啊。”
温衡勾了勾唇，笑容勉强，隐藏下了眼底的黯然。
“我并非她的哥哥，甚至还该喊她一声小姐，是她什么都不介意，觉得我帮了她的忙，才一直喊我哥哥。”
眼下，偌大的恒天阁，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云清倒是也没了顾忌。
“小姐？”
温衡眼神微颤，随即了然的笑了笑，笑的苦涩而悲伤。
“我早该知道的，她是天阶，她的同龄朋友，最低都是地阶起步，是我们比不上的。”
他声音干哑，像是从喉咙里努力挤出来的，浑身上下写满了颓败之气。
“温少，我其实暗示过你，她跟我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对她动了心，意味着你要付出常人几倍，甚至几十倍的努力修炼，才会有一线希望。”
云清眸色也黯了几分，但比起温衡来，他多了云璃支持他的这份底气，多了云璃对他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