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老头说到这里的时候喝了一口水，好像接下去要说的话让他很上火。
“在没开发之前，这里是一片山村，经济条件落后。
这里的村民大部分很穷，也挺粗蛮的。
这个孩子被砸死之后，这些村民借着这个引子，跟动迁委员会大闹了一大场。
媒体也惊动了，政府也惊动了。
最后由本市监管会的一个头脑人物，批了一份特别文件下来，算是平息了这件事。
这文件拨了一大笔工程款，购买了这些村民的房子。
而作为女孩儿监护人，老左不仅得到动迁款，还得到黄金地段的一大块地。
并且这个头脑人物让当地银行，并给他贷了很多钱，让他在这里开度假山庄。
因为这得天独厚的地段，这个老左从此便发达了。
其实从常规上来说，即便出现人员伤亡，这个赔偿力度是有点过大了，而且不合理。
老左并不是女孩的直系亲属。
而且这个村的村民，对这个女孩并不友好，老左也没尽到赡养义务。
是完全没有理由得到这么大笔赔偿的。
但是这个首脑人物，却独断专行的开出了这个赔偿文件。
非常不正常。”
“你是怀疑他被收买了吗？”，白客问道。
“这个很难说……”，
曲老头摇了摇头，
“总之不太正常~~
我刚才已经打听过了，这个首脑人物叫张克俭，在这一带很有声望。
大大小小的工程都是他审批的。
动迁财务最后的决定权，也在他手上。”
“你是觉得这个人本身有问题吗？”，白客问道。
“对！”，曲老头点了点头，
“即便是吃了人家好处，也要抹干净嘴。
没必要露出这么多马脚。
像这样有经验的干吏，是不会被村民们吓唬一下，就开出这样的赔偿文件的。
这赔偿给的未免太多了，尤其是老左，简直是高得离了谱。
我怀疑这里面有敲诈的成分。”
白客听到这里忽然想起那些穿的光鲜亮丽的拆二代，终于知道了这些人的出处。
这时就听见曲老头继续说道，
“还有……，那孩子的尸体没人见过，这也是个疑点。”
“她不是有个男朋友吗？”，白客问道，
“你刚才说这女孩儿在死之前，交过一个男朋友。”
“没有记录。”，
曲老头说道，
“一个11岁的女娃娃，会交什么男朋友？
无非是瞎胡闹的，没有记录的意义。
但是这上面有很多的记录，都当地村民的口供。
村民们都说，这孩子私生活很不检点，和她妈一样爱勾引男人。
看来这孩子，当时在村里的日子很不好过。
受到过很大的歧视。”
“呵~~”，白客不由得冷笑了一下，
“一群人苛待一个孩子，最后还在这孩子身上发了财！”
“就是这样！”，曲老头点点头说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事故里肯定牵扯着一条长长的贪腐链，绝没有那么简单。”
“那我们现在该做什么？”，白客问道。
“等他们把人送来！”，
曲老头看了看窗户外说道，
“不管怎么样，先把你慧子姨的孩子救下来。
她还能成为我们有力的人证。
之后的慢慢查。
你放心，甭管是谁，能干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绝对跑不了。”
之后两个人便这样等了下去。
他们就这样一直看着窗外，听着门岗处的动静。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之后，果然一辆车从大门口开进来。
看来这车和山庄的保安非常熟悉，都没经过询问，便直接进了正堂。
下车的是两个男人，其中有一个是白客在莲花俱乐部见过的。
他们像拎麻袋一样，从车里面拎出一个大布包裹，直接送到曲老头的房间。
在门口说了一句，明天早上来取，便走了。
白客和曲老头将大布包裹抬到床上，拆开后露出一个女孩子。
本以为是慧子姨的女儿月牙儿。
没想到麻袋打开后，出来的却是另一个小姑娘。
这小姑娘大概有十七八岁的年纪了，穿着一身青色的睡裙，出来之后先是怯生生的对白客说道：
“老板说了，人参果出事了来不了，让我先顶替，算是免费的。
如果不满意，明天再给你补上，但钱不能退。”
这小姑娘像背课文似的说完这些话后，便开始熟练的脱衣服。完全不顾及面前是两个活生生的大男人，好像这种事情对她来说是每天都应该做的事，完全没有羞耻感。
曲老头和白客互相看了一眼，急忙让女孩子不要再脱衣服，然后开始询问她的名字和个人情况。
这女孩记不清自己的年纪了，长期被圈养，说的话都是别人教的，而且已经被打怕了，除了做这些羞耻的勾当外，什么都不明白~~
但她毕竟大一些，口齿清晰，而且没用过药物，很多东西都能够引导。
曲老头拿出自己的学者证给她看，告诉她自己是来首都办案子的大人物，这一次会把那些坏人全都抓起来，关掉那个俱乐部。
然后给这女孩子找个安置的地方，不让她受苦，能吃饱穿暖。
这女孩子起初什么都不敢说，但后来也是逐渐看到了希望，才结结巴巴的说出了自己的遭遇。
原来这个俱乐部的雏鸡不止一两个，大部分都是从小过来的，她们没有名字，也不能外出，每天只能穿着各种颜色的绸缎睡衣。
因为这女孩穿青色睡衣，所以大家叫她小青~~
她虽然年纪不大，但在这里已经做了很多年了，这个俱乐部未成年的姑娘很抢手，男人爱新鲜的，但还有些老男人，特别偏爱人参果。
但像11岁这种年纪的人参果非常难寻，所以店里有一个男人叫姑爷黄，是专门钓这些小姑娘的。
他针对的都是没有父母的孤女，好下手，出事了也没人管的。
那时候小青也才11岁，去游泳馆玩儿认识了这个姑爷黄。
这男人很会说话，给她买漂亮的衣服，带她去吃好吃的，又说要和她谈恋爱，就像童话书里的公主和王子一样。
小姑娘什么都不知道，当晚便被骗到包房里糟蹋了，这姑爷黄又偷偷录下视频给她看，威胁要发到学校里，要挟小青跟他走。
小青当时都吓坏了，被稀里糊涂的带进红莲花俱乐部。
之后的几年里，年幼的她便沦为雏鸡。
在老板娘的逼迫下，她最多时一天接客十几次，疼痛难忍时老板娘就给她打止痛针，打迷魂药。
最惨的一次，是她同时被四个“客人”带到外面轮流作践，那时候她就不再把自己当成人了，没有父母的女孩儿就是命贱，连狗都不如。
这种骇人听闻的事在这女孩的嘴中说的非常自然，好像这世界本来就是这样。
而之后小青说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线索。
那就是十年前，一只刚被带来的人参果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