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小秋点头：“比连羊奶都不放的好吃一点。”
这还用你说？
荆国伟突然觉得，这丫头不止勇起来像个李逵，这说起话来，小嘴吧吧的和张仪似的，不禁苦笑说：“可这也太贵了。”
舒小秋笑说：“原料我告诉主任了，主任不防找别人做。”
本来荆国伟也在转这个主意，可是听她一说，心里又没底，想一会儿，只好说：“你再便宜一毛，我多要点！”
舒小秋摇头，耸肩说：“我家只有两只鸡，一天两个蛋，自家还要吃，几天才攒着做出一两斤来，想多要也没有。”
荆国伟问：“鸡蛋我提供呢？”
这还可以！
舒小秋点头说：“省一道原料，倒是可以少一点，四毛五一斤。”
荆国伟：“！！！”
这丫头是算盘精转世？
可是他一个领导，总不能为了五分钱和一个农村丫头死嗑，只得点头说：“好，就四毛五，你先去办你的事，一会儿回来，我拿给你！”
他得有时间准备鸡蛋。
舒小秋点头，问：“书呢？”
“上次吃了你的点心，书算我送你的，一会儿回来，一块儿给你！”荆国伟笑着说。
咦？
这会儿怎么大方了？
舒小秋怀疑的看看他，眼珠微转，已经准备打开背篓的手停住，点头说：“好！”背起背篓走了。
崭新的全套课本拿回去，凌轩说不出的惊讶，翻一翻说：“恐怕中学课本他们用不到。”
“你教我好不好？”舒小秋赖到他身上来。
凌轩更惊讶：“你要学？”
舒小秋连连点头，一只小手拽着他的衣服扭啊扭的说：“人家想配得上你！”
凌轩好笑：“谁说你配不上我了？”
其实现在家里家外几乎靠她一个人，应该是他配不上她才对。
舒小秋嘟嘴：“还用别人说？人家自个儿知道！”扭着衣服的小手改去抱他的腰，赖进怀里撒娇。
这是丫头自卑？
凌轩皱眉，不同意的摇头：“秋，在我眼里，你是最好的，不要这么想。”
“可是人家想跟上你嘛！”舒小秋整个人都已经在他身上，衣服扣子都拽开两个。
凌轩连忙答应：“好好！”
他觉得，他再不答应，这个“人家”要在这院子里就把他扒光。
只是他就是答应，这个“人家”也没打算放过他，伸头亲一口，拽起来就回了窑洞。
凌轩受伤没有多久，舒小秋不敢太过放肆，只能浅尝辄止，更何况，她还有重要的事要做。
按照原来土制烘焙炉的样子，连夜扩大规模，第二天，就有了五个一样的烘焙炉，太阳晒两天，外边用来涂缝隙的胶泥已经干透，晚上点了小火再慢慢的烤透，第三天就可以投入使用。
五个烘焙炉同时开工，到了中午，十斤栗子酥出炉，荆国伟派的人来的时候，还热腾腾的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舒小秋帮来人打了包，又另外塞一包点心给他，笑说：“这个拿回去，再请荆主任尝尝。”
来人点头，十斤点心四块五数给她，带着点心走了。
怎么舒小秋一下子就赚了四块五？这要一个月做下来……
消息又一下子传开，就连平时不大来往的女人都跑来看什么点心这么值钱。
舒小秋也不避讳，原料就那些，烘焙炉随便看，东西可不是什么人都吃得到。
杜大娘见这许多人来来往往，悄声说：“秋啊，这个赚钱，你自个儿做就好，教给她们做什么？”
舒小秋笑着摇头：“不打紧，学会学不会得看个人，就是学会了，能补贴家用也是好事！”
傻丫头！
杜大娘只能叹气。
其实舒小秋心里有数，先不说从弄栗子粉到榛子碎都工程浩大，就是那土制的烘焙炉，连她自己都失败好多次才成功，别人要造没那么容易。
还有最重要的是，烘焙最重要的是火候，火大火小，决定时间长短，不是她肯讲就能讲明白的。
不出所料，村子里的女人在几轮失败之后，心疼东西也搭不起功夫，先后放弃，院子里造的烘焙炉成了自家狗窝。
在点心拿走十几天后，荆国伟再一次亲自来了上阳沟，来不及关心凌轩的身体，向舒小秋劈面就问：“那种新的点心，原料是什么？”
舒小秋微笑说：“还是榛子碎、羊奶和鸡蛋，只不过栗子面换成了玉米面。”说着话，顺手端了一盘今天新研制出来的点心给他。
荆国伟尝一块，眼睛更亮，立刻问：“这个呢？”
舒小秋抿唇笑：“榛子碎，羊奶和鸡蛋，栗子面里混杂了小米面。”
在这贫瘠的山里，种不出高要求的庄稼，少有的平地以玉米和高梁为主，谷子占一少部分，坡上只能种土豆。
荆国伟听的愣住，喃喃的说：“也就是说，榛子碎、羊奶和鸡蛋是不变的，变的只是什么面？”
舒小秋摇头说：“大概不变的只有羊奶和鸡蛋，榛子碎也可以换，只是我还没有尝试。”
“你什么时候尝试？”荆国伟忙问，见舒小秋浅笑不答，这才发现自己太猴急了，只好解释说，“上一次是我们全县的劳模大会，你那十斤点心，本来只是撑个场面，哪知道非常受欢迎，副食品供销站的领导托我打听，看能不能量产？”
舒小秋摇头：“不能！”
不是她不肯，是真的做不到。
荆国伟却会错了意，忙说：“知道你原料有限，这些都我们提供，怎么样？”
舒小秋叹口气，带他到土制烘焙炉前，说：“这一个炉子，一次只能烤二斤，一整天全部用上，也只能出两炉，也就是说，四斤。五个炉子全用，也就只有二十斤。”
这么少啊！
荆国伟满脸失望。
舒小秋仔细观察他的表情，慢慢的说：“副食品供销站想要量产，是想投放市场，可是从我这里出去，成本带人工已经四毛五，如果换别的原料，可能更贵，等到了副食品供销站，再到商店，一层一层加价，恐怕要贵到一块钱一斤去。”
“一块钱？”荆国伟吓一跳。
这年头，谁会用一块钱去买一斤填不饱肚子的点心？
想一想，又默默点头。
这中间，没有哪一层做事是不用人的，用人就要有人工费，人工费哪里出？还不是抬高东西的物价？等到真正送到副食品商店定价，就算没有一块，也有八毛了。
看来，这件事是做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