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小秋的话，田保亮倒没有意见，点头说：“这个当然！”
副食品供应站出去的东西，质量好坏他都要承担责任，舒小秋要求原料品质，和他的利益是一致的。
再说，他的人也并不懂块根什么样的好，交给舒小秋放心。
荆国伟笑说：“我看杜果果就合适。”
从山栗子和榛子开始，挑选原料品质就是交给杜果果办，从来没有出过问题。
舒小秋笑说：“我和荆主任想的一样。”
杜果果眼睛亮亮，立刻点头说：“这两种块根，山里都多的是，肯下功夫就挖得到好的，敢用烂的充数，我是再也不收的。”
田保亮点头，却没说话，还在等她的下文。
荆国伟问：“还有呢？”
这两个人，都摸清了她的脾气，知道话还没有说完。
舒小秋微笑说：“上阳沟靠山，山上大量的岩石，长满了杂草还有一些药材。”
怎么突然说起上阳沟的环境？
荆国伟和田保亮对视一眼。
舒小秋接着说：“你们都知道，不管是什么动物，放养的都比圈养的肉质要好。”
“这个当然！”两人一齐点头。
舒小秋微笑说：“上阳沟后山的峭壁，人上不去，山羊可以。”
说到正题了！
荆国伟顿时恍然大悟：“我说杜家兄弟怎么一下子养了许多的山羊。”
舒小秋微笑说：“山羊比绵羊膻味要重，所以价格便宜。可是他们养的还都是羔羊，到现在，正是肉质鲜嫩，膻味适中的时候，和块根粉中和，味道刚刚好。加上山羊在悬崖峭壁上上下下吃草，也不是别处的山羊能比的。”
别处的山羊能不能和上阳沟的比不知道，反正没有人的脑子能和算盘精的比。
荆国伟笑起来，顺着向田保亮说：“反正要买，买哪的不是买？杜家兄弟合作很多回，倒是为人实在。”
说的也是！
田保亮点头。
还没等他说话，舒小秋立刻接着说：“或者田站长直接从他们那里买，我只管用，或者田站长不管，只收做好的成品。”
如果整个程序交给舒小秋，到她出成品，成本一定会更高。
可是要他经手，搭上人手，就要有工资，一样会增加成本。
这两笔帐，田保亮还真的一下子算不清楚。
荆国伟提醒说：“从杜家兄弟手里买羊，要先进村去选，再带回来宰杀、清洗，之后再给这丫头运来，中间可是要不少人手。”
下乡买羊，倒是供应站的人可以，可是后边的宰杀清洗，就要另外用人。
多用人手，就要多付工资。
田保亮点头。
可是全交给舒小秋，就和当初做兔子肉一样，恐怕要价也不低。
舒小秋微笑说：“不然，回头我报两个价，你们选一个！”
“这个行！”荆国伟点头。
这件事暂定，就是销售的问题。
舒小秋说：“这个我想过，羊肉汤可以用装兔子肉的方法，我算好比例，一瓶羊肉汤配多少粉合适，再另外包装，按半成品销售。”
荆国伟笑说：“我就知道这丫头有主意。”
之后，就是商量各种细节。
城里用人，工资远远高过村里人，田保亮斟酌再三，选择把羊肉的事全部交给舒小秋，自己赶着去订要用的玻璃瓶。
用三天时间，田保亮已经把做块根粉的程序理顺，除去县里原有的磨房，又从别的村借来一张，就放在供应站的后院里。
荆国伟帮忙，把块根的样品带回上阳沟，交给铁头婶子，铁头婶子和杜大娘立刻发动大家上山，由她们两个做第一层的筛选。
再之后，杜果果和供应站的人回了趟上阳沟，做过第二层的筛选，当场结了帐，送进了县副食品供应站。
杜果果同时从村里取来的，还有舒小秋留给方氏保存的两大筐作料。
在舒小秋和凌轩约好的第七天，刚好是供应站开磨，她带着舒杨和杜果果一起过去，给磨粉的人做现场指导，一边等凌轩的电话。
这是一件新鲜的事，供应站里所有的人都扔下手头的工作跑来围观。
看着一筐筐清洗干净的块根搬出来，看着在磨上打磨成浆，又有人把浆拿走，用细笼布过滤，两边指导的居然是两个孩子，都不禁“啧啧”的赞叹。
田保亮看一会儿，找到舒小秋问：“这块根上百斤，磨到最后才能得十几斤，剩下的残渣能做什么？”
虽然价钱不高，可也都是钱买来的。
舒小秋抿唇笑说：“这块根田站长是吃过的，不管怎么煮，不止硬，还有很多筋，现在把精华都过滤出来，剩下的残渣可想都知道是什么。”
也是！
那些块根，就是舒小秋的巧手，也只是比别人做的味道好一些，可以除去苦涩，里边的筋却不能去掉。
可是，还是觉得可惜。
舒小秋见他还在细细琢磨，微笑说：“不知道我们县里，有没有养猪场。”
田保亮一愣，跟着眼睛点亮，立刻说：“我马上去给齐场长打电话！”指一指舒小秋，笑说，“这丫头的脑子，可真是好！”兴冲冲的去了。
养猪要用粮食，现在连人吃饱肚子都成问题，养猪场就更艰难一些，现在这些块根磨完之后的残渣，人不能吃，喂猪却错错有余。
现在，舒小秋一句话，不止解决了养猪场的饲料问题，也给这批食品降低了成本，一举两得。
齐场长很快赶来，听说有这样的事，也是意外之喜，立刻商量合作。
舒小秋微笑，目光落在一直忙里忙外的杜果果身上。
这个买卖，可以一直做到山里上冻，再挖不出块根为止，到那个时候，她手里应该可以再存下些钱了。
至于舒杨，有书读，还有活儿干，总比闷着胡思乱想好，倒不在于能赚多少钱。
中午的时候，田保亮和齐场长已经把合作的事情谈好，从屋子里出来，田保亮替舒小秋引见。
齐场长见舒小秋只是一个十七、八的小姑娘，十分惊讶，连连点头说：“了不得！了不得！”说完又疑惑的说，“这个名字，我怎么像是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