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平还是谨慎，向舒小秋问：“我先少拿一些，如果效果好，再赶着要，你不会不给或者抬价吧？”
舒小秋笑起来，摇头说：“说好的价，只要是年前拿，不会抬价，只要货还在，周厂长再拿就是。”
也就是说，你不一次拿，我不抬价，却可以卖给别人。
冯钰好笑说：“老周，如今这原料紧张，这兔子皮是好东西，要不是太娇贵不能做鞋，我都想要去。”
郑前也说：“这兔子皮不能长期供货，先收回去，做多少帽子，还不是由你？”
原料留在手里，过了年还可以做别的。
说的也是！
周平一拍大腿，立刻说：“我马上去叫人过来清点！”说完，向大家打声招呼，拔腿跑出去找电话。
服装厂的人很快赶来，凌轩带人去清点兔子皮，周平却拿着新款的大衣图样拉着舒小秋研究帽子的款式。
冯钰在旁边瞧着，越看越惊讶。
舒小秋笔下画出来的式样，不止新颖好看，她还可以把边角料也完美利用，忍不住又说一回：“小秋，你真是做设计的好苗子。”
舒小秋抬头向他一笑。
设计，在这个年代，大多数衣服还是以实用为主，会在意款式的是很少的一部分人，并没有太多设计人才的施展空间。
只是，这是一项实用技能，以后总会用上的。
严格的说，现在她所用的这些，不能算设计，只是前世记忆里的一些样式，自己再凭小聪明结合实际情况加些变化。
嗯，被他们一次一次的提，看来学设计这件事，要认真考虑一下了。
舒小秋想着。
八张帽子的图稿，画了改，改了画，定下来的时候，凌轩那里也已经把兔子皮清点完，两种品相的毛皮分别点清，再标明有多少剪了尾巴的。
周平看完签字，立刻结帐，把货装车。
这件事做完，想着离过年没有几天，急着开工，跟着车一起走了。
郑前向舒小秋笑说：“这专柜有什么主意，也说说呗！”
舒小秋笑说：“只要二楼楼梯对面的柜台，布置的喜庆亮堂一些，像过年的样子就成。”
郑前“啧啧”两声，瞄一眼冯钰说，“你们口口声声要小秋设计指点，怎么是白出力气的？”
冯钰笑说：“你就是不提，我们也不会让小秋白做，等老周忙过这几天，商量一个章程。”
舒小秋摇头说：“我也不是吃设计这口饭，何况也不是专业，刚才的图样，周厂长也出不少主意。”
郑前点头说：“要真的学了设计，自然不一样。”
舒小秋微笑，没有说话。
在往后的几十年，设计稿已经有了知识产权，可是现在还没有那个概念，而且，设计行业还没有形成体系，她知道的一些皮毛现在用是很新颖，在几十年后却会变的不值一提。
从孟子林开始，她就没有提过收这部分费用，就是因为这个概念太过超前，很难让人接受，另一个原因，就是要维系这些人的关系，就不能处处算计。
她又不是真的算盘精。
有了图纸，有了原料，周平回到服装厂的当天，就组织工人开工，第二天下午，第一批货就运到了王府商场。
商场二楼正对楼梯的地方，上午就已经都腾空，两串大红灯笼挂起来，又拉起几排剪花，过年的气氛跃然而出。
为了烘托这个气氛，连两边的柜台都换成了各种年货。
八个款式的帽子，搭配不同的新款大衣挂起来，很快吸引了来办年货的顾客，但问到帽子的定价，还是看的多，买的少。
郑前远远的看一会儿，自己骑车去找舒小秋。
舒小秋听完，眨眨眼问：“昨天听郑经理说，有一个女儿？不知道有多大？”
“十三岁！”郑前说。
舒小秋抿唇笑：“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正是懂得爱美的时候，这几天放假，必定有很多同学朋友来往，这么好的东西，郑经理不给女儿买一顶？”
郑前一怔，想一想笑起来，手指点点她说：“好主意！”说完，骑着车又走了。
再之后几天，再没有人来，舒小秋和凌轩专心准备过年，主要是舒小秋动嘴，凌轩动手。
离过年还有两天，舒小秋算着县里的高考成绩也该下来了，打电话回源县副食品供应站。
电话接通，那边的办事员刚喊一声，就听到脚步声急匆匆的冲了过来，田保亮刚抓过电话，立刻激动的说：“小秋，你有没有接到舒岳的信？”话说完，又说，“哦哦，昨天才寄走。”
舒小秋轻笑一声问：“是我成绩下来了？”
“对对！”田保亮应，声音是抑制不住的兴奋，“小秋，成绩是昨天下来的，舒岳写的信，你……你考了全县第一。”
“第一？”舒小秋惊讶。
“对对，小秋，三百三十分，你足足超过第二名五十多分，不止是县一中，就连教育局都满世界找你，想给你戴大红花夸街。”田保亮兴奋的有点语无论次。
舒小秋听着，心里也是一团振奋，一颗心“怦怦”直跳，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笑着说，“让大家失望了。”
田保亮问：“凌轩呢？他的成绩早下了吧？”
“嗯！”舒小秋应，“他是整个京城的榜首呢，我已经写信回去，应该快到了。”
“好好！”田保亮连声应，激动的说，“真是太好了，一会儿我就去告诉舒杨，他一定也很开心。”
舒小秋诧异：“怎么舒杨没有回村里去？”
县里高中早已经放了寒假。
田保亮无奈说：“你走之后，又连着几场大雪，封了山，这段时间虽说路挖开了，可还是不好走，舒杨不方便，所以决定留在县里过年，舒岳和你大哥回去了，你铁头叔进城，刚好接替你大哥几天。”
原来是这样！
舒小秋又问问舒岳和舒杨的学业，再之后问：“不知道奶奶身体可好？还有我姐姐。”
“好！好！”田保亮答，说到舒大春，又笑说，“你走的时候，我还说少了你可是我们县里的损失，哪知道你们姐妹都这么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