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制？”傅文山惊讶，跟着摇头说，“仿制的再像，可假的就是假的，我认识的巧匠都不会愿意做赝品。”
“不是做赝品，只是一件仿制品。”舒小秋摇头，又想想说，“如果不放心，他可以在隐秘一些的地方做上自己的标记，表明是仿制品。”
这个倒是可以考虑。
傅文山想一会儿，点头说：“我只能帮你问问看，成不成不敢保证。”
舒小秋并不强求，随口道谢。
旁边傅禹行摇头说：“我们流失的好东西有很多，难道你都要做一件仿制品？”说着又抽出一张画来说，“你看看这个。”
“什么？”舒小秋问，接过画来打开，就见画上是一枚黛玉雕成的盘龙玉佩。
舒小秋一眼看到，吃惊的说：“黛玉？这可是很难得。”
傅禹行见她居然知道黛玉，微微点头说：“小秋还真是行家，这副画不少人看过，都认成墨玉。”
黛玉比墨玉只在极薄的地方能看出一抹黛色，很难分清。
舒小秋摇头说：“我只是对这些东西感兴趣，又哪称得上行家？”又问，“这张画，也是照着实物画的？”
“对！”傅禹行点头，叹气说，“论价值，远在这把琉璃壶之上，可惜，也早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
“会不会也流出国去？”舒小秋问。
傅禹行摇头说：“当年，这枚玉佩是在七年前被人抢走，后来就不知下落。”
七年前，是那个混乱的年代，或者还在国内。
舒小秋又问：“原来的主人是什么人？”
“八旗子弟，族里有人在宫里做过娘娘的，这枚玉佩是御赐。”傅禹行叹气。
还是宫里的东西。
舒小秋把画拿到门口，对着阳光仔细观摩。
傅禹行跟过来说：“你不会又想做一件仿制品吧？”
“不，我想仿这张画。”舒小秋摇头。
傅禹行笑说：“这个我可以帮忙，不用找别人，我就可以。”
舒小秋看看他，突然笑了，摇头说：“也不用画成这样，只要工笔构出玉佩细节就好，不用着色。”
那就更容易了，容易到不用他，她自己就可以。
傅禹行无奈，摊手说：“怎么我想巴结你都没有机会？”
舒小秋“噗”的一笑说，“你们帮我找来这么些东西，已经很难得，反正我身边没有别的人再能做到。”
三进院子，现在第一进已经完全布置好，舒小秋送走傅家父子，把凌平原派来守院子的几个人细细嘱咐一回，这才离开。
第二天，舒小秋让舒安和舒岳先去新院子等着，自己精心打扮好，叫上许思源，带着少帅，再一次去了汉水坊墨香园，直接递了董翔的名帖。
和上一次来隔了足足两年，可是她刚进去，董翔就快步迎了出来，笑说：“舒小姐可真是稀客。”带着她到前排的椅子坐下，喊人上茶，又看看许思源，笑说，“小妹妹长高了，也更漂亮了，差点没认出来。”
隔了两年，许思源长高一大截，家里给舒小秋做毛衣针的关系，生活有了很大起色，虽然穿的还是普通，可已经不再破旧。
许思源在京城七中一年，也长不少见识，不再紧张，抿唇笑说：“董老板好，董老板也更年轻了呢。”
“小嘴儿真甜。”董翔微笑，这才又转向舒小秋说，“前次舒小姐说会再来，鄙人可真是望眼欲穿啊。”
舒小秋微笑问：“怎么，董老板有什么好东西？”
董翔点头说：“之前还真的收了几件宝贝，想请舒小姐品评一下。”见她点头，立刻去把东西拿了出来。
舒小秋一样一样看过去，虽然也算是不错的文玩，可是和傅文山收集来的相比还是差了一些，并提不起兴趣，直到看到他打开的一幅画，立刻眼睛一亮，凑前观察一会儿，扬眉说：“是张大千大师，这可是大家，如果是真迹，那可价值不菲。”
董翔连连点头说：“舒小姐放心，我们墨香园几十年的名声，可没出过假货。”
几十年？
这墨香园被你们霸占也没够十年。
舒小秋微笑问：“董老板是说，这画是真迹？”
“当然，绝对真迹。”
舒小秋像是心动，把画看了又看，又轻轻摇头说：“我对古董玉器还算有些眼光，可是这画儿却没有把握甄别。只是这幅画，还真是喜欢，不知道董老板能不能做个保证？”
“当然可以，只是这画不便宜，舒小姐不问价吗？”董翔问。
舒小秋顺势问：“董老板多少钱肯出？”
董翔一张手说：“五百！”
五百？
这个价出来，敞阁里另几个客人吃一惊，纷纷向这里望过来，有几个人还起身过来，要看看这要价五百的画。
舒小秋却像并不意外，拿着画反复观摩，又是闻墨，又是看纸背的颜色，犹豫好一会儿说：“要说这画，只要是真迹，五百虽贵些，也不是不能商量，就只怕是假的。”
董翔被她连着质疑几回，有点不悦，摇头说：“舒小姐，这里还有很多老朋友，墨香园可是金字招牌，舒小姐如果要不起，我们也只当品评字画，没什么要紧的，可是舒小姐这左一句假的，右一句假的可不行。”
舒小秋微笑说：“董老板别生气，只是五百实在不是小数，我又不会鉴画，心里不踏实而已。”
董翔脸色好一点，点头说：“舒小姐慎重一些也是没错的。”
旁边一位老人说：“能不能让我看看。”
“袁老请！”董翔立刻让出位置。
姓袁的老人往前一步，取一个放大镜出来，把那幅画上上下下细看一回，点头说：“看这墨色和朱砂，是有上百年的沉淀，再从这画笔的走向，可以判断作画人的手法，这画应该就是真迹。”
舒小秋忙问：“袁老能肯定？”
袁老点头：“姑娘，没错的，这就是张大师的真迹。”
舒小秋似乎信了一些，握着画轴爱不释手，向董翔试着问：“五百的价，实在太高，董老板能不能降降？”
“黄金有价，书画无价，舒小姐，我看你是懂行的人，才把收藏的珍品拿出来，五百可是实价。”董翔说。
也就是说，不能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