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凌轩吓一跳。
“怎么不会？”舒小秋睁大眼睛，左右瞧一圈，跳下地抓了一面镜子过来，对着他的脸说，“你自己看看，你看看你是不是很妖孽？”
凌轩：“……”
这是什么词？
把面前的镜子扒拉开，无奈的说：“从认识我们第一天，她就知道我们是结过婚而且有孩子的，怎么可能是我？”
舒小秋贴近他，慢慢的说：“怎么不可能？或者就因为知道你是结了婚的，知道我们感情好，才不肯说。你别忘了，温思雅也知道你已经结婚，还不是一样的纠缠？”
这几年，同在一个学校，凌轩上课下课，经常会和温思雅“偶遇”，只是任温思雅怎么纠缠，只能看到他的态度越来越冷淡，脸色越来越难看。
凌轩沉默一下，摇头说：“不，温思雅纠缠我，不是因为喜欢我，而是……只是想利用我。”
“利用你？”舒小秋扬眉，“你还有利用价值？”
这是什么话？
凌轩捏了捏她的鼻子，微笑说：“怎么现在不夸你男人好了？”
舒小秋抿唇笑说：“我男人是好，所以我相信别人会看上，可说利用价值……”摇摇头说，“除非她知道爸背后还有的人脉。”
凌轩挑一挑唇，露出一抹冷意，点头说：“她不知道，但是她猜到有。”
“什么？”舒小秋惊讶。
凌轩耐心解释说：“在十几年前，温家和我们家来往很密切，曾经一度想要联姻。”
“联姻？和谁？你和温思雅？”舒小秋听到这里，立刻插了一句。
凌轩挑挑唇，微微点头，表示认可，又接着说：“那个时候，凌山川和我爸都已经插手家族生意，温家的人是知道的，也知道除去家族生意，他们也有各自的发展。”
所以，即使知道的不详细，也大约猜到凌平原还有自己的人脉。
舒小秋皱眉，疑惑的问：“即使她能勾搭上你，又能做什么？”
这丫头的用词，怎么这么……可爱？
凌轩笑笑，点头说：“你问到关键，温家应该是出现了什么问题，这几年，一直在急于找别的家族攀附，就是前年一年，先后有七个女儿出嫁。”
“七个？”舒小秋吃惊的张大嘴。
凌轩笑说：“当然是家族里的，不是一门一户的。”
舒小秋想到凌家众多的人口，微微点头。
现在才刚刚开始提倡计划生育，以前没有节育措施，人们都是顺其自然，一个接一个的生，大多数家庭，三四个算少的，很多都是六七个，这样算来，一个家族有七个到婚龄的女儿，也并没有什么好惊讶的。
心里稍稍盘算，又问：“七个女儿出嫁，温家的危机解决了？”
凌轩微微摇头，轻哼说：“能轻易联姻的，都是差不多的家族，只有互相扶持，暂时保持稳定而已，可一个濒临没落的小家族，也没有大家族愿意和他们联姻。”
这京城的圈子，可真是复杂。
即使她重活一世，可是上一世完全没有接触，也和没有重活一样。
舒小秋感叹一会儿，点头说：“现在他们还有一大群女儿联姻拉同盟，再过上十几二十年，一个家族就没有多少人了。”
凌轩点头，回头看看还在玩的起劲的两个孩子，轻声说：“幸好，我们凌家从来不靠联姻立足。”
舒小秋“嗯”一声，靠在他身上，也回头看着两个孩子，心里都是满足，完全忘了，两个人的聊天儿早就跑题。
直到第二天早上舒小秋才想起来，拉着凌轩说：“宝华是最服你的，有机会你多开解开解。”
凌轩点头答应，吃了饭赶去上课。
凌轩并不会开解人，只是从那天开始，他每次到学校，都多了一些和郑宝华说话的时间，或者聊学业，或者聊未来，有时候，还会说起他在山里的那段岁月。
说下地挣工分，说那里的窑洞，说那些年的生活，也说和舒小秋的相遇。
“你知不知道，我第一次见到小秋，她才这么高。”伸手比划一下，笑说，“瘦瘦小小的，还不会自己梳辫子，偏偏头发又黑又亮，总是自己滑下来，她就自己再抓上去，我悄悄数过，一上午，她抓了七十四回头发。”
“怎么这么无聊？”郑宝华忍不住笑起来。
凌轩也笑，点头说：“是啊，那几年，除了下地干活，没有别的事，就会很无聊。”
“那你们闲的时候做什么？”郑宝华问。
“就是想着怎么能填饱肚子，队里的东西不能随便动，大家就到山里去挖东西吃。”凌轩说。
郑宝华点头：“嗯，山里有块根。”
凌轩笑笑，点头说：“虽说山里有块根，可也只是山里人找得到，像我们这样，当真是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就只能跟着捡一些别人嫌弃不好的凑和。”
“你不认识，小秋认识啊，那块根粉不就是她研制出来的？她不带着你吗？”郑宝华好奇了。
凌轩微笑摇头：“她哪敢带着我？村子里的人封建的很，男的和女的说话，就会被人指指点点。小秋小时候很……害羞，见到人都是低头头匆匆的走过去，一个村子好几年，我们从来没说过话。”
他说的是舒小秋？
不止郑宝华，连范文杰、康晓宇几个也都听着惊讶，慢慢的凑过来。
郑宝华追问：“后来呢？你们都不说话，怎么就会在一起？”
凌轩也觉得有些疑惑，想一会儿说：“嗯，后来，是小秋掉进湖里，我去把她捞出来……”
“哇，救命之恩啊！”范文杰惊叹，兴奋的问，“所以，你们就在一起了，对不对？”
“她更不理我了……”凌轩微笑摇头，眼神却多了些伤感。
那段时间，他一个男的都承受许多污言秽语，她一个女孩子，是怎么撑过来的？
微微摇头，不等别人再问，很快接着说：“后来是那场地震之后，她家里想她嫁人，她选了我。”
“是小秋选了你？小秋主动？”范文杰惊讶。
凌轩想一想，又摇头说：“也……不算，是地震的时候，我先接触她，后来……后来知道她被逼婚，我当着全村人的面表白。”
哗——这也太浪漫了！
第一次听到两人的故事，男孩子们又是一阵起哄。
神奇的是，胆小害羞的舒小秋，面对逼婚，却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凌轩。
可见，缘份这个东西，真的是很奇妙。
郑宝华听着，心里似有所触，也微微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