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海洋说完，他边上的小记者，跟着笑了起来。
楚烟面色沉静。
左手习惯性地，活动了一下腕骨。
牧歌瞥到这个动作，脑壳子发疼，他还记得，这只手劈在自己肩膀上的力度与温度。
太疼了！
“......”汪海洋扛着相机的手，也抖了抖。
但是作为一名合格的新闻人，怎么能逃跑呢？
于是。
他嚣张地又往前走了几步，将话筒对准楚烟，问，“烟姐，令父当年的案子又被翻了出来，引起轩然大波，请问，你本人有什么看法？”
牧歌，“......”
啪——
将矿泉水瓶子扔进垃圾桶。
凶神恶煞地走上来，盯着汪海洋，“你活腻了吧？”
气氛沉寂了几秒。
汪海洋拍拍牧歌的肩，“年轻人，脾气别这么冲嘛，现在全网都在盯着楚教授的案子，这时候发声，也是扭转风向的好时机啊。”
“呵......”
牧歌冷笑，“别说得这么好听，你们不就是想掌握第一手素材吗？把业绩建立在别人的伤疤之上，不觉得恶心吗？”
他的话，让汪海洋身后的小记者，面露几分尴尬。
楚烟觉得挺意外。
当时牧歌的架势，可是要至她于死地的，现在，却能这么维护她。
这就是偶像的力量？
不过......
若是牧歌知道她张冠李戴，不知道会怎样？
楚烟非但不害怕。
还觉得挺好玩。
她从汪海洋手里接过话筒，笑了笑，“你说得对。”
在场的其他人，“......”
汪海洋也挺惊讶。
当狗仔这么久，第一次碰到如此配合的选手。
“从司法的角度来说，我尊重一切可能，从子女立场来讲......”楚烟停顿几秒，郑重而有力道，“我始终相信他。”
“......”汪海洋心里一沉。
他几乎可以预见，楚烟这番话播出去后，会遭受怎样的腥风血雨。
如今的时代，网友都是身披正义的战士，一句话，都可以有千万种解读。
更何况。
楚天还是个臭名昭著的经济犯。
她这是将自己置身于风口浪尖啊。
楚烟的话未完，她细长的眸子无比坚定，“只问是非，不计利害。这是父亲一直教导我的话，他的科研精神，曾影响过一代人。”
牧歌眼眶微湿，如鲠在喉。
“于群峰之上，更觉长风浩荡。”楚烟说完，对着镜头微微一笑，“......科研不朽。”
她眸色清湛。
像藏着星辰大海。
汪海洋向来将楚烟视为对手。
这次，他什么都没说，临上车时，回头，朝她点了点头。
当天下午。
楚烟的这段采访，就被爆了出来。
一石激起千层浪。
很快，就冲上了热搜榜首位。
“艾玛，烟姐实在太勇了，我真是没有粉错人。”
“妈耶，这是什么孤勇者精神啊？我真的有被感染到。”
“说真的，烟姐身上真的有强者的悲怆感，总觉得她其实很孤独。”
“对对对，就是那种孤身走暗巷的壮与悲，我真的爱死这个女人了。”
“楚教授对科研的推动，确实是伟大的，这点我们不能否认，只能说人无完人吧。”
评论区。
网友兴致勃勃地讨论着。
其中，一条留言，很快，被顶了上去。
——屁嘞，楚天就是神，他才是真正的孤勇者，一个穿着白色长袍，却始终行走于黑暗中的男人。正义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