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茄小说 > 都市言情 > 愤怒的铁锤 > 第121章 三个提示
    我们整日在阳光之下喘息,就以为自己身处光明之中,却不知每一片阳光之下,都隐藏着无数黑暗。阳光不能代表光明,正如黑夜不能代表黑暗。

    看完那条信息,我迅速向四周望去,可是这大年初三的深更半夜里,整个饭店也只有我们一桌,连老板都坐在吧台昏昏欲睡了,哪里还有别人?我又跑出店门外,除了远处有星星烟火之外,附近一片寂静。极目远眺,别说人了,连一辆行驶的车都没有。

    我突然想起了之前被人监听过的事情,当时我发现身边有些事情不对劲,所有的行踪都被人了如指掌,便去找懂哥去帮了个小忙,最终在我随身携带的小铁锤的木柄中找到了监听器。原本我是想将计就计,来一把碟中谍,抓住那个监听我的人,但后来接连发生了太多事情,我无暇顾及,只好将那监听器取出之后扔进了下水道。

    不过当时监听我的人是为了帮我,将那一包摇头丸通过疾风大法师的红三轮捎带给我,帮我解围,以免落得个藏毒的罪名。

    我此时仔细想来,在那段时间里,还有一个隐藏在背后的人,不止一次的帮助过我,那老神仙还曾在河边从毒贩子的手中救我一命,我始终无法寻得他的真面目,那个人会是谁呢?他什么时候才会现身?从我认识的人里面,也只有霍先生具备那实力了,可这事儿干的,完全不是霍先生的风格。

    我没有找到人,掏出手机给小骗子回了一条信息:我不喜欢被人监视,尤其是我不喜欢的人。

    叶寒和沈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我急匆匆地跑开,连忙追了出来,看我四处查看,他们也茫无目的的四处瞎看,叶寒晃着脑袋瞅了一圈,道:“咋的了,有好看的女鬼吗?”

    我轻轻叹了口气,说:“没事,看花眼了。”

    这时,本来昏昏欲睡的老板突然清醒过来,三两步赶到门口,一脸的激动道:“两位兄弟,这大过年的,可不带吃霸王餐的啊,你们不吉利,我也不吉利,大家和和气气的可好?”

    我一看,这是把我们当成要逃单的了,不过想想也是,不能怪他,三人啥话不说,陆续站起来就往外蹿,搁谁都要多个心眼儿。我连忙安抚了下老板,告诉他只是看到熟人了,追出来看了一眼,随后又坐回到饭桌上,但看到老板那么困了,便打消了继续喝酒的念头。大家出门在外,都不容易,互相体谅下,这世界就多了几束光。

    老板把这一切也都看在眼里,结账的时候非要再给优惠一些,我和叶寒连忙摆手示意他不用再优惠了,这大过年的能给我们做顿饭就已经很好了,而且本身价格也不贵,心意领了,钱可不能再让了。

    看我们将这互推互让的礼节进行完,沈珺才幽幽的说了一句:“你俩能不能让开点儿了?看那架势好像是你们结账似的,切~”

    “没办法,我们俩忘了带钱包。”叶寒解释道。

    沈珺摇了摇手机上的付款记录,不屑道:“现在需要带钱包么?”

    “那就是我们俩的手机wifi都坏了,卡也烧了。”我补充道。

    “两个大老爷们也不嫌丢人,吃个饭还得让我一个高中生付钱。”沈珺翻了翻白眼,走出了饭店,饭店老板悄悄摸出一盒烟来递给我们,低声说:“没事儿兄弟,我理解你们,这年头,男人都穷的可怜。”

    “谁穷了,怎么说话呢?”叶寒一边梗着脑袋放狠话,一边悄无声息的摸过那盒烟,“老板挺会来事哈,放心,有我们给你捧场,保你财源广进,盆钵满罐。”

    老板连忙出门给我们送行,尤其对沈珺格外热心。无论什么年月,还是有钱的硬。

    我们俩倒也不是不想结账,实在是囊中羞涩,不敢强冲大头,尤其是白天又买了那五斤茶叶,让本来不富裕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从沈大爷家回来的路上我就在想,这五斤茶叶我怎么着也要给它喝出生命的光辉。

    其实从饭店里走出去就已是大年初四的凌晨一点多了,三人一狼走在这清冷的夜,说话的动静在这孤独沉寂的夜里显得特别明显。平日里即便是到了凌晨,以二厦这乘风破浪不死不休的风格,也从不会消停,只是眼下还是年假阶段,才安静些许时日。

    我在楼下往上看了一下,其实也还是有部分人家亮着灯的,除了少数的本地人之外,大部分应该都是由于种种原因而不愿回家的人们。

    有没攒到钱的打工族,他们或许不想让爸妈看到自己过得有多么狼狈,或许,他们还会将最后的余额一股脑打给爸妈,再放上几句狠话:妈你们随便买点吃的穿的,我跟朋友去海南溜达一圈哈。

    有安排在春节值班的年轻一族,企业单位里年终排班,通常都是将有家有室的排在重要节日开外,而把尚未成婚的年轻人顶在前端,面对这种情况,即便是心有牢骚,资历尚欠的他们也不敢多言,只好委屈自己,成全中年。

    还有的呢,之前就是因为跟家里有些矛盾才躲到这二厦,所以也不打算在过年回家凑那个热闹,不是所有家庭都充斥着关怀与希望,有些时候,越是亲近的人,就越容易引发仇恨。

    这二厦之所以称之为二厦,主要还是要归功于那些女人们,所以二厦的主角还是那些形形色色的女人。她们或许会在各种各样的渠道同各种各样的男人勾心斗角,同那些男人们的正室明争暗斗,但一旦到了过年时候,她们都会以最清纯靓丽的形象返回老家,银行卡里那些可观的数字会让她们轻易满足家人们的物质需求,亲戚邻居们也会向她们投来羡慕的目光——这就是她们为什么要在二厦的理由。

    带着对这些问题的思考,我走进了二厦。沈珺由于睡了大半天,没有一丝困意,自己在屋里害怕,非要来我屋里玩儿,我执拗不过,也就随她了。叶寒则表示自己最近折腾的太多了,得回家睡上一觉,起床后以饱满的精神去书写新一年的泡妞约炮计划。

    沈珺还是个孩子,无非就是有些孤独害怕而已,而我也习惯于跟她在一起了。到了我的屋子里,我让沈珺自己上网玩耍,不要打扰我,随后我自己去里侧进行龟息功的练习,一边练功,一边等待那小骗子的信息。奇妙的是,我刚在床上盘腿坐好,正准备练功,就听到手机来了信息,这家伙,早先这半天一直没信儿,偏偏在我要练功的时候发来消息,不是存心捣乱么。

    我打开手机,看到小骗子发来的是这样一条消息:一个男人,首先要懂得控制欲望,才能称之为合格的男人。一个女人,首先要懂得自重,才能称之为合格的女人。

    我给他回了过去:大哥,你是来跟我做游戏的,还是来跟我讲哲学的?

    小骗子回道:之前我们没有限定时间,这次我想告诉你,只有七天,七天内你能找到我,你想知道的一切都将真相大白,若是找不到我的话,那抱歉,你或许就要抱憾终身了。

    我回他:你这种无头无脑的游戏,怎么跟你玩?哪个游戏没有指导任务的NPC?你这VX连个朋友圈都他妈没有,让我找个小庙烧香去找你?

    小骗子道:我每隔两天,会给你一次提示,只有三次,三次过后,就看你自己能力了。

    我回道:这才是做游戏的样子。

    小骗子道:那好,既是游戏,那就让它好玩一点,我给你打三个谜语。今天是第一个:月半夜下,枕间华胥。

    我一看这八个字,有些不明所以,这是什么意思,没想到这个小骗子还真是有点东西,在这里给我打上哑谜了。但在随后,无论我怎么给他发消息,那边都再无回音,我算了算,七天之后,这跟霍先生的那个赌期差不多……都是一周,这叫他妈什么事儿啊。

    本来还想练练功的,可经小骗子这么一折腾,我又没了练功的兴致,走到了阳台上,燃了一支烟,楞怔怔地站在窗口,望着街边的路灯发呆,那昏黄的灯光投在干净的路面上,反射出一片沉寂与冷漠。这“月半夜下,枕间华胥”,到底表达个什么意思呢,月半一般是指每月农历的十五日,十五日不就是元宵节么。枕间华胥倒是不难理解,华胥二字,取自姜夔的一首词“燕燕轻盈,莺莺娇软,分明又向华胥见。夜长争得薄情知?春初早被相思染。”,这华胥,同那南柯一梦、黄粱美梦一样,都是作为梦的别称。

    元宵节晚上的枕间梦里?这又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到了十五晚上给我托梦?

    这哑谜我用很多种方式琢磨了半天,也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恐怕还要麻烦懂哥去帮我,看看通过小骗子的微信,是否能挖掘到一些信息。于是,我立即去论坛上联系懂哥,可发出信息等了半天,也没等来回音。

    在等待懂哥回复的时间里,我也不能干坐着,于是沉下心来,开始在床上配合龟息功去练习叶二叔传授的功法。刚开始练的时候,我只感觉丹田之中的内气一片混乱,无法沉静聚集,而且那两股内丹之气,似乎像个初恋姑娘般想拒绝我。我心中不服,又练了一会儿,就觉得那姑娘有点欲拒还迎的意思了。我再接再厉,使上了混元化气功,再次以本体之气去吸收那欲说欢迎的内丹之气。

    一次不行,就骚扰你两次,两次不行,就骚扰你三次。叶寒告诉我,女人之所以还没向你解下胸罩,是因为你还不够骚。我便用叶寒这种不服输不要脸的精神对那两颗内丹之气强攻猛压,果然,在我的攻势之下,那两颗内丹渐渐温柔下来,转而开始向我的本体之气输送一些能量。

    不知是不是我开了任督二脉的缘故,只觉得那两颗内丹非常喜欢对我进行输出,我没有废太大力气,就感觉有源源不断的内气在充盈着我的丹田。

    我琢磨着,既然那两颗内丹开始主动给我输送内气了,我也别在那瞎废功夫了,直接双线操作多高效。于是,我一边吸收着那两颗内丹的能量,一边采用叶二叔的功法来锻炼那兵分两路的“分息之术”。

    起初,我还无法单独分出一道内气来进行对各处经脉穴道的濡养和贮存。便又背了几遍叶二叔的功法口诀,一遍又一遍的进行测试。正可谓“天有多高,手有多骚。只要功夫深,大棒磨成针。”,随着我一遍又一遍的练习,终于从丹田之中先后引出了两道内气。

    我心中大喜,继续认真按照功法练习,而我也没想到练功这东西就像玩游戏一样也会上瘾,我每练一次,都会有一次新的感受。人一旦尝到了甜头,有了成就感,那就会进入另一种境界了。

    在此过程中,我一直是在闭眼练习,全然不知外面都发生了什么,像是我的体内体外已经分隔成了两个世界……这算不算修道呢?未尝得知,但对我的身体而言,这肯定能算是一种修行。

    时光像是出现了裂缝,我在不知不觉间演练了很多遍“分息之术”,已经可以随心所欲的将内气分成陆续而出的两种状态了,剩下的几天里,我要在分息的同时,配合身体的肌肉力量和气息来进行近一步的练习了。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惊奇的发现已经到了第二天的中午十二点。沈珺和阿月也不知什么时候走的,房间里只剩我一人。

    也就是说,我在不经意间练了十个小时的功法,而且还是一边吸收着内丹之气,一边进行分息之术。这感觉很是奇妙,像是大学时代努力学习刑侦技术之后带来的喜悦感和满足感。是任何事物和行为所不能比拟的。

    我想站起身来活动活动,却一头扎到了地上,只摔得我满眼金星,疼得龇牙咧嘴,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是我的双脚因为盘曲太久而僵硬了。

    我在地上用手给两只腿按摩了四五分钟,那才勉强变成个人,站了起来。我打开手机,看了下论坛消息,懂哥终于给我回复了,给我说了个新地址,说让我带着手机过去找他,如果那小骗子发的那张照片是他自己照出来的话,那或许能发现一些端倪。

    我心下高兴起来,连忙洗刷一下,准备去找懂哥。正穿着鞋呢,突然听到一阵敲门声,听那缓慢的频率,肯定不是叶寒,他都是用砸的,那就只剩沈珺了,估计那丫头是来喊我吃饭去。

    我打开门,映入眼帘的不是沈珺,而是一张满是坟头气息的脸,还有那二十年前流行的三七分发型,黑色的立领中山装,以及满是贱贱笑容的脸,是消失多日的大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