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我们做一个交易好不好？我在你的古董摊子上买一件东西，你指点我哪里可以买到肉串。”杨铭道。
这个大爷说的怨魂聚集地太过模糊，根本不好找，怨魂市这么大，他怕别走错了地方，惹出新的麻烦来。
老头的眼睛骨碌一转，笑上眉尖，“小伙子挺懂事，我这的宝贝，从秦元到明清，应有尽有，你看上了那件，和我说就是。”
杨铭就按他说的，在不到两平米大小的古董摊子上找了起来。
乍一看，这里的东西年份很老，青铜、玉器、瓷器和竹简等古物，表面几乎都包着一层包浆。
少数几件带着泥土的气息，个别物件有较重的使用痕迹，和刀伤斧劈。
看起来真货的概率很大。
但杨铭不相信能在怨魂市支一个小摊的老者，手底下不玩花功夫，能来到这里的人，都身怀异能。
在外面的世界混的都不会太差，肯定有钱。
老头十有八/九就指着碰到几个不识货的冤大头，开张吃三年呢。
想是这么想，但没有证据支撑杨铭也不敢乱说。
他悄悄打开了通天眼，在通天眼细致入微的观察能力下，一切人为作假都逃不出他的法眼。
果然，通天眼一开，牛马蛇神就统统现了马脚。
青铜的包浆是用强酸腐蚀出来的，玉器的包浆是化学药剂，瓷器的包浆更加过分，就是表面打了一层蜡。
竹简倒是真的，但这玩意对普通人来说没多大价值，上面的字又看不懂。
总结一下，这个古董摊就是赝品大甩卖，真品没几件。
老头看着杨铭的目光飞速略过赝品，专挑真品细细观察，心里也是一紧。
这个后生难不成有鉴宝的本事？
他连忙打断杨铭的动作，问道，“看上哪件了？”
杨铭对他投以你懂得的眼神，状似无意道，“大爷，做古玩生意至少应该拿出一些诚意，你太不实在了。”
真有几分本事，老头不敢再糊弄，商量道，“真假本就难辨，我收来的时候也不知道啊。”
“我信你，”杨铭不难为他，毕竟等会还要他给自己指点哪儿有买肉串的地方，所以不敢做得太过分。
他随手指向古董摊角落里的一尊蒙灰的玉佛，“大爷，那个怎么不摆出来啊，藏着掖着干嘛？”
老头心里暗道坏了，忘了这尊宝贝藏起来。
腆着一张老脸，他说道，“这个是我老头子的私藏，不外卖的。”
在通天眼的视线中，那尊玉佛的光辉简直要亮瞎他的眼，这绝对是一件比招魂旗不遑多让的宝贝。
让他遇到了，哪有放过的道理，于是杨铭豪气道，“价钱您老随便提，我都能拿下。”
这番话让老头有点心动，但他在怨魂市做古玩生意有些年头，手上的积蓄足够养老，不差钱，“多少钱也卖。”
“你随便提，多少钱都没问题。”杨铭急了。
老头还是摇头道，“不卖。”
加钱都不卖？看来不是钱的问题，杨铭问道，“到底该怎么样，你才肯把它出让给我？”
老头伸出一根手指，“至少需要同等价值的宝贝。”
同等价值，杨铭被难住了，他身上能当出去的东西不多，而且都对他有大用，不可能送给别人。
而玉佛在老头这里，就是一件古董，除了把玩欣赏，别无他用，给他的话，用来诛杀为祸人间的怨魂岂不是一件利好事情？
杨铭一咬牙，决定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实话和你说了吧，这尊玉佛我不是用来当古董收藏的。”
老头把玉佛收了起来，“我知道，看中我的玉佛的人止你一个，他们都说要用来造福人间。”
“你知道？”杨铭惊诧道。
“我早年在道观修行过，知道通晓佛性的物件可以驱邪避难。”老头难得一脸傲色。
杨铭心中一动，按年纪推算，他和自己爷爷属于同一个时代的人物，也许他们之间有会什么交情。
“你认识云道真人吗？”
“认识，我当年……等会，”老头忽然卡带，支支吾吾道，“你是云道教的人？”
“是，云道真人就是我的爷爷，我继承了他的衣钵。”杨铭喜出望外，他找到了爷爷当年的故友。
老头拉着一张脸，不停地叹气，叹道这就是命。
杨铭见状感觉奇怪，“大爷，你为何要叹气？”
“这尊玉佛，就是云道教供奉的小佛，大佛已经不知去向。”老头把玉佛重新拿出来，念念不舍，“就当物归原主了，送你吧。”
“这不太好吧？”杨铭迟疑道。
哪知老头忽然脸色严肃，“最近有人在找云道真人手里的金篆玉箓，你是他的孙子，必须要小心处事。”
接着他立刻收拾摊位，不带一丝留恋，“我得走了，有缘以后自会相见，你要找的肉串，在怨魂市里的一家香火店。”
香火店，杨铭点点头，把这个地点记了下来。
随后担忧起了他嘴里说的有人在找爷爷的金篆玉箓这件事。
看着老头背着一麻袋古董走出怨魂市，走到他看不到的地方，杨铭回过身来，摩/挲着手里的玉佛。
“不管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等找到我头上再去处理吧，眼瞎当务之急是找到那家香火店。”
怨魂市和外界很不一样，这里的人做生意，很少吆喝和大声说话，路上也很难见到成群结队的顾客。
冷漠寂静，是这里的主旋律。
秋风扫过，杨铭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来到了晚上十点多。
再不抓紧点，要是过了十二点，指不定又要发生点什么。
凌晨十二点，阴气最盛。
就在他离去后不久，这条街上的人类商户，就像感应到了什么，纷纷收拾行囊，离开此地。
怨魂市之所以兴盛，是因为能在这种地方售卖正常社会不合法的东西，他们仗着自己有沟通阴阳的能耐，每天晚上都会出现在这里。
但他们最多只敢呆到十点，因为这里毕竟不是人类的地盘，而是怨魂聚会交易的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