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牛蔓蔓拉着金爱兰干的。”
这两个女人，苏可可和李冰都见过，所以，她们开始装修的第一天就被发现了。
“怎么没早点告诉我？”
林远不满的瞪眼。
李冰尴尬不已：“她们今天才把牌子挂上，之前我和可可也拿不准该不该给你说。”
正说着话，对面大大串吧的门开了，顶着大太阳，出来五六十个女服务员，带班的经理就两位，一男一女，都是二十几岁。
然后，她们竟然放起了音乐，整齐划一跳了一曲兔子舞。
这些女服务员，各个青春貌美，腿长腰细奈子大，穿的制服裙也比林远这边的女孩要清凉的多。
我去，这他妈都哪找的人啊，这些妹妹咋看都像夜场混的领舞啊？
林远在心里狂骂牛蔓蔓和金爱兰，也太损了吧，这是不计代价的要往死里搞我？
“父老乡亲们，今天我们大大音乐串吧开业酬宾，酒水餐费一律三折，而且马上就有乐队演出，欢迎各位光临，我们店面大，舞台大，串大，服务员的胸围也大，总之，我们什么都比对面的大！”
那位女经理穿着肉色套裙小咝袜，妆容精致谈吐不凡，说完还朝林远这边比了下中指！
也是倒霉，刚好有俩伙年轻人奔晓晓音乐串吧来，都快进门了，一听对面的宣传，两伙人一嘀咕，什么都大还三折，那过去试试！
他们一走，这就起了连锁反应，有那好奇的大哥，喝了一半就要结账了，嘴里还骂骂咧咧的：“你们晓晓音乐串吧换名吧，有个屁的音乐啊？我都来五回了，就知道用音响糊弄顾客吗？要听萨克斯回家，我特么火车上都能听！”
林远气的脸色难看，一声不响的干了一杯冷扎啤。
“欺负咱们没有表演，欺负我没找歌手？”
老子就不信了，之前我是不愿意耽误功夫搞，这回我还就跟你们死磕了！
“李冰，像咱们这种规模的店面，要找歌手去哪？”
林远看着一脸愁容的女店长问道。
李冰想了想：“我之前都是做正经餐饮的，这方面我也不太清楚啊。”
林远白了她一眼：“我们这也是正经的餐饮！”
李冰一愣。
“林总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误会了。”
林远摆摆手，没事逗你呢。
坐在外边看了一会，林远坐不住了，对面人庭若市，自己这边门可罗雀，也太气人了。
“我去里边睡一觉，晚点我再去找歌手！”
他说了一声，就跑进了李冰的办公室，在脸上盖了张报纸，躺在小沙发上。
2001年的奉天，正是娱乐场所飞速发展的黄金时代，那时候人们还没受到房价狂涨的毒打，也没有天价的补课选班费用，普遍来说是个工资年年涨，幸福指数极高的阶段。
所以，各种声色犬马之所，几乎是开一个火爆一个。
林远在心里琢磨了，天黑了就去有名的大酒吧转转，实在不行还有音乐学院，就不信招不到像样的歌手来。
一觉睡到晚上八点，林远起来洗把脸，出门打个车。
问司机，附近哪个酒吧比较好，唱歌的多。
出租车对这方面那是门清，直接把林远送到本市最大的一家酒吧。
林远一看这名就乐了“远方”还跟我挺搭。
进了门，花了二百块要了一个卡座，林远叫了几瓶啤酒慢慢喝着。
等台上的六七位歌手都唱过了，他叫来服务生。
“送这两位一千块啤酒，请他们过来跟我聊聊！”
虽然不是常来这种地方玩，但起码的规矩林远还是懂。
想跟歌手搭话，没礼物一般是不会理你的。
果然，钱拿过去了，坐在台上休息的一男一女两个主唱都站了起来。
服务生一指林远，俩人就走了过来。
“你们好，请坐。”
林远把两人让到卡座，开门见山的说明来意。
“我开了一家音乐串吧，一直没请歌手，不知你们有没有兴趣？”
这两个歌手一听就笑了，他们在酒吧串场都忙不过来，怎么可能去那种地方？
但是看在林远赏了一千块的份上，俩人还是敷衍了几句，问了问林远每晚的流水，一听连一万都没有，他们直接没了兴趣。
“抱歉真的忙不开。”
“那就算了！”
林远连电话都没要，至于他们说的有机会再合作，权当是放屁了。
出了门，林远有点失望，这些酒吧歌手有实力的很挑剔，唱的不好的他请来也没用，看来只能明天去音乐学院碰碰运气了。
刚才喝了一点酒，林远就想走一走散散酒气，免得回医院被沈雯闻到让她不满。
顺着斑斓的霓虹街道一路前行，不知不觉，林远走出了这条繁华路段。
抬眼，前边是个过街天桥，他走累了，正想招手打车。
突然，一阵缥缈的歌声从天桥上飘下。
人渐醉了夜更深，
在这一刻多么接近。
思想仿似在摇撼，
矛盾也更深
曾被破碎过的心。
歌声犹如天籁，完美的粤语咬字和气息，把王菲这首“容易受伤的女人”演绎的如泣如诉，婉转飘逸。
林远听的痴了，放下打车的手，一路上了天桥。
两个歌手年轻到满脸的胶原蛋白，看神态更像是一对兄妹。
旁边围了稀稀落落三五位过路的听众，女孩一曲唱完。
有人往她们的木盒子里扔钱，五块一张，两个一元硬币。
小姑娘朝几个听众甜甜一笑：“谢谢哥哥姐姐。”
那男孩站到前边来，挎着吉他对着麦克风直接开弹。
“海阔天空，致敬我的偶像！”
林远听着，似乎回到了前世，自己妻女骤然离世，自己离开这座城市远走他乡的时候，慢慢的，他入了歌声的境，眼角竟然渗出泪来。
等这男孩唱完，林远摇着头叹息。
他们两个唱的不知道比酒吧那些人强多少倍，怎么会流落在此卖艺？
走上前，林远把钱包里的现金都掏了出来。
厚厚一沓子红色大钞，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全部放到小木盒里。
他竖起手指，对着长相甜美如同瓷娃娃的小姑娘道：“别拒绝，我只是为我的耳朵买单，它听到两首这么好听的歌儿。”
“可，可这也太多了，您是不是喝酒了，我们不能要啊！”
男孩子剑眉星目，皮肤呈小麦色，话里话外都是担心林远因喝醉而冲动，心地很是憨厚。
林远拿起他们装钱的小木盒，在众人惊讶的目光里，微微一笑：“我没喝醉，愿意跟我走吗，我会给你们一个有尊严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