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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杜阮蓝接到公安局的电话，是打来告知她有关杜父即将被收押入狱的事。
咖啡馆。
“杜小姐，我昨天已经在电话里跟您说过了，五十万的保释金必不可少，其余的我也想不出什么法子。”
“不能减少一些吗？张律师您也知道，我母亲现在也急着要钱动手术……”
“不行。”张律师抬了一下脸上的眼镜，犹豫了好几番才为难地开了口，“杜小姐，看在我和你们家同住在一个院子里，我才帮您这个忙。”
“但是最近山城所有律师事务所，小到连我这种个人小律师都接到了邮件，对方重金聘请我们，接受了聘金后我们归那位私有，不能接其他人的生意。”
“您知道的，对于这类资本家，我们没有说不的权利。所以杜小姐您……”
杜阮蓝的脸色由苍白转瞬变得惨白。
她一只手紧握着桌角，干涸的唇抿着，“是裴城煜。”
用的是陈述句，就像在复述一件既定的事实。
“抱歉了杜小姐。”张律师起了身，“您筹不到钱的话就花点小钱打点一下狱警吧，免得您父亲在牢里受苦。这类抢劫银行的罪犯跟、罪犯一样，都令人耻笑，在牢里也成为众多罪犯欺辱的对象。”
她知道，她当然知道这一点。
也正是因为知道，她才会山穷水尽到想用自己在云端之上卖个价钱。杜父身体也不是很好，五十来岁了，根本承受不起牢狱之灾。
“杜小姐那我就先走了，您以后不要联系我了。”张律师拾起办公包，低着头离开了咖啡馆。
杜阮蓝原地坐了许久，久到双目有些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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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咖啡馆出来，冷风吹进衣服里，让她的身子凉到了冰点。
远远望去，前方街道旁停着一辆很熟悉的黑子车子。
“跟我回北城。”
男人那道薄凉低稳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他将自己的大衣裹在她娇弱的身上。
“强人所难没意思。”
“一种手段而已。”裴城煜将她搂进怀里，带着人往街道边的古斯特走去。
古斯特车厢里。
裴城煜杜阮蓝坐在后车座，两人相隔甚远，犹如陌生人。
从上车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分钟，杜阮蓝都没正眼去看他。“三年前离婚，不要婚姻不要孩子，三年后来山城找我麻烦，我不欠你什么。”
她净身出户，还被他的人打成残废。
要说欠，也是他裴城煜欠了她的。
她的右手无名指粉碎性断裂，就算是康复了也提不了重物，更加弹不了钢琴了。可惜了，她从小到大的钢琴梦。
车子空间本来就不大，就算她躲得再远，也是在他的领域范围内。对于她把他当透明人的行为，裴城煜有些不悦。
“复婚，给你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保释你的父亲，将你的母亲送去北城医院治疗。”
光明正大的身份。
如果她真的在意这个身份，当年就不会和他隐婚，更不会因为爱上他，自甘隐匿地活着。
“又跟童小姐吵架了？你可以找另一个女人跟你结婚去刺激童小姐，何必找我？”杜阮蓝直起身，“因为我听话？”
她目光往他身上落，一眼就看见了他左手手腕上那只手表。
还是当年那只，分针秒针都还在转动。
她无声苦笑了一声，不再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