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京城,萧景辰也得到了云清婳的身份信息,看完之后,面无表情地把密信点火烧掉。

    药王谷谷主的师妹,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得来的神医,竟然是于家的嫡长女。

    他不禁又想起那一晚。

    意识模糊,虽然知道进的是于家,但是记得那个女人的房间很简陋,被子和床都很旧,一动就要咯吱咯吱的响。

    当时情势紧的很,他不能大张旗鼓找人,派人找各种理由进出于家数次。

    于家虽然为官,但因为娶了云家女,却是分外富裕,哪怕是下人住的地方,都规整簇新,哪里有这样的地方?

    他唯一没有探寻的地方,就是这位嫡小姐的院子。

    可惜,那院子第二日就一把火成了灰,他无从考据。

    那晚的女人,若是影姑娘,那护着云清婳打压太子出气,是不是就可以理解了?

    萧景辰眸色沉了沉,曹胜小心问:“主子,这云清婳当初已经烧死了,如今忽然复活,还刚好为我们所用,是不是太巧了?”

    萧景辰收回思绪,斜睨了他一眼,“你能找到其他人?”

    曹胜:“……”

    他恭敬退下。

    萧景辰策马到了云清婳的马车外面:“云姑娘,本王要先派人送你们去王府歇息。”

    几日马不停蹄,他还要赶去皇宫复命。

    马车里传来一声低笑:“我在京城是有家的,进了京城自然是回家。有劳王爷惦记。”

    软糯的声音带着半醒的慵懒,似有人在他心口吹了暖暖的风,萧景辰下意识的压住这异样的感觉,拱了拱手:“如此,便让侍卫送姑娘去尚书府。”

    察觉到萧景辰的好意,毕竟,她是已经死过的人,有他撑腰,于家至少不会把她当鬼赶出门来。

    男人冷着脸,倒是周全。

    云清婳拒绝,“不必。”

    明明十分俏丽清脆的声音,疏离感却很明显,虽然跟他下山,但并不想跟他扯上更多的关系。

    萧景辰长这么大,都少有被人拒绝的时候,还是连着两次。

    下意识地朝着马车的车帘看过去,想知道此时她是何种表情?

    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想法,马车帘子掀开,露出的却是小豆丁的脸,云阙挥挥手:“我清婳姐姐可不喜欢磨磨唧唧的人!”

    说完,扯下了帘子,看了看没骨头一样靠在软枕上的娘亲,担忧地叹了口气。

    爹爹这么呆,娘亲这么懒,这可怎么办哦?

    马车离开了,却并没去尚书府,而是住进了京城最贵的一家客栈,泡过澡,酒饱饭足了,云清婳舒坦地出了口气。

    这日子可比当特工舒服多了,可她一抬眼,看见窗外的明月,才反应过来今日十五了。

    她条件反射性地蜷缩身体,果然,一股刺骨的疼痛紧随而至,她怕惊醒云阙,也习惯了忍痛,咬着牙闭上眼睛,可是在是太疼了,像是有人要把她的脑袋破开。

    她解脱不了,也晕不过去,硬熬了半个时辰,疼痛才缓过来。

    云清婳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怔怔回不了神。

    她离开云家之后原本没打算回来的,可云阙病了。

    她穷尽一生所学,以身试药,却始终差一味,不齐全的药带来的副作用,让她每个月都要疼这么一次。

    师兄为此,远行求药,临行前,隐晦告诉她,云阙这病,可能来自于他的家族,若是能找到孩子的父亲,或有解。

    因为既是遗传,说不定就有抗衡的法子。

    如今,孩子的父亲说不定就在跟前了,她怎么能放过这一丝机会?

    “娘亲,咱们不是要去云家吗?为什么先住进了客栈,这里很贵的。”云清婳下楼,就听见云阙的话。

    云清婳被他守财奴的样子逗笑了,轻拍他一下:“回自然是要回去的,不过,不是自己回去。”

    当年,她偷偷摸摸从尚书府出来,是身体羸弱,逼不得已,现在,她要那些人,求着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