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喝茶？”曹中原目瞪口呆，“没那么严重吧？”
现场一片死寂。
曹中原有些懵了，他扫视一圈，确实没看到马述才院长到场。以往这种时刻，他肯定坐在C位主持会议才对，哪里轮得上苏会昌上场？
“额，我真没卖出去多少……”曹中原喃喃自语。
像是解释给在场的人听，又像是在自己找说辞。
“的确没卖出多少，但这笔高达八百万的订单，你要不解释解释？”韩尊无聊的翻看着，突然将视线定在了成交记录上。
从成交记录上看，笔数确实不多。但要是金额上看，那笔八百万的订单就尤为突兀了。
“解，解释什么？”曹中原有些心虚，“八百万不过是虚拟币，折合成钱，没几块的……”
“折合后是将近两千万的巨额资金，在你眼里就是没几块？”韩尊一步上前，“那我想请问，你的人生中这种黑钱，到底赚了多少？”
突然升腾起的压力，像是一座大山一般，强行盖在了曹中原的头顶。
“跟你有关系吗？你是平台运营者还是什么？我家的钱是怎么赚的，没必要跟你交代清楚！”眼看自家老公有些招架不住，常玉赶紧接话，“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将我女儿的事情遮掩过去！”
“我现在就是在说这件事。”韩尊没看常玉，继续追问，“曹副主任，烦请你解释一下？”
曹中原顿时起了一身的白毛汗，那笔订单确实有问题，那是钟天明给他打的一笔特殊的好处费，但具体由头，对方没说。
钟天明还说，以后曹中原只要听话，酬劳只会更多。有他一口肉，绝对不会少了曹中原一口汤！
当然，这些话曹中原是不敢说出去的，只是没成想，对方用毫无关联的账号拍下，以这种隐匿的方式给予的奖励，还是被韩尊发现了端倪。
“那个客户很大很豪爽，没有聊价就拍了一堆医疗设备，说，说是他们医院上新……”
“什么医院？可否报出具体名字？”韩尊又问。
“额，不是本市的医院，我也没有细问……”
“这么大额的交易，是要给对方开发票的吧？你连人家户头都没问，是不是我可以理解为，你想故意偷税漏税？”韩尊叉起双手，将目光投向税务人员。
曹中原简直要吓疯了，一旦扯上偷税漏税，就是触及法律，是要被判刑的！
“没有没有，我留了！”曹中原连忙改口，“只是我记不清了，需要回去查一查……”
“可以，现在这里的电脑，每一台都随便你使用。”韩尊努了努嘴，示意对方不用憋着，直接操作便可。
可曹中原只是胡诹的，哪里真的能找出公司户头？拍下订单的账户，早就层层过筛，现在能看到的信息，根本就是别人想让你看到的了。
“我，我……”至此，曹中原彻底语塞了。
一旁的常玉，依然看不清脸色，直到是韩尊语气强硬，吓到了自家文弱的老公。
顿时常玉泼辣劲儿上身，横在曹中原面前，对着韩尊叫嚣：“韩天木，你不要得寸进尺了！你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追问，是涉及隐私的好吗？不要以为你当过几天兵，身上长得结实一点，我们就怕你！说到底，一介只会舞蹈弄枪的武夫罢了，真是难为你们，一个个竟然真能听的进去他白话！”
不光指责韩尊，甚至连带着会议桌前几位顶级领导，都跟着挨了数落。
“你可知他是谁？敢这么跟他说话，你真是活腻歪了。”其中一人忍不住开口提醒。
“他还能是谁？我初中时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同学罢了。”常玉翻了个白眼。
“他是韩将！”一位老者开口，正是来自银监会的高层。
“韩将是谁？”常玉不以为然。
难不成几年没见，他韩天木用旧名字混不下去了，就取了这种古不古，今不今的奇葩名字？
哈哈，活像个傻缺。
“韩将没听过，那你有没有听过韩尊？”林毅饶有兴趣的走上前来，悠然开口。
“韩尊，那谁没听过？北域之王嘛。不过韩天木，别以为你们都姓韩，你就能借得上人家北域之王的光！你啊，一辈子没出息，注定给人家提鞋都不配！”
一席话，又是引来一阵倒吸凉气声。有几人甚至都替常玉如坐针毡，不知她接下来该如何收场。
林毅呵呵一笑：“若是我告诉你，韩天木就是韩尊呢？”
常玉一怔，随即哈哈大笑：“韩天木是韩尊？你们疯了吧？我是看着韩天木长起来的，我和他是同学，他什么样子，我难道不知道吗？你真搞笑，哈哈哈！”
但整间会议室，除了常玉的笑声，无人跟着附和。
似乎，这些人都不怀疑韩天木的身份？
“你们，不会也相信他说的话了吧？”常玉也觉察到了不对，但她还是尬笑道。
但随即，她的笑容逐渐僵硬。
她看到其他人都耷拉着脑袋站着，就像乖乖听话小学生似的。有的甚至尴尬到想替她抠出一个三室一厅，唯独常玉自己半天才后知后觉。
“你，你真的是韩尊？”常玉说话都打了结。
韩尊微微一笑，眉头顺势挑了挑。那如沐春风般的笑容，本应心旷神怡，但在常玉看来，却如地府阎罗。
一代当世将星，北域不败之神，竟然是自己的发小同学？
这，这也太离谱了吧？
“但你不是叫韩天木吗？”常玉不死心，脱口问出。
“曾经我的老师，觉得天木显得木讷老实，故而给我改了名字。”韩尊双手负后，“但我还是喜欢我原来的名字。你觉得呢？”
轰！
你觉得呢？
此时的常玉，脸颊剧烈扭曲，如同生吞了一只死耗子。
韩尊，韩天木，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名字，谁能想到会是同一个人？还是自己曾经的同窗？
“韩天木……哦不，韩尊……”常玉紧张的搓动双手，“我和我家老曹也是因为孩子的事情，太着急上火了。没过脑子就对你一通乱骂，不好意思啊！”
“我看你们挺忙的，不是在开会么？这样，我们就不打扰了，你们继续开会啊！”
常玉满脸堆着笑，一边嘻皮笑脸，一边扯动曹中原的衣衫，快速朝门口窜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