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能吗？
苏湛不禁怀疑自己。
叶思晚会不会更恨他？这样对她的病情，真的有好处吗？
他静静坐在她床边，她还没有醒，蜷缩成一团，本来就瘦小的身子现在更是让人心生爱怜。她虽然睡着了，可身体还在微微颤抖，时而说梦话。
苏湛把耳朵凑过去，那缺少血色的双唇一张一合，含混不清的念着他的名字。
一滴眼泪顺着他眼角落下，他一愣，连忙转身擦掉。
“爸爸……”突然一个细细的声音在身边响起，“你真的是我爸爸？”
苏湛转头，看见小霓怯怯的站在那，睁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
看上去她既想亲近他，又觉得有些陌生，她站在那一动不动，轻咬着嘴唇，小手不停搓着衣角。
苏湛冲她一笑，拍拍她的头，“几岁了？”
“五岁。”
苏小霓靠近了一点，“欧阳爸爸说，你就是我爸爸……是真的吗？”
苏湛鼻子一酸，细细打量这个小姑娘。虽然不是自己亲生女儿，但从见到她第一眼，他就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或许缘分真的是天注定，无论是不是有血缘的存在。
苏湛心疼的把她拥在怀中，轻声在她耳边说，“是，我是爸爸。爸爸回来了，小霓，爸爸会好好保护你和妈妈的。”
怀里的小人儿似乎也轻轻一颤，细细的声线里有几分抱怨，“爸爸，那你为什么现在才来啊？”
“爸爸……工作忙。”
“爸爸你也忙着卖花吗？”
听着这孩子气的话，苏湛不由得笑起来，手指刮刮她的小鼻子。
“小霓！”突然一声呼喊，打破了沉静温馨的气氛。
叶思晚醒过来，看到苏湛在和女儿亲昵，她浑身一哆嗦，猛地拉过女儿紧紧抱在胸前，警惕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不要，不要过来……”
她像一只受伤的小兔子，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她立即绷紧那根弦。
“妈妈。”小霓懂事的安慰，“别怕，这是爸爸啊。你不认得他了吗？”
她又有些抱歉的看着苏湛，“爸爸，对不起……妈妈经常这样。或许她这时候不认得你，但一会儿就记起来了，你别怪她。”
苏湛鼻子一酸，让女儿先去外面玩。他把房间门关上，轻轻走到叶思晚跟前，慢慢蹲下。
叶思晚很排斥他的靠近，她裹着被子不停的退后，直到后背撞到了墙，她害怕的抱着双膝，身体抖的更厉害。
“不要……”苍白瘦削的小脸满是哀伤，眼眶都凹陷下去，里面盛满惊恐。
“思晚，”苏湛试着接近她，“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
“走开！”
叶思晚头痛欲裂，她用力抓着自己的头发，一头柔顺的黑发，被她弄的乱七八糟。
她此刻已经陷入一种混沌的状态，一边哭喊着一边用头撞墙，嘴里不停叫道，“你别过来，别过来！救命……苏湛哥哥救我，救命！”
苏湛一把握住她的肩膀，轻轻摇晃着，“思晚，你看看我……我是苏湛啊！我就在你眼前！”
“苏湛？”
叶思晚顿时安静下来，空洞的大眼睛没有聚焦，时间似乎凝滞。
片刻，她脸上浮现出绝望与恨意，她猛然看向苏湛，看到他搭在自己肩上的双手。
她突然一口咬在他手腕上。
“啊！”苏湛冷不防痛了一下，可叶思晚死死咬着不松口，鲜血从她唇边缓缓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