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涅盘》 第一章 墨夜归途翁 缘救少年郎 夜色如墨,在沉重的空气中缓缓流动。那黑色的夜空远处,时不时的传来一两声沉闷的雷声,雷声不大,却异常的重,重的“嗡嗡”直响。雷声虽然重,却没带来一滴的雨,带来更多的,是那燥闷的热浪。 在这沉闷燥热的黑夜下方,是一条宽阔的官道,那官道两旁,密密麻麻的全是一人多高的高粱,那红红的高粱即将成熟,低着头,在沉闷的空气中沉默着。 这是一个初秋烦躁的夜晚。 可是就在这个本应该万籁俱寂的夜晚,从官道的远处却传来了“笃笃笃”的马蹄声响,马蹄声不紧不慢,仿佛有着万般的惬意一般。 随着马蹄声渐渐的走进,一辆破旧的马车从黑夜中缓缓的行驶出来,拉车的是一匹瘦瘦的黄马,一个六旬的老人坐在车杆上,一手攥了缰绳,一首扬着长长的马鞭。后面的车身虽然破旧朴素,上面却还搭了一个竹棚,棚子前面挂着一条蓝色的门帘,把车里的人遮盖的严严实实。 就在这时,那漆黑的天空中突然划出一道耀眼的白色闪电,撕破了那车夫眼前的夜空,那道闪电划破长空却也意犹未尽,长长的尾巴重重的甩在了车夫前面的官道之上,在地上划出一道火光。 那车夫吓的大喊一声:“哎呀!”攥着缰绳的手不由得一用力,那匹黄马本来就被闪电给吓的傻了,再被缰绳一勒,吃痛之下,发出“嗷”的一声惨叫,双蹄高高扬起,嘶鸣不已。 马车内的人显然被这突来的变故吓了一跳,一个苍老带着惊恐的声音在车厢内问道:“老张,什么情况。” 那名叫老张的车夫应该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冷不防的被那道闪电吓了一跳,随即便稳定了心神,一手扯着缰绳,另外一只手轻抚着黄马的马鬃,稳定着被惊吓着的黄马的情绪,口中还不忘了回答车厢里的问话。 “老爷,是一道闪电,把马给吓坏了。”他回答道。 “还能走吗?”车厢里那苍老的声音再次问道。 “能!”车夫回答道。说完,他安抚着黄马的情绪,整理了一下缰绳,自己也轻抚了一下胸口,右手把马鞭高高扬起,刚要准备再次启程,眼睛不由得向刚才被闪电击过的地方看了一眼,这一看,整个人愣在当场,高高扬起的马鞭再也没有抽下去。 “张爷爷,你怎么了?”这时,马车上的门帘一晃,一个粉雕玉琢般的少女从门帘后探出了头,用清脆的声音问道。 “孙小姐,您还是回车厢里吧,让老爷出来看看吧!”车夫高举着马鞭,尴尬的回答道。 “张爷爷,你……”少女听到老张的话,有些不太情愿。 此时门帘再次被掀开,一个年约七旬的老人从车厢里探出头来问道:“怎么了老张?” “老爷您看。”老张见老人探出头来,身体不着痕迹的向后挪了挪,看似离老人近了些,却有意无意的挡住了少女的视线。然后用手向着官道中间指了指,低声说道。 车厢里的老人顺着老张的手指望去,不由得也是大吃一惊道:“这,这是一个人?” “我看着也像,好像他还是不着片褛。”老张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能看出来是男是女吗?”老人轻声问道。 “应该是个少年。”车夫道。 “好,我相信你的眼力。”老人点点头道,说完转过脸对着少女用不容抗拒的语气道:“惠儿,你且先回车内,不允许偷看,听到了吗?” “是,爷爷!”少女见老人说的严肃,答应一声,缩回到车厢里去了。 “老张,你且下去看看,是一具尸首还是活人,这里已经是滑台地界,如果是具尸体,我们就进城报官,如果是个活人,那咱们就先将他救下,带回去再说。”老人看着老张吩咐道。 “是,老爷。”老张回答一声,身子一纵,从马车上跃将下来,壮了胆子,小心翼翼的朝着地上躺着的人走了过去。随着距离的缩短,他越发的能看清楚躺在地上那人的情形。 “老爷,是个清秀的少年,年龄跟孙小姐相仿。”老张一边靠近,一边对着后面的马车大声喊道,美其名曰汇报情况,到不如说是给自己壮胆。 “你小心点老张,看看他是死是活?”车上的老人闻言,对着老张大声道。语气中满是紧张。 老张一听到老人的回答,心中害怕的情绪被赶出去不少,深吸一口气,再次向着地上的少年走去。 终于,老张来到了少年的跟前,此时的他背后已经被汗水浸透,夜风一吹,拂出阵阵的凉意。他伸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弯下腰,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少年的情况,由于视线不好,他也无法断定少年是否还有呼吸,只得颤巍巍的伸出手来,在少年的鼻子下面探了一探,然后蓦的直起身来,大声的呼喊道:“老爷,老爷,他还活着!”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车上的老人明显松了口气,说话的语气也轻松了许多:“惠儿,从包裹里拿出一套爷爷的衣服来,让你张爷爷给他穿上,咱们带他回家。”老人对着车厢里的少女吩咐道。 “好的爷爷!”车厢里的少女爽快的答应一声,然后在车厢里窸窸窣窣的翻动了片刻,掀开门帘,递了一套衣服出来。 老人接了衣服,对着老张喊道:“老张,把衣服给孩子穿上,带他一起回去吧!” 老张“诶”了一声,快步跑了过来,送老人手中取了衣服,跑到少年身边,蹲下身来,小心翼翼的给他穿起了衣服。 “真乃是朱门酒肉臭,路有饿死骨呀。唉!”老人口中嘟囔了一句,长长叹了口气,反身回到了车厢之内。 也许是老张为少年穿衣服的动作幅度太大,他刚为少年穿上长袍的时候,那少年轻哼一声,长长的眼睫毛微微的抖动着,正在努力的尝试着睁开眼睛,却是悠悠的醒转了过来。 “老爷,他醒了!”老张见状,心中大喜,跳起身来,朝着马车喊道。 “老张,过来把水拿给这孩子喝点。”老人在车内说道,并把一个水袋从门帘处递了出来。 老张过来把接过水袋,回到少年身边,拔掉水袋塞子,把水袋口对准少年那干裂的嘴唇,慢慢的倒出了一缕的清泉。 清泉刚一落到少年的唇上,少年便用力的蠕动着嘴唇,拼命的汲取那丝丝的水分。 老张见少年的嘴唇已经湿润,也不敢给他灌太多的水,便收了水袋,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少年。 少年汲取了水分,身上的力气也恢复了少许,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第二章 风起苗家洼 沙压沈丘集 少年轻轻的睁开眼睛,一眼看到的是站在他身边手拿水袋的车夫老张,他虽然还异常孱弱,但是心中明白,正是这位老人救了自己。 “谢谢你……救了我!”少年张开嘴,用干涩的声音说道。 老张见他可以说话,知道这孩子除了身子虚弱之外,已经没了性命之忧。弯下腰,再次把水袋递到少年的嘴边,少年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大口大口的喝起水来。 “你刚昏迷醒来,不易喝水太快,慢点喝。”老张扶着水袋,轻声道。 随着水流入腹,少年的力气也增大了不少,点点头,含糊的道:“谢谢,谢谢!” 老张怕他喝水太猛损了身体,轻轻的把水袋抽了回来,阻止了他继续大口喝水,却又怕他支撑不住再次昏迷过去,便开口问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灌了一肚子的水,精神好了些许,努力的坐了起来,还不忘对着老张抱拳作揖道:“小的,小的姓王,名磐!” “王磐!王磐!挺不错的名字!”老张点点头,赞许的道。 “老伯,今日救命之恩,我王磐无以为报,本应做牛做马,以报恩情,怎奈我命不久矣,无法报答您老的救命之恩!”少年王磐挣扎着跪在老张面前,泪流满面的道。 “孩子,你不必谢我,是我家老爷救的你,我家老爷乃是世上少有的善人,你有何困难可以向他诉说,说不定他能帮你。”老张搀扶着少年,趔趔趄趄的站了起来,向着马车走去。 少年任由老张搀扶,勉强站起身来,随着老张踉踉跄跄的走到马车跟前,双膝一软,跪倒在马车前面,用尽全身力气,弱弱的道:“小的王磐,谢老爷救命之恩。” “老张,你让孩子起来说话,身体本来就弱,不要跪在地上。”车厢里的老人吩咐道。 “是,老爷!”老张回答一声,弯腰搀了少年道:“孩子,起来说话吧!” 少年被老张搀扶起来,由于身体虚弱,却是摇摇晃晃的站立不稳,老张只得扶着他防止他摔倒在地。 “老张,扶他坐到马车上,挨着你坐吧,车厢内有女眷,不方便他进来,顺便让孩子吃些干粮。”车厢里的老人吩咐老张道。接着车厢的门帘一晃,一只翠玉般的手从车厢内伸了出来,手上拿着一个软软的馒头。 老张扶着少年在车帮上坐好,伸手接了馒头,递给少年,少年捧了馒头,眼中含泪,哽咽的道:“谢谢,谢谢!” “快吃吧孩子。”老张轻轻拍了拍孩子的肩膀,柔声道。 “老张,我们启程吧,争取在城门关闭之前进到滑台城内。”老人在车厢内吩咐一声道。 老张嗯了一声,右手扬起马鞭,在半空中甩出一记脆响,口中大喝一声:“驾!”那匹黄马迈开四蹄,拉着马车咯吱咯吱的开始前行。 少年捧着馒头,感激涕零,却也不知道该如何答谢,低了头,如风卷残云一般,三两口将馒头吞入腹中。 老张在一旁看的清楚,顺手将水袋递了过来,少年接了水袋,仰头猛灌两口,由于喝的急了,呛的“咳咳咳”的咳嗽起来。 “孩子,你是何方人士,为何会弄成这般模样?”老张伸手轻拍了少年的后背,并好奇的问道。 “我本是滑台城南人士,父母尚在人间,家中本来尚有几分薄田,可以勉强糊口度日。谁知天有不测风云,有天夜里,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怪风,将我们的土地一夜之间给刮的不知所踪,本来好好的土地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深坑,再也无法耕种,从此我家乡的人开始背井离乡,流离失所,我离开家流落此处,三天三夜滴水未进,后来腹中一阵剧痛,晕死过去,直到被你们所救。”少年吃了一个馒头,身体机能几乎上已经恢复了正常,有条不紊的回答道。 “你是苗家洼人士?”车厢里的老人惊奇的问道。 “是的,您怎么知道的”少年有些意外的回答道。 “这个看似荒诞无稽的故事竟然是真的。”老人喃喃低语道。 “什么故事呀爷爷?你给我讲一讲嘛!”车厢里一个清脆的说道。 “前段时间,卫辉府境内突然流传出一段荒诞的故事。”老人经不起少女的软磨硬泡,开口娓娓说道! 在一个名叫沈丘集的村庄,人口虽然不多,百姓们自给自足,过得也算开心自在。 就在这么一个炎热的傍晚,沈丘集的百姓们早早的吃过了晚饭,三三两两的坐在家门口的街道上乘凉聊天,村中的铁匠铺也依旧的开始了工作,发出叮叮当当的打铁的声音。 孩童们不嫌热,在街道上四处奔跑着,喧闹着。给整个街道增添了不少的活力。 村口几条大黄狗横卧在青石板上,把猩红的舌头吐出数寸,吭吭哧哧的抗议着天气的炎热。 一切看上去似乎跟平时没有多大的不同,依旧如同往日的平淡和宁静。 夕阳西下,天色也逐渐的暗淡了下来,就在这时,街上突然多出了一个白发白须的老人,谁也不知道这老人从何而来,只看他左手拎了一只鸭子,鸭子脖子上拴着一柄亮闪闪的匕首,右手却是拎着两串水果,一串红枣,一串桃子。老人口中还不停的大声喊叫着:“杀鸭!枣桃!杀鸭!枣桃!” 诡异的老人,怪异的喊叫,果然惊动了集上的男女老少,大家停止了聊天,用惊奇的目光看着老人。正在喧闹的几个孩童也停止了玩耍,跟在老人的身后,调皮的学着老人的腔调一起大喊:“杀鸭!枣桃!杀鸭!枣桃!” 老人的足迹踏遍了沈丘集大街小巷的角角落落,前前后后在沈丘集转了三圈,“杀鸭枣桃”四个字也喊了无数遍。眼见是日落西山,天色已晚,乘凉的人也三三两两的回家休息去了,直到集上最后一个人走完,喧闹了一天的街上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罢了!罢了哇!看来没人明白老朽的意思,天意如此,老朽也无能为力!”老人叹息着,喃喃自语的说道。说完,朝着街尾走去,转眼之间,不见了踪迹。 就在老人走后不久,一场怪风突然刮起,刹那间黄沙飞扬,铺天盖地,风声狂嚣不止,刮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有外村的人来沈丘集赶早市,当他来到本来熟悉的地方时,这才发现原本热闹的一个村落突然不见了踪影,映入眼中的是一片黄沙。 此人惊慌失措间,跑到衙门将此骇人听闻的事件报于官服,巧的是,就在那天夜里,距离沈丘集百里开外的苗家洼也被怪风所袭击,将那洼中的百亩沙田一卷而空,只留下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两地官府将两案并列一起,合并成一个灵异悬案,却也不知该如何查办。 “唉!当日在朝堂之上,我本来对这件案子的说法还不敢苟同。总觉得里面有所蹊跷,跟那几个年轻的官员辨的面红耳赤,没想到今天居然见到了苗家洼的百姓,正解了我心头疑惑。看来我告老还乡,也是正确之抉择了。”车厢里的老人把故事讲完,还发出了一句感慨。 “老爷,世间之事,有太多是我们权右不了的,也有太多是我们解释不了的。您老人家既然告老,就回家安享晚年,那些头疼之事,就交给他们罢!”车夫老张赶着车,慢悠悠的说道。 “老张所言甚是!那小娃娃,如今你无家可归,今后可有打算?”老人在车厢问道。 少年虽然身体孱弱,实则聪慧无比,从刚才的话中得知,车里的老人应该是朝中大官,今日告老还乡,安度晚年来了。当他听到老人的问话时,还不忘了对着车厢施了礼,幽幽的回答道:“老爷对小的有救命之恩,我本应该做牛做马以报老爷恩情,怎奈我身患绝症,命不久矣,所以老爷对我的恩情,只有来生再报了!” “什么绝症?”老人惊问道。 “曾有一位赤脚医生帮小的号脉,说我乃是肠胃之疾,病入膏肓,已无药可救!”少年王磐低声回答道。 “孩子,赤脚医生的话也不可全信,你不必颓废。”老人安慰他道。 “老爷,这段时间我风餐露宿,没有吃过一顿饱饭,腹中时不时便会绞痛,我感觉那大夫所言不虚,我应该是命不久矣。”老人越是安慰,少年越是精神萎靡。 “这样吧孩子,我有一老友,住在淇县城西三十里的山林之内,他乃是一代神医,你可以让他帮你诊断一下。不过我这老友性格怪癖,几乎不见外人,你拿着我这玉佩,去了只管告诉他乃是朱三推荐即可。”老人沉吟片刻说道。说完后门帘被掀开了一道小缝,一个白皙玉手将一个小小的包裹递了出来。 “孩子,玉佩在这包裹之内,里面还有些许盘缠和干粮,等会儿咱们的马车会走到一个十字路口,你可以沿着官道一路向西,过了淇县城,直行三十里便可进入山中,入山之后翻过两个山头,当你看到一个状若牛头的山峰时,即便到了,我那老友就住在这牛头山峰之上。” 王磐感激莫名,把身体俯在马车之上,连连叩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老张伸手接了包袱,递给俯在马车上的王磐道:“孩子,老爷给你的,拿着便是。” 王磐抬起头,伸手抹了抹婆娑的泪眼,咬着牙点点头,似乎下了什么决心。接了包袱,没有再说话。 夜,依旧燥热。宽阔的官道上,只有哒哒哒的马蹄声和咯吱咯吱的马车声。慢慢的驶向远方。 第三章 功起梦中客 路遇仗刀人 马车行驶了一袋烟的功夫,官道上果然出现一个十字路口,老张一扯缰绳,口中长吁一声,黄马止了脚步,停在了路口中间。 王磐跳下马车,老张没有说话,只是对他挥挥手道别,然后高高扬起马鞭,在半空中打个响出来,催动马车,向着南边驶去。 王磐俯身跪倒在地,对着远去马车叩拜一首,抬起头,斩钉截铁的道:“朱三老爷,如果我王磐大难不死,一定会找您报答今日之恩!”说完站起身来,转身朝着西方走去。 王磐这一走便是整整一夜,夜空中的雷声也轰隆隆的响了一夜,愣是没有震下一滴雨来,早上时分,一轮红日从他的背后缓缓升起,路边高粱叶子上的露珠开始发出灿灿的光芒。他知道昨夜的阴云已经烟消云散,天晴了! 初秋的早晨,虽然已经没了盛夏火辣辣的炎热,那直射而来阳光,却也带来一丝的烦躁。赶了一夜路的王磐饥渴难耐,便寻了一颗树根突出的大树,在那树根上坐了,把包袱放在怀里歇脚。 此时,那本来安静的官道上,随着初升的太阳,开始出现了忙忙碌碌三三两两奔波着的人。有挑着担子樵夫,有牵着牲口的农夫,有胳膊弯处挂着篮子的农妇,也有带着斗笠背着长剑的侠士,大家脚步匆匆,几乎都朝着西方走去。 王磐心中一动,知道离城镇已经不远,他抬头望去,在那阳光照射之下,果然看见了巍峨的城门,不由得心中大喜,站起身来,朝着城门奔去,不大一会儿,便来到了城门门口,抬头望去,果然见那城门正中刻着隶书的“淇县”二字。 “终于到了!”王磐咧嘴一笑,大步流星,随着人流进入城中。 王磐在城中不敢逗留太久,随便找了一个早餐铺子,喝了一碗稀粥,就着咸菜吃了一个馒头,从随身携带的包裹内掏了几个铜板付了饭钱,正要起身赶路,突然感觉一阵头晕目眩,却是阵阵的困意袭来。他努力想要支撑着自己不要睡着,可是那困意却如排山倒海一般,让他无从抗拒,身子一俯,扑倒在桌面之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来多久,王磐的意识从迷糊中渐渐的恢复了过来,他抬起头,却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城中,映入眼中的是一团耀眼的亮光,那亮光内似乎有着两个模糊的人影,王磐用力晃晃脑袋,努力的想要看清那团白光内人影的模样,努力了半天,这才发现是徒劳而已,那人影非但没有清晰一些,反而更加的模糊了。 “王磐,想不到你会这么快寻到自己的潜意识中来?”那白光中的一个人影突然开口说道,只是那声音如同用瓦块划拉铁锹一般,让人听了异常难受。 “你们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什么又是潜意识?”王磐大惊失色,不知道那神秘的人影为何会喊出自己的名字。 “你不用管我们是谁,记住,只要你能把这九死涅盘诀练成,你的绝症非但能得以痊愈,你还能得到移山填海之力。到时候你也自然会想起来我们是谁!”那人影没有回答王磐的问题,依旧用那难听无比的声音冷冰冰的说道。 “什么九死涅盘诀?你又怎么知道我得了绝症?”王磐心中越发的恐慌起来。 “不对,这是在做梦!我肯定是在做梦。”恐慌中,他心底突然涌现出了一个念头。想到这里,他伸手在自己胳膊上用力一拧,果然没有一丝的痛觉。 “不错!不错!在自己的意识中还能独立思维,的确天赋异禀!”其中一个人影赞许的说道。语气虽有赞许之意,语音依旧是那么冰冷难听。 “我在做梦,我不怕你们!”王磐口中倔强的道。就在这是,那团白光一闪,化作一道白芒,嗖的朝着他袭击过来。 “不要啊!”王磐吃了一吓,口中大喊一声。猛的惊醒过来。不料惊吓过度,用力过猛,一下子将自己俯着的桌子推翻在地。那桌上的瓷碗“乒乒乓乓”的掉落在地,摔的粉碎。竹筒中的筷子也被撞翻,“哗啦啦”的撒落一地。 “这人什么情况?” “太吓人了!” “大清早的发什么疯?” “是不是犯病了?” …… 本来坐着喝粥的人被他这么一吓,都惊慌失措的站起身来,对着他指指点点的说道。 “我说你这孩子是弄啥咧?干嘛要掀翻我的饭桌,是不是拆我台啊?”早餐铺的老板本来在铺内忙碌,听到外面的动静后急忙跑了出来,看到眼前的情形,不由得火冒三丈,对着王磐吼道。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老板,我赔你钱中不?”王磐被老板的吼声吓了一跳,慌里慌张的从小包裹中掏出几块碎银子,塞在老板手中。 老板用手掂了掂银子,眼珠一转,脸上浮现出一丝的奸笑,嘿嘿的笑着说道:“小子,你打翻了我的桌子,打碎了我的碗,打乱了我那么多筷子,就给这么一点银子就想了事儿吗?把你包袱中的银子全掏出来,我看看够不够赔偿我的损失?” 王磐一听,知道老板要明着讹诈自己,心中不免惊慌,一把把包袱搂在自己怀里,低声道:“我,我包裹里已经没了银子,再说那些银子赔你已经够了。” “呦呵,你个小兔崽子,打了我的东西还不想赔偿,你觉得可能吗,把包袱给我,快点的!”老板把袖子一挽,双拳一攥,露出一副恶相,瞪着眼睛恶狠狠的说道。说着一个跨步向前,伸手向王磐手中的包袱抢去。 “老板,我看那孩子塞给你的碎银子虽然不多,不过赔偿你的损失那可是绰绰有余了,你干嘛还要抢人家的包袱呀!”就在这时,一个洪亮的声音在一旁响起。众人顺着声音看去,只见在铺子角落的一张桌子旁,一个头戴斗笠的黑衣人正笔直的坐在哪里,桌子上横放着一把带鞘的钢刀。 老板听到这人的话,收回伸出的手,高声问道:“你是谁,是要多管闲事吗?” 那人听到老板的问话,身子巍然不动,右手“啪”的在桌上一拍,那柄钢刀哗啦啦的被震飞起来,右手一伸,在刀鞘轻轻一弹,那柄钢刀呛啷啷的从刀鞘中飞出,划出一道白光,“啪”的插在了老板的双脚之间,入地足足有三寸多深,刀柄处的铁环在老板的眼前“哗啦啦”的直晃。 老板的脸色刷的变成了灰白之色,双手兀自颤抖,却也没敢再说半句狠话。 “如果你觉得银子不够,我可以替这位小兄弟还上,不知道这把钢刀够也不够!”黑衣人头也不回,冷冷的问道。 “够!够!够!”老板吓得瞠目结舌,说话也没以前利索了。 “我的刀够是吧?”黑衣人不依不饶,依旧冷冰冰的问道。 “啊?不是,不是,是银子够,还,还用不完。我这就把银子还给这小兄弟,不用他赔了。”老板结结巴巴的说道。 “这倒不必,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就记住,以后踏踏实实做生意,别凑机会就讹人!”黑衣人站起身来,左手拿着刀鞘,走到老板面前,哗啦一声拔起插在地上的钢刀,抬起脚,把钢刀在布鞋上蹭了蹭,收入刀鞘之内。 “多谢英雄。”王磐对着黑衣人施礼谢道。 “不必客气,一人出门不易,一定要硬气起来,这样才不会被坏人欺负。”黑衣人对着王磐嘱咐了一句,大踏步的走出早餐铺。 王磐有些羡慕的看着远去的黑衣人,心中蓦然升起了一股豪气:“同样是男人,我也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殊不知,两个陌路人的第一次次偶遇,居然成就两个英雄的故事! 第四章 寻医牛头山 偶的涅盘诀 王磐从淇县城的西门出城,已经能清楚的看到远处的巍巍山峰。他心中兴奋,朝着远处的山中奔去。 古人有云:“望山跑死马”。以前王磐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但是这次寻医之路,让他彻彻底底的明白了这句话的意义所在。那看似近在眼前的山峰,让他足足走了一个多时辰,才踏上那崎岖的山林小路。 王磐连续赶了一个多时辰的路,本来就虚弱的身体再也吃不消了,在山边寻了一块岩石坐下,从包裹中摸出了一个发硬的馒头,用手掰点下来,放到口中咀嚼,才刚嚼一口,一阵钻心的疼痛从太阳穴处蓦然生气,王磐本无防备,这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措手不及,不由得闷哼一声,丢了手中馒头,双手抱头,开始呻吟起来。 “王磐,此乃九死涅盘诀的口诀,在这刻骨铭心的痛楚中,你一定会记住的。”梦中那机械般难听的声音再次在王磐脑海中响起,王磐还未反应过来,一道拗口的口诀心法源源不断的涌向他的脑海之中,那口诀伴随着疼痛,让他不由得跟着一遍一遍的默念道: “天有日月,人有阴阳。 天有日月互交替,人有阴阳可转换。 天有日月一体,人有阴阳二气。 天有日月一体时,人有阴阳二气圆。 阳对日,阴对月,阴阳二气首尾连。 一日时辰有十二,经络阴阳六对全。 十二时辰不中断,六对经络常运转。 时辰突然终止时,经络断然被击穿。 一止一始一重创,一死一生一瞬间。 奇经八脉重涅盘,八次重击铸成山。 九死九生九熬炼,一生一世一圆满。 钢筋铁骨身如燕。遨游宇宙一瞬间! 若想九死涅盘功圆满, 必先修的阴阳二气全。” 不知道跟着念了多少遍,王磐的全身已经被汗水浸透,那钻心的疼痛感觉慢慢减弱,他也恢复了自己的思维,断然停止了默念口诀,而是抱着头开口大声哭喊道:“你们到底是谁?你们想要做什么?” “王磐,不要纠结我们是谁,你切记住,这九死涅盘诀能治你绝症,救你性命。我们现在暂时封印了你体内恶疾的恶化,但是能否完全治愈,那要看你的毅力和造化了,记住,封印只是一时,十年后,你若还没修习明白这九死涅盘诀,还没治愈那肠胃之疾,那你必定肠穿肚烂而死!切记!切记!!”那难听无比的声音从依旧他脑海中升起,对王磐严肃的说道。 “你们到底是谁,不要再折磨我了好不好,让我去死,让我去死吧!”王磐根本不理会那人的话,抱着头歇斯底里的哭喊着。 那人嘱咐了王磐之后,便沉寂在他的脑海之中,任由王磐在哪里哭喊,再也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王磐哭了良久,慢慢的也冷静了下来,这时那段口诀很自然的再次浮现在他的心头,他明白,这段口诀已经深深的铭刻在了自己的脑海心间,再也不会忘记。他本来就是一个随遇而安的人,事已至此,也不再多想,而是接受了这个现实。现在的他也终于明白,早上那奇怪的梦根本就不是虚幻,而是一段实实在在发生过得事,要不然不会凭空出现这么一段口诀,可是这段口诀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他细细的琢磨着每一句话的含义,想了半天,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罢了罢了!管他什么生死涅盘,我命由我不由天,还是先找到神医才是。”王磐见无法明白句中含义,索性将之抛到脑后,此时那头疼之症也悄然痊愈,他便背了包袱,再次启程向着山上爬去。 王磐走走停停,断断续续的行了有四个时辰,终于翻过了第二个山头,他停下脚步,手搭凉棚向着西边眺望,果然,一个巨大圆形山峰出现在他的眼前,只见那山峰高约百丈,山上郁郁葱葱的张满了树木,本来圆圆的绿色山峰两侧,各自长出一个宛若牛角一般的独峰,整体看去,整个山峰正像一个牛头一般。此时空中的太阳正化身一轮红日,从哪山峰的双角之间向下滑落。 “是牛头山,是牛头山,我终于找到了!”王磐心头一喜,欢呼雀跃的飞奔到牛头山峰之下,大声的的喊道。 说实话,在这深山老林之内,眼见太阳即将落山,那山林中阴风阵阵,野兽嘶鸣,如果王磐说不害怕,那也是自欺欺人。正当他害怕之时,正好找到了自己此行的目标,无法抑制心中的兴奋,也是理所当然。 “谁在山下大呼小叫?”王磐刚一喊叫,一个铜钟般的声音便在他耳边炸起,把他的耳朵震的嗡嗡作响。 王磐惊奇之下,环顾四周,想要找到说话之人,这才发现身边除了树木之外,看不到任何的人影? 一股俱意再次从他的心头升起,身上顿时起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他用力抱紧包裹,壮了壮胆子,哆哆嗦嗦的问道:“谁?谁在说话?” “山中少年,你是怎么摸到我牛头山来的?”那洪亮的声音没有回答他,反而是再次问道。 “你的牛头山?”王磐闻言,心中一动,那害怕的情绪被缓解不少,开口问道:“这牛头山是您的?那您一定认识朱三老爷了?” “朱三?难道是他?”山中那人听到王磐的话,先是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继而再次开口问道:“是朱三让你来寻我的?你可有他的信函?” 王磐一听山中人承认了认识朱三,心中狂喜,急忙从包裹中摸出一块翠绿的玉佩举在手中喊道:“这是朱三老爷交给我的信物。” 就在王磐拿出玉佩的刹那,他只觉得的眼前一花,一个身着蓝袍,鹤发童颜的老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那老人伸出右手,用两根手指拈起王磐手中的玉佩,仔细的打量了一番道:“不错,这的确是朱老三的随身玉佩,他为何让你来此处寻我?” 王磐这时已经确认了眼前的老人正是朱三老爷说的那名神医,不再犹豫,扑通一声跪在了老人的面前,哽咽的恳求道:“老伯,救命!” 老人显然被王磐这一跪吓了一跳,他根本没想到眼前这孩子居然会直接跪地求他救命。老人把身体一侧,冷冷的说道:“男儿膝下有黄金,我最讨厌男人跪着求我。是男子汉的起来说话。” 王磐从老人的话语中听得出来,眼前的老人是一名把气节看的极重的人,他便没有再祈求老人什么,爬起身来,笔直的站在老人面前。 老人见他起来后不再说话,心中暗自惊奇,没有说话,转身向着山峰上走去。 王磐提了包裹,也不说话,默默的跟在老人后面,随着他也向山峰上走去。 老人没有理会他,在山间小路左转右拐,脚步轻盈,比起一个身强力壮的壮年毫不逊色。 王磐身体孱弱,本来有些跟不上老人的脚步,可他生性倔强,咬紧牙关,任由汗水湿透衣襟,紧紧跟着在老人身后,勉强不被老人拉开距离。 天色渐晚,周围也逐渐的暗淡下来,林鸟叽叽喳喳的开始归巢,在那山林深处,时不时的传出一两声的野兽的吼叫声。 两人在转过一片灌木丛之后,王磐只觉得眼前一阵霍然开朗,只见眼前出现两个粗壮的槐树,树冠交错盘结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天然的树门,两边是用树枝扎成的篱笆小墙,围城了是一个小院,小院里左右两侧种满了草药,最深处一个茅草屋依靠着峭壁而建,在茅草屋的右侧不远处,一道清流从山碧上潺潺而下,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瀑布。 “好一个世外桃源。”王磐看的心旷神怡,由衷的赞叹道。 “你念过书?”那老人背对着王磐,开口问道。 两人一路上没有说一句话,王磐没想到此时老人会突然问话,有些措手不及的回答道:“是,念过两年私塾。” “念过书的人都讲究一个气节,刚才在山下为何贸贸然的跪拜于我?”老人语气依旧冰冷。 “我身患绝症,命不久矣,是朱三老爷推荐我来找您,在我意识中,您就是能救我命的人,所以一见您,我不由自主的便跪了下来。”王磐低了头,喃喃说道。 “原来如此!”老人细细打量着王磐,过了片刻,突然开口问道:“你有肠胃之疾!对否?” 本来低着头的王磐被这一句话震惊当场,猛的抬起头,瞪大了双眼。满脸的不可思议。 “不要用那么诧异的目光看我,别忘了我是一名大夫,如果这点还看不出来,怎么能算的上是一代名医啊!”老人仿佛对王磐的表情特别满意,轻抚着胸前的白须说道。 “我这病,可还有救?”王磐知道老人不喜欢别人求他,便小心翼翼的问道。 “来吧,咱们进屋,容我好好的为你诊断一番。”老人没有正面回答他,迈步朝着茅屋走去。 王磐没有犹豫,随着老人走进茅屋。 第五章 首闻阴阳气 初行救命针 步入茅草屋内,王磐被眼前的情形惊的目瞪口呆。这房间从外面看是一座简陋的茅草屋,可是里面却是别有洞天。只见那屋内深有五丈有余,左右长约三丈,房间内四角处各插着一支婴儿胳膊粗细的红烛,老人提前进屋,已经把那四根红烛台点燃,将整个房间照的亮如白昼。 王磐四处打量一番,看到房间布局极其利落。左手侧铺了一张石床,床上铺着蓝色床单,被子叠的整整齐齐放在床单上面,收拾的干净利落。 右手侧靠着石壁放着一个木质书柜,上面摆满了线装书籍,在书柜前面,摆着一套石桌石凳,石桌上放着一个十寸高的木头人,木头人裸着身体,上面密密麻麻的画着一些黑色的线条和用朱砂点的红点。看着诡异至极。木头人身边放着一个小小的垫枕,看上去正是标准的号脉诊台。一个带着长长背带的药箱安安静静的靠在诊台一侧,彰显了房间主人的身份。 原来这茅屋靠山而建,而那山壁上有一个巨大山洞,正好被茅屋遮盖,这茅屋只不过是山洞的门口罢了,整个房间的空间均在这山壁之内。 老人斜着眼睛看了一眼王磐,从鼻孔中发出一声冷哼说道:“没见过这么豪华的别墅吗?” 王磐点点头道:“真没想到,从外面看似简陋的茅屋内居然这么豪华。” “来吧,坐到桌子前,我帮你号脉!”老人不再废话,转身走到石桌前坐定,用手拍了拍桌面道。 王磐点点头,来到石桌前坐好,伸手左手,放在了垫枕上。 老人伸出右手,将两根手指轻轻的搭在了王磐的手腕之上。闭上双眼,左手抚着长须,细细的品其脉相。 王磐心中紧张莫名,强压心脏狂跳,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老人的脸庞,想从老人脸上看出些许的端倪。 只见老人脸上时而沉思,时而眉头紧皱,最后居然充满了惊奇。过了约有一盏茶的功夫,老人睁开双眼,将右手收回,沉默了片刻道:“伸出舌头我看看舌苔。” 王磐依言照办,老人看看了他的舌苔,自言自语的道:“奇怪了,为何脉象舌苔跟病情均不相符呢?这是什么情况。怪哉!怪哉!” 王磐听着老人的自言自语,心中害怕,不由得开口问道:“我……我还有救吗?” 老人看着将犀利的眼光看向王磐道:“小子,你的病情有些古怪!” “是不是我就要死了?”王磐心中惊俱,带着哭腔问道,两行眼泪不觉的从脸上滑落。 “男子汉哭什么哭?”老人突然怒斥道。“别说你没事儿,就是真的快死了,也不能轻易流泪!” “是!”王磐止了哭泣,伸手狠狠的将眼泪擦干,却也不再说话。 老人看了看他,也许对自己刚才的态度有些愧意,声音也放缓了许多,和蔼可亲的说道:“小子,其实从见你你的那一刻,我就发现你容易受惊,易出汗,鼻音比较重,走路时脚不敢用力,这足以说明你的足阳明胃经出现了大问题,刚才通过号脉和对舌苔的观察,足以断定你这是足阳明胃经受损不通。这足阳明胃经乃是人身上的十二条主经之一,更一条阳经,它一旦受损,便导致你身上阴阳二气不调和,阴气过重,伤及胃部。只不过你已经病入膏肓,我也无能无力。不过有一点最是奇怪,按照正常情况,你现在应该濒临死亡,可是你居然能安然无恙,且跟正常人无疑,这点我也解释不清楚”。 “如此说来,我暂时还死不了?”王磐闻言,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阳光,焦急的问道。 “严格来讲,我也不明白你为何会安然无恙,老朽也不敢妄下结论,不过你经络受损乃是事实,所以我只能给你针灸一下,把你胃经打通,让你体内的阴阳二气中和,一是缓解一下你的病痛,二是满足一下我得好奇之心,这到底何原因呢?不过事先声明,老朽对你身患的绝症束手无策,你也别想着我能治愈你。”老人轻抚着长须,一脸的不解和兴奋。 大家一定奇怪这老人为何会兴奋,只因老人乃是一介名医,能见到一些自己解释不清楚的病症,心中兴奋,也是理所当然。 真乃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老人给王磐说的一番话,无意中正好击中了他的内心的另一个困惑。当王磐听到老人说中和阴阳二气的时候,那九死涅盘诀的口诀不由得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特别是最后两句,让他兴奋不已! “想要九死涅盘功圆满,必先修的阴阳二气全!这里面所说的阴阳二气,一定就是老伯所说的阴阳二气了!”王磐心中暗付道。想到此处,不知不觉间将自己的病情给抛诸脑后,开口询问道:“老伯,刚才你两次提到阴阳二气,那阴阳二气到底是何物呢?” 老人听到王磐的询问,心中略感奇怪,按照常理来说,那病患听到自己无法救治他的绝症,要么会哭天抢地的求自己救他性命,要么会破口大骂自己是庸医,愤然离开,再寻能救命之人,可是这少年听了他的话之后,脸上非但没有露出半点的失望之意,居然还出现了兴奋之色,似乎忘了自己的病症,反而询问起于他病情不相干的事来,这让老人十分差异。 “老伯?老伯!”王磐见老人带着一脸的诧异神色看着他,却没有回答的他,轻轻的唤了老人两声。 老人这才反应过来,定了定神,出于对专业的熟悉,开口回答道:“太极一气产阴阳,阴阳化合生五行,五行既萌,遂含万物。这阴阳二气是这世间万物之根本,亦是人身之根本,所以人活一口气,那口气便是阴阳二气的一种了。”老人将阴阳二气解释一番,那王磐的表情也随着他的解释儿变幻着,先是好奇,再后来是惊喜,到最后居然是露出一种若有所悟的表情。 “孩子,好好的你为何会问这阴阳学说?”老人看的明白,对这孩子的的看法走了改观,连称呼也变了。 “实不相瞒,我这两天曾晕死过一次,如果按照正常情况,这次应该是我命丧黄泉之时,可是后来我被朱三老爷所救,醒了过来,然后就有些奇怪的事情发生在了我的身上。”王磐揉了揉脑袋说道。 “什么奇怪事情!”老人追问道。 “就是,就是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段不属于我得东西,好像是一段练功的口诀,这口诀里面就提到了阴阳二气之说。而且,而且还有一个人在我脑子里说,只要我能修全这阴阳二气,就可以治愈我身患的绝症!”王磐有些犹豫的说道。其实他并不知道对面的老人会不会相信他说的话,毕竟这也太天方夜谭了。 “你说的是真的?!”老人闻言,本来坐着的身体腾的站了起来,死死的盯着王磐的眼睛,震惊的问道。 “不敢,不敢有所隐瞒!”王磐被老人的反应吓了一跳,小心翼翼的回道。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号脉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你体内的一股死气,只不过这股死气被一些我没见过的东西压制着,无法动弹,原来是这样。孩子,你本是必死之人,可是你却遇到了天大的机缘,上天眷顾之人,必定福泽深厚!孩子,你日后定当不凡!”老人一把抓了王磐的手,右手在他的腕骨处轻轻的抚摸着。 “老伯,我只不过是一个穷人家的孩子,哪里有什么福泽,只要这次不死,便也心满意足了。”王磐低了头,轻轻的说道。 “孩子何必气馁,你应该听过吉人自有天相吧!来,躺在这石床之上,待老朽先给你施针,将你受损的经脉修补一下先。”老人一伸手,将地上的药箱提在手中,另一只手牵了王磐的手,将他引至石床处,示意他除了鞋袜,平躺在床上。 老人打开药箱,从药箱内拿出一个精致的檀木盒子,打开盒子后,里面放着一个绣花的布包,他右手在布包上轻轻一抚,那布包也没见打开,老人手指间却多了两根细若毫毛,长约三寸的金针。 王磐躺在床上,那金针迎着烛光一闪,一道一小的金芒在他的眼前晃过,他心中不由得紧张起来。身体也跟着绷紧了许多。 “放松一下,不要紧张。”老人微笑着说道。 从见到老人那一刻起,王磐就没见老人笑过,这突如其来的微笑,让他心中如沐春风一般,不由得放松了许多。 老人见他放松,右手轻轻一抖,那两根金针化作两道金芒,“嗖”的刺入了王磐肚脐两侧的天枢**两寸,只留了一寸的针尾在微微颤动。老人手法之快,认穴之准,让躺着的王磐暗自钦佩万分。 “感觉如何?”老人问道。 “肚脐两侧好重,仿佛压着两根手指。”王磐回答道。 “这就是了,稍稍忍耐一下。”老人点点头,双手挥舞,左右开弓,金芒闪烁间,王磐双腿处的梁丘穴、足三里、丰隆穴上各扎上一根金针,依旧是入穴两寸。 “什么感觉?”老人继续问道。 “双腿感觉好重,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腿了。”王磐回道。 “好!”老人点头,这次没有行针,伸出双手,从王磐天枢穴处开始捻动刺在穴位的金针。捻针的手法快而细腻,如行云流水般的飘逸。 床榻上的王磐却是咬紧牙关,那捻针的痛苦,却是无法用言语形容,沉、痛、麻、痒……如同万只蚂蚁在穴道内啃噬,百感交集,难忍至极。 不知过了多久,王磐已经汗如雨下,湿透衣襟。老人这时才满意的住了手,停了捻针道:“金针需要在身上扎半个时辰,你趴在床上别动。”说完转身离开了房间。 第六章 高人实力现 少年心意定 待老人出门之后,被金针扎着穴位的王磐丝毫动弹不得,躺在床上百般无聊,不知不觉中,脑子中又浮现出了九死涅盘诀的心法口诀,口中也不由的低声念了起来:“天有日月,人有阴阳。天有日月互交替,人有阴阳可转换。天有日月一体,人有阴阳二气。天有日月相逢时,人有阴阳二气圆。阳对日,阴对月,阴阳二气首相连。” “这就是你刚才所说的能治你绝症的口诀吗?”老人不知道何时又返回到屋内。正听到王磐在喃喃的背着口诀,开口问道。 “是的!”王磐如实回答道。 “你所念的口诀跟那些江湖门派所修行的内功心法基本相同。好像没什么特别之处。”老人在一旁说道。 “老伯,我把全部口诀念给你听听吧,你帮我分析一下是不是一个寻常的心法。”王磐听得出来老人对心法口诀有着一定的造诣,迫不及待就想将口诀背给老人听。 “孩子,你是一个忠厚之人,按常理来说,每一段口诀都有自己的秘密,甚至有些口诀能掌控着一个门派的兴衰,记住,如果有一天你真的踏入了江湖,一定不要轻易的将自己的口诀说给任何人听,包括你最好的朋友。”老人打断了王磐的话,严厉的训诫道,训诫完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间。 王磐被老人怼的瞠目结舌,自己根本不明白老人为何会突然变的严厉。 “唉!人性贪婪!怀璧其罪的事情,最好不要在孩子身上出现!”走到茅屋外面的老人仰天长叹一声,愤愤然的说道。 王磐在房间内听的清楚,虽然不明白老人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心中也大致明白,老人这一番教诲,绝对是为了自己着想。想这里,他心中对外面的老人充满了感激,没过多久,一股饭菜的香味从门外传来,看来是老人正在外面生火做饭。 半个时辰何其短暂,转眼间便已经过去,老人对时间把握的特别准确,时间一到,他便来到床边,伸手取了王磐身上的金针,冷冷的道:“出去把饭菜端到桌上。”说完转过身去,开始收拾药箱。 王磐见他脸色上布满愁容和不满,也不敢开口询问,从床上爬起身来,来到茅屋之外,顺着饭菜的香味寻去,在院子的角落里找到了一个小小的灶台,灶台上放着一个铁锅,铁锅用锅盖盖着,尚自冒着淡淡的白烟。看来是刚熄火不久。王磐掀开锅盖一看,那铁锅中有一点炒好的青菜,香气扑鼻,但是他居然不认识这是什么菜。灶台旁放着一个小小的药罐,那药罐内也是热气腾腾,没有散发出药味,反而透出的是一缕的粥香。 王磐俯了身子观察了一下,那药罐里熬好的果然不是药,而是一罐子的稀粥。 “这就是老伯做好的饭菜了,可是碗筷在哪里呢?”王磐寻了片刻,每寻到一副碗筷,低声嘀咕到。 “你只管把饭菜端进屋里便是。”王磐刚嘀咕完,老人的声音便从茅屋中传了出来。 王磐闻言,将铁锅从灶台上端下来,也不怕烫着,用右臂卡在腰间,左手拎了药罐,回到屋内。 房间内,老人已经在石桌旁坐定,面前放着一副银光闪闪的碗筷。 “我这里只有一副碗筷,你若要吃,等我倒一碗出来,你就着罐子吃便是。”老人把银碗想前推了少许。 王磐走过去,先将盛着铁锅的青菜放倒石桌之上,然后端着药罐给老人倒了满满一碗稀粥,倒过之后,那罐中的稀粥也所剩无几。 老人满意的看了他一眼,也不说话,拿起筷子,夹了铁锅中的清青菜吃了起来,一口青菜一口稀粥,吃的津津有味。 王磐有些为难的看了看罐子和铁锅,想了一下,转身跑到门外,掰了两截细细的树枝,擦拭干净,回到屋内,将朱三送给自己的包裹拿了出啦,从包裹内拿出朱三给他的所有干粮,两个馒头和一个烧饼,递到老人面前。 老人喝粥喝的正惬意,看见王磐递来的干粮,脸上满意的神色更加浓郁,用银筷子敲了敲王磐伸来的手道:“自己吃!”说完咕噜噜的喝起粥来,再也不理会与他。 王磐没有看到他的脸色,自以为讨个没趣,低了头,将馒头烧饼放在石桌之上,用树枝当筷子,稀粥就青菜,吃的香甜。 老人自顾自的将碗中稀粥喝完,把嘴巴一抹,走到床榻旁,和衣而卧,休息去了。王磐见老人吃完,匆匆忙忙的将稀粥喝的一口不剩,将铁锅中的青菜也打扫干净,端到屋子外面,来到那小小瀑布旁边,将老人的碗筷和药罐铁锅洗刷干净,把罐子和铁锅在灶台处放好,最后将老人的碗筷恭恭敬敬的放在屋内石桌之上,走出茅屋,坐在门口的岩石之上,仰头看向浩瀚的天空。此时一轮明月正挂在中天之上,当他看到月亮之时,不知不觉的再次琢磨起九死涅盘诀的口诀来。 “口诀中说,阴对月,现在月色正明,这可是实实在在能寻得见的东西,可是我身上的阴阳二气该如何寻找呢?”琢磨了片刻,他始终找不到头绪,自言自语的嘀咕道。 “孩子,你真的想要修习这阴阳二气的法决吗?”不知何时,那老人已经站在了王磐的身旁,当他看到王磐自己琢磨的如痴如醉,不由得开口询问道。 王磐根本不知道老人何时来到了他身旁,当他听到老人的话时,却是吃了一吓,赶忙站起身来,有些难为情的道:“不好意思老伯,我没发觉你过来。” “坐吧孩子!”老人没有怪他,摆摆手让他坐在了岩石上,自己一扭身,坐在了他旁边的石头上。扬起头,盯着天上的明月,良久没有说话。 他不吭,王磐也不吭,两人一同沉默着,夜深人静,只有那草丛石缝中的蛐蛐儿在不知疲倦的唱着属于他们自己的歌。 “孩子,说实话,我真的不希望你去学这些心法,当一个平凡的人,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那该多好!”也不知过了多久,老人突然开口打破了深夜的宁静。 “老伯,您不是一个平常的大夫,您是一个身怀绝技的世外高人吧?”王磐听到老人的话,心中一动,试着问道。 “孩子,你天资聪慧,能猜出来,实属正常!”老人点头说道。 “那您老人家一定懂得这阴阳二气修习之法了?”王磐迫切的问道。 “孩子,刚才帮你医治之时,我给你说了这阴阳二气的大概。其实我们人身上主经脉十二条,阴阳各半。我们平日里呼吸之时,那口气在身体里一进一出,无形中就在经络里转了一圈,完成了阴阳的转换。只不过这阴阳二气我们触摸不到,只有懂得修行的法门,才能感觉出来他们的存在,并能储存他们为己所用。利用气的威力,来提高自身的能力!”老人循循说道,说完凝神静气,右手在岩石上轻轻一捏,发出“咔嚓”一声响声,那坚硬的岩石如同豆腐一般,被他轻轻的捏下一块来。口中轻“嘿”一声,右手用力一握,那块岩石瞬间在化作一团石沫,从他的指缝中倾泻而下。待那石沫落尽,他将右手拍了拍,伸到王磐面前。 王磐看的心旷神怡,待他的手伸过来之后,不由得细细打量,只见老人的掌心虽然粗糙,上面布满了厚厚的老茧,但是却没有一丝的伤痕,连个红印都没有留下。 “这么厉害!”王磐由衷的赞道。 “这就是气功的力量!”老人收回右手,站起身说道。说完头也不回,朝着屋内走去。 “老伯,我可以拜您为师吗?”王磐见老人的身影即将消失在茅屋门口,壮了壮胆子,大声喊道。 “外面露水较大,来房间里休息,至于拜师一事,日后再说!”老人身子顿了顿,站在门口说道,说完径直走到屋中,没有再说一句话。 王磐心头大喜,老人没有拒绝,那就绝对有戏!他三步并做两步,跑回屋中。此时老人已经躺在床榻之上,发出了轻轻的鼾声,在那床榻不远处,一个凉席铺在地面上,上面放着被褥,定是老人给王磐准备的栖身之处了。 王磐心中感激,对着床榻上的老人一揖到地,将被褥铺好,和衣而卧,翻来覆去良久,才缓缓进入梦乡。 第七章 初探牛头角 再遭老人拒 翌日大早,王磐早早的爬起身来,将被褥叠的整齐,凉席卷起来挨着石壁放好,来到门外。 门外习习山风轻拂,鸟鸣不绝于耳,潺潺细水长流。山清、水秀、景更美。让人心旷神怡。 作为一个从小生活在平原的孩子,王磐不禁被眼前的美景迷住,对着大山长长的伸了个懒腰,走出篱笆小院,想去捡些干柴。 “院外是一个八卦**阵,你最好不要出去。”就在他刚踏出小院门口的时候,老人的声音从茅屋内传了出来。 王磐吐了吐舌头,返回院中道:“老伯,我想去捡些柴火给您做早饭。” “你若不想迷路,便从瀑布旁边爬上去,那上面的柴火任你拾取。”老人道。 王磐转身看了看那陡峭光滑的山壁,心中不由得生出了怯意。 “你若不敢,那就罢了。”老人似乎猜透了他的心思,带着鄙夷的语气说道。 王磐生性要强,他听出了老人口中的鄙夷之气,不由得倔强脾气爆发起来,咬着牙暗道:“我一定要爬上去,不能让老伯看不起!” 想到这里,他挽起袖子,踢掉脚上鞋袜,寻了一处相对不太光滑的地段,双手攀着岩石,向上攀爬起来。 他这向上一爬,心中不由得暗暗叫苦。那岩石虽有缝隙,但是通体光滑,手上少有着力之点,再加上赤脚而攀,短短几下,双脚就被岩石刮碰的鲜血淋漓。 有句话说的好,自己选择的路,含着泪,流着血也要走完,要不然定然会被人鄙视。小小年纪的王磐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手脚上的疼痛让他泪流满面,心中的倔强又催使着一步步的向上攀登。他咬着牙,流着泪,淌着血,一步一步,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用了整整半个时辰,终于爬到了崖顶。 “啊!我爬上来了!我终于爬上来了!”一次小小的成功,让他忘了身上的伤痛,在崖上欢呼雀跃。 老人不知何时从茅屋中走了出来,站在小院之中,看着崖顶上欢呼的孩子,手抚长须,微笑的点着头。 欢呼过后,王磐才安定过来,开始四处打量崖顶的情形,这一看才发现此地的凶险。只见这崖顶三面均是万丈深渊,只有自己上来的那一面下面有个平台,从平台向着山下有一条羊肠小道,曲曲弯弯,隐藏在灌木丛中。 “原来我跟着老伯是从这条路上来的。”王磐心中嘀咕着。 再看崖顶,是一片小小的平原,被人整理的仿佛是一个小小的花园一般,奇花异草满地开放,奇珍异兽四处游走,在那花园正中,有一个磨盘大小的泉眼,一股清泉从泉眼处汩汩涌出,沿着花园的一侧,行成一条潺潺的溪流,从那悬崖处倾泻而下。 “这难道是老伯的后花园?”王磐看的好奇,口中喃喃自语,不由得向着西北方眺望,只见远方山峰耸立,一座连着一座,远远没有尽头,他再向南一看,一座孤峰跟自己所站的山峰相对而立,高度几乎相同。 “是了,我现在正站在这牛头山的一个牛角之上,那一个是另一个牛角无疑了。”王磐这才反应过来,恍然大悟的道。 “小子,在上面愣什么?赶快捡了柴火下来做饭!”小院中的老人有些生气,大声呵斥道。 王磐这才回过神来,哎了一声,在崖顶上仔细寻找一番。那山崖顶端也不知道经历了几千上万年,虽然被人为的种了些花草药材,养了些珍贵鸟兽,但是想找些枯败的树枝还是易如反掌。不大一会儿,王磐就捡了一大捆的枯枝,他寻了一根长长的树藤,将枯枝捆在一起,提到了崖边,对着院中的老人喊道:“老伯,你注意安全,我要将柴火丢下来了。” 院中老人嗯了一声,王磐用力一丢,那捆干柴呼啸的砸下山崖。 院中老人见干柴来势迅猛,在哪干柴离地面尚有两米多高的时候,老人双手成掌,对着半空中的干柴遥遥拍了一下,那干柴被老人的掌风所托,缓缓的落在了地上,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崖顶上的王磐看的真切,心中更是佩服,拜老人为师的念头越发的强烈。 “我一定要让老伯收我为徒,教我武功!”他想。想归想,现在最现实的问题是能安全下得崖来。王磐站在悬崖旁,低头看去,不由得双腿发软,想下,却不知从何处下脚。 老人站在下边,静静的看着他。 “我不能让老伯看扁了,能下则下,下不去大不了摔死!”王磐看着院中的老人,心中再生倔强之意,把心一横,转过身来,手脚并用,从上来的地方向下爬去。 院中老人看着岩壁上那个倔强的孩子,手中也是暗捏一把汗。再怎么说这孩子毕竟不是习武之人,再加上他被病魔缠身,这样从高处爬下,绝对的危机四伏。老人气运丹田,将真气汇聚双手之间,蓄势待发,如果王磐不慎失足跌落,他也能在第一时间出手相救。不过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那少年凭借着自己的顽强意志,有惊无险的从崖顶爬了下来。只不过那少年手脚都已经血肉模糊,看着让人揪心。 “这里有上好的止血药膏,你去瀑布边清洗一下伤口,将药膏涂到伤口处,以免感染化脓!”老人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玉瓷瓶递给王磐道。 王磐谢了老人,伸手接过药膏,弯腰捡起鞋子,朝着那小小的瀑布边走去。老人看他的眼神越发的欣赏。 王磐来到瀑布边,忍着剧痛,将手脚清洗干净,把开白玉瓶盖。一股浓郁的药香扑鼻而来。他从瓶中倒了些药膏出来,只见那浓稠的药膏晶莹剔透,刚刚接触到手心,一股清凉之意瞬间从手心处游走全身。 王磐两手将药膏搓均,均匀的涂抹在双脚的伤口之上,只觉得一阵凉麻,疼痛顿时减轻了许多。 “真是神药!”他暗自赞叹着,迅速的将伤口涂好,稍微晾了片刻,将鞋袜穿好,朝着灶台方向走去,原来他尚自惦记着给老人做早餐的事情。 “现在已是巳时,没必要做早饭了,来屋里吃点干粮垫一下吧!”老人手里拿着一个石磨盘,站在茅屋门口,看着走向灶台的王磐说道。 王磐看向老人,发现老人手中拿着的并不是一个普通的磨盘,而是刻着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十二时辰的磨盘大小的石盘,此时一道阳光照在石盘之上,巳时的刻度上反射出一道亮光,晃的他眼前一阵眩晕。 王磐顿时感觉不好意思起来,本来是想起早一点给老人做一顿早餐,没想到一早上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已经巳时了自己还没动手做饭,的确有些难为情。他红了脸,低着头走到老人身旁。 老人“呼”的将石盘在空中打了一个转,那石盘带着呼呼的风声,“砰”的一声落在地上,击起漫天尘土。 “孩子,你来我着牛头山已经六个时辰,能否告诉我你姓甚名谁?又是何方人士呢?”老人将石盘放好,手一探,如同变魔术一般变出个馒头,一边递给王磐,一边问道。 王磐接了馒头,更觉得不好意思,连连陪笑着道:“哎呀!看我,真是傻了,居然忘了给老伯介绍一下我的身世。小子乃是牛头山东方百里外滑台城南人士,姓王名磐,由于家乡惨遭变故,只得背井离乡,流浪在外,只因恶疾突发,晕死路旁,有幸被朱三老爷所救,得老爷指点,方能寻得老伯。” “你果然是滑台人士,第一次听你说话我就听出来,到也是无巧不成书,老朽我也是滑台人士,没想到老朽我隐世数十年,老天居然给我送来一个老乡陪我。”老人慈祥的看着王磐道。 “老伯,您收我为徒吧,我已经无家可归了,并且身染绝症,如果不拜您为师,我不知道还能活多久!”王磐听到老人跟自己是老乡,心中顿时生出一线希望,“扑通”跪倒在老人面前,再次提出了拜师的要求! 老人听了王磐的要求,眼中光芒闪烁,正要开口答应,不知为何突然脸色大变,一股怒意突然布满脸庞,脸上肌肉扭曲,口中连连怒吼道:“不行!不行!我不会再收徒弟了!你这个不孝子,我以后永远没有你这个儿子!你滚!你滚!” 王磐被老人突如其来的怒吼吓了一跳,怔怔的跪在原地,手足无措。 老人情绪爆发的突然,恢复的也比较迅速,王磐尚未癔症过来,老人脸色再变,已然满脸慈祥,盯着发愣的王磐,用充满歉意的语气说道:“孩子,对不起,我真的不能收你为徒。对不起!”说完身子一撤,回到了茅屋之内,随着咯吱声响,从来没有关过的茅屋木门缓缓的关闭了住。 王磐傻傻的跪在门口,不明白老人为何如此喜怒无常,心中痛苦至极!老天似乎对这个历经磨难的少年有所不满,本来晴朗的天空突然被一块乌云笼罩,顷刻间电闪雷鸣,一场大雨倾盆而落,瞬时将跪在地上的少年吞噬在滂沱大雨之中。 第八章 少年拜名师 老人谈门史 少年王磐经此变故,身心俱疲,又被瓢泼般的大雨浇的浑身透湿,手脚的伤口也被雨水感染,只觉得全身发冷,眼前阵阵发黑,再也难以支持,最终“扑通”一声载到在泥水之中,昏死过去。 浑浑噩噩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王磐总算是有了一点意识,他努力的想睁开双眼,却发现那眼皮重如泰山一般,想动,手脚却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怎么也动弹不得。想喊,发现嘴巴也似乎不见了。 “我怎么了?为什么我无法动弹了?”王磐不由得慌乱起来,心中明镜般清楚,身体却是动弹不了分毫。 “难道我已经死了吗?死就是这般的难受吗?”王磐痛苦的思索道。 “王磐,此时不醒,更待何时?”就在他妄自菲薄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个炸雷般的声音,将他的心脏震的一阵抽搐,继而快速的跳动起来,熟悉的力量如泉水一般涌到身体内,他借着这力量的复苏,满满的睁开了双眼。首先映入眼帘,便是老人那充满焦虑的脸庞。 “你醒了?”一缕欣喜在老人脸上一闪而过,王磐虽然看的清楚,但是老人依旧用那拒人千里的口气问道。 “老伯,谢谢你,再次救了我!”王磐挣扎着想要爬起身来给老人施礼。 老人伸出右手,帮王磐坐起身来,阻止了他给自己施礼,冷冷的说道:“你身体尚自虚弱,不要乱动。”说完转身出去,端着那唯一的银碗过来,正是满满的一碗稀粥。 “喝了它!”老人来到王磐身边,用命令的口气说道。 王磐坐在床上接了银碗,已然是热泪盈眶。老人虽然语气冰冷,但是体现的却是无微不至的关心。 “老伯,大恩不言谢!”王磐心中默默的说了一句。端起粥碗,呼噜噜的一口气将稀粥喝的干干净净。 老人收了银碗出去,不大一会再次走到床边坐下,不由分说的拽过王磐的左臂,将手指搭在他的左腕之上,细细的品其脉相。 “除了身体虚弱之外,已无大碍!”老人收了右手,对王磐说道。 王磐感激万分,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老人坐在床边没有离开,而是盯着王磐的眼睛,过了许久,才幽幽的开口说道: “五湖水潺潺, 禽戏莲叶间。 戏法蕴天理, 门内皆真传! 唉!” 短短的一首五言绝,长长的一声仰天叹,老人脸上写的尽是沧桑。 王磐用迷茫的眼光看着老人,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他不明白老人突然间为何会念出这么一首小诗,更不明白这首小诗的含意! “王磐,你不是一直想要拜我为师吗?你若是能将这首小诗给悟出来,我便收你为徒?”老人似乎下定了决心,对着床上的王磐说道。 王磐闻言,先是愣了一愣,继而激动的爬将起来,跪在床上,对着老人便拜! 老人伸手拦住他道:“先不要着急拜我,等你悟出来再拜不迟!” “师父,弟子曾读过里面私塾,先生也教过我好多的背诗小技巧,如果弟子猜的不错,您刚才念的是一首典型的藏头小诗,将四句诗的第一个字连起来读便是五禽戏门!着应该是咱们这一派的名字吧!”王磐没有起身,跪在老人面前胸有成竹的道。 “好聪慧的孩子,不错,咱们门派的名字就是五禽门!”老人抬起胸膛,自豪的说道。 “师父,请受徒儿一拜!”王磐见老人说的铿锵有力,那脸上的愁容也驱散不少,知道现在正是拜师的最好时机,也不多说,对着老人“砰砰砰”的磕起了响头。当他磕了三个的时候,老人出手如电,一把扶了他的肩膀道:“孩子,三个响头,足矣。” 王磐闻言,抬起头来,眼圈红红的看着老人。 “男子汉大丈夫,以后不要随随便便的泪流,特别是做了我李清风的徒弟,更要挺胸昂首,练就一身钢铁般的硬骨头。懂吗?”老人语重心长的说道。 “是,师父!”王磐重重的点头回答道。 “既然今天你拜我为师,那我就先将咱们门派的兴衰历史讲于你听。”老人见王磐回答的实在,满意的点点头,正襟危坐,开始娓娓而谈道。 “我们门派历史久远,源远流长,我们祖师爷是一位有着古道热肠的神医,一生救人无数,博得世人的尊崇,他便是东汉末年的神医华佗。”老人说道这里,语气中慢慢的都是崇拜之意。 “原来我们的祖师爷有这么大的来头。”王磐听得心驰神往,口中喃喃自语道。 “不错,咱们祖师爷在医学界那是至高无上的存在,但是世人不知道的是,咱们祖师爷也是一个武学天才,他集合五种动物的身法而创出的一套五禽戏法,更是一套旷世绝学。”老人自豪的道。 “华佗祖师爷创五禽戏的时候,本来的目的只是强身健体,但是他行医多年,对人体经脉气血的运行了如指掌,在锻炼时不知不觉的便带动了全身经脉的运转,吸取天地精华,将体内的阴阳二气汇聚起来,让气流在周身游走,将身上的所有的经脉贯通,便能施展出常人所不能及的力量。不过后来祖师爷被曹贼所害,冤死狱中。”说道这里,老人的声音显的低沉,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而不能自拔。 王磐怕师父再次乱了心性,开口问道:“师父,既然祖师爷冤死狱中,那我们五禽门是怎么传下来的呢?” 王磐这一提问,果然将老人从悲痛中拽了回来,老人轻叹一口气道:“祖师爷本来将他的医术和五禽戏法传给了几个徒弟,但是他的几个徒弟在学医上面悟性非凡,对武学内功的修炼却是天赋缺失,所以他们依旧悬壶济世,却也没有能力帮祖师爷报仇。不过我们祖师爷在行医采药之时,身边一直跟着一个小书童。后来祖师爷被害,小书童也神秘失踪了。” “这个小书童跟咱们门派有关系吗?”王磐见老人提到一个小书童,好奇的开口问道。 “当然有关系,这小书童不是别人,正是我们五禽门的创派祖师!”老人点点头道。 “如此说来,祖师爷跟创派祖师不是一个人咯。”王磐恍然道。 “是的!祖师爷身陨之后,创派祖师,也就是小书童悲愤欲绝,誓杀曹贼为自己的公子报仇,怎奈他人单力薄,根本无法报仇。无奈只得另寻良机。也亏得创派祖师从小跟随祖师爷,耳濡目染,尽得祖师爷真传,不过创派祖师跟祖师爷其他几个徒弟最大的不同便是自己对领悟医学上略显平庸,但是对武学的接受和领悟却是天赋异禀,在练习五禽戏时悟出了祖师爷的内功心法,从此一发不可收。凭借着深厚的内力和灵活的身法,在江湖上创出莫法的名堂,且创立了门派,取名为五禽门,门派中暗立华佗牌位,拜为祖师爷。 从此以后,创派祖师勤练五禽戏,壮大门派,一并收了五个徒弟,蕴含天理,按五行学说金木水火土,给五个徒弟排了大小。老大华锦、老二华枫、老三华沐、老四华焱、老五华坤。再后来,创派祖师将五禽戏跟五行相生相克互相结合,自创出一套五行诀。就在他五行诀大成之时,距离祖师爷华佗被害整整过去了十二年。就在那一年,曹贼头疼病频频发作,广招天下名字为其治病,创派祖师将五行诀留给五个徒弟,嘱咐他们收好门派,自己只身赶往洛阳,揭下榜文,信誓旦旦能治好曹贼的头疼之症,洛阳城内百姓皆看见创派祖师进去曹贼宫中,当晚,曹贼暴毙宫中,对外宣称死于旧疾,但是创派祖从此杳无音讯,再也没有回来。”老人说道此处,眼圈发红,声音也有所哽咽。 王磐听的揪心,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师父,便没有说话,静静的等着师父继续说下去。 老人定了定心神,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趋于平静,继续说道:“俗话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创派祖师走后,他的五个徒弟渐渐的便起了分歧。你也知道,这每个人的悟性都不尽相同,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五人虽然学的知识一样,但是缺少了师父的指导,悟的意思却是大相径庭。老大喜武器,老二好暗器,老三主身法,老四擅丹理,老五爱硬功。但是不管怎么样,五人还都是以五行诀为基础,到也还能和睦相处。时光荏苒,日月如梭,随着时间的流逝,五人也开始广招门徒。门派越发兴旺,五人的歧义越发的明显,直到后来,老大、老二、老四、老五都脱离了门派,远走四方,各成一脉,在武林中大放异彩。只有老三最为实在,谨记师父临走时所托,苦守五禽门。由于老三不喜言谈,到后来门中弟子也各自离开,慢慢的人才凋零,辉煌一时的五禽门逐渐的暗淡了下来。” 第九章 圣地化乌有 大隐隐庙堂 “师父,难道我们是华沐祖师一脉的传人么?”王磐好奇的问道。 “不错,我们的确是华沐祖师一脉的传人。当年我们祖师爷身陨于许昌,创派祖师一路北上,越邙山,跨黄河,进入八百里茫茫太行山内修行并创立五禽门。创派祖师失踪之后,他的五名弟子拜创派之地为五禽门圣地,可惜到了后来,圣地终究还是没有保住,毁于心术不正的本派人手中。”老人有些惋惜的说道。 “我们门派的圣地已经不存在了吗?”王磐听到这里,也是满腹的痛惜。 “是啊,当年身为大师兄的5华锦祖师远走山东,直达海滨,寻的一处灵气充沛的圣地,自创崂山剑派。老二华枫祖师向南而去,退隐江湖,改名换姓,娶妻生子,乐得一生逍遥自在,虽然他家丁单薄,一直单传,但是他悟出的以气御刀的飞刀绝技却没有失传,居然一代代的传了下来,现在的一代传人还在江湖闯出了莫大的名号,人称小李飞刀!老大老二虽然离开门派,但是他们依旧心系五禽门,待五禽门有困难之时,总会出手相助。只是那老四华焱就有所偏差了,他离开五禽门后,一路向西而行,直达西域,将自己所学的医学结合了五禽戏的修炼之法,居然自创了修道炼丹之术,开坛**,大谈长生之道,并以五禽门正宗自居。由于他善用蛊惑人心之术,门下收了不少的奇人异士,后来因门徒众多,良莠不齐,再加上他松懈教诲,出了不少心术不正之徒,在江湖上兴风作浪,惹出不少事端,慢慢的成了邪魔外道,为武林正派所不齿。 老五华坤向北出关而去,在塞外悠然自得,凭借自己从五禽戏中所悟的硬功,创立塞北金钟门,叱咤风云,威震塞北!只是他虽然为人忠厚,但也倔强无比,跟几位师兄闹掰之后便再无来往,更立下门规,永不插手关内武林之事!自始至终,塞外金钟门跟我们就没有任何的交集。” “如此说来,我们门派圣地被毁一事,定于西域门派有关了?”王磐听的明白,开口问道。 “正是如此。时光荏苒,日月如梭,转眼间距离门派分崩离析已经过了千年,改朝换代也有数次。大家也都是传承了数十代。就在本朝先帝在位之时,西域五禽门内居然出现了一个败类中的败类,人渣中的人渣。他不仅在江湖上作恶多端,更让人不齿是居然将手伸到了庙堂之内。攀权附贵,勾结朝中阉党,成为阉党忠实的方士,阉党将其安排在先帝身边,为先帝炼制丹药,追求长生,深得先帝宠信。后来阉党为了排除异己,利用此人在先帝身边道尽谗言,陷害忠良,惹得人神共愤。江湖上多少有志之士曾暗杀于他,怎奈他武功颇为了得,又住在深宫大院之内,多少人折戟而归,又有多少人命丧他手,却是没有人能奈何于他。 先帝受他蛊惑,对长生的追求愈发的炽热,他便趁热打铁,给先帝献上毒计,说五禽门圣地有一本五行诀,书上着有长生不老修炼之秘术。先帝不辨真伪,派他率领锦衣卫来我圣地掠夺五行诀。那恶人领旨,率领数百锦衣卫杀上圣地。怎奈我们圣地只有一年迈的师父跟一个不韵世事的徒弟,两人本来在山中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谁又能料到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待那数百人将圣地团团围住之时,师徒二人才晓得大祸临头。那师父恼怒非常,出门直奔恶人而去,两人瞬间便交上了手。徒弟想要给师傅帮忙,却被百名锦衣卫团团围住,无法施与援手。那师父虽然武功高强,堪堪跟那恶人斗了数百回合,怎奈年老体衰,内力有所不济,一个失神,中了恶人的暗算,身陨当场。那徒弟虽已是不惑之年,却因从未跟人动过手,实战能力不足,被百名锦衣卫纠缠,眼睁睁的看着师父死在自己面前,身心俱创,当时被一名锦衣卫一脚踢中后心,吐出一口鲜血,受了内伤,摔倒在地,眼看便要死在锦衣卫的乱刀之下,就在这时,一群身着黑衣的蒙面人如同天兵一般从天而降,在从锦衣卫手中抢出受了内伤的徒弟,杀出重围,向着山下逃去。那恶人哪里允许有人逃走,施展轻功,便要阻杀众人,此时小李飞刀从天而降,拦下恶人,二人好一番激战,恶人哪里是小李飞刀的对手,短短十几回合,便被飞刀射瞎一只眼睛,仓皇而退。 那徒弟虽然被众人所救,但是他心中明白,被皇家盯上之后,以后绝对再难有清净之时,于是狠下心来,将五行诀贴身藏好,离开门派,隐于俗世之中。 皇家果然没有罢手,再派锦衣卫来圣地掠夺,可想而知,这一次来他们扑了一个空,锦衣卫们将圣地挖地三尺,也没有找到五行诀,盛怒之下,一把火将圣地付之一炬,从此以后,我们五禽门的圣地变成一堆焦土,再也不复存在了。”老人用平静的语气缓缓说道,可是王磐却从他的语气中听出的是更多的无奈。 “师父,那受伤的徒弟后来怎么样了?”王磐见老人停止了诉说,开口问道。 “那次之后,皇家并没有放弃寻找五行诀的下落,锦衣卫更是天天在外面胡乱抓人,那位徒弟隐居了一段时间,知道并不保险,所以便依照前人小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的办法,依靠自己所学医术,考入了太医院之内,成了一名太医。那皇家又岂能料到自己一直所寻之人,一直都没有离自己太远!”老人用略带得意的口气说道。 “师父,如果徒儿没猜错的话,那名隐于朝中的徒弟,便是您老人家吧!”王磐听到此处,心中一动,开口说道。 “好孩子,我就知道师父讲完,你一定能猜出来。不错!当时携了五行诀隐居的。便是老朽了!当年从山林中全身而退,我便改名换姓,为了感谢小李飞刀的出手相助,便改姓李,为自己起名清风,在江湖中娶妻生子,再后来为了入宫,便展露医术,考入太医院中,在太医院中一待便是十数年,待到先帝驾崩,心愿已了,便辞了太医的工作,再次隐居于山林之中。”老人点点头道。 “师父,您老人家隐入朝中,就不怕被那恶人认出来吗?”王磐疑惑的问道。 “那恶人被飞刀伤了眼睛之后,没过多久便暴毙身亡了,要不然我也不敢贸然进入宫中。”老人道。 “原来如此!”王磐点点头喃喃自语,想了一下,再次开口问道:“师父,徒儿尚有一事心中不明?” “你是想问我那群黑衣人的身份吧?”老人微笑着反问道。 “嗯!”王磐点点头。 “其实我不说你也应该猜得出来,他们正是崂山剑派的弟子。由于我们江湖门派不愿得罪朝廷,所以他们便用黑布蒙了脸庞,以免暴露了身份。”老人道。 “果然如此!”王磐说道。 “好了孩子,门派的历史也是如此了,既然今天你已经正是成为老朽的徒弟,那我就把咱们五禽门的门规讲于你听,门规不多,但是希望你能牢记心间,不得违反,能做到吗?”老人严厉的说道。 王磐扑通一声再次跪在老人面前,口中大喊道:“王磐定将门规谨记心中,绝不违背!” 老人听了脸上现出满意之色,伸出右手放在王磐的额头之上,口中大声念道:“第一条:不可奸淫掳掠!第二条:不可持强凌弱!第三条:不可同门相残!第四条:不可贪权富贵!第五条:不可通敌卖国!短短五条,如有违者,轻则逐出师门,重则定杀不饶!明白吗?” “明白!”王磐扯开嗓子,大吼一声道。 “好了,为师说了这么久,你也了解了我们门派的历史,很多事情都可以淹没在了这涛涛的历史长河中,但是我们的门规却永远不会改变。你且站起身来,我带你去拜祖师爷和创派祖师,然后再行拜师礼,礼成之后,为师便传你五禽门的内功心法。”老人站起身来,对着王磐抬抬手说道。 “徒儿拜谢师父!”王磐对着老人拜了一拜,站起身来,环顾一下四周,有些茫然的看看空荡荡的房间,却不知道该去哪里跪拜祖师爷。 老人看他一脸茫然,没有过多解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跟我来!”说完朝着房间最里面的石壁走去。 王磐没有多问,跟着他向里面走去。 第十章 拜师礼已成 师徒皆欢喜 李清风领着王磐径直来到房间最深处的石壁前面不远处停下脚步,转身对着王磐说道:“站在这里不要动,看清楚我的步伐。” 王磐点点头,在原地站定,只见李清风双脚分别在地上点了一下,接着一纵身,双脚并着落在一处,正站在石壁面前。随着“咯吱咯吱”的响声,那本来宛若一体的石壁居然缓缓从中间翻开,露出了一个高约两米,宽约一米的黑黝黝的洞口。 李清风从怀中拿出火折子,迎风一晃,火折子迎风而燃,将那黑黝黝的洞口照出了一丝光亮。 “刚才我脚踩的位置记好没有?”李清风头也没回,背对着王磐问道。 “记住了师父!”王磐回答。 “这是为师布置的一个小型天地人三才阵法,先左后右,各踏一处阵眼,最后双脚并拢,跳到第三个阵眼出处,记住我的动作,用脚踏在我的足迹之上,千万不能有半点差错!”李清风语气严肃,说完双脚微微用力,跳到了洞口处。 王磐见师父跳到了洞口,也不迟疑,学着师父的动作,顺利的通过三才阵,安全的跳到了洞口处。探头朝着洞内观察,借助师父手中火折子微弱的火光,这才发现洞中是一条向下延伸的台阶,由于火光照射的距离有限,那台阶延伸到黑漆漆的洞中,不知道有多少远近。 “走吧!”李清风见王磐跳到洞口,对他说了一句,迈开大步,拾阶而下。王磐借助那微弱的火光,紧随师父身后。但由于火光微弱,又被李清风的身体挡住不少,他几乎是在凭自己的感觉摸黑而行,只觉得脚下台阶陡峭光滑,似乎垂直向着地下而去,心中胆怯,伸出双手,扶着两边的石壁,一步步的向下蹒跚而下。 两人走了约摸一顿饭的功夫,前面的的李清风身子一顿,转过身来,将火折子对准王磐脚下,提醒道:“台阶已经走完,小心脚下,别摔倒了!” 也是李清风想的周到,按照正常情况,人在一个陌生漆黑的环境中行走,会一直处于一种高度紧张的状态,当脚下环境突变时,几乎都会掌握不了身体的平衡,猝不及防的摔倒在地。王磐被他提醒,心中有所准备,稳稳当当的站在了地面之上,李清风看的清楚,没有说话,开口吩咐道:“先站在这里别动。”说完拿着火折子,在洞中走了一圈,点亮了石壁上插着的五根火把,那五处火光腾腾燃起,顿时将洞中照的红彤彤一片明亮。 王磐咪咪眼睛,稍微适应了一下火光,这才四处打量起洞中的情景。 只见正对着台阶的是一面高约一丈有余的光滑石壁,紧靠着石壁处摆着一副香案,香案上放着香炉,檀香,左右各竖着一支烛台,烛台上个插着一支红烛。一个黑色的牌匾高高的悬挂在香案正上方的石壁上,牌匾上刻着“五禽门”三个隶体大字,字上用金漆染过,在火光照射下反射出灿灿的金光。 牌匾正下方的石壁上,挂着两幅画像。一副在上,画像上画着一个仙风道骨的老人,高颧骨,消瘦脸庞,头顶方巾,身披长衫,左手拿着一本书,右肩膀上挎着一副药箱,慈眉善目,栩栩如生。 “这个定是祖师爷华佗仙师了。”王磐心中暗道。一边想着,一边将眼光投向下面的画像之上,只见那幅画上画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虽然看着眉清目秀,却是眉头紧锁,一脸严肃,让人望而生畏。跟他面部表情格格不入的居然是一个书童扮相。 “这个是创派祖师不错了!”王磐心中肯定的道。 果不其然,李清风用火折子点燃了香案上的红烛,取出三根檀香,净手焚香,将檀香插入香炉之内,跪在香案前面的蒲团之上拜了三拜道:“祖师爷和创派祖师在上,今有不孝弟子李清风拜上。弟子一生碌碌无为,今有幸遇见世间璞玉,人品根骨俱佳,心性淳朴,忠厚老实,聪慧灵敏,弟子今天将其收入门下,为我关门弟子,定当竭尽全力,传我本门心法,将其发扬光大,世代流传!”李清风拜完站起身来,再从香盒内抽出三根檀香,对着身后的王磐喊道:“王磐,上前给祖师爷上香!” 王磐不敢怠慢,大步上前,从师父手中接过檀香,凑到烛台上将其点燃,双膝跪在蒲团之上虔诚的说道:“弟子王磐,今日有幸拜入五禽门下,定当尊师重道,铭记门规!给祖师爷、祖师磕头了!”说完“砰砰砰”的磕了三个实实在在的响头,站起身来,将檀香插入香炉之内,垂手在站在一旁。 “王磐,拜过祖师之后,就算正式拜入五禽门中,现在为师正式收你为徒,以前你给为师磕的头都算白磕,今天你只要给我磕一个头即可,你可愿意吗?”李清风盘膝坐在蒲团之上,笑呵呵的问道。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王磐闻言,哪里有不愿之礼,扑通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的磕了一个头! “哈哈!好徒儿!”李清风笑着站起身来,伸手将跪在地上的王磐拉了起来,他携着王磐的手,左看右看,甚是欢喜,对着王磐道:“好徒儿,其实我给你号脉的时候就发现你根骨奇佳,经络虽然不通,但是要比常人宽阔许多,且天降奇缘,福泽深厚。当时为师便有心收你为徒,却是由于某些原因,一直让师父犹豫不决。通过这两天对你的观察考验,我发现你是一个善良忠厚的孩子,再加上你身患绝症,我又不能见死不救,所以才下定决心收你为徒,希望你以后不管有多大的成就,都不要丢掉你善良的本性,更不要迷失在花花世界之中!明白没有?”李清风说道最后,声音越发的严厉起来。 “徒儿谨记师父教诲!”王磐斩钉截铁的说道。 李清风盯着王磐清澈的眼睛看了片刻,脸上突然显出了一丝异样神色。 王磐距离师父不远,将他脸上的神色尽收眼底,心中一凛,想到昨天师父性情突变时也曾出现过这种异样神色。不由得开口轻声唤道:“师父,您怎么了?” 李清风被他的唤声惊醒,咬咬牙,晃晃脑袋,下定了决心,对着王磐轻声道:“孩子,希望你能守得自己的初心,不要步入你大师兄的后尘。” 王磐闻言,心中恍然,这才知道自己曾经有个师兄。师父喜怒无常的性格,定是与这大师兄有直接关系了。 果不其然,李清风犹豫片刻,最终抬起头,再次给王磐讲了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第十一章 侠女遇恶霸 怒刺小魔王 “他是你的大师兄,也是我的儿子,是我唯一的儿子。也是他,害得我家破人亡,也是他,害死了自己的亲生母亲!”李清风咬着牙,痛心疾首的说道,几句话说完,有些气喘吁吁,似乎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王磐知道师父气急攻心,连忙上前,轻轻拍着师父的后背,帮他平心静气。 过了好一阵,李清风才缓过劲来,对着王磐摆摆手,再次说道,这次确实平静了许多。 “当年,我被崂山剑派的众位师兄弟救下山后,便跟他们一起去了崂山养伤,待到伤势痊愈之后,便告别了崂山派,改头换面,隐居在自己家乡,开了一间小小的医馆,行医为生。 古人云: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我本有心避江湖,怎奈江湖不避我。记得那是一个晚秋的深夜。二更的邦声已经敲过,村中万籁俱寂,乡亲们都已经酣然入梦,我放下手中的医书,准备宽衣休息,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突然传来,打破了深夜的寂静。 深更半夜有人敲医馆的门,那定是有急症病人,我本着悬壶济世的心态,穿好衣服,打开了医馆的房门。一个黑影在我眼前一闪,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那黑影趔趔趄趄的扑到我的怀中,一动不动。当时我也吃了一吓,定睛一看,我怀中那人浑身鲜血,根本看不清面容,一头秀发随着门口的风轻轻飘动,身体柔软,所以我才知道我抱着的是一个女人。 此时她已经没了意识,命悬一线。我不敢大意,轻轻将她抱到床上,关了房门,仔细的检查一番,发现她后背有两处伤痕,一道刀伤,伤口长约一尺,深可见骨,另一处伤口不大,却被生生的撕下巴掌大的一块皮肉,血肉模糊,惨不忍睹,也看不出是被何武器所伤。伤口处皮肉鲜红,没有中毒的迹象。 我不敢犹豫,取出银针,刺入她的隐白,血池两大穴中,先帮她止血,再用咱们五禽门独特的手法给她缝合了伤口,涂上了我自制的麝香白玉膏,这时候她的气息才逐渐的稳定下来。我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松了一口气,到此为止,她的命终于算是保住了。 不过我不敢掉以轻心,因为从她的伤势来看,那伤她的人武功不弱,绝对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从伤口情况看来,伤她的最少是两个人。反过来想,既然她在重伤之下能从两名高手手中逃脱,定然也不是寻常之辈。以此推断,这姑娘受伤绝对是跟江湖恩怨有关,那两位高手一定不会放过她,追杀此处也是早晚之事。我本就不愿招惹江湖之事,想到此处,我哪里还敢逗留此处,先出门查看了一下那女子带血的足迹,确定她是从东北方向逃到的我们村中的。当时时间紧迫,那追杀她的武林高手说来就来,我不敢在耽误时间,仓促间胡乱的掩盖了她的足迹,裹了细软,将珍贵药材一并收拾妥当,将家中的独轮车推出,把那姑娘跟包裹一并固定在车上,连夜向西南方向而行,一路奔波,到了天亮时分,我已经身处黄河岸边,那茫茫的黄河滩上,人际渺茫,正适合我帮她治病疗伤。 我果断的寻了一处平洼之地,花费了一晌的时间,搭了一个简易的茅草房,隐居在了此处。 转眼之间,三个月已经过去,那受伤的姑娘在我悉心照料之下,伤势已经痊愈,三个月的朝夕相处,我也知道了她的身世。 她果然不是一般女子,乃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华山女侠素心剑燕飞梵,凭借着华山派在江湖上的地位和一百零八招玉女素心剑法,她游历江湖,行侠仗义,在江湖中颇有威名。久而久之,她便心生傲气,对一般的江湖人士起了轻视之意,才导致这次身受重伤,差点丧命。”讲到燕飞梵,李清风的眼中尽是柔情蜜意,说话也温柔了许多。 王磐心中明白,那燕飞梵定是自己的师娘无疑。 果然,李清风顿了顿,脸上带着一缕幸福的神情,再次沉浸在深深的回忆中道: “那素心剑燕飞梵不是别人,正是你师父我的结发妻子,你的师娘是了。当年,你师娘她四处游历,闯荡江湖,来到了河北大名府城中,那大名府距离京城不远,乃是一个繁华的城市,你师娘她初入宝地,报着对一个陌生城市的好奇,在城中逛了整整一天,到了半晚时分,她才觉得腹中饥渴,寻了大名府中最大的酒楼,上了二楼,要了一个靠窗的位置,点了两个小菜,一壶老白干,一边欣赏着街道上的景色一边悠哉悠哉的品着佳酿。 也是天有不测之风云,就在她刚刚喝了两杯酒的功夫,本来热闹非凡的街道上突然传来了一阵喧闹之声,街上的行人开始四散而逃,临街商铺的老板们都一脸的慌乱,霹雳乓啷的开始关起了店门。酒楼的小二一脸慌张的跑到内室门口,口中大喊道:‘东家,东家,小魔王来了,小魔王来了!’酒楼老板急匆匆的从内室奔将出来,招呼着伙计将大门关上,用门闩插。 你师娘燕飞梵看的莫名其妙,将那慌里慌张的店小二唤到身边,问他到底怎么回事,那小二原来不想回答,可是你师娘将放在桌上的长剑抽出数寸,在那小二面前晃了晃,那小二吓的面无血色,磕磕巴巴的讲了个大概。 原来在这大名府城内,住着一名恶霸,那恶霸乃是朝中一阉党的干儿子,仗着他干老子在朝中的权势,狐假虎威,在城中只手遮天,横行霸道。偏偏此人又好色成性,隔三差五的就会带着家丁保镖到这城中转转,只要有哪位女子被他看中,那绝对是难逃他的魔掌,如果稍有不从,他便会制造灭门惨案。城中百姓被他欺压多年,都是敢怒不敢言,背地叫他小魔王。现在只要家中有女孩的人家都已经搬到城外去了,剩下这些做买卖的,只要听说小魔王出府来,都会关了店门,以防不测。 你师娘性如烈火,当他听到小二所言,真个气的是火冒三丈,七窍生烟。当时便拍案而起,咬牙切齿的道:‘想不到这朗朗乾坤之下,居然有此恶徒,也怪你恶徒命中注定,今天遇见我素心剑燕飞梵,看我今日替天行道,取你狗命!‘ 也是那小魔王命该如此,你师娘这里正自恼怒,正赶上那小魔王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哒哒哒的从远处慢慢走来,后面跟着一群的打手保镖。 你师娘看的真切,问过小二,确定了马上小霸王的身份,二话不说,推开窗子一跃而下,在半空中抽出宝剑,挽个剑花,朝着马上的小魔王迎头便刺。 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剑并没有刺中马上的小魔王,你师娘的剑被一个黑脸汉子的一把鬼头刀硬生生的挡在了半空中。 你师娘她心中一惊,一个鹞子翻身,借助钢刀反击之力,向后翻飞三丈多远,双脚一点,站在了街道旁边的屋檐之上。 ‘呔!哪里来的恶婆娘,敢刺杀我们主人。’那黑脸汉子对着屋檐上的燕飞梵遥遥一指,口中大喝道。 你师娘任他狂呼乱叫,也不搭话,身子一晃,将轻功跟剑法结合起来,一招天外飞仙,再次刺向小魔王。 那黑脸汉子也不含糊,一下将马背上大呼小叫的小魔王拉下马来,纵身一跃,跳到马背之上,一招旋风突起,将手中鬼头刀舞的密不透风,护在身前。 你师娘见他的刀法势大力沉,如果硬碰的话,有可能将宝剑折于他的旋风刀中,瞅准时机,那剑尖在他刀身上一点,随着叮的一声轻响,再次施展轻功,向后翻出丈余,轻飘飘落在街道中间。 ‘哈哈,我以为是谁,原来是华山派素心剑燕飞梵。今日怎么有空来我大名府玩耍了?’一个精瘦的中年男子从保镖的人群中走了出来,对着你师娘拱拱手道。 ‘你既然知道我的名头,那就不要趟这趟浑水,我今天只杀恶霸,与你们无关。’你师娘用手指着小魔王说道。 ‘哈哈,你想杀他,先问问我手中的兵刃答不答应!我夺命无常可是不会怕你的哟!’那精瘦男子嘿嘿一笑,双手一垂,一个精铁打造的铁爪哗啦啦的垂到了地上,那铁爪后面是一条铁链,铁链的另一段握在他的手中。 ‘我到是谁,原来是人称黑白无常索命鬼中的夺命无常倪长寿,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马背上那手拿鬼头刀的是黑白无常索命鬼的另一位断命无常毋短命吧!’你师娘闻言心中暗惊,但是脸上却是平静如常,冷冷说道。 ‘承让!’马背上的黑脸汉子把鬼头刀一收,拱手瓮声瓮气的说道。 ‘你们两个跟她费什么话,给我抓了她,今天晚上老子就拿她爽一把!’那小魔王见三人在哪里互报家门,心中不悦,满口污言秽语的骂道。 ‘好恶贼,看剑!’你师娘哪里受过这样的侮辱,大喝一声,手持长剑,再次朝着小魔王冲去。 ‘何必那么着急呢?大爷先陪你玩玩!’夺命无常倪长寿大喝一声,手中铁爪一松,一招霹雳流星,那铁爪带着呼呼风声,朝着你师娘击去。” 第十二章 情人成眷属 慈母多败儿 “难道我师娘背上那巴掌大的伤口便是被倪长寿的铁爪所伤?”王磐听的惊心动魄,心中戚戚,揪心的问道。 “不错!当时你师娘心中恼恨小魔王出言不逊,侮辱于她,一心要取他性命,便无视了夺命无常倪长寿的夺命神爪,冒着生命危险,任由那铁爪击中后背,从她后背上撕下一块血淋淋的皮肉,你师娘忍住疼痛,借助铁爪的之力,速度更快了一分,瞬间便来到了小魔王面前,长剑向前一送,将恶贯满盈的小魔王扎了一个透心凉。 黑白无常索命鬼倪长寿、毋短命二人没想到你师娘会选择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战术,想要去救自己的主人却是来不及了,那毋短命距离小魔王更近一些,当你师娘的长剑穿透小魔王胸膛的时候,那厮长嚎一声,跳到你师娘身后,一招力劈华山,手中的鬼头刀对着你师娘劈头便砍,你师娘感觉到身后的风声,知道这一刀无论如何也难以避开,用尽全力,身子向左前方一滑,堪堪避开了致命所在,并将那鬼头刀的力气卸去不少,那鬼头刀重重的劈在了她的后背之上,巨大的撞击力将她劈出去一丈多远,不偏不倚,正撞在那匹高头大马的身上,你师娘强忍疼痛,翻身上马,将手中长剑在马屁股上重重一戳,那马吃痛,常嘶一声,狂奔出去,转眼间便出了大名府城。 此时你师娘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她凭着强大的求生意识,点了身上的止血穴道,伏在马背之上,任由那马在城外野外狂奔。 也是你师娘福大命大,那小魔王的马是一匹千里良驹,几个时辰便跑出了五百多里,早已将那黑白无常索命二鬼抛到了数百里之外。当那白马进入滑州地界时,因为过度劳累,倒在地上,眼见是没了性命,你师娘咬着牙向前飞奔,就在她难以支撑的时候,正看到了一个村庄,更巧合的是,那小小的的村内居然有一个医馆……至于后来的事情,便是我跟你师娘认识的经过了。”李清风说道此处,带着满脸的幸福回忆,轻声道。 “那一定是你们最幸福的时刻!”王磐喃喃说道。 “谁说不是呢!我帮你师娘疗伤这三个月期间,在一起耳鬓厮磨,早已经情愫暗生,我本比她大十岁有余,可是江湖儿女却不计较这些,她几次三番,几次三番的说,愿以身相许,委身于我。只是你师娘她出自名门正派,我自惭形秽,总觉得配她不上,便一再推脱,后来你师娘一气之下不辞而别。 我本就是口是心非之人,嘴上说不在乎,可是心里早已对她割舍不下,当她离开我之后,我心如刀割,怅然若失,站在黄河岸边,思念着你师娘的音容笑貌,短短三天时间,相思成疾,在黄河滩里再也无法安心住下去了,便收拾了行李,朝着东北而去,准备回到我那阔别数月的家乡。只是当我凭着记忆来到以前住的村庄时,发现那里尽是残砖断瓦,一片狼藉,除了阵阵的阴风之外,一个人影也难以看到。我大惊之下,借行医之名,在附近村子里打听一番方才得知,原来是那朝中宦官,因自已干儿子被杀,派人寻找你师娘,最后找到村中,由于村中百姓并不知情,所以被那没有人性的阉人将村中百姓屠戮殆尽,并将整个村中付之一炬。我心中悲戚,却也无可奈何,都怪我思虑不周,害死了村里百十口无辜人命。当天深夜,我跪在村中,痛哭一场,并立下重誓,定要将那阉人亲手杀死,以告数百亡灵。在你师娘的离开跟村毁人亡的双重打击下,我借机哭了一个天昏地暗,由于心力交瘁,眼前一黑,昏死过去。就在这时,一个人影从天而降,将我揽在了她的怀中。”李清风讲到此处,心中伤疤再次隐隐作痛,捂着胸口,有些喘不过气来。 王磐一看,知道师父心神受创,上前轻轻的帮师父捶着脊背,用安慰的口气道:“师父昏死之际,那从天而降的人必是师娘无疑了。” 李清风轻轻咳了两声,定了定心神,再次幽幽说道: “不错,正是你师娘,原来她知我心思,定然是因为门户不对所以才一直拒绝于她,于是离开我之后,便径直去了华山,跟华山掌门提起自己的婚事,那华山掌门乃是一介名宿,眼中本就没有门户之念,看你师娘对我一往情深,便亲口允了亲事,并给我写了证婚词。你师娘拿着掌门的证婚词,兴高采烈的从华山下来寻我,当她回到黄河滩的时候,才发现我已经离开。你师娘她聪慧无比,立即便猜到我会回自己的家乡,本来她对我们村庄的位置就有印象,马不停蹄的赶将过来,正好看到我哭晕在村中。她从狂奔的马背上跃到我的身边,将我抱上马背,再次返回到了黄河滩的茅草屋内。待我醒来之后,明白了你师娘在我心中的位置,也明白了她嫁给我的决心,当天,我们两个便以天地为媒,拜堂成亲!一年之后,我们喜得麟儿,我中年得子,喜出望外,便给他起名为李麟。待到他满月之时,你师娘想带他去趟华山走个亲戚,就在他刚到洛阳境内之后,机缘巧合之下听到众多武林人士在讨论着什么,你师娘本不在意,可是却听到他们讨论的内容中居然掺杂着五禽门三字。 你师娘多了一个心眼,凝神静气,将事情原委听了一个大概。原来在我隐居这两年内,先帝一直没放弃对我的搜捕,由于寻我不到,便想出的一条毒计,他让锦衣卫四处散播我的模样,说我身上隐藏着一本冠绝天下的武功秘籍,谁得到就可以独步武林。消息刚一出来,那本来平静多年的武林中再次掀起了滔天巨浪,众多隐世门派和武林怪侠纷纷出山,为的便是我们五禽门的五行诀。 你师娘听得消息,也不顾得再去娘家门派,抱着李麟连夜赶回黄河滩,将消息告诉我知。跟我一起商议对策,我们两个心中明白,如果单单一个门派并不可怕,现在的情况是我怀璧其罪,所面临的是整个江湖,你师娘见多识广,给我出了一个一举三得的对策,那便是想方设法混入宫中,只有隐身宫里,江湖中人才不会找得到我,只有隐身宫中,皇家之人才不会想到,只有隐身宫中,才有机会杀了那恶贯满盈的阉人,为一村无辜的生命报仇雪恨。 我们二人当机立断,利用易容术改变了原来的样貌,带了行李,抱着孩子,化妆成逃难的百姓,混到了京城之内,凭借着精湛的医术混到太医院中当了一名太医。并在京城外十里处置买了房产土地,你师娘从此退隐江湖,在家中相夫教子,日子过得平淡而幸福。 时间一天天过去,李麟也慢慢长大,你师娘对他特别溺爱,在他十岁的时候便将华山派的功夫倾囊相授,又过了五年,我经不起他们娘儿俩的软磨硬泡,开始教授他五行诀的功夫。 你大师兄聪明伶俐,根骨俱佳,乃是一个习武的天才。只是你师娘她从小娇惯于他,对他言听计从,不管他闯多少祸事,都能替他摆平,俗话说:慈母多败儿,你师兄小小年纪便被他母亲惯的骄横跋扈无法无天了。 只是我每日里早出晚归,他在我身边表现的乖巧伶俐,所以我居然对他所闯的祸事一概不知。直到他十七岁那年,闯出了天大的祸事,直接害死了她的亲生母亲!”说道这里,李清风声音有些哽咽,语气却是愤怒异常,看来每当他提起此事,都无法原谅自己的儿子! 第十三章 恶人做恶事 神僧惩戒之 王磐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自己的师父,只有轻轻的给师父捶着后背,来缓解他心中的怨气。 李清风看了王磐一眼,欣慰的点点头头道:“如果当年你师兄有你现在的一半懂事,也不至于落得个父子反目成仇的局面。哎!” “难道当年师兄犯了什么弥天大错吗?”王磐小心翼翼的问道。 “是啊!事情就发生在他十七岁那年的腊月初八。”李清风定下心神,抬眼看着头顶石壁,再次陷入回忆之中,幽幽说道。 “当时我们一家住在京城西郊十里外的一个小小的村子里面,村子西边不足二里,有一座观音别院,是一个闻名于世的古刹。那古刹香火鼎盛,每年腊月初八这一天,周边百姓便会结伴而行,到古刹内上香祈愿,为来年求个平安,久而久之,渐渐地形成一个规模宏达庙会。 那天,我们一家三口早早的吃了早饭,我一如既往的赶去太医院上班,待我晚上回来之后,那逆子正躺在床上哭天喊地,你师娘一把扯了我的衣袖,哭喊着告诉说他被人毁了武学根基。我大为吃惊,为他仔细诊断一番,发现他的任督二脉皆被人用内力震断,眼见从一个武学奇才变成了不能习武的废人。我当即火冒三丈,不明白是谁会如此狠心,对一个孩子下此毒手。怒归怒,我也不能让孩子的一生毁于一旦,便用金针封了他的任督二脉,利用精湛的是医术暂时将他的任督二脉接上,再寻其他办法帮她疏通经络,恢复他的武功。在这期间,他口中一直痛苦的哀嚎着,说他是被观音别院的方丈所伤,让我为他报仇。 我听到后勃然大怒,但是心中也有所疑惑。那观音别院的方丈我本就认识,乃是嵩山少林寺三大神僧之一的慧圆大师,慧圆大师乃是一介得道高僧,佛武兼修,一身佛学已入化境,少林伏魔功也有百年造诣,在武林中鲜有敌手。让我想不通的是这么一位得道高僧为何会对李麟下此毒手呢? 我将她娘儿俩安顿好之后,脱了太医院的衣服,换上一身罩甲,独自一人,朝着观音别院走去。当我来到别院之时,已入亥时,那热闹了一天的庙会已经平静了下来,寺院中也已经敲过晚钟,关了院门。 我心中有气,便没有敲寺院大门,运起轻功身法,跃到寺院的屋脊之上。脚尖在青瓦上轻点,几个起伏,来到了方丈所住的屋顶。 慧圆大师内功之高,真是生平罕见,我如同狸猫一般悄无声息的跳到的他的屋顶,还没来得及做任何动作,他便在屋内轻咳一声道:‘房顶是哪位朋友,可否下来一叙?’我当时心中颇为吃惊,没想到那老和尚会如此警觉,既然已经被他发现,也没必要再隐藏身份,我运起华山派轻功身法,轻飘飘的跳到了门口。双脚刚一落地,那方丈房间的门便吱呀一声打将开来,慧圆大师从房内走出,双手合十,口中高喧佛号道:‘阿弥陀佛,李施主别来无恙!’ 我心中怒气难消,双手一抱,怒气冲冲的喝道:‘圆慧,我们两认识也有十多年了吧?’ ‘那是自然,老衲清楚记得,我们认识十年零一百零八天。’慧圆大师点点头道。 ‘十年了,十年了,我们认识了十年,也算是老朋友了,可是今天你居然无缘无故的打伤了我的孩儿,还震断他的经脉,毁他武学根基,你能否给我解释一下,这是为何?’老和尚说的云淡风轻,我的怒火越发的旺盛,指着他怒斥道。 ‘阿弥陀佛,原来今天被我所伤的少年是李施主之子,我料到今天会有人来找我报仇,却是没料到你会过来,既然你不问青红皂白,为你儿子报仇,尽管来便是,老衲绝不还手。’圆慧大师看着我淡淡的说道,语气依旧那么平淡。 我早已怒火中烧,震怒之下,哪里还能分析他话中含义,口中大喝一声道:‘你伤我爱子,吃我一拳。’用起十成功力,一招黑虎掏心,实实在在的击在了圆慧大师的胸膛之上。 我一生习武,虽然跟人交手次数不多,但是功力还算不错,那老僧硬生生吃了我一拳,‘噗’的喷出一口鲜血,‘噔噔蹬蹬’向后退出去一丈多远,伸手扶了门框,才算没有摔倒在地。他那口血足足喷出三尺多远,劈头盖脸浇了我一身,我心中一惊,也恢复了理智,看着扶着门框摇摇欲坠的圆慧,心中不忍,开口问他:‘你为何不还手?’ ‘阿弥陀佛,李施主,你是兴师问罪而来,只有打了我,才能解你心头之恨,我为何要还手。’圆慧大师虚弱的说道。 ‘我只想知道,你为何打伤麟儿。’我怒气虽然消了大半,但是也要将此事弄个明白,继续问他。 ‘他回家没有告诉你吗?’慧圆大师反问我道。 ‘没有。’我摇摇头,回答道。 ‘那我就告诉你事情的原委。今天酉时三刻,我正在禅房中坐禅,一阵微弱的呼救声突然传到了我的耳中,我凝神静气,利用听声辨位之术,断定那呼救声是从禅院西北角的库房内传出来的。那库房紧靠悬崖石壁,本身就是一个偏僻之所,平日里堆积些杂物,早已经废弃多时,此时居然有呼救声从库房中传来,实属奇怪。我便放下功课,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库房之内,正看到了不堪入目的一幕。阿弥陀佛!’圆慧大师讲到此处,双手合十,重重的喧了一声佛号,似乎不想再讲下去了。 ‘什么不堪入目的事?’我听到这里,心中也是惴惴不安,感觉了这事绝对不简单,更是于那李麟有关。果然,圆慧大师在我追问之下,再次开口讲道:‘我推开房门之时,一个少年正在撕扯一个十三、四岁少女的衣服,那少女被绳索捆了双手,眼中泪光闪烁,一边歇斯底里的呼救,一边挣扎,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少年撕成一缕一缕的条状,肌肤几乎全部裸露在了外面。眼见这少女便要被少年侮辱当场,我伸出右手,凌空点穴,封了少年的三处大穴,扯下自己的袈裟,裹在了少女的身上。那少年身子无法动弹,但是嘴巴依旧能言,双眼瞪着我,出口便是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对我辱骂起来。我本着佛家之理感化于他,谁有料到此子居然油盐不进,根本没觉得自己有何过错,更说出了一些狂恶之言,以免生灵涂炭,伤及无辜,我不得不出手震断他的经脉,毁掉他的武学。’圆慧大师无奈的说道。 ‘他……他说了什么?’我当时便震惊当场,根本没想到这个孩子居然会做出此等事来,更想像不出来他还会说出什么恶毒的话来,当时我气的浑身哆嗦,说话也不那么利索,磕磕巴巴的问道。 ‘他说我护得了此女一时,护不了此女一世,总有一天,他会将这个少女先奸后杀,让她受尽折磨而死。更恶毒的是,他威胁我说,如果我有一天不在这寺庙之中,他便会在这里奸杀一名少女,并会将这些人命记在我的头上。阿弥陀佛,李施主,他说出如此狠话,我该如何是好?’圆慧大师异常无奈的道。 当我听到圆慧大师的话后,整个人都已经懵在当场,我从来没想到他会做出如此之事,说出如此之言。我跌跌撞撞的跑出观音别院。浑浑噩噩的返回家中,那逆子此时正坐在床上。他母亲一口一口的喂他喝着稀粥。 我看到此等情景,心中一股怒火腾腾升起,不由分说,上前一把抢了粥碗,狠狠的摔在地上,将那瓷碗摔的四分五裂。我用手指着他的鼻子,问他那些事是不是真的,他淡然的看了我一眼,点点头,云淡风轻的说道:‘那老秃驴倒是实诚,一句假话没有,总有一天,我会将他的手脚削掉,做成人彘!’ 我听了他的话勃然大怒,一个耳光打在他的脸上,指着他,说不出一句话来。 那逆子被我一耳光打的鼻口窜血,一边的脸也如同气球一般肿起了起来,惊恐的看着我,随机哀嚎起来。 你师娘她气急攻心,抄起床头长剑,拔剑对着我便刺。我震怒之下,早已失去了理智,出手如电,一招空手夺白刃,将你师娘手中的长剑夺过来。双手用力,折断当场,咬牙切齿的呵斥她道:‘慈母多败儿,他能走到如此地步,全是由你的溺爱所致!好自为之!’说完我转身走出家门,在街上找了一个酒馆,喝的酩酊大醉。到了第二天返回家中,才发现你师娘强行运功,使用逆血换经之术,强行给他接通经脉,恢复了他的武功。导致自己气血逆行,全身经脉尽断,待我发现之时,已然是回天乏术了。还记得她躺在我怀里断气时看着我那怨恨的眼光,我知道,我跟你师娘恩爱一生,就是因为他,到死她也没有原谅我。 处理了你师娘的后事之后,我们儿子二人形同陌路,再也没有说一句话,后来他身体恢复之后,不辞而别,从此便杳无音信,哎……”说到这里,李清风长长叹了一口气,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 第十四章 慈父训恶子 父子终成仇 “从此您再也没见过我师兄吗?”王磐见师父再次沉默,轻声问道。 “他走了十年之后,杀我村里百姓的那阉人被我用慢性毒药结果了性命,先帝也在那年驾崩,我心愿已了,便离开宫中,将城外的土地房产全部变卖,一路向南而来,再次回到了黄河滩里,因为那里是我这一生中最开心的地方。 我在以前自己住的原址上盖了一个小小的院子,过起了隐居般的生活。平静的生活刚刚开始不久,一件事再次扰乱了我的清修。”李清风愤愤然的说道。 “什么?”王磐好奇的问他。 “我记得那是一个盛夏的傍晚,我尚未歇息,正坐在卧室里调息打坐,一阵凌乱而又沉重的脚步声突然从远处传来,听脚步的声音由远而近,正是朝着我的小院奔来。 我这里本来就是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一般人很难摸到这里,我也奇怪是谁居然能跑到这里,便起身开门查看,借助惨白的月光,发现一个黑影正从远处踉踉跄跄的奔跑过来,待他跑的进些,我定睛一看,这黑影不是别人,正是失踪了十年的李麟。 我心中依然有气,本不想理会于他,可是从他踉跄的脚步来看,好像是受了重伤一般。我当时也很吃惊,按道理来说,他身集华山武学和五行诀于一身,也算的上是一流高手,在江湖上自保绰绰有余,这次居然又被人击成重伤,难道又是犯了滔天大错,被武林名宿给打伤了吗? 就在我疑虑之时,他已经跑到了我的身边,抬起头用幽怨的目光看了我一眼,脸上闪出一道欣喜的表情,接着扑通一声载倒在地,昏死过去。 我于心不忍,便将他抱到屋内仔细检查,发现在他的胸膛处有一个乌青的手掌印,那掌印陷进皮肤内半寸多深,仿佛刻在皮肤上一般。正是中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天山奔雷掌。这天山奔雷掌乃是天山怪侠董霄云的成名绝技,那董霄云亦正亦邪,行事作风也算不得正派,所以我也不敢轻易断定你师兄犯了什么大错。再者来说,毕竟他是我的亲骨肉,虎毒不食子,今天他昏死在我面前,如果我再见死不救,的确有些说不过去。 于是我便取出金针,脱了他的上衣,想要行针护了他的心脉,保他性命。就在这时,他左肩膀上纹着的一个纹身引起了我的注意,我仔细观察一番,那纹身是一个金色的苍鹰,有拳头般大小,正在展翅翱翔,活灵活现,仿佛要从他的肩膀上飞出来一般。换个角度再看,又宛若一个篆体天字刻在他的肩膀上。我当时抽了一口冷气,想起了数年来江湖上流传着的一段歌谣: 人在做, 天在看。 举头三尺神明现, 阎王要你三更死, 岂能留你五更天! 辣手人王、夺命天鹰、如影随行贾神明、勾魂索命甄阎王!这四人乃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四大杀手。他们四人认钱不认人,杀人从未失手,只不过每次完成任务之后,都会留下一个独有的标志,那天鹰的独门标志便是这个翱翔天际的雄鹰印章!”李清风说到这里,语气中尽是无奈。 “师父,您怀疑我师兄就是杀手天鹰?”王磐好奇的问道。 “其实我根本就没有怀疑,当我看到那枚纹身之后,我就断定他是天鹰。我给他疗伤足足一月有余,他也脱离了生命危险。那天夜里,我们父子二人促膝长谈。我知道他一直都在怪我。怪我铁石心肠,怪我害死了他的母亲。他从来没有在自身找到一丁点的过错。我心里清楚,这孩子从小被他母亲惯的嚣张跋扈,自私自利,从来不会站在别人的立场上考虑半分,我也知道无法改变他,便抛开了这个话题。开始语重心长的开导他,给他讲一些侠义之道。岂料到他非但不听,反而对我夸夸其谈,说外面的世界是如何的美好,只要有银子又是如何的肆意……他告诉我说,自己是因为银子才做杀手的,因为当杀手银子来的特别容易,特别快。为了银子,他便一发不可收拾,独来独往,杀人于无形之中。谁有解决不了的人,只要付给他足够的银两,他都会让此人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十年来,从未失手,慢慢声名鹊起,排在了杀手榜的第二位。不过你师兄有自己的原则,所杀之人都是些该杀之人,要么是些为富不仁的土豪劣绅,要么是些贪官污吏,再者就是些穷凶极恶的武林败类。所以即使他杀人无数,倒没有犯下什么大错,武林中的名宿高人对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逍遥于江湖。不过俗话说的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终于有一天,他被一个通倭的有心人利用,帮助倭国刺杀了我朝一个抗倭的名将,这一下却是捅出了天大的麻烦。因为我们江湖武林中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不管何人,不关何时,只要做出卖国求荣之举动,便是武林公敌,任何人都可讨伐。你师兄他知道受人利用,懊悔不已,当天晚上潜入那有心人的府邸之内,将他全家上下四十余口屠戮殆尽并留下名号。那通倭之人乃是一个朝廷命官,你师兄的举动无疑是在朝廷哪里挂上了名号。第二天朝廷便派了锦衣卫和六扇门,联手擒拿天鹰。这下倒好,本来逍遥的他遭到了江湖武林和朝廷的联手追杀,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他现在倒是想起了自己的父亲。”说道这里,李清风稍稍的停顿了一下,王磐借机问道: “师父,难道我师兄知道你在黄河滩隐居吗?” “是的,他母亲在他小时候就带他来过这里,我当时将京城的家产变卖,他就猜到了我会回到这里。当时他逃亡的时候,不敢走陆路,坐船沿着山东兜了一个大圈,在黄河上再换了一艘商船,顺着黄河向西而来。却不料这一换船,他的行踪已经被人掌握。那商船一路逆流而上,速度本就不快,就在河南山东两省交界之处,他被一群武林人士围攻,其中便有这天山怪侠董霄云。当时天鹰见围攻者众多,高手如云,知道稍有不慎便会命丧当场,所以他在与众人打斗之时,故意卖个破绽,生生挨了董霄云一掌,诈死落入黄河之内,才能逃出生天,赶到我的隐居之所。” “那后来我大师兄为何会再次离开呢?”王磐疑惑的问道。 “哎……”李清风深深叹了一口气道:“待他伤势痊愈之后,我希望他跟我一起归隐在这黄河滩之上,但是他忘不了那纸醉金迷的生活。我们二人话不投机,终于在一天夜里大吵一场,他恼羞成怒,转身便要离开,我追到门外,苦口婆心的劝他,他倒是越发的愤怒,最后跟我动起手来。毕竟他的武功乃是由我跟他母亲所授,所以我对他的路数比较清楚。虽然他实战经验比我强上不少,但是想要赢我,却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我们二人战了一百多回合,谁也奈何不了谁,这时他拳风一转,居然使出了少林伏虎拳。那少林伏虎拳乃是少林绝技,世间第一至刚拳法,打出来虎虎生风,方圆一丈内皆成气场,让人近身不得,无奈之下,我只得将小李飞刀的掷刀手法运用到金针之上,用金针封了他的神封穴。他没有防备,被我擒下,我将他带回房间之中。回去之后,我依旧苦口婆心的劝导他,可他终是油盐不进,不管我说什么,都是执拗的将头转向一边,不听我的话。后来我的耐性被他磨尽,便出手封了他周身九个大穴,将他扔在房间内反省,反锁了房门,钓鱼去了。我这一走便是一个时辰,待我回来以后,才发现他已经不见了踪影,只给我留了一封信笺,我打开一看,心中顿感凄凉,那不是一封普通的辞别信,而是一个断绝父子关系的断绝书。孩子,你知道我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心中是多么的痛吗?即使他作恶多端,终究还是我的儿子,不管如何,我也不想跟他反目成仇。断绝关系。”李清风说道这里,声音哽咽,老泪纵横,再也说不下去了。 王磐心中难受,轻轻的捶着师父的脊背,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过了良久,李清风才缓过劲来,再次开口说道:“自此之后,我就在也没见过他。我也尝试过在江湖上打听,那天鹰也没了任何的消息,仿佛确实死了一般,可是我心中一种坚信,他没有死,总有天我们会见到他。” 王磐坚定的点点头道:“师父,总有一天我会帮你寻回师兄,让他给你磕头认错。” 李清风看了看王磐,点点头道:“好孩子,希望你一定牢记门规教诲,莫要重蹈你大师兄的覆辙!” “师父教诲,徒儿谨记!希望师父放心!”王磐重重的点头,斩钉截铁的说道。 李清风宠溺的拍了拍他的头。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第十五章 初学五行诀 首悟阴阳气 师徒二人都暂时陷入了沉默,过了片刻,李清风站起身来说道:“王磐,我们今天拜师礼成,你也了解了门派的来历个师父的过往,那从现在开始,师父便传授你我们五禽门的内功心法,五行诀! 五行诀乃是从五禽戏中衍生出来的心法,那五禽戏本来是祖师爷华佗为了强身健体而创出的身法,所以我们的诀窍是身法带动内修,先从身法入手,心法辅助,内外兼修,才能感应天地之灵气,带动身体阴阳之二气,做到互相调和,改变身体机能,激发无限潜力,将大自然的力量为己所用,产生巨大能量,成为一代高手。 能量越发,威力越大。能量的大小,便成就了武功的高低。明白吗?” “明白!”王磐听的如痴如醉,点点头道。 “为师先教你普通内功的入门心法,起势调息和引气归元的动作,两手上提,上接天之清气,两手内和,将清气注于身,两手下按,气流于地,又从大地承接地之无穷醇厚之气。天阳地阴,阴阳分明,将天之阳气、人之精气、地之阴气周而复始,达到天地人合一。将阴阳二气存储于丹田之内。练习时做到心无杂念,意守掌心劳宫穴,上提、内合时吸气,下按时呼气,上承天阳,下接地阴。将所引之气顺着劳宫穴引导至丹田之内储存。能听明白吗?”李清风讲完问道。 “师傅,我听明白了,阴阳二气本就是天地之精气,我们将天地之气引致自身,储存于身体内。吸取天地之精华来修炼自身。”王磐若有所悟,兴奋的说道。 “孺子可教也!”李清风说道,但是心中却是暗暗吃惊:王磐对武学的悟性远远大大自己的预料,让他欣喜不已。 “五禽戏一共五种身法,五种身法暗韵五行相生相克之道,跟引气归元相辅相成,所以五行学说跟五禽戏相辅相成,让你懂得如何利用身上所储的阴阳二气,记住,练功一定要循序渐进,切勿贪快,欲速则不达。但是更要早晚练习,不可懈怠。”李清风说完,起身来到香案旁。伸手在香案下面一按,从五禽门的牌匾上面垂下一条锦缎,那锦缎如同像一条瀑布,迎着烛光,波光粼粼,煞是好看。锦缎最上面用隶书写着三个大字,“五行诀”,在往下是密密麻麻的一些口诀,口诀旁边还有着插图画像,随着锦缎荡漾,看上去甚是美观。 “磐儿,这便是我们五禽门的身法口诀,你好好参详,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只管请教为师便是。”李清风用指着那条锦缎,对王磐说道。 “是!师父!”王磐激动的应了一声,盘膝坐在蒲团之上,开始仔细的阅读锦缎上的口诀和身法。 李清风转身离开了密室,只留下了王磐自己在哪里背诵参详五行诀。 这五行诀篇幅不长,却分为两个部分,第一部分:五禽戏身法口诀: 虎举三焦畅,虎扑体后仰。鹿抵强腰肾,鹿奔腿脚强。熊运脏腑暖,熊晃步履忙。猿提双肩耸,猿摘灵巧强。鸟伸掌后摆,鸟飞破苍茫。每一句口诀就配数张练功插图,那插图是一个身穿长袍的少年,做出和口诀相对应的动作,在烛光下翩翩起舞,活灵活现。 第二部分:五行诀的运转口诀: 五禽俱于形,内气丹田凝。五脏合六腑,经络互相通。金木水火土,相克又相生。天地精气互不识,阴阳二气难相容。若要气游全身间,奇经八脉全贯通。后面是十四张密密麻麻的经络分布图,六条阳经,六条阴经,还有任督二脉的经络分布。再有一张是那五行相生相克的五行图。 口诀身法配上图形,学习起来简单易懂,这五行诀的书写着也着实费了不少心思。王磐看的如痴如醉,不过他毕竟是第一次接触武学经典,悟性虽强,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就将五行诀全部领悟,也是痴人说梦罢了。他自己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那香案上的蜡烛最终燃烧殆尽,密室中顿时变的一片漆黑,王磐这才从五行诀中清醒过来。他没有离开蒲团,闭了双眼,开始细细品味着自己对五行诀的感悟。这一思索,突然间明白了五行跟经络的联系。原来那五行所对应的正是人的心肝脾肺肾五脏,这五脏乃是人身之根本,每一个器官都有阴阳两条经络相辅相成,互相中和。那五禽戏身法是从五种动物的身法上感悟而来,五种身法同样对应着人体五脏,每种身法可以带动一对经络,也就是阴阳两条。这样下来,五禽戏身法和五行越说是以五脏为媒介而联系到了一起。所以说当下最关键是先将五禽戏身法学会,然后带动五行诀,做到内外兼修! “原来如此!”王磐双手一拍,兴奋的喊道。 “不过还有点不对啊。按照人体经络来说,人体共有十二条经络,阴阳各半,现在这五禽戏身法和五行诀所修炼的才十条而已,另外两条该如何修炼呢?”正当他兴奋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个问题让他丝毫摸不着头绪,不仅有些如鲠在喉,烦躁不安! 就在这时,李清风手持一根燃烧的蜡烛,从密室入口缓缓下来,王磐如同抓得救命稻草一般,腾的跳身开,跑到师父跟前,迫切的询问道:“师父,这五禽戏身法对应的是心肝脾肺肾五脏,五脏对应着五行,这应该便是我们五行诀的行功路线,可是我们人体明明有六对经络,这五行诀为何偏偏少练一对啊?难道我们身上有一组废弃的经络吗?” 李清风听到王磐的询问,心中震惊不已,他的确没想到此子天赋会如此之高,短短的几个时辰,便能参透这五行诀的诀窍,早知道自己当年也是用了足足一个月的时间,才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和联系。 震惊之下,李清风轻轻颔首道:“磐儿,你悟性之高,实属罕见,既然你想明白了五禽戏身法和五行诀之间的关系,便可着手练习了,既然你问到为师经络的问题,那为师便给你讲解一番。这人体本是五脏,应该五对经络才对,只不过那心脏乃是人身之中心,重要位置自有重要位置的保护措施,狡兔尚有三窟,何况是人体心脏。那心脏处对应两条阴性经络,手厥阴心包经、手少阴心经。每条阴经各又对应一条阳经,至于对应什么阳性经络,等你练习五禽戏身法的时候,自然便可知晓。所以说当你十二条经络练至大成之时,你的心脏便是由双重的保险,明白吗?” “明白了!”王磐点点头道。 “好,既然你已经明白,那为师问你,这五禽戏身法你记得了几种?”李清风突然提问道。 “五种都已记得!虎举三焦畅,虎扑体后仰。鹿抵强腰肾,鹿奔腿脚强。熊运脏腑暖,熊晃步履忙。猿提双肩耸,猿摘灵巧强。鸟伸掌后摆,鸟飞破苍茫!五禽戏身法乃是虎、鹿、熊、猿、鸟五种动物的动作,祖师爷天资过人,模仿五种动物的动作创出的身法。”王磐规规矩矩的背了一遍。 “好,不错!那你能分辨出五种身法所对应的五脏吗?”李清风继续提问。 王磐闻言愣了愣,思索的片刻,有些沮丧的摇摇头,轻声回答道:“弟子不才,还没有想明白五种身法对应五脏的顺序。” “哈哈!好徒儿不必气馁,为师问你这些,也是想告诉你武学的博大精深之处,学武千万不可好高骛远,一定要脚踏实地,循序渐进,一步一步的深入。当年为师弄明白这身法五脏五行的对应关系,用了整整三年时间。”李清风拍拍王磐的肩膀,朗声说道。 “师父,徒儿今日所学所悟,是快了还是慢了?”王磐见李清风笑的开心,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慢!不慢!比起为师当年,快了何止几倍啊!为师很是满意!”李清风看着他,满脸的欣慰,轻抚着长须说道。 “嗯!谢谢师父夸奖!”王磐毕竟还是小孩,听到师父的夸奖,高兴的跳着说道。 “走,随为师上去吃饭。从明天开始,为师带你修炼五禽戏身法!”李清风对王磐宠溺一笑,端着蜡烛转身朝着上面走去。 王磐扭头看了一眼石壁上的画像,祖师爷华佗和创派祖师二人的脸在微弱的烛光下,显的朦胧安静,似乎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王磐自从看了五行诀的身法口诀,对二人的崇敬之情越发的浓郁,他对着画像虔诚的鞠躬施礼,然后转过身去,随着师父出了密室,回到了茅草屋之内。 第十六章 少年初修行 汗水湿衣襟 待师徒二人出了密室来到外面,王磐才发现暮色苍苍,已是黄昏时分。师徒二人做好晚饭,美美的吃了一顿,王磐收拾了碗筷,脱了衣服,在那瀑布下面畅快淋漓的洗了一个凉水澡,回到房中,将凉席铺在地上,很快的进入到了梦乡。 第二天一大早,李清风便叫醒了王磐,王磐迅速的穿好衣服,出门一看,西边的天空中刚刚露出一丝的亮色,天色灰蒙蒙的,还没完全放亮。 “从今天开始,每天早上卯时初刻前必须起床,随着旭日东升修炼内功心法一个时辰,辰时初刻到辰时一刻吃早饭,辰时一刻到巳时七刻锻炼身法,身法锻炼结束做午饭,吃完午饭后,从午时三刻起开始将心法和身法融合锻炼三个时辰,晚饭后入密室冥想,感悟一天所学,亥时准时睡觉。周而复始,风雨无阻,不可懈怠,不可叫苦,更不可嫌习武枯燥。如若起的迟了,藤条伺候,明白没有?”李清风左手持辰盘,右手拿着一根两米多长的藤条,用藤条指着辰盘上的时辰喝道。 “明白!”王磐大声回答道。 “那好,从现在开始,师父先教你普通的引气归元法诀,当你能捕捉阴阳二气的时候,咱们再正式入手五行诀。”李清风放下手中藤条,走到院子中间说道。 “是,师父!”王磐大声回答道。 “昨天为师传你的引气归元口诀还能记住吗?”李清风一边将衣襟掖在腰间,一边问道。 “两手上提,上接天之清气,两手内和,将清气注于身,两手下按,气流于地,又从大地承接地之无穷醇厚之气。天阳地阴,阴阳分明,将天之阳气、人之精气、地之阴气周而复始,达到天地人合一。”王磐听到师父提问,大声背诵道。 “不错,根据口诀,看好的动作!记得领悟动作要领,领悟其中含义!”李清风大喝一声,双膝一曲,腰马合一,双掌掌心向上,缓缓提至腰间,接着双掌内和,在胸前合十,口中发出呼气之声,双手从胸前向地面缓缓按下,径直按到地面之上,接着再次提起,又从头做了一遍同样的动作。之间他连着做了三遍,头顶上居然有一缕青烟冉冉升起。 王磐看着他的动作,结合着刚才背的口诀,心中有所感悟。 三遍过后,李清风双手一收,站直身体,看着王磐问道:“看明白了吗?” “徒儿看明白了,师父所做的正是引气归元的动作。”王磐回答道。 “孺子可教也!刚才师父所做的正是引气归元的吐纳之术,结合刚才师父的动作,当你手掌上提时,一定要慢慢吸气,当你手掌下按的时候,把吸的那口气慢慢的呼出去,一吸一呼为一个小周天,每三个小周天为一大周天,周而复始,自然会凝出内力。”李清风谆谆教导道。 “徒儿明白。”王磐点点头,学着李清风的动作,蹲下马步,开始练习起来。 李清风从地上捡起藤条,来到王磐身边,用藤条纠正着他的姿势,口中还一边教导着道:“两膝打开,与肩同宽,屁股下坐,挺胸抬头,目视前方,掌心向上,缓缓提起,慢慢吸气,气游全身,双手内合,眼观鼻,鼻观心,意守丹田,掌心向下,慢慢下按,身随意动,气随身走,逐渐呼出!好,如此这般,再来一遍!” 王磐跟着师父所念的口诀,随着冉冉升起的朝阳,调息着自己的呼吸。 不大一会儿,他已经是满头大汗,双腿开始哆嗦起来。 “磐儿,我们习武之人一定要学会坚持,如果连最基本扎马都坚持不下来,那你永远不会有何成就。”李清风看出了王磐的辛苦,在一旁教训他道。 王磐咬紧牙关,任由双腿在哪里如筛糠一般打摆哆嗦,任凭汗水从脸上滑落,将脊背打湿,却是没有哼出一声。只是机械般在哪里引气归元,吐纳调息。 随着日头渐渐升高,两个时辰总算过去,李清风熬好了稀粥,对着扎马吐纳的王磐喊道:“磐儿,时辰已到,过来吃饭,吃完饭我们锻炼身法。” 王磐此时正好做完一个周天,听到师父的话,收了双手,哆嗦着双腿的站直身来,一步一步的朝着师父走去。李清风待他走进,把稀粥从药罐倒出来一碗,用手一推,将药罐连同剩下的稀粥一并推给王磐道:“你只有一刻钟的吃饭时间,快喝吧!” 王磐伸手端了药罐,呼噜噜的一口气喝了个精光,小跑着来到瀑布下面,将药罐清洗干净,放回了灶台之上。快步跑到院内站好,也不过用了短短的一盏茶的时间。 “磐儿,在修炼身法之前,你先要强健自己的体魄,从现在开始,你将那石盘举起来站在瀑布下面,任由瀑布击打,记住,支持不住时可以休息片刻,什么时候能一口气支撑三个时辰,什么时候我便教你五禽戏身法。”李清风喝完碗中的稀粥,指着刻着十二时辰的石盘说道。 王磐将视线投向石盘,心中叫苦不迭。那石盘虽然不厚,却足足有磨盘大小,少说也有一百多斤,本来身体就孱弱的少年,无论如何也难以将石盘举起。 李清风见他犹豫不决,在一旁激励他道:“磐儿,习武之路多艰辛,不能因为一时的困难便产生退缩之心,那样的话,终究难成气候!” “谨遵师父教诲!”王磐对着师父作了一揖道。不再犹豫,径直走到石盘旁边,双手攀着石盘边缘,咬紧牙关,用尽吃奶的力气,将那石盘慢慢的搬了起来。想要迈步,才发现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难以迈出半步。 此时李清风也已经将碗中稀粥喝完,他来到瀑布下面刷洗了碗筷,站在茅屋门口,静静地看着正在努力搬董石盘的徒弟。 王磐在院子里努力了半天,憋的面红耳赤,浑身大汗淋漓,终于在最后时刻,才迈出了艰难的一步。此时太阳已经转到中天,已经是接近午时。 “好了磐儿,能迈出一步,便是你最大的进步。放下石盘,把午饭做了。”李清风吩咐他道。 王磐听话的放下手中石盘,张罗着做了午饭,师徒二人吃完午饭,王磐将碗筷收拾干净,再次来到院子里,站在了石盘旁边。 “我早上给你讲过,午后的功课是将吐纳之术和健身的身法结合一处,所以你可以尝试着扎下马步,利用引气归元的呼吸吐纳之术,将石盘抱在怀中,看看能否有所收获。”李清风在一旁教导他道。 “是!”王磐回答一声,将马步扎好,引气归元,先徒手做了一个大周天,双手抱住石盘,利用吐纳之术,缓缓的将石盘搬了起来,他惊奇的发现,这石盘仿佛比上午轻了许多。自己很轻松的便将石盘给搬了起来。 “原来,原来引气归元吐纳之术竟有如此大的威力。”王磐心中欣喜,喃喃自语道。 “遇难不退,遇功不喜,守住内心,方得始终!磐儿,莫要因为一点的成功便沾沾自喜,明白吗?”李清风将他的表现看在眼里,虽然心中也倍感欣慰,但又不得不开口训诫道。 王磐心头一震,似乎又明白了些什么,重重的点点头,将心头的窃喜抛开,双手抱着石盘,开始感受那呼吸的频率和变化。 不知不觉,三个时辰悄然而过,此时李清风已经做好了晚饭,依旧是一药罐的稀粥,王磐功课结束,洗了手将稀粥一饮而尽,没有休息片刻,洗刷了碗筷药罐,点燃一个火把,进入密室之内,开始感悟一天所学,进入了冥想的状态。 亥时将至,那密室的入口处传来了哒哒的脚步声,王磐在冥想中醒来,转身一看,正是师父从上面走进密室之内。 “磐儿,今天一天的学习到此为止,你感觉如何?”王磐尚未开口说话,李清风率先开口问道。 “徒儿感觉特别充实,只是丹田中感觉不到半点气息,不知道是不是没有一点效果。”王磐如实回答道。 “好徒儿,咱们才刚刚修炼一天而已,莫要着急,欲速则不达,顺其自然。明白吧!”李清风和蔼的说道。 “徒儿明白!”王磐点点头道。 “好,那我们今天的功课路到此结束,你随为师上去,为师为了熬了强身建骨的药水,你去泡上一盏茶的功夫,便可休息了!”李清风拍了拍他的肩头,转过身,径直去了。 王磐紧随其后,出了密室,上到茅草房内,那屋子中间放着一个木桶,桶内盛满了黑色的药液,那药液蒸汽袅袅,在桶内翻滚着,冒着黑色的泡沫。 王磐没有丝毫犹豫,除了周身衣物,赤条条的下到桶中,岂料那看似热气腾腾的药液却是温度奇低,冷彻骨髓。 王磐想到师父所说的去吧,没有退缩,咬紧牙关,在冰冷的药液内泡了一盏茶的功夫,起身来到瀑布下面将身子冲了个干净,此时正到亥时,他草草的擦拭了身体,疲倦回到自己睡的凉席处,头尚未挨着枕头,便酣睡过去。 第十七章 内外基础定 阴阳兼修始 就这样,王磐在师父布置的功课中枯燥的修炼,一天接着一天,周而复始,从未间断。日升日落处,那漫山遍野的绿叶也渐渐泛黄,不知不觉间,王磐在这牛头山上也已经修炼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本来孱弱的身体也有了些许的变化,身高长高了些许,也强壮了不少。朱三老爷送的衣服原本宽大,现在居然已经合身了。平日里修炼的引气归元的心法到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力气增添了不少,现在已经能轻轻松松的举起石盘,并且能稳稳当当的走上几步。 师父李清风除了日常督促着王磐练习,其他方面从来没有多问,也没有过多的解释什么,王磐心中疑惑,总是感觉自己修炼的过于缓慢。一个月的时间也没有寻到阴阳二气的气息,每次询问师父,总是撂给他一句话:欲速则不达。 时间如流水般缓慢,总是在不知不觉中过往,山中的景色再次变幻,树上的树叶也从浅黄转为枯黄,被风一吹,忽忽悠悠的从树枝上飘落下来。本来郁郁葱葱的山上,变成稀稀疏疏的模样,让人心中不由的跟着凄凉。 南风刮的越发的少了,北风渐渐的多了起来,山风逐渐变凉,那瀑布的流水反而温暖了少许,白昼也似乎被北风给带走了不少,一天天的越发的短暂。王磐观察着山中的变化,知道已经进入了晚秋时分,自己的丹田中依旧空空如也,没有太大的变化,不仅有些着急。便自发的将起床的时间向前提了半个时辰,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里一遍一遍的做着引气归元的动作。 终于,在在他辛苦努力的第三个黎明,突然感觉到了与往日的不同。平日里他每做一个小周天,便是一次呼吸的循环,吸进去多少,便能呼出多少。可是这次做完一个小周天之后,他明显感觉到自己所吸的这口气并没有被完全呼出,而是留了少许,暖洋洋的朝着掌心的劳宫穴游去,他心中一动,意守劳宫,再次从头开始练习,缓慢吸气,掌心向上,缓缓提至胸前并将双掌掌心内和,这时他清晰的感觉到自己所吸的那口气随着掌心内所留的气息向着体内汇聚,他不敢大意,按照动作双掌向下,意守丹田,抽丝剥茧般的将体内的那口气缓缓的呼出,待他动作做完,本来空空如也的丹田内凝出了一缕暖洋洋的气息,感觉舒坦至极。 “我成功了!我终于能练出了真气!”王磐激动无比,内心狂呼道。 “不许半途而废,意守丹田,把一个大周天循环完毕。”正在他沾沾自喜的时候,师父的声音如同炸雷般在他耳边响起,他这才想起来自己刚才只是做了两个小周天而已,而且他此时也感觉到他丹田内的那缕真气正在消散。他心中一惊,不敢懈怠,迅速定下心神,再次修炼起来。待他一个大周天做完,那一缕真气终于安定下来,蛰伏在他的丹田之内,静静的仿佛睡着了一般。 “谢师父!”王磐对着远处的李清风鞠躬道。 “徒儿切记,不管遇到何事,一定要稳住心神,切不可自喜。那引气归元之术前两个小周天乃是吸取日月精华的过程,只有第三个小周天才是稳定真气的过程,如果你一个大周天做不完整,吸收再多的真气也会消失殆尽,留不下半分。明白吗?”李清风淳淳教诲道。 “徒儿明白!”王磐由衷的回答道。接着再次练习起来。经过一个版时辰的练习,王磐觉得丹田内的真气累积了足足一斤之多。 师徒二人吃早饭的时候,李清风开**待道:“磐儿,从今天开始,你将石盘举在头顶站在那瀑布下面,争取早日开始修炼五禽戏身法。” “是,师父!”王磐回答一声。起身收拾了碗筷,来到石盘旁边,一把抱住石盘,口中大喝一声,将那石盘高高举起,一步一步朝着瀑布走去。待他走到瀑布下面的时候,身上的力气已经耗尽,那石盘被瀑布一击,不由的又重上了一倍有余,王磐只觉得身上一阵酥软,一个趔趄,差点倒在瀑布下面的水潭之内。正在他着急之时,丹田内的真气突然游走起来,兵分四路,两路游到他的双臂之上,两路游到他的双腿上,让他觉得四肢上增添了不少的力气。口中不由的再次爆发一声吼声,身体一挺,稳稳的将石盘举在了头顶之上。远处的李清风看的真切,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转眼间,时间又过去了半月有余,那手举石盘的王磐终于可以在瀑布下面一口气支撑三个时辰,李清风果不食言,在第二天便开始教导他练习五禽戏的身法。 “磐儿,我们五禽戏身法一共五个,五种身法各有所长,相辅相成,如同五行之相生相克是一般道理,两个月的时间,相信你早已经将五禽身法的口诀和五行相生相克的原理背的滚瓜烂熟了,今天你能告诉师父五种身法个对应的五行是什么吗?”小院中间,王磐恭恭敬敬的垂手站在石盘旁边,李清风盘膝坐在石盘之上,正在询问他道。 “是,师父!”王磐挺起胸膛回答道:“虎举三焦畅,虎扑体后仰。三焦乃是人体六腑之数,不属五脏之列,当时弟子并不明白虎的身法对应五行的那种,后来弟子再将他跟人体经络相结合,发现三焦跟手太阴肺经首尾呼应,如若弟子理解不错的话,这虎的身法乃是跟人体五脏的肺有着不可割舍的联系,五行之中,人肺属金,这虎的身法定然是金系无疑了。”王磐说到这里,偷偷的瞄了师父一眼,他发现师父在微微颔首,知道自己所理解的并无偏差,心中大定,再次侃侃而谈道:“鹿抵强腰肾,鹿奔腿脚忙:这鹿的身法顾名思义跟肾有关,人体五行中肾本属水,这鹿身法定然便是五行之水了,所对应的经络乃是足少阴肾经。熊运脏腑暖,熊晃步履忙:五脏六腑的肝脏五行属木,乃是对应五行之木,所属经脉是足厥阴肝经。猿提双肩纵,猿摘灵巧强:俗话说心灵手巧,这猿之身法对应是心,心属火,行功手少阴心经。鸟伸掌后摆,鸟飞破苍茫:鸟的身法跟足有关,牵扯的便是足太阴脾经,脾属五行之土,这鸟的身法乃是属土无疑了。其实我们祖师爷也是用心良苦,这五种动物身法连起来便是金、水、木、火、土,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正好蕴合五行相生之道。” 王磐一口气将自己所理解的全盘托出,石盘上的李清风内心却是震撼至极,他真的没想到两个月的时间,这孩子居然能够领悟的这么深入透彻。 王磐讲完之后,看着端坐在石盘上的师父,等着他给自己讲解遗漏之处。 果然,李清风清了清嗓子道:“磐儿,你聪慧异常,果然没有令师父失望,你所理解的几乎全对,只是有一点师父给你补充一下,每个动物有两个身法,一个属阴,对应的乃是人体之阴性经络。另一个属阳,乃是对应身体一个阳性经络。就那虎的身法举例,虎举乃是一个身法,对应手太阴肺经,那虎扑的身法自然便是对应阳经的身法,所对应的正是手阳明大肠经,两条经络相辅相成,不可顾此失彼,阴经白天练习,白天阳盛阴衰,可以互相中和,阳经晚上练习,晚上阴盛阳衰,同样有中和之效,这样才能防止阴阳不济,走火入魔。明白吗?” “徒儿明白!”王磐回答道。 “好,那从现在开始,你白天练习虎举之术,傍晚练习虎扑之术。争取以最快的时间,将这两个身法修炼成功,只有这个身法大成了,才可以修炼下一个身法。”李清风说道。 “那该如何练习呢?”王磐有些迷茫的问道。 “虎举,顾名思义是模仿老虎的一个身法,你继续站在瀑布下面,双手举起石盘,将丹田的真气提出一半,切记,不多也不能少。把这一半的真气运行至手太阴肺经之内,将手太阴肺经经络扩到最大,将真气储存进去,转化为体内阴气。傍晚时分模仿老虎扑食动作练习,带动手阳明大肠经,将丹田内剩余的一半真气运行至经络之内,转化为阳气,储存在经络之内,做到内外兼修。记住,每天早上起来,依旧用一个时辰来引气归元,不然就没有足够的真气来滋养两条经络。”李清风教导道。 “是,师父!”王磐听的明白,答应一声道。 “徒儿,从现在开始,你将会非常辛苦,要有吃苦耐劳的心里准备。”李清风语重心长的嘱咐道。 “放心吧师父,徒儿受的住!”王磐倔强的回答一声,一把将石盘举过头顶,站在瀑布下面的水潭之内,任由那瀑布击打石盘,按照师父所授,将丹田内储存的真气调出一半出来,运行至手太阴肺经的经络之内,开始了身法和真气的内外同修。 第十八章 练功遇瓶颈 再探牛头角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四季交替,冬去春来,转眼之间王磐在山中也度过了三个年头。在这三年里,他已经将五行诀的金、水、木、火四诀练成,只是练到土诀的时候却是遇到了小小的麻烦。那土诀所对应的是鸟伸、鸟飞两种身法,这身法的行功路线正是足太阴脾经跟足阳明胃经两条经络,只可以他本就患有胃疾,那足阳明胃经受损严重,这三年内李清风给他针灸无数,但是总是难有起色。金、水、木、火所对应的八条经脉中阴阳各半,真气蓬勃,唯有这土诀的阴阳两条经络中怎么也凝聚不了真气,无论他怎么练习,那丹田内的真气在经络行走一圈,便会再次回到丹田之内。这土诀不成,那最后的手厥阴心包经和手少阳三焦经自然便无法练习,这让他心中懊丧不已。 李清风也发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但是也是束手无策,无奈之下,只得时不时的安慰王磐,闲暇之余,将自己一生所学所悟的医学知识倾囊相授,并将小李飞刀的掷刀手法秘诀和华山素心剑法也一并传与了他。 王磐心无旁骛,专心学习,短短的时间内就将两种绝技练的纯熟无比。 李清风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知道王磐现在已经处在习武的瓶颈期,如果仍然待在山中,会一直卡在这里,再难有所进展,当今之计,也是该让他出去锻炼锻炼,在历练中寻找契机,来突破自己的瓶颈。也幸亏李清风不是墨守成规之人,在寻得一个合适的机会后,将王磐叫到自己的跟前,开口询问他道:“磐儿,你这几天练功进展如何?” 王磐面露难色,幽怨的道:“师父,徒儿这段时间练功出了问题,十多天了没有半点进步。” “师父已经看出来,磐儿,为师已经将自己所学所悟全部传授给你了,再没有新知识教你,如今你修炼遇到瓶颈,需要下山历练,寻找契机突破,你今日便下山去历练吧!”李清风看着王磐,不舍的说道。 王磐闻言,傻傻的愣在当场,过了良久才反应过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师父面前,不由得红了眼圈,哽咽的道:“师父,您是要赶走徒儿吗?您不要我了吗?” 李清风伸手抚摸着王磐的头,苦涩的笑了笑说道:“孩子,你今年已经十八岁了,人生才刚刚开始,男子汉大丈夫志在四方,师父也不能让你在这深山内陪我终老,也该你下山闯荡一番了,磐儿,出门在外,一定把侠义之道常记心间,咱们五禽门的门规,一定要铭记于心!这是咱们五禽门的信物,如果遇到什么麻烦,可在江湖寻找小李飞刀的传人,也可去寻崂山剑派,他们看到信物,定会帮你。记住,不在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们尽量不要去寻求别人的帮助!”李清风的话说到最后,越发的严肃起来!说完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缎面的锦囊递给王磐,王磐双手恭恭敬敬的接过一看,那锦囊不大,上面用金丝绣着“五禽门”三个小字,这锦囊他十分熟悉,正是平日里师父帮他针灸时装金针的锦囊。 他抬起头,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师父。 李清风笑了笑道:“不错孩子,这就是我们门派的信物,祖师爷传下的一套金针。” 王磐郑重的点点头,小心翼翼的将锦囊塞到怀中,贴着皮肤放好。 李清风点点头,再次说道:“孩子,临走之前,你去牛头山的崖顶一趟吧,三年了,站在山顶上好好眺望一番,跟这个你熟悉的地方告个别!”李清风嘱咐了一句,站起身来,走向了茅屋之内。 王磐望着师父离开的背影,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中,师父的腰背佝偻了许多的,显的更加的苍老。他鼻子一酸,眼泪扑簌簌的滑落了一来。过了良久,他才平息了自己的心情,想起师父对自己说的话,起身来到瀑布旁边,手脚并用,轻轻松松的便爬到了崖顶之上。 三年里,他辛苦练功,却是没有时间来这山顶玩耍,当他再次来到山顶时,发现崖顶跟三年前没有太大的变化,依旧是花草葱葱竞开放,鸟兽悠悠暗自得。以前的自己不懂得这崖顶上种的是什么花草,现在再看,却是全都认得。凤尾草、三七、益母草、当归等等,全都是些具有止血化瘀的中药材,那在崖顶踱步的以香獐子和鹿为主,王磐这才明白师父的麝香白玉膏是从何而来,也明白了师父此次让他上崖顶的目的为何了。他会心一笑,采集了制作麝香白玉膏的草药麝香和鹿茸,将衣服脱下包好,背负在身上准备下崖,出于好奇,他再次朝着对面的山崖看去,这一看不要紧,却是让他心头一震。只见这两崖之间距离足足有百米之远,下面便是万丈深渊,一眼看去烟云袅袅,三年前的他没有半点武功,心中恐惧之下什么也没发现,可是这次他却看的很清楚,一根小拇指粗细的绳索正从他脚下的崖顶探出,穿过云海,直直朝着对面的山崖延伸过去。 “难道?难道这是通往另一边的绳索小路?”王磐瞪大眼睛,有些吃惊的喃喃自语。 他好奇至极,来到绳索旁边,伸出右脚,在绳索上轻轻点了点,那绳索微微荡漾,似乎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坚韧。 “算了,还是回去吧,太危险了。”他摇了摇头,转身便要回去,刚了两步,双脚再次定在地上,脑中一直犹豫不定:“那山崖上到底有什么那?好想去看看。” 越犹豫,好奇心就越重!越好奇,就越想过去看看,他在崖顶徘徊许久,自言自语道:“这么神秘的地方,不去看看真的可惜了!”说完把心一横,来到绳索旁边,咬咬牙,气运丹田,双臂平伸,将双脚踏在了绳索之上,运起自己所学的鸟飞身法,将丹田之气提至口中,一步一步向着对过走去。 此时他心中也是紧张不已,本身那鸟飞身法只是徒有虚表,自己根本没有练成,所以他心中也是没底。与其说是老天垂怜,不如说他艺高人胆大,在绳索颤颤巍巍的晃动中,他有惊无险的来到了对过的崖顶之上。等他双脚踏在实实在在的土地上之时,他长长的呼出憋在口中的真气,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 休息了片刻,他站起身来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这崖顶跟自己刚才所来的崖顶是天壤之别。这里没有花草,没有鸟兽,更没有泉水,崖顶中间是一块光秃秃的石头,石头上插着一个黝黑发亮的哨棒,那哨棒有鸭蛋粗细,两头各包裹着一片铁片,看上去平平无奇。 没想到自己豁出性命想看的却是这么个棒子,王磐心中不禁有些失望,装身便想离开,这时他突然发现那铁棒旁边放着一封信,那信被铁棒阴影所覆,若不是自己转身,根本就看不到它的存在。 王磐大步上前,拿起信笺一看,上面正是师父的手笔,上面写道: “磐儿,如果你能看到这封信,说明你通过了自己内心的考验,跨过了我设置的绳索之桥。 为师虽然做过御医,却是为了报仇隐居,所以心中对金钱的概念不足。以至于到现在无法给你半点银两,所以师父有愧于你。 石头上这哨棒乃是师父从宫中兵仗局中所得,此棒看似平平无奇,其实内有乾坤,左手包铁处乃是一个剑柄,向左轻轻一扭,便能拔出一柄细剑,此剑薄如蝉翼,削铁如泥,端的是一把厉害武器。右手包铁处有一机括,拧下来便是一个暗器,名曰夺命针,是个杀人于无形的夺命暗器。这武器本来是兵杖局为那阉人所铸,后来被师父所得,今便传于徒儿,行走江湖,做傍身之用! 师父穷困潦倒,再无长物赠于爱徒,惭愧!惭愧!” 王磐收了信笺,心中一阵感慨,他明白师父乃是爱面之人,自己就要下山,却没有拿的出手的东西赠送,自觉惭愧,便用了如此手段,以免尴尬。心中不免有些好笑,摇摇头,一把握住哨棒,提将起来仔细观察一番,这才发现哨棒两边所包的铁片花纹并不相同,一片是竖纹,上面写着一个小小的左字,另一片是横纹,上面写着一个小小的右字。 “这哨棒做的如此细致,连左右都分辨的如此清楚。”王磐暗自嘀咕一声,右手握着竖纹的铁片轻轻一旋,接着从哨棒内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细剑,那细剑长约三尺,出鞘时发出一声清脆的龙吟之声,寒光闪烁之下,激出他一身的鸡皮疙瘩。 “好剑!”王磐不由得夸赞到。他顺手挽了两个剑花,觉得无比称手如意,心中满意,将长剑还回鞘中,犹豫了一下,并没有尝试夺命钉的威力,将哨棒横拿手中,正好做平衡之用,一步步返回对面崖顶,轻飘飘的下得崖来,回到院中。发现自己的包袱整整齐齐的放在茅屋门口。王磐知道师父因为信的缘故,以免尴尬,不想见自己,便跪在茅屋门口,砰砰砰的磕了三个响头,哽咽的道:“师父,徒儿去了!” “去吧!记得多行侠义,如果你有违背侠义之道,师父定不饶你!”李清风的声音从茅屋中传出。 “是,师父!”王磐坚定的回答一声!捡起地上的包袱,将衣服包裹的药材放去包袱之内,穿好衣服,将包袱挂在哨棒的一端,扛起哨棒,向着山下走去。 待他的身影消失在林中之后,茅屋的房门咯吱一声打将开来,李清风走出房门,默默地看着门外的小路,一脸的不舍与落寞, 第十九章 路遇不平事 夜救孤路人 王磐告别了恩师,径直下了牛头山,在山脚寻了一个偏僻的河流美美的洗了个澡,从包袱中拿出一套相对比较干净的衣服换上,用布带束了乱糟糟的头发,拔出长剑,对着河水将满脸的胡须大致清理了一番,虽然看上去依旧是邋遢,却也改变了刚才那野人般的模样。 就在王磐从包袱中拿衣服的时候,发现三年前朱三老爷给自己的几锭碎银尚未花完,师父帮他收拾行李的时候,居然再次给他装到了包袱之内,跟碎银子包在一起的,还有一瓶麝香白玉膏。他心中感激,对着远处的牛头山遥遥施礼,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闯出一番名堂,让师傅安详晚年! 王磐下定决心后,收拾好包袱,依旧用哨棒挑了,扛在肩头,慢慢悠悠的出了山林,当他双脚踏在平原土地上的时候,一阵莫名其妙的凄凉之意从心头升起,三年的隐世生活,却让他感到了无尽的迷茫,眼见天色已晚,日落西山,自己却不知道该何去何从。迷茫了片刻,他开始漫无目的的向前行走,不辨方向,不辨时间,不大一会,居然走到了一条官道之上,此时天色已晚,官道上也不见半个人影,他用脚踢着一粒石子,如同一只无家可归迷途的羔羊一般,在官道上慢悠悠的游荡。 走了不久,天色就已经完全黯淡下来,此时他的腹中开始发出咕噜噜的声音,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一天没有进食了,五脏庙开始提出意见来了。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在路的两侧是一排苍天大树,大树后面种着成片成片的庄稼,由于天黑,他也看不出来种的是什么,便转身下路,蹲下来一看,不由得喜出望外,这挨着路边种的不是旁物,却是一垅一垅的红薯,在那红薯地的远端,是一片望不到边的高粱地。 他蹲在地上,伸手挖出一块红薯,在身上蹭了蹭,咯嘣咯嘣的吃了起来,一个红薯下肚,那饥饿难耐的感觉顿时缓解了不少。 就在他刚想挖第二块红薯的时候,那漆黑的官道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那马蹄声由远及近,正朝着他的方向过来,在寂静的夜里显的特别的刺耳。 “啊哟,这时候有人经过,让他看到我在这里偷吃红薯,该有多么丢脸。”王磐心中暗自嘀咕,不由的伏下身子,屏住呼吸趴在红薯地里,只希望这骑马之人快些离去。 正在这时,从那马蹄声相反的方向传来了一阵凌乱轻盈的脚步声,听声音足足有三四十人。也亏得王磐修炼了三年的内功,现在是耳聪目明,要不然他根本听不到这一阵脚步声。 他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朝着大路上看去,看见黑压压的一群黑衣人正站在路中间,并且有十多人从人群中腾空而起,跃到了道路两侧的大树之上。看样子,这群人正是要在此地伏击远处那骑马之人。 王磐心中暗自着急,知道自己无意中遇到了江湖斗争,却也不知道这黑衣人是何来历,单单从他们的作风上来说,应该不会是正大光明的门派。不然也不会在此地设下埋伏了。 不大一会儿,那急促的马蹄声就跑到了这里,那马上之人远远的看到路中间的黑衣人,双手一拽缰绳,口中大声“吁”道,那匹马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扬起,堪堪停在了那群黑衣人面前。 让人奇怪的是那群黑衣人并没有着急动手,只是纷纷抽出手中的钢刀,将那骑马的人拦在了路中间。 王磐正自奇怪,那马蹄声却没有停止,又有两匹马从远处飞驰而来,停在了骑马人的身后,将他的后路给堵了个严实。 “哈哈!想不到我朱某人在你们阎罗门眼中如此重要,居然派出了这么多的精英来招呼我。”那被堵在路上的骑马人仰天大笑着说道,口中却满是苦涩之意。 “朱佑天,你还是乖乖跟我们回阎罗门一趟,别让我们两人动手。”后面两匹马上的其中一人冷冷的说道。 “有阎罗门勾魂使黑白无常在此,看来我朱某人今日定要命丧当场了。”坐在马背上的朱佑天冷哼一声道。缓缓的举起右手,“呛啷啷”抽出一把寒光凛冽的宝剑。 “朱佑天,我劝你还是不要负隅顽抗了,在我索命无常倪长寿的面前动武,你这不是自寻死路吗?”后面那人依旧冷冰冰的说道。 王磐听到他的话,不由得心中一动,总感觉这名字非常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 “倪长寿,毋短命,有本事你们就过来将我杀了!”朱佑天将手中长剑一挥,遥遥的指着二人喝道。 “哟,看来今天老子不给亮出点绝活,你是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了呗!”索命无常倪长寿依旧冷冰冰的说道,说完双手一摇,一把奇怪的武器在他的头顶盘旋着飞舞起来。路边红薯地里的王磐凝神一看,在他头顶上盘旋的不是其他,正是一把钢铁爪子,那爪子上扯着一条铁链,铁链的另一端握在他的手中。 “原来是他们!”王磐突然想起师父给自己讲过的历史,想到了那二人的身份。数十年前,正是这二人打伤了自己的师娘,血洗了师父的家乡。 “这阎罗门有此二人,定然不是名门正派,那他们追杀之人,也应该不是坏人了,我是不是应该出手相救呢?”王磐暗自琢磨道。 就在他琢磨之时,那大路上的战斗已经开始,朱佑天一策缰绳,胯下骏马长嘶一声,扬蹄奋起,朝着路上的那群人狂奔过去,马路上的数十人仿佛早有准备,不慌不忙,哗啦啦的四处散开,在那官道中间留下一个缺口。 “啊呀不好!”马背上的朱佑天只觉得眼前光芒一闪,口中大叫一声,飞身跳下马背,那匹骏马收蹄不住,冲入缺口之中,只见那缺口内刀光闪烁,骏马发出凄厉的惨叫,腾起一阵血雾,被分尸当场。 躲在红薯地里的王磐被此变故吓了一跳,凝神再看,才发现那些黑衣人手中都扯着绳索,留出的缺口处却是一张布满了利刃的大网。 “好阴险!”王磐心中暗骂。 再说那朱佑天,从马背上跃下,双腿在地上一弹,跃起一丈多高,想要利用轻功之术借助路边大树逃离,谁知道身体还没来得及接触大树,两边树上寒光一闪,数把钢刀兜头盖脸的袭来。 朱佑天没想到树上也藏有歹人,大惊之下,仓惶间使出一招漫天花雨,堪堪接住了从天袭来的刀光,随着叮叮当当的一阵声响,一团火星在空中炸裂,宛若开出一顿璀璨的烟花,朱佑天惨叫一声,直直的从空中摔落下来,“扑通”一声摔到官道中间,扬起一阵尘土。 王磐此时心中已有打算,知道此时不救此人,便不会再有机会救他。他趁着灰尘尚未消散,猫起身子,将丹田之气灌于双腿,使出一招兔子三蹬腿,在地上蹬出一脚,如同离弦之剑,从红薯地里弹到朱佑天的身边,双臂一抄,将朱佑天抄在掖下,双脚再一蹬,蹬出第二脚,正窜到了路对侧的红薯地里,然后将第三脚蹬出,在红薯地里蹬出一个大坑出来,将身体弹进不远处的青纱帐内。王磐这招兔子三蹬腿用完,那股内力也跟着耗尽,他不敢懈怠,再提一口真气,搀扶着朱佑天,在青纱帐内快速的奔跑起来。 阎罗门众人对此变故始料未及,他们谁也没有想到在这荒野之地居然藏着一位高人,能在他们的天罗地网内将朱佑天生生劫走,数十人一个个的呆愣当场,当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两条人影已经消失在了青纱帐中。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追!”马背上的倪长寿怒吼一声,跃下马背,使用草上飞的轻功之术,如流星赶月一般,嗖的一声,钻到了青纱帐之内。断命无常毋短命没有说话,却是比倪长寿早一步钻到了青纱帐之中。那三十多名黑衣人见黑白无常钻入青纱帐内,不敢怠慢,吵吵嚷嚷着也纷纷的钻入其中。 王磐知道那阎罗门众人定然不会罢休,不敢分心,扯着朱佑天拼命的向前奔跑,跑了没多久,感觉身边的朱佑天呼吸越来越重,他不得不停下脚步,转身看时,才发现朱佑天的右肩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正汩汩的从伤口处流出,人也处于了半昏迷的状态。 王磐心头一紧,知道此时若不替朱佑天止血的话,他必定会失血过多而亡。此时也顾不得许多了,找了个稍微宽阔之处停下,伸手点了朱佑天的璇玑穴和天宗穴,从包袱内拿出麝香白玉膏,在他伤口上糊了一层,那本来鲜血直流的伤口顿时止住流血。 王磐见状松了一口气,知道这人的命已保住,脱了自己的衣服撕成布条,用布条穿过朱佑天腋下,负在自己背上,再次向前飞奔起来。 王磐这次背上负重,眼见是速度慢了不少,刚跑了不远,就听到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看来是有人追到了这里。他索性将心一横,伏在地上,从怀中掏出师父所赠的金针,拿出四枚扣在手中,屏住呼吸,静静地等着追兵的到来。 他伏下身子不大一会儿,那窸窸窣窣的声音越发的近了,伴随而来的是一个粗野的声音,那声音还不断地骂骂咧咧道:“他妈的,也是见了鬼了,这么大的一片青纱帐,哪里能找到人啊?人他娘的没找到,我自己倒走丢了!操!”说完还不忘在地上啐出一口吐沫。 王磐听得清楚,心中暗喜,看来此人定是阎罗门的落单之人。果然,没过多久,就见一个黑影用手扒拉着高粱叶子,正向着二人的方向走来。 王磐一看机会已至,右手一挥,四根金针疾射而出,钉在那人的膻中、璇玑、紫宫、中庭穴之上,那人没来得及发出半点声音,双眼向上一翻,委顿在地上,眼见是昏死了过去。 第二十章 夜奔青纱帐 命丧无常手 王磐刚要准备离开,背上的朱佑天轻轻的呻吟了一声,从半昏迷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他用手拍拍王磐的肩膀,虚弱的道:“小伙子,放我下来。” 王磐摇摇头道:“不行,追兵马上就要追来,我们要赶紧逃命。” “小伙子,我们这样是逃不掉的,你放我下来,我自有主张。咳咳……”朱佑天说的有些着急,带动了伤口,咳嗽了起来。 王磐住了脚步,把布条解开,轻手轻脚的将朱佑天放在了地上。 朱佑天忍着伤口疼痛,指着躺在地上的黑衣人道:“你是不是将他杀了?” 王磐摇摇头道:“我……我不会杀人。” “如此甚好,你看此人的身材跟我差别大不大?”朱佑天继续问道。 王磐闻言,眼前一亮,指了指朱佑天,又指了指躺在地上的黑衣人。 “不错,你将他的衣服剥下来给我,将我的衣服给他穿上。”朱佑天脱了身上的衣服,递给王磐说道。 王磐点点头,按照朱佑天的吩咐,将那黑衣人的衣服除下递给他,并将他的衣服套在了黑衣人的身上。 “用刚才背我的方法背上他,我们分头走。”朱佑天俯身拾起黑衣人掉在地上的钢刀,踉踉跄跄,朝着前方奔去。 王磐心中愕然,他再怎么单纯,也明白朱佑天的意思。事态紧迫,也容不得他多想,将那穿了朱佑天衣服的黑衣人负在背上,用布条捆好,转身向右,狂奔而去。待他走后不久,附近的高粱一阵晃动,一袭黑衣的朱佑天再次出现这里,只见他脸上尽是凝重的神色,口中也喃喃自语道:“这孩子到底什么来历?给我用的药如此神奇,且心底单纯善良,这次救我应该不是为了宝图而来,我还是跟过去看看吧。”说到这里,他身子一晃,朝着王磐走的方向追去。 朱佑天紧盯着前面高粱的晃动,尾随在王磐的身后,走了不久,当他用手拨开最后的两棵高粱时,只觉得眼前一片开阔,原来这片青纱帐已到尽头,外面是一片开阔的稻田。他抬头望去,只见王磐背着身穿自己衣服的黑衣人正站在稻田中间跟两个人对峙着,那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追杀他们的阎罗勾魂使索命无常倪长寿、断命无常毋短命二人。朱佑天刚想过去,随着哗啦啦的响声,那四周的青纱帐里也开始三三两两的钻出黑衣人来。原来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追寻,那所有的黑衣人都追了此处。 “哈哈,我倒是何方神圣,原来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你觉得你能从我们阎罗门勾魂二使跟三十六天罡鬼吏手中救出人来吗?”索命无常看着被围在中间的王磐,仰天大笑着说道,口气中尽是森森的冷意。 “不要跟他废话,直接废了他!”一直没有出声的断命无常毋短命大喝一声,挥舞着手中的鬼头重刀,身子一晃,出现在王磐面前,双手一挥,一招力劈华山,鬼头刀带着破空之声,朝着王磐迎面劈来。 王磐学艺三年,虽然内力深厚,却是没有半点战斗经验,这毋短命一刀劈来,他不由得有些慌乱,一边拼命躲避,一边手忙脚乱的举起手中哨棒,挡在了自己身前。 随着“碰”的一声巨响,那鬼头刀正劈在哨棒边缘的包铁之上,伴随着火花四溅,巨大的冲击力将王磐劈倒在地,随着惯性向后滑出去三米多远,将那稻田压倒了长长的一片。 这一刀下去,王磐看似落了下风,吃了大亏,实际上他并没有受到一丝伤害。原来王磐倒地正是为了卸掉那鬼头刀的力量,当他躺倒时,后背背着的黑衣人口中闷哼一声,却是替他承受了所有的力量,眼见是丢了性命。王磐借机双脚在地上一踹,将身下的黑衣人当成肉垫,向后滑出去三米多远,在滑的过程中,他已经将捆绑两人的布条给解了开来。 他这三米一滑,不偏不倚,正好停在了身后三名黑衣人的面前,那三人不由分说,论起手中钢刀,对着王磐劈头劈脸的砍来,王磐气运丹田,双臂经络中的阴阳二气迅速运转,双手在地上一拍,“嗖”的弹射出去,窜出三尺多远,只留下了自己所背的那黑衣人仰面躺在地上。那三名黑衣人收刀不住,手中钢刀实实在在的劈砍在了躺在地上之人脸上,将那人砍的面目全非。 王磐借机站起身来,正好对上赶来的毋短命,他手中哨棒早已不知道落在何处,只得紧握双拳,一招黑虎掏心,朝着毋短命胸膛击去。 毋短命冷哼一声,将手中看似笨重的鬼头刀一转,朝着王磐的双腕旋来。 王磐没想到此人竟然将笨重的鬼头刀耍的如此轻盈,如果再不撤拳,双拳定然不保,把双拳向后一撤,便拳为爪,朝着刀背爪去。 他这一抓,那毋短命不由得轻咦一声。原来这王磐学艺三年,除了学习五行诀心法,素心剑法和小李飞刀的手法,对于拳脚功夫却是没有学习半分,如今赤手空拳跟人打架,全无章法,想到什么,便做出什么,那无招无式的拳脚被深厚的内功激发初来,如鬼似魅,让毋短命无处琢磨,颇有几分威力,一时间,却也将那毋短命给唬在当场。 就这样,王磐一下抓脸,一下撩裆,一下锁喉,用这毫无章法的拳法,却也将毋短命逼的手忙脚乱,有几下都差点伤到自己,刀法威力也削弱了许多。眨眼间,二人就缠斗了三四十回合。 “老二,你在干什么?”不远处的索命无常倪长寿看的真切,大声呵斥起来。 “老大,这小子拳法古怪,我奈何不了他!”毋短命有些急躁的喊道。 “什么拳法古怪,他娘的纯属乱打,他根本就不会武功!”倪长寿暴跳如雷,双腿一纵,高高跃起,跳到王磐的头顶之上,右手成掌,对着王磐的头顶百汇穴拍去。 王磐大惊失色,知道倪长寿这一掌拍下,自己定然会命丧当场。想要抽身逃离,那毋短命没有给他半分机会,一招毒龙探海,鬼头刀朝着王磐的心脏狠狠刺来。 就在这生死瞬间,王磐情急之下,身体内的阴阳二气汹涌奔腾,双手一探,仅仅握住了那刺向心脏的鬼头刀。那鬼头刀势大力沉,锋利无比,虽然再难进半寸,却在瞬间将王磐手掌的虎口割裂,鲜血汩汩流出,滴落在稻田之内。 如此同时,索命无常的手掌实实在在的拍在了王磐的头顶百汇穴处,那百汇穴乃是阴阳二气汇聚之处,帮助王磐的头骨抵消了大半的掌力,所以他才没落得一个头骨尽碎的下场。只是阴阳二气被这掌风一击,如同江河决堤一般,瞬间消散,王磐闷哼一声,七窍流血,扑通一声载倒在地,眼见是没了性命, 索命无常倪长寿对自己的武功自负不已,他收了右掌,看也不看地上的王磐,迈步朝着不远处面目全非身穿朱佑天衣服的尸体走去。 断命无常毋短命从王磐手中抽出鬼头刀,将刀身在王磐身上蹭了蹭,把刀上的血迹蹭掉,把刀往肩头一扛,随着倪长寿而去,只留下了王磐的尸首孤零零的躺在了稻田之内。 “谁让你门将他杀了?”倪长寿看了看地上面目全非的尸体,抬头盯着三名黑衣人,冷冰冰的说道。 “我们……我们……没来得及收刀!”其中一名黑衣人支支吾吾的回答道。 “你们三人在他身上找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宝图,如果找不到,自己知道该怎么办吧!”倪长寿冷冷的道。 三人惶恐的点点头,开始在尸体的身上细细的翻找,找了片刻,却是什么都没找到,三人站起身来,看着倪长寿摇摇头。 倪长寿冷哼一道:“要你们何用?”话音刚落,毋短命的身体一晃,手中鬼头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光芒,那三个黑衣人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喉咙,鲜血他们指缝中冒出,三人瞪大眼睛,扑通扑通的倒在地上,双脚弹腾几下,命丧黄泉。 “妈的!今天什么事情都没办成!”倪长寿啐了一口吐沫,骂骂咧咧的道。 “我们怎么办?”毋短命在他身旁问道。 “回去再说!”倪长寿挥挥手,转身朝着稻田外面走去,毋短命突然用手一指朱佑天,冷冷的吩咐道:“你,把这里的尸体收拾一下,完了回卫辉分舵集合。”说完头也不回,随着倪长寿,径直去了。 就在王磐被黑白无常二人联手杀死的那一刻,朱佑天就感觉眼前一阵发黑,脑中嗡嗡作响,他没有想到这个仗义相助自己的小伙子居然就这么被杀死在了自己眼前,他本来想上前厮杀,给这个不知名的小伙子报仇,可是当他看到眼前形势的时候,最终还是没敢出手,选择了静静地站在当场。当毋短命吩咐他收拾现场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待那些黑衣人陆陆续续的走完,他直接来到王磐跟前,检查起他的伤势。 第二十一章 觊觎白玉膏 生还涅盘诀 朱佑天来到王磐的身边,蹲下身子细细的查看他的身体,发现他的双手虎口处正在汩汩的流着鲜血,用手探了一下鼻子下面,也是气息全无,看来已经是命丧黄泉了。 朱佑天不由得一阵悲戚,喃喃自语道:“小兄弟,你今日为了救我,自己却死于非命,我却不知道你的姓名来历。我朱佑天没什么好报答你的,今日就将你先埋葬于此,待我大事已定,定会将你的尸首带出去风光大葬!”说完站起身来,在稻田里摸索着找到了王磐的包裹和哨棒,将两物件放到了他的身边。从地上捡起钢刀。把身边的稻子割倒一片,吭吭哧哧的挖了一个一尺深的土坑。他一通忙活之后,身上已经是大汗淋漓。抬头看了看东边的天空,灰蒙蒙天空中已经漏出了一丝的鱼肚白,不知不觉之间,已然到了黎明时分。 朱佑天不敢再耽误时间,撩起衣襟在脸上抹了一把汗,弯腰用双手卡着王磐的腋窝,准备将他托入土坑中埋葬,这时眼睛无意一瞥,正看到自己放在王磐身边的包袱,不由得心中一动,想起来王磐帮自己处理伤口时所上的灵药,心中不免起了觊觎之心,松开双手,自言自语的说道:“这小兄弟随身携带着治伤的灵药,药效神奇,短短时间内我的伤口就有愈合的迹象,既然他已经命丧此地,那灵药陪他长埋黄土未免有些可惜了,我看还是让我带在身边吧,发挥它的作用吧,以小兄弟善良的个性,绝对不会有意见的。”朱佑天本是临时起意,却也自我安慰了一番,伸手把王磐的包袱拿到自己身边解开,在里面找寻那瓶治伤的灵药。 他在包袱中翻找一番,终于在包袱的角落处找到了那瓶麝香白玉膏,当他伸手去拿灵药的时候,却被那瓶子旁边的一枚玉佩吸引了眼睛,这玉佩正是三年前朱三送给王磐的那枚,被王磐一直收藏这包裹之内。 朱佑天不由自主的拿起玉佩看了一眼,当即便脸色大变,呆愣在当场,口中还疑惑的嘟囔道:“这孩子是谁?为什么身上会携带着他的玉佩?”说到这里,他拼命的抖着王磐的包袱,将包袱内的东西全部倒了出来,想要再找出一些蛛丝马迹来证明王磐的身份。可是令他失望的是那包袱中除了几件破旧的衣服和几绽碎银子之外,再也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物件。 “不可能,不可能,这孩子不可能是我朱家之后!”朱佑天一屁股坐在了稻田之内,一把抱着自己的脑袋,喘着粗气,惊慌失措的哀嚎着说道。 “那是当然,我本姓王,怎会是你朱家之后呢?”就在他伤心欲绝之时,一个鬼魅般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起,他浑身一抖,打了一个激灵,惊吓之余,抬头望去,发现那本来已死的王磐正站在他的身旁,斜着眼睛冷冷的盯着他,刚才那句话冰冷的话正是从他的口中说出。 朱佑天心中一阵恐惧,但他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习武之人,咬咬牙,暗自定了定心神,颤颤巍巍的问道:“你……是人……是鬼?” “很抱歉,我没有死,做不成鬼。”王磐依旧冷冷的道。 “没死就好,没死就好!”朱佑天暗松一口气,欣喜的说道。 “请你把玉佩还给我,我们各走各的,互不相干。”王磐伸出右手,对着朱佑天说道。 朱佑天这才发现王磐的右手虎口处光滑如新,那道伤口已然不见了踪迹。不由得好奇的问道:“小兄弟,你手上的伤?” 王磐冷哼一声道:“我的伤与你无关,请你还我玉佩。” 朱佑天不明白王磐怎么会突然醒来,更不明白他的态度为何会突然如此冷淡,不免有些疑虑,并没有将玉佩递给王磐,继续开口问道:“小兄弟,你姓甚名谁?为何会有我家老爷子的玉佩?” 王磐听到他的话,身子明显一颤,沉声问道:“你家老爷子是谁?” “家父姓朱,排行老三,认识他的人都称他为朱三。”朱佑天盯着王磐的脸说道。 当王磐听到朱三的名字时,波澜不惊的脸上果然出现了一缕波动。 “你跟家父是什么关系?这玉佩为何会在你的身上?”朱佑天看的真切,知道这面前的年轻人定然认识自己的父亲,便继续追问道。 “天意使然,三年前朱三老爷救我一命,今天巧合之下,我竟然救了他的儿子,这便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吗?”王磐没有正面回答他,自言自语的说道。 “你果然于我家有关系。”朱佑天激动的扯了王磐的衣服说道。 “不错,我姓王名磐,滑州人士,三年前身患绝症,承蒙朱三老爷相救,才有今日,这次我下山本就准备报答老爷的恩情,却无意间救了你,更没想到救的还是自己的恩人之后。”王磐对着朱佑天抱拳说道,声音缓和了许多,少了些许的冰冷之意。 “小兄弟,这次真要谢谢你的救命之恩了!”朱佑天对着王磐抱拳说道。 “我救你乃是无心之举,不必言谢。只是你利用我帮你引开追兵,并弃你自己的救命恩人于不顾,这种报恩方式,真是前所未闻呐!”王磐冷笑一声说道, “咳咳咳。”朱佑天听了王磐的话,不由得尴尬万分,被呛的咳嗽起来,过了许久方才反应过来,尴尬的说道:“我昨晚的确是利欲熏心,当时只顾得自己逃命,利用了小兄弟,真是抱歉至极,抱歉至极!小兄弟放心,你的救命之恩,我一定会报答的!” “对于你们这些自私自利的人,我也不奢望你能报答我什么,告辞!”王磐一伸手,从朱佑天手中拿过玉佩,提了包袱哨棒,大踏步的朝着远处走去。 朱佑天吃了一惊,那王磐出手如同鬼魅一般,自己只觉得手中一凉,玉佩便消失不见。昨天晚上看他跟毋短命动手时也没有如此快的手法,他这一死一生之间,简直判若两人。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朱佑天对这个名叫王磐的少年越发的好奇,哪里容他就这么轻易的离开,晃动身体,施展出一苇渡江的轻功身法追了过去。 王磐出了稻田,又穿过一片青纱帐,终于走到了一条小路之上,他抬头看看天空,发现一轮红日正从小路尽头的天际冉冉升起,心头大定,迈开大步,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走去,一边走着,昨天晚上的事情再次在脑中浮现,历历在目: 当时索命无常倪长寿一掌击中王磐的百汇穴,与此同时,那断命无常毋短命的鬼头刀也恰巧划破了他双手的虎口,王磐在这双重攻击之下,只觉得一阵疼痛袭来,喉头一甜,耳中鼻中渗出一股暖流,眼前一阵发黑,便要失去知觉。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那本来沉寂已久的九死涅盘诀口诀突然如同疯狂了一般,幻化成阵阵的晨钟暮鼓之声,在他脑海中一遍遍的撞击着。 王磐痛苦至极,努力的想要自己昏死过去,可是那口诀仿佛故意一般,总是撞击着他脑中最敏感的神经,让他的内心始终保持清醒状态。 王磐无奈之下,只得强忍着痛苦,睁开双眼,这一看不要紧,才发现自己的意识已经脱离了身体,自己的身体正蜷缩在稻田之内,整个变成了透明状,手太阴肺经经络内的阴性真气化作一条黑色的小龙,在那鲜血淋漓的虎口处贪婪的吸着。而那手阳明大肠经中的阳性真气则幻化成一条凝脂般的白玉小龙,同样在他的虎口处吸着鲜血。随着那虎口处的鲜血越来越少,两条小龙正面撞击在了一起,仿佛寻找到了契机,迅速纠缠在了一起,以肉眼能看到的速度开始融合,最后居然融合成了一条金光灿灿的长龙,比刚才那一黑一白的小龙大了两倍有余。 王磐看的心旷神怡,早已忘记的身上的痛苦,心中也明白过来,原来在机缘巧合之下,五行诀的金诀被九死涅盘诀所同化,本来各行其道的阴阳二气居然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条崭新的真气。那手太阴肺经和手阳明大肠经也自此贯通,使得他的内力更上一层楼。 待两条阴阳两条真气融合完毕后,王磐的意识也恢复到体内,对周边的动静也能听的一清二楚,本想立即睁眼,却正好碰到朱佑天想拿自己的麝香白玉膏,并听到了他说的那些自欺欺人的话。所以当他站起身面对朱佑天的时候,便没有给他半点好的脸色。 王磐想朱佑天,苦笑着摇摇头,把脑海中的杂念赶出,这才听到身后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王磐心中怒火顿声,停了脚步,转过身一看,那朱佑天正站在他身后三丈远处,满脸堆笑的看着他。 “你干嘛跟着我?”王磐怒火攻心,大声喝道。 “小兄弟,这条路不是你家的路吧,你能走,我亦能走,你怎么说是我跟着你呢?”朱佑天嬉笑着,死皮赖脸的说道。 “好,那你先走!”王磐转身一让,站在了路让,将道路让给了朱佑天。 “小兄弟,我朱家对你有恩,你亦对我有恩,怎么,不想跟我一起回朱家看看,见见曾经救过你的朱三老爷?”朱佑天晃晃悠悠的走到王磐身边,低声说道。 王磐闻言心中一动,脸上露出犹豫不决的神色,看了看朱佑天,没有说话。 “刚才我看你满腹心事,便没有打搅你,如果你想见家父,就跟我过来便是!去与不去,你自己决定!我不勉强!”朱佑天将王磐的表情尽收眼底,心中暗自得意,再次低声说道,说完迈开大步,径直向前走去。 王磐目睹他走远,犹豫了片刻,撒开脚丫,朝着远去的朱佑天追去。 第二十二章 易容淇县城 奔赴卫辉府 太阳当头,时值正午,两人一路沉默着走到了淇县城内。朱佑天似乎对城中地形特别熟悉,带着王磐在城中七拐八拐,最后走到一条小巷里面,那巷子尽头是一个普通的小小门楼,两个破旧的木门禁闭,看上去毫不起眼。 王磐远远的跟在朱佑天的后面,看着他在木门上轻轻的叩了几下,不大一会儿,那木门“吱呀”一声打将开来,朱佑天一个闪身跳到门内,没有着急关闭木门,伸出手,对着后面的王磐连连招手。 王磐本不想随他进门,可是想想自己在此地人生地不熟的,还要靠他才能找到朱三老爷,无奈之下,只得迈步进去小门之内。朱佑天待他进来之后,神神秘秘的关了门,并将门闩插上,转身朝着里面走去。 王磐一边随着他走,一边环顾四周环境,发现自己所处的位置好像是一个后花园,脚下是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两边种着月季花、菊花,正在竞相开放。那花池的旁边是一个小小的鱼塘,鱼塘中间建着一座雕梁画栋的凉亭,一座实木拱桥横在水面之上,连接着凉亭跟池塘的一侧。 当来到拱桥附近时,朱佑天没有再沿着小路走向前院,一转身,径直穿过木桥,走到了凉亭之内。 王磐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也没多问,跟着他走到凉亭内,坐在了一旁的条凳之上,闭上双眼,调息起来。 没过多久,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一步步的走到了凉亭之内,随着那脚步而来的是一股浓郁的脂粉香味。王磐睁开眼睛看去,只见一个浓妆艳抹衣着华丽的女子站在朱佑天的身旁,正在用挑逗的眼光看着王磐。 二人目光相对,王磐只觉得心头一颤,脸上火辣辣的一阵奇烫,他赶忙低了头,口中默念清心咒,驱赶心中那奇怪的感觉。 “嘻嘻!王爷,今天怎么带个雏鸟过来了呀?”那妖艳的女子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娇滴滴的说道。 “月季,今有正事,不许胡说,你去帮我办一件事来!”朱佑天冷着脸吩咐道。 “是,王爷!”那妖艳的女人听到朱佑天的话,瞬间收了轻挑的神态,对着朱佑天恭敬的说道,说完转身离去,步伐坚定快捷,仿佛是训练过一般。 王磐听得清楚,心头一震,对朱佑天的身份更加的好奇,不由得睁开双眼看了他一眼。 “是不是感觉很震撼?”朱佑天斜眼看着他,似笑非笑的问道。 “她为什么叫你王爷?”王磐性格直爽,直截了当的问道。 “你说呢?”朱佑天反问道。 “你们是皇家之后?”王磐心中一动,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其实在家父救你的时候,你就应该猜出来他的身份的。”朱佑天点点头说道。 “当年我只是一个少不更事的贫民百姓,的确想不到朱三老爷居然是一位位高权重的王爷。”王磐摇摇头说道。 “也难怪,三年前,你还是一个狗屁不懂的小孩子,想不到这层也是在情理之中。”朱佑天微微一笑说道。 “那既然说到这里,我倒是有一事不明,希望王爷能够解惑。”王磐稍稍犹豫了一下,对着朱佑天抱拳问道。 “有何疑惑尽管问来,只要是我知道的,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朱佑天拍着胸膛信誓旦旦的说道。 “我奇怪的是那阎罗门为何会追杀堂堂一个王爷,那王爷偏偏又如同丧家之犬一般,没有丝毫还手之力。”王磐没有丝毫留情,盯着朱佑天的眼睛,犀利的问道。 朱佑天没想到他会提出这么犀利的问题,一时间语塞当场,支支吾吾的没有说出话来。 “小王爷,刚才可是你说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是怎么刚说的话就忘了呢?”王磐鄙夷的质问道。 “小兄弟,关于这个事情,你还是不要问了,知道的越少对你越好。”朱佑天放低声音,神神秘秘的说道。 “小王爷,我为了救你,已经得罪了阎罗门,我虽然不清楚阎罗门是个什么门派,但是那勾魂二使,三十六天罡鬼吏个个武功高强,身怀绝技,从他们追杀你的阵容来看,这阎罗门定然是一个无法招惹的大门派。你觉得如果他们知道我没有死,会不会放过我?”王磐看着朱佑天,冷冷的道。 “决然不会!”朱佑天肯定的说道。 “王爷知道就好,想我王磐在山中学艺三年,刚一入世,便得罪了一个江湖大派,这些都是拜王爷所赐,只是让我不甘心的是,我竟然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何事而得罪了他们!你说我是不是要问个明白呢?”王磐愤愤然的说道。 朱佑天听了他的话,沉默了片刻,抬起头说毅然决然的道:“小兄弟言之有理,只不过我也是有自己的苦衷,这样,你先随我去见家父,待见了家父之后,我会将你所有的疑惑解答。” 王磐盯着他的眼睛细细打量了一番,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些许的真诚之意,犹豫片刻点点头道:“既然你提到朱三老爷,我暂且勉勉强强的信你一次。” 二人刚交谈完不久,那打扮妖艳的女子杜鹃提了一个包袱,扭着水蛇腰,如春风摆柳般的走了回来,她将手中包袱递给朱佑天,轻声细语道:“王爷,您吩咐的事情均已办妥,衣服银票都在这包袱之内,易容用品一样不少。马车也已备好,已在后门外侯着了。” “办的不错!你现下去吧,记得嘱咐好你的人,不要让任何人来这后院之内打扰我!”朱佑天点点头,对着她挥挥手道。 “是,王爷!”杜鹃点点头,转身离开,临走的时候却不忘用风情万种的眼神瞟了王磐一眼。 王磐正在好奇的看着她,刚好跟她风骚的眼神对在一起,不由得浑身发麻,。他赶紧将脸扭到一边,不再去看她。 “哟!小兄弟,想看就看嘛,干嘛那么害臊呢?”杜鹃咯咯一笑,娇滴滴的说道,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凉亭。 “不许胡闹!”朱佑天看着王磐的反应暗暗好笑,强忍着笑意呵斥了杜鹃一句,将手中包袱打开,从里面掏出了两套蓝色锦缎长袍,将其中一件较瘦的递给王磐道:“把身上的破旧衣服脱了,换上长袍。”说完转过身去,将自己身上那阎罗门的一身黑衣脱了下来,迅速换上了长袍。 王磐没有说话,默默地脱了身上的破旧衣服,将长袍换上。换好之后,随手拿了脱下的衣服,刚要装回自己的包袱之内,朱佑天劈手将那衣服从他手中夺了过来,不由分说的跟自己脱掉的那一套黑衣揉在一起,掏出随身携带的火折子,将两套衣服点着,任由它们化为了灰烬。 王磐知道他这样做自有他的道理,心中虽然不舍,但也没有反驳。将手中的包袱挑到哨棒之上,转身离开凉亭,走到了拱桥之上。 “小兄弟,你那哨棒比较显眼,我看还是丢掉为好。”朱佑天在他身后喊道。 “我死也不会丢了哨棒!”王磐停止脚步,站在拱桥上面,背对着朱佑天,冷冷的道。 “阎罗门人多势众,眼线遍布天下,你这样很容易被他们发现的。”朱佑天一边在自己的脸上捣鼓着,一边善意的提醒道。 “我就要如此。他们就是不来找我,我也回去找他们算账的!”王磐咬牙切齿的说道。 “本来我还想用易容术帮你改头换面呢,看来这也是一厢情愿罢了!既然如此,希望你跟阎罗门开战的时候,不要连累了我呀,我还想再多活几年呢!走吧!”朱佑天一边说着,一边走到王磐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王磐听了他的话,心中有些生气,本不想理会于他,可总觉得朱佑天的声音突然变的跟以前有了很大的区别,便好奇的扭脸看了他一眼,这一看去,不由得惊的目瞪口呆。只见站在自己身边的哪里还是那个粗眉大眼相貌堂堂的中年男人朱佑天,居然变成了一个手拿折扇,风度翩翩的美少男,如果不是那一袭蓝色长袍出卖了他,王磐都不敢相信眼前的是他。 “怎么样?我的易容术还可以把?”朱佑天摇着手中的折扇,得意洋洋的说道。 “佩服佩服!王爷为了逃命,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令人佩服万分!”王磐对着朱佑天一拱手,不削的挖苦道。 朱佑天笑了笑没再理他,率先走下拱桥,径直走到院门处伸手打开木门,果然看见一辆马车停在门口,一个头戴斗笠的马夫正坐在车上等着他们。 两人纵身跳上马车,朱佑天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递给车夫说道:“将我二人送到卫辉,吃饭时你只管买些给我二人送到马车内即可,所有费用从银票李扣除。” “是,老板!”车夫没有多问,回答一声,双手一抖缰绳,驾着马车朝着城外飞驰而去。 第二十三章 集市遇刺客 官道逢倭寇 马车出了淇县城后,沿着官道一路向南,快马加鞭飞驰而行,一个时辰之后,已经行驶到了两地交界处的一个集市之中,这条官道正从这集市中间穿过。 如若平时,马车也就轻轻松松穿过集市,耽误不了多少时间。可是这次却偏偏遇到了这个集市的庙会,那官道两侧密密麻麻的全是摊贩,卖吃的,卖穿的,卖秋收农具的,卖牲口的……叫卖之声此起彼伏络绎不绝。在那官道的右侧,一个豪华的戏台正搭在路旁,那戏台上笙歌鼎沸,锣鼓喧天,红飞翠舞,却是正在唱着一出当代才子徐谓所写名戏《雌木兰》。戏台下面,那真是座无虚席,人头耸动。每到唱的精彩之处,都会传来一阵喧闹的叫好之声。距离戏台不远的官道上也是人生鼎沸,熙熙攘攘,大家都在开心的选购自己所需的物品。所以这马车刚入会场,便被堵在了道路中央,眼见是进退不得,寸步难行。 “老板,怎么办?”车夫紧紧攥着马的缰绳,无奈的问道。 “没事儿,既然过不去了就在这里停会儿把,你顺便去给我俩买几个火烧来。”朱佑天吩咐他道。 “可是,我不敢撒手,怕惊了马乱跑,误伤了路人。”车夫有些委屈的说道。 “你尽管去。我来帮你控着马。”王磐从车厢内钻出来,对车夫说道。 车夫将手中缰绳递给王磐,翻身下了马车,朝着人群中走去。 朱佑天百般聊赖,便用折扇挑起窗帘,看着不远处的戏台,兴致勃勃的听起了戏文,不大一会儿,却是已经听的入了迷。 就在这时,一名身穿灰布粗衣,满脸络腮胡子的农村大汉却引起了王磐的注意。 乍眼一看那汉子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村汉子,跟周边的人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王磐跟着李清风学习医术武艺多年,对于习武之人的动作神态中的小细节特别注意。那汉子双手下垂,臂膀比正常人的宽阔不少,撑的衣服异常饱满。双腿外撇,一看就是长时间扎马所致,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蓄势待发的力量,宛若一只狩猎的猎豹一般,散发着寻常百姓身上不会有的杀气。 “这是一个高手,能出现在这寻常百姓的集会之中,绝不寻常!”王磐心中嘀咕着道,瞬间将周身真气调动,暗自戒备起来。 没过多久,那人便随着拥挤的人流靠到了马车的旁边,王磐全神贯注的注意他的一举一动,见他距离朱佑天越来越近,便将手指灌注真气,轻轻的从木制的车把上捏下一块拇指大小的木块,蓄势待发。 那人在靠近朱佑天之后,果然出手了。只见他右手在怀中一探,掏出一把黑黝黝的匕首,随手一招电光火石三连斩,匕首朝着朱佑天的脖颈处抹去。 朱佑天正沉浸在戏文之中,哪里能防备着突如其来的刺杀,完全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 就在那大汉出手之际,坐在马车前面的王磐右手一抖,手中木块如流星赶月,带着一缕破空之声,“唰”的飞向那黑黝黝的匕首。正当那匕首即将划破朱佑天的喉咙之时,王磐掷出木块也已飞到,只听“啪”的一声,不偏不倚,正好击在匕首身上,那匕首被木块击偏,带着一袭凉风,从朱佑天的喉咙旁边滑过,击起朱佑天一身的鸡皮疙瘩。 朱佑天这才反应过来,情急之下,“啊呀”叫了一声,脖颈一缩,缩回到了马车之内,随后在马车内怒气冲冲的喊道:“王磐,帮我抓住他。” 那刺客专业至极,一击之下没有得手,虽然有些愕然,但却没有任何的犹豫,把匕首往袖中一收,身体一晃,随着人流向外走去。他这一击一收行刺之间,速度之快犹如闪电一般,身边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并没有一人感觉到异样。 王磐没有按照朱佑天的吩咐去追赶刺客,而是将身子在马车上一伏,低声说道:“王爷,有人刺杀,就说明你的身份已经暴露,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速速离开为妙!” “这里人多拥挤,你有办法离开吗?”朱佑天在车里问道。 “王爷尽管坐好便是!我自有办法!”王磐叮嘱了朱佑天一声。然后力灌双臂,左手用力一拽缰绳,右手在马臀上狠狠切了一掌,那马前后吃痛,两个前蹄高高扬起,仰天痛苦的嘶叫起来。 “大家快让开,马惊了!大家快让开,马惊了!……”王磐装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口中大声喊叫着。左手一松缰绳,那马前蹄落在地上,用力一刨,摇晃着脑袋,向前飞奔起来。 官道上的人流被王磐的喊叫声和马的嘶鸣声吓了一跳,纷纷的向两边躲避,在一片嘈杂声中,迅速让出了一条通道。 王磐不敢大意,口中一边大喊,一边仔细观察前方的路况,左手紧紧握着缰绳,控制着马前进的方向,以免伤到百姓。 王磐这个方法果然起到了作用,没用多久,马车便从人群中穿了出来,一出集市,官道上的人流明显稀疏了许多,眼看马车便可以畅行无阻了,这时王磐却“吁”了一声,将马车喝停在了路旁。 “小兄弟,怎么停车了?”车内的朱佑天疑惑的问道。 “王爷,我们不等车夫大哥了吗?”王磐疑惑的问道。 “不等他了,我给他的银票足可以让他再买一辆马车,你赶上马车,我们不再去卫辉了,改道西南方向,越过黄河,直接赶赴登封少林寺罢。”朱佑天在车内吩咐道。 “王爷何故如此?”王磐不解的问道。 “我现在已经完全没了安全感,只有回到少林寺,我才能安心下来。”朱佑天回答道。 “王爷,你身上到底有何秘密?难道你还想再骗我一次吗?”王磐有些气恼的问道。 “小兄弟,你应该听过怀璧其罪匹夫无罪的故事罢,就是因为我身上的秘密太过惊世骇俗,所以我才不能告诉你,只要你将我平安送到少林寺,我一定全盘告诉你。一定!”朱佑天再次信誓旦旦的说道。 王磐听了他的话,顿感无奈,也不好再反驳于他,只得扬鞭催马,再次启程。这次才走了有三五里路,王磐再一次勒马止步,停在了官道之上。 “怎么又停了?”车里的朱佑天有些生气的喝道。 “王爷,您自己出来看!”王磐道。 朱佑天愤愤的用折扇撩起车帘,举目前望,这才发现那官道之上并排站了一队骑马的汉子,足足有七八人之多,正把他们的去路给堵了个严实。 “麻烦来了!”朱佑天不由得嘟囔一句,返身缩回车厢之内,低声嘱咐王磐道:“小兄弟,先把马车慢慢的赶到他们面前,到时候寻找机会出其不备的冲过去!” “你认识他们?”王磐没有着急赶车,反而好奇的问道。 “这群人虽然穿着我们汉人的衣服,可是你看他们胯下的马和腰上的刀,这分明是扶桑的装备,我一生征战无数,对这群人再熟悉不过了。他们不是汉人,乃是东海扶桑浪人,也就我们百姓口中通常所称的倭寇!不过这倭寇一直骚扰的是我朝沿海地带,这次怎么会深入到腹地中来呢?”朱佑天先给王磐解释了一番这群人的身份,到最后却有些不解说道。 “既然他们是倭寇,为何我们不与他们正面一战呢?”王磐道。 “小兄弟,有道是双拳难敌四手,好汉不吃眼前亏。那扶桑浪人个个武功高强,我们两人怕是要吃亏的。”朱佑天低声劝道。 “在我们自己的土地之上,难道还要怕了这些外来的贼寇吗?王爷,你若怕,便躲在一旁,看我如何收拾他们!”王磐不敢苟同朱佑天的说法,嗤之以鼻的说道。 朱佑天被他怼的无言以对,只得在车内保持了沉默。 王磐一扯缰绳,赶着马车,慢慢的走到了那群人马的面前,那群人骑着马纹丝不动的站在路中间,没有丝毫让路的意思。 “诸位好汉,你们为何拦了我的去路?”王磐秉着先礼后兵的态度,对着那群人抱拳说道。 果然,那人群中一人用蹩足的汉语说道:“小伙子,你车上拉的可是静佑王朱佑天吗?” 王磐没有回答他,而是翻了翻眼睛,反问道:“听你的口音,好像不是我朝中人?” 那人没想到王磐会突然反问自己问题,先是愣了一下,继续用蹩足的汉语说道:“是的!我们是扶桑人!” “哈哈,你们若是汉人,挡我的路也就罢了,可是你们一群倭寇,在我们的土地上拦着我的去路,还问我车上拉的是谁,你觉得我会惯着你们吗?”王磐听了他的话,突然大笑起来,脸色一正,大声的呵斥道。 那扶桑浪人再一愣,脸色变的赤红,扭脸对着身边的人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那人听了他的话,脸色一沉,指着王磐,叽里咕噜的道:“八嘎!你地!死啦死啦地!”说完一挥手,身边的六个人一纵胯下白马,朝着王磐围拢了过来! 王磐脸色一正,低头对着车厢吩咐了一句道:“王爷,自己注意安全!”说完双手提了哨棒,在马车上慢慢的站起身来。 第二十四章 一招退倭贼 二遇勾魂使 且说那六名倭寇慢慢围拢过来之际,王磐也在马车上站起身来,双手握着哨棒,将丹田之气灌注双臂,做好了战斗准备。 中间那名倭寇首当其冲,距离王磐尚有一丈远的时候,腾空而起,在半空中抽出倭刀,飞扑而来,一招力劈华山,朝着王磐劈头便砍。 倭子刀法虽不精妙,却是犀利非常。王磐不慌不忙,左手放开哨棒,右手握着棒梢,轻轻向前一送,却是用了一招玉女素心剑法中的玉女指路。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那名倭寇身躯尚在半空,手中倭刀才刚刚劈出一半,王磐的哨棒便已后发先至,“啪”的一声,重重的击在了倭寇的膻中穴之上,那倭寇惨叫一声,狠狠地喷出一口鲜血,“扑通”一声重重的摔在地上,身体一阵抽搐,眼见是没了性命。 另外五人没想到这马车上的少年会如此厉害,具是心头一震,纷纷勒马止步,停在了距离王磐一丈远的地方,面面相觑,不敢上前。 倭寇首领见状,在后面暴跳如雷,叽里咕噜的喝骂起来。那五名倭寇闻得首领的声音,均是脸色一变,出现了决绝的表情,纷纷抽中倭刀,口中还叽里咕噜的喊叫着,催着胯下白马,一起朝着王磐飞奔过来。 王磐不急不躁,待那五人跑近,以攻为守,右手率先一抖,用棒当剑,一招分花拂柳使出,那哨棒化出五朵棒花,对着五名倭寇分别点了一下。 五名倭寇紧握倭刀,对着半空中的棒花狠狠劈去,只听得叮叮当当的五声脆响,半空中击起了五片火星,那五名倭寇在同一时间内,每人都跟王磐的哨棒相交了一次。这正是王磐剑法精妙之处,一招分花拂柳,在瞬间之内击向了五个不同的方位。只是那哨棒被击中五次,巨大的冲击力震的他虎口一阵发麻。就在这时,一股温暖之气从虎口处升起,不仅缓解了手腕的酸麻之感,并且带来了一股力量,顺便游走全身,那丹田内损耗的内力也在瞬间恢复,让王磐精力倍增,更加的充满了力量。 五名倭寇情况却是不大乐观,被这一棒击中手中倭刀,力量从倭刀透到身上,纷纷从马背上震落下来,稍微好一点的“腾腾腾”向后退出去五六步远,稍微差一点的却是“扑扑通通”的摔在地上,击起一阵尘土,眼见是都受了轻伤。 王磐一招击毙一人,又用一招击退了五人联手一击。那倭寇的首领脸色大变,对着身边会说汉语那人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那人把头一伸,对着王磐磕磕巴巴喊道:“这位少侠,你到底是何方高人,能不能报个名号?我们扶桑派跟你们许多门派都有不错的交情,说不定我们跟你的师父还是朋友呢?” 王磐闻言,心中不由得一阵好笑,对着那人摇摇头道:“放心吧!我师父不会交你们这些贼寇朋友的!” “少侠,我们不是贼寇,只是有重要事情要跟静佑王爷商量一下而已,并没有半点恶意!”那倭寇仍不死心,继续说道。 车厢内的朱佑天听到这句话,对着王磐低声说道:“如果我猜的不错话,这倭国扶桑派定然勾结了我们国内的某些门派,他们的目的也是我身上的那个秘密!” 王磐更加好奇这王爷身上的秘密,不过他明白现在并不是询问秘密的时候,若自己想知道,那就必须把静佑王朱佑天送到少林寺内,这样方能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那倭贼首领见王磐没有说话,还以为他有所动摇,便从怀中掏出一本薄薄的书来,交给会说的那人,低下头又叽里咕噜的嘱咐了几句。 那人点点头,接过书举起来对王磐喊道:“这位少侠,我家主人说了,只要你将静佑王交给我们,我们将以此书相赠。” 王磐正要开口拒绝,朱佑天在车厢里小声说道:“小兄弟,先问问他手中是什么书?这倭子最喜做贼,也许这本书便是他们偷来的!” 王磐听了此言,对着远处的倭子问道:“是什么书?” “我们主人见你虽然用的哨棒,棒里透漏的却是剑法,所以他猜你应该不会棒术,故而他为你选了一本少林寺的绝技《少林伏魔棍》,此乃少林寺的孤本真迹,珍贵无比。你若答应,我现在便赠送于你。”那人晃着手中的书说道。 “他们竟然盗窃了少林寺的藏宝阁?”朱佑天大吃一惊道。 “什么藏宝阁?”王磐低声问他。 “少林伏魔棍法乃是少林伏魔功所衍生出的武学,属于七十二绝技的一种,这本书一直珍藏在少林寺的藏宝阁中,今天没想到却被这群倭贼所盗,还用它来收买你。”朱佑天压低着声音,咬牙切齿的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替少林寺收回来。”王磐豪气云天的说道。说完不待朱佑天说话,一个纵身从马车上跃将下来,将手中哨棒拖在地上,慢慢的朝着倭子走去。 那倭寇首领也是聪明之人,一见王磐的模样,便知道他没有答应自己的条件,对着受伤的五名倭寇大喊了一声,那五名倭寇紧握倭刀,重整旗鼓,咆哮着冲到王磐身边,二话不说,举刀便砍。 王磐虽然一招击退过他们一次,但是也不敢大意,打了十二分的精神,再次将哨棒抡起,依旧是棒用剑法,依旧是一招分花拂柳,这次脚踏实地,哨棒宛若一条吐信灵蛇,朝着五人的膻中穴点去。 五人识得这一招的厉害,知道对面少年力大无穷,均不敢硬接哨棒,纷纷晃动身体,避开了哨棒,继而五人一起后退几步,背靠背贴在了一处,正好围成一个圆圈,紧握倭刀,刀剑超上,组成了一个五行衍刀阵。 王磐跟师父学艺时也接触过阵法,虽不精通,但是知道阵法的威力。他不敢大意,把手中哨棒一收,俯身捡起几块土坷垃,对准五人,用力甩将过去。 那土坷垃带着呼呼风声,飞到阵前,要看就要击中其中一人,只见那人身体突然向后一退,另外四人从两旁快速穿插过来,半空中闪烁起一闪刀光,那土坷垃瞬间被刀光烟成粉末,飘荡在空中。 “这是什么阵法?这么厉害!”王磐看的瞠目结舌,心中嘀咕道。 “此阵乃五行衍刀阵,蕴合五行相生相克之道。是倭寇在战场上惯用的一种小型阵法。”正当王磐一筹莫展,无处下手之际,朱佑天从马车上走将下来,站在他身后说道。 “静佑王,你终于出现了!”那倭寇首领桀桀的笑着说了一句。身边那人翻译着道, “他娘的,乔装打扮这么帅,一天也没撑完就被你们发现了!”朱佑天一边说着,一边把脸上的人皮面具给揭了下来,恢复了本来的面貌。 “朱佑天,果然是你。”朱佑天刚说完,从马车两侧官道旁的树林里面走出三个人来,口中还一边冷冷的说着。 王磐二人随着声音看去,出来的这三个人居然都认识,其中二人正是阎罗门勾魂二使,另外一个便是在集市上刺杀朱佑天的那名壮汉。 “小子,你的命可真大啊?中了我们勾魂二使的合力一击,居然没有死,还这么精神。真是奇哉怪也!”索命无常倪长寿瞪着王磐,阴森森的说道。 “我的命我知道,肯定要比二位的长。”王磐看着倪长寿,冷冷的道。 “小子,我刚才看你所用的剑法似曾相识,好像是华山派的玉女素心剑法。只是那华山派弟子全都配有华山派的长剑。不知道你跟华山派又是什么关系?”倪长寿没有着急动手,继续盘问道。 “我有必要告诉你吗?”王磐冷冷的怼道。 “哟,还挺厉害,既然如此,那我就再勾你一次魂,看看你到底有几条命!”倪长寿双手一垂,两条黝黑的铁爪哗啦啦的垂将下来,在他的脚腕处滴溜溜的打着转。他双手握着连接铁爪的铁链,双臂一挥,便要动手。 “且慢!”满脸络腮胡子的壮汉突然大喝一声道,同时一挥手,阻止了倪长寿的动作。 “人王,怎么着?你也对这小子的命有兴趣?”倪长寿停止动作,看着壮汉冷冷的问道。 “我杀人从来没有失手过,今天却被这小子破坏了一次,所以,这人,今天我来杀。”壮汉面无表情,冷冷的道。 “今天你本来就没有打算杀朱佑天,只是为了探明他的身份而已,怎么能说是被这小子破坏呢?再说,这小子有多大本事,能阻止你杀人?”倪长寿无奈的说道。 “你不懂,他今天侮辱了我,侮辱了杀手榜第一的杀手,所以,他,必须我来杀,今天谁杀他,我便杀谁!”壮汉眼睛一瞪倪长寿,冷冰冰的说道。 “我靠,你神经病吧!”倪长寿翻着白眼看了看壮汉,无奈的收了铁爪,悻悻的道。 壮汉没再理他,遥遥的指了指王磐,沉声道:“你,过来受死!” 王磐看着自己仿佛就是那案板上的鱼肉,被他们两个商量谁来动手切了自己。到最后居然还让自己过去送死,不由得怒火中烧,盯着壮汉冷冷的道:“我命由我不由你,你若有本事,就过来拿!” “既然如此,那你便受死吧!”壮汉大喝一声,突然发难,身体一晃,如同鬼魅一般突然出现在王磐面前,右手一挥,一把黑黝黝的匕首朝着王磐的脖子抹来。 王磐惊出一身冷汗,正要躲避,突然觉得有人在后面扯了他一把,他顺势而为,身体随着后扯的力量腾空而起,向后跃了三尺多远,堪堪避开了壮汉的匕首。 待他身体站定,这才发现自己面前多了一名身材魁梧的大汉,白净脸皮,稀稀疏疏的一缕黑须,看上去有四十多岁模样,只是他眉头紧锁,脸上隐隐约约透着一股黑气,似乎有着莫大的苦楚一般。此时他正跟那名叫人王的壮汉对峙着。 “是你?”人王惊问道。 “不错!就是我!”身材魁梧的大汉瓮声瓮气的道。 “你为何救他?”人王问。 “关你屁事!”那人回答。 “我们一向井水不犯河水,难道今天必须打一场吗?”人王继续问道。 “要打便打,哪里那么多废话!”那人“唰”的从腰间抽出一把软件,随手一抖,把剑身抖的笔直。 人王将手中的匕首横在脸前,摆出了格斗的架势。 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第二十五章 大义当凛然 危难有英雄 王磐特别好奇,不知道这身材魁梧的大汉是从何冒出,却又为何要救自己。他用不解的目光看向朱佑天,岂料朱佑天也是一脸的迷茫,对着他摇了摇头,看来也是不认识此人。 就在王朱二人眼神交流之际,人王已经率先动手,一挥手中匕首,猱身向前,一招电光火石三连斩,对着那身材魁梧的大汉咽喉抹去,速度之快,如同鬼魅一般。 那身材魁梧的大汉也不示弱,右脚向后微微一撤,避开匕首锋芒,右手一抖,使出一招**三梭,瞬间刺出三剑,叮叮当当的跟匕首在空中硬碰三下,碰撞出一片火星。 “玉女素心剑法!”战圈外有两人异口同声的叫道。一个自然是王磐无疑,另外一个却是那索命无常倪长寿。原来在数十年前,倪长寿曾跟燕飞梵交过手,领教过玉女素心剑的厉害,所以对此剑法有着深刻的印象。 “难道是他?”王磐心中一动,想到了一个可能,内心嘀咕着道:“如果是他的话,那他救我就在情理之中了”。 且说那人王一击不中,身体向后一撤,退了三尺多远,指着对面的大汉嘲讽道:“堂堂杀手榜排名第二的杀手天鹰,居然用的华山派女子所学的剑法,真是让人觉得可笑之至。” “人王,你管我用什么剑法,只要能杀人,对于我来说都是好剑法!”身材魁梧的大汉冷笑一声,脚踩猿步,猱身而上,手中长剑化作一片剑光,对着人王削去。 人王看着欺身而来的大汉,手底也不含糊,晃动着手中匕首,那匕首化作一阵乌光,迎着剑光而上。 两人身体撞在一处,手中兵刃在空中相交,叮叮当当响成一片,瞬间战了数十回合。 王磐紧紧盯着场中交手的二人,将他们的谈话听的一清二楚,心中不由得大喜过望,口中喃喃自语道:“果然是他!果然是他!”心中激动之下,不由得将手中哨棒握的更加用力。双腿微蹲,做好了支援天鹰的准备。 杀手排行榜上的前两名有机会厮杀,那真是一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转眼间二人就斗了三百多回合,具是双鬓冒汗,气喘吁吁,却是并没有分出个高下。 这两大绝顶高手的对决,在江湖上也是可遇而不可求,刚开始的时候大家都饶有兴趣的观战,可是在两人斗了三百回合之后,众人却是看的有些乏味。原来那人王天鹰二人武功之高,已入化境,二人打斗之时,用的皆是平平无奇的招式,让人看不出太多的奇妙之处,只是那招式虽然平淡,却每招都有开山裂石的威力,稍有不慎,便会命丧当场,所以二人对战看似平常,却是凶险异常。 眼见两人越发的胶着,一时间也分不出个胜负。那倭寇首领眼睛一转,计上心头,付在身边那传话人的耳边悄悄叮嘱了一句,那人点点头,驱马慢行,来到五行衍刀阵旁对着五人叽里咕噜的叮嘱了一番,那五人心领神会的点点头,接着他又驱马来到索命无常倪长寿身边,低声跟他商量了几句。倪长寿连连点头,脸上出现了阴毒的笑容。 那人嘱咐完毕之后,返回到倭寇首领的面前低声回复了一下,倭寇首领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红色的小旗子,在空中挥舞了两下。 那背靠背站在路上的五人一看首领挥动红旗,脚步一同移动起来,朝着王磐冲去。 王磐早有防备,把手中哨棒在胸前一横,准备迎战五行衍刀阵。就在这时异变突生,随着一阵尖啸声起,倪长寿手中的铁爪随风而至,朝着王磐的胸膛疾速袭来。 王磐知道铁爪厉害,不敢托大,将丹田真气尽数提出,气灌双臂,用尽全力将哨棒抡出,哨棒带着一阵破空之声,朝着铁爪撞击过去。 倪长寿脸上漏出凝重表情,右手一抖铁链,那铁爪被铁链带动,“嗖”的一个回旋,避开哨棒锋芒,对着王磐的手腕缠去。 王磐将手中哨棒向上一挑,变论为削,对着铁爪削去,不知不觉中,却是又用上了玉女素心剑法。 倪长寿桀桀一笑,一切皆在自己掌握之中,右手继续抖动铁链,那铁链带动铁爪,直接撞上王磐的哨棒,王磐刚要变找,那铁链突然变的柔软,哗啦啦的缠绕在了哨棒之上,铁爪也紧紧的抓在了哨棒中间。 王磐心中一紧,使出全身力量,想要将哨棒抽回,岂料那倪长寿突然催转内力,沿铁链传送到哨棒之上,将哨棒死死的牵制在半空。 王磐内力本身就灌注在双臂之上,咬紧牙关,用力握着哨棒一端,想要将哨棒夺回,却不料自己内力刚跟倪长寿的接触,便迅速缠斗在了一处,如此一来,两人开始了内力的比拼。王磐本想会一会五行衍刀阵,却跟倪长寿拼上了性命。 如此同时,那五行衍刀阵五人没有王磐的阻拦,长驱直入,朝着身后的朱佑天掠去。 朱佑天大惊失色,他本来武功就不算太高,如若平时,也能咬咬牙跟五行衍刀阵对上几个回合,只是他昨天晚上被阎罗门三十六天罡鬼吏所伤,虽然用了王磐的麝香白玉膏,却也让他的武功大打折扣,现在让他对阵五行衍刀阵,却是有着百般困难。他心中发怯,便萌生了退意,豁然转过身,快步朝着后面跑去。不过他刚跑到马车旁边,便蓦然停了脚步,只见那断命无常毋短命不知何时扛着鬼头刀站在了马车后面,将他的后路给封堵了起来。五名倭寇也停止了追赶的脚步,成扇形散开,远远的站在路中间,将朱佑天围拢了起来。 “你们,你们欺人太甚!”朱佑天看看被缠住的王磐和天鹰,知他二人此时也是无暇顾及自己,不由得一阵心慌,双腿一软,将身子靠在马车之上,苍白了脸,无奈的说道。 “朱佑天,我们什么目的,你自己心里清楚,如果再顽抗下去,对你我,不好!”本不善言谈的毋短命将扛在肩头的鬼头刀平缓缓举在手中,用刀尖对着朱佑天威胁道。 “你们阎罗门杀人不眨眼,弄的武林中腥风血雨,如今又勾搭海外倭寇,也不知是何图谋。如果我将藏宝图交给你们,任由你们狼狈为奸,坏我朝纲,杀我百姓,掠我土地!那我不就成了千古罪人了吗,今天我就是死,也不会把藏宝图交给你们?”朱佑天突然挺直了胸膛,愤愤然说道。原来这朱佑天虽然贪生,但也不是怕死之辈,在民族大义面前,还是能守得住自己的气节的。 “我最讨厌的,便是你们这种人!”毋短命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声,说完突然发难,纵身一跃,跃起丈余,论起手中沉重的鬼头刀,对着朱佑天迎头劈去。 朱佑天把胸脯一挺,倔强的闭了双眼,却是准备以死明志,将那身上的秘密带到阴曹地府。 就在他刚闭眼之际,耳边突然传来“碰”的一声钢铁的撞击之声,接着毋短命愤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又是何人?” 朱佑天睁开双眼,这才发现身前又出现了一名大汉,手中举着一把扑通钢刀,正把毋短命的钢刀架在半空,距离自己的头部不到一尺。 那大汉见朱佑天看着他,对朱佑天点了点头,也不说话,口中“嘿”了一声,双臂向上一托,将鬼头刀用力推开。毋短命只觉得一股大力冲击而来,双臂一震,不由自主的向后“噔噔噔”的退了三步。 “此人好大的力气。”毋短命被震的双臂发麻,心中暗暗嘀咕道。 此时那五名倭寇彼此用眼神交流了一下,口中叫嚣着,举着倭刀冲向了朱佑天两人。 那大汗没有着急动手,在原地打了一个呼哨,从道路两旁的高粱地里呼呼啦啦的出现了数百名手拿弓箭的人,每个人都是弓拉满月,箭在弦上,蓄势待发。 大汉将手中钢刀一举,脸色一正,对着不远处的五名倭寇呵斥道:“你们五人,若敢再向前一步,我便将你们变成刺猬。” 五名倭寇虽然听不懂大汉的话,但是他们还是识得弓箭的厉害,在那弓箭手出现之际,便已停止了脚步,站在距离二人不远的地方,面面相觑,犹豫着不敢上前。 倭寇首领在远处看到路边的弓箭手之后,情绪突然失控,用倭国语言大声咒骂起来,那五人脸色一变,义无反顾,再次朝着朱佑天冲来。 大汉看的清楚,大手一挥,口中怒喝:“放箭!”说完一把扯了朱佑天,身子一纵,跃到马车之内。那数百名弓箭手将弓箭对准路中五名倭寇,没有任何犹豫,刷刷刷的将箭矢尽数射了出去。那数百支箭矢如同流星一般,密密麻麻朝着五名倭寇飞去。那五名倭寇口中叫嚷着,用手中倭刀“叮叮当当”的抵挡了一阵,接着发出凄厉的惨叫,眼见是丧生在了箭矢之内,被射成了刺猬。 由于箭矢覆盖过广,那马车上套着的马也未能拖得过命运,在发出一阵惨烈的叫声之后,扑通一声载倒在地。那马车也随之被掀翻当场。 第二十六章 故人再见面 兄弟初相逢 那大汉早有准备,在那马车掀翻之前,已经携着朱佑天从马车令一端跃了出来。两人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才发现众人的战斗皆已结束。倭寇首领和他的翻译已然调转马头,仓皇而逃,早已不见了踪迹。再看那阎罗门勾魂二使和人王也是踪影全无,只有路旁的高粱还在不规律的颤动。看来他们是借助青纱帐遁逃而走。 跟倪长寿拼了半天的王磐正盘此刻正坐在地上调息,头上已经有了丝丝的白气。 天鹰独自一人站在远处,全身被汗水湿透,宛若水洗一般。却是傲然而立,看也不看众人。 那群弓箭手收了弓箭,从青纱帐里鱼贯而出,来到朱佑天面前,齐刷刷的跪了下来,口中大呼道:“卫辉府弓箭护卫队参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朱佑天有些尴尬的对着众将士一抬手道:“我一个失势的王爷,受不得大家的参拜,大家快快请起。” “王爷大义凛然,舍命为国,末将等佩服万分,自然值得我们一拜!”跪在最前面的一名身穿将军服的人低着头,大声的喊道。 朱佑天苦涩一笑,摇头轻叹道:“我哪里来的大义凛然呐,只不过被形势所迫罢了!唉,此事不必再提,各位快快请起。” 那身着将军服的人昂首站起身来,身后的百余士兵也齐刷刷的跟着站了起来。 “你们是卫辉府的护卫队,为何会出现在此地,并能救我于水火?”朱佑天好奇的问道。 “王爷,此事全靠了这位滑州府的捕头,若不是他飞鸽传书,告诉我们王爷有难,我们也无法及时赶来营救王爷。”那将军指了指朱佑天身边的大汉说道。 “你是滑州府的捕头?”朱佑天听了无比惊讶,转脸看着大汉问道。 “小人滑州府挂名捕头司马紫阳,参见王爷。”那大汉对着朱佑天一抱拳,不卑不亢的道。 “一个县府捕头,居然还是个挂名,竟有此武功胆略,实在很出人意料之外呀!”朱佑天盯着他,意味深长的说道。 “王爷谬赞,我乃是一介武夫,本就不喜官场中的尔虞我诈,所以便无心为官,怎奈那滑州知县是我姨母家老表,每次遇到一些涉及江湖的案件时,便会劳烦我出马,帮他擒拿那些身怀绝技的要犯。我虽不胜其烦,却也无可奈何,不得已之下,便在衙门里挂了一个捕头的名号,这样出来捉拿要犯时才有个名头。”大汉摊了一下双手,带着满脸的无奈说道。 “那滑州县令到也物尽其用,是个人才。不过你今天又是如何知道有人要暗算于我?并能及时的通知护卫队的人呢?”朱佑天话锋一转,突然问道。 “其实这件事还真不是凑巧。我这挂名的捕头帮我老表破了不少的江湖血案,抓了不少飞檐走壁的江洋大盗,久而久之,也就名声在外了。附近几个县衙都知道了我的名字,每当他们有什么疑难杂案的时候,时不时的会叫我帮忙。 就在今天上午时分,淇县城外的一名百姓自家稻田里发现了几具血肉模糊,惨不忍睹的尸首,那稻田中亦有打斗的痕迹,害怕之余便报了官。那淇县县令一看尸首的惨状和血迹斑斑的现场,便断道此案定然跟江湖武林脱不了干系,便差人请我过来协助破案,我顺着淡淡的血迹,找到了淇县一家青楼的后院门口,又在门口发现了马车行走的痕迹,便尾随痕迹而来,一直追出淇县城外,才发现了那辆马车的踪迹,只是出乎我意料的是,当时不单单我自己一人在追踪马车,那阎罗门的勾魂二使和杀手人王也在追踪。只是他们对马车上人的身份并不敢确定,便商议了一个对策,让人王在集会上行刺一回,来确认一下马车内那人的身份,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马车内坐的居然是一位王爷。 就在他们商议妥当之后,那倭国扶桑浪人也出现在了这里,很快便跟阎罗门的人勾搭在了一起,狼狈为奸,制定了一套活捉王爷的方案。 我一看事态紧急,仅靠一人也难以营救,便写了一封急信,因为此地距离卫辉最近,便飞鸽传书给卫辉府,让他们派人手增援,我也悄悄的跟随在马车之后,直到来到这里。后面的事,王爷也已经清楚了。”司马紫阳一口气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个清清楚楚。 朱佑天听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心中感激不尽,对着司马紫阳抱拳说道:“司马兄弟救命之恩,我朱佑天没齿难忘。” “王爷不必客气!”司马紫阳摆摆手道。 此时王磐已经调息完毕,从地上站起身来到了朱佑天的身边,看了一眼司马紫阳,只觉得的此人非常面熟,好似在哪里见过一样。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 “这位小兄弟识得在下?”司马紫阳感受到了王磐的眼光,微微一皱眉,冷冷的问道。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王磐好奇的反问他道。 “我不记得见过你。”司马紫阳摇摇头说道。 王磐见他否认,也不再多问,转脸看向朱佑天问道:“王爷,我们还要去少林寺吗?” 朱佑天犹豫了一下,点点头道:“去,必须去。不然我会横死江湖之中的!” 王磐点点头道:“既然王爷要去,我就舍命陪君子,陪王爷走上一遭罢。” “好!那就先行谢过了。司马兄弟,你呢?能否陪我走上一遭呢?”朱佑天看着司马紫阳问道。 “王爷一人出门不易,虽有这位小兄弟陪伴,也难免路上多有牛鬼蛇神,我闲来无事,正好陪王爷走上一遭。”司马紫阳没有拒绝,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王磐听到司马紫阳的话,心中一动,突然想起了三年前的往事,用手一直司马紫阳,激动的喊道:“是你,我记得你了,就你那句‘一人出门不易’,让我终身难忘。” 司马紫阳有些愕然,疑惑的看着王磐问道:“这位小兄弟莫不是认错人了?” “我不会认错你的,你还记得三年前在淇县城内,一名少年打翻了早餐铺的桌子,那老板要讹诈少年,是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救了那少年一次。”王磐急促的说道。 “你就是当年的少年?”司马紫阳指着王磐,惊愕的问道。 “对,就是我呀大哥,你不记得我了?”王磐用双手将长发撩起,把整个脸露出来,凑到司马紫阳的脸前,兴奋的说道。 司马紫阳仔细看了看他的脸庞,依稀记得了三年前那少年的模样,眼前这人果然有着当年的痕迹,点了点头感叹的说道:“还真的是你,想不到三年不见,你模样变了不少,居然还练就了一身的武艺!” “是呀是呀!我能有现在的成就,还真的需要多谢大哥,我这次下山来就有心寻找大哥,想不到得来全不费工夫,大哥,请受小弟一拜!”王磐心中激动,俯身便要拜下,司马紫阳一把扯了他的胳膊,口中连连说道:“使不得使不得,兄弟能将哥哥的一点小小的恩惠铭记于心,就说明你是一个懂得感恩的性情中人,你这个朋友,我今天交下了。” “大哥!多谢!”王磐一把握了司马紫阳的手,用力的晃动着说道。 司马紫阳难得的露出了一缕微笑,轻轻的拍了拍王磐的手背,低声说道:“兄弟,咱们二人要护送王爷去少林寺,以后同甘共苦的路还很悠长,只是那杀手天鹰刚才救了你一命,并且他到现在还没有离去,似乎是在等你吧?” 王磐听了他的话,心头一震,看向了远处的天鹰,只见他傲立在风中,眼睛斜看着天空,似乎在想着什么。 王磐松开司马紫阳的手,抱歉的笑了笑说道:“大哥,救命之恩,不能不报,虽然他是个杀手,我也应该过去道声谢才是。” “兄弟所言极是,你去罢,我跟王爷在此地等你。”司马紫阳点点头说道。 王磐昂首阔步的走到了天鹰的面前,对着他抱拳施礼,口中尊敬的道:“小弟王磐,拜见师兄!” “你叫王磐?”天鹰从天空中收回眼光,在王磐身上扫了一圈,淡然的问道。 “是!”王磐点头回答道。 “是……他……的关门弟子?”天鹰说到他字的时候,微微一顿。 “是!”王磐回答。 “他……可还好吗?”天鹰继续问道。 “师兄若是想师父,可以回去看看他。”王磐盯着天鹰的眼睛说道。 “师弟,你觉得,我还回的去吗?”天鹰看着王磐,苦涩的说道。说完身子一转,大踏步的向着远方走去。 “师兄,时间可以冲淡一切,这许多年过去,师父早已经原谅了你,你若有空时,可回去看看他老人家!”王磐看着远去的天鹰,对着他的背影大声的喊道。 天鹰听到了他的话,身子在远处顿了顿,却是没有转过身来,双腿一纵,如同一只展翅飞鸟,飞到了远处的树梢之上,接着身体再一纵,跳到了更远处的树上,几个纵跃下来,眼见是没了踪影。 第二十七章 首见伊人面 三英再启程 王磐目送天鹰消失在树梢远处,心中莫名涌起一股伤感的情绪,静静地在原地站了许久,口中喃喃自语道:“师兄,师父他真的很想你。” “兄弟,既然他已经走了,就说明他心中还有死结,只要我们努力,总有一天会帮人解开心结的,不过任何事情都有一个过程,要学会顺其自然。”司马紫阳不知何时站在了王磐的身旁,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劝慰道。 王磐努力的平复了一下心情,点了点,转过身道:“谢谢大哥宽慰!” “王爷已随卫辉府护卫先行一步了,他会在卫辉城中等我们。我们走吧,争取天黑之前从把他从卫辉护送到少林寺。”司马紫阳对着他笑了笑,转身向南沿着官道,大踏步走去。 王磐这才发现朱佑天跟卫辉府护卫队的人已经没了踪影。便拾起了掉落在地上的哨棒,依旧用哨棒挑了自己小小的包袱,扛在肩头,紧赶几步,追上司马紫阳,随着他,向南行去。 两人行了大概半个时辰,那卫辉城已经遥遥在望。此时有几个人正站在城楼之上,对着官道翘首以盼。待二人走近时,城楼上的几人飞也似的下了城楼,站在城门口迎接他们。 王磐远远的观察着那几人,发现除了朱佑天之外,果然还有一个自己认识的面孔。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三年前救了自己一命的车夫老张,只是过了三年,老张的脸上又增添了许多皱纹,显的苍老了许多。 王磐心中激动,不由得加快了脚步,不知不觉中就用上了五禽戏身法,几个腾跃,来到了老张的面前,紧紧的握着老张满是老茧的双手,哽咽的说道:“张爷爷,我是王磐,是您三年前救的那个病危的少年!” 老张看着王磐,心中也是激动不已,不由得老泪纵横,点着头道:“好,好孩子,你果然还活着。”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宛若黄鹂般的声音在一旁响起:“你就是三年前那个被雷劈出来的雷震子吗?”声音悦耳动听,让人听着受用无穷。 王磐抬起头,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好奇的盯着自己,两人目光相交,他不由得心中一慌,再次低下头去,却是没看清那眼睛主人的模样。 “嘻嘻,我还以为你大难不死,一定很厉害呢,想不到你居然这么害羞。”那铃铛般清脆的声音再次说道。 “孩子,当年救你的是我家老爷和孙小姐,你该去拜谢他们。”老张抹了一把混浊的眼泪,对王磐说道。 “嗯!”王磐点点头,抬起头来,看向了场中另外一名老人,这老人他虽然未曾谋面,但是看他长得慈眉善目,跟朱佑天的轮廓有着几分相似,且一直微笑的看着自己,定然是那朱三老爷无疑。 王磐放开老张的双手,走到他的面前,扑通一声双膝跪倒,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由衷的感谢道:“朱三老爷救命之恩,王磐无以为报,甘愿做牛做马,以报恩情。” 老人闻言微微一笑说道:“你倒是一个有良心的好孩子,不过这次你能救我儿一命,也算是已经报了我朱家的恩情了,以后做牛做马之类的话,就不要再提了,别跪在在尘土之中了,快快起来把孩子。” 朱佑天不待王磐回答,抢先一步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口中还说道:“我们朱家没有那么多的繁文缛节,我爹说什么,便是什么,起来吧兄弟。” 王磐被他从地上拽起,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低头站在一旁,沉默了下来。 这时那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道:“爹,王磐可是我跟爷爷救的,都没你什么事儿,你倒是落得一个现成,让他的恩情报答在了你的身上。哼!”声音中充满了嗔怒之意。 “慧儿,你不说我还给忘了,王磐是爹的至交好友,所以他便是你的叔叔,快来拜见。”朱佑天突然开口,说出了一句让人震撼的话来。 王磐站在一旁听的清楚,心中大惊,慌不迭送的摆着手,连连拒绝道:“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在他拒绝之时,那清脆的声音在一旁焦急喊道:“爹,你怎能如此,他跟女儿年龄相当,我怎能叫他叔叔?”由于她太过着急,说到最后居然带了一缕的哭腔。 王磐心中不忍,抬头再次看向女孩,这一次却是看清楚了她的模样,不由得心中一怔,一股陌生的情愫从心底悄然而生。这女孩长的如何,我们有诗为证: 凝眸皓齿妙女郎, 曼妙窈窕翠霓裳。 凝脂吹弹犹可破, 双眼含泪水汪汪。 柔荑轻抬若无骨, 宛若璞玉一模样。 西子捧心自惭愧, 九天玄女亦心殇。 王磐盯着她那惊若天人般的脸庞,不由得看的痴了。 那女孩儿感受到了王磐的目光,噘了嘴,右脚在地上轻轻一跺,嗔怒的呵斥道:“王磐,你自己说,要不要我管你叫叔叔?” 王磐被她一问,显出手足无措的样子,把那不知放在哪里才好的右手垂到腿边,用手用力捏着自己的衣服低声说道道:“不,不要!” “好了好了!两个孩子年龄相当,且王磐跟我朱家缘份深厚,以后就让二人以兄妹相称罢!”朱三看的出了王磐囧态,在一旁开口说道。 “可是王磐小兄弟跟我情投意合,我们一直兄弟相称,如果让慧儿跟他兄妹相称,这样辈分不就全乱了吗?”朱佑天有些不快的说道。 “你成年累月不沾家,回家就跟自己女儿闹矛盾,你到底是个用意?”朱三突然间勃然大怒,呵斥他道。 朱佑天见自己父亲发怒,唯唯诺诺,再也不敢反驳半句。 站在一旁的司马紫阳看的一头雾水,他没想到这王磐跟这一家子的关系竟然如此复杂。便站在路旁,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在哪里争吵不休。 朱佑天尴尬之下,正好看到了路旁的司马紫阳,踱步来到他的身边,携了他的手道:“司马兄弟,我给你介绍一下我的家人。” 司马紫阳知他心中用意,点点头,随他来到众人面前,任由他介绍了一番,也算是缓解了他的尴尬。 众人高喧片刻,眼见是日头西移,司马紫阳善意的提醒朱佑天道:“王爷,如果我们再耽误时间的话,今天将无法赶赴到少林寺。” 朱佑天闻言点点头,转身向朱三辞别道:“父王,孩儿动身了,您跟慧儿在王府要多多保重,注意安全。” “好,你去吧,家里尽可放心,我们王府有自己的护卫,况且江湖门派一般也不会来府内骚扰的。”朱三道。说完对着城门处招招手,三名兵士各牵着一匹白马从城中走了出来,马上还挂了朴刀和包裹。 “朴刀送你们防身,包裹内是一些干粮和银两,路上注意安全!”朱三吩咐三人道。 “谢王爷!”王磐司马紫阳二人对着朱三一抱拳,各自牵了一匹马,翻身上了马背,朱佑天也纵身跃到最后一匹马身上,三人对着众人挥挥手,扬鞭策马,绝尘而去,顷刻间消失在了官道的尽头。 “老爷,少爷这一去,不会有危险吧?”老张目送白马走远,忧心忡忡的问道。 “他犯了武林中怀璧其罪的大忌,让他去少林寺内避避风头也好,要不然早晚得横死在这江湖之内。”朱三无奈的说道。 “老爷,少爷的秘密在武林中已经是人尽皆知,那些江湖门派会不会找到王府中来,利用您和孙小姐来威胁少爷,我看我们还是要做好防范。”老张道。 “我们王府以后绝无宁日,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不过我做了这么多年的王爷,倒也结识了不少的名门大派和武林中的高人,如果有人来骚扰王府的话,他们应该不会坐视不理吧!”朱三胸有成竹的道。 “原来老爷早有打算,是小的多虑了!”老张道。 “其实真正让我最放心的原因还是因为你的存在,二十年前叱咤武林的鬼见愁张不恶,曾经是多少武林高手的梦魇。”朱三微笑着说道。 “老爷又在提起老奴不堪回首的往事了。不过说实话,放眼现在的武林,有谁来王府捣乱,我还真的不会怕他。”老张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如此甚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多了,从今天晚上开始,王府中的防卫工作就完全交给你了,护卫队也任你差遣。”朱三从怀中掏出一个令牌,递给老张道。 “张不恶谨遵王爷令!定然不负王爷所托,保证王府安全!”老张接过令牌,斩钉截铁的说道。 朱三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笑容,转过身去,由那名靓丽的女孩儿搀扶着,蹒跚的向着城门内走去。 老张谨慎的观察着四周,也随着朱三进入了城内。 当众人完全走完之后,从那城墙一侧的角落慢慢的浮现出了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人,他盯着老张远去的背影,口中喃喃自语道:“原来是失踪了二十年的恶人鬼见愁张不恶,没想到他居然会在朱三的身边,这下有些麻烦了,我看我还是快回分舵,将此事禀告首领才是。”那人说完,佝偻着身体,以常人无法企及的速度,进入了城中。 第二十八章 拦路太行侠 受阻嵩山下 王磐三人骑着白马,一路风尘,越过黄河,跨过邙山,终于在太阳即将落山之际,风尘仆仆的赶到了嵩山脚下,那少林寺的暮鼓之声也清晰的传入了耳中。 “好了,到了少林寺的地盘,我们就安全了!”紧绷神经的朱佑天一拉手中缰绳,让飞驰的白马停在了路中间,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说道。 “王爷不能大意,此地虽距离少林寺不远,但是尽是崎岖山路,在没有进到寺门之前,我们都算不上安全。”王磐两人随着他喝止住胯下白马,司马紫阳在一旁提醒着说道。 “哈哈!这位仁兄所言极是,只要你们没进少林寺大门,就不算是安全的!”司马紫阳话音刚落,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在半空中忽然响起,三人抬头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在他们头顶的一颗树梢上,站着一位黑衣人,那人用黑布蒙了脸,只留下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正紧紧的盯着三人。 “你是何人,速速报上名来!”司马紫阳催马相前,指着黑衣人喝问道。 “我说这位仁兄,我刚才还夸你聪明来着,没想到这么快就变的愚蠢了。我既然蒙了脸,就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你居然还让我报上名来?你觉得可笑不!”黑衣人站在树梢上,讥笑着说道。 “我不想给你多说废话,希望你也不要阻拦我们。”司马紫阳听了他的话,并没有生气,只是平静的说道。说完给王磐朱佑天二人递了个眼色,双腿一夹马腹,一马当先向前狂奔而去。 岂料那白马刚迈开四蹄,突然长嘶一声,高高的扬起了前蹄,将司马紫阳掀下马背,如同癫狂一般,在原地蹦跳嘶鸣,接着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双眼圆睁,眼见是丢了性命! 王磐和朱佑天胯下白马受此惊吓,却是都停止不前,打着响鼻,在原地转起圈来。 那黑衣人纵身一跃,从树梢上轻飘飘的飞将下来,站在了三人面前不远处一块巨石之上,双臂在胸前一抱,看着司马紫阳说道:“话尚未说完,为何这么着急离开。” 司马紫阳知道是他杀了白马,心头怒火腾然升起,从那白马尸首上抽出朴刀,二话不说,高高跃将起来,对着巨石上的黑衣人当头劈下。 黑衣人嘿嘿一笑,身子如同鬼魅一般,刹那之间从那石头上消失不见,司马紫烟收刀不住,“砰”的一声,将那块巨石劈成了两半。 “哟,力气挺大的呀?”黑衣人幽灵般的声音在司马紫阳身后响起,司马紫阳头也不回,一招浪子回头,右手朴刀向身后斜着劈去。 虽然司马紫阳的刀速不慢,只是那黑衣人的身法速度更快,司马紫阳只觉得眼前黑影一闪,那朴刀已然劈空,此时那黑衣人又一次如同幽灵一般的出现在了司马紫阳的面前,只见他右手正捏着一只晶莹剔透的玉簪,朝着司马紫阳的紫宫穴疾速刺来。 司马紫阳想要撤回朴刀来抵挡玉簪,却是已经来不及了。他反应也算迅速,丢了手中朴刀,双腿用力一蹬,纵身一跃,身体化作一道残影,迅速向后退去。 黑衣人身法之快,如跗骨之蛆一般,紧随司马紫阳而去,玉簪距离司马紫阳的肌肤也只有寸许。眨眼间两人掠出去三丈之远,由于司马紫阳退的仓促,一口真气即将耗尽,身体不由得一慢了些许,那玉簪眼看便要刺入他的紫宫**。就在这危机时刻,一道金芒在空中闪过,那黑衣人只觉得手腕一麻,捏着玉簪的手指再也使不上半分力气,手指一松,玉簪从手中脱落,向着地上掉去。 只见他瞬间停顿了身体,左手一抄,在那玉簪快要掉到地上之前,将其抄到手中,身体向后一翻,再次跃到一块石头之上,习惯性的将玉簪插在头上,左手捧了右手细细看去,只见那右手神门穴上豁然扎着一根细若毫毛的金针,在微微的颤动着。他咬着牙,将金针从穴位上取出,仔细了打量了一番,眼中精光一闪,抬头看向坐在马背上的王磐,开口问道:“这金针可是由你所发?” 王磐点点头道:“正是,还请你将金针还给在下,在下感激不尽。” “你想拿回金针,那就先打败我再说!”黑衣人有些恼怒喝道,将金针缠在手指上,也不多说废话,身子一晃,消失在石头之上,再次出现时,已经到了王磐的头顶处,双手成掌,朝着他的头顶拍去。 王磐不慌不忙,右手在哨棒上轻轻一旋,呛啷啷从哨棒内拔出一把寒光逼人的细剑,迎风一抖,用出一招漫天飞舞,那细剑化出朵朵银色剑花,密密麻麻分布在他的头顶上方,将头顶护的密不透风。 黑衣人“咦”了一声,在空中收了双掌,硬生生将身子翻转过来,脚尖在那一片剑花上轻轻一点,顺势轻飘飘的飞了起来,接着双脚在空中交替踢出,瞬间踢了三十多脚,那脚上所带劲风,把王磐挽出的剑花吹了个七零八落。 “夺命追魂连环天罡脚!你是太行八陉侠中的飞狐陉侠秦飞狐?”远处的司马紫阳看的清楚,脱口而出问道。 黑衣人闻言,身子微微一顿。他没有想到司马紫阳能认出自己的绝技,并且猜到了自己的身份,不由得一阵心虚,停止了攻击王磐,双脚一点,再次飞回岩石之上。 “唐飞狐,你们太行八陉侠每次出山都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今天没有理由就你自己在这里拦截我们吧?你的那七位兄弟呢?让他们出来吧,不要再躲了!”司马紫阳走回到王磐身旁,盯着黑衣人问道。 黑衣人尚未回答,只听那山林中传来了一个洪钟般的声音道:“老三,我就说过他们三人并不简单,你非是不听,结果还不是将自己的身份给暴露了吗。”七个人随着话音从山林中飞跃出来,陆陆续续的站在了路上,把那本就狭窄的小路堵了个严严实实。 “久闻太行八陉侠乃是当世八位劫富济贫,行侠仗义的英雄好汉,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朱佑天对着对面七人抱拳说道。 “静佑王不必如此,我等乃是山野粗鲁之人,只懂得闷声发财,哪里是什么英雄好汉了。”七人中间那人对着朱佑天摆了摆手说道。听声音正是刚才在林中说话的那人。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位一定是太行八陉侠的大哥军都陉侠武军都了?”司马紫阳对着七人一抱拳,冷冷问道。 “紫阳神捕好眼力!”军都陉侠武军都一抱拳,客气的道。 “哼,我司马紫阳武功虽然不高,但是对于看人还是有着自己的窍门。对你们太行八陉侠我还是有所耳闻的,只是江湖上传闻众人也算的上是一代豪杰,所以被称之为侠,可惜今天你们在此地拦路抢劫,却是有违侠义之道吧?”司马紫阳说道。 “呵呵,你们也不必给我们戴高帽,今天我们只为求财,不为人命!”武军都呵呵一笑说道。 “若不是今天在此狭路相逢,我怎么想不到你们这些在江湖上称之为侠的人居然会是如此德行。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可惜你们为了一己私利,居然违背侠义之道,真是悲之可叹呐。”司马紫阳愤愤的说道。 “话不投机半句多,今天我们废话少说,我此行目的只为一件事,那就是静佑王身上的藏宝图,只要王爷将宝图交给我们,我们绝不为难三位,如果你们不答应,那就别怪我们以多欺少了。”武军都不耐烦的说道。 朱佑天在一旁听的目眦尽裂,用手一直八人,咬牙切齿的道:“好!好!如果你们觉得自己有那本领,就尽管来拿便是。”说完从马背上抽出朴刀,横在胸前。 王磐没有说话,却是将手中细剑在空中挽个剑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和立场。 “小兄弟,刚才我看你所用的剑法异常眼熟,射出金针的手法更是独特,不知道你跟杀手天鹰是什么关系?”武军都没有着急动手,而是看着王磐问道。 王磐冷哼一声没有回答,倒是远处的山壁传来了一个冷冰冰的声音道:“谁若动他,我便杀谁。” “谁?”武军都没有想到居然会有人在他们头顶之上,抬头问道。 “天鹰!”那人冷冷回道。 “嘶~”八人暗抽一口冷气,他们谁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让人头疼的天鹰。 “天鹰,你我井水不犯河水,我们今天是为静佑王而来,希望你不要插手此事。”武军都定了定心神,对着天鹰抱拳说道。 “有我在,你们拿不走藏宝图。”天鹰道。说完从山壁上纵身跃下,如同一只苍鹰般落到了王磐身前。 “天鹰,你确定要跟我们太行八陉侠为难了?”武军都脸色一变,沉声问道, “废话少说!”天鹰怒斥一声,率先发难,身体一晃,亮起双掌朝着八人奔袭过去。 第二十九章 困境神僧现 怒斥八侠退 太行八陉侠见天鹰袭来,纷纷亮出自己的兵刃,迎了上去。 王磐手持细剑从纵身一跃,紧随天鹰身后,飞奔过去。 司马紫阳亦不列外,附身捡起掉在地上的朴刀,口中大喝一声,寻了自己的目标,径直朝着一身黑衣的秦飞狐掠去,尚未掠到秦飞狐的身边,手中朴刀一晃,已然使出一套乱劈疯魔刀法,整个人宛若癫狂一般,将那秦飞狐吓了一跳。 朱佑天犹豫了一下,咬咬牙,双腿一架马腹,举着手中朴刀,催马向前,确实用了行军打仗的马上功夫,随着三人冲了过去。 瞬间功夫,两帮人马就撞在了一处,天鹰抽出腰间软剑,一招天女散花,率先动手,缠向武军都跟他身旁的三人。王磐跟着自己的师兄,同样的玉女素心剑法,同样的一招天女散花,由于功力稍逊,堪堪抵挡住了其中两人。司马紫阳一招风魔乱舞,将那秦飞狐罩在刀光之下,无暇他顾。正留了一个白净脸皮的年轻人,徒手跟马上的朱佑天交上了手。 一时间,十几个人便叮叮当当的战在了一起,那狭窄崎岖的山路上刀光剑影,人影纷飞,好不热闹。时间不长,场中形势便清晰起来。天鹰武功之高让人乍舌,以一敌四游刃有余。王磐以一敌二虽然略显吃力,但是与他对战的二人也好不了那里去,三人一时半会儿难以分出胜负。再看司马紫阳这边,由于刚才在秦飞狐身上吃了大亏,这次上来便毫无保留。那秦飞狐轻功身法虽高,但是武功力气却是比不得司马紫阳,被他用乱劈疯魔刀法缠住,诡异身法施展不开,眼见是处了下风,屡屡犯险。只是朱佑天这边却是有些危险,毕竟他伤势未愈,再加上武功本身就比不得这些高来高去的武林中人,故而跟那白净面皮的年轻人刚交一手,便叫苦不送,连连败退,若不是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十招内便有可能被那年轻人给擒下。此时眼见其他人无暇他顾,无奈只得自己咬紧牙关,苦苦支撑。 夕阳西下,天色逐渐昏暗下来,朱佑天胯下白马视线受阻,行动越发的迟缓,本来就处于下风的他,稍稍一个不留神,被那白净面皮的年轻人一掌切在马脖子上,白马一声长嘶,踉踉跄跄摔倒在地上,把朱佑天摔出去一丈多远,朱佑天就地一滚,狼狈的站起身来,那年轻人已经赶到他身边,右手一探,抓向了他的脖颈。朱佑天已经是来不及躲避,眼看就要被那年轻人擒获当场。那年轻心中一阵窃喜,自己能擒住朱佑天,在兄弟八人当中便能立下大功,地位自然便能攀升,也许此行回去,能从第八的位置上升到第六或是第五也一定。就在他沾沾自喜之时,突然觉得眼睛一花,那近在咫尺的朱佑天如同鬼魅一般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他心中惊愕,定眼再看时,一个身穿灰色僧袍的枯槁般的老僧不知何时顶替了朱佑天的位置,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年轻人心中暗道一声不好。急速变招,想要收回右手,却也为时过晚,只觉得手腕处一痛,如同被钳子钳住了一般,他低头看去,正是那枯槁般的老僧,用那瘦骨嶙峋的右手紧紧的嵌着自己的手腕,让自己动弹不得。 “老和尚,快放手,啊!”年轻人只觉得一个剧痛袭来,腕骨好像要被那老僧捏碎一般,额头上顿时冒出了豆大的汗珠,颤抖着声音惨叫道。他这一声惨叫,犹如夜枭的哭声一样划破天空,在山中的夜空中久久回荡,那对战的几人都是一怔,不由自主的收住了招式,哗啦啦的分开而立,对峙两旁,却是无意中结束的战斗。 “敢问神僧法号?”那武军都反应神速,一见自己兄弟被一名瘦骨嶙峋的老和尚擒在手中,对着老僧合掌施礼,客客气气的问道。 “老衲慧圆!”老僧单手立掌道。 王磐听到老僧之言,心头一动,看向了身边的师兄天鹰,果然,天鹰正紧紧的盯着老僧,眼中尽是怨恨之意,脸上也是阴晴不定。 “原来是少林寺三大神僧之首的慧圆大师,我等兄弟有眼不识泰山,失敬失敬!”武军都心头一凛,知道今天这事无法善了,只得满脸堆笑着说到。 “阿弥陀佛,不知各位侠士来我少林寺山下,老僧怠慢迎接来迟,怠慢了各位,好望恕罪则个。”慧圆大师对着众人微微施礼道,顺便扫视了众人一圈,当看到天鹰时,眼中精光一闪。似乎已经认出他来。 “大师不必客气,我等兄弟心血来潮,出门游玩,不知不觉间来到了贵山宝地,本想上山拜会瞻仰武林中第一大门派,却无意中碰到了多年的老友,一是技痒难耐,大家就切磋了一下,却惊扰了大师的清修,还望大师恕罪,恕罪!”武军都眼睛一转,侃侃说道。只是那谎话连篇,张口即来,也不觉得脸红。 “原来如此,看来是老衲多虑了,我还以为各位有何恩怨,想在我少林解决呢,如此说来,我少林寺上下也是虚惊一场,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慧圆平静的说道,仿佛相信了武军都的说法。 武军都暗暗松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继续说道:“既然是个误会,还希望大师放了我家弟弟吧。” 慧圆大师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呵呵一笑道:“阿弥陀佛,也是老衲唐突了,该放,该放。”说完松开右手,将手放在那年轻人的腰间,轻轻的向前推了一把。 那年轻人只感觉一股大力将他托起,如腾云驾雾一般飞了出去,飞了不远,那力气依旧没有消散,仿佛一双五行的大手,缓缓将他放在了武军都的面前。武军都刚要伸手去扶,一股内劲突然袭来,他亮出双掌,拍在空中,跟那无形的内劲撞在一处,武军都直觉得一股淳厚的力量推在自己的双掌之上,让自己胸口一闷,、使不上半分力气,蹬蹬蹬向后退了三步,放得站稳脚跟。 “无相神掌?”武军都惊问道。 “阿弥陀佛,武施主,贫僧念你修行多年,修为不易,颇有侠名,所以略惩小戒,希望各位好自为之。”慧圆眼神炯炯,盯着武军都道。 “你妄称一代神僧,不分青红皂白擒我兄弟,袭击与我,我看也是徒有虚名罢了!”武军都指着慧圆,破口大骂道。 “阿弥陀佛,武施主刚才所言,有几分属实,老衲心中自有定数,尔等心中更是清楚,何必咄咄逼人。”慧圆不急不躁,平静的说道。 “老和尚,任你今天花言巧语,也难逃武林悠悠众口,这静佑王身怀绝世秘密,看来你们少林也想染指吧?既然大家目标一致,何必惺惺作态呢!”武军都撕破脸皮,大声质问道。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出家人不打诳语,我少林寺从来没有染指静佑王秘密的心思,武施主多虑了。”慧圆大师高喧佛号说道。 “说的好听,如果少林没有,那静佑王为何不去武当峨嵋等大派,偏偏要来投少林呢?一定是你少林蛊惑人心,诱惑静佑王罢!”武军都指着慧圆问道。 “哈哈,武军都,妄你八人在江湖中行走多年,我都不知道你们的脑子是否健在。我记得我说过到了少林地界我就安全了,可你们自以为是,偏偏不信。可是你们怎么不好好想一下,我身上的秘密在江湖上已经流传开来,可是到了嵩山后,为何只有你们几个傻瓜来擒杀我呢?其他江湖人士呢?难道他们不想得到我身上的宝图吗?”朱佑天听了二人谈话,在一旁哈哈大笑着说道。 “噢,这是为何?”武军都听了朱佑天的话,有些蒙圈,不由得问道。 “因为他们都知道,本王是少林寺的俗家弟子,慧圆大师更是本王的授业恩师。我师傅刚才没打伤你,那是给你们太行八陉侠留了颜面,没想到你们不知感恩,反而在这里大放狗屁,你说你们是不是傻?是不是傻?”朱佑天指着武军都嘲笑道。 “什么?你是少林寺俗家弟子,还是慧圆神僧的徒弟?他为什么没告诉我?”武军都闻言,震惊当场,自言自语的说道。 “武军都大侠,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把消息透漏给你们的人是阎罗们的人吧!”司马紫阳站在一旁,冷冷的说道。 “是又如何?”武军都反问道,却是间接的承认了。 “如果你们今天得手,把王爷从嵩山带了出去,你能保证那阎罗们不为难你们吗?”司马紫阳一脸鄙夷的说道。 武军都听了他的话愣在当场,久久没有说出话来。 “醒醒吧太行八陉侠,我身上的宝图不是你们能够染指的,乖乖回去当你们的大侠去吧,这趟浑水,你们趟不起!”朱佑天冷冷的道。 武军都听了两人的话,脸上现出了犹豫的神色。 “你觉得你今天能带走我吗?”朱佑天见他尚在犹豫,冷笑着说了一声,说完对着崖壁喊了一声:“众位师弟,出来让他们瞻仰一下你们的英姿吧!”随着他的话音而落,四周的林中唰唰唰的窜出十八条人影,手持棍棒从天而降,整整齐齐的站在了小路之上。十八人单手立掌,对着朱佑天齐声施礼道:“少林寺十八铜人,见过王爷师兄。” 武军都见到十八铜人,没再犹豫,对着身后的七人一摆手,八人一转身,沿着下山的小路,仓皇而退。 第三十章 王爷述秘密 好汉坠崖底 众人没有阻拦,任由那太行八人下了嵩山,朱佑天待他们的身影消失之后,抢先一步来到慧圆大师身边,作势欲跪,口中大声呼喊着道:“徒儿拜见师父。” 慧圆伸手一抬,阻止了他下跪的身躯,微笑着道:”王爷不必多礼。“ ”师父,我为你引荐几位少年英雄。“朱佑天亲昵的拉着慧圆的手,来到王磐身边介绍起来:”这位是王磐王少侠,屡救徒儿於水火,这位是司马紫阳,乃是滑州县衙的一名捕头,人称紫阳神捕。这位是天鹰,咦?天鹰哪里去了?“当他介绍到天鹰的时候,才发现他早已不见了踪影。 ”我师兄有事先走了。“王磐在一旁说道。 ”阿弥陀佛,天鹰是你师兄,那你就是辣手神医李清风的徒弟了。“慧圆大师看着王磐说道。 王磐这才知道师父在江湖上居然有自己的名号,点点头道:”正是。“ ”阿弥陀佛,想不到李居士晚年间居然能收到如此佳徒,也该是你们五禽门重振江湖,扬名立万的时候了。“慧圆大师由衷的赞道。 ”承蒙大师夸奖,晚辈愧不敢当。“王磐谦逊的说道。 ”你师父身体可还安好?“慧圆大师问道。 ”谢大师挂念,家师身体康健,能吃能睡,犹胜往昔。“王磐规规矩矩的回答道。 ”好,很好!“慧圆大师微笑着说了两句,转过身来,看着朱佑天说道:”你们大家随我山上说话罢,此地不是谈话之所。“说完飘然而去,眨眼间消失在山林之中。 朱佑天招呼了王磐司马紫阳两人向山上走去,十八铜人跟在三人身后,警惕的护送着三人而去。 王磐边走边感觉着周围环境的变化,发现两边的松柏也越来越粗壮,脚下的路越发的宽阔起来。不多时,脚下崎岖不再,开始平坦起来,却是踏上了青石铺就的路面之上。“应该不会太远了。”他心中暗想。果然,朱佑天带领二人转了一个弯,峰回路转处,一片松柏林出现在眼前,在那松林深处,一座古刹豁然矗立在黑暗之中,石阶高筑,门庭肃穆,让人心中涌升一股庄严的神圣之感觉。 朱佑天带领二人,大踏步走到了古刹门前,王磐这才得以瞻仰少林寺大门的全貌,只见那传说中的少林寺寺门并不算十分的雄伟壮丽,却是显得古朴庄重,朱红色的大门上端挂着一块黑漆匾额,上面刻着“少林寺”三个金色的大字,在黑夜中发出灿灿的光芒。当三人走到大门口的时候,那朱门缓缓打开,一个迎客小沙弥双手合十,对着三位施礼道:“王爷师兄,请随我来。” 朱佑天没有丝毫犹豫,迈开大步进到少林寺之内,踏上一条青石铺成的路上,王磐司马二人紧随其后,由于他们是第一次来这武林圣地之中,心中亦是充满好奇,进门之后,不由得开始东张西望,欣赏起两侧的景色。只见在道路两侧,树立着历年来留下的碑林,那碑林上多有古人留下的痕迹,穿过碑林,迎面而来的是一座巍峨耸立的阁楼,鎏金铜瓦,齐相庄严,门口挂着匾额,上面“天王殿”三个大字。 小沙弥带着三人径直穿过天王殿,却是到了一个规模恢宏,画栋雕梁的雄伟大殿门口,门口挂着“大雄宝殿”匾额,正是到了少林寺的正殿门口,此时三名年约八旬的灰衣老僧正静静的站在大殿门口,迎接三人的到来。其中一位正是先他们一步返回来的慧圆大师。 朱佑天看到三人,抢步上前,对着三人依此施礼道:“弟子朱佑天,拜见方丈师伯,拜见师父,拜见师叔。” “阿弥陀佛,静佑王爷别来无恙啊,老衲恭候多时了!”中间那名老僧单手立掌,口喧佛号道。 “方丈师伯,弟子惭愧,一时不慎成了整个武林的公敌,还在外面坠了少林寺的名头,唉!”朱佑天无奈的说道,说完还不由得长叹一声。 “王爷之事,老衲已是有所耳闻,只是关于详情,也就不得而知了。”方丈道。 “弟子此次前来,便是想将其中的前因后果告知师伯,其中是非曲直厉害关系还望师伯定夺,并准许弟子在寺中躲避。”朱佑天道。 “阿弥陀佛,外面山风寒冷,大家请到殿内说话。”方丈大师点点头,转身走到了大殿之中。三人随着方丈鱼贯而入,慧圆大师则落在了最后面,顺势关上了殿门。 方丈径直走到大殿中间的佛像面前,盘膝坐了中间的蒲团之上,慧圆法师和他的师弟在方丈左右两侧坐了,朱佑天三人站在了方丈对面的不远处。 “王爷,此处已无外人,你就将自己的遭遇如实讲来。”方丈看着对面的朱佑天问道。 “是,方丈师伯!”朱佑天应了一声,缓缓将头抬起,眼睛斜视着房顶,陷入了回忆之中。并将昔日之事缓缓的讲述了出来。 原来这静佑王身世也算得上多彩多姿,其父王乃是静贤王,是先帝亲弟,更是当今圣上叔父。这朱佑天自然便是当今圣上堂弟了。只是朱佑天虽然出生在皇家,却是不喜皇家养尊处优的生活,从小便喜欢舞刀弄枪,更是对兵法有着浓厚的兴趣。静贤王朱三见状,为了让他远离朝堂,在他十岁的时候便将他送上了嵩山少林寺内习武十数年,后来先帝驾崩,朝中阉党趁势作乱,静佑王悄悄回京,凭借着一身的武艺策略,将那作乱阉党绳之于法,并助堂兄登上大宝,新皇为了感谢自己的堂弟,亲口御封他为静佑王,并将军中大权交给了他。 只可惜好景不长,新皇受人蛊惑,对大权在握的朱佑天有了防范之心,此时正赶上南方附属安南国一直动乱,便下了一道圣旨,将朱佑天派遣广西,让他去平叛安南之乱。 朱佑天接了圣旨不敢怠慢,将自家侍卫放在家中,带上皇上御赐的近卫军,披星戴月赶往广西云南一带,一心遵循圣命,专心的来平息战乱。只不过他自己的不知道的是,圣上是想借此机会,让他永远回不了京城。 朱佑天不知皇上心思,更没想到此次平乱居然是计,他在多方准备之后,选择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拔营起军,从老君山北麓出发,准备翻过崇山峻岭,越过原始森林,长驱直入,直接进攻安南国的京师。不料大军刚进深山之内,身边的近卫军突然动乱,那军营中左右先锋率先发难,拔出腰中佩剑,一左一右,刺向朱佑天。朱佑天自幼习武,感官上甚是灵敏,待那双剑即将次中身体之时,硬生生的扭转身体,躲开要害,被那双剑刺中双臂,眼见受了重伤。平日里朱佑天并不惧这左右前锋两将军,自己以一敌二也不会落败,只是被二人暗算受了重伤,武功大打折扣,想要打败二人,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说时迟那时快,朱佑天身体一纵,使出少林无影脚,一连踢出十多脚,将那二人逼的手忙脚乱,顺势从二人头上跃过,对着麾下将士喊话,这时他才发现,那近卫军中的尽是些新面孔,手里拿着长枪盾牌,齐刷刷的挡住了他的退路。 朱佑天心中一凛,这才反应过来,这次刺杀不是意外,而是蓄谋已久,无奈之下,他只得拔出身上佩剑,长啸一声,杀往人群之中。 也是他命不该绝,在他离京之际,他的四名死士嗅到其中的不平常味道,便改头换面,混到了近卫军之内,果然,在这月黑风高的老林之中,自家的王爷受到迫害围剿。四人大喝一声,使出浑身解数,助自己主人杀出重围,向着深山内逃去。 两位先锋将军没想到军中居然还有朱佑天的人,并能带他杀出重围,不由得一阵大怒,带领数百兵士,在这深山中追杀五人。 五人在杀出重围之时,就已经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再加上原始森林中道路崎岖难行,时不时还有野兽出入,所以五人逃的速度并不很快,到了天亮之际,已经被追兵撵上,并将其逼到了一座悬崖之上。 朱佑天看着渐渐围拢上来的追兵,再看看眼前那烟雾缭绕的万丈深渊,不由的叹了口气,对着四名死士道:“弟兄们,哥哥我对不住你们,看来今天我们要命丧于此了。” 四名侍卫已经没有力气再站起身来,半躺在地上相互依偎着,其中一名侍卫喘着粗气说道:”王爷不必如此说,我兄弟四人本就是已死之人,要不是被王爷留在身边,早就被砍了脑袋,今天能在这里报答王爷,也算是我们的心意。“ ”好,大家不愧位男子汉大丈夫,我朱佑天有句话时常对自己讲,我命由我不由人,就算是死,我也不会死在腌臜人之手,今天我们五兄弟同生共死,大家一起跳崖,绝不让贼人的刀剑脏了我们的灵魂。“朱佑天咬牙切齿的说道。 ”哈哈哈。王爷这话说的痛快,我四兄弟就陪王爷一同跳下去!“五人一边说着,一边互相搀扶着站起身来,一步一步的向着悬崖走去。 第三十一章 惊现八阵图 破阵奇门术 朱佑天五人携手走到悬崖边缘,回头用悲壮的眼神看了远处的军士一眼,仰天长啸一声,纵身一跃,跳到了万丈深渊之中。 也是他们五人福泽深厚,命不该绝。由于此地人迹罕至,树木横生,树木藤条相互缠绕在一起,居然形成了一层又一层天然的屏障,五人在下坠的过程中,被这些屏障一次一次的拦截缓冲,最后被挂在了树枝之上。五人都奇迹般的保住了性命,但是由于多次的撞击,都陷入了昏迷之中。 过了良久,朱佑天悠悠的醒转过来,艰难的从树上爬了下来,一入谷底,才发现下面霍然是一个世外桃源。 只见脚下是一层绿油油的草地,松松软软,犹如一个天然的地毯一般,向着四周张望,发现身边不远处有些奇珍异兽,正在悠然自得的啃着青草,不远处一个碧绿的水塘,朱佑天迈步过去,只见水塘的水清澈见底,晶莹透亮。就像一面巨大的镜子一样,如果不是水下的小鱼在翩翩起舞,他就真的将它当成一面巨大的镜子了。 朱佑天附身据了一捧清水,放在嘴边,小心得尝了一口,清水入口甘甜,随着一股甜丝丝的清凉,沁入心脾。 这时,他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兴奋的大喊:“王爷,您还活着?”他转身看去,正是这次跟自己一起跳崖的死士之一李邦。 “李邦,你也活着?”朱佑天大喜过望,大声喊道。 “我掉了一片树藤之上,没有死。”李邦兴奋的喊道。 “我也是被树枝挂到了,这么说来,他们几个有可能也还活着!”朱佑天灵光乍现,喊道。 “对呀王爷,既然你我都能活下来,那他们也有可能活着,我们去找一下吧。”李邦闻言,瞪大了眼睛道。 “好,这片草地上一目了然,没有他们的尸体,他们几个应该也被挂到了上面,我们上去找找看。”朱佑天说道。两人仰头向上望去,发现从下向上望去,头顶上全部是树枝藤条,密密麻麻的缠绕在一起,就像是一个大网一样,遮蔽着天空。怪不得没人摔落下来。因为他们都掉到网里去了。 由于刚醒时迷迷糊糊的从树干上爬了下来,没有注意身边的情形,两人准备上去的时候,才发现了惊奇之处。 只见四面八方一共有着八颗参天大树,树干之粗五六个人才能合围起来,大树枝繁叶茂,在头顶互相缠绕,最奇特的是八颗大树两两相对,不管怎么看,都像在一条直线之上。相对之精确,让两人啧啧称奇。顺着树干再向上看,那些缠绕的树枝藤条跟树干结合起来,竟然是个巨大的八卦图形状。 “这是个八卦图吗?”朱佑天心中一动,想起来平时军中的弟兄们聊天的时候所谈到的奇门遁甲之术。 “李邦你仔细看一下,这个大网像不像杨大宝平时老给咱们吹嘘的八卦图呀?”朱佑天指着天空的枝蔓问道。 “诶?!王爷您别说,还真的挺像。”李邦看着上面惊奇的回道。 “这个咱们真不懂,杨大宝就在上面,他常说奇门遁甲是他家祖传绝学,正好这次让他看看是不是有所蹊跷。希望大宝吉人天相,不要出了意外。走,爬上去找他们。”袁正平道。 李振邦点点头,两人将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扎好,选择了自己正对的一颗大树,艰难的向上面攀爬起来。 两人刚刚爬了两米有余,听到下面传来传来欢喜雀跃的喊声:“我们还活着!太棒了!我们没有死!” 两人停止攀爬,向下俯视,发现正是另外三人,三人此刻正抱在一起,大喊大叫的蹦跳着。 两人对视一眼,迅速的从树干上爬将下来,来到三人身旁,朱佑天突兀的大喊道:“杨大宝,段鹏,刘破军。” “到!”三人本能的分开拥抱的身体,迅速的排成一队,将身子立的像标杆一样,口中大声的喊道。 刚喊完,三人像一下明白了什么,转身看着朱佑天跟李邦,热泪盈眶,惊喜的喊道!:“王爷,李邦,你们也没有死!” 说完五人抱头大哭,在阎王殿门口转了一圈又回来了的感觉,还有这种悲喜交加的心情,着实让人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五人全部无恙,抱在一起好一阵痛哭,将这种情绪宣泄了之后,开始坐在草地上研究起头上的八卦图。 杨大宝的祖上乃是一个奇门遁甲门派的内门弟子,由于战乱隐入俗世,将一身的奇门之术尽数的传承了下来,传到杨大宝时,已经足足传了三代。那杨大宝乃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侠士,在闯荡江湖时,碰见一桩宦官子弟鱼肉乡民,强抢民女的事件,他义愤填膺断然出手,将那纨绔子弟击杀当场,后来被官府缉拿归案,判了斩立决,这件事正好被朱佑天碰上,他便使出王爷手段,将杨大宝从死牢中救了出来,留到了自己身边,那杨大宝在王爷府期间,虽然时常吹嘘自己祖传的奇术,却总是没机会表现一番,这次五人掉到这阵法之中,让他有了一展身手的机会,倍感自豪。他环顾了一下四面八方的树木,对四人说道:“这是一个巨型的简易九宫八卦阵。我们是直接从上面下来的,所以掉到了阵中。八卦图又称阴阳八卦,我们身处的草地为阴,那片湖水为阳。咱们脚下踩的才起真正的一个巨型八卦图。那八颗树的位置,就是这个八卦图的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卦位置,一一对应。这个地方绝对不是天然形成的,是有人故意为之。这八阵图应该是为了遮掩一个人的秘密而建,如果我们能破了此阵,应该就能洞悉这个秘密。”杨大宝兴奋的说道。 “怎么才能破了这个八卦阵呢?”朱佑天好奇的问道。 “这八卦图是有两条阴阳鱼组成,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这片草地跟那片湖水应该都是鱼状,跟平常的八卦图不同的是这两条鱼没有眼,如果我推测不错的话,这两条鱼的鱼眼就是阵眼所在。我们身在八卦图内,一定要找到两条鱼眼,这样才能启动这八卦图。”杨大宝道。 “这么大的位置,鱼眼该如何寻找呢?”众人有些迷茫了。 “大家不要慌,容我算一下,如果能将八棵树跟乾、坤、震、巽、坎、离、艮、兑这八卦的位置对应上,加上周易的推算,两个鱼眼应该不会太难找到。”杨大宝胸有成竹。 “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八六十四卦,如果能确定八卦的位置,然后从八卦反推,应该就能找到太极的阴阳两眼了,可是在这里东南西北不分,该如何辨别方向跟卦位呢?”杨大宝环顾着四周,喃喃自语道。 朱佑天四人静静地看着他,都没有说话,怕打断了他的思路。 杨大宝抬头看着天空,踩踏八卦步,双手开始有规律的掐算着。口中念念有词:“天南地北,乾为正南,坤为正北,离为正东,坎为正西。按照推算,阴阳鱼眼跟离、坎方位在一条直线上。如何才能确定八个方位呢?” 杨大宝拍拍发涨的脑袋,仰头看着天空中网一样的八卦图案,绞尽脑汁的思考着。思索良久,脑子灵光乍现:“乾为阳,坤为阴。按照植物的生长来说,朝阳着要比朝阴着茂盛,如果不错,头顶上枝繁叶茂的方位应该为南,另外一边就显的死气沉沉的多了。”他想通此节,顺着头顶枝叶最茂密的方位看去,果然正对的是一颗大树,一颗比其他几颗完稍微粗壮的大树。杨大宝开心一笑,找到了一个方位,其他的就顺理成章了。 找到了正东的方向之后,他从草地的边缘开始向中间走去,每迈一步,左手就掐指一算。等他迈到草地跟湖水向交的地方后,他站稳脚步,正好走了一百零八步。然后又向后退了五十四步站定,高声喊道:“王爷如果我算的不错的话,这里应该就是一个阵眼。” 四人闻言,呼啦啦的全部围了过来。只见杨大宝俯下身子,拿出随身匕首,在他脚下那块草地上来回戳着,突然,那块草地突兀的塌陷了下来,杨大宝纵身一跃,跃到了一旁,只见他刚才所站的位置塌陷了一个圆形大坑。这时众人听到了潺潺的水声,正是塌陷的坑中,开始冒出一股清水,不大一会儿,就变成了一汪清泉。 杨大宝兴奋的大喊大叫,其他四人面面相觑,心中啧啧称奇。 “另外一个阵眼该如何寻找呢?”朱佑天好奇的问道。 “王爷,另外一个在湖水之中,这个就得需要一个水性好的人泅过去,在湖底找机关了。可是我不怎么懂得水性啊!”杨大宝有些为难的道。 “这有何难?你们忘了我了吗,我可是能在水里憋气三天的人。”身边的段鹏搭话道。 “对呀!怎么把你小子忘了呢,你可是咱们王府的小飞鱼啊!”朱佑天兴奋呢说道。 原来这段鹏是云南大理人士,从小熟知水性,后来在江湖上惹出人命官司,巧不巧也涉及到了朝野阉党,判了他个秋后问斩,后来被朱佑天所救,将他留在了的身边。 “段鹏,我刚才走了五十四步,约十八丈左右,你记好这个距离,泅过去,在水底寻找机关,一般机关都有自己的独特之处,也许是一块石头,或者是有着独特特征的物品,记住,用匕首将它撬起来就行。”杨大宝丢给段鹏一把匕首道。 “没问题,”段鹏回答一声,脱了衣服,将匕首咬在嘴里,一个漂亮的鱼跃,扎入水中,向着湖中间游去。 四个人站在岸上,担心的看着他,只见他犹如蛟龙戏水一般,游的飞快。不大一会儿功夫,便游到了湖中间,只见他一个猛子扎到水里,过了两分多钟,四人正在为他担忧的时候,他突然从水中冒了出来,一脸惊慌的向着岸边游来。 这时湖里面好像开锅了一般,中间开始咕嘟咕嘟的冒着水花,一个巨大的柱子开始从湖中升起,当柱子露出水面的时候,停止了上升,这时段鹏为上了岸,五人一看,那柱子杵在湖中间,就像一个眼睛一般。 柱子刚刚停稳,五人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大地突然开始晃动起来,将五人颠的东倒西歪,头晕眼花。 五迅速的将胳膊挽在了一起,互相支撑着。 这时那谷底飞沙走石,烟雾弥漫,一时让人无法睁眼。 “王爷,是不是地震了?”段鹏问道。 “我看着像,咱们一定要稳住身体,不要惊慌。”朱佑天高声大喊道。 这种山崩地裂呢场面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当周围都安静下来之后,五人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草地上向着八卦坤位方向,斜斜的向着地下出现了一个长长的台阶。 第三十二章 图分五处藏 天海各一方 五人心跳加速,不由得兴奋起来。怀着满腔的喜悦,李邦捡了枯枝,做了几根火把,拿出火折子将火把点燃,五人结伴拾阶而下。走了没有多远,竟然走到了一个巨大的地宫之内。 只见这地宫中并没有大家想象的宝藏,只有一张简单的石床,床上并排躺着两具白骨。地宫正中间有一个石桌,石桌旁有两把石凳,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五人开始细细寻找,发现床下有一暗格,暗格里面是一个小小的檀木箱,保存相当完好。朱佑天伸手将檀木香抱了出来,放到了石桌之上。 五人好奇的观察眼前的箱子,这檀木箱子虽然不大,却无比精致,上面挂着一把精致的铜锁。 朱佑天看着箱子上的铜锁一筹莫展。这时身后的刘破军说道:“王爷,让我来吧,我祖上可是锁匠出身哦。” 朱佑天让开身子,刘破军来到箱子旁,从怀中中掏出一根小小的铁丝,捅进锁孔之内,轻轻的搅动着,过了不大一会儿,只听见“嘎嘣”一声,铜锁真的被他打开了。 刘破军看了看朱佑天,朱佑天对他点点头,只见他拿出随身匕首,小心翼翼的将箱子挑开,那箱中并没有暗器飞出,五人均是松了一口气,迫切的朝箱子里看去,一看之下不仅有些失望,只见箱子里并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个绸缎包裹静静地躺在箱底。 朱佑天轻轻将包裹提了出来,发现在箱子的底部放着寥寥的几锭金子,还有几个金银首饰。应该是床上两人的全部家当了。他将包裹打开一看,原来里面裹着的是几本武功秘籍。他随手掂起一本,想翻来来看看,却是因为时间太久,严重氧化,手上稍一用力,那本书居然化成灰烬,消失在他的手中。 朱佑天不敢再轻举妄动,只好仔细观察,这时,他却发现了剩下的几本书中间露出了一个信封的一角。他用尽十二分的小心,将那份个信封完整的拿了出来,小心翼翼的打开信封后,里面有一张地图,还有一封遗书! 朱佑天不敢重蹈覆辙,加倍小心的将信笺打开,平放在了石桌之上。那封信是用一种特殊的纸张所写成,虽然也已氧化,但是五人依旧将那封信上的内容看的一清二楚。信上书曰:“大宋元丰二年,大理广安三年,偶突感体内真气翻腾,想必已到暮景残光之际,情知时日无多。便携吾之爱妻独孤氏隐居于此,并立下遗书一封。 吾夫妻二人纵横江湖四十余载,罕逢敌手,承蒙江湖同道厚爱,推举吾为武林盟主,并将武林盟主玄天令交付于吾,手持此令者,号令天下武林,莫敢不从。 后因此令之缘故,吾反遭身边奸人暗算,为免武林惨遭涂炭,无奈之下,将玄天令和吾在知命之年所收藏奇珍异宝深藏在一处禁忌之地。此处有地图一副,便是那玄天令的藏宝地图。此禁忌必须等得黑虎归穴,玉凤卧枝,云开雾散,方能打开。且五百年方得开启一次,开启时间为九九归一之数八十一天,如若无人得到,只需再等五百年。望我宝藏有缘人得之,可重见天日,流传万载。上官凌云绝笔!” 五人看完信中内容,无比震惊,互相对视了一眼,又小心翼翼的将地图一点点展开在石桌之上,一副大山的轮廓跃然纸上。可是由于地图年代久远,五人也不懂得如何防范,这张地图自展开以后,就开始氧化,眼看是拿不起来了。 “王爷,这可怎么办?有宝图我们也拿不走呀!”段鹏在一旁焦急的说道。 五人面露焦急的神色。这时,李邦思索了一会儿,在一旁说道:“王爷,我擅长绘画,要不我将这副地图描绘下来可好。” “李邦,信上所说,宝藏要五百年后方可开启,依着这信上所言,这名为上官凌云的武林盟主是在宋元丰二年时将宝藏给埋藏起来了,大家一起数一下时间,那元丰二年距离现在到底过了多少年?”朱佑天有些忐忑的问道。 “王爷,我们奇门遁甲术里面有对时间的推算之法,请容我细细算来。”杨大宝在一旁道。 朱佑天对他点点头道:“那就再麻烦你一次了大宝。” 杨大宝没再说话,盘膝而坐,开始掐指算了起来。过了足足半个时辰,他兴奋的站起身来道:“王爷,按照时间推理,元丰二年距今足足过了四百九十七年,那禁忌之地五百年开启一次,再有三年,便是埋宝之地的开启之年!” “你确定?”朱佑天一把抓住杨大宝的肩膀,兴奋的道。 “我确定!”杨大宝点头道。 “既然如此,那就让李邦将此图画出来,我们五人将其带出,待过三年那埋宝之地开启之日,我们五人便去将玄天令起出,让它重见天日。”朱佑天道。 就在这时,朱佑天心中莫名的涌起一缕警惕之意,总感觉哪里不妥,他伸手阻止了正要准备画宝图的李邦,仔细的思索了片刻,想明白了其中的原委,开口道:“大家稍安勿躁,我刚才思索一番,既然这藏宝图是咱们五人一起发现,那这宝藏就该我们五人共有,所以这宝图绘制一份并不妥当,我觉得应该将它一分为五,大家各执一份,待到宝藏开启之日,我们五人在此地回合,然后共同寻宝,岂不安哉。” “我同意!”四人闻言,不假思索,异口同声的道。 “那好,那我们商议一下该将宝图怎么分开?绘制到何处?”朱佑天环顾着四人道。 “王爷,我擅长绘制地图,要不让我将地图画到衣服之上,直接撕开五份就行了吧。”李邦说道。 “不妥,那样容易丢,如果丢了一份,咱们就跟宝藏无缘了。”朱佑天摆摆手道。 “我们刻在身上如何?就是别人看到,也以为是伤痕而已,只要我们五人不在一起相聚,谁也不知道这是一副地图。”刘连军发表意见道。 “好办法!”四人都是彪悍之辈,闻言眼睛一亮,异口同声的道。 朱佑天命李邦按原图大小,在身上撕了一块衣服下来,烧了一块木炭,用木炭将藏宝图一笔一画的临摹了下来。看上去与原迹无丝毫的差别。然后将临摹的地图平均分成五份,都在后背之上拓印一下,互相用匕首刻在了后背之上。 五人刻好之后,朱佑天吩咐道:“记得出去之后,我们五人便分开而行,一定将这个秘密保护好,不能有半点泄露,要不我们五个性命难保。” “是,王爷。”四人齐声回答道。 “还有一点,咱们五人以后不要再联系,三年之后,此地相会。段鹏,你文采不错,将此事编一个小诗,刻在身上,以作纪念,并当成以后会面时的密语,不管大家如何改头换面,我们都能凭借这首诗确认身份。” “是,王爷!”段鹏点头道。他将信上所写开启宝藏的办法写了一首藏头小诗,也是一时兴起所做。五人将这首诗在身上刻了,然后互相包扎了伤口。地图随着几本秘籍都化作了飞灰,几人无可奈何。任由它们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去了。 朱佑天一看地宫中再没有可取之物,将那檀木箱内的几锭金子拿出,一人分了两锭,将珠宝也按照五份平分了,然后对着床上的一对白骨恭恭敬敬的磕了头,退出了地宫。 这一阵子耽误,已是过了整整一天时间,五人出了地宫,回到谷中已是饥肠辘辘,捉了几只山鸡野兔生火烤了烤,草草的吃了一顿,又躺在草地上美美的睡了个天昏地暗,第三天,五人才想到出谷的问题,也是天无绝人之路,此时他们才发现,正对着地宫门口的山壁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一人多高的缝隙,宛若一个洞口一般。 “王爷,我们破了这八卦阵,如果不出意料的话,这洞口定然是出谷的路了。”杨大宝看着洞口,兴奋的道。 “果然是大手笔之作,看来昔日的武林盟主还是有着巨大的权利的。”朱佑天感叹的道。说完一马当先,从山壁的缝隙中钻了出来,四处一看,虽然还是处在一片密林之中,却是已经出了山谷,山势减缓,几人想要出山,应该容易的多了。 待身后四人全部出来后,大家互相搀扶,饥餐露宿,用了足足一个月的时间,终于从这茫茫大山中走了出来。 五人在一个小镇上分道扬镳,各奔东西,从此天各一方。朱佑天没回京城,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封地卫辉,对朝中之事心若死灰,不再过问半点。 也是当进圣上喜他领兵打仗之才,也是该他无法躲得清净,那东海倭寇屡犯边境,圣上一纸圣旨,重新将他召回军中,对付东海倭贼。 日子就这样过了两年,也不知那一环节出了问题,那江湖中突然传出了静佑王身藏着五百年前武林盟主玄天令的宝藏地图的秘密,一时间江湖中掀起了轩然大波,阎罗门更是先下手为强,率先一步,勾搭了倭寇,对朱佑天下了毒手。王磐救他那天,正是他被阎罗门从京城一句追杀之际,如若不是王磐,朱佑天早就成了阎罗门的刀下亡魂。 第三十三章 夜学达摩棍 二英下少林 众人听了朱佑天的讲述,无不为之动容,谁也没想到堂堂的一名王爷,居然身怀如此大的秘密。 “阿弥陀佛,王爷,你这秘密的确骇人听闻,怪不得那么多人不择手段的想要得到它了。”方丈大师双手合十,口喧佛号道, “方丈师伯,我也没想到会出现此等变故。”朱佑天无奈的道。 “阿弥陀佛,世上之墙,无不透风。王爷身上有如此大的秘密,却能深藏两年而不露,也算是厉害至极。如果老衲所料不差的话,你的秘密现在突然泄露,应该跟你那四名死士有关。”方丈分析道。 “方丈师伯所言之意,是他们四个人泄露了我们的秘密?”朱佑天心中一凛,急促的问道。 “确切的来说,是他们其中的一位泄露了秘密,也许泄密这人已经遇害,也许他已经投敌。并且这秘密是刚泄露不久。”司马紫阳在一旁突然说道。 “此话怎讲?”朱佑天扭脸看向司马紫阳问道。 “王爷您想,你们五人所守的秘密,只有你的身份是透明的,其他四人现在身在何处?改头换面到何种程度,想必王爷并不知道吧。所以当这个秘密泄露出来的时候,首当其冲的便是王爷您了,其他三个人,并不是那么好找的。”司马紫阳头头是道的分析道。 “司马言之有理!”朱佑天思索着司马紫阳的话,点点头道。 “所以说王爷,此事就看您想不想去查了,如果可以,我可以帮您查明是谁出卖了你们。”司马紫阳道。 “怎么查?”朱佑天问道。 “只要您将四人的性命和祖籍告诉我便行。”司马紫阳自信的道。 “哦,这个并不困难。李邦,本是建州女真族人,住在极北之地长白山中,因跟女真族长不合,刺杀未果,便离开女真部落,入关沦落成一名杀手,后来因刺杀朝中阉党被擒,临斩之际被我所救,便追随我成了一名死士。 刘破军,北直隶省河间府沧州人士,锁匠出身,沧州乃是武术之乡,所以他自幼习武,练的一身好武艺。二十岁的时候,被人利用,卷入了跟那些仗着朝中有人的少爷党的斗争之中,在一次开锁中获悉了一名官少爷的致命秘密,那官少爷勃然大怒,将他擒获,胡乱栽了个罪名,判了斩刑,后来也是被我所救,收在了身边。 杨大宝,山西太原府人。段鹏,云南大理人,乃是大理段氏后裔。刚才我讲过二人历史,均是被判了死刑被我所救的人。说实话,我真想不出来他们谁会无缘无故的出卖我!”朱佑天摇着头说道。 “王爷,此事无法分析,却能查证,待我查到是谁,我第一时间禀告王爷。”司马紫阳语气坚定的道。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司马居士想要去查,无非是最好的办法了,只有查明真相,我们才能想出对策,要不然咱们少林一派,在那宝藏开启之前,也是永无宁日了。”方丈在一旁说道。 “方丈师伯所言极是,司马兄弟,那就拜托你了,一定要查明真相,找到我那四名兄弟。”朱佑天一把握了司马紫阳的手道。 “定然不负王爷所托。”司马紫阳郑重的道。 “好,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出来。只要我能满足你的,定然满足。”朱佑天问道。 “条件只有一个。”司马紫阳回道。 “尽管提来。”朱佑天道。 “让王磐兄弟随我一同前去。”司马紫阳道。 “这……还需要问问王兄弟的意见。”朱佑天有些为难的说道。 “我去!”王磐听到二人所说的话,毫不犹豫的道。 “王兄弟,你要考虑清楚啊,你得罪了阎罗门,现在最安全的地方莫过于少林寺里面了。”朱佑天有些担忧的道。 “无妨,我本就是要出来历练一番的。”王磐无所谓的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只能祝二位好运了。”朱佑天无奈的说道。 “如此这般,我们就告辞了!”司马紫阳对着方丈抱拳辞别道。 “阿弥陀佛,两位少侠不必着急,今天天色已晚,在寺内暂住一宿,明日再赶路不迟。”方丈挽留道。 “对呀,你们两个何必走的这么着急呢。”朱佑天也开口挽留道。“还有啊王兄弟,我看你时常带着一根哨棒,却是对棒法一窍不通,趁此机会,让我师父教你一套少林棍法傍身,也让你在江湖上更好走动一些。” 王磐听了他的话,心中着实一动,看向了盘膝而坐的慧圆大师。 慧圆大师睁开双眼,看着王磐道:“阿弥陀佛,既然王爷开口,那我便用这一晚上时间,教施主一套少林达摩棍罢!”说完站起身来,径直向外走去。 王磐愣了一愣,他没想到慧圆大师居然没有拒绝,不由得喜出望外。 “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学习。”朱佑天推了王磐一把,王磐对他笑笑,一转身,走到了大殿之外。 慧圆大师手持一条棍棒,已经站在了庭院正中。当他看到王磐走出大门之后,口喧佛号道:“阿弥陀佛,王施主,时间紧迫,老衲在这里给你耍一遍少林达摩棍,同时给你讲解一番,短短几个时辰,学多学少,全在你的悟性了。” “是,大师!”王磐双手合十,对着大师施了一礼道。 “这达摩棍法乃是达摩祖师所创,当年祖师一路传法而来,跋山涉水,途中多遇豺狼虎豹,便用随手单柺防身,在跟野兽搏斗之时,创下一路棍法,将单柺的威力尽情释放了出来,所以少林达摩棍法亦称之为少林单柺功。 达摩棍法主旨防身,简单粗暴,以抡、扫、戳、劈、打为基础,共分二十招,每招又有五个变化,共一百式。第一招:起手式,霸王竖旗……”慧圆大师双腿一并,将少林棍竖在身侧,从达摩棍的起手式开始舞起,一招一式,边舞边讲,一套棍法下来,足足舞了半个时辰,最后用了一招舞花收式,将少林棍收到身旁,结束了动作。只见他面不改色气不喘,将手中少林棍“噌”的扔到王磐手中道:“你来一遍。” 由于慧圆大师讲解的特别清晰,王磐虽然没有完全记住,但是也基本上看了一个明白。伸手接了棍子,跳到院中,一招一式的打了出来。 第一遍打下去,他堪堪打出了六十五招,剩下的三十五招却是无论如何也记不起来了。慧圆大师在一旁严肃的教导提醒着他,待他打第二遍的时候,却也能打出八十余招了。 就这样,一老一少在这大雄宝殿门前的空地上废寝忘食的练着,一个教的耐心,一个教的刻苦,到了东方天空中擦出一丝白线之时,王磐已经能磕磕绊绊的将这一套少林达摩棍法完全打了出来。慧圆大师满意的点头道:“阿弥陀佛,孺子可教也!” “多谢大师教导!”王磐收了少林棍,对着慧圆大师拜谢道。 “施主不必多礼。”慧圆大师伸手搀扶起王磐道。 “大师,您跟我师兄的恩怨师父都已经告诉我了,今天师兄不辞而别,看来心中对您尚有怨恨,我在此替师兄给您道歉了。”王磐心中一直窝着一句话,他看此时时机已经成熟,开口对慧圆大师说道。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其实当时老衲也有不对之处,不管如何,也是出手太重了,并且间接的害了你师母一条性命,这么多年了,老衲心中一直愧疚不安,总想找机会给你师父和天鹰陪个不是。”慧圆大师愧疚的说道。 “阿弥陀佛,师弟,你为此事已是犯了嗔痴二戒,数十年来,修为毫无寸进,也是该放下心中痴念了罢。”此时那方丈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大殿门口,对着慧圆大师说道。 “大师,我师父从来没有怪过您,我记得他曾说过,一切错误都是慈母败儿之错,当时若不是你出手的话,我那师兄不知还会闯出什么滔天大祸出来。至于师兄这边,如果我再见到他,一定劝导师兄放下这断恩怨,化干戈为玉帛,跟大师您修好。”王磐在一旁说道。 “阿弥陀佛,如此这般,那就多谢施主了。”慧圆大师激动的说道。 “大师对我有教导之恩,在我心中就是师父,我为您落尽绵薄之力,也是天经地义之事。”王磐由衷的说道。 “阿弥陀佛,施主侠义之心,的确难能可贵。”方丈赞许的道。 “王磐兄弟,这一夜下来,棍法可否学会?”此时司马紫阳和朱佑天从大殿内走了出来,对着王磐问道。 王磐对着他笑了笑道:“司马大哥,你也忒看得起小弟了,一夜之间,我哪里能学会一套棍法呢。”他说道这里的时候,心中突然一动,对着方丈说道:“方丈大师,昨天我在一群倭寇手中见过一本少林伏魔棍法秘籍,我想应该是咱们寺中秘籍,不知大师是否知道此事?” “阿弥陀佛,多谢施主告知。前段时日,一群贼寇夜入我寺藏经阁内,盗取我寺数本经书,本来我们还不清楚贼人身份,今日被施主一说,才知道竟然是一群域外之人。非我族类者,人人得而诛之!本寺定会派人前往,将经书寻回。”方丈沉声道。 “王磐兄弟,我们该走了。”司马紫阳在一旁催促道。 “阿弥陀佛,二位珍重!”方丈见司马紫阳执意离开,没有再挽留,开口道。 二人辞别方丈众人,收拾一番,王磐依旧用哨棒挑了自己的包袱,跟司马紫阳一同出了少林,径直下山而去。 第三十四章 被困黄河滩 歹人始不断 司马紫阳兄弟二人下了嵩山,一路向北而行,顺顺利利的越过邙山,眼见是到了黄河旁边。 二人望着东去的滔滔河水,不禁有些犯难,只见那黄河水面上一望无际,却是看不到一艘过往的船只。 “事情有些不对!”司马紫阳警惕的道。 “怎么了大哥?”王磐好奇的询问。 “这黄河上渡口虽然不算太多,但是过往船只比比皆是,现在又不是汛期,河面上不应该一艘船也看不到的。”司马紫阳皱着眉头悄声说道。 “大哥的意思是有人存心阻止我们过河吗?”王磐低声问道。 “应该便是如此了。”司马紫阳点点头,压低了声音道。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王磐略显急躁的问道。 “稍安勿躁,现在才刚过午时,我们就在这里吃点东西,等待片刻,我想过不了多久,便会有人来寻找我们的麻烦。”司马紫阳对着王磐摆摆手,不动声色的小声道。 王磐点点头,平复了一下焦急的心情。兄弟二人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样,一同动手,从河中抓了几条鲤鱼出来,开膛破肚,生火烤了一下,美美的吃了一顿。然后以地为铺,以天为盖,席地而卧,悠哉悠哉的进入了梦中。 果然,没过多久,数十名黑衣人蒙面人从两边的灌木丛中钻了出来,手持倭刀,踮着脚尖,慢慢的朝着二人围拢过去。 就在那群人距离二人尚有三丈远的时候,熟睡的司马紫阳突然翻了一个身,喃喃说起了呓语:“兄弟,我网了一群大鱼,马上收网,我吃鱼头,你吃鱼尾。”说完之后再次熟睡过去,打起了呼噜。而一旁的王磐却似乎睡的更加的熟了,亦是发出了均匀的呼噜之声。 那群人乍然听到司马紫阳的声音,均是吃了一吓,不约而同的停止了脚步,静静地看着躺在地上的二人,停了约摸一袋烟的功夫,发现两个人并没有其他反应,反而睡的更加香甜,其中一人挥挥手,一众人再次慢慢向着二人围拢过去。待到他们距离二人尚不足一丈的时候,那人突然叽里咕噜的说了低声说了一句什么,数十名黑衣人点点头,突然加快脚步,同时挥手,数十把寒光闪闪的倭刀朝着地上兄弟二人劈头盖脸的砍了过去。 “收网!”就在这紧急关头,司马紫阳口中大喝一声,一个鲤鱼打挺,“腾”的一声,毫无征兆的站起身来,枕在脑后的朴刀也出现在他的手中,一招横扫千军顺势挥出,那朴刀化出一片寒光,叮叮当当的跟倭刀撞在一处,击起一阵火星。 王磐反应亦是不慢,听到司马紫阳的喝声之后,身体在地上就式一滚,一招灵蛇蝶舞,手中哨棒仿佛化作一条游走的灵蛇,又若一片翩翩起舞的蝴蝶一般,对着那群黑衣人的下盘绊去。 那群黑衣人似乎对二人攻击有所防范,却是没有料到王磐居然有攻击他们下盘的招数。虽然手中倭刀抵住了司马紫阳的反击,但是腿上却是有些慌乱,一个一个的腾跳纵跃,来躲避王磐的攻击,无形中被逼的手忙脚乱,眼见是落了下风。 兄弟二人一见招数凑效,心头均是信心倍增,一个攻上,一个攻下,一个将手中朴刀舞的密不透风,一个将手中哨棒打的滴水不漏,眼见是将那数十人击的节节败退。 “真是一群废物啊!”这时几个人出现黄河岸边的高处,其中一人指着黄河滩上打成一片的人群说道。 另外一人闻言,脸色便的异常难看,瞪着眼睛磕磕巴巴的说道:“你们……华夏人……狡猾……大大滴!” “哈哈,小犬大人此话差异,所谓兵不厌诈,想必你比我更懂这个道理吧!”那人哈哈大笑着继续说道。 “人王君,你行……你上!”那名叫小犬的人不满的说道。 原来这几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昨天阻截王磐他们的杀手人王和那倭寇首领。只是一日不见,那倭寇首领居然能磕磕巴巴的讲几句汉语了,看来这阎罗门跟倭寇合作的还比较诚心诚意。 人王用蔑视的目光看了小犬一眼,双脚在黄土地上用力一蹬,身体化作一道幻影,朝着场中飞身过去。双脚巨大的抓力在坚硬的土地上挖出两个大坑。 “大人……”人群中一人用倭国语对着小犬叽里咕噜的说道。 小犬一挥手,阻止了他继续说话,用倭语得意洋洋的道:“这种傻逼,自作聪明,其实比任何人都傻,随便一激,便会为我们卖力。哈哈!” 那人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不禁对小犬竖起拇指,谄媚的道:“大人高明,小的佩服万分。” 就在两人说话之际,那人王已经出现在了战场之中,只见他右手拿着一柄黝黑的匕首,对着王磐一阵猛刺,口中还狠狠地说道:“小子,那天鹰今天怎么没来救你呢?” 王磐昨夜刚学会一套棍法,今天便有机会跟那一群倭寇交手,正打的酣畅淋漓之际,人王突然从天而降,对着他便是一阵狂攻,让他不由得一阵手忙脚乱,手中招式也凌乱起来,只得咬紧牙关,苦苦支撑,哪里还有闲暇跟人王斗嘴。 司马紫阳对人王的加入也是始料未及,他知道人王的厉害,拼命的想击溃那群倭寇,来相助王磐,可惜自从王磐被人王纠缠之后,那群倭寇没了后顾之忧,手中的刀法也凌厉起来,将司马紫阳紧紧缠住,让他无暇顾及王磐。 王磐跟人王交手不到十回合,已是险像频生。那人王武功已入化境,王磐见招拆招的话,的的确确不是他的对手。无奈之下,王磐不再管人王手中招数,而是将昨夜刚学的少林达摩棍法一招招的舞出,将手中哨棒舞的虎虎生风,却是把整个身体护在了棍影之内,守的水泄不通,让人王有些无奈。不过这种打法最大的缺点是太耗费内力,这样一直打下去,总有内力耗尽的时刻,那时王磐定会成为人王的刀俎之肉。 眼见二人险象环生,似乎已经是无路可退之时,那茫茫水面上突然出现了一条小船,小船船头上站着个头戴斗笠的人,身穿蓑衣,正在仰天高声唱着渔歌,船尾有一人在一橹一橹的划着船桨,看似划的轻松,那小船却是如同离弦之箭,飞也似的朝着众人激战的方向驶了过来。 黄河滩正在厮杀的众人没有太大的反应,岸上站着的数人却是心头起疑,待那小船离的近了,众人也能听清楚那戴着斗笠人所唱的歌词了,只见他反复唱着的只有一句歌词:“我自管尽天下不平事,管他山高水长南北与东西。” “小船,什么滴干活?”小犬对着身后两人问道。 他身后两人不是别人,正是阎罗门的追魂二使倪长寿、毋短命二人,两人听到小犬问话,纵身从高处跃下,朝着黄河掠去,口中还不忘了大声喊道:“阎罗门办事,闲杂人等不得靠近,速速躲避。” 岂料他二人话音刚落,那船头之人突然摘掉头上斗笠,将斗笠远远抛将过来,那斗笠带着呼呼风声,眼见是飞了三丈多远,距离岸边也仅剩两丈距离。这时那人在船头纵身一跃,身体犹如流星一般,瞬间飞出三丈多远,后发先至,已然追上了自己掷出的斗笠,此时他的真气正好用尽,眼见在空中换气已经是来不及了,只见他双脚在斗笠上轻轻一点,借助斗笠之力,将真气在丹田转换,身体再次腾起数米,顺势伸手一抄,将那向着水中落去的斗笠抄在手中,身体向前一纵,稳稳的落在了黄河岸边。 倪长寿二人见那人轻功居然如此了得,真乃世间罕见,顿觉心头一震,不由得停止了脚步,站在距离手拿斗笠之人三丈远的地方,用手一指他,异口同声的道:“你是何人?” 那人将手中斗笠在空中甩了甩,斗笠发出了“嗡嗡”的声音。然后对着勾魂二使轻蔑的笑了笑说道:“两个夺命鬼,原来你们还没死啊?居然躲到阎罗门去了。这样挺符合你们的名号啊!” “寒铁斗笠?你是孤舟蓑笠翁叶孤舟?”倪长寿突然脸色大变,嘶哑着嗓子问道。 “哈哈,想不到这么多年了,居然还有人记得老朽。”叶孤舟哈哈大笑着道。 “那他就是独钓寒江雪江独钓了?”倪长寿用颤抖的手指着那正在一橹一橹划船的人问道。 “不错,正是我们二人。两个无常鬼,既然识得我们二人,你们还敢拦路吗?”叶孤舟把老脸一黑,冷冷的说道。 “江河二老,你们二人退隐江湖多年,这次却突然出现在黄河之上,却不知道二老所为何事而来呢?”毋短命在一旁搭话问道。 “小无常,我看你是明知故问罢!”叶孤舟将手中寒铁斗笠一横,遥遥指着毋短命呵斥道。 “叶老误会了,如果我猜测不错的话,您是为了藏宝图而来把,今天我可以跟叶老交个实底儿,那拥有宝图的静佑王已经被这二人护送到了少林寺内,若二老想要宝图,只得去少林寺内去取了,至于今天我们跟他们,那纯粹是私人恩怨,不掺杂任何的利益,如若二老不信,可以擒下二人,当面对质!”倪长寿此时也恢复如常,对着叶孤舟侃侃说道。 第三十五章 趁乱借水遁 河中再遇袭 叶孤舟听了他的话,眼珠一转,突然纵身一跃,从二无常头顶掠过,眨眼间来到了战圈之内,只见他将手中斗笠在空中一甩,那斗笠疾速的旋转着,在一片叮叮当当的火星之中,接下了数十名黑衣人的进攻,那群黑衣人始料未及,被这斗笠巨大的旋转力一带,只觉得虎口一阵,再也无法握紧手中倭刀,霹雳乓啷的掉了一地,只有寥寥数人,没有被震掉手中倭刀,却是虎口震裂,鲜血淋漓。 那群人训练有素,一见事情不妙,同时向后纵身一跃,纷纷跳出到了战圈之外。 那群人一退,司马紫阳觉得一阵轻松,不多说话,一挥手中朴刀,朝着正在攻击王磐的人王劈头扫了过去。 人王对周围的变故一清二楚,待那朴刀劈到之时,快若闪电一般,用手中墨色匕首在朴刀上轻轻一点,只听得“咯嘣”一声脆响,那朴刀刀身从中间齐刷刷的断为两截。刀尖被击飞数米远,“嗖”的插到黄土之中,眼见是不见了踪迹。 “墨色惊鱼刺?你是杀手人王?”叶孤舟在一旁看得清楚,惊问道。 “老东西,你居然能叫出我匕首的名字。”人王停止攻击,跳到一旁,指着叶孤舟的鼻子喝骂道。 “人王,别人怕你,我们江河二老可不怕你。”叶孤舟用手捋着三寸白须说道。 此时夺命无常二人也到了人王的身旁,那划船的老者独钓寒江雪江独钓将小船系在岸边,把船桨扛在箭头,闲庭阔步,悠哉悠哉的走到了独往来的身侧道:“老叶,怎么个情况?” 叶孤舟愤愤的道:“具体情况我还没问,不过这阎罗门的人勾结倭寇,在我土地上欺负我中华儿女,这样就有些过分了。” “你是不是看不过去?”江独钓淡然一笑,问道。 “那是自然,这种勾结外贼之行径,我当然看不过去。”叶孤舟咬牙切齿的道。 “其实我也看不过去,既然看不过去,那还啰嗦什么呢?”江独钓带着满脸的笑容说道。说完把手中铁浆一挥,突然发难,对着人王直刺过去,却是用的重剑剑法。 人王也不搭话,一挥手中墨匕,猱身向前,两人瞬间战在一处。 叶孤舟一挥手中的寒铁斗笠,对着倪长寿二人嘿嘿的笑道:“两名无常鬼,老夫陪你们玩玩如何?” 倪长寿闻言,用手指着叶孤舟痛骂道:“叶老怪,别把话说的那么冠冕堂皇,你们又是什么好人了?若不是为了宝藏,能再度出山吗。” “我说无常鬼,说话不要那么大声。我叶孤舟自诩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我绝对不会做出勾结外贼屠我同胞之事,你们这种卖国求荣的行径,难道还有道理了不成!”叶孤舟气极反笑,用手中斗笠指着倪长寿骂道。 “多说无益,我们手上见真章吧!”倪长寿把铁爪亮了出来,在半空中滴溜溜的打着转,毋短命把扛在肩膀上的鬼头刀横在了胸前,两人摆好姿势,严阵以待。 叶孤舟桀桀一笑,一挥手中斗笠,那寒铁斗笠疾速旋转着朝着二人的咽喉割去。 倪长寿二人一挥手中兵刃,迎着斗笠而上,跟叶孤舟乒乒乓乓的战在了一处。 司马紫阳见两班人马瞬间打斗在一起,对着王磐丢个眼色,悄悄的向着黄河水方向退去。却不知那数十名黑衣蒙面的倭贼一直注意他们二人,待他们刚一挪动身体,那数十人哗啦啦的举起手中倭刀,叫嚣着追击过来。 两人不想跟他们过多的缠斗,同时的用上轻功身法,拔腿便跑,纵跃之间,便已跳到了江独钓系在河边的小船之上,王磐不熟水性,有些慌乱的蹲在船舱之内,司马紫阳挥起手中没了刀尖的朴刀,将那缆绳斩断,以朴刀当船桨,哗啦啦的划起水来,那小船朝着河中心飞也似的行驶过去。 那群倭贼没有丝毫犹豫,扑通通的跳到水中,划着水,朝着小船追击过来。 岸上打斗的众人没有料到司马紫阳二人会突然逃走,待他们反应过来时,小船已经划出了三丈多远。几人尽皆恼怒对方,口中一边咒骂,出手越发的凌厉起来。那人王跟叶孤舟势均力敌,不分高下。江独钓以一敌二,亦是不落下风。几人杀的眼红,完全不顾了逃窜了的司马紫阳兄弟二人。 王磐蹲在船舱内,双手紧紧抓着船帮,只感到头晕眼花,几欲呕吐,司马紫阳看出了他的状况,知道他第一次坐船,有些晕船,便提醒他道:“凝神静气,意守丹田,气运丹田处,意守灵静台!” 王磐闻言,盘膝而坐,按照司马紫阳说的口诀,让那丹田之气游走全身,最后在灵台处凝聚,直觉的灵台一阵清凉,顿时清醒,那晕眩呕吐之感也顺势消失殆尽。神清气爽的站起身来。 “怎么样兄弟,好多了吧?”司马紫阳问道。 “谢大哥,我已经无碍!”王磐神采奕奕的说道。 “那好,你且在船头站稳,我要加速前进,咱们争取早点上岸。”司马紫阳道。 “大哥,咱们的麻烦又来了。”王磐站在船头,眺望东方,口中喃喃说道。 “怎么?”司马紫阳不解的问道。 “你看那边。”王磐向着东方一指道。 司马紫阳说着的他的手指看去,只见一艘大船正逆流而上,朝着二人的小船飞速驶来。那船上挑着一面黑色的旗帜,正扑棱棱的随风飘扬。 王磐定睛细看,那黑色旗子上面正是绣着“阎罗”两个血红大字。 “是阎罗门的船。怪不得那群倭寇敢下水追赶,原来他们在河面上亦有埋伏。”司马紫阳愤愤的说道。 “怎么办大哥?”王磐问道。 “按照咱们船的行进速度,定然会被大船给截住,我看咱们不如调转方向,迎着大船过去,跳上他们的大船厮杀一番,最后大不了一死。杀一个咱们赚一个,杀两个赚一双。这样岂不更好?”司马紫阳咬咬牙说道。 “好,一切任凭大哥做主。”王磐坚定的道。 “那你怕不怕兄弟?”司马紫阳问道。 “不怕,大哥说的对,大不了就是一死嘛!对待死亡,我一直都是坦然面对的。”王磐笑了笑说道。 “好,站稳了兄弟。”司马紫阳大喝一声,双臂青筋暴起,在河水中用力一搅,那小船调了船头,顺流而下,如离弦之箭,迎着阎罗门的木船,狠狠地撞击过去。 那大船上的人没有料到小船会有如此一招,不由得皆是吃了一吓,在逆流的河水中顿了一顿。就在这一顿之间,小船已经飞驰到距离大船一丈远的地方。 “弃船,跳!”司马紫阳大喝一声,身子犹如苍鹰一般飞起,朝着大船扑将过去。王磐也不示弱,双脚在船头一踹,跃起一丈多高,向着大船掠去。 小船脱离了人的控制,顺着水流而下,“碰”的一声撞在了大船的船头之上,在巨大的冲击力作用下被撞的四分五裂。大船被小船猛力一撞,虽然没有损坏,却是在河水中一阵剧烈的摇晃,那船上众人皆是摇摇晃晃站立不稳,乱作一团。 兄弟二人趁机登船,落到了船头之上。二话不说,各自使出武艺,对着船上的人劈头盖脸的痛击起来。 那船上的人群还没反应过来,瞬间被二人放倒一半有余,躺在地上惨叫哀嚎,没了行动能力。 剩下的十数人迅速抄起家伙,集结在了一处,虎视眈眈的盯着二人对峙,却是没有着急动手。 兄弟二人乐的可以喘一口气,没有再动手厮杀,而是背靠背站在一处,暗自调息,静静地跟那群歹徒对峙着。 此时一名身着一袭白衣,手拿折扇的书生从人群后面走了出来,面带微笑的看着二人,对着二人微微施礼,娇声娇气的道:“二位不请自来,鄙舍蓬荜生辉啊!” 司马紫阳死死盯着他,脑中一阵搜寻,想到他的身份,冷冷的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人称鬼亦见愁,雌雄难辨的致命红颜白依依。” “紫阳神捕好眼力!”白依依收了折扇,扭着腰肢,轻轻的鼓掌说道。 “想不到你也加入了阎罗门,人王、倪长寿、毋短命,还有你,如此看来,这江湖上突然冒出的阎罗门网罗的尽是你们这些无恶不作的江湖败类了。”司马紫阳淡然问道。 “哟,紫阳神捕给我安了一个好大的头衔啊,无恶不作的江湖败类,我可是愧不敢当啊,紫阳神捕谬赞了!咯咯!”白依依听到司马紫阳的话,娇嗔一身,嗲身嗲气的说道,说完“咯咯”一笑,让人身上一阵发冷,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白依依,废话少说,今天你们阎罗门勾结倭寇,是为了我二人而来,既然我们狭路相逢,那就让我见识见识你的百媚神功吧!”司马紫阳把脸洗沉,将朴刀在空中一挥,大声喝道。 “哟,你看看你,刀尖都没了,说话还那么凶。讨厌啦~不过我喜欢!”白依依娇嗔着说道,说完身体一扭,在原地消失不见。司马紫阳只觉得眼前一花,那白依依柔若无骨的身体已然出现在他的面前,手中折扇疾速的朝着他周身九个大穴点了过来。 第三十六章 大战白依依 初遇风湫夜 “七十二路打穴术?”司马紫阳不由得惊呼一声,手中朴刀已是来不及抵挡,无奈身体向后一退,退出三步多远,双脚已经踏到了船帮之上,若是在退半步,便会被逼到黄河水中。 王磐在一旁看到清楚,他跟着师父学医三年,对这人体穴位知之甚详,对那点穴之术更是烂熟于心,当他听到司马紫阳说出了白依依使出的功夫名称,脑中清晰的映射出了折扇的走向。他下意识的伸出哨棒,一招探囊取物,封缠住了白依依手中的折扇。 “咦?”白依依轻咦一声,他没有想到身边这个看似平庸的少年,却能出手封锁了自己招数,惊奇之下,手中折扇如闪电般击出,这次却是直取王磐的致命要穴。 王磐仿佛对他的招数特别熟悉,在他出手之时,后发先至,缕缕提前用哨棒挡在穴位之前,让白依依无功而返。 “奇哉怪也,讨厌至极!”白依依屡攻不下,心中急躁,口中娇嗔一声,双脚在地上一跺,收了手中折扇,对着王磐抛了个媚眼,发出了“咯咯”的娇笑声音。 王磐始料不及,只觉得心头一震,一阵酥麻之意涌上心头,手上动作不由得的放缓了下来。 “是百媚神功,王磐,守住内心清明,不要受他迷惑!”司马紫阳在一旁看得清楚,焦急的大喊道。 此时的王磐已经迷失到了那娇媚的笑声中,却是没有听到司马紫阳的喊声。这也难怪,王磐情窦初开的年龄,本身就没经历过情爱,所以内心分不清楚什么是情,什么是爱,不知不觉中,就被那心中的感觉牵了神智,中了歹人的媚术。 白依依咯咯的娇笑着,指着司马紫阳对王磐说道:“杀了他!” 王磐呆滞的点点头,转过身,像木偶一样,一步步的走向了司马紫阳。 “王兄弟,你醒一醒!醒一醒!”司马紫阳万分焦急,大声喊叫道。 不管他喊的声音多大,王磐却惘若未闻,如行尸走肉一般,只顾朝着他走来。 “咯咯,你不用叫了心肝,除非他的情人叫他,要不然他醒不过来的!”白依依在一旁娇笑着说道。 司马紫阳听了他的话,心中一动,对着王磐大声喊道:“王磐醒醒,你还记得朱小惠姑娘吗?” 迷迷糊糊的王磐乍然听到朱小惠的名字,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一张精雕玉琢的脸庞,那脸庞对着他嫣然一笑,化作一道清流,流到他的灵台之处,一个激灵,让他清醒了过来。 原来王磐情窦初开,虽然只见了朱小惠一面,却是对她一见倾心,情愫暗种。司马紫阳眼神何其毒辣,在卫辉那天就已经看了出来,却想不到今天在这紧急时刻,却是派上了用场。 王磐醒来之后,停了脚步,一抖手中哨棒,转过身去,遥遥的指向了白依依。 “哟,想不到这么嫩的小公子,居然有了心上人,还破了我的百媚神功。啧啧啧,不错,不错!”白依依娇声说道。 “你这妖人,哪里恁多废话,看招!”王磐心中恼怒,大喝一声,高高跃将起来,一招力劈华山,哨棒带着怒啸之声,朝着白依依当头劈去。 “哟,生气了!”白依依娇笑一声道,身体一晃,向后退了五步,正退到那群喽啰的身后。 喽啰们齐声呐喊,挥舞着手中枪棒,拦下了王磐的攻击。王磐这一棍势大力沉,将那数十名喽啰中的枪棒尽数劈断,还带翻了其中三人。 那群喽啰识得厉害,纷纷后退,四散而逃。王磐挥舞着手中哨棒,跳到人群之中,哨棒大开大合,对着那群人展开了追击。 司马紫阳见王磐神勇,以一敌十,丝毫不落下风,提了手中朴刀,朝着白依依扑将过去。 白依依咯咯一笑,展开灵巧的身法,跟司马紫阳周旋起来。这时那群倭寇也游到了大船处,纷纷的爬上大船,二话不说,湿漉漉的朝着王磐便围攻起来。这群人的加入,瞬间改变了战况,让王磐的处境变的危难起来。 司马紫阳跟白依依比起来,武功上还是有着明显的差距,几个回合下来,也是捉襟见肘,有些难以招架,屡次陷入险境,若不是他抱着必死的决心,白依依对他有所忌惮,也许几个回合内便将他擒获当场了。 就在这危急关头,一艘帆船从西边顺流而下,眼见是距离众人打斗的大船越来越近。 白依依一边跟司马紫阳打斗,一边注意到了那艘帆船,心中暗道不好,出招更加的迅猛。 那帆船行驶到大船旁边时,果然停了下来,只见船头上站着七八个人,站在最前面的是一名儒雅的中年人,一袭蓝衫,头戴儒士巾,腰间佩戴着一把长剑。只见他气沉丹田,对着大船上打斗的众人喊道:“请教各位一声,哪位是王磐兄弟?” 王磐正被那群人围攻的喘不过气来,听到有人喊他,手中招式不停,口中大喝一声道:“我就是!” 那中年人听到他的喊声,面露喜色,双脚一顿,飞身跃上大船,身子尚在半空时,呛啷啷从腰间拔出宝剑,一招分花拂柳,接下了那群黑衣人的攻击,解救王磐与水火之中。 中年人身后的七名年轻人也拔出宝剑,纷纷跳到大船之上,将王磐护在了身后。 那群黑衣人一见有人相助王磐,口中叽里咕噜的吵嚷起来,却是停止了进攻,退在一旁,警惕的看着手持长剑的中年人。 那中年人一见他们收了手,也没有乘胜追击,把手中宝剑还回剑鞘,双手一背,气定神闲的站在了王磐的身前。 王磐在他身后一抱拳道:“王磐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谢就不必了,我也是受人之托,专门为救你而来。”那中年人道。此时司马紫阳见有人来救,边打边退,使出一招同归于尽的招数,将中门大开,手中朴刀朝着白依依的头上狠狠劈去。 那白依依哪里能如他所愿,右手相前一探,后发先至,手中折扇重重的击在了司马紫阳的膻中穴上,司马紫阳闷哼一声,一口鲜血喷出,身子噔噔噔的向后退了五步,正好退到中年人跟前,踉踉跄跄,眼见是要摔倒在地。那中年一探手,稳稳的托住了他的后背,顺势传入一股醇厚的内力,将他被封的穴位冲了开来。 司马紫阳幸得中年人及时出手相助,将穴道冲开,才没有伤及五脏六腑,所以受伤并不算太重,尚有行动能力。 “咯咯咯,我道是谁,原来是华山派掌门人风湫夜,风掌门大驾光临奴家闺船,奴家真是荣幸至极,这厢有礼了。”白依依看着那中年人,对他施礼道。 “不敢当不敢当,白姑娘蕙质兰心,秀外慧中,我华某人有缘得见,也算是三生有幸了。”风湫夜客气的说道。 “不过风掌门久居华山,一向少在江湖走动,不知道这次你我为何会在这黄河上相遇?”白依依抛了一个媚眼,笑咪咪的娇声说道。 “久闻白姑娘的百媚神功让男人防不胜防,风某正有心领教领教。”风湫夜沉着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原来这白依依不知不觉中已然对风湫夜用上了百媚神功,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风湫夜内力醇厚,丝毫不受她媚功的影响。 “哟,这么大一个掌门,居然这么不解风情,我只是想试试风掌门的定力罢了,没想到这样你就生气了。”白依依撅着嘴,娇嗔着说道,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 “白依依,我不想给你多说废话,今天我只为救人而来,既然人已救出,那我们后会有期。”风湫夜冷冷的道。 “风掌门,你走可以,可是这两个人,你却是不能带走。”白依依把脸一沉,冷冷的说道。 “如果我非要带他们走呢?”风湫夜冷哼一声道。 “我的船不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白依依满脸冰霜,冷笑着说道。说完对着那群黑衣人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句什么。那群黑衣人互相对视一眼,开始背靠背的贴在一起。 “是五行衍刀阵!”王磐一看他们的举动,大喊一声道。 那群黑衣人在他的喊声中组成两个刀阵,两个刀阵有互相配合着,向着众人走来。 “你们几个,先带王磐二人回到我们船上,扬帆起航,我来会会这倭贼的刀阵。”风湫夜低声嘱咐道。 “掌门,你……”一名华山派弟子担忧的道。 “我自有脱身之法!快退!”风湫夜严厉的说道。 几名华山派弟子互相对视一眼,架着王磐二人,飞身跃起,跳回到了自家船上。 “哪里走?”白依依大喝一声,朝着众人追来。 风湫夜拔出腰间配剑,右手一递,简简单单的一招仙人指路,将白依依的去路完全封死。 白依依无奈,将身子顿在半空中,一挥手中折扇,缠向风湫夜的宝剑。 此时那倭寇组成的五行衍刀阵也已经已经攻到风湫夜的跟前,眼见风湫夜武器被白依依缠住,无法顾及刀阵的袭击,似乎陷入了死局之中。 第三十七章 掌门巧脱身 歹人围王府 白依依在半空中咯咯一笑道:“风掌门,上有我白依依,下有五行衍刀阵,我看你今天如何脱身?” 那风湫夜脸色平静,不慌不忙,右手剑招不停,左手在剑柄处一探,随着寒光一闪,空空如也的左手上出现了一柄细剑,跟着他的左腕转动,一招满天繁星,那细剑幻化出点点繁星,叮叮当当的抵挡了五行衍刀阵的攻击,风湫夜借助五行衍刀阵的反击之力,身子向后一撤,轻飘飘的向后快速飞去,眼见落到了那已经启动的华山派的帆船之上。 “是华山镇派之宝子母敛光剑,我怎么没想到,太可恶了!”白依依眼睁睁的看着风湫夜逃离大船,落在帆船的船头之上,顿足大骂道。 “多谢倭贼的五行衍刀阵!”风湫夜站在自己家船头上,对着大船上的白依依遥遥抱拳喊道。那帆船顺流之下,眼见行出去十数里远,只留下风湫夜的声音在茫茫黄河上飘荡。 “调转船头,追!”白依依跺着双脚暴跳如雷,大声的吩咐道。 只是那大船船身太大,想要在这黄河上掉头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那舵手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大船调过头来,此时华山派的帆船已然不见了踪影。 那群倭贼似乎特别生气,全部围拢过来,对着白依依叽里咕噜的说着什么。白依依脸上阴晴不定,对着那群倭寇叽里咕噜的解释了一番,然后再次吩咐道:“把船靠上北岸!” 那船上舵手答应一声,再次转舵,慢慢的将船向着北岸驶去,稳稳的停靠在了岸边。 此时一名倭寇从湿漉漉的怀中掏出一个竹筒,对着天空一拉引线,随着一声尖啸,一道璀璨的亮光从竹筒中飞向天空,在空中“啪”的一声炸出了一朵烟花。 南岸上的倭寇首领看到对岸的烟花,对着身边那人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句什么,那人听后点点头,扯着嗓子喊道:“人王首领,勾魂使者,大家不要恋战,目标已逃,速速撤离!” 人王闻言,使出一招拼命三连斩,手中墨色匕首对着江独钓的咽喉抹去。这一招乃是同归于尽的招式,当他使出之时,自己的中门大开,完全没了防备之力,江独钓手中铁桨完全可以长驱直入,直接拍碎人王的脑袋,只是在人王毙命之际,他手中的墨色匕首也会毫不留情的划过江独钓的咽喉。 江独钓本就不是为了拼命而来,只得将身体向后一退,手中铁桨连续变招,堪堪抵挡住了人王的匕首。 人王将手中匕首在铁桨上一点,随着“叮”的一声脆响,他的身体顺势向着一旁翻飞出去,正掠到叶孤舟身边,手中匕首再挥,刺向叶孤舟的左眼。那叶孤舟跟勾魂二使糜战正酣,没料到人王会突然出现在自己身旁,想要反击已然是来不及了。无奈之下只得向后一跃,躲开人王的袭击。 就这样,人王携带勾魂二使呼哨一声,跳出战圈,跃到灌木丛中,瞬间不见了踪影,那高处的倭寇首领也随之离开。 “老叶,没事儿吧!”江独钓拉着船桨,跃到叶孤舟身边问道。 “没事儿,这人王招数太鬼魅了。”叶孤舟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说道。 “我们两个怎么回去?”江独钓看着茫茫的河水问道。 “这附近应该有渔家,我们去借一艘渔船,顺着黄河东去,再寻那二人的下落吧!”叶孤舟无奈的说道。说完,二人拿着自己的武器,离开了黄河岸边。瞬间功夫,这片黄河滩上再次陷入往日的宁静。 此时,在那河岸高处的一颗大树之上。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细小声音,一个瘦瘦小小的人影从那树冠中冒了出来,看着远去的众人,口中喃喃自语道:“ 江湖风雨起, 武林高手现。 百年得一遇, 好戏总需看! 哈哈,想不到这江湖刚刚才平静了一甲子时间,这下又有好戏要开幕了,我侯老仙活了百年,这样的热闹不凑白不凑。刚才那倭子首领说要阎罗门的人聚集卫辉,那我就去卫辉看看热闹吧!” 那人影说完,嗖的从树冠上跳将下来,原来是一个瘦小的老头儿,只见他浑身瘦骨嶙峋,尖嘴猴腮,穿着一身破衣烂衫,漏出了身上稀稀疏疏的汗毛,活脱脱一副猴子模样。 他从树上跳下之时,顺手折下来一根碗口粗细的树枝,双手如飞,将枝干上的树叶枝丫去掉,只留下了整个枝干,往肩头一扛,使出绝世轻功身法,脚不沾尘,瞬间奔到黄河水旁,双手一掷,将那树干掷道河水中三丈多远,脚尖在水面上交替一点,真如蜻蜓点水一般,飞身站在了枝干之上,双手对着身后河水虚拍,在河面上击起朵朵水花,树干犹如离弦之箭,飞也似的朝着黄河北岸射去。如果当时有江湖人士在场,绝对会被这宛若猴子一般的老人绝技给震撼,因为他所用的真是江湖上失传百年的轻功身法:一苇渡江术。 没过多久,树干就到了距离黄河北岸的不远处,老人上岸心切,在距离陆地尚有三丈开外时,便纵身一跃,从那水面上掠过,跳到岸上,却没有片刻的停留,一溜烟的朝着东北方狂奔而去。老人走的尽是荒无人烟之地,却是不怕被人看到惊骇了路人,一路上施展轻功身法,脚不沾尘,如同一缕青烟一般,短短的一个时辰,便看到了卫辉府巍峨的南城门。 老人待距离城门尚有一里路的时候,停止了轻功之术,寻了进城的官道,随着那熙熙攘攘的人流,悄无声息的进了卫辉城内。就在他刚进城门之际,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响,一群人口中高嚷着让路,如同一阵旋风似的涌入了城中,老人在路旁看的清楚,这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阎罗门的门人和那一群黑衣倭寇。白依依、人王、无常勾魂二使以及那名倭寇的首领豁然在内。 “来的挺快啊!”老人轻蔑的撇撇嘴,沿着大街,朝着阎罗门那群人马飞驰的方向,遥遥的跟了过去。看他走的不紧不慢,闲庭阔步,可是仔细看时,却总是捕捉不了他的身影,速度之快,丝毫不亚于刚刚飞驰过去的骏马。 阎罗门那群人马穿过两条街道,最后来到一个青瓦朱门的门楼前,众人一起勒住马脖,那群马整整齐齐的停在了红漆大门的前面。一名壮汉翻身下马,来到朱门前,二话不说,举起拳头,“咚咚咚”的捶起了朱色大门,力量之大,从门楼上荡下一阵灰尘。 这群人如此一闹,那街道两边瞬间围拢了不少的本地百姓,对着这群来势汹汹的马队指指点点议论起来。猴子模样的老人站在人群之中。看着那群歹人冷冷的笑着。 壮汉刚捶了一遍大门,那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将开来,一个年约七旬的老人佝偻着身子,从大门内走了出来,一边捂着嘴巴咳嗽,一边问道:“咳咳,请问众位英雄是何方人士,为何会敲我王府的大门?”原来这里不是别处,正是老静王朱三王爷的府邸,静王府。这病恹恹的老人亦不是旁人,正是救过王磐性命的车夫老张。 “咯咯咯,想不到二十年前名震江湖的鬼见愁张不恶张大恶人今天居然会在这里当一条看门狗,还是一条病殃殃的老狗!”白依依坐在马背上,娇笑着说道。 老张听了白依依的嘲弄之言,慢慢的挺直了腰板,本来混浊的眼睛中突然精光四射,浑身散发出了一个高手才有的气场,眼睛在骑马的人群中一扫,最后看着那一袭白衣的白依依,冷笑着说道:“白依依,你那不男不女的师父九尾狐狸胡媚媚见了老夫尚且给我三分面子,今天没想到你居然会当众辱骂老夫。” “嘻嘻,老鬼,看来你脱离江湖太久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了呢。胡媚媚是我师父不错,可她已经在五年前死在了我的手中,这件事全武林的人都知道,偏偏就你不知哦?”白依依娇媚的说道,当她说到自己师父之死时,脸上满是自豪的神情。 “妖女,欺师灭祖,还说的如此冠冕堂皇!”老张一口吐沫啐道地上,愤愤的说道。周边的百姓也是听的愕然,继而指手画脚的低声评论起来。 “嘻嘻,老鬼,你真是多见少怪,我们狐媚派本就如此,又何须你来评判,我们今天也不是来跟你打架的,只是想找一人而已。”白依依没有生气,依旧笑眯眯的说道。 “说来听听!”老张冷冷的看着她道。 “寻一个名叫朱小惠的女子,不知道她人可在府中?”白依依轻描淡写的说道,仿佛在跟老张商量着一件非常轻松的事情一般。 老张闻言眉头一皱,把胸脯一挺,沉声说道道:“妖女,我就知道你没安什么好心,既然想来王府寻人,那你就要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哟,老家伙,看来此事是没得商量咯?”白依依冷笑着说道。 “既然你们有备而来,有本事就来王府闯闯试试,何须恁多废话!”老张冷冷的说着,顺便从腰中抽出了自己的武器,竟然是一根长长的马鞭。 第三十八章 歹徒攻王府 誓死护家门 “想不到啊老鬼,你不但当了人家的看门狗,还当了人家的马夫。咱们江湖恶人的名号今天是要载在你手上咯!”白依依笑咪咪的说道,话音未落,身体已经腾空而起,手中折扇对着老张虚点过来。 老张亦不搭话,手中马鞭扬起,在空中打出一声霹雳,一招灵蛇缠身,马鞭朝着白依依腰间缠去,用的正是失传已久的七十二路蟒蛇鞭法中的缠字诀。 白依依似乎知道这套鞭法的厉害,身子一晃,利用高明的轻功身法,躲开了马鞭的一击,右手一弹,将书中折扇弹出,那折扇带着风声,朝着张不恶凌空射去。 张不恶不慌不忙,右手向前一探,本来握着马鞭把柄的手向前挪了寸许,握到鞭身之处。长鞭如跗骨之蛆一般,继续缠向白依依的身体,被他解放出来的马鞭把柄却是向上一弹,不偏不倚,正好击中了疾飞而来的折扇,那折扇在空中一晃,没有击中张不恶的身体,一个回旋,又飞回到了白依依的手中。 围观的百姓见两人招式精妙神奇,不由得大声叫起好来。只有那猴子般的老人才看的清楚,那白依依的折扇尾端连着一根透明的天蚕丝,天蚕丝的令一端却是缠在她的手腕之上。那天蚕丝细若毫毛,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 白依依一击不中,也不气恼,施展身法,向后翻飞,再次回到马背之上,脱离了张不恶马鞭的攻击范围。张不恶亦不追赶,“唰”的一声收回马鞭,紧紧握在手中,警惕的看着对过的阎罗门众人。 “白依依,看来你不是这老鬼的对手,我们今天要速战速决,不能再拖延时间了。”人王压低声音,对个白依依说道。 “好,那我们就一起上,先剁了这老鬼再说。”白依依点头道。 远处门口的张不恶似乎听到了二人所商量的内容,来了一个先下手为强,把左手小拇指放在口中,打了一个尖锐的呼哨,只见一队人马“哗啦啦”的从王府门内涌将出来,弯弓搭箭,对准了阎罗门众人。 “老鬼,看来你也是早有防备啊?”白依依看着那一群士兵,娇滴滴的说道。 “白依依,我们王府不是你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想要来王府闹事,我劝你还是三思而后行!”张不恶瞪着白依依说道。 “是吗?我倒是觉得我们阎罗门比起你们的王府,并不逊色多少呢?嘻嘻!”白依依娇笑着说道。说完对着身边的人王使了个眼色,身体毫无征兆的再次跃将起来,突然发难,向着那群手持弓箭的侍卫掠去。 张不恶一直防备着白依依,当他看到白依依的身子一动,张口大喝道:“放……”箭字尚未喊出口,一柄黑黝黝的匕首已经划到了他的喉咙处,他心中一惊,硬生生的将箭字憋在口中,身体一拧,堪堪避开了那匕首的偷袭。 “你是杀手人王?!”张不恶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惊问道。 “不错,老鬼,今天就拿命来吧!”人王点头说道。手中招式丝毫不停,一招紧凑一招,招招要命,攻了张不恶一个措手不及。 “真是人的名,树的影,这杀手榜上数一数二的高手,身手的确不凡!”张不恶心中由衷的感叹着,却是不敢马虎,挥动着手中马鞭,跟人王周旋在一处。 那边白依依一动,倪长寿、毋短命等所有阎罗门的歹人纷纷跳下马背,随着白依依冲向了那群手持弓箭的侍卫。那群侍卫虽然平时训练有素,武功还算不弱,只是跟这些个武林高手相比,却是相差甚远,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且阎罗门这群恶人出手狠辣,招招取人性命,眼见这群弓箭手一箭未发,瞬间被那阎罗门的歹人们放倒在地,横七竖八的躺成一片,血流成河,变成了一具具的尸体。 张不恶心中焦急,却是被人王缠住,无法脱身。只气的眼角崩裂,手中马鞭挥舞的越发的急促,宛若疯癫一般。 人王不急不躁,不紧不慢,施展着轻功身法,如闲庭阔步一般,躲避着张不恶的攻击,时不时瞅准时机,手中的墨色匕首对着张不恶偷袭一下,让他无暇他顾。 待那群守卫全部躺倒之后,白依依对着被人王缠住的张不恶一抱拳,得意洋洋的说道:“老鬼,好好享受我们阎罗门人王堂主的手段吧,我们进去接朱小惠姑娘了!”说完率领阎罗门众人,趾高气扬的朝着王府内走去。 “白依依,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你们行此卑劣手段,是不是有违江湖之道义啊?”此时一个洪钟大吕般的声音从围观的人群中传了出来。那声音之洪亮,震的人耳嗡嗡做响。猴子模样的老人心头一动,随着声音看去,果然看到一个身材魁梧,高大威猛的汉子如同鹤立鸡群一般站在人群之中,只见他浑身上下穿的破破烂烂,宛若乞丐一般,头带一个破烂的斗笠,将脸遮了接近一半,让人看不清楚他的脸庞。 白依依听到声音之后,停止了脚步,转过身来在人群中扫了一眼,最后也将视线凝聚到了大汉的身上,娇嗔一声道:“哟,哪里来的壮汉,为何不敢漏出面貌?是不是怕奴家吃了你呀?咯咯!”说完还漏出了一阵娇笑。 那大汉似乎也没有刻意的隐藏自己的身份,只见他没有回答白依依,却是将头上的斗笠缓缓的掀到了脑后,漏出了一张棱角分明,如同刀刻一般的方正大脸。两只大眼睛炯炯有神,散发着一股浩然正气。脸上平整光滑,不见半点皱纹,看上去约摸二十五六岁的样子。 “哦……好帅的大汉,奴家好喜欢哦!”白依依看到她的面貌,心中一阵酥麻。呻吟了一声说道。 大汉眼中漏出一缕温色,沉声说道:“白依依,你这个雌雄难辨的人妖,却又在这里作怪!” “哎哟,你这个死鬼,居然认得人家,人家心里好欢喜哟!”白依依听到他的骂声,说话更加的娇腻,那围观的百姓直觉得浑身发软,口水直流,眼见是扑通扑通的摔倒了一片。 猴子模样的老人此时不想暴露身份,也随着众人躺倒,只是他有意的斜靠在一个肥胖人的身上,眯着眼睛,看着那名壮汉。 壮汉似乎对白依依的做法异常反感,脸色越发的凝重阴沉,迈开大步,一步步的向着白依依走去。 白依依将折扇拿在手中,用三根手指不停地转动着,让那折扇在手指上跳跃起舞着,依然笑眯眯的盯着壮汉,似乎心情特别愉悦,仿佛对面的大汉就是他的刀俎之肉。 岂料那大汉向前刚走了几步,距离白依依一众人尚有三丈远近时,突然停下了脚步,双腿微曲,双掌毫无迹象的从腰间推出,随着一阵龙吟虎啸,一道强劲的掌风呼呼向着白依依袭击过去。 “降龙十八掌!”老人心头一震,暗暗叫道。 白依依似乎也知道这一掌的威力,脸色突变,纵身一跃,跳起一丈多高,他身后两米喽啰躲避不及,被那掌风实实在在的击在胸口之上,只见二人胸口出传来咔嚓嚓的脆响,凹陷了一块下去,口喷鲜血,横尸当场。 “好一招亢龙有悔,降龙十八掌果然名不虚传!”白依依不再娇嗔,在半空中阴沉了脸说道。 “好,既然你懂我掌法,那就再尝尝我的飞龙在天。”壮汉冷笑一声,双掌向内一收,气冲丹田,双掌向上一托,大喝一声道:“着!”一股掌风脱手而出,朝着半空中的白依依席卷过去。 白依依哪里敢硬接这世上第一刚猛掌法,不由得惨白了脸,心中一横,咬破舌尖,利用着痛彻心扉的疼痛之感,激发了自身的潜能,内力源源不断的喷出,将那轻功身法提高到了极致,在空中扭了两扭,逃离了掌风的袭击范围。 “勾魂二使,拦着他!”白依依堪堪避过两掌,身心疲惫,哪里还敢再接,对着倪长寿二人大喝一声道。其实如果说论武功高强。那大汉跟白依依也在伯仲之间,只是大汉突然出手,用的还是世间绝顶的武功,打了白依依一个措手不及,所以白依依看上去才会如此狼狈不堪。 勾魂二使听了白依依的话,此时也反应了过来,口中大声叫喊着,一人亮出寒铁神爪,一人舞着鬼头大刀,一前一后,一远一近,一上一下,朝着大汉攻来。 大汉不慌不忙,将身体一侧,双掌在空中一摆,使出一招神龙摆尾,那掌风席卷着灰尘,迎着二人袭去。 此时半空中的白依依才缓过一口气,只见一个翻身,向后跃出去三丈多远,却是跳到了大汉的身后,二话不说,论起手中折扇,朝着大汉背后的风门穴点去。 大汉正在专心对战勾魂二使,没想到那白依依有此卑鄙无耻的手段,居然在背后袭击,所以他对身后并没有防备,直到那折扇即将接触到肌肤之时,才本能的反应过来,只是想要避开要害,眼见是来不及了。 第三十九章 老仙候大王 新秀任诩鲲 白依依见大汉无处躲闪,心中窃喜不已,用尽全力,将手中折扇向他奋力击出,准备将他击毙当场,眼见那折扇已经击中大汉的衣服,这时一道细小的破空声突然传来,只闻得“啪”的一声轻响,白依依只觉一股巨大的力道从折扇处传来,震的她虎口一阵发麻,眼见是拿捏不住折扇,那折扇斜着被击飞出去,在大汉健硕的后背上划出一道血痕,却是没有伤到他的要害。 白依依大惊失色,她没想到这附近居然还有高人,强压心头惧意,用发麻的右手勉强抖动了一下天蚕丝,收回折扇,身体向后一翻,落到地上,先低头看了一眼折扇,只见那坚硬的扇骨上被击破了一个黄豆大小的小洞,让她心中一阵惊骇。因为她手中折扇的扇骨乃是数百年前一名武林怪杰取铁木所制,看是木头,实则比寒铁还硬,今天居然被人击出一个小孔,此人武功之高,实属骇人听闻。白依依用左手握了右腕,两个眼睛左顾右盼,仔细的环顾四周,想要找出那出手之人。可是她找了半天,也没发现半点可疑之人,心头不免越发的紧张起来。 此时张不恶也平复了心情,手中招数也渐渐地稳重起来,本来他的武功就不低于人王,只是刚才被人王偷袭,再加上气急攻心,一时乱了方寸,方才显的手忙脚乱,如今缓过神来,渐渐地开始稳住了场上的局面。 这边倪长寿、毋短命二人联起手来,虽然要比那小山一般的大汉强上不少,怎奈那大汉的掌法刚猛,性情刚烈,打起架来如拼命三郎一般,勾魂二使免不得畏手畏脚,自身武功只能发挥出十之七八,却也跟大汉堪堪打成了一个平手,眼见是无法分出胜负。 白依依看的心中急躁,站在当场抱拳,在原地转了一圈,强压心头怒火,客客气气的问道:“不知道哪位高人驾临,还望现身一见?” “小姑娘,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中响起,忽远忽近,忽高忽低,在空中飘忽不定,让人捉摸不到它的踪迹。 正在很人王恶斗的张不恶听到这个声音。身体明显一颤,本来严峻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的笑意。只是高手之间对决,却是容不得半点马虎,他这一分神,那人王看的清楚,寻了他的破绽,手中墨色匕首一动,悄无声息的穿过鞭影,朝着他的咽喉抹去。 张不恶没想到人王的手法如此之快,想要躲避,已然是来不及了,就在这紧要关头,一声细微的破空之声再次袭来,随着“啪”的一声脆响,一颗黄豆粒正击在墨色匕首之上,将匕首带出去三尺多远。人王同样觉得虎口一震,随即传来一阵酸麻之意,他没有松手,咬紧牙关,身子随着匕首的去势翻腾一周,才把那巨大的冲击力给消除殆尽,然后顺势退出圈外,站在了白依依的身旁。 那白依依在旁边看的清楚,心头一动,把眼光投向了一个躺在地上看似昏迷的老人身上,那老人衣衫褴褛,满身长毛,尖嘴猴腮,一副猴子模样。 当看到老人模样的时候,白依依脑中突然浮现出一句歌谣:“ 不怕虎,不怕狼, 就怕猴子称大王。 你若有幸见其面, 此生莫要再张狂。 若问谁能降此怪, 九天之外寻玉皇。 想知此魔是何人, 齐天小圣候大王! 难道是他?”白依依想到这里,心头咯噔一声,暗付道。 与此同时,那猴子模样的老人睁开了双眼,慢慢的站起身来,举起双手长长的伸个懒腰,这才看向不远处的白依依,对着她嘿嘿一笑道:“小姑娘,老仙儿我可要谢谢你咯,你这百媚神功可是治好了我多年的失眠顽疾,让我这一觉睡的好生舒坦!哈哈!”说完哈哈一笑,正是刚才那飘忽不定的声音。 “前辈莫非是六十年前纵横江湖的齐天小圣候大王?”白依依一抱拳,毕恭毕敬的问道。 “咦?没想到一甲子都过去了,居然还有人认得老夫!”猴子模样的老人惊奇问道。却是无形中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候前辈,您老人家隐居江湖有一甲子的时间吧?这次突然再现江湖,却是不知道有何目的?”白依依听到老人的话,先是心头一震,继而迅速稳定了一下心神,杖着自己的女流之身,直截了当的问道。 “小姑娘,老仙儿我最喜热闹,这是周所周知之事。每次武林中有大事发生的时候,都会有我候老仙的身影,所以,这次亦不例外。”候大王嬉笑的说道。 “前辈,您喜欢看热闹,晚辈倒是有所耳闻,可是我记得您是从来不插手江湖之事,也不会管任何闲事。这次您自管看自己的热闹便罢,今天却为何出手管起了我阎罗门的闲事了?”白依依见候大王一直嬉笑,没有半点生气的模样,安心不少,继续问道。 “嘿嘿,小姑娘,你既然听说过老仙儿我,也知道我是从来不管闲事的人,这一点倒是不错。只是凡事有个例外,今天你们要杀的两人,都是老仙儿我的故人。你说这闲事我管得管不得?”候大王嘿嘿一笑道。 “什么故人?”白依依闻言,有些吃惊的问道。 “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哪位,是我六十年前收的一名不成器的徒儿。”候大王用手一指张不恶说道。 白依依听闻言,心头一震,张大了嘴巴。候大王不管她的惊讶表情,再一指那山一般的壮汉说道:“这位是我一位故人之后,他应该喊我一声师伯。” 白依依随着老人的手指之处,把视线投向了那名壮汉身上。 自从人王败走之后,倪长寿、毋短命二人也无心恋战,两人虚晃一招,跳出圈外,站在人王身侧,壮汉也没有追击他们,收了掌式,静静地站在一旁,浑然天成,竦峙如岳!当白依依的视线看向他时,他圆睁双目,怒视了白依依一眼,似乎还在为刚才她的轻挑之举而生气。 “这位大哥如此个性,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白依依对着他遥遥抱拳,柔情绵绵的问道。 “任诩鲲!”大汉没好气的回答道。 “你是丐帮现任帮主任诩鲲?是了,刚才你用降龙十八掌的时候我就该想到的,你看我这笨的,见了靓仔都便的傻了不少呢!”白依依娇滴滴的说道。 此时张不恶径直走到候大王的身边,双膝跪倒,惊喜的叩拜道:“不孝弟子张不恶,拜见师父!” “起来吧!”候大王点点头道。 张不恶站起身来,站在了候大王的身后,任诩鲲迈开大步,来到老人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声道:“弟子任诩鲲,拜见师伯!” 张不恶在一旁有些惊喜,他没想到这个武功高强的大汉居然跟自己系出同门,竟然还是自己一个未曾谋面的师弟。 “起来吧孩子!师伯看好你哦,年纪轻轻,就有如此身手,甚好!甚好!”老人捋这两根猴须,笑意盎然的说道。 此时白依依才真的看懂了三人的关系,看来这老人所言不虚,张不恶跟任诩鲲果然是这齐天小圣的后辈。心中不由得嘀咕道:有这百年不遇的老怪在此,看来这一次,注定又要白来一趟了。想到此处,她扭脸对着身旁的人王丢了一个眼色,人王会意的点点头,对着阎罗门的喽啰做一个手势,然后悄无声息的开始后退,却是准备离开此处。 倭寇的首领从一开始就在旁边看着事情的发展,当他看到阎罗门的人开始后退的时候,眉头一皱,用生疏的汉语大声喊道:“人王,你们……阎罗门滴……胆小鬼……如鼠!为何……会怕一个……老东西!” 人王听到倭寇的叫喊声,脸色顿变,顿了身子,转过身来看着倭寇首领,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咬牙切齿的说道:“小犬寸野,注意你的措辞,我们只是合作关系,我们不是你的手下,更不会为你卖命。” “人王……你……还不知道吧!你们……门主已经……给了我阎罗令……如果……你敢违抗……回去他会将你……投入到……十八层地狱之中滴!哈哈哈。”那倭寇首领磕磕巴巴说完,从怀中掏出一个骷髅模样的令牌举在手中,哈哈哈大笑着道。 阎罗门一众人看到倭寇首领手中的令牌,呼呼啦啦的一起跪倒在地,口中大声狂呼道:“参拜圣令,圣令千秋万载!”喊声震天,直冲云霄! “阎罗门众鬼将听令,随我冲进王府,捉拿朱三朱小惠,如有阻拦者,一律格杀勿论!”那倭寇首领手举令牌,对着身边说汉语比较流利的人叽里咕噜说了一通,那人挺起腰杆,用汉语大声发号命令道。 “谨遵圣令!”阎罗门中包括人王白依依勾魂二使在内的众人大声回了一句,腾的站起身来,拔出随身携带的兵刃,朝着王府走去,动作迟缓僵硬,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张不恶一看,心中不由的一阵急躁,一个纵身便要前去阻拦。 第四十章 狡兔有三窟 巧破五行阵 候大王一把扯住了张不恶的身体,摇摇头道:“徒儿不要鲁莽,那阎罗门的人参拜令牌之后,似乎变得有些神志不清,你现在冲过去,无疑会成为他们的刀下亡魂。” “那怎么办呀师父,难道任由他们冲到王府之内吗?”张不恶焦急的问道。 “当务之急,我们不需要跟他们在这里拼命,而是抓紧返回王府内,将王府中的人带出去,找个安全的地方躲避。”候大王对着二人低声说道。 张不恶恍然大悟,点点头道:“师父言之有理。不过事态紧急,先由我再这里暂时拦住他们,师父您和师弟去王府内,带王爷和孙小姐去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吧!” “徒儿不必惊慌,这群人似乎是中了百年前的江湖邪术控心术,此时他们的功力大涨,身上也没了痛觉,一个个宛若僵尸一般。但是行动却是异常迟缓,为师可助徒儿一臂之力,在门口阻拦他们一时半刻,你师兄弟二人去将府内之人转移,记住,一定要快。”候大王不急不躁的说道。说完一晃身体,两人还没看清,他已经出现在了阎罗门众人的面前。 张不恶知道自己师父的本事,这群人虽然厉害,但是师父想要全身而退,也是易如反掌之事。他不敢犹豫,一把扯了任诩鲲的手,向着王府内掠去。眨眼功夫,两人便进入王府之中,顺便将那厚重的木门给关闭了起来。候大王这边,却是已然跟阎罗门众人交上了手。场面一度混乱起来。 张不恶带着任诩鲲,在王府中快速穿梭,不大一会,便掠到了后院正堂之内。朱三王爷此时正襟危坐在堂前,身边茶几上放着一杯凉透了的清茶,朱小惠站在他的身边,紧皱眉头,心事重重的盯着门口,当二人看到疾冲过来的张不恶之后,都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王爷,我们需要出去躲避一下。”张不恶跑到大堂内,喘着气说道,从那语速中,能听出他心中的焦急之意。 “这次又是谁来捣乱?”朱三看着气喘吁吁的张不恶,有些好奇的问道。老张跟他这么多年,平时都是稳如泰山,还是第一次显出着急的模样。 “王爷,是阎罗门的大队人马,他们这次是铁了心的要来擒拿王爷和小姐,连那传说中的阎罗令都带过了过来。”张不恶急促的说道。 “如此说来,阎罗门这一次真要跟朝廷撕破脸皮了?”朱三闻言脸色一变,冷哼一声道。 “王爷,我看此事没那么简单,因为这次手持阎罗令的,乃是一个倭寇,这次事情背后,恐怕朝中有人屁股也不干净。”任诩鲲在一旁开口说道。 朱三朱小惠二人抬起头来,将好奇的目光投向了小山一般的壮汉。 “王爷,这位是丐帮现任帮主任诩鲲,也是我未曾慕面的师弟,是一个值得我们信赖的人。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我们还是快些离开为妙。”张不恶大致介绍了一下任诩鲲的身份,并再次催促道。 “我们的护卫?”朱三问道。 “已经全部阵亡!”张不恶回答道。 “事已至此,也没有其他好的办法了。老张,你也不必慌张,跟我过来便是。”朱三长叹一声道。说完站起身来,带着小惠,绕过中堂屏风,朝着内堂走去。 张不恶心中虽然着急,但是看着朱三胸有成竹的模样,只得将那份急躁暂时压在心底,对着任诩鲲招招手,跟着朱三祖孙朝着内堂走去。 朱三带领三人,径直走到了自己卧房之内,只见他的卧房是一个三间大的房子,正中间放着一套桌椅,桌椅后面的墙上挂着一套“寿”字中堂,中堂两边各挂一幅对联,对联书曰:“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中堂左侧,摆着一套书桌木椅,右侧是一个古香古色的檀木大床,床上挂着蚊帐,蚊帐内铺着一床锦缎棉被。床头不远处放着一个檀木衣柜,一人多高,此时柜门敞开,里面堆了不少的衣物。 朱三来到中堂面前,身手揭开,只见中堂后面漏出一扇灰白的砖墙,跟平常砖墙有所区别是其中一块砖块明显的要凸出寸余,朱三伸手将砖块按到与墙体持平,只听得“咯咯吱吱”的一阵机括声响起,那砖墙居然开始蠕动起来,慢慢的露出么一个一人多高的洞口,一条斜斜的台阶从洞口延伸而下。 朱三转身对着两人笑了笑说道:“狡兔三窟,我自己亦有准备。” 张不恶看的并不爽快,虽说这密道设计的还算巧夺天工,只是想要蒙骗那些江湖人士,却是有些过于简陋,说不定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其中的破绽,便忧心忡忡的说道:“王爷,这个密道设计有些简单了,看上不不是太保险。” “老张莫慌,咱们不从这里下去。”朱三神秘一笑,对着小惠道:“惠儿,取支蜡烛过来。” 朱小惠伸手从案几上取了一只蜡烛滴给朱三,朱三从怀中掏出火折子,迎风一晃,将手中蜡烛点燃,猱身钻入洞中,并留了一句话在外面道:“你们在外面稍等片刻。” 张不恶本来担忧王爷,想紧随他一起下去,但是听到朱三的话之后,不由得停住了脚步,站在洞口处,紧紧的盯着朱三。只见朱三进入洞中之后,并没有拾阶直下,而是迈开双腿,按照不同的台阶交替踩踏,口中还一面念叨着道:“一四七,三六九,九九归一反着走,九六三,七四一,真心诚意开密室!”随着他的口诀完成,整个人又神奇般的回到了洞口。只见那衣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咯咯吱吱”的机杼声,张不恶三人惊奇望去,那整个衣柜慢慢相前移动,并在墙壁上漏出了一个一人多高的洞口。 朱三从中堂后面的洞中走出,这个洞口慢慢的合拢了住,墙壁也恢复了原状,那块砖依旧凸出寸许。朱三将中堂放下,遮盖了砖墙,举着蜡烛向衣柜后走去,一边走一边对着目瞪口呆的三人说道:“这才是真正的密道,跟我来吧!” 张不恶这才完全放下心来,衷心的称赞道:“王爷密道设计之巧妙,老奴我心服口服。” “唉!世事无常,形势所逼,你们江湖上高手如云,如果不花点心思的话,想要瞒天过海,怕是有些困难。”朱三由衷的说道。说完率先走进密道之内。朱小惠跟在他的后面,进入密道中,张不恶二人紧随其后,刚迈入密道之内,那门口再次响起机杼之声,眼前的光亮慢慢的被遮盖了起来,只留下了朱三手中昏暗的蜡烛光芒。 四人借助那一点光亮,鱼贯而行,斜着向下了约摸走了十多个台阶,接着便走上了一条平坦的道路,朱三一言不发,带着三人径直相前走去。走了不知多长时间,只见他低声道:“惠儿,再来一根蜡烛。” 朱小惠低声应了一声,从怀中又掏出了一根蜡烛,朱三将蜡烛对燃,把刚才手持的蜡烛扔在地上,用脚踩熄火苗,继续向前走去。如此看来,祖孙二人早已经将蜡烛备好,应该也是早早的便料到了有此一劫。 他们四人逃到密道之中,咱们暂且按下不表。且看那齐天小圣候大王,一个跟头翻到阎罗门歹人面前,二话不说,双手平伸,气冲丹田,一招大海三重浪,内力席卷这着方圆数米内的灰尘,形成一股气浪,硬生生的阻住了数十名行尸走肉前进的步伐。 那群人被他所阻,似乎变的更加的狂躁起来,挥舞着手中的兵刃,口中嘶吼着,互相踩踏着,接踵而至,对着候大王内力所凝成的气浪狠狠的撞击过来。 那倭寇首领骑在马上看的清清楚楚,他没想到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瘦弱老人居然有此等功力,居然以一己之力阻止了数十名丧失心智武林高手的联手攻击,心中不禁骇然,对着身边的一众倭贼大声发号施令道:“五行衍刀阵布阵,从两翼攻击,将老头搅成肉酱。” 十五名倭贼迅速组成三组五行衍刀阵,其中两组从战场的左右两侧绕过,朝着候大王的两翼攻去,最后一组却是朝着王府大门奔去,直取王府大门。 候大王正在用内力抵抗阎罗门众鬼将的攻击,根本没有想到那倭贼居然会从两侧攻击自己,并且用上了刀阵,这实则令他分身乏术,但是他睿智无比,在这危急时刻,眼珠一转,有了计策。只见他嘿嘿一笑,猛的收回内力,身体凌空向后一翻,“嗖”的一声,翻飞到了王府大门的门楼之上,那群行尸走肉本来在跟气浪抗衡,候大王的内力突然一撤,他们全然收不住自己的脚步,拥挤着相前奔袭,两组五行衍刀本来也是志在必得,待他们叫嚣着袭到之时,那候大王已经翻飞了出去,两个刀阵收刀不及,正跟狂袭过来的阎罗门的喽啰们“碰”的撞击在了一处,只听得“霹雳乓啷”一阵乱响,人群中发出一阵阵惨叫之声,一阵血雾伴随着灰尘扬起,那两组五行衍刀阵眼见被湮没在了丧失心智的人群之中。 第四十一章 倭国扶桑派 白玉控心索 那倭寇首领在后面看的清楚,心中一阵刺痛,他没想到自己从倭国带出来的十名武士,就这样丧生在了自己的眼皮底下。不由的震怒当场,仰天惨嚎,一纵身,从马上高高跃起,在空中拔出腰间配刀,朝着门楼上的候大王怒劈过去,那刀光在空中一闪,一股无形的刀气朝着候大王袭去。 当倭寇首领长啸之际,候大王坐门楼的屋脊之上,似笑非笑,心中却是暗自提防起来。他虽然没见过这倭寇首领出手,但是那群倭寇的武功都不算太弱,能成为他们的首领,应该怀有绝世的武功。所以他将手伸进怀中,暗自捏了两颗黄豆在指缝中间。果不其然,那倭寇首领一刀劈来,一股刀气迎面袭来,候大王心中一凝,暗自喝道:“刀气!”不敢托大,气走周身,右手一挥,两粒黄豆疾射而出,“噗噗”两声,跟刀气在空中相撞,那股刀气被黄豆一击,迅速消散,湮灭在了空中。 倭寇首领眉头一皱,双手持刀,咬牙切齿的喝道:“冥月十字斩!”双手挥动,瞬间在空中连续交叉劈出十刀,那刀光闪烁,组成五个状态各异的“十”字,朝着候大王扑面而去。 “倭国扶桑派冥月世家的冥月刀法!怪不得如此嚣张!”候大王脸上显出凝重神色,自言自语的嘀咕一声,“腾”的站起身来,伸展双臂,口中大喝一声道:“对面那倭国小辈,睁开你的大眼好好看看我们中华的力量,不是你们寸目鼠光之人所能理解的!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鲲鹏展翅,去!”那双手随着话语在空中摆动,内力随着双手汹涌而出,在空中形成一股旋风,狂啸着迎着十字斩冲击过去。两者眨眼间撞击在一处,在空中炸出一团耀眼的光芒,那五道刀光十字斩在狂风中挣扎了片刻,眼见烟消云散,消失殆尽。那狂风虽然被十字斩消减不少,但是威力尚存,却是朝着倭寇首领直冲过去。倭寇首领脸色大变,想要躲避已然是来不及了,只得咬紧牙关,用尽全力,挥舞手中倭刀,对着那狂风连连劈砍数下,那狂风渐渐削弱,慢慢的平息了下来。再看倭寇首领,已经跌坐在地上,衣冠不整,嘴角挂着血丝,狼狈不堪! “冥月家的后辈,念我跟你祖上有过一段交情,今天你的命我就暂且给你留着,早日回到倭国,少来缠搅我中华之事,如若不然,下次再让我在中华大地上见你之际,便是你丧命之时!”候大王昂着胸脯,用手指着他痛骂道。 倭寇首领想要说话,一张嘴,一口鲜血喷出,呛的一阵咳嗽,却是没有说出话来。 那名一直充当翻译的倭寇从马背上跌落下来,连滚带爬跑到倭寇首领身边,叽里咕噜的将候大王的话翻译给了他听,那首领闻言,脸色青红不定,几经变色,最后慢慢的平静了下来,示意倭寇翻译附耳过来,断断续续的交代了几句,那翻译点点头,拿起阎罗令,高声喊道:“众鬼将听令,今日事情有变,大家暂收神通。” 他的话音刚落,那阎罗门众人突然放弃攻击王府大门,齐刷刷的跪倒在地,口中狂呼道:“谨遵圣令!”说完一起站起身来,均是大汗淋漓,摇摆不定,眼睛中有了光泽,一个个恢复了神智,却是看着虚弱非常。剩下的五名倭寇也解散了五行衍刀阵,返回到了自己首领的身边。眼见是一场大战即将结束。 就在这时,场中风云突变,一个白须飘飘的老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场中,只见他兔起鹘落,先是一把将阎罗令抢到自己手中,接着如同鬼魅一般在场中转了一圈,那本来虚弱的阎罗门人突然挺起了胸膛,个个显的神采奕奕,眼中更是泛出绿色的光芒。 “徐老怪,果然是你!”候大王看着场中的白须老人,没露出半点意外的表情,风轻云淡的说道。 “候老怪,既然你能重出江湖,我徐某人又为何不可呢?”白须老人用手捋这胸前的白须,亦是淡淡的说道。 “这百十年来,我候老仙从来只看热闹,不插手江湖之事,可不像有些人一样,每次都能找到组织,专跟武林正道作对,却还能活到现在,真是奇哉怪也。”候大王摇头晃脑的说道。 “哈哈哈,候老怪,我圣手锁心徐天生亦有自己的生存之道,我看就是你死了,我也会好好的活在这个让人留恋的世上。”白须老人听完候大王的话,仰天长笑着说道。 “徐老怪,听你话中之意,今天是想跟老仙儿我在这里论一论生死咯?”候大王指着白须老人笑问道。 “候老怪,我今天可不是为你而来,而是为了这府中之人而来,却没想到你在此拦路,今天如果你能痛快的把路让开,我就不跟你动手,如若你执意不让,那就再让你尝尝我手中的白玉控心索的厉害。”白须老人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掏出一截晶莹剔透的绳索,轻轻一抖,将那绳索抖开一丈多长,在空中迎风一晃,晃的笔直,遥遥的指着门楼上的候大王。 候大王微微一笑,也不搭话,缓缓从腰间解下了一个奇怪的武器,只见那武器由九条一寸长的铁棒链接而成,诈一看像是一条九节鞭,可是却又比九节鞭粗上少许,大概有小一点的鸡蛋那般粗细,两头齐整圆润,却又不是九节鞭。只见他同样迎风一抖,将那武器抖的笔直,宛若一根铁棒。 “如意哨棒?竟然把你的兵刃都亮了出来,看来今天你是执意拦路了?”白须老人怒喝一声道。 “废话太多!”候大王淡然一笑,手中哨棒猛然击出,一道气劲从铁棒上射出,呼啸着朝着白须老人劈去,同样的凝气成形,这棍气却比刚才倭寇首领挥出的刀气要强上百倍。 “来的好!”白须老人徐天生大喝一声道,手中白玉控心索一抖,平平常常的一招仙人指路递出,一道剑气呼啸而出,迎着扑面而来的棍气撞击过去,两道真气在空中相遇,发出“噗”的一声轻响,却是打了个旗鼓相当,一起消散在空中。 “尔等还不破门,更待何时?”徐天生口中大喝一声,手中长索向前一送,突然变软,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朝着候大王缠绕而来。 候大王胸有成竹,不紧不慢,双手将哨棒舞出一团棍影,对着迎面缠来的白玉索劈去,随着“叮叮当当”的一阵乱响,那白玉控心索被候大王手中的哨棒磕飞出去,徐天生身子一探,一个跟头翻到半空,伸手接了白玉控心索,向后一翻,远远的站在了地上。 此时那阎罗门众人已经将王府大门撞击开来,蜂拥而入王府之内,开始四散的搜索起来。 候大王本就是为了阻他们一时,他也清楚现在王府中的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既然大门被破,便无心恋战,远远对着徐天生一笑,打了一个呼哨。向后一个筋头翻出,腾空而去,掠过王府内的重重屋脊,瞬间不见了踪迹。 徐天生双腿一纵,腾空而起,施展轻功之术,朝着远遁的候大王追去,整个人刚掠过王府,心头一动,恍然大悟道:“糟糕,中了他们的计了。”返身回来,跳到了王府之内。 “启禀副门主,王府中一个人都没有。”一个喽啰看到徐天生,跑过来禀道。 “仔细搜寻,看看府中有没有密室密道后门之类的,短短时间,他们应该跑不太远。”徐天生怒吼一声道。 “是!”那喽啰答应一声,快步跑到了房间之内,传达他的命令去了。 果然,没过多久,那喽啰再次从房间内跑出来禀道:“启禀副门主,在内院一卧室内发现一个密道。” “头前带路!”徐天生闻言一喜,说道。 “是!”喽啰答应一声,转身朝着内堂走去。此时那倭寇首领也已经缓过劲来,由那翻译搀扶着来到徐天生身边道:“徐门主,容我跟你一起过去。” 徐天生看了他一眼道:“小犬首领是我们阎罗门的盟友,自然可以随我一同前去,请!”说完侧身一让,将倭寇首领让在了前面。 倭寇首领被翻译搀扶,踉踉跄跄的跟着带路的人向内堂走去。仅剩的五名倭寇紧随其后,却是将徐天生挤在了最后。 徐天生眼中杀气一闪,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神色,对个那身前七名倭寇的背影冷冷笑了起来。 不大一会儿功夫,众人就来到了朱三的卧室之内,此时那一套“福”字中堂已经被他们扯落下来,扔在地上,任由众人踩踏的一塌糊涂,那一人多高的洞口正展现在众人面前。 “副门主,就是这里。”那名喽啰指着洞口对徐天生说道。 徐天生点点头,问道:“有人下去没有?” “还没有,我们做好了火把。在等您前来定夺。”喽啰回答道。 “好!”徐天生答应一声,伸手接过一支火把,来到洞口前,将火把伸到洞中,伸头向里面张望。 第四十二章 倭贼遭恶报 歹人陷奇阵 “徐门主……你……在看……什么?为何……还不……下去!”倭寇首领见徐天生没有第一时间下去,用磕磕巴巴的汉语不耐烦的问道。 徐天生脸上再次漏出一缕残忍的笑意,转过身来,将手中火把递给倭寇首领,微笑着说道:“小犬君,那朱三定然是逃到了这个密室之内了,我刚才看到了他们留下的脚印。” “那……你还在……等什么?”倭寇首领不解的问道。 “谁能抓到朱佑天的家人,那朱佑天所持有的藏宝图便归谁所有,这是门主定下的规矩,您又是门主的朋友,这个功劳,我可不敢硬抢啊!”徐天生带着一脸谄媚的笑意说道。 “哟西!你地,大大滴……好人一个!”倭寇首领听的心中高兴,对着徐天生一竖拇指夸赞道。 “承蒙大人夸奖。”徐天生微笑着,谦虚的说道。 倭寇首领转过身,对着身后的一名倭寇招招手,吩咐他第一个下去,那倭寇点点头,接过一根火把,就要下去,这时徐天生一挥手说道:“大人且慢,我刚才看那脚印步伐藏由玄机,下的时候需要按照一三四六九的顺序而下,其他的不要踩到,防止暗器袭击。” 倭寇首领先是一愣,随即回过神问道:“是从……他们的……脚印……看出来的?” “对!”徐天生点点头道。 “好,我……相信……你!”倭寇首领点点头说道,然后对着那名倭寇叽里咕噜的吩咐了一几句,那倭寇点点头,持着火把,按照徐天生所说,小心翼翼的走了下去。 下了十多个台阶之后,果然是平安无事,那倭寇在密道内转过身来,对着小犬连连招手。 小犬一脸喜色,伸手接过一支火把,率先走去密道之中,一步步的向着密道伸出走去,剩下的五名倭寇随着他鱼贯而入,没多大一会儿,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徐副门主,难道这天大的功劳就这么让给这些倭贼吗?”白依依站在徐天生身旁,带着一脸的不满,愤愤然说道。 “白总管,人王舵主,你们是不是有所疑惑?”徐天生扭脸看了白依依一眼,冷冷的问道。 “属下是不明白。”人王在一旁抱拳说道。 “妄你还是我阎罗门卫辉分舵的舵主,这点小伎俩都看不明白?这条根本就不是密道,而是为真正的密道做掩护用的障眼密道罢了,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这里定然是一个要命的陷阱。那群倭贼想要出来,恐怕是永不可能了。”他的话刚说到此处,密道内突然传来了阵阵的惨叫之声,声音被密道过滤出来,显的凄厉非常。 阎罗门众鬼将皆是脸色大变,白依依等人更是心中震惊,对着徐天生抱拳说道:“徐副门主慧眼独具,料事如神,属下皆佩服万分!” “哈哈哈!这海外的野蛮低劣之人,还想跟我抢功劳,我略施小计,就让他们命丧黄泉,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徐天生得意洋洋的说道。 “徐副门主好生厉害,奴家真心佩服,只是不知道您是怎么看出这密道有诈的呢?”白依依娇嗔一声,身体软软的靠在徐天生怀中,娇滴滴的说道。 徐天生伸出大手,放在白依依的脸上摩挲着说道:“小宝贝,我不仅看出这密道是假,我还知道那真正的密道该如何开启。” “奴家有些不信哦。”白依依把手放在徐天生的胸膛之上,轻轻抚摸着说道。却不知,距离他们不远的人王看着二人的姿势,眼中似乎便要喷出火来。 “小宝贝,你不信,那我就给你玩个魔术。”徐天生的大手从白依依脸上向下游走,最后在她翘臀上重重捏了一把,哈哈大笑着走向密道门口,径直向下面走去,正是跟先前朱三走的步伐一模一样,几个闪身,从那洞口中跃将出来,那洞口在一片机杼声中慢慢合拢,衣柜也随着声音相前挪动了丈余,露出后面黑漆漆的洞口。 阎罗门众鬼将皆是看的目瞪口呆,直到徐天生在一旁发出得意的笑声并说道:“这才是密道真正的入口。”那群人顿时发出一阵欢呼之声。 “真是狡猾,差点上了他们的当!幸亏有那群倭贼做了替死鬼。”倪长寿在一旁说道。 “幸亏今日有徐副门主,如若不然,我们也会步入倭贼的后尘。”毋短命在一旁谄媚的说道。 人王心中冷哼一声,却是没有表露在脸上,轻咳一声,努力的挤出一丝笑容,对着徐天生抱拳说道:“今日多谢徐副门主援手相助。” 徐天生听了他的话,本来得意的表情突然凝固下来,脸色顿时变得如同冰霜一般,冷冷的说道:“人王舵主,我知道你内心中一直对我不服,今天我也不是为了帮你而来,是为了我的宝贝儿依依而来,你只是沾了她的光罢了。那朱佑天在你领地内屡次逃脱,到最后藏宝图却进入了少林寺之内,门主有令,就地免去你卫辉分舵舵主职位,由白依依接管,你随黑白无常勾魂二使共同扶持白舵主,不管用什么办法,在一个月之内必须取得朱佑天身上的藏宝图,如果再有差池,就将尔等投入十八层地狱之内,让你们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人王知道徐天生绝对不敢假传门主之令,当他听完徐天生的话后,心头中一阵惶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口中大声道:“谨遵圣主之令!” 就在这时,一个冷冷的声音从卧室对过屋脊上远远的传来道:“想不到堂堂的杀手人王,现在居然跪在地上摇尾乞怜,甘愿做狗,想我居然与这种人齐名,也是悲哀至极啊!” “谁?”徐天生闻言心头一震,他没想到外面居然有人,自己却未曾发觉,看来此人的武功也不在自己之下。 “副门主,你们只需追赶王府之人,让我去杀了门外的狂徒!”人王咬牙切齿地说道,不待徐天生说话,腾的站起身来,纵身一跃,跳到门外,朝着屋脊上掠去。 “副门主,听那人的声音,应该是跟人王同排杀手榜的杀手天鹰,人王武功不弱与他,我们此时追人要紧,没必要理会与他,人王一人对付他,足矣。”白依依伸手拉着跃跃欲试的徐天生说道。 徐天生听了她的话,点点头吩咐道:“大家随我入密道,追赶逃跑之人。”说完伸手拿了一支火把,率先走到密室之内,拾阶而下。白依依紧随其后,随后是勾魂二使,剩下的十多名阎罗门鬼将也鱼贯而入,朝着密道深处走去。 一众人走了约摸半个时辰,那曲曲折折的密道尚未走完,只见他们手中的火把皆已燃烧殆尽,纷纷熄灭,本来被照的明亮的密道也突然的陷入了黑暗之中。 徐天生走在最前面,只觉得脚下崎岖难行,磕磕绊绊,再加上密道狭小,眼不能视,不由得心头烦躁起来,一边走着,一边开始骂骂咧咧道:“他娘的,这是什么密道,如同耗子洞一般,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尽头。”他这一骂,却是应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那句老话,他身后的白依依心头一动,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襟道:“徐副门主,我感觉有些不大对劲。” “什么?”徐天生闻言,突然停止了脚步,那白依依猝不及防,一下子撞到了他的身体之上,后面的人距离都不太远,只听得扑通扑通一阵乱响,众人皆是撞到了一处。挤成一团。 “副门主,这是我们女人的直觉,自从我们的火把熄灭之后,我总感觉咱们走的不是直路,好像在兜圈子一般。”白依依道。 “哦?你这样一说,我也有此感觉,怪不得我心中会如此烦躁。”徐天生点点头道。 “看来这密道内藏有阵法,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白依依思索着说道。 “依依,我们火把熄灭之前,你有没有这种感觉?”徐天生听到这里,心头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切的问道。 “没有,那时候火把将眼前的路照的清清楚楚。走的也比较顺畅。”白依依回道。 “那就是了,这密道中所布置的定是六道轮回光明阵,此阵遇黑布阵,遇光自解,阵法不算厉害,却是极其巧妙,如果不慎陷入阵中,时间一久,便会影响人的心智,让人产生幻听幻视,最后变得疯癫,走火入魔,爆体而亡。这是百年前一代魔君秦明?创出的阵法,端得歹毒无比。想不到这小小的王府之内,居然有人能布下如此阵法!”徐天生有些震惊的说道。 “那可如何是好?”白依依听恐惧,惊恐的问道。 “找光,我身上没带火折子,从你开始依次向传递询问,看看谁身上带着火折子的,让他们全部点燃,只要密道内有光出现,我们自会脱险。”徐天生沉声吩咐道。 “好!”白依依答应一声,转身对着身后的倪长寿说道:“问问谁身上带有火折子,将火折子全部引燃,依次向后传递,不得延误。” 第四十三章 路尽峭壁现 竹林赛七贤 后面的阎罗门众鬼将听到命令,窸窸窣窣的开始在身上找寻起来,没过多久,便有三个人摸出了火折子,呼呼的将火折子吹燃,本来黑暗的密道中出现了三点昏暗的火光,众人借着火光一看,发现他们距离台阶只有几十步远近,均是大惊失色,原来他们走了那么远的路,自火把熄灭以后,居然又走了回来。 “大家返回王府之内,将那些桌椅板凳能拆的都给我拆了,多备着火把,一鼓作气,将这密道走完。我到要看看这密道的尽头,到底通往何处。”徐天生懊恼的大喝道。 阎罗门众鬼将听了他的命令,转过身去,陆陆续续的返回到了卧室之内,如同强盗一般,将那木制的桌椅板凳全部拆的零碎,做出了百十把火把,点燃了其中的十根,挑出十名个头偏高的鬼将分了,又给他们安排了一下位置,一众人再次进入了密道之中。 就这样,这群人在密道中走了足足三四个时辰,手中火把也换了十次,终于,在最后一个火把即将熄灭之时,看到了一缕亮光在远处晃动,且有一缕新鲜的空气从那亮光处微微传来。 “我们进密道时是夜间,想必现在已经天亮,如此看来,哪里必是出口无疑了。领头鬼将,速度快一点,前去侦察一番。”徐天生心大喜,对着最前面那手持火把领路的鬼将吩咐道。 那鬼将答应一声,施展轻功之术,朝着亮光方向快速掠去,不大一会儿功夫,就出现亮光之处。他这才看的仔细,那光线是从一个巨大的石块缝隙处射进密室中的,那石块正紧紧的镶嵌在密道的洞口之内。鬼将不敢大意,把身子伏在石头之上,眼睛顺着缝隙朝外面张望,发现外面好像是一个山谷,这洞口就开在一片灌木丛中,外面安静非常,并没有人活动的声音。鬼将转身对着众人招招手,做了一个表示安全的手语,徐天生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带领着众人快步来到了出口旁。 “启禀副门主,我刚才仔细观察过了,这里的确是密道出口,只是有人用了这么一块巨大石头,将这洞口给封了住。”鬼将对着走过来的徐天生说道。 “这石头有多少斤两,能难得住我们阎罗门的弟兄们吗?”徐天生带着满腔的自信说道。 “副门主所言极是。”那鬼将头一低说道,顺势向后一撤,给徐天生让出了位置。 徐天生站在石头旁边,腰马合一,气沉丹田,双手提至腰间,口中大喝一声:“开!”双掌猛然击出,重重拍在巨石之上,那石头轰隆隆的晃了一晃,却是没有离开洞口。 白依依一看,二话不说,双手一挥,按在了徐天生脊背之上,内力源源不断的输了过去。后面的勾魂二使,十多名鬼将效仿着白依依之法,一个接连一个,开始把内力借给徐天生,徐天生使出斗转星移神功,将那源源不断的内力尽数传送到石头之上,只听到轰隆隆一阵巨响,那巨大的石块成功的被他们从洞口推到了一旁。 洞口一开,众人依次撤回双掌,徐天生亦是收掌撤招,吐出口中一口浊气,率先一步跃到洞外,警惕的环顾一下四周,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处在一片山谷之中。这山谷四面环山,四面八方尽是光滑陡峭的石壁,高约数十丈。那洞口正开在东面山壁的最底端,隐藏在一片翠绿的灌木丛中。 此时白依依也从密道中跃将出来,站在了徐天生的身边,睁大了双眼,看着四周的山壁,啧啧称奇,带着佩服的语气道:“真没想到这王府的密道居然能通到这荒山之中。这密道该是有多长?” “哈哈,任他修的巧夺天工,还不是仍然被我给找到了吗?”徐天生哈哈一笑说道。 “副门主神通广大,哪里是那些凡夫俗子所能比拟的了的。”毋短命在后面附和着说道。 徐天生得意洋洋的扫了从密道中出来的众人一眼,吩咐道:“闲话少叙,快寻找从密道逃出之人的踪迹。” 众人答应一声,开始在山谷中仔细搜寻,不多大功夫,就找到了朱三他们逃跑时留下的痕迹,只见那西北方向的峭壁上,有着攀爬的足迹。 “就是这里了,追!”徐天生大喝一声,纵身一跃,一招大鹏三展翅,扑向西北方向峭壁,双脚在光滑的石壁上交替轻点,身体扶摇直上,顷刻间飞跃到了数十丈高的山壁之上。那十多名鬼将不甘落后,跟在他的后面,有的用上纵跃轻功之术,走的用上壁虎游墙之功,大家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陆陆续续的爬上了山顶,等到了山顶一看,各自吃了一惊,发现那山中自有一番美景,宛若世外桃源一般。 原来这山上乃是一片清脆的竹林,一条清澈的小溪正从竹林中蜿蜒而出,潺潺流水声不绝于耳,翠竹依山傍水,郁郁葱葱,一片祥和宁静之气,那竹林深处,影影倬倬似乎有几处小院,却是朦朦胧胧,让人看不清楚。 白依依看的心中一片骚动,抬脚便想进入竹林之内,徐天生在一旁伸臂一挥,拦住了她的身体,低声道:“依依切莫大意,这竹林并不简单。” 他的话音刚落,一阵优雅的琴声从竹林内传出,曲风优雅别致,仿佛不着尘世的仙女一般。 阎罗门众鬼将皆无防备,琴声入耳,听的心旷神怡,慢慢的沉醉其中,摇头晃脑,眼见是无法自拔,站立不稳。徐天生眉头一皱,仿佛想到了什么,对着竹林一抱拳,大声说道:“徐天生今天路过此地,无意冒犯,还请恕罪则个。”看似说的客气之言,却是暗中用上了震慑心神之术,将身边的鬼将们尽皆震醒。 徐天生话音刚落,琴声也戛然而止,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在竹林内响起:“哦,我道是谁?原来是六十年前称霸武林的圣手锁心徐前辈大驾光临,小小竹林真是蓬荜生辉。” “姑娘难道是竹林赛七贤中的妙音竹仙子莫仙竹?”徐天生心头一动,客客气气的道。 “江湖人谬赞,我是莫仙竹不假,却不是什么妙音竹仙子,咯咯。”那清脆的声音在竹林中咯咯笑着说道。 “如此说来,这山中是你们竹林赛七贤的居住之所了?”徐天生继续问道,语气却是不再客气。 “咯咯,徐前辈好眼力,这里正是我们竹林七兄妹的隐居之地。居然被前辈看出来了。”那清脆的声音回答道。 “既然这里是七位的居所,那徐某有一事相询,不知道莫姑娘能否帮老朽解惑?”徐天生问道。 “徐前辈尽管问来。”莫仙爽朗的回道。 “我想请问一下,那静王朱三是否在这竹林之内?”徐天生直截了当的问道。 “不错,朱三王爷正在竹林中做客,此时正和我大哥把酒言欢,吟诗作对,不亦乐乎。不知道徐前辈寻王爷何事?”莫仙竹没有半点犹豫,爽快回答道,最后却是反问了一句。 “我们阎罗门想请王爷登门喝一杯清茶,不料在王府中扑了一个空,原来王爷今日在竹林中做客。却不知王爷现在是否得空,好随我回去交差。”徐天生不急不躁,淡淡的说道。 “咯咯,想不到曾经的一代枭雄徐天生,现在居然沦落成了阎罗门的爪牙,别说王爷是我们竹林七兄妹的座上之宾,就算他跟我们没有半点关系,今天你想从竹林中把人带走,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莫仙竹咯咯一笑,依旧爽快的回答道。 “看来你们竹林赛七贤也是准备跟我们阎罗门作对了?”徐天生语气一转,冷冷的说道。 “徐天生,你们阎罗门不知是从何冒出的门派,杀人放火,坏事做绝,我们深居山中都有所耳闻,今天又想来我竹林中行凶,你觉得我们竹林七兄妹会怕了你们阎罗门不成?”一个儒雅的声音从竹林中淡淡的飘出,听声音似乎不大,却是让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你是竹韵剑侠冀儒康?”徐天生听到这儒雅的声音,随口问道。 “小生不才,正是冀儒康。”竹林中那人文质彬彬的回道。 “好!人生处处是惊喜,你们竹林赛七贤的音律乱心之术跟我的控心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早在数年前我就想得到你们的修炼法门,来提升我的控心术,之前一直寻你们不到,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今天想不到在这里遇到了你们,既然咱们这么有缘,那我也就不客气了。哈哈!”徐天生亮出白玉控心索,哈哈大笑着说道。 “徐老怪,我七妹心慈,尊你为一声前辈,她根本都想不到你的狼子野心,今天谢谢你为他上了一课。还有,想要抢我们的音律乱心之术,就先过了我们九宫八卦竹林阵再说吧。”一个粗狂的声音从竹林中响起,话音落处,一阵尖啸的啸声蓦然响起,随着萧声而起的,是几声琵琶弦声,那琵琶声如歌如泣,婉转低沉,却是正应了一句诗词:“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 阎罗门众鬼将被这律声一带,一个个脸上再次显出痴迷之色,眼见是被音律声控制了心智。 第四十四章 鼓乐摄人心 竹林现神兵 “大家闭目塞听,莫要被音律乱了心神!”徐天生看到众人模样,心中着急,大声喝道,说完右手甩出,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手中的白玉控心索在空中划出一道玉光,那玉索一端远远飞出,紧紧的缠绕在一颗翠竹之上,他用力一拉,将白玉控心索拉紧,伸出左手五指,在绷紧的控心索上快速弹了起来,那控心索居然发出了一阵铿锵有力的音律之声,这声音中带着一股杀伐之气,瞬间将竹林中的琵琶萧声给压制了下去。 竹林中人亦不甘示弱,萧声刚停,一阵二胡之声便悠悠的响了起来,低沉哀怨,如怨如诉,却是一曲“肝肠断”,那幽怨的声音仿佛一个失恋的少女在哭泣一般,正搅乱了徐天生的白玉索声,徐天生眉头一皱,口中大喝一声,右手向下一按,将白玉控心索的一端按在地上,伸出右脚,将绳索牢牢控制,右手在腰间一探,“呛啷”一声拔出一把寸长的匕首,用匕首在那白玉控心索上生生刮了起来,一阵让人心悸的剐蹭声音蓦然响起,让人心头一阵难受,接着一股气劲从白玉控心索上弹出,从那竹林中穿过,朝着竹林深处射去。那竹林也是发出一阵哗啦啦的响声,翠绿的竹叶随风一阵摆动,纷纷落将下来。 这剐蹭之声和那利刃般的气劲果然起了效果,二胡所奏的肝肠断顿时一阵凌乱,溃不成曲,眼见是再也演奏不下去了。此时竹林深处响起一阵雷雷鼓声,轰隆隆如同千军万马一般,鼓声跟气劲相交在竹林上空,在空中炸出一声晴天霹雳,震的众人的耳朵嗡嗡作响。 那雷鸣般的鼓声来的突然,徐天生没有防备,不由的吃了一惊,身体一晃,噔噔噔向后退了三步,白玉控心索所系的翠竹“咔嚓嚓”的断成数截,白玉控心索向后一扬,飞回到了徐天生的手中。 “是战神鼓?想不到消失了百余年的神兵战神鼓居然藏在这小小的竹林之内,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哈哈哈!”徐天生被鼓声击退,非但没有露出半点沮丧之情,却是兴奋的大声喊叫起来。 “徐老怪,看你如此模样,仿佛这战神鼓已经是你的囊中之物一般,不要忘了你还没有见到我们竹林赛七贤的模样呢,你就这么肯定能将它带走吗?”那温文尔雅的声音再次在竹林上空响起。 “冀儒康,你们小小的竹林赛七贤,老朽还真不放在眼里,今天能侥幸击退我,无非是借助了这战神鼓之力罢了,就凭你们七人,这绝世神兵是保不住的。众位鬼将,给我冲进竹林,将竹子尽皆砍倒,见人只管格杀,一定要把战神鼓抢到手中!”徐天生疯狂的大喝一声,一抖手中白玉控心索,纵身一跃,率先冲入了竹林之内。 他这一冲,那十数名阎罗门鬼将也挥动着手中利刃,叫嚣着冲到竹林里面,开始肆意砍伐,不大一会儿,翠绿的竹林便被他们砍倒了一片。 与此同时,竹林深处再次响起雷雷鼓声,伴随着鼓声的还有琵琶声、萧声、琴声、二胡声、笙竽声,六中管乐声交相呼应,却是正是给一个优美清脆的高雅女子的声音伴奏。那声音正在唱着一曲西厢记,在竹林中蜿蜒穿梭,刺入阎罗门众鬼将的内心深处。 那些个鬼将本来正在疯狂的砍伐翠竹,被这歌声一激,各自停止了砍伐翠竹,先是愣了一下。突然就失了心智,对着身边的同伙拔刀相向,互相砍杀起来。那徐天生尚未反应过来,十多名鬼将就有接近半数的人躺倒在了血泊之中。 白依依跟勾魂二使内力深厚,虽没有受到的歌声影响,心智尚自清醒。但是被身边失了心智的鬼将一阵猛砍,心中不免有些恼怒。三人均是心胸狭窄,自私自利的之辈,本来就吃不得半点小亏,被宛若癫狂的鬼将攻击之后,二话不说,各自用出自己拿手绝技,将袭击自己的鬼将击杀当场。 徐天生一时疏忽,没想到竹林赛七贤此时居然又用上了控心之术,眨眼间损失了大半的手下,不由得怒火中烧,眦睚崩裂,仰天痛吼一声,手中白玉控心索迎风甩出,在空中爆出阵阵的“噼啪”之声,顷刻间又将翠竹又扫到一片。随着尘埃落定,一片由竹子编成的篱笆小院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七名手持各式乐器的人正站在篱笆院的门口,笑盈盈的看着徐天生他们。 徐天生看到七人之后,却没有再着急上前,反而停住了脚步,怒目而视,跟他们远远的对峙起来。 “徐老怪,刚才大言不惭的要来抢我的雷神鼓,站在怎么退却了呢?”七人中间一名身着长袍,头戴书生巾,后背上背着一张大鼓,不伦不类的中年男子开口说道。 “阁下便是竹韵剑侠冀儒康了?”徐天生直视着中年人问道。 “正是。”中年人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那战神鼓便是在你手中了?”徐天生追问道。 “不错!我可以让你一睹战神鼓的风采。”冀儒康说完右肩一抖,将背上的大鼓挪到胸前,双臂一向上一用力。把胸前的大鼓高高的举在了头顶之上。 徐天生紧紧盯着冀儒康头顶上的大鼓,眼中发出一阵灼热的光芒,呼吸也有些急促起来,握着白玉控心索的右手也微微颤抖起来。 “副门主,我去帮你将战神鼓抢过来。”白依依感受到了徐天生情绪上的波动,压低声音说道。 “不必,那冀儒康乃是崂山剑派前任掌门华无瑕的嫡传弟子,一手破岳断涛剑法使的出神入化,你应该不是他的对手。此人交给我。等下你只管对付妙音竹仙子莫仙竹便可。勾魂无常,你二人对付手中拿箫拿二胡的两人,其余鬼将,联手对付剩下的四人,待我出手时,大家一起冲上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徐天生低声吩咐道。 “是!”那剩余的七名鬼将在刚才已经被徐天生的索声惊醒,看着被自己砍杀的同伴,心中正暗自悲恸,此时听到命令,咬着牙答应一声道,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白依依也将折扇拿到手中,勾魂二使更是各自亮出了兵刃。 徐天生见众人准备妥当,也不说话,右手突然抖动,那白玉控心索在空中划出一道残影,疾速朝着远处的冀儒康胸口刺去。他刚一出手,那白依依便高高跃起,朝着莫仙竹疾射过去,手中折扇在空中幻化出一片虚影,将莫仙竹前胸的大穴尽数笼罩其中。勾魂二使亦是大喝一声,倪长寿手中寒铁神爪朝着手拿竹箫的年轻人劈头抓去。毋短命的鬼头刀划破虚空,朝着手拿二胡那人重重劈去。其余七名鬼将手持利刃,向着剩余的四人奔袭过去。 竹林赛七贤早有防备,不慌不忙,各自迎上了自己的对手。 只是那徐天生老奸巨猾,他这一招仙人指路,看似直指冀儒康的胸膛,却是一招围魏救赵的虚招。冀儒康果然上当,双手持鼓,向下用力一压,准备用手中大鼓将白玉控心索给挡开,就在大鼓跟白玉控心索接触的刹那,那白玉控心索突然向上一条,由硬变软,“唰唰”的将战神鼓缠绕了住。徐天生嘿嘿一笑,右手用力一收,那战神鼓被白玉控心索一带,从冀儒康手中脱手而出,朝着徐天生飞来。徐天生伸手接鼓,身体向后掠去,从那山崖上纵身跃下,眼见是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句话在空中飘荡:“多谢赐鼓!” 冀儒康一招失鼓,不由得愣了一愣,待他反应过来,那徐天生已经踪影全无,口中怒喝一声道:“无耻小人,还我神兵。”说完施展踏雪无痕的轻功,朝着徐天生消失的地方的追去。 他这一追,那战圈之内瞬间乱套。竹林赛七贤众兄妹情同手足,见自家大哥丢了神兵,个个义愤填膺,用尽全力,各自施展绝学,将对手逼退,舍弃了自家小院,施展轻功,朝着徐天生逃跑的方向追去。 七名鬼将豪不犹豫,纷纷追赶过去,勾魂二使也不甘示弱,身体一晃,便要追赶。却被白依依一把撤住了衣襟,对着二人微微摇头道:“两位不必追赶了。” 勾魂二使不解的看向白依依,白依依妖娆一笑,低声道:“两位没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吧?徐老怪为了他的神兵,能将咱们丢在这里做他的挡箭牌,那我们还替他卖命作甚?如今当务之急,抓紧找到静王朱三要紧,能抓到朱三,我们三人回到阎罗门,怎么也能连升三级,到时候二位可就不是小小的鬼使了,再怎么也会做个分舵舵主吧!现在这功劳就在你我二人眼前,孰轻孰重,二人斟酌斟酌。” 勾魂二使听了白依依的话,对视一眼,脸上显出了犹豫的神情。 “刚才那莫仙竹的话你们也听到了,这静王朱三此时就在这小院之内做客,如果二位还想去帮助徐天生,我白依依绝不阻拦,只是这天大的功劳,就要落在我一人身上了。咯咯!”白依依见二人尚在犹豫,咯咯娇笑着说道。 第四十五章 巧计妙施处 擒获白依依 果然,白依依着一番话下来,勾魂二使不再犹豫,对着她一点头道:“勾魂二使,谨遵白舵主之令。” “好,这才对嘛。我们三个制定一个计划,想办法将那朱三擒到手中。”白依依暗自松了一口气说道。 “一切皆听白舵主吩咐!”两人对着她鞠躬施礼道。 “朱三身边还有张不恶和丐帮帮主任诩鲲两个高手,我们三人如果贸然攻进去的话,必将有一场恶战,所以你二人一定要按照我的计划行事。”白依依有些不太放心的低声吩咐道。 “白舵主有何妙计良策,尽管说来?”倪长寿点头问道。 “现在我们三人同气连枝,生死与共,所以不能再有半点异心。”白依依仍然有些不太放心,再次强调着说道。 “白舵主尽管放心,我兄弟二人既然答应了你,就绝对不会有任何二心。”倪长寿拍着胸脯说道。 “有你这句话,我也就放心了。等下咱们三人直接叫门宣战,倪长寿负责缠住张不恶,毋短命负责阻拦任诩鲲,我直接擒拿朱三,待我得手后,咱们以朱三为人质,必能全身而退。”白依依信心十足的说道。 “那张、任二人武功高强,我二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毋短命扛着鬼头刀,在一旁郁郁说道。 “不需要你二人将他们击败,只要你们能支撑十几个回合便可。”白依依有些不悦的说道。 “这没问题!”毋短命瓮声瓮气的回答一声,站在一旁,不再说话。 “好,那我们现在过去。”白依依吩咐一声,率先朝着篱笆院内走去,倪、毋二人各自持了自己的兵刃,紧随其后。三人顷刻间便进入到了院内。只是让三人没有料到的时,他们刚一进小院,身后就传来“碰”的一声巨响,三人吃了一吓,转身看去,一个铁栅栏从空中落下,正好封住了篱笆墙的门口。 “不好,中计了!”白依依心头一震,一个念头瞬间升起。她再次转身,果然看见一众人正从房屋内走出,慢慢的朝着三人围拢过啦。 “居然是他们?”白依依一看,这群人中尽是些熟悉面孔,心底一阵凄凉,幽幽的暗道。 原来从屋中走出的不是别人,正是王磐、司马紫阳、张不恶、任诩鲲、风湫夜和一众华山派弟子。 白依依知道事情不妙,发出一阵娇笑之声,身体向后一撤,退到勾魂二使的身后,突然推出双掌,正按在二使的后腰督脉命门穴之上,内劲暗吐,封了二人命门,用力推了出去,随即借助反弹之力,身体向后翻飞出去,企图从铁栅栏上方飞出,逃出生天。 勾魂二使没防备白依依会突然出手,待他们反应过来时,身体已经是不能控制,口中“哇哇”乱叫,脚不沾地,仿佛两个人体暗器一般,手舞足蹈的朝着人群中撞来。 王磐跟司马紫阳对视一眼,脸上流露出了不解的神色,二人均没想到,白依依为了自己逃命,居然能牺牲身边的同伴。 “这便是江湖!”一旁的任诩鲲撇嘴说道。 华山派掌门风湫夜似乎想到了白依依要使的手段,就在她身子向后挪动之时,便拔出了腰间配剑,待那白依依翻飞之际,他已经施展出华山派燕子三抄水的轻功,从那勾魂二使的头顶掠过,后发先至,眼见是掠到了白依依的身边,一招惊鸿一瞥,手中长剑直刺白依依的中宫。 白依依手掌一翻,折扇从袖中滑出,使出七十二路打穴术中的灵蛇探穴,将折扇疾速点出,只听“叮”的一声,折扇跟风湫夜的剑尖撞在一处,她嘤咛一声,借势再想后翻飞,却比刚才的速度快了三分。 “好一招打穴之术,可惜今天你遇到了我风湫夜,看你还能逃出我的剑网。”风湫夜一招剑法被破,心中也是暗自吃惊,再换一路剑法,手腕抖动时,那长剑化成一片剑网,将白依依的身体笼罩其中。 白依依大惊失色,不由得惊呼一声道:“华山剑网!”她知道此剑法的厉害之处,以自己现在的处境,想要破了这道剑网,却是痴人说梦罢了。无奈之下,她只得将身子一顿,从空中疾速落下,当双脚踏在地上之后,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又被剑网逼到了篱笆院中,此时那勾魂二使早已经被众人擒住,封了穴道,横躺在草地之上。 风湫夜从空中落到白依依的身后,手持长剑,封住了她的去路。 白依依见事已至此,只得认命,将折扇随手扔在草地之上,双手向上一举,娇媚的说道:“奴家投降,不打了。” “你到是挺识时务的嘛!”司马紫阳盯着她,促狭着说道。 “咯咯,俗话说的好,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可不是那么缺心眼的人,眼见打不过,偏偏还要打。”白依依娇嗔一声说道。 “白依依,我们不想跟你多说废话,今天用计将你请到这里,是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如果今天你能如实回答,我们会将你们放了,如果不说实话,那我们就要对不住你了!”王磐看着她冷冷的说道。 “嘻嘻,小郎君,你倒是来对不住我呀,我可是求之不得呢。”白依依听了王磐的话,自顾娇笑起来,用那娇媚的声音说道。 “白依依,别以为我们治不了,如果今天你不说实话,我自然也会放了你,不过我们会在江湖放出你背叛阎罗门的传言,到时候自有你们阎罗门门主惩戒你,只是不知道你们阎罗门对待叛徒是什么样子呢?呵呵!”王磐冷冷一笑,撤这嗓子,用无比阴森的语气说道。 白依依听了他的话,脸色瞬间变的苍白,似乎听到了世间最恐怖的事情一般。 “还有你们二人,我一会儿会挨个询问,如果这个问题你们三人回答的不一致,那我就立马放了你们,同时会将传言放出去,如果三人回答一致的话,那我便遵循诺言,同样会放了三位,并把今天之事烂到肚子里。”王磐扫视着三人,用极具诱惑的口气说道。 “好,我答应你!”白依依听了他的话,没有半点犹豫,大声回答道。 “你们呢?”王磐对着她点点头,看向地上躺着的二人,冷冷的问道。 “我们也答应,答应!”地上二人眼中尽是诚恳之色,迫切的回答道。 “如此甚好。”王磐点头说道,说完右手一挥,两道金色光芒从手中射出,正刺入二人的脖颈肩井穴处,二人头一歪,失去了意识。 白依依见状,知道眼前这个少年心思缜密,也是极其难缠,看来今天自己不说实话,真的就要被他算计了,想想阎罗门那惨烈的刑法,她不由的一阵心颤。狠狠心,对着王磐道:“你大可放心,既然我答应了你,就一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过在你问我之前,我倒有一事想要请教你一下,不知合不合理?” “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来。”王磐不耐烦的说道。 “我想知道你们这次所施计谋,是从何时开始的?”白依依好奇的问道。 “既然你问道这个问题,我也不怕告诉你。就在三天前,我们在卫辉跟朱三王爷见面之时,便已经商议好了此计,本来是想抓了人王或者那倭贼首领,没想到你们门派内相互猜疑,自相残杀,最后让我们如此轻易的将你们三人擒获,此计也算的上圆满。”王磐没有隐瞒,将所用计策大致说了。 “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此计是你想出来的吧?”白依依继续问道。 “不错,对付你们这些小人,也只能用此等小人之计了。”王磐点头道。 “好,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今天我白依依认栽了,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白依依苦笑着说道。 “那我问你,你们阎罗门是如何得到的藏宝图消息?对这藏宝图的信息又知道多少?”王磐直截了当的问道。 白依依环顾了一下四周,微微一笑说道:“今天现场这么多人,你确定要我在这里说吗?” “你尽管说便是,这个秘密迟早是要公布于世的,也不怕多人知道。况且今天在这里的人,都是可信赖之人。”王磐点点头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诉你罢。在那遥远的长白山下,多个女真部落一直征战不休,其中一个部落内出了一个志向远大的青年首领努尔哈赤,他精通满、汗、蒙多种语言,喜欢看三国演义等书籍,文韬武略天下第一,且最喜人才,将多名奇人异士招致麾下,其中便有我们阎罗门安插在极北之地的一名舵主。这名舵主在军帐内久了,便跟其他的奇人混的熟了,其中便有一名叫李耀邦的女真族高手,此人工于心计,精通暗杀之术,绘得一手好画,只是平时比较贪杯,喝的多了,总喜欢胡乱吹嘘一番,别人听了,都是一笑而过,只有那舵主从里面听出了一些端倪,终于,在寻得一个合适的机会,将此人约出,请他喝了一坛下了谣言散的毒酒,将那宝藏的秘密给套了出来,这才得知那藏宝图被五人得到,李耀邦便是其中一人,还有一人便是静佑王朱佑天,其他三人只套出了姓名,却没套出人在何处。那舵主激动万分,将那人击杀当场,从他背上割下藏宝图,用药水泡了放在长白山分舵之内,飞鸽传书,将秘密传回了总舵,这才有了我们追捕朱佑天一事。”白依依情知王磐一定知道宝图的秘密,只是说出了阎罗门得到秘密的经过,却是没有将秘密全部说出。 第四十六章 事出必有因 兄弟赴辽北 “如此说来,其他三人身在何处,你们也是不得而知了?”王磐盯着白依依,冷冷的问道。 “我们所知道的,是这三人的大概方位,其他的便不知道了。”白依依如实回答道。 “说来听听。”王磐道。 “其中一人名叫杨大宝,一身奇门遁甲之术,山西太原府人士。还有一人叫刘破军,北直隶河间府人士,曾是一名锁匠。最后一人叫段鹏,乃是曾经的大理皇室后裔。据我们推测,这几人分道扬镳之后,应该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家乡,埋名隐姓,在等待约定之日的到来。”白依依道。 “我说你们阎罗门也够傻的,既然已经得到了一张藏宝图,大可不必如此声张,等到约定之期已到,带着宝图赴约,不就可以将其他四人一网打尽,并将五张宝图合而为一了吗?”司马紫阳在一旁不解的问道。 “紫阳神捕有所不知,那李耀邦喝了毒酒,虽然说的都是实话,只是对那约定的地点说的颠三倒四,模糊不清,我们根本不知道该去哪里会合,无奈之下,才想着找出另外一名知情者,不过这四人中,只有静佑王的身份透明,更容易找到,所以我们才找上了他。”白依依略显委屈的说道。 王磐司马紫阳二人面面相觑,心中已经是信了十分,毕竟这白依依所说,基本上跟二人从朱佑天哪里听到的所吻合。 “就问道这里吧,没什么可问的了。”司马紫阳对着王磐低声说道。 王磐点点头,右手再次挥出,这次两根金针划破虚空,远远的刺入白依依的肩井**,将她封在当场。接着蹲在地上,从怀中掏出一块小小的吸铁石来,将倪长寿肩井**的金针吸出,右手在他穴位上推宫过血,将他唤醒,把问白依依的话同样问了他一遍。问完他之后,再用同样的手法唤醒毋短命,又问一次,这两人的回答跟白依依的基本一致,众人这才完全信了。 王磐走到白依依身边,以同样的方式取出金针,把铁栅栏升到半空,风湫夜把长剑还回鞘中,返身走了回去。 “白依依,我们说到做到,你们可以回去了,不过在你们离开之际,在下有句良言相劝。希望你们以后不要再来找老王爷的麻烦,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互相打扰,摩擦不断,对谁都没有好处,毕竟王爷是皇室中人。”王磐对着白依依真诚的说道。 白依依用深情的目光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转身离开小院,也不管勾魂二使的死活,自顾朝着远方走去。 勾魂二使对着王磐众人施了一礼道:“多谢众位不杀之恩。”说完互相搀扶。随着白依依去了。待他三人的身影消失在山林之中后,一切尘埃落定,小院也恢复了往日的祥和。一群人围拢在一处,开始是低声商量着下一步的计划。 “大家都听到了白依依所言,我们下一步该如何行动?大家集思广益,商量一个好的办法出来。”司马紫阳率先开口说道。 “当务之急,我们必须尽快赶赴辽北长白山中,趁那白依依不敢透漏消息之时,将那份藏宝图给抢回来,只是王爷这边,还是让人放心不下。”王磐在开口说道。 “经此一役,阎罗门在卫辉的分舵大伤元气,对王爷也够不成多大的威胁,况且有这城中亦有我丐帮分舵牵制,我想中州之地也该平静一时了,辽北那边,大可去得。”任诩鲲道。 “风掌门,你的意思呢?”司马紫阳看向风湫夜问道。 “风雨欲来风满楼,我作为一派掌门,自然需要应对这即将到来的武林动荡,自然是不易远行。任诩鲲乃是丐帮帮主,也无法置身事外,如此这般,只有一个办法可行。”风湫夜不紧不慢的说道。 “什么办法?”司马紫阳迫切的问道。 “那就是分头行动。紫阳神捕和王少侠乃是自由之身,你们二人可以携手北去,寻找藏宝图。丐帮帮凶眼线众多,遍布天下,任帮主可率丐帮弟子寻找山西杨大宝和沧州刘破军的下落,我率华山派弟子坐镇中州,防止事情有变。”风湫夜有条不紊的道。 “此事可行,我同意。”王磐不假思索的道。 “好,我也同意。”司马紫阳点头道。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即刻出发。”王磐见司马紫阳没有回绝,迫不及待的说道。 司马紫阳也是急性之人,话不多说,挺身而出,二人便要出发。 “二位侠士且慢。”朱三见二人着急,开口唤住二人,从怀中掏出一个紫金令牌,递给司马紫阳道:“这是我王府令牌,二位拿着令牌,可去西北三里外的跑马岭上挑选两匹骏马。以后不管走到哪里驿站,二位只管亮出令牌,自会有人将马匹换好。” “谢王爷!”司马紫阳出身公门,知道这令牌的珍贵之处,毕恭毕敬的接了,贴身放好,对着朱三谢道。 此时朱小惠一手提着两个包袱,一手拿着王磐平时所持哨棒,从屋内盈盈走出,来到二人身边,将包袱哨棒递到二人手中,温婉说道:“二位哥哥此行甚远,一路小心。” 王磐接过包袱,发现正是自己一直背的那个,此刻已经被洗的干干净净,包裹内装的鼓鼓囊囊,入手沉重,似乎有着不少的银两,不由得心头一热,低声谢道:“谢谢小惠妹妹!” 朱小惠脸色一红,羞涩的低了头,返回到了房间之内。 “各位珍重,后会有期!”王磐目送小惠回道屋内,对着众人抱拳辞别。 “二位珍重,一路平安!”众人对着两人摆手说道。 两人将包袱背在身上,转过身,大踏步的出了院门,施展轻功,径直朝着西北跑马岭的方向去了。短短一顿饭的功夫,两人就翻过了两个山头,来到跑马岭上,这才知道跑马岭原来是一个建在山中的马场,里面骏马无数,两人亮出王爷的令牌,马场负责人非常热情的招待了他们,即可带领二人选了两匹上等的骏马,二人道了声谢,翻身上马,快马加鞭,朝着东北方向疾驰而去。就这样日以继夜,马不停蹄,二人在换了五次马匹之后,终于到了天下第一关——山海关的城门之下。那山海关城台高约五丈,城台上建着一个红砖绿瓦的两层城楼,在那琉璃瓦正下方,一个黑底金子的匾额正悬挂在中间,上面写着“天下第一关”一个大字,颇为壮观。 二人第一次看到如此雄伟壮观的城楼,不由得心生敬意,翻身下马,心中一边感叹,一边牵着马朝着城门走去,刚来到城门口,一个士兵伸手将二人拦下问道:“你们二人是哪里人士?出关所为何事?” 司马紫阳从怀中掏出捕快文书和王爷令牌递到士兵面前道:“我二人乃是河南滑州府捕快,奉王爷之名前去关在查案,此乃身份文书,轻过目。” 那名士兵低头看了一眼司马紫阳手中之物,点点头道:“既然如此,二位可以出城,只是现在吗关在战乱不断,颇不太平,二位多加小心!”说完动手打开城门,将两人放出城外。 两人出城之后,翻身上马,继续向北而行,走了约摸十多里路,天空中开始淋淋漓漓的下起了小雨,气温开始下降,变的寒冷起来。 “没想到关外居然如此寒冷。”王磐有些唏嘘的道。 “是啊,看来是时候增添些衣物了。”司马紫阳说着,将背后的包袱解下,放在胸前马背之上,打开包袱,翻出了一套朱小惠为他准备的衣服,正要穿在身上,余光扫处,发现王磐正坐在马背上,看着眼前打开的包袱发愣。司马紫阳探头朝着王磐的包袱中看了一眼,不由得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司马大哥,怎么了?”他这一笑,惊醒了发愣的王磐,王磐赶紧将手中包裹捂上,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呵呵,小惠姑娘真是心细如发,给你包袱中装了那么多的厚衣服。”司马紫阳调侃着说道。 王磐俊脸一红,低声辩解道:“小惠姑娘一视同仁,应该给你也装了不少的衣服。” “哈哈,王兄弟,小惠姑娘的确给我也装了衣服,不过她在你包袱中装了五套衣服,在我包袱中装了两套,在你包袱中装了百两纹银,在我包袱装了三十两,这是一视同仁吗?你莫要在这里矜持了,你跟小惠姑娘郎情妾意,本就是天生的一对,为何偏偏要自欺欺人呢。”司马紫阳满脸笑意,调侃之意更加的浓郁了。 “我……”王磐还想辩解,却是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兄弟,人生在世,短短春秋,不管遇到何事,切记不可优柔寡断,那样,只会误了你的大好时光!”司马紫阳语重心长的说道。说完将衣服穿在身上,双腿一夹马腹,口中大喝一声“驾!”胯下骏马奋起扬蹄,绝尘而去。 王磐自感受山海关的雄伟壮观之后,眼界自然开阔不少,再被司马紫阳一席话点醒,心中顿生一股豪气,随手拽出一件衣服穿在身上,扬鞭催马,朝着司马紫阳追去。 第四十七章 夜宿山脚处 怒劈吊额虎 兄弟二人自出关之后,便将速度放慢了不少,毕竟已经到了距离中原千里之遥的他乡,也不好太过招摇,即便如此,每经过一处村镇之时,也还会迎来当地人村民不善的眼光。 两人骑着骏马,向北又走了两天时间,脚下道路变得崎岖难行,天气亦是越发的寒冷起来,两人不胜其寒,便寻了一处村镇,拿钱购买些当地女真族的棉衣棉帽,穿戴在身上后果然暖和好多,只是这一打扮,反到成了地地道道的女真族模样,再也没有半点中原人的感觉。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对方,具是哈哈大笑起来。 “兄弟,想不到你穿上这女真族的衣服之后,还颇有几分姿色。”司马紫阳打趣着说道。 “司马大哥英武潇洒,穿了这一身棉衣,却也更显的魁梧雄壮了。”王磐笑着调侃道。 “如此说来,我们兄弟二人更适合这关在的生活了?不如这样,我们就在这里各自寻找自己心仪之人,落户到此地得了呗。”司马紫阳看着王磐,似笑非笑的说道。 “哥哥说笑了,此地寒冷非常,常人难以忍受,你我初来乍到,感到新鲜也是正常,如果长时间在此地生存,我怕也是不易。”王磐正色说道。 “哈哈,兄弟言不由衷,怕是为了千里之外的佳人吧?”司马紫阳笑着道。 “司马大哥莫要再取笑兄弟了。”王磐俊脸一红,喃喃说道。 兄弟二人说说笑笑,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到了皑皑大山的脚下,坎坷的路面上也开始出现厚厚的积雪,两匹骏马踟蹰徘徊,不愿前行,眼见天色夕阳西下,天色渐晚,兄弟二人颇感无奈,只得坐在马背之前,环顾四周,想要寻找一处能避风雪的去处。也是天无绝人之路,正当二人犯难之际,一个木头搭建的院子朦朦胧胧的出现二人的视线之内,那院子傍山而建,正独自在朦胧的风雪中摇曳。 二人大喜过望,翻下马背,拉着骏马迎着风雪努力前行,颇费了一番周折,终于来到了木头小院门前,那木头扎成的篱笆异常的粗壮结实,但是并不太高,二人探头一看,便能将小院内的景色尽收眼底。这才发现,这院内只有一间粗木搭建的小屋,小屋门口倚着几把猎户用的钢叉,窗户附近还挂着几张野兽的皮毛,应该是一个猎户的住处。只是此时那小院内积雪已有尺许,雪地上平平整整,并没有半点人兽的脚印。 “这院子里应该没人!”司马紫阳肯定的说道。 “何以见得?”王磐问道。 “这山脚下虽然有下雪,但是下的并不算太大,看着院中积雪厚度,最起码也有三天以上,只是院中却没有人的脚印,说明此地最起码三天没人出入了,如果一个庭院三天没人进出的话,那就肯定是被人给遗弃了。”司马紫阳侃侃而谈道。 “大哥分析的有道理,不愧为神捕。”王磐听得佩服,竖着拇指夸赞道。 “好了,既然没人,那我就暂时借助这里吧,今天晚上好好休息一番,明天出去打听一下阎罗门的下落。”司马紫阳微微一笑,说道。 “一切都听大哥的。”王磐报以微笑,轻轻说了一句,伸手在院门上一推,那禁闭的院门发出“咯吱”一声轻响,应声而开,围墙上的积雪被瑟瑟震下一层。 兄弟二人牵着马走进院子之中,寻了一个避风的角落之处,将马匹拴在了篱笆之上,返回来推开房间的木门,一股灰尘味道扑面而来,过了片刻方才消散完毕,两人进得屋内,四处打量一番,发现屋内布置的特别简单,靠着左边墙壁的是一张土炕,炕头上挂着弓箭斧头等武器,右边处放着四个矮凳,一个火盆正摆在凳子中间,里面满满的装着一盆灰烬,盆子旁边堆着一堆木柴,看来有人曾经在这里烧火取暖,并留下了没有烧完的木柴,木柴旁边是一个做水的锡壶,只是那锡壶中空空如也,没有半滴水。 王磐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将木柴放进火盆中引燃,在木柴霹雳啪啦的燃烧声中,屋内的寒气被驱散不少,渐渐温暖了起来。王磐拿着锡壶去院中取了一壶的雪,放在了火盆之上,不大一会,那雪便融化完毕,锡壶也发出了阵阵滋滋的声音。两人摘了棉帽,脱了外面罩着的棉衣,从包袱中拿出干粮,就着做开了的雪水,暖暖的吃了一顿。 待二人吃喝完毕,外面的天色也完全黑了下来,只有那皑皑白雪,在漆黑的夜里发出片片光芒。 “司马大哥,我们如今身在这极北之地,该如何查询那阎罗门极北分舵的下落呢?”王磐将脚边的木柴大致收拾了一下,一边把手伸到火盆上方烤着,一边问道。 “那阎罗门乃是一个江湖门派,既然能将手伸到这极北之地,就说明这里也逃不出江湖二字,明天咱们二人就从江湖入手,那阎罗门做事狂妄,绝对不会刻意隐藏自己,所以不会太难寻找。”司马紫阳烤着过说道。 “看大哥胸有成竹,小弟便安心许多了。我去将火炕烧好,大哥早点休息。”王磐点头道,说完抱着一堆木柴,将那火炕给烧了起来。 待火炕烧热之后,两人和衣而卧,美美的睡了一觉,翌日大早,他们早早的起床,用院中积雪搓了搓脸,将棉衣穿戴身上,王磐依旧用自己的哨棒挑着包袱。司马紫阳没有趁手武器,便随手在门口拿了一柄钢叉,在空中挥舞了两下,感觉异常顺手,便拿在的手上,当成了临时的武器。 二人正准备离开,那拴在避风角落的两匹马突然发出了一阵不安的嘶鸣之声,在雪里来回打转,似乎感受到了巨大的危险一般,拼命的想要挣脱拴着自己的缰绳。 这两匹马是二人出关之时在山海关驿站换乘的白马,平日里温顺乖巧,从来没有向今天一样如此暴躁,王磐感觉有些奇怪,便踱步走到马匹身旁,想要看看怎么回事,岂料这一看去,直接吃了一吓,不由得惊呼一道:“啊呀!” 司马紫阳听到王磐的惊呼,快速跃将过来,顺着王磐的目光看去,不由得也是心头一颤。只见那粗壮的篱笆外面,两头强壮的吊睛白额虎正在篱笆外面来回踱步,看样子是看中了院中的两匹白马,想要将其当成食物。 “大雪封山,多有猛兽下山觅食,我现在才知道为何这院中无人了。”司马紫阳定了定心神说道。 “大哥的意思是下雪之后,这里便有危险了。”王磐强压惧意问道。 “看此情形,应该便是如此了,这老虎既然从山中下来,觅到了食物,便绝不会罢休,看来今天你我兄弟二人要跟着吊睛白额虎周旋一番了。”司马紫阳有些无奈的回答道。 “大哥,我们该如何动手。”事已至此,王磐心中也平静了许多,淡淡的问道。 “今天不杀了它们,我们就无法出门,我喊动手时,咱两一块儿跳出去,我对付左边那头,你对付右边这头,速战速决,以免引来其他野兽。”司马紫阳吩咐道。 “没问题。”王磐将哨棒握在手中,取下包袱放在一旁道。 司马紫阳双手握紧钢叉,深深吸了一口气,安定了一下怦怦之跳的心神,口中大喝一声:“动手!”说完身子一纵,从篱笆墙上跃将出去,身体尚在半空,双手一抖,一招直捣黄龙,却是用上了江湖上比较盛行的杨家枪法,手中钢叉带着呼呼风声,直取左边猛虎的额头,那猛虎似乎感受到了危险,张着大嘴怒吼一声,身体向后一退,退出去一丈余远,堪堪避开了钢叉的攻击,纵身一跃,朝着司马紫阳当头扑了过来。司马紫阳不慌不忙,身子一转,一招单枪回马枪,只听噗嗤一声,那钢叉重重的刺入了猛虎胸膛之内,那猛虎惨吼一声,重重的摔在地上,鲜血淋漓,在雪地里挣扎一阵,眼见是没了呼吸,命丧黄泉。 另一边的王磐亦不甘示弱,听到司马紫阳的吼声之后,高高的跃将起来,跨过篱笆木墙,一招怒劈华山,朝着右边那头吊额白睛虎当头劈将下去。那猛虎感受到呼呼风声,灵活的转过身去,向前跑出两步,避开了王磐的一击。 王磐一击劈空,心中微微一惊,他没想到这老虎身法如此灵活,双手一抖,变劈为扫,一招横扫千军,那哨棒朝着猛虎的后臀处狠狠地扫了过去。 猛虎感受到了危险气息,尾巴一挥,如同一条钢鞭,朝着王磐狠狠抽来,随着“啪”的一声脆响,虎尾跟王磐的哨棒重重的撞在一处,那老虎惨叫一声,尾巴被哨棒击伤,瞬间耷拉下来,夹在胯间,朝着山中方向逃去。 王磐哪里容它逃脱,双脚在地上一踏,施展出鸟飞身法,如大鹏展翅一般,掠到猛虎上空,双手握紧哨棒,再次朝着猛虎当头劈下。这一招又快又狠,那猛虎想要再避一次,却是无能为力,被哨棒实实在在的劈在了脊背之上,口中发出一声惨叫,重重摔在雪地之上,滑出一丈多远,在雪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七窍流血,横死当场。 第四十八章 小镇遇恶霸 贼人露端倪 兄弟二人均是用了两招将便猛虎击杀当场,看似简单,却是凶险异常,不由得各自抹了一把冷汗,过了好大一会儿,才把内心平静下来。要说这二人武功虽高,但是毕竟是跟野兽战斗,说心中不怕,那是瞎说罢了。 “咱们必须尽快把死去的老虎拖到院中,要不这血腥味会将附近的野兽全部引出来,这样咱两个就麻烦了。”司马紫阳喘着气吩咐道。 “好!”王磐答应一身,俯身用双手攥住虎尾,用力一拉,那三百多斤重的老虎躺在却是纹丝不动,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脚发软,根本用不上半点力气。司马紫阳也不例外,本想将老虎拉到院中。却遇到跟王磐同样的问题。 兄弟二人相视苦笑,这才明白刚才打虎时均处于万分紧张的状态,这老虎一死,心头放松,却是再也使不上半点力气。两人“扑通扑通”坐倒在雪地之上,用头靠着温软的虎躯,默默地调息起来,没多大一会儿,兄弟二人便将状态完全恢复,神采奕奕的跳将起来,各自拽了一个猛虎尸体,拉到了小院之中。 “你杀的那只拉到房间之内,等回来之后咱们开剥一下,吃上一顿虎肉。我杀这头拿到山下的镇上卖掉,顺便打听一下阎罗门的下落。”司马紫阳吩咐道。 王磐点点头,吭吭哧哧的将老虎拖拽到屋内,返身出来,拿了一柄钢叉,将门给闩上,以防止其他野兽过来将老虎拖走。 司马紫阳找来绳索,将院中那头老虎绑了四肢,在篱笆墙上寻了一根碗口粗细的树干,穿过绳索,牵过两匹骏马,双手托着老虎躯体,大喝一声:“起!”将那老虎生生举起,放到了两匹马中间,让树干的两头压在马背上,以两匹马的力量,托起了老虎的躯体。 王磐过来之时,司马紫阳已经把所有事情办妥,指了指左边那匹白马道:“兄弟,你牵着那匹,我牵着这匹,咱们保持平稳速度,把老虎送到小镇上。” “好!”王磐点头答应,走到左边白马身侧,伸手取过缰绳,跟司马紫阳同步,缓缓的走出小院后,他反手带上院门,牵马朝着山下走去。 两人两马拖着一只老虎,踢踢踏踏的走了一个多时辰,终于来到距离山脚最近的小镇里面。本来平静的小镇由于他们的到来,却是引起了轩然大波。一时间,围上来了数十个百姓,对着双马托着的老虎尸首指指点点,满脸的钦佩神色。 “各位老乡,我兄弟初来贵宝地,不料在山中遇到了猛虎,为了保命,便将老虎击杀,今天拿到这里,只想换些盘缠,希望大家多多照顾。”司马紫阳是个有心的人,通过这几天的行走,硬是学会了关外人的说话语音,便在此处用了出来,只是说的有些生疏。 他这刚一说完,人群中有个人哈哈一笑道:“这位兄台,听你的口音应该是山海关附近人士,不知道怎么会来到我们这极北之地呢。”说话口音跟司马紫阳的颇为相似。 司马紫阳心中一动,不动声色的道:“是那位仁兄说话,还望现身一见。” 他的话音刚落,人群中呼啦啦的让开了一条道路,一个身着貂皮的中年人踱步走到了兄弟二人面前,眯着眼睛,细细的打量着他们兄弟二人。 “敢问这位仁兄高姓大名?”司马紫阳抱拳问道。 “你们瞒的他们,瞒不过我,你们根本不是关外人士,是从中原过来的吧!”中年人的眼睛仿佛毒蛇的眼睛一般,散发出摄人心魄的光芒,桀桀一笑道。 “这位仁兄好眼力,我兄弟二人的确是从中原而来,想不到被你一眼便看穿了。”司马紫阳心头一凛,不敢大意,装做一副软弱状,点头哈腰的说道。 “说吧,千里迢迢来到这极北之地,到底有何目的?”中年人冷冷一笑,阴森森的说道。 司马紫阳眼圈一红,裂开大嘴,哽咽的说道:“实不相瞒,我兄弟二人乃是中原武林人士,我叫王大鹏,他是我弟弟王二楞,我们祖上传下来一个镖局,在江湖上也颇有威名,走镖时黑白两道也会给些面子,数十年来平安无事,可是就在前不久,我父亲走镖之时被一群歹人劫镖,丢了镖银不说,还被人打成重伤,我兄弟二人心急如焚,给父亲找来了郎中诊治,郎中束手无策,被我兄弟逼迫的万般无奈之下,方才告诉我二人我父亲的伤只有万年雪参才能救治。这万年雪参只有这长白山中才有,我兄弟二人万般无奈,只得来到此地寻找万年雪参,只为救父亲一命。” 中年人盯着司马紫阳的眼睛,脸上漏出了半信半疑之色,歪头朝着王磐看去,王磐歪着头,露出一副愣头愣脑的模样。 中年人眨巴眨巴眼睛,冷笑道:“既然你们是镖局出身,那武功一定不差了,说这老虎是你们杀的,我倒也相信。不过,我想试试你们的功夫。你,过来!”说到最后,中年人用手一指王磐,呵斥道。 王磐没有说话,松开手中缰绳,歪着脖子,朝着中年人走去。来到中年身边站定,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中年人嘿嘿一笑,突然一掌击出,重重的击在王磐的胸膛之上。王磐身体“噔噔噔”向后退出五步多远,“哇”的一声,张口吐出一口鲜血。 “哈哈,你这兄弟是真愣,居然不知道还手。”中年人右手指着王磐,哈哈大笑道。 “是大哥出手太快了。我这兄弟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罢了。只不过我兄弟皮糙肉厚,能接下大哥的猛击,也是难能可贵了。”司马紫阳说道。 “能接我一掌还挺着不倒,在这极北之地也算不错了。你的话我暂且相信了,只要你们没有其他目的便好。这马匹老虎我牵走了,你们继续寻找万年雪参罢,祝你们好运。”中年人不由分说,走到白马身旁,伸手牵了其中一匹,拉着便走。 王磐看了司马紫阳一眼,司马紫阳不着痕迹的点点头。 王磐心领神会,“噔噔噔”跑到白马前面,伸出双臂一拦,瓮声翁气的道:“这是我们的马,老虎是我们杀的。” 中年人一愣,抬头看向司马紫阳,似笑非笑的道:“几个意思?” 司马紫阳一脸的抱歉神色,连忙说道:“对不起大哥,我兄弟是个死脑筋,你不给他说个明白,他是不会让路的。” “哦?如此说来,我想把马牵走,还必须给你兄弟个交代不行?”中年人脸色一正,冷冷的道。 “这个,我也无可奈何!”司马紫阳双手一摊说道。 “既然如此,就别怪我出手无情了!”中年人冷笑一声,右手成拳,一招黑虎掏心,再次重重击在王磐的胸膛上。 王磐再次向后“噔噔噔”退出三步,吐出一口鲜血,用手擦狠狠一擦嘴角,晃着身体,第二次拦在了中年人面前。 其实这中年人的武功非常一般,这一掌一拳并没有伤到王磐分毫,王磐假装后退,两次都是咬破舌尖,混着口中唾液,制造出口吐鲜血的假象,以迷惑那名中年人。 中年人看着王磐不要命的模样,心头果然开始发怵,声厉色茬的说道:“你真不怕死吗?” 王磐假装喘着粗气,把眼睛瞪的滚圆,翁声道:“我的马,我的老虎。” “我出钱,买你的老虎,你帮我送到府上去。”中年人突然想到什么,眼睛一转,阴险的道。 “嘿嘿,好!”王磐咧嘴嘿嘿一笑,满口答应道。 “大哥,我也帮你一起送过去吧?”司马紫阳屁颠屁颠的跑到中年人面前,一脸谄媚的说道。 “滚!”中年人对着他冷喝一声道,看也不看他一眼,转身朝着人群外走去。 司马紫阳身体向后一撤,让开了一条路,王磐一手牵了一匹白马,慢慢的走到司马紫阳身边,司马紫阳嘴唇微动,用了千里传音之术吩咐道:“这人绝对跟阎罗门有关系,你跟他过去便是。” 王磐不动声色的微微点头,牵着白马,随着中年人向着镇子北方走去。 司马紫阳看着围观的人群,顿足捶胸的哭喊道:“老天爷啊,我人参没找到,却又把弟弟弄丢了,我可怎么办呀?” 人群中总有好心之人,一个五旬老妪对着司马紫阳道:“年轻人,你快去救你弟弟吧,如果不去,他铁定就没命了!” “我该去哪里救我弟弟呢?”司马紫阳泪眼婆娑的问道。 “镇北有一家酒馆,名曰:猎户人家,你去哪里寻找你弟弟吧小伙子。”老妪说道,说完转身离去,似乎怕惹祸上身一般。 “多谢大婶!”司马紫阳对着远去的老妪施礼谢道。 老妪这一说话,似乎击起了周围百姓的血性,七嘴八舌的对司马紫阳说道:“那猎户人家是个贼人窝,壮士一定要多加小心。” “不错,两年前镇子上来了几个人,说是什么阎罗殿的勾魂之人,还说什么我们镇上猎户太多,血气太浓,为了消除业障,成立了猎户人家,将镇中猎户尽数笼络了去,却是干起了贼人的勾当,” “对对,他们无法无天,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 司马紫阳听到这里,心头一乐,这次算是完完全全的确定了中年人的身份,定是阎罗门的喽啰无疑。 第四十九章 酒到微醺处 义结金兰时 司马紫阳心中有了决定,带着一脸的凄苦辞别了热心的百姓,大踏步朝着小镇北方走去,走了约摸一里多路,果然看到了一个圆木搭成的门楼,门楼上挂着一个匾额,上面豁然写着“猎户人家”四个大字。 司马紫阳探头朝院中张望,只见王磐如同嵩岳一般正站在院子中间,一群人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惨叫连连。那穿貂的中年人抱着手腕,在地上来回打滚,叫的最是凄惨。 “兄弟好身手!”司马紫阳鼓着双掌,来到王磐身边,赞许的说道。 “大哥,这里果然是阎罗门的一个据点,这人就是这据点的负责人。”王磐用脚踢了踢在地上打滚惨叫的中年人说道。 “他这是咋了?”司马紫阳微笑着问道。 “被我捏碎一个手腕,并用金针刺激了神都、幽门、神封三处穴道,此时他的内力在周身不停游走,宛若万蚁噬骨一般,痛苦难当,你若有问题,尽管问来,保管他有问必答。”王磐轻描淡写的说道。 司马紫阳闻言,脸上漏出一丝残忍的笑意,俯下身来,看着痛苦的中年人问道:“想不想不这么痛苦?” “想……想……”中年人气若游丝的回答道。 “只要你的回答让我满意,我便帮你取了金针。”司马紫阳低声道。语气中满满的诱惑之意。 “好……好……”中年人翻着白眼道。 “你叫什么名字?”司马紫阳试探着问道。 “耶律……雄安。”中年人喃喃回答道。意识逐渐有所模糊。 “你的老大是谁,人在哪里?”司马紫阳见时机已到,连连问道。 “王东,在天机城中。”中年人耶律雄安不假思索的回到道。 “天机城哪里?”司马紫阳追问道。 “城北,嗜血营,老大……是营营……长……”说道此处,耶律雄安两眼上翻,看似便要昏迷过去,却又无法昏迷。 “你带我们去,我帮你解除痛苦。”司马紫阳诱惑到。 “好……好……”耶律雄安断断续续的回答道。 司马紫阳抬头看向王磐,对他点点头。王磐会意,伸手在耶律雄安身上一抚,耶律雄安口中吐出一口长气,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不会死了吧?”司马紫阳用脚踢了踢耶律雄安的身体,问王磐。 “不会,痛急攻心,晕过去罢了。”王磐回答道。 “好,那我们就等他醒来,让他带我们去嗜血营中,找到王东,我有预感,那藏宝图就在王东身上。”司马紫阳略带兴奋的说道。 “好的大哥,趁此空闲,我去找些吃的过来。”王磐道,说完转身朝着偏厅走去。不大一会儿,从厅中拿出两只烤熟的羊腿,顺手递给司马紫阳一只,自己把了一只,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此时若有美酒,岂不快哉!”司马紫阳咬下一块羊肉,一边在口中咀嚼着,一边含含糊糊说道。 “偏厅是他们的厨房,这羊腿也是他们刚刚烤好的,好像烤架旁边放着几坛酒!”王磐抬起头说道。顺手把羊腿放到一旁,转身再次走到偏厅之内,出来之时,一手托了一坛没有开封的酒坛。大踏步走到司马紫阳旁边,递了一坛给他。 司马紫阳大喜过望,一把接过酒坛,拍开泥封,双手举着酒坛,仰头灌了一口,虎躯一震,双颊瞬间变的一片绯红,口中大声赞道:“果然是好酒!” 王磐在牛头山跟师父学艺之时,曾喝过烈酒,当时感觉除了辛辣,也没什么特别之处。今日他见司马紫阳喝的痛快,不由得舌底生津,学着司马紫阳,一掌拍开泥封,仰头猛灌了一口,只觉得一股辛辣直冲喉头,一股热流宛若火炭一般,冲到了他的喉腔鼻腔之内,冲的他一阵咳嗽,鼻涕眼泪全都喷了出来。 “哈哈,兄弟,这可是七十度的烧刀子,你没喝过白酒,是不能这样喝滴!”司马紫阳看到他的囧态,在一旁哈哈大笑着说道。 王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缓了好大一会儿,才将那白酒的冲劲给完全消化完。他再次捧起酒坛,心中却是有了些许的怵意。 “兄弟莫要勉强。”司马紫阳关切的说道。说完仰头再灌一口烈酒,撕下一口羊肉,大块朵硕起来。 “一口烈酒都无法降服,如何能成为大哥一般的英雄人物?我一定要喝下它!”王磐倔强说道。说完眼睛一闭,脖子一扬,再次灌进口中一口烈酒。这次他有了准备,待那烈酒入口之后,咬紧牙关,“咕咚”一声咽到了下去,那烈酒化作一团烈火,顺着他的喉管而下,进入腹中,在他口中留下了一股醇香。此时的王磐直觉的腹中一团火热,熏的四肢暖洋洋的异常舒服,口中一股醇香,回味悠长,让人留恋。 “原来这就是喝酒的滋味,却是让人如此的欢喜!”王磐不由得赞叹一声道。 司马紫阳有些惊喜的看着他道:“好兄弟,真不错。哥哥可是足足喝了十年的烈酒,才能品到其中滋味,想不到兄弟今天首碰烈酒,便有此表现,的确难能可贵!来兄弟,干!”说到最后,对着王磐一举手中酒坛,王磐会心一笑,举起手中酒坛,“砰”的一声跟司马紫阳的酒坛砰在一处,患难与共的两颗心,也重重的撞击在了一起。 兄弟二人吃着羊腿,喝着烈酒,谈着人生,不知不觉,手中酒坛也都见了底。两人酒到开心处,情到深浓时,双双跪倒在地,对着苍天起誓,磕了头,拜了香炉,义结金兰,顺其自然的结为了异性兄弟。 寒风拂面,酒意微醺,兄弟二人八拜之交后,站起身来,四臂相交,仰天长笑起来。这一笑,却是将那晕倒在地的耶律雄安惊醒了过来,他缓缓睁开双眼,看着眼前相互搀扶着大笑的两人,显的有些不知所措。 司马紫阳看到耶律雄安清醒了过来,松开王磐的双臂,踱步走到耶律雄安面前,紧紧盯着他,冷冷问道:“耶律雄安,刚才你自己说的话,可曾记得?” 耶律雄安刚遭受过非人的折磨,早已吓的肝胆俱裂,听到司马紫阳的问话,将头点的如同小鸡啄米一般,连连点头道:“记得,记得!” “如此甚好,那就请你带我二人前去嗜血营一趟,我们要见你们的舵主王东!”司马紫阳直截了当的说道。 耶律雄安稍稍犹豫了一下,待他看到司马紫阳兄弟二人那摄人心魄的目光后,急忙点头道:“我带你们去。” “好,耶律雄安跟我同骑一匹马,兄弟你自己骑一匹,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司马紫阳迫不及待地说道。说完转身牵过一匹白马,右手一探,揪着耶律雄安的腰带,向上一送,将耶律雄安送到马背之上,纵身跃到马背上,双手一拉缰绳,双腿一夹马腹,白马痛嘶一声,扬起四蹄,朝着门外飞驰而去。 王磐亦不甘示弱,纵身一跃,稳稳骑到马背之上,右手出掌,在马臀上用力一切,白马吃痛,仰天痛嘶一声,四蹄翻飞,如同离弦之箭,冲出小院,朝着司马紫阳紧追不舍。 三人骑着两匹马,出了小镇,一路向着东北方向而行,走了约摸一个时辰,一个高大的城门终于出现在了眼前。司马紫阳留了心眼,双手一扯缰绳,口中大声“吁”了一声,将白马呵斥在了原地,王磐飞驰过来,同样呵斥住了白马,跟司马紫阳并排站在一处问道:“大哥,怎么了?” “这里便是天机城了,是女真族那名年轻首领努尔哈赤的起源之城,所以这城中戒备森严,我们还是小心为上。”司马紫阳踟蹰不前,略带担忧的说道。 “大哥,我们的目的是嗜血营,最好不要跟这一座城的人为敌。我觉得我们还是绕过去为妙。”王磐思索着说道。 “那嗜血营就在这天机城之中,想要去到嗜血营,必先经过天机城!”马背上的耶律雄安略显得意的说道。 “依你所言,这天机城我们是必闯不可了?”司马紫阳冷冷的说道。 “只要你们觉得自己有这个本事,尽管闯来。”耶律雄安自从到了天机城外之后,说话也逐渐的硬朗起来。 王磐坐在马背上听的明白,嘴角上扬,冷冷一笑,右手一挥,三道金芒一闪,莫入了耶律雄安身体之内,耶律雄安先是一怔,接着从马背上翻落下来,又开始在地上打滚惨嚎,看上去异常痛苦。 王磐从马背上跃将下来,来到在地上打滚的耶律雄安面前,伸出右手,轻轻按在了耶律雄安的神枢穴之上,暂时缓解了他的痛苦,俯首帖耳阴森森的说道:“耶律雄安,我想要折磨你,是易如反掌之事,我希望你不要耍什么花样,乖乖的带我们去嗜血营中,不然的话,我会让尝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耶律雄安闻言,身躯一震,看样子却是怕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觉,低了头喃喃说道:“嗜血营就在天机城之中,想要去到嗜血营内,就必须穿过天机城。” 王磐微微笑了笑,似乎相信了他的话,伸手将他提起放到马背上说道:“现在金针还在你的三个大穴上插着,希望你不要自作聪明,害了自己!” 耶律雄安连忙点头,催着胯下白马,朝着天机城中走去。 第五十章 横穿天机城 大闹嗜血营 如此一闹,耶律雄安反倒坐在了王磐骑的白马身上,王磐翻身上马,坐在他的身后,右手扣在了他的命门之处道:“乖乖指路,若敢耍花样,我便将你捏死当场。”说完一催胯下白马,晃晃悠悠的朝着天机城的城门走去。司马紫阳明白王磐心意,也不多问,慢腾腾的跟在他们身后,一并走去。 三人来到城门之前,一个守门士兵伸手拦住他们,开口用女真话问道:“你们是何人?来天机城做甚?” 王磐手指在耶律雄安命门上轻轻一捏,俯首帖耳低声吩咐道:“告诉他我们是山野猎户,来城中卖些兽皮山货。” 耶律雄安闻言,连忙用女真族话对着守门兵士说道:“我们乃是傍山镇的猎户,来这城中卖些猎物山货。” “这两匹白马看着不像关外马匹,什么情况?”守门士兵听了他的话,似乎有些怀疑,眉头一皱,喝问道。 王磐虽不会说女真话,但是也能听明白个七七八八,他再次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吩咐道:“告诉他说有中原人为取千年人参,丧身长白山中,留下了两匹白马。” 耶律雄安不敢违抗,按照王磐的吩咐开口说道:“前两天有两名中原人士,来长白山中寻找千年人参,恰巧遇到大雪封山,命丧山中,留下这两匹白马被小人给捡到,便牵回了家中,这是小人的身份牌,请大人过目。”耶律雄安说完,从怀中掏出身份牌,远远的扔给守门士兵。 “即使捡来之物,那就不可占为己有,按照我女真律法,私捡无主之物,理应按偷盗处理。”守门士兵结果身份牌看了一眼,抬头一瞪了耶律雄安一眼,大喝一声道,说完将身份牌丢还了过来。 王磐一听,知道此事不易善了,眼睛一转,低声吩咐道:“下马,将马匹上交给他们。”说完率先从马背上爬了下来,耶律雄安跟着下得马来,牵着白马来到守门士兵的身边道:“官爷所说极是,这白马我不敢私留,这就上交给官爷。”说完将手中白马缰绳递给了守门士兵,那士兵伸手接了缰绳,抬头看向司马紫阳。 司马紫阳何其聪明,连忙从马背上跳下,把白马牵到士兵跟前,毕恭毕敬的将手中拴白马的缰绳递了过去。 那士兵脸上漏出了些许笑意说道:“你们果然是守法的百姓,过去吧!” 王磐从马背上抽下哨棒,依旧扛在肩头,司马紫阳拿着钢叉,两人一左一右,不着痕迹的架着耶律雄安,进到了天机城中。 耶律雄安情知逃不出二人的掌心,不敢造次,领着二人,乖乖穿过天机城的主街,径直出了北城门,又走了一顿饭的功夫,看到了一个篱笆围墙,围墙里面建着排排的木屋,篱笆院门之处挑着一根长长的旗杆,上面挂着一面正黄色的军旗,旗面上绣着“嗜血营”三个大字,在寒风中猎猎做响,两名手拿红缨长枪的哨兵正站在门口。 “就是这里了。”耶律雄安停住了脚步,指着那一片院落说道。 “好!”王磐淡淡的回答了一声,伸手在耶律雄安身上一抚,将那三根金针起了出来。就在这时,耶律雄安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了王磐两人面前,连连叩头道:“我求二位放我一条生路,不要带我去嗜血营,更不要让他们知道是我将你们带到的此地。如果让他们知道的话,我会死的更惨!” 兄弟二人没想到耶律雄安会做出这样的动作,当时便愣了一下,可是当他们想到阎罗门的所作所为,便也不足为奇了。 王磐反应过来后,开口冷冷说道:“我们可以放了你,但是回去之后,只管好好做人,莫要在跟着阎罗门的人为非作歹了。” “耶律雄安定当谨记大侠教诲。两位大侠大恩大德,耶律雄安没齿难忘。”耶律雄安在地上“砰砰砰”的磕着头,斩钉截铁的说道。 “去吧!”王磐对他挥挥手道。 耶律雄安爬起身来,返身朝着天机城的方向,一溜烟的跑走了。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整理一下身上的装束,朝着嗜血营飞奔过去。当跑到距离军营尚有十丈远的地方时,那守门的哨兵已经看到了他们,其中一人将手中长枪一挑,大喝一声道:“前方军营,闲杂人等请绕行!” 兄弟俩知道这个声音必是在呵斥他们无疑,只是两人已经抱着明闯的心态,所以对着呵斥声惘若未闻,内力运转之处,速度更快了几分,十余丈的距离,瞬间掠过,那人话音尚未消散,兄弟二人已经出现在了军营门口哨兵的身边。 军营门口的两名哨兵只觉的眼睛一花,身边已是多了一人,惊吓之余,举枪便刺,只是长枪才刚刚举起,只觉得胸膛一震,站在原地,再也无法动弹。 兄弟二人收拾了哨兵之后,各自展开轻功身法,如同鬼魅一般在军营门口游荡,将那军中守卫一一点穴,不大一会儿,院子里的明岗暗哨便被二人清理的干干净净。二人也不犹豫,迈开大步,直接朝着院落中间的木屋走去,就在这时,一个白皮净面的年轻人恰好打开木屋的大门,跟王磐两人打了一个照面。 “王东?”司马紫阳反应迅速,突然喊了一声道。 “啊!”那年轻人下意识的回了一身,接着脸色突变,返身跳到屋中,“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王磐急忙上前,一脚踹去,将那房门踹飞出去,闷头正要冲进房中,一股劲风从房中射出,向着他的面部袭来。王磐顺势就地一滚,躲开了迎面的一击,弹簧般站起身来,看见面前站着两位窈窕少女,明眸皓齿,模样颇为俊俏,只是让人惊奇的是,两位少女长的一模一样,没有半分的差别,每人双手各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对着王磐怒目而视,看来刚才那突然袭击,定然是这一对双胞胎少女所为了。 两名少女一击不中,也不说话,同时侧身一个鞭腿,一左一右,向着梓远头部击来,力量之强,带起一股旋风。梓远双臂一竖,格挡住了左边少女的鞭腿。司马紫阳纵身跃到王磐身边,伸手接下了右边少女的一击。 但说王磐这边,少女这一腿抽在他的双臂之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王磐双腿用力,腰马合一,身子向下一顿,将少女那一腿之力卸到地面之上。只听“咔嚓”一声闷响,双脚陷入地下之内两寸多深。 少女将腿一收,双脚在地上一点,欺身向前,双手匕首向着王磐胸前闪电般连刺数下。不给王磐半点喘息的机会。 王磐腾空而起,带出几块红土,双脚连环踢出,将木板碎片踢向袭来的匕首。顺势向后一个空翻,落到地上,双手一横,将哨棒横在胸前,摆出了少林达摩棍的起手姿势。 少女格开木板,没有停顿,双脚一跺,腾空而起,一个饿虎扑食,向着王磐扑来。 王磐没有躲避,手持哨棒,左右格挡,“铛铛”两声闷响,隔开少女双手的匕首,然后猿臂长舒,哨棒长驱直入,一招二龙戏珠,闪电般在少女的两个肩膀上连刺了几下,只能“扑扑通通”的声响,少女从空中摔落,掉到了王磐脚下。 司马紫阳这边,那少女亦是手持匕首,所用招数,跟另一名少女所用招数一模一样,只是每招都是反向运行,也颇出司马紫阳的意料之外。只不过那少女的武功跟司马紫阳比起来,却是差上不少,司马紫阳用上杨家枪法,短短三四回合,便封了少女的穴道,让她躺在了被王磐封穴少女的身边。 王磐蹲下,望着少女的眼睛问道:“王东去哪里了?” 两名少女齐哼一声,同时将头扭向了一旁,对于王磐不予理睬。 “王东是阎罗门的一名舵主,那阎罗门作恶多端,毫无人性可言,真是可惜了,这么漂亮的两位女孩儿,居然为虎作伥。”王磐对着两名少女痛惜的说道。 少女依然扭了脸庞,不理不睬,可是王磐从她们的眼神中看出了一点端倪,只见两名少女那两双美眸正不着痕迹的看着屋子的后墙,眼神有所闪烁。 王磐捕捉到了她们的眼神,心中一动,不动声色,一把提起跟自己打斗的那名少女,来到屋子的后墙附近,将少女掷到墙边,冷冷的道:“姑娘,我对你们阎罗门非常了解,也知道阎罗门对待叛徒的态度,你若告诉我王东去了哪里,我便放你们姐妹离开。你若顽冥不化,我这人对付你们只用一招,那便是挑破离间,我会宣称你背叛了阎罗门,帮我们找到了此处。至于你们门主信不信,我可就不得而知了。”自从王磐在白依依身上用过这招之后,就感觉那阎罗门门主必是一个多疑之人,有宁可错杀,不放一个的心态,并且对那些自己认为不忠的门徒不择手段,要不然白依依也不会乖乖的就范了。 少女听了王磐威胁话语,脸上果然漏出了恐惧的神色,看来心中是有所动摇,只是咬紧牙关,没有说话。 “大哥,放了她们吧,这房间内的机关,我们一定能找到,不过是早晚的事情罢了,待见到王东,我们告诉他是这两位姑娘帮的忙便行。”王磐对着司马紫阳使个眼色,冷冰冰的说道。 司马紫阳点点头,伸手在另一名少女肩头上拍了两下,帮她借开了穴道,踱步来到王磐身边,不再理会于她。 王磐也俯身解开脚边少女的穴道,也不再理她,仔细的打量起了眼前的墙壁。 第五十一章 善心赠玉佩 初遇唐门人 两名少女并没有马上离开,面面相觑,果然动摇了决心,其中一名少女来到王磐身边,讷讷说道:“我姐妹二人身陷阎罗门,迫不得已,希望大侠大发慈悲,莫要害了我二人性命。” “哦?我们不是已经放了二位么?何来害你们性命只说?”王磐故做不解的问道。 “这阎罗门是地狱魔窟,若被他们知道我姐妹成了叛徒,定会将我们投到虿盆之中受那万蛇噬身之苦,我姐妹二人是可怜之人,不想受那等苦楚,希望两位大侠能够体谅则个。”那少女颤抖着嗓音说道。 “我刚才说过,只要你们告诉我王东的去向,我便会放你们离开,也不会说你们帮我们的事情。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个你大可放心。”王磐明白了少女的意思,信誓旦旦的说道。 “阎罗门势力遍布大江南北,如果你们找到王东,天大地大,我姐妹二人也不会再有容身之处。”少女喃喃说道。 “如此说来,为了你姐妹二人性命,我们便要放弃寻找王东吗?”王磐好气又好笑的说道。 “如此最好!”少女点头道。 “可是我觉得一点都不好,你姐妹自甘堕落,成为阎罗门的工具,现在反倒让我们想办法保你们性命,弱弱问一句,你姐妹是生是死,关我屁事!”王磐怒道。 少女闻言,眼圈一红,“扑通”一声跪倒在王磐面前,哽咽的道:“我姐妹还小,真的不想死,不想死!”另一名少女见状,也是跪倒在地,连连磕头。 王磐动了恻隐之心,抬头看向司马紫阳,司马紫阳感受到他的目光,有些尴尬的说道:“兄弟自拿主意,作为一名捕头,我是不太主张伤人性命的。” 王磐思索了片刻,一咬牙道:“只要姑娘告诉我王东的去处,我便为二位找个阎罗门无法企及的容身之所。” “多谢大侠救命之恩!”两名少女闻言,对着王磐连连磕头道。王磐有些尴尬,手忙脚乱的将她们从地上搀扶起来问道:“王东到底去了哪里?” 两名少女没有回答,起身一左一右向着屋子两侧走去,最后在两侧山墙位置处站定,一个伸出右手,一个伸出左手,同时按在山墙之上,那后墙上传来一阵声响,眼看着向着两边分开,漏出了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路,穿过一座小院,直通院子中的一座三间木屋。 王磐恍然大悟,怪不得两名少女如此害怕,原来这房中暗门只有两人一起才能开启,如此说来,只要有人顺利进入后院,定是这两名少女放进去的无疑。想明白这个,王磐从怀中掏出三年前朱三送给他的玉佩,递给其中一名少女道:“你姐妹二人拿着这个玉佩,入关去中原,直接到卫辉王爷府去,报我名字,自然有人收留。” 两名少女接过玉佩,对王磐盈盈一拜,转过身去,出门而去。 “兄弟,你相信她们?”司马紫阳在一旁笑着问道。 “半信半疑,如果她们想混到王府做奸细,也不见得是件坏事,我们静观其变吧!”王磐报以微笑说道。 “事不宜迟,我们进去再说。”司马紫阳点点头,认同了王磐的话,同时迫切的说道。 “大哥,我先来,你在我后面,防止事情有变。”王磐一个箭步跨到司马紫阳前面,率先出门,踏上了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之上。司马紫阳暗暗点头,对这个兄弟更加的认同了。 兄弟二人径直走到木屋门口,司马紫阳伸手便想推开房门,却被王磐及时的拦住道:“大哥且慢,这里面定有文章,请大哥让到一旁。”司马紫阳闪身让到一旁,王磐右拳紧握,对准房门猛轰一拳,然后迅速闪开。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拳风重击在房门之上,厚重的房门被击的飞出去一米多远。在门被撞飞的一刹那,从房间内“嗖嗖嗖”的飞出数十枚飞镖,速度快若闪电,令人防不胜防。由于兄弟二人已经避开,数十枚飞镖全部落空,但是飞行速度不减,“叮叮当当”的全部钉在了对面的木墙之上。 兄弟二人面面相觑,王磐双手握紧哨棒,司马紫阳紧握钢叉,慢慢向着门口靠拢,一左一右靠在门框之上,王磐示意司马紫阳守在门口掩护,然后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冲入房间之中。随即下意识的使出一招风卷残云,手中哨棒舞成一团棍影,密不透风,护住了全身。只听“叮叮当当”的一阵脆响,十几枚飞镖被哨棒磕飞,向着四处飞去,钉到墙壁之上。 “啪啪啪,”一阵鼓掌声从不远处传来。王磐顺着声音望去,只见房子中间放了一个巨大的龙椅,一个弱冠少年正坐在椅子上,拍着双手说道:“这位兄台,好俊的身手。” “在下王磐,请问阁下高姓大名。”王磐一个抱拳道,顺势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只见诺大的一个房间,四周密密麻麻的挂满了练习飞镖的藤环。 “唐俊!”那人傲慢的说道。 “我今天是为王东而来,还望请阁下不要阻拦。”王磐客气的道。 “哈哈!你愿意捉谁与我无关,但是我这人有个毛病,谁从我这里经过必须要跟我比试飞镖暗器,赢了,你自然可以通过我身后的这扇后门,如果你输了,哈哈,我可要拿你的血肉来祭我的五脏庙咯,习武之人的肉那可是很有嚼头的!”那唐俊阴森森说道,说完还用那猩红的舌头舔舔嘴唇。 王磐听的一阵恶寒,看来对面还是个吃人的恶魔。 “哈哈,是不是怕了?来,我让你欣赏欣赏我的飞镖。”唐俊张狂的笑着,然后“哗啦”一下拉开身上的外套,只见外套内部和贴身的地方密密麻麻的全是各式各样的飞镖,让人看的眼花缭乱。 “如果你能躲过我身上着所有的暗器,就算你赢了!如果你输了,就拿命来吧。”唐俊正在说话间,突然双手一抖,六把一寸多长的飞刀呼啸着向王磐的胸膛袭来,风声刚起,双手在怀中一探,每个手中又各抓出一把铁蒺藜,双手一挥,一招漫天花雨,对着王磐呼啸而来。 飞刀伴随着铁蒺藜,撕裂了王磐面前的空气,直取他的上中下三路而来。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王磐一招铁板桥,身子直挺挺的向下倒去,铁蒺藜飞刀全部落空,“铛铛铛……的没入对面的木墙之内。” “怎么可能?”青年大吃一惊。腾身而起,跃起两米多高。双手一撒,一招天女散花,数百枚各式各样的飞镖如暴雨一般袭向王磐,从上而下方圆两米开外,都在飞镖的范围之内。 数百枚飞镖从天而降,王磐不敢大意,运转内力,向左一闪,身子幽灵般向左平移出一米多远,堪堪避开了暗器攻击的范围,只听得“乒乒乓乓”的一阵杂乱的声音,数百枚暗器全部没入地板之内。 “日你个龟儿子,老子杀了你。”那唐俊见数次出手都没奈何得了王磐,再加上王磐看去年龄跟自己不差上下,不由得妒心横生,破口大骂,一股脑的将全身的暗器全部撒了出来。然后向后一闪,开了后门,准备逃窜。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觉得身上刺痛,然后身上的力量向黄河决堤似的开始流逝,扑通一声,摔倒在门前。 王磐踱步走到他面前,俯身对他说道:“你的暗器用完了,尝尝我的怎么样。”唐俊向一个霜打的茄子一样,低头求饶起来:“好汉饶命!” 王磐蹲下身子,把眼睛一瞪,厉声说道:“放心,我从来不杀人,告诉我,你是不是蜀中唐门之人?” 那唐俊本事不大,从小却备受家人宠溺。从来没有受过挫折。看似凶神恶煞,其实他却是一个胆小如鼠的一个人。今天一战,早被王磐吓的肝胆俱裂,王磐一问,就和盘托出了,战战兢兢的道:“是,我爹是唐门之主,我娘是护法长老,他们两个很厉害的,你千万不要杀我。” “据我所知,蜀中唐门虽算不上名门,但也属的上正派,怎么会出了你这么个恶魔呢?”王磐高声怒喝道。 “大哥,大哥,我说那些话都是吓唬你的,我父母从小宠爱我,唐门中人都让着我,我十五岁时下山去城里玩,惹了一场官司,失手闹出了一条人命,官府将我定了死罪,我爹娘维护想办法将我从狱中救了出来,并将我送出了蜀地,后来我凭着身手来到了这里。”唐俊望着梓远胆怯的说道。 王磐心中一动,暗付道:“看来这阎罗门笼络人也是不择手段。”从怀中掏出锦包,拿出最长的金针在唐俊眼前一晃恶狠狠的道:“你应该知道什么叫做十指连心和逆转经脉,我再问你,如果有半句假话,我将让你感受一下什么叫生不如死!”说完,用那根金针轻轻的刺了一下唐俊右手中指的中冲穴,唐俊身子一震,杀猪般的惨叫起来,喘息着道:“大哥饶命,我说,你问啥我都说。” “好。”王磐拔了金针问道:“你是不是阎罗门的人?” 那唐俊闻言震惊的抬起头来,睁大了双眼望着梓远。没有发出半点声音。王磐见状,一把抓过他的右手,将金针刺入他手指的中冲**,捻动起来。 “啊!”唐俊满脸的汗水和泪水,撕心裂肺的惨叫起来。 第五十二章 飞刀惊问世 重创史飞扬 “大哥,我是,我是阎罗门的人,求你,不要再折磨于我了。”唐俊没想到王磐说扎就扎,苍白着脸惨叫着道。 “把这里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我。”王磐把嘴巴贴到唐俊的耳朵旁,轻声说道。 “这里是阎罗门极北分舵,分舵舵主便是你要找的王东。”唐俊迫不及待的点头说了一句道,说完却没了下文。 王磐瞪了他一眼道:“没了?你们的任务是什么还没告诉我呢,特别是关于一张地图的事情,下面不用我再提醒了吧?把知道的都告诉我。”说完又掏出一根金针,狠狠地刺在了唐俊的少商穴上。 唐俊继续惨叫着,汗水也湿透了衣服。嘶哑着嗓子说道:“大哥,别扎了,只要是知道的我全都说。舵主前些时日是从军中取回了一张藏宝图,只是这张藏宝图鲜血淋漓,却是一张鲜嫩的人皮。回来之后,他便将人皮藏宝图用冰块冰封珍藏于这军营的最深处,并设置了五道关卡,我便是守卫藏宝图的第二道关卡,刚才舵主从已经进入内堂,想必是带着那块人皮逃走了,他命我们阻拦你们,这是我知道的全部了。”唐俊一股脑的将知道的全部说了出来。 “他从哪里逃走的?”王磐问道。 “这是一道五极阵院落,前面五栋房子是五道关卡,最后一栋便是舵主的房屋,房里有一条密道。想过去的话只得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闯过去,院子上空是一道冰瘴,晶莹剔透,坚实无比,一流高手也难以击碎,且剧毒无比,就算击碎,也得身中剧毒,所以轻功根本跃不过去。”唐俊为了少受痛苦,一股脑的将这院落中的秘密全部抖搂了出来。 “后面三个关卡都是些什么人把守?”王磐问道。 “十字追魂剑,史飞扬。乾坤掌,李昆仑。五行道祖,桑喆儿道长。这三人都是隐世的高手。”唐俊如实相告。 “好,你给我说了这么多,就算我不杀你,我想阎罗门应该也不会放过你吧!好自为之。”王磐说完右手在他脖子内测天鼎穴上一按,唐俊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这时司马紫阳也已经走了进来。王磐对他说道:“大哥,后面越发的凶险,一定要注意安全。” “放心兄弟!”司马紫阳挥了挥手中的手钢叉说道。王磐俯身将地上的数十把一寸多长的飞刀一一收了,放在怀中。“气沉丹田中,意随经络行。气破瓶颈时,刀意碎虚空。”心中默念了一下师父教给自己的小李飞刀行功口诀,嘴角漏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兄弟二人将唐俊放在那张巨大的龙椅上,从龙椅后面的通道出了这栋房子,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条鹅卵石铺成的羊肠小道。他们沿着小路,向着第三栋红木房子走去。 按照唐俊所说,第三栋房子就是十字追魂剑史飞扬把守,每次想到这个名字,兄弟二人都有些忍俊不禁。 顷刻之间,二人便走到门前,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动作,木门“吱呀”一声无风自开,从房间里传出一个沧桑的声音道:“贵客登门,有失远迎。”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大踏步迈进房中,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屋子中间有一个巨大的红木书案,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正在挥毫泼墨。王磐定睛一看,那老人手中笔走龙蛇,正在用张旭的草书写着一首“赠张旭,”正写到“露顶据胡床,长叫三五声。兴来洒素壁,挥笔如流星。”。 “这应该就是十字追魂剑史飞扬了。”王磐心中暗道。 自从王磐兄弟进房之后,那老人依旧奋笔疾书,没有抬头看二人一眼,二人也没有打扰,顺势环顾了一下房子四周,只见墙壁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书法作品,行楷隶篆草,样样俱全。每一幅都写的苍劲有力,铁画银钩,溢满了浓浓的剑意。 “怎么样,我的字还可以吧?”那老人将最后一句“时人不识者,即使安期生。”写完之后,笔尖在宣纸上一划,一道铿锵的剑气从笔尖飞出,在地上划出长长的一道剑痕,接着停了手中的毛笔,笑着问兄弟二人道。 “老先生的字力透纸背,矫若惊龙,绝对是上品之作。只是可惜了,字中透漏刚愎,剑意纵横,杀伐气太重,收笔之时,剑气尚不能控制自若,可谓败笔之处。”王磐摇头晃脑的评论道。 “自古字剑不分家,字中本就该有剑意,何来杀伐之气一说。”那史飞扬听得王磐如此评论,有了些许怒意,说完之后,右手大笔一挥,远远向着王磐划来。 三人虽相隔两丈有余,但是一股剑气势头丝毫不减,由上而下,向着兄弟二人袭来。 二人相视一眼,心有灵犀,身子一闪,向左右避开。那道剑气落空,击在门外的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小路被剑气划了一道一米多长的裂痕。史飞扬哈哈大笑道:“这才是真正的杀伐之气。” 说完不等两人搭话,手中毛笔对着两人指指划划,横撇竖捺,又像写字,更似癫狂。一瞬间,房内剑气纵横,将二人笼罩其中。 王磐胸有成竹,但是有点担心司马紫阳。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王磐发现自己的大哥内力深厚,武功颇高,只是大字识不得几个,这史飞扬不按套路,将剑法融入书法贴中,司马紫阳不识书法,必定会因此吃亏。王磐双手紧握哨棒,身子一纵,向着司马紫阳掠去,将达摩棍法发挥到极致,一瞬间击出九九八十一棍。直闻得“叮叮当当”一阵密集的脆响,每出一棍,就能挡住一道剑意。八十一棍堪堪击完,王磐也掠到了司马紫阳身前。 当他来到司马紫阳身边时,发现司马紫阳果然吃了暗亏,身上被剑气划出两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皮肉外翻,血肉模糊,看着让人触目心惊。幸亏他的身手还算不错,避开了致命之处。 王磐一看,恼的是眦裂发指,怒的是七窍生烟!将手中哨棒插在地上,双臂一挥,六把飞刀发出嘹亮的尖啸,前后排成一列,向着史飞扬飞去,真似个快若流星,疾如闪电。 史飞扬听闻啸声,大惊失色。“噌”的一声从笔杆中拔出一把寒光闪闪的细剑,手腕一抖,瞬间划出七七四十九剑,每剑都会出现两道交叉的剑气,宛若十字一般,一层一层的向前推进,迎着飞刀而来,正是他成名已久的十字追魂剑! 王磐将飞刀射出,闭上双眼,感受着飞刀的行动轨迹,直取十字剑气的中心点。只见王磐和史飞扬中间地带成了一个气场,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一时间火星四射,电闪雷鸣! 只见四十九道剑气越来越少,每把飞刀都能破开十道剑气,最后力竭坠地。“叮叮当当”的五声脆响,五把飞刀依次落地,这时第六把飞刀再无阻力,“噌”的一声直取史飞扬的咽喉,王磐宅心仁厚,不忍伤人性命。右手微微一动,飞刀向右一偏,“啪”的一声刺入史飞扬的右侧肩窝中,力气拿捏只准,刀刃全部刺入,只留得刀柄在肩上微微颤抖。 “铛啷啷”一声脆响,史飞扬右手细剑落地,在地上弹跳了几下,躺在冰冷的地上不再动弹。他左手捂了伤口,一缕鲜血从指缝中流出。口中惊呼:“小李飞刀,你是小李飞刀的传人!” 王磐一刀击中,也不乘胜追击,转身在司马紫阳身上点了几下,将鲜血止住,司马紫阳摆摆手道:“兄弟,我自己包扎,你防着这个老家伙!”说完将衣服撕扯下来,吭吭哧哧的包扎起了伤口,额头上冷汗直冒,却是牙关紧咬,一声未吭。 王磐转过身,盯着史飞扬道:“我不是小李飞刀的传人,如若我是,那飞刀已经在你的咽喉,而不是在肩窝之上了。” 那史飞扬闻言,突然就地一滚,左手捡了地上的细剑,又是一招十字追魂剑法击出,一道十字剑气向着王磐袭来,王磐右手一挥,一刀飞出,破了剑气,势头不减,直取史飞扬的左肩窝而去。史飞扬尚未来得及刺出第二剑,就觉得自己左肩窝一顿,如同被重重击了一拳,然后一阵疼痛袭来,左手再无力气抬起细剑,又一次将细剑掉落地上。 王磐身子一动,快速欺身向前。史飞扬右脚一挑,将细剑从地上挑起,一个旋风踢,踢在剑柄之上,细剑向一道闪电一般击向王磐。 王磐身子一顿,侧身避过,那细剑从王磐身侧飞过,却向着正在包扎伤口的司马紫阳袭去! “大哥小心!”王磐没有料到史飞扬会有如此一招,焦急之下,大喊一声道。然后右手一挥,一把飞刀向着细剑而去。 司马紫阳身手本身就比较灵敏,听到王磐喊声,凭着自己的感觉,身子向下一俯,就地一个滚地葫芦。这时王磐射出的飞刀后发先至,正击在细剑的剑身之上,托着细剑斜斜的向上飞去,司马紫阳的身子正好避开!这次紧急救援多亏了兄弟二人的心有灵犀。如若不然,司马紫阳必会再受重创。 王磐将细剑击飞,转过身来一看,只见书案后面的后门已经敞开,一条青石铺成的小路通向第四栋红木房子,史飞扬的背影正消失在小路尽头,第四栋红木房子之内! 第五十三章 医者父母心 妙手救昆仑 “大哥,你身上有伤,要不暂且在此休息,兄弟先行探路,找到王东踪迹时我再通知你可好?”王磐看着浑身血迹的司马紫阳说道。 “好!兄弟,一定要小心!注意安全!不行就撤,不要跟这些亡命之徒拼命。没必要!”司马紫阳嘱咐王磐道。 “大哥放心!”王磐说了一声道,拔出哨棒横拿在手中,出了后门,沿着青石铺好的小路,朝第四栋红木房子走去。如果按照唐俊所述,这栋房子的守卫是乾坤掌李昆仑。听他的名字,应该就是一个内家高手了。 王磐来到门前,顺手将房门推开,一股彻骨寒意迎面袭来,纵是他内力深厚,心里有所准备,也被这股寒意冻的颤抖了一下。 王磐凝神静气,将真气灌入六条阳性经络中,一股阳气腾起,在全身游走,将那股寒气驱赶的一丝不剩。他定睛望向屋内,却发现屋内满是雾气,让人看不真切。 “贵客登门,为何不进门一叙?”此时一个洪亮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犹如炸雷一般。 王磐听的出来,房内这人的内力之深厚,绝对不在自己近端时间所见的任何高手之下。便加倍了小心,将功力提至极限,抬腿迈入房内。 他这刚进入屋内,后面的两扇门“砰”的一声便合到了一起。房内寒气更盛,如泰山压顶般的向着他扑面而来。王磐只得将哨棒插在地板之上,气灌双臂,运起九死涅盘诀,将丹田真气提出,在手太阴肺经与手阳明大肠经融合的经络中转化为滔滔不绝的崭新真气,迎面一拳轰去,只听得“轰隆”一声,在半空炸将开来。那阴阳二气融合后的崭新真气势如破竹,将面前的寒气尽数击溃。 “混沌之气?你这是混沌之气!”那名洪亮的声音再次在梓远耳边炸响,这次却是充满了惊喜之意。 王磐收拳而立,心头有所疑惑,却是没有理会那人,提高警惕,静静地站在当地, 这时满屋的水气如潮水般迅速消退,王磐眼前渐渐清晰起来,只见屋中间横着放了一张冰雕的大床,床上坐了一个年约五旬的老人,只见老人身材矮小,瘦骨嶙峋,就像一个病入膏肓的老头一般。看到他本人怎么也不会跟那洪亮的声音牵扯半点关系。 那人见王磐有点愣神,双手抱拳道:“李昆仑,敢问兄弟高姓大名?” “王磐,”王磐冷冷回答一声,不再言语,依旧全身戒备。 “这位兄弟,你刚才用的真气可是混沌之气吗?”那李昆仑盯着王磐的眼睛,紧张的再次问道。 “不知道。”王磐摇摇头,如实回答道。 那人闻言一愣,没想到王磐会如此回答,右手一晃,一掌拍向王磐,那掌风中在空中带出一缕白色的寒气。 王磐不敢大意,依旧运起九死涅盘诀,用那不知名的真气将寒气轻松化解于无形之中。 “你这真气。不属于阴阳二气任何一种,不再金木水火土五行之中,不是混沌之气,还能是什么。”老人有些激动,嘶哑着嗓子问道。 “我这真气乃是自身阴阳二气融合而成,我本就不知道是何真气,如若你偏要说它是混沌之气,那便是吧。”王磐见那老人模样可怜,不由得同情心再次泛滥,附和着他说道。 老人闻言,突然双膝跪在病床之上,双手掩面,呜呜的哭了起来,把王磐哭的莫名其妙。 老人哭了片刻,对着王磐连连磕头道:“你收我为徒吧?我要拜你为师!” 他这一跪,王磐心中没有半点防备,着实吓了一跳,腾的将身子闪出去一米多远,喝道:“你这是何意?要打就打,不要装神弄鬼!” 那人不再磕头,将身子坐好目光灼热的望着王磐道:“我身有内疾,如果你真的习有混沌之气的话,就能帮我除去病痛。” “我跟阎罗门势不两立,不会帮你医治的。”王磐直接拒绝了他,愤愤的道。 “我本就不是阎罗门的人,我只是借用他们这极北之地的寒冰床来缓解我的病痛罢了,被他们用寒冰床要挟才答应帮他们办事。其实我对他们的做法早就不齿了,更不削与他们为伍!”老人说道。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说的话吗?”王磐盯着他的眼睛说道。 “我绝不骗你,我是昆仑派乾坤阁的内门弟子,因为修习乾坤诀时阴阳两诀没有同步而修导致走火入魔,每到秋冬两季体内就会喷出三昧真火,如果不用寒冰镇压,就会**而亡。每到春夏二季,体内就会生出两极寒气,必须用太阳石才能抵御,如若不然,就会冻成冰棍而死。我师父临终前曾告诉我,世间唯有混沌之气才能救我,但他也从来没有遇见过拥有混沌之气的人,不过他说,只要是能破得这极寒之气的人,所用的必定是混沌之气。我本已有必死之心,但是没想到老天如此眷顾与我,二十多年了,真的让我遇到了习得混沌之气的人,求你救我一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那李昆仑说完,猛的磕起头来? 王磐看他说的真切,不由信了几分,因为他明白面临死亡的那种痛苦与恐惧。但是人心险恶,俗话说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王磐也不得不防。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我暂且相信你的话,如果你说的是真的,就自闭穴道,将你的性命交于我手,这样我才会完全相信你,并且会帮你医治,如果你不自闭穴道的话,那我们还是再来打过吧!” 李昆仑目光烁烁,望着王磐的眼睛,沉吟片刻说道:“富贵险中求,我等了二十多年,才等到身负混沌之气的人,看你也是正人君子,我信你的话,就将性命交于你手,如果你杀了我,说明我看错了人。还有,这是我昆仑派的身份令牌,求你代为保管。”说完,右手一挥,一块翠绿的腰牌缓缓的飘向王磐,像是有人用手托着它行走一般。王磐伸手接住,发现这块令牌通体竟是用翡翠做成,看上去价值连城。 李昆仑见王磐接了令牌,伸出右手,在自己身上迅速点了几下,身在慢慢的瘫软了下来。 王磐看着瘫软在床的李昆仑,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毕竟自己是跟死亡有过接触的人,能感觉到等死时那种无助感。 他大踏步来到寒冰床的旁边,一手扶了李昆仑的身子,另外一只手按在他的百会穴,将自己的真气慢慢渡入他的体内,开始检查他身体内的情况,这一检查,也是大吃一惊,大概明白了什么情况。 李昆仑所修习的乾坤诀跟自己的九死涅盘诀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都是以修习阴阳二气为主,然后讲究个阴阳调和,经脉相通。可是李昆仑的内部经络特别凌乱,阴阳二气非但没有中和在一起,反将他体内的奇经八脉搞的一塌糊涂。阴阳两股势力均衡,都在争夺对他身体的掌控权。冬去春来,四季交替,阳盛阴衰,受季节之变,体内阳气占了上风,如果没有极寒之气为止中和,纯阳之气就会引发体内的三昧真火。“看来他所说的是真的了!”王磐心中暗道。不再犹豫,从怀中掏出金针,将金针依次刺入十二条阴阳经络交接的商阳穴、隐白穴、少冲穴、至**、关冲穴、大敦**,然后双手捻动金针,将自己双臂的真气凝聚成一线,通过金针,注入他的经络之中。由于这道真气乃是阴阳二气结合而成,是世间最纯正之气,更是阴阳二气之母,当李昆仑体内横冲直撞的纯阳之气遇到那一缕真气时,乖乖的低下了骄傲的头颅,向一个犯错的孩子般不敢乱动,这股真气将他体内蛰伏的纯阴之气唤醒,然后引导着阴阳二气,慢慢的中和。过了约摸半个时辰,王磐已经满头大汗。撤了双手,收了金针,擦擦头上的汗水道:“我修习混沌之气时间尚浅,不能一次帮你治愈,今天只能帮你到这里,大概能帮你支撑一个月左右,一个月后,我再帮你医治,如若不然,内疾会再次复发。” 李昆仑躺在寒冰床上,虽然冻的牙齿相撞,内心却是高兴异常。因为他明显感觉到了体内的灼热之气已被中和。找到了二十多年前健康的感觉。王磐见他冻的难受,右手在他身上的大穴上揉了几下,李昆仑力气恢复,却是前所未有的精神。一下从床上跳了下来,跪倒在王磐面前喊道:“少侠再生之恩,无以为报,愿拜您为师,服侍左右,做牛做马,永不二心!” 王磐连忙搀扶他道:“前辈不可,这样可是折煞我也。” 那李昆仑不依,避开王磐的双手道:“你若不认,我便不起。从此以后刀山火海,生死相随!” 王磐见他心意已决,思付片刻道:“你以后想跟着我也可以,但是我不能收你为徒,收你为仆可好?” 李昆仑闻言大喜,俯身再拜,口中大声道:“李昆仑拜见少爷!” 第五十四章 江湖无大小 西域有冤家 王磐一听他如此称呼,愣了一下,思索一下,除了如此称呼之外,没有更好的称呼了,点点头,默许了他,李昆仑一看他点了头,站起身来,从寒冰床上跳到王磐身边问道:“少爷,此次前来是为了王东而来吗?” “正是。”王磐点头答道。 “少爷,据我所知,那王东乃是中原一个名门正派的大弟子,由于心术不正,觊觎掌门之位已久,终于,在十多年前的一个雨夜,他觅得良机,刺杀正在闭关的掌门师父,奸杀掌门妻女,做出了一桩旷世血案。后来恶行败露,被武林正道通缉讨伐,便逃往这极北之地,几年前阎罗门的一名副门主来此冰天雪地笼络门徒,正好遇到王东在此作恶,由于欣赏他的武功和作恶的手段,便让他加入了臭名昭着的阎罗门之中。王东入邪派之门,真是如鱼得水,不久便晋升为阎罗门极北舵的舵主。少爷此次前来,想来是与十多年前那桩血案有关了?”。李昆仑问道。 “原来王东还曾犯下如此恶行,如此说来,更应该将他绳之於法了。”王磐听了李昆仑之言,愤慨的说道。 “难道少爷不是为了血案而来?”李昆仑见王磐好像并不知道十多年前的血案,却也想不明白他千里迢迢为何而来,好奇的问道。 “不知道李前辈可曾听王东说过一张人皮藏宝图的事情?”王磐已经完全相信了李昆仑,便直截了当的问道。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因为我不是阎罗门的人,所以他的行踪我一概不知,我只是帮他们把守着这道关卡而已,终日不离寒冰床,以镇压体内三昧真火,来缓解病痛。”李昆仑如实回答道。 “哦,原来是是这样,刚才那史飞扬被我伤了了双肩,逃到你房间来了,现在怎么不见他的踪影?”王磐环顾这四周问道。 “他没有在我房间逗留,直接去后面房间,找桑喆儿医治去了。少爷,你下一步该去桑喆儿哪里了,一定要小心他,他的武功源于西域五禽门,端得鬼魅阴翳,功力跟顶峰时期的我在伯仲之间,现在我有病在身,也便不是他的对手了。”李昆仑对王磐说道。 王磐闻言,心中一惊,暗道:“西域五禽门?看来这江湖说大也大,说小也小,自己才出来短短时日,果然便遇到了门派中的冤家。”细细思量一番,抬头对李昆仑吩咐道:“李前辈,我大哥刚才一时不慎,被史飞扬的剑气所伤,我刚才来的匆忙,没来得及为他医治,这里是一瓶麝香白玉膏,你拿过去帮他敷上,我这便去会会苍穹。”王磐说完,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陶瓷瓶,递给了李昆仑。 “少爷万万不可一人前去,还是由我陪您过去吧。”李昆仑焦急的说道。 王磐微微一笑道:“李前辈不用担心,我自由分寸,你只管按我说的办便是。” 李昆仑见王磐说的坚定,无奈之下给他打开后门,只见一条铺满红色石头的小路呈现在他的面前,蜿蜒通向第五栋房子门口,乍眼一看,宛若一条火焰铺成的小路。 王磐对着李昆仑挥挥手,让他尽快救治司马紫阳,从地上拽出哨棒握在手中,一转身,独自踏上了这条火焰小路。双脚刚踏上去,就觉得脚下滋滋作响,这红色石头不知是何材质,温度奇高,冰冷的鞋底踏在上面,开始冒出丝丝白烟。王磐透过鞋底就能感觉出来这种温度,真气灌入五条阴经之内转换,体内阴气大盛,抵消了脚下的灼热之气,一步一步走向了门口。 到了门口之后,王磐随手推开灼热的房门,一股热浪扑面而来,熏的他面如火燎,发丝卷曲。他灵机一动,想起刚才用混沌之气能轻松破开极寒之气,那破这极阳之气应该不在话下。便运起九死涅盘诀,将体内真气灌入双臂经络融合成混沌之气,平平的一拳击出,只听得一声“轰隆”的爆炸声响,混沌之气势如破竹,将房中的热浪尽数击溃。王磐顿时感觉面前瞬间清凉起来,屋内的景象也清晰的呈现在他的眼中。 只见房子中间正放着一个炼丹的鼎炉,有一米多高,鼎下烈火熊熊,一股浓烈的香气从鼎内溢出,像是熬制了一鼎的牛肉鲜汤。鼎的后面坐了一个白发白须的老道,鱼泡眼,鹰钩鼻,一看就不是中土人士,右手拿了一个拂尘,左手捻了一个法诀,正在装神弄鬼。老道的旁边坐的正是十字追魂剑史飞扬,他双臂飞刀已经取出,两只手臂垂在身体两侧。两人正在定眼看着门口的王磐。 “道长,就是这小子。”史飞扬双眼冒火,怒气冲冲的瞪着王磐道。 “门口何人,报上名来?”老道翻着鱼泡眼,用一口蹩足的中原话傲慢的说道。 “王磐。”王磐一抱拳,冷冷回道。 “可是小李飞刀的传人?”那老道怪声怪气的问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能如何?”王磐反问道。 “是,可饶你小命,废了你的功夫,回家务农去吧!如若不是,那今天你就要命丧于此!”那老道眼睛一瞪,恶狠狠的说道。 王磐冷冷一笑,右手将那满身剑痕的哨棒横在胸前说道:“那就不是!”说完双脚一跺,向着老道掠去。 那老道纹丝不动,左手快速的转换法诀,右手拂尘向前一挥,鼎下的烈火无风自动,从鼎下窜出,形成一条火龙,向着王磐扑来。 王磐身子一顿,极速下坠,火龙像有生命一般,龙头一转,跟着向下而来。王磐落在地上之后,身子迅速向后一撤,火龙身体暴涨,紧追而来。王磐将右臂伸直,将混沌之气迫出体外几分,凝聚棍尖之上,迎着火龙而上,在火龙的头上刺了一下,只听得“噗”的一声,火龙熄了一截,变的短了许多。 那道人轻咦一声,左手迅速的再换捏法诀,右手拂尘连挥十数下。只见火龙再次暴涨,火焰中间翻着蓝盈盈的火光。 王磐右手一挥,施展达摩棍法,向四面八方撩出去十棍。混沌之气随着棍影而出,形成十道棍气,向着火龙斩去。 火龙不会躲避,每一道棍气都实实在在的斩在它的身上,只听得“噼噼啪啪”一连串爆炸声响,火龙越来越小,最后“噌”的一声缩回到了炉鼎之下。 那道士“啊呀”一声,向后平移了一米多远。身子一个后仰,方才卸去这反噬之力。 这桑喆儿道人从出山到现在,仗着内力深厚,邪功高强,走到哪里都有人阿谀奉承,何时受过这等委屈。真是个怒火攻心,急的哇哇大叫!“小崽子,你成功的激怒了你家道爷。”说完一个鱼跃,跳将起来,左手成掌,一掌击在炉鼎之上,只听得“嗖嗖”的声响,无数滴青白色的汁液从鼎内溅出,极速的向着王磐射来,王磐不知何物,不敢贸然硬接,展开五禽身法,在原地转圈,利用周身气场,将汁液阻在气场之外,只见汁液滴落地板之上,发出“滋滋”的声音,冒出白烟,在那木制地板上腐蚀出了数白个鸡蛋大小的黑洞! “果然有毒,”王磐心中骇然,暗自庆幸,幸亏自己没有没有贸然行事。 那道人看见王磐将毒汁全部逼落,不怒反喜,哈哈大笑道:“你是五禽门的人?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要,地狱无门自来投,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哈哈!”说完,身子一纵,向着王磐扑将过来,同时嘴里还喊道:“史飞扬,帮我擒住这小子!今日救你之恩,不用偿还。” 那史飞扬本来一直在坐着看戏,听到这句话,噌的站起身来,从怀中掏出一把细剑,坐地起价的喊道:“再加三颗药丸。” 这时桑喆儿道人已经扑到王磐头顶,脸色微变,无奈的喊道:“成交!”然后自上而下,一招泰山压顶,一掌击向王磐的天灵盖。王磐迅速丢了哨棒,身子向下微蹲,腰马合一,气运丹田。向上一拳击出,全身内力汹涌而出,嘴里大喝一声:“嘿!” “砰”的一声巨响,两人拳掌相交。现场腾起一股浓烟,史飞扬本想动手,可是眼前一片模糊。只感觉地震一般,房子也摇摇欲坠。他见势头不妙,落荒而逃,从门口跃出,只见房子晃了几晃,轰隆隆的倒塌下来,成为一片废墟。 李昆仑此时已经帮司马紫阳敷了麝香白玉膏,两人正准备支援王磐,却听到了一声巨响,心中具是一震,飞也似的赶将过来,正看见史飞扬手持软剑,呆呆的望着面前的一片废墟。 “人呢?”李昆仑急问道。 “他们二人比拼内力,被压在了废墟之下。太他妈变态了!”史飞扬望着废墟,傻傻的说道。 二人闻言,脑子也是轰的一声,两人向着废墟奔去,正在这时,只听的“砰”的一声,从废墟中飞出一个人影,从三人头顶飞过,倒退着飞出三米多远,落在地上,踉踉跄跄的向后退了四五步,最后“扑通”一声坐在地上,三人定眼一看,正是道士装扮的桑喆儿道长。只见他道袍破碎,只剩下几片破布挂在身上。口鼻中还正在溢出鲜血。 “我兄弟呢!”司马紫阳大声喊道! “哈哈,哈哈。他被我震断了经脉,肯定活不了了!”桑喆儿道人哈哈大笑着道,不时的被口中鲜血呛到咳嗽几声。 第五十五章 涅盘再重生 水诀已大成 且说王磐,用尽全力,一拳击向从天而降的桑喆儿道人,两人拳掌相交后,王磐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冲力像泰山一样压来,双腿全部陷入地板之内。头冒金星,目眩耳鸣。他咬紧牙关,生生的扛着这泰山压顶之力。双臂的混沌之气源源不断的击出,来抵消这股压力。 只可惜王磐修炼内力时间太短,跟这个拥有一甲子内力的老怪物还是有着不小的差距,顷刻之间,全身从上到下都已经到了极限,脑袋里一直嗡嗡作响,眼前冒着闪亮的星星。眼看桑喆儿恶道的内力就要震到自己的心脉。王磐明白,如果心脉被毁,必死无疑!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他将心一横暗付道:“你让我死,我也不会让你好过,我就是死,也得脱你三层皮!”王磐选择破釜沉舟,大喝一声,将全身内力尽数抽出,灌入双臂经络之内,猛的推将出去,这时身上的经脉支撑已经到了极点,只听体内“嘣嘣”两声,响起了经脉崩断的声音,他脑子一空,陷入一片空白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王磐眼前渐渐现出一片五彩缤纷的色彩,色彩慢慢汇聚,出现了如梦如幻的景象。只见在一个偏僻的农舍之内,一个刚刚诞生的男孩正在哇哇大哭。王磐正看的一头雾水之时,那景色在眼前瞬息万变,男婴迅速长大,在泥塘中玩耍,在私塾中读书,王磐先是觉得一切熟悉非常,后来心中一动,不由的惊奇的自言自语道:“这是小时候的我吗?到底什么情况。”心中疑问尚未解除,那婴孩已经长大,家中变故横生,婴孩更是被赤脚医生检查出了绝世病症。“我明白了,我刚才在跟桑喆儿比拼内力,现在无缘无故的看到了自己一生的回放,如此说来,我应该是已经死了?”王磐喃喃自语道。现在脑子里是异常清醒,就像我们有时梦一般,明明心里清楚是在做梦,也没办法醒来。看着眼前不断变幻的画面,他心中心中不免有点着急,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九死涅盘诀的口诀。就在一瞬间,他如同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心中默念九死涅盘诀,此时神奇的事情再次发生,只见他干涸的丹田之内又开始滋生出真气,王磐运起这一丝微弱的真气,开始在体内巡查,一个周天下来,看明白了体内的情况。崩断的是足少阴肾经与足太阳膀胱经两条经络。王磐尝试着将那一丝真气渡入两条经络之内,只见两条经络虽然断裂,但是没有耽误阴阳二气的滋生。阴阳二气在残破的经脉中滋生的速度反而远远快于平时的速度,不大一会儿就将断裂的两条经脉撑的满满的。九死涅盘诀开始运转,顺势将两条经脉向一起揉搓,并将这两条经脉中的阴阳二气强行融合。王磐得天独厚,福缘又至。他强忍着剧痛,看着两条经脉一点一点的修补,融合。从两条小蛟龙变成一条巨大的苍龙。阴阳二气水到渠成,眼见是融合成功,又一条经络的混沌之气源源不断的喷涌出来,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至此为止,足少阴肾经与足太阳膀胱经融合完毕,水诀大成,九死涅盘诀第二重修成,金诀内干枯的混沌之气也暴涨出来,在体内欢快的奔流着,好像在欢迎水诀混沌的降临。经此一役,王磐也算是死里逃生,因祸得福。 就在王磐体内经历此次大变时,废墟外面的四人正在斗的不可开交。 当时司马紫阳听闻王磐被苍穹震断经脉而亡,怒发冲冠,早已失了理智,忘了自己的伤痛,咆哮着向着桑喆儿奔去:“恶道纳命来。我要为亡弟报仇!” 桑喆儿看着奔过来的司马紫阳,丝毫不慌,对着史飞扬说道:“三颗药丸还要吗?” 史飞扬闻言,手中细剑一挥,一道十字剑气向着司马紫阳袭去。司马紫阳本就有伤在身,行动已是不便,况且史飞扬一出手就是最强绝学十字追魂剑,要看这次也是绝难躲过了。 正在这时,一阵旋风吹向那道剑气,砰的将剑气压到地上,在地上划出一道剑痕。 “李昆仑,你是何意?”桑喆儿心中一惊,看向一旁的李昆仑,口中怒斥道。 史飞扬手持细剑,满脸不解的看着李昆仑,司马紫阳也停下脚步,站立当场。 “没有意思,就是看你们不爽而已!”李昆仑咬牙切齿的道。他的内心的确愤怒,病痛折磨了自己二十多年,好不容易有了痊愈的希望,却被眼前两人当头一棒,将他唯一的希望瞬间浇灭,让心中如何不恼。 “我刚发现,你居然能离开寒冰床了?怎么,不怕欲火焚身咯?”桑喆儿老道阴阳怪气的说道。 “告诉你,我的内疾已好,不用受你们要挟了,拿命来吧!”李昆仑愤恨的说道,说完一个闪身,向着桑喆儿掠去。 史飞扬一看,不等桑喆儿发话,右手细剑一抖,迎着李昆仑而上。司马紫阳见两人已经交手,从腰间拔出钢叉,对着坐在地上的桑喆儿狠狠地掷了过去。 “蛟龙出海?你是杨家将的传人后世?”桑喆儿大叫一声,双手用力一拍,就地一个懒驴打滚,堪堪避开了飞来的钢叉。刚才王磐使出同归于尽的打发,拼尽最后一丝内力,将他击成内伤,虽伤不及生命,但是也让他体中内力尽失,空空如也,连一个正常人也是不如了,哪里还敢正面跟司马紫阳相对,能躲开钢叉,也是靠多年习武的意识动作而已。司马紫阳看他避开了钢叉,再无趁手武器,一晃双掌,想要朝桑喆儿掠去,只是刚才掷钢叉时用力过大,再次将伤口撕裂,疼痛难忍,却也迈不动脚步了。 这边李昆仑挥舞着一双肉掌,施展出毕生绝学乾坤掌法,迎战史飞扬的十字追魂剑,本来两人功力在伯仲之间,不过这次李昆仑被王磐所治,阴阳二气部分中和,让他的内力比平时强了几分,史飞扬被王磐飞刀伤了两个肩膀,剑法有所迟缓。一上一下,本该势均力敌的场面对李昆仑有利起来,一双肉掌翻飞,将史飞扬逼的节节败退。 史飞扬一看形式不容乐观,不敢恋战,拼尽全力“刷刷刷”击出三道十字剑气,身子一纵,向着司马紫阳掠去。 人在绝境时都会激发出巨大的潜力,史飞杨这三剑的威力超出了平时的水准,成功的阻住了李昆仑的昆仑掌法,李昆仑身子顿了一顿,一掌‘力破乾坤’连续击溃两道剑气,掌力已竭,只得闪身逼开最后一道剑气,却被剑气在衣服上划出两道口子。虽未伤及皮肤,但是也让李昆仑心悸不已。 史飞扬成功的阻了一下李昆仑,掠到了司马紫阳的身后,司马紫阳本来正在全神贯注的注意着桑喆儿道人,没有留意这边情况,当他反应过来已经为时过晚,史飞扬将细剑横在了他的脖子上,已经将他成功挟持。口中发出“桀桀”的笑声。 李昆仑怒不可遏,指着史飞扬痛骂:“你这卑鄙的小人。” 史飞扬用剑逼着司马紫阳,一步一步向着桑喆儿道人退去,口中还不忘反唇相讥道:“这叫兵法,我卑鄙?李昆仑,你见异思迁,叛徒一个,你难道就不卑鄙了吗?” “我本来就不是阎罗门之人,何来叛徒之说!”李昆仑针锋相对的说道。 “李昆仑,你不要自视清高了,今天你自绝于此吧?要不,我们就要了这人的性命!”桑喆儿道人坐在地上说道。 “哈哈,我自绝此地,你觉得我们昆仑派会善罢甘休吗?得罪世间第一大隐世门派,你担当得起吗?”李昆仑哈哈大笑。 “李昆仑,你不要得意,你若还嚣张,我就杀了他。”史飞扬闻言,声嘶力竭的大喊道。其实他内心是恐惧的,本身他就是个贪生怕死的小人,每次遇到险境只会想法逃跑,从来不将自己至于危险之中。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别在这里跟狗似得乱叫,我是个朝廷捕快,杀了朝廷命官,看朝廷岂能容你!”司马紫阳此时已经反应过来,他感觉到了史飞扬内心的恐惧,微微一笑说道。 史飞扬浑身一震,脑子里迅速盘算着,得罪了朝廷,再得罪江湖第一大隐世门派,这样自己就真的没有了后路。由于他心思过于缜密,百密一疏,却忘了这里是极北之地,根本不在朝廷的管辖之内。 桑喆儿道人看着低头不语的史飞扬,知道这家伙又开始了自己的小算盘,大声呵斥道:“史飞扬,你这个怂包,痛快的杀了他们,阎罗门自会保护你的!” 史飞扬抬起头,看着李昆仑用商量的口气道:“昆仑大哥,我不想得罪任何人,也不想杀人,只要你不插手,放了我们,我自然会放了这个捕快。” “史飞扬,你这孙子,阎罗门会放过你吗?”桑喆儿道人在一旁痛骂道。 “桑喆儿道长,你想死我还不想死呢,阎罗门内部自有我的荐人帮我说话,别忘了我今天救了你,包括现在也在救你,你给我闭嘴!”史飞扬对着桑喆儿怒斥道。 第五十六章 山深不知处 腹内有乾坤 四人就这样对峙着,眼见天色越来越晚,渐渐的暗淡下来。就在这时,废墟中突然传来了““咚咚””的声音,就好像什么东西要出来似的。 四人都瞪大了双眼,望向眼前的一片废墟,突然,废墟中间发出“砰”的一声巨响,爆炸开来,红色木头被炸的四处飞溅,一个黑色的人影从爆炸的中心点冲天而起,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结舌。 这时四人又听见“砰”一声巨响,却是从废墟中飞出的黑影撞上了天空中的寒冰瘴之上,冰瘴发出一阵“咔嚓嚓”的响声,一道道裂纹像蛛网一般向着四周荡漾开来。那黑影身子滞在空中,挠了挠脑袋,然后缓缓的落在了废墟之上站定,四人一看,正是被埋在废墟内的王磐。 李昆仑司马紫阳两人看的真切,心中大喜,看来王磐非但没死,功力更进一步。史飞扬大惊失色,携着司马紫阳“噔噔噔”的后退了几步。桑喆儿道长面无人色,口中喃喃说道:“不可能,我明明震断了他的经脉!是了,这家伙肯定是练了五禽门的长生诀了。”说到这里,桑喆儿脸上泛出一阵兴奋的潮红之色,浑身也战栗起来。 王磐站定身子,晃晃脑袋,看清楚了面前的情形,只见李昆仑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正满脸欣喜的看着他,他对李昆仑点点头,向着远处看去,看到史飞扬正挟持着司马紫阳站在远处,史飞扬是满脸俱色,司马紫阳反而满脸兴奋,只看两人的脸色,就好像是司马紫阳挟持了史飞扬一般。王磐右手一伸,两个手指夹出了一柄飞刀,遥遥的向着史飞扬晃了晃,史飞扬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面色更加惊俱,却是没有放开司马紫阳。 王磐笑笑,不再看他们,看向了坐在地上的桑喆儿道人。桑喆儿盯着他,满脸的兴奋之色,喃喃问道:“你是不是练了长生诀?” 王磐对着微微一笑道:“我们五禽门根本没有长生诀。不过今天我要感谢你那一掌,让我破茧成蝶,功力大进。你我同出五禽门,我今天不杀你,记住,多行不义必自毙,希望你好自为之!”说完不等桑喆儿道人说话,右手向上一挥,飞刀破空而出,“啪”的一声,正好钉在空中的冰瘴之上,本来冰瘴就被他撞的摇摇欲坠,再被飞刀一击,“呼啦”一声,整块的碎裂,拍将下来。史飞扬惊呼一声,丢了细剑,双手护住自己的头脸,王磐看好机会,身子一纵,掠到史飞扬身边,右肘重重击在他的膻中穴上,史飞扬应声而倒,这时冰瘴也重重的砸到了地面之上,只听“砰”的一声,腾起一股蘑菇般的灰尘。 满天灰尘久久才散去,只见王磐李昆仑司马紫阳三人站在散碎的冰瘴碎片之中,却是不见了桑喆儿道人的踪影,只留下昏迷在地上的史飞扬。刚才王磐一个肘击已经毁了他的武学根基,然后他又被整块冰瘴拍中,不死以后也是个废人一个了。 王磐一脸愧疚的走了过去,蹲在史飞扬的身边,给他号了一下脉搏,然后掏出金针,帮他推宫活血。这时李昆仑来到他旁边道:“少爷,这是个卑鄙的小人,没必要救他。” 王磐叹了一声气道:“李前辈,上天有好生之德,他人虽坏,也是一条生命,能活在这个世界上是最不容易的事情,我们没有权利去终结别人的生命!况且我已经废了他的的武功,实在不忍心看着一条性命从我的手中断送。我今日救他一命,任他自生自灭吧!” “少爷菩萨心肠,老奴果然没有跟错人。”李昆仑闻言,诚恳的说道。 王磐欣慰的看了李昆仑一眼,因为他明白,自己的这份心在别人眼睛是懦弱的象征,能理解自己的确实不多,没想到李昆仑倒是能理解自己。 帮史飞扬针灸完之后,史飞扬悠悠的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废他又救了他的人。不知说什么是好。 “你没了武功,又中了冰瘴之毒,以后对阎罗门就没了半点用处,自求多福吧!”王磐盯着史飞扬说道。说完掏出一粒解毒丹塞到他的口中,站起身来,向着废墟走去。 “你为什要废了我?为什么又要救我?”那史飞扬瞬间崩溃,声嘶力竭的大喊道。 “废你,是因为你靠着武功作恶多端!救你,是因为我没权利杀了你!好自为之吧!”王磐的声音不变,身影渐行渐远,缓缓消失在史飞扬眼前的黑暗之中。史飞扬看着那逐渐消失的身影,反而感觉那身影不但没有消失,居然越来越高大,有种让他顶礼膜拜的感觉。他闭上眼睛晃晃脑袋,发现眼前除了一片黑暗,再也没有了人影,爬起身来,跌跌撞撞的向着外面走去。 王磐三人跨过废墟,向着最后一栋红色的房子走去,用了整整一天的时间,过五关,败四将,还收服了一个帮手,收获巨大,但是却不知道最后一栋房间内又将会遇到什么样的阻拦。 三人走到门口,王磐观察了一下,只见最后一间房子靠山而建,后面就是茫茫大山,山上积雪茫茫,也没有人上山的足迹,王东应该就在这栋房子里面。 司马紫阳再次将钢叉攥在手中,横握在胸前,站在门口高声喊道:“王东,汝等手下已经被我们清剿完毕,你莫要再做困兽之斗,乖乖出来受降吧!” 喊声落下,屋子里没有发出半点声响,只有司马紫阳的喊声被高山弹回,形成连绵不断的回声:“出来受降罢、出来受降罢、出来受降罢……” 待回声渐消之后,三人对视一眼,王磐让司马紫阳和李昆仑闪在一旁,气灌双臂,右手一挥,一拳轰向红色的木门。只听“轰”的一声,木门应声飞出丈远,“啪”的撞在房屋的墙壁之上,反弹回来,霹雳啪啦的落在了房屋的中间。 王磐身子一纵,率先跃入屋内,警惕的环顾了一下四周,只见屋中空空如也,并不见半个人影。房子的最中间是一个塑像,正襟危坐,头戴王冠,像一个王者,却没有丝毫的祥和之气,面目狰狞,怒目圆睁,让人望而生畏!塑像头顶上方挂了一个黑色的匾额,上书“阎罗门极北舵”六个大字。塑像前面放了一个黑色香案,香案居然是用生铁铸就。上面放着两个烛台,烛台上插着两根红烛,却没有点燃,右边烛台旁放了一把打开的檀香,里面的檀香也只剩了半把。案子中间有一个香炉,香炉里面有着厚厚的香灰,中间有着三堆新增的香灰。看着是今天刚刚燃完的。 此时司马紫阳和李昆仑也进到了房屋之中,三人仔细的观察着四周环境,只见室桌椅、火炕、衣柜等等一应俱全,收拾的干净利索,看来这就是王东的住处了。可是唯独不见王东的踪迹。 王磐打开衣柜,衣柜里的衣服所剩无几,看来王东应该是闻风而逃,可是他又能从何处逃走呢?这时王磐脑子灵光一闪,想到一个可能,开口道:“大哥,李前辈,这屋内一定有密道,大家寻找密道的开关。” 司马紫阳李昆仑闻言,眼睛发出光芒,一拍脑袋,不约而同的说道:“对哦!一定是这样。” 三人开始分头四处寻找密道和开关,找了约摸半个时辰,翻遍了一切可疑的事物,也没有找到开关在哪里,王磐心中焦急,无疑间看向那尊塑像,只见塑像怒目圆睁,目光如炬,正在怒视着他们三人。可是再仔细看去,塑像的视线隐隐约约有些不对飘忽,仿佛有意无意的看着案上的香炉一般。 “香炉?”王磐心中一动。快步来到案桌旁边,用手一拿香炉,手上一重,那案桌上的香炉纹丝不动。“香炉果然有问题。”王磐恍然道。 司马紫阳和李昆仑二人正在屋内四处寻找,听到王磐的声音,快步的奔到了案桌旁边。 “找到了?”司马紫阳兴奋的问道。 “我怀疑这个香炉是开关,可是总感觉还有哪里不对。”王磐眉头紧锁,喃喃说道,紧紧的盯着香炉,脑子一直不停地思索。 司马紫阳听了王磐的话,尝试着伸出双手捧向香炉,可是用尽全力,香炉也没有移动分毫,他左右前后的转动,香炉还是纹丝不动。他放开双手挠挠头道:“这就奇怪了,不管朝那个方向,都不会动,这个香炉跟桌案仿佛是一体一般,又怎么能当成开关呢?” 梓远看香炉,再看看塑像,突然开口问道:“李前辈,今日是何夕?” “少爷,三天前是十月一,也是所谓的祭祖之日,如此推算,今日是十月初四!”李昆仑思索了一下说道。 “十月初四,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为什么会有三堆新的香灰出现呢?”王磐挠挠头,细细的思索着道,“香炉里这么多香灰,烛台旁还有一把打开的檀香。难道?”他心中一动,顺手抽了三根檀香出来,掏出火折子迎风一晃,将檀香点着,顺着三堆香灰的位置插入香炉之内。只见三缕青烟苒苒升起。神奇的是,那三缕青烟并没有四散飘散,却是像三根线似得一股脑飘进了神像的鼻孔之内。乍眼一看,就像是神像有了生命,自己吸过去一般。 第五十七章 昆仑扫恶徒 司马射群寇 三人看着这惊奇的一幕,震惊不已,“江湖之中,真是能人辈出啊!”司马紫阳不仅感叹着说道。 就在三支檀香刚刚燃完的时候,一阵“咯咯吱吱”的机括声响突然在房屋中向起,只见香案上的香炉缓缓下降,对面的神像跟着香炉一起下降,一个黑漆漆的三尺多高的洞口突兀的出现在三人的面前。 王磐火折子并没有在放到怀中,再次迎风点燃,伸手朝着洞口里面探去,借着微弱的火光,看向洞口里面,只见这洞口里面是一条通道,斜斜的向上延伸,通道内深不可测,火光探出不远,便被通道内的黑暗所吞噬。 “这栋房子背靠大山,这密道一定是通向大山的腹中。”王磐对着身后的两人说道。 “少爷,要不要我先去探他一探?”李昆仑在一旁自告奋勇的说道。 “不用,你一个人太危险。大哥,你身体怎么样,不行你先回去养伤,待我先去探他一探。”王磐对着两人说道。 “兄弟,不用,我有钢叉在手,狭小的空间内不会吃亏,你一个人我也不放心,我陪你去。”司马紫阳对王磐道。 “少爷,我断后。”李昆仑看着王磐看过来的目光,用短短的三个字表明了立场。 “好,不管前面是否龙潭虎穴,我们三人也要闯他一闯,不过我们一定注意安全。”王磐说完,伸手抓过来一条木椅,咔嚓咔嚓掰了两个木腿下来,做成两个火把,自己留了一把,递给李昆仑一把。那椅子乃是山中松木所制,极易点燃,两人没费多少力气,便将火把引燃,王磐举起火把,率先走向了黑漆漆的洞口。司马紫阳紧随其后,其次是李昆仑,举着火把走在司马紫身后,时刻观察着身后的动静。三人进去不久后,“咯吱咯吱”机括声再次响起,那神像跟香炉又慢慢升了起来,恢复到原位,就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王磐走在最前面,感觉越走越高,身边的空间也越来越大,脚下磕磕绊绊的不是很平整,再看两边的石壁,虽然有着人工雕刻的痕迹,但是还是以自然为主,三人越走心中的疑虑越大,难道这是个天然形成的山洞,并不是他们自己挖出的密道吗? 三人走了大概三十丈远的时候,王磐隐隐约约的听到了一些响动。他一顿身体,对身后的两人说道:“山洞内有动静,大家注意安全。”说完吹熄手中火把。李昆仑也吹熄了手中火把,三人瞬间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王磐放慢脚步,先适应了一下黑暗,摸索着向前走去,走了不远,感觉密道不再是一条直的通道,向右有一个比较陡的转弯,王磐伸手阻止了二人前进的身体,三人靠着石壁停了下来。竖耳凝听,果然听到了隐隐说话的声音,王磐运起内力,听力也加强不少,隐隐约约的听到石壁后面那几人的交谈内容: “舵主这次回来有点不对劲哦。” “是呀!好像受到了什么刺激。以前从来不让巡逻,今天回来后居然安排了我们巡逻。” “可不是嘛?这么隐蔽的基地,门口还有护卫机关的,这么多年都没有人知道,也没巡逻过。今天是怎么了?” 三个略带抱怨的声音一边议论,一边走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却是向着王磐这边走了过来。 王磐怕发出动静,用上传音之术吩咐身后的司马紫阳和李昆仑,让他们两个做好准备,接着向前挪动了身体,守在了密道的拐弯之处。 过了没多久,远处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正是朝着王磐的位置而来。只见王磐右手扣了几枚金针,屏住呼吸,静静地等待着他们。 “老马,密道内还巡逻吗?里面黑咕隆咚的。”其中一个人问道。 “我觉得就算了吧,绝对不会有人从密道里潜过来的,就是个蚊子飞过来也得掉几层皮。”另外一个声音说道。 “舵主这次确实太过杞人忧天了。不过他说让看看,我们就看看,小金你先过去,有情况就喊,没情况立马出来,我跟老程在后面为你守护。”第三个声音说道。 “你们二人总是让我打头阵。”小金嘟嘟囔囔的说着,话里带着些许的情绪。 王磐努力把身子贴到石壁之上,耳边传来一串脚步声向,响声距离他越来越近,看来那小金正是朝着这个拐角处而来。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从拐角的另一段传来一闪一闪的火光,应该是那名叫小金的所持的火把之光。随着火光闪烁,一个粗壮的身影呼的从拐角处走了出来,正好站在王磐的面前,那人一看面前站了一个人影,着实吃了一惊,瞬间睁大了双眼,下意识的正要大喊,王磐的右手已经抚在了他的脖子之上,只见他双眼一翻,身子向着地上瘫软下去,王磐怕他摔出动静,双手向上一拖,然后轻轻向后一抛,将他的身体抛向了身后的司马紫阳,兄弟两人早已有了默契,只见司马紫阳咬紧牙关,猿臂长伸,稳稳的接住了那人,李昆仑在旁边搭了把手,将那人的身体轻轻放到了地上。 过了一袋烟的功夫,名叫老马那人见小金巡逻还不回来,不耐烦的道:“小金怎么还不回来。是不是又偷懒了,老程,去将他逮回来。” “好!”那名叫老程的人爽快的答应一声,脚步声向着王磐这边走来。当他来到拐角处的时候,王磐用同样的手法将他擒了。跟司马紫阳两人传音道:“我们进去。”说完一个转身,向着拐角内走去。 当三人转过那道石壁之后,着实被眼前的景象惊到了。只见一个巨大的山洞出现在三人眼前,两边的石壁上插着数十把火把,正霹雳啪啦的燃烧着,将里面照的亮如白昼。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正站着一个手握烟袋锅子的壮汉,嘴里不耐烦的嘀咕着什么,远处还有许多人在忙忙碌碌的搬运着什么,却没有人朝他们进来的位置看上一眼。 那名壮汉听到有人从拐角处走出来,看都没看的嘟囔道:“你们两个怎么……?”尚未说完,抬头才看清楚走出的不是自己的两个同伴,张口刚要大喊,只觉得脖子一麻,瞬间失去了知觉。身子“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倒地的声音惊到了远处忙碌的人群,“什么情况?”随着一声喊声,数十人个手持各式各样武器的人呼呼啦啦的将三人包围了起来。 王磐故意的让那名壮汉摔倒在地,就是为了吸引其他人的注意。三人艺高人胆大,准备明刀明枪的在这个山中密洞中大闹一番! 三人望着围拢过来的人群,发现那些人手里面拿着五花八门的武器,刀枪棍棒,斧钺钩叉,样样俱全。更有甚者,在人群之外,有十数人手持弓弩,举在前胸,遥遥的对准了三人。 三人嘴角皆露出了一丝微笑。不慌不忙的各自拿出了武器。王磐拿出的依旧是那陪伴已久的哨棒,司马紫阳依然把钢叉横在胸前,李昆仑晃了晃自己的双掌,在身前搓了搓,仿佛饥渴难耐了一般。 眼看此间战斗一触即发,这时远处突然传开了几声清脆的掌声,王磐定睛一看,在距离人群三十丈开外的一个居大木箱子上面,王东正鼓着双掌看着他们道:“不错不错,的确出乎了我的意料,能闯到这里,还策反了李昆仑,你们两个一定是所谓的名门后起之秀吧?” “王东,我乃中原一名捕头,今天代表中原武林要将你缉拿归案!”司马紫阳对着王东大声喊道。 “哈哈,今天听见有人用中原话喊我这个名字,确实感觉挺亲切的!不过,亲切归亲切,你们谁都别想离开这里!李昆仑,老夫自认待你不薄,没想到关键时刻你给我落井下石。得罪了阎罗门,没有好下场。给我杀了他们!”王东如恶魔般的狂笑着,大手一挥,发出一道诛杀令。 远处手拿弓弩的十数人哗啦啦的将弩箭装到弓弩之上,拉开了弓弩的开关,蓄势待发。 另外数十人叫嚣着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向着三人袭来。王磐低喝一声道:“擒贼先擒王,这群人是交给李前辈的,大哥注意弓弩箭手。”说完身子一纵,冲天而起。 手持弓弩的几名壮汉一看人群中高高飞出一人,哗啦啦将弓弩对准了天空,齐刷刷的一起扣动了扳机,只听得“嗖嗖”的一阵箭啸破空而出,王磐全身瞬间被笼罩在箭雨之中。 不过王磐在跃起身子时早有准备,当他听到箭啸声时,身子突然极速下坠,正好避开了所有弩箭的攻击,两脚在一名手持斧头的大汉头上轻轻一点,身子再次跃起,这次却是闪电一般向着远处王东掠了过去。 就在这一刹那,李昆仑施展乾坤掌法。一招海纳百川,掌风呼啸而出,将奔到身边的大汉击倒一片。 司马紫阳看准时机,在那弓弩手换弩箭之时,晃动身体,如同鬼魅一般掠到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名箭手身边,右手一送,一招蛟龙探海,手中钢叉直送入那箭手的胸膛之内,箭手两眼一翻了,口吐鲜血,“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浑身抽搐,丢了性命。司马紫阳顺手捡起那掉在地上的弓弩,此刻弓弩上已经备好弩箭,他不假思索,手起弩落,一只弩箭飞出,稳稳的射到一名箭手的胸膛之内,司马紫阳仿佛对弓弩特别熟悉,从那尸体身上解在取一只弩箭,迅速的换了上去,右手一抬,又是一箭射出,又有一名箭手应声而倒,速度之快,让人猝不及防。 顷刻之间,十多名弓弩箭手就被司马紫阳击毙三名,其余的箭手皆是大惊失色,齐刷刷的将弓弩对准司马紫阳的方向,一同射出了弩箭,弩箭如同雨点一般,带着尖啸之声,对着司马紫阳疾速射来。司马紫阳身子一蹲,将那具尸体拽将过来挡在身前,只闻得“噗噗”的一阵响声,那尸体身声扎满弩箭,如同一个巨大的刺猬一般。司马紫阳躲在尸体后面,快速的换着弩箭,时不时扬手射出一箭,每射一箭,便有一名弓弩箭手倒地,非死即伤,那群箭手口中哇哇大叫,开始四散寻找掩体,眼见是没了先前的威风。 第五十八章 点苍断魂刀 服於无名剑 王磐身在半空,不忘了给他们二人伸出拇指,暗暗点了一个赞。 那王东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看着闪身而来的王磐,一个转身,双臂一展,向着箱子后边跃下。 当他纵身跃下箱子时,王磐正好跃到箱子之上,只见王东如蜻蜓点水般向着后面的一条密道内掠去。 “翩若惊鸿?是点苍派的轻功身法,原来王东是点苍派的传人!”王磐看的真切,心中暗道,但是没有停留,紧随其后,掠入密道之中。 进去之后,才发现这密道比他们进来的那密道要宽敞许多。两人沿着密道狂奔了几十丈远,王磐距离王东越来越近,就在这时,密道也到了尽头,尽头不再是石壁,而是一个钢铁铸的大门。只见王东身子对着铁门一靠,右手对着王磐挥出,几把飞镖尖啸着刺向王磐的咽喉和前胸。王磐双臂抡圆,手中哨棒挽个棍花,“叮叮当当”的将几枚飞镖全部击飞出去。 王磐这么一耽搁,王东双手在铁门上用力一拧,只听见“唧唧扭扭”的铁轴摩擦的声音响起,铁门慢慢的向里面打将开来。 王磐没等王东进入铁门内,欺身向前,这时王东右手一挥,又一个天女散花,撒出一把飞镖阻拦王磐。 王磐一边向前,一边挥舞着哨棒,将飞镖全部击飞出去,就在这时,铁门已经开了一个一人多宽的门缝,王东的身子如同泥鳅一般钻到了门内。王磐毫不示弱,身子一闪,紧跟他着钻了进去。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铁门之内,相隔只有三丈远近,王东止住脚步,转过身来,望着紧追不舍的王磐“桀桀”的笑道:“你以为我真的怕了你吗?”王磐顿觉不对,蓦的停住了脚步,环顾一下四周,只见这是一个比较大的山洞,洞顶距离地面十米有余,四周一圈火把散发着刺眼的火光,整个洞府被照的亮如白昼。洞府空间之大,约有十间房屋那么宽阔,周围摆满了木头箱子,只有两人的脚下相对比较平坦。 “小子,刚才一路追来,我看你轻功卓越,呼吸匀称。也能算得上是一代高手了,怎么会当一个小小的捕快呢?以后跟着我,让你享尽人家荣华富贵,如何?”那王东看王磐不说话,出言诱惑道。 “王东,你弑师辱***杀师妹,丧尽天良。到现在你非但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反而加入阎罗门,变本加厉,乱杀无辜,对你这种猪狗不如之辈,我最为不齿,只想杀之而后快。”王磐死死盯着王东,咬牙切齿说道。 “哟!好一段正义之言!那就看你有没有本事拿的住我了,哈哈。”那王东听得王磐的一番话,怒极反笑着道。 “点苍派一代名门,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恶贼。”王磐用手指着王东喝道。 “废话少说,今天就让你尝尝我的赤玉神功!”王东语音刚落,双掌一晃,欺身向前,向王磐前胸劈出两掌,只见掌风大作,席卷着地上的碎石向着王磐袭来。 王磐只觉得一股炽热的猩风迎面袭来。气灌双臂,运起九死涅盘诀,以棒当剑,手中哨棒向着虚空连刺两下,只见两道混沌剑气后发先至,刺向王东的掌心。 “剑气?”王东惊呼一声双掌一收,身子一跃,避开了王磐的两道剑气。身子在空中一转,又是三掌,从空中向着王磐袭来。那王东也不傀为阎罗门的一个分舵舵主,内力之强,变招之快,都是王磐生平第一次遇到。 王磐不退反进,身子一纵,向着王东掠去,手中哨棒再次挽出一个剑花,一招万剑归宗,几十道剑气划出,刺破虚空向着王东击去,几十道剑气在半空中自动合成两道,跟王东的掌风击在一起,发出“轰轰”的两声巨响,一股蘑菇云腾空而起,只见王东的身子如断线的风筝一般向后翻着飞出十多米远,“哗啦”一声正好摔在一个木箱子上面,将一个结实的木箱的压的四分五裂。 王磐的身子也是极速下坠,“砰”的落在地上,“噔噔噔”急退三步,身子重重的靠在了石壁上,这才站稳脚跟,嘴角处溢出了一缕鲜血。 “这货果然强悍,幸亏我今天有所突破,要不然,在他旁边绝对讨不得半点便宜。”王磐心中暗道。 两人这一次交手试探,都不大不小的吃了个暗亏,谁也不敢再轻举妄动,趁着这个机会两人都默默的调息了一番,场中灰尘渐渐散尽,王磐看向王东,这一看不打紧,却是让他大吃一惊!只见王东砸碎的木箱里,掉落出来的却是一捆捆的火药! “小子,你看到了这些,我就更不能留你了,刚才是我低估了你,这次拿命来吧!”王东站起身来,从身上拿出一把带鞘的唐刀出来。 “呛啷啷”的一声脆响,只见他拔出唐刀,刀刃上泛出蓝盈盈的光芒,冰冷刺眼,远远的就能感觉道它的锋利。 “刀名断魂,长一米,宽两寸,重三斤六两,纯手工打造,今天,要拿你的血给他开荤了。刀下不杀无名之人,报上你的性命!”王东用手轻轻的抚着刀身,像是抚摸着自己最心爱的女人一般。 王磐庄重的握着哨棒的左端,轻轻一旋,将那薄如蝉翼的细剑呛啷啷的拔了出来,顺手在空中抖个剑花说道:“吾名王磐,手中细剑无名,长二尺三寸,重约八两,请赐教。”王磐心中明白,通过刚才的几个照面,王东已经真正的开始重视自己了。 王东闻言,没有说话,双手持刀,快速朝着着王磐跑来。王磐右手持剑,剑尖朝下,亦是向着王东奔去。 两人距离越来越近,奔跑的速度越来越快,这时只见王东一个纵身,高高跃起,双手举着断魂,一招力劈华山,当头向着王磐劈来。梓远右手一扬,用手中细剑棍挡住唐刀,只听的“铛”的一声,火星四溅。王东顺势收刀一撤,又是一刀,斜斜的向着王磐的身子劈来,王磐右手向下一放,又一剑挡在自己肩膀前,“铛”的一声,刀剑再次相交。 就这样,王东双手握着唐刀,像个陀螺似得围着王磐滴哩哩的直转,一眨眼的功夫,从头到脚,从前到后,对着王磐的身体劈了九九八十一刀。王磐原地不动,见招拆招,挥舞着细剑,将身子护的密不透风,整整挡了八十一剑。一时间,场地之内,“叮叮当当”刀剑相碰之声不绝于耳,火星四溅,漫天飞舞。 八十一刀过后王东招式已竭,身子向后一撤,撤出一丈多远,双手握住断魂,对着王磐再劈数十刀,这次不再近身拼命,开始转拼内力。 王磐看他一撤,就明白了他的企图。看着数十刀剑气破空而来,他将混沌之气灌注于细剑之上,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将剑气扫出一米开外,全部劈在地上,地上“噼噼啪啪”的多出了数十道的伤痕。 王东一看自己奈何不了王磐,心中萌生退意。毕竟今天意外横生,自己本就没想到会有这么一位高手找到这里。况且身上还有这次完成任务所得到的秘密。他眼珠转动,开始思索脱身之法。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两人从铁门处走了进来,正是司马紫阳跟李昆仑两人。王东看见两人后大惊失色。他们两人能过来就说明自己的手下已经被他们完全制服。这下事态完全超出了自己的掌控范围。 司马紫阳将手中弓弩对准王东道:“王东,你大势已去,束手就擒吧!” 当王东看到司马紫阳手中的弓弩时,心中一动,计上心头。将手中的唐刀举起来说道:“我认栽了,跟你们回去,但是你们一定要保障我的人身安全。” “好!这个我答应你!”司马紫阳答应他道。 “好,我这就跟你们回去。”王东一边说着,一边身子突然向右扑去,王磐三人还没来得反应过来,王东已经扑到了右边一个木箱字上面,只听“咔嚓”一声,箱子被王东一下子掀开,然后从里面拿出了两捆火药出来,从怀中掏出火折子,迎风点燃,“桀桀”的笑道:“我不说想必三位也知道这是什么,我告诉你们,这座山洞中的木箱内尽是火药,足够将这个山洞完全炸平。我现在没有别的要求,只要你们放了我,如果你们要我死,那我就拉着你们一起,‘轰’,一声!同归于尽。哈哈!”王东握着火折子,狂笑起来。 王磐三人面面相觑,没想到最后关头,王东居然投鼠忌器,做出这样的举动。 “王磐,把你手中的细剑扔掉,还有那个弓弩,都给我扔到铁门外面,快点,要不然咱们一起死。王东对王磐三人歇斯底里的嘶吼道。 王磐看了看濒临疯狂的王东,将手中的细剑远远的扔到了隧道之内,右手顺势搭在了左手之上,规矩的站好。郭阳也将弓弩取下,扔进了仓库。抬着双手说道:“我们扔掉了,你别太激动。” “好,你们三人走到里面来,快点!”王东继续嘶吼着道。 王磐三人对视一眼,慢慢的朝着里面走去,王东看他们走了过来,一手拿着火药,一手拿着火折子,慢慢的向着铁门走去。就在王东跟王磐身子平行,即将错开的时候,只见王磐毫无征兆的右手一挥,王东直觉得脖颈一疼,脖子上出现了一根金针,一根微微颤抖的,细若发丝的金针。他的力量瞬间流逝,嘴里嘟囔了一句:“小李飞刀!”身子慢慢瘫软,手里的火药和火折子从手中滑落,向着地面落去。王磐身子一纵,双手顺势一抄,稳稳的将两颗火折子抄到手中。身子一个旋转,站在地上。一旁的司马紫阳长吁一声,摸了摸额头上的汗珠。 第五十九章 邪由财宝生 魔被定力斩 王磐将手中的火折子吹熄,捡起掉落在地上的两捆火药轻轻的放在木箱中,探头在箱中望了一眼,只见眼前是密密麻麻的整整一箱火药,让人看的头晕目眩,他随手将盖子盖了上去。踱步来到瘫软在地上的王东旁边,闪电般封了他身上的九个大穴,伸手将他脖子上的金针取了,蹲在地上看着他道:“王东,李邦你还记得吗?” 这突兀的问话让王东猝不及防,他本人太过自负,一直觉得自己做的天衣无缝,被王磐突然一问,脸上明显的愣了一愣,眼睛里漏出了惊俱的目光。但是他老奸巨猾,惊俱目光一瞬即逝,眨眼间恢复如初,摇摇头道:“谁是李邦?我不认得。” 王磐将他的反应看的真切,对着王东“嘿嘿”的笑着说道:“你个老狐狸,根本没想到我们的来意吧?” 王东将头一扭,倔强的哼了一声,看似有恃无恐,却带着微微的颤抖之意,却是心中惊惧,故作镇定罢了。 “王东,咱们都是明白人,我们也不再啰嗦太多,你设计杀了李邦之后,他后背上的藏宝图是你割走了罢!”司马紫阳审问犯人比较在行,他知道王东此刻正处于懵逼状态,也不兜圈子,直截了当的问道。这一问,王东脸色瞬间的变的苍白起来,他压根就没想到面前这两名年轻人居然能将戳破自己隐藏最深的秘密。 “你们到底是谁?”王东心里濒临崩溃的边缘,颤抖着声音问道。 司马紫阳心头一喜,依他审讯犯人的经验来说,王东这一开口,便是有松动的希望,他不动声色对着王磐二人摆摆手,让王磐暂时不要说话,自己开口冷冷说道:“你觉得呢?我能将你放在门口的那些老家伙们全部打败,还能将你制服,并且能找到你这个藏在山腹中的洞府,你觉得我们会是什么人呢!”说到这里,司马紫阳顿了一下,看着王东那无所谓的表情,继续说道:“ 人在做,天在看。 举头三尺神明现, 阎王叫你三更死, 岂能留你五更天!天鹰,人王,贾神明,甄阎王。这些人你就算都没听说过,里面其中两人你一定认识吧!” “哈哈!你们知道的太多了,阎罗门一定不会放过你!”王东突然发狂,狂笑着吼道。 “你的笑声中充满了不安与恐惧,你害怕了?王东,那块人皮,你最好是乖乖交给我们,如若不然,我会将你们的秘密公布于众,既然说道这里,我不免悄悄告诉你,你们阎罗门的高层,迄今为止我就擒住过你自己哦?只是你们阎罗门怎样惩戒叛徒,我就不得而知了。后果如何,自己掂量罢。”司马紫阳阴险的说道。说完,转身朝着木箱子走去,边走边喊道:“咱们把所有箱子打开看看!” 那阎罗门门规森严,却是如同双刃剑一般,让兄弟二人抓了这个漏洞,用到了每一个擒获的阎罗门门徒的身上,屡试不爽,这次亦不例外。 王东此时面如土色,他明白了眼前这个看似忠厚善良的青年此计是多么毒辣,如果让阎罗门把自己当成叛徒的话,那得经受挖眼割鼻,凌迟三千戒刀的痛苦,受尽人间折磨而死。 这时远处传来了王磐的惊呼声:“我靠!这阎罗门在这极北之地掠夺了多少的财宝呀?” 原来王磐跟李昆仑两人一箱一箱的掀开来看时,发现箱中满满的尽是火药,王磐对火药充满好奇,忍不住把靠墙的一个箱子里的火药全部拿了出来,本来是想看看这火药为何有如此大的威力,拿完才发现箱子下面居然有一个隔板,好奇的打开隔板后,看见里面不再是一捆一捆的火药,琳琅满目全部都是金银珠宝,熊掌貂皮。看的王磐是惊呼不已。 司马紫阳心中一动,带着李昆仑快速的一箱一箱的全部倒腾出来,发现摆在前面的箱子里除了火药之外并没有其他东西,反而后面靠墙的两排,压在最下面的箱子,每个箱子里都有着半箱的珠宝。大大小小有十箱左右。这是他们三人万万没有想到的。单说王磐,从小到大,他们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多的财宝。面对金钱的诱惑,谁说不心动,这都是些屁话。王磐也不例外,心脏瞬间狂跳起来,就连呼吸也开始急促了。 就在这时,九死涅盘诀无故的运转起来,调动他丹田内的真气,然后通过两条融合成功的经脉迅速转化为混沌之气,向着灵台蜂蛹而来,王磐只觉得自己的灵台一阵清凉。脑子顿时清晰起来。他感受着自己那狂跳的心脏,吐出一口浊气,心有余悸擦了一把汗水,抚着胸口暗道:“他娘的,怪不得那么多世人被这些钱财蒙蔽灵魂,太他妈诱惑了,差点引得自己走火入魔!太危险了。” 李昆仑望着清醒过来的梓远,不由得暗暗竖起大拇指,庆幸自己果然押对了宝,这少年的定力之强,世间罕见。原来人在步入江湖之后每走一步就如履薄冰,金钱美女都是每一个侠士必所经历的心魔,如果你深陷其中,那你的未来就没有了正义,只有被钱财美色所蒙蔽的双眼,那样,就是一个正义之士堕落的开始,一个欲求不满恶魔的诞生之时。 王磐晃晃脑袋,揉了揉被珠光宝气刺痛的双眼,对着李昆仑道:“李前辈,你如何看?” “少爷,老奴也曾经历过这个阶段,如今早已看淡了钱财,我觉得这些珠宝不属于我们,我们纵使拿了,也不会有好的结果。”李昆仑毕恭毕敬的道。 “嗯!钱财乃是身外之物,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今天我算是明白了古人的智慧。李前辈,将箱子封好,这是贼寇掠夺百姓财富,还是要还给当地百姓的。”王磐庄重的道。 “是,少爷。”李昆仑回答道,然后将箱子一个个的封了起来。 王磐又来到王东身边,笑着说道:“王东啊!守这么大的一笔财宝,你们居然还觊觎那藏宝之地,我真不明白,你们这么多的钱到底有何用。” “小子,不要把话说的那么冠冕堂皇,我就不信,你见了这么多的财宝会不动心?”那王东挣扎着说道。 “如何会不动心,只是我明白一个道理,不是自己的东西,拿了会遭报应!”王磐瞪着王东,冷冷的说道。 王东身子一颤,低了头,不再说话。 “王东,我且问你,想不想保命?”王磐叫他沉默不语,喊了他一声道。 王东猛然抬起头来,用充满渴望的眼神看着王磐,却是没有说话。 “只要你把那东西交给我,我会说你是被你的手下绑架至此,我们是因为二十年前的血案追捕你至此,并机缘巧合的将你救了,至于这些火药,还有外面山洞那些箱子里的物品,你大可指一个替死鬼出来,到时候你埋名隐姓,找一个人迹罕至的深山中隐居。况且这又是个脱离阎罗门的好机会,你觉得呢?”王磐将嘴巴俯在王东的耳边,一字一句的说着,那语气中满满的尽是诱惑之意。 王东看着王磐的眼睛,眼珠向上转动,思量着他说的这段话,过了良久说道:“你能保证放了我吗?”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王磐拍着胸脯说道。 “好,那我告诉你,那块人皮就缝在我的后背之上,你要,拿刀挑了去吧!”王东看王磐说的真诚,松了嘴,将人皮所在位置说了出来。 “王东,既然你得到了人皮,你也应该看了,人皮上所刻的地图是不完整的,我问你,其他几个地图从哪里寻找,你可知晓吗?”王磐再次问道。 “不知。”王东不假思索回答道。 王磐看他回答的干脆,思索了一下,相信了他说的话,没有再去为难于他。将他从地上扶起来,让他坐在一个箱子上面,李昆仑上前扶住了他的瘫软的身子。司马紫阳也过来帮忙,将王东的上衣脱了下来,果然,在他的后背上缝了一块巴掌大小的人皮,人皮比王东本身的皮肤要黑那么一点。边缘缝的密密麻麻,比他本身的皮肤突出几厘米,就像背上突兀的长出一个巴掌大的褐色瘤子一般,显的毫不搭配,看着让人恶心。 王磐附身上前仔细查看,只见那块皮上面曲曲折折的刻了几道,乍眼一看就像是个山峰,而且那山峰好像一个牛头,更想一个鸡尾,让人看不明白。山峰的又下角还刻了几行小字: 黑虎栖息在此地, 玉凤寻得梧桐枝。 云散雾开路途现, 禁忌之地惹人痴。 王磐拿出金针,细细的将缝合线一根一根的挑开,将人皮从王东身上小心翼翼的揭了下来,轻轻折叠好,贴身放好,看着王东问道:“这幅图你是否已经临摹?” 王东慌忙摇摇头道:“没有,就连帮我缝图的那人也被我当场击毙,除了我,便是你们三人见过这张地图了。” “好,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我暂且信你。既然答应了放你,便不会食言。”王磐道。 “多谢少侠不杀之恩!”王东口中连连感谢道。 第六十章 民族大义旁 恶人亦彷徨 王磐伸手帮王东推血过宫,解了他身上的几个穴道,转身对司马紫阳和李昆仑说道:“他的双腿已经恢复正常,可以自行走路,大哥你跟李前辈押解着他,我们原路返回。” 司马紫阳跟李昆仑应了一声,王磐将地上王东的唐刀收进刀鞘内,别到了腰带之中,率先向着隧道走去。司马紫阳二人押着王东,在后面跟了,走到隧道中间的时候,王磐将那细剑从地上捡起,插入哨棒之中,依旧将哨棒拿在手中。司马紫阳的钢叉早就不知道丢到了哪里,他弯腰捡起地上的弓弩和一支弩箭,爱不释手的抚摸片刻,将它们斜挎在腰间。 一行五人依次出了隧道,到了第一个山洞内,看见那些喽啰正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李昆仑下手颇重,那群人被他的掌风所伤,非死即残。司马紫阳用的弓弩,弩箭上抹有麻醉药,中箭的人虽都已经昏迷不醒,但是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几十人躺在地上,只有寥寥几人尚有意识,躺在地上打滚哀嚎。 王磐于心不忍,走上前去,点穴推拿,逐个的帮他们缓解了一下疼痛。忙完之后,信步走到木箱旁边,顺手打开一个箱子一看,发现里面竟然是一块块的鸦片膏和五石散。自己在学艺的时候就听师父说过这两种药物,不过这两种药物最是神奇,说它们是药,却是剧毒无比,可是又不致命,食用后可以让人上瘾,并能控制人的心神,端的厉害非常。 王磐环顾一圈四周,这才发现四周堆放着许多还没来得及装箱的鸦片和五石散,原来这里居然是阎罗门一个生产包装毒品的基地。 王磐仰天长叹一声,黯然神伤的摇摇头。向着那条密道走去。不多时,四人就来到了密道的尽头,出口已经自动恢复了原样,他转身看向王东问道:“里面的开关在哪里呢?” “右侧石壁上,有一个石槽,将旁边的一块石头推入石槽内,阎王像自然会沉下来,洞口便会再次出现。”王东回答道。 王磐拿出火折子一照,果然在右侧石壁上发现一个隐蔽的石槽,石槽不远处有一块拳头般大小的石块,浑然天成的嵌在石壁之上,如果不是王东提及,谁也想不到这石块便是密道的开关。王磐毫不犹豫,将石块拨到石槽之内,只听机括声再次响起,那洞口再次出现,四人从洞内钻出,又回到了王东的住所之内。此时天还没亮,屋内也是黑漆漆的一片,王磐再次将火折子迎风引燃,点燃了桌子上的蜡烛。三人擒得王东,重见天日,感觉心中无比的轻松愉快! 到此刻为止,兄弟二人此行目的顺利达成,一切看似尘埃落定,王磐看着面前的王东,犹豫了片刻厉声呵斥道:“王东,既然在密室中我答应过放了你,便不会食言,你走吧,但是请你记住,以后莫要在做伤天害理之事,如果再被我撞见不义之事,我便替天行道,定杀不饶!” “多谢少侠不杀之恩!我以后定会好好做人,再也不做半点恶事!”王东连连发誓道。 “去吧!”王磐看也不看他一眼,摆摆手道。 王东站起身来,踉踉跄跄,便要朝门外走去,正在这十,一个洪亮的声音断然喝道:“且慢!”王东一听,身子微微一顿,突然加快了脚步,撒腿便要往门外跑去。 发出声音的不是别人,正是一旁的司马紫阳,他自从见了密室中的火药财宝和鸦片之后,心中一直惴惴不安,总感觉哪里不对,当王东准备离开的时候,下意识的喊了一声道。岂料那王东仿佛受了莫大的惊吓,被他这么一呵斥,跑的更加的速度。 “他还有重要的事情瞒着我们,不能放他走!”司马紫阳大喝一声,施展轻功身法,朝着王东追去。 王磐听了大哥的话,再看王东反常的举动,不敢怠慢,施展鸟飞轻功术千山鸟飞绝,如同一只苍鹰一般,朝着王东扑去。 二人这边刚有动作,李昆仑身子一晃,在空中留下一道残影,已经出现在了屋子门口,此刻王东正好窜至门口,一个止步不及,重重撞在了李昆仑怀中,李昆仑大手一挥,捏住了王东的肩井穴,王东只觉得浑身一阵酥软,再次委顿在地。哀嚎着道:“王磐,你们妄称侠义,说过的话恁得不算数!” “王东,我兄弟是说过放你,可是前提是你改邪归正,可是我刚才看你的表现,却没有半点改过之心。所以才将你给阻拦了下来。”司马紫阳此时已经跃到王东身边,蹲下身来,盯着王东的眼睛说道。 “我真的好生悔恨,居然信了你们这群假仁假义之人的鬼话!呸!”王东懊恼痛骂起来。 “王东,此时此刻我只问你一句话,如果你如实回答於我,我便遵守诺言,一定会放了你,如果你还骗我,今日我情愿落下一个不仁不义之名,也要将你击杀当场。”司马紫阳恶狠狠的说道,说完从腰间拿出弓弩,将一支弩箭安在弓弩之上,对准了王东的脑袋。 王东再怎么嘴强牙硬,被那弓弩指着脑壳,当时便吓出了一身的冷汗,点点头,用颤抖的声音道:“你问。” “这些火药财宝到底作何用途?”司马紫阳厉声质问道。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王东连连摇头说道。 “是吗?看来你是死也不说了?”司马紫阳把弓弩在王东头上用力一顶,怒斥道。 “我不知道,你让我说什么?”王东产生了鱼死网破的心理,强硬的说道。 “大哥,你想到了什么?”王磐在一旁看的一头雾水,他不明白司马紫阳为何会变的如此的激动。 “兄弟,如果我的猜想不错的话,这密室中的财物压根就不是阎罗门的东西,应该是这新兴起来的女真族的军需物品,照此看来,这女真族应该对我朝有着侵犯之心,如果打起仗来,这么多火药会让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又会让多少无辜的百姓失去性命。”司马紫阳对王磐传言道。 王磐听了心中一震,他实在没想到这一环节,感觉无比震撼。震撼之余,对着司马紫阳传言道:“大哥稍安勿躁,由我来问问他。毕竟我放过他一次,他应该还是相信我的。” “也好!”司马紫阳传言道。收了弓弩,气冲冲的走到一旁,随手拉了一把椅子坐了,紧紧盯着王东,仿佛要吃了他一般。 王磐来到王东身边蹲下,先伸手在他身上推宫过血,缓解了一下他的痛苦,用柔和的声音说道:“王东,你是否信得过我?” 王东冷哼一声,将脸扭到一边。 王磐微微一笑道:“我见过很多凶神恶煞之徒,可是不管他们如何作恶,在民族大义面前,都会选择站在正义的一方,而不去做被世人所唾弃的汉奸,我相信你作为一名汉人,你也一定不会甘心被人利用,做出残害自己同胞的事情吧?” 王东听了王磐的话,身子明显一震,缓缓转过头来,看向王磐那清澈的眼睛。 “不错,我大哥如何会如此激动?便是因为他看透了此地的不同之处。只要你告诉我这里的秘密,我依然说话算数,定会放你一条生路。”王磐仿佛看透了他心中所想,轻声说道。 王东张张嘴巴,欲言又止,还是没有说话。 王磐看出了他心中所虑,循循善诱着道:“看来你确有难言之隐,这样可好,就由我来猜上一猜,如果我猜对的话,你就对我点头即可,如果我猜错的话,你摇头便行。” 王东闻言,脸上现出犹豫神色,过了良久,才轻轻的点了点头。远处的司马紫阳和王磐一同长长松了口气,司马紫阳手中的弓弩也悄然无声的放了下来。 “密室中的火药财宝并不是阎罗门之物,而是这女真族的军需,不知道我猜的可否准确?”王磐将嘴巴附到王东耳边,轻声问道。 王东眼中漏出惊惧慌乱神色,一闪即逝,最后还是微微的点了点头。看来司马紫阳所言非虚,作为一名神捕,他的感官的确要比常人灵敏不少。 “其实你不单单是阎罗门的一名舵主,同时还是女真族的一名将领,对不?”王磐继续问道。 王东没有否认,依旧点了点头。远处的司马紫阳脸上漏出了果然如此的神色。 “阎罗门跟女真族虽有所勾结,却又互不信任,时间久了,你便成了双面间谍,在两者中间周旋彷徨,过得并不舒坦,对也不对?”王磐突发奇想的问道,对于这个问题他到没有必对的把握。岂料那王东听了他的问题,惊惧之心更盛,慌乱的点了点头。 “怪不得给你一个脱离阎罗门的机会,你会如此的镇定,原来你的后路如此广阔,可是你就没有想过,当这些火药毒品侵蚀九州之时,同时也在毁灭着你的家园吗?我真的就不明白了。做汉奸,到底有什么好!连自己的家都不爱护的人。这辈子还能爱护什么?”王磐有些激动,声音慢慢的大了起来,指着王东痛斥道。 “我也不想做汉奸,只是有自己的苦衷罢了!”王东见他如此激动,怕他怒急攻心,再出手伤了自己。便开口辩解起来,只是辩解的略显苍白。 “做汉奸有何苦衷?无非是为了一己私利罢了!今天你总算是浪子回头,在最后关头选择了民族大义,如若不然,我必定让手中的弩箭插在你头上晃荡!”司马紫阳坐在远处愤愤然的说道。 第六十一章 贪念胜生欲 人性做赌局 王东翻着眼睛看了司马紫阳一眼,却也没有再说什么,转过脸用期盼的眼神看向王磐。 王磐感受到了他的目光,看着司马紫阳道:“大哥,咱们既然有言在先,王东也把此间事情交代的差不多了,我看不如放了他吧?” 司马紫阳点点头道:“兄弟,一切依你所言,只是现在有件事却让人十分为头疼。” “你是说这一山洞的火药财宝和鸦片吗?”王磐指了指山洞问道。 “对呀,这些东西我们总不能给他们继续留在这里,那样会征战依旧,百姓们依然会流离失所的。”司马紫阳忧心忡忡的说道。 “只是这些东西如此之多,凭我们三人之力,想要带走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我看到不如把那些金银珠宝携些回去得了。”李昆仑在一旁接话道。 王磐听了二人所言,思索了片刻道:“这些不义之财,我们还是不要染指为好,火药鸦片膏都是伤天害理之物,依我所见,咱们就将这洞中之物付之一炬,让那些万恶的金银跟这些毒品深埋山中也好,免得日后生灵涂炭。况且这样一来,也会断了王东的念头,你们觉得如何?” 司马紫阳和李昆仑闻言,脸上均漏出了钦佩之色,异口同声的回答道:“(少爷)兄弟所言甚是,便依(少爷)兄弟之言。”只是旁边的王东脸色却在瞬间变的异常的难看。 王磐在说话的时候,就一直观察着身边的王东,当看到他那变得形如死灰的脸旁之后,冷冷一笑问道:“王东,你可还有意见?” 王东连连摆手,唯唯诺诺的道:“不敢不敢,没有意见!” “我们已经放了你,你可以走了。”司马紫阳亦在一旁冷冷的道。 王东万般无奈之下,只得磨磨蹭蹭的出了房门,但他心中始终不信,房中的三人会如此的清心寡欲,面对一屋子的财宝不起半点贪念,真的会将那满屋的财宝给深埋在此处。 “呸,看你们在我面前装的一副道貌岸然样子,等我离开之后,不一定会变成怎生的贪婪模样呢!”王东暗中啐了一口吐沫,心中暗暗咒骂起来。一边咒骂一边向着远方走去,只是每每想到那一箱箱的珠宝,便会心疼不已。俗话说的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王东心中对于财宝的贪念越发的旺盛,最后终于打败了求生的**,在他走了约摸三四里路的时候,蓦然停止了脚步,在原地徘徊片刻,把心一横,转过身去,顺着原路返了回去。 当他距离那靠山而建的木屋还有一里左右的时候,发现那木屋外面十多丈远的地方躺着一地的人,他吃了一惊,住了脚步,跃到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之上,仔细张望,才发现躺在地上的正是方才在洞中被司马紫阳和李昆仑打伤的那些手下,此时这些人都好像没了呼吸一般,安安静静的躺在地上。 “他们为何将这些人给移出来?”王东心中不解,自言自语的低声道。 “因为他们三人是真正的大侠,怕火药爆炸时将这些人埋到洞中,会要了他们性命!”这时一个突兀的声音在王东耳边乍然响起,将王东吓的浑身一个激灵,扭脸看去,一个脏兮兮的脸庞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距离他的脸只有三寸远近。 “什么东西?”王东受了惊吓,身子向后一仰,眼见便要从树上掉落下来。就在这危急时刻,王东觉得胸前衣襟被人紧紧攥住,他的整个身体也悬在了半空。此时他才看清楚,眼前大树正蹲着一个大马猴模样的老人,只见老人头发蓬松,满脸污垢,一只手揪着王东的衣领,另一只手不停地在鼻孔中扣着,一脸的轻松惬意。 王东身材魁梧,壮实非常,少说也有一百七八十斤重,就这样被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单手轻松提着,如此看来,这老人绝对不是一般的老人。王东何其聪明,在惊吓之余就想明白了其中道理,任由身体悬在空中,对着老人小声客气的问道:“敢问前辈尊姓大名?为何会出现在这冰天雪地的极北地中?” 老人看着王东桀桀的笑着说道:“你个兔崽子,当年在暗杀你师父的时候为何没有如此的礼貌啊?” 王东心中一寒,一股绝望涌上心头,他心中明白,这老头一定也是中原武林高手,今天落在他的手中,看来又是凶多吉少了。 老人似乎看透了他的心理,对着他咧嘴一笑,阴森森的说道:“小子,你是何人,老夫我心知肚明,本来现在捏死你也不为过,不过老夫我生性就喜欢赌上一把,今天是一个好的赌局,你就陪老夫赌上一把看看,如果是你赢了的话,我便放你一条生路,如果你赌输的话,嘿嘿,那就不要怪我下手狠辣咯。” “老……老前辈,我不赌可不可以?”王东心中惊惧,磕磕巴巴的说道。 “我刚才可是说过了,不赌,我现在就捏碎你全身的骨头,让你生生疼死。”老人呲着牙森森说道。 “我赌,我赌!”王东哭丧着一张脸说道。 “好,那我就告诉你今天所赌的规则,咱们今天不赌其他,就赌人性。这房屋内有三个人,这三人你都认识,他们刚才还放了你一次,刚才我听他们商量着要去将山洞中的火药引燃,并要让那些财宝和鸦片膏一起深埋着山体之中,我们就赌他们会不会中饱私囊,拿取这山洞中的财宝,依你对人性的了解和对三人的认知,他们拿与不拿任你选择,如果你选对了,我便会放了你。”老人带着一脸猥琐的微笑说道。 王东听完,心中一阵嘀咕,想起刚才自己心中咒骂,开口便要选择,可是当他想起王磐遵循承诺,放了自己一条生路的时候,又觉得三人也许是真的英雄,想到此处,不由得举棋不定,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老人冷冷的盯着他,不时得发出冷哼之声。 王东犹豫了一袋烟的功夫,就在老人不耐烦之际,终于开口说道:“人无完人,金无足赤。在金钱面前,我觉得没有人会经得起诱惑。” “你的意思是他们会拿些财宝出来了?”老人冷哼一声道。 “也许是这样,但是也许不是这样。”生命攸关,王东模棱两可的说道。 “给我一个肯定的答案,莫要消磨我的耐心!他们拿还是不拿?”老人彻底被王东的话给激怒,大喝一声道,抓着的手狠狠地耸动两下,将王东晃的七荤八素,及欲作呕。 “前辈手下留情,我选还不成吗?他们会拿,一定会拿的。”王东带着些许的哭腔喊道。 就在这时,一阵沉闷的响声从远处地下传来,那地面如同地震般晃动起来,远处的大山晃动了一下,轰隆隆向下一陷,眼看着矮了一截。这大树也顺着响声来回摆动,老人嘿嘿一笑,双腿在树干上一盘,整个身体仿佛生在了树上一般,随着树干开始摆动起来。如此这般,只是苦了提在手中的王东,刚被老人刻意晃动过一次,这次却又随着树木的摆动,在空中来回荡着,不由得发出了阵阵的惨嚎之声。 那座木屋距离炸声最近,在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中晃了一晃,瞬间散架,化作一堆废墟,湮灭在漫天飞舞的灰尘之中。 与此同时,三个身影如同惊鸿一般,从那废墟的灰尘中冲天而起,朝着老人的方向疾速飞驰,在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王东清楚的看到,这三人不时别人,正是王磐、司马紫阳和李昆仑。 “王磐,救我。”王东自己都没想明白,在王磐无他擦肩而过的时候,自己为何会突然开口向他求救。 正在飞驰的王磐突然听到了王东的呼救之声,一个急停,硬生生的将身子停在了大树之侧,他转过身来,看到王东正被一名尖嘴猴腮瘦骨嶙峋的老人单手提在大树之上。 “这位前辈,不知如何称呼?”王磐一眼看出老人的不凡之处,对着老人一抱拳,客客气气的问道。 “你是王磐?那位便是紫阳神捕司马紫阳罢!”老人没有回答王磐的话,而是一指正在奔来司马紫阳,看着王磐问道。 “正是!”王磐不卑不亢的点点头回答道。 “好,不错,不错,真是英雄出少年!”老人老气纵横的说道。 此时司马紫阳和李昆仑也返身回到了大树旁,刚才他们为了躲避爆炸的余波,跑的匆忙,却是没有看到树上的老人和王东,当二人发现王磐停下的时候,已经跑出去了数丈之远,两人再返身回来,着实费了点时间。 “好了,既然三位都已经返回,那我跟着兔崽子的赌局便要生效了,兔崽子,是输是赢,你自求多福罢!”老人一晃手中的王东说道。 “什么赌局?”王磐三人一头雾水,不解的问道。 “哦,是这样,在你们销毁火药之时,我跟这兔崽子打了一个赌,就赌你们会不会捎着财宝出来。”老人轻描淡写的说道。 第六十二章 天山孤峰客 极北受挫折 王磐三人听了老人的话,顿觉无语,它们万万没想到老人居然会拿此做赌注。 老人看着三人瞠目结舌的模样,嘿嘿一笑道:“三位,既然赌局已成,那我只好向三位求证一件事情了!” “老前辈,我们三人尚有些要事,就不陪您赌这局了!”王磐一抱拳,客客气气的说了一声道,说完一转身,一纵身,向着远处掠去。 他这边速度虽快,那老人却又比他快上几分,就在他刚掠出三丈的时候,老人一手提着王东,居然踢踢踏踏的追赶上来,眼见是跑到了他的前面,把身子一横,堵住了王磐的去路。口中还喋喋不休的道:“小子莫要着急赶路,先让老人家赌完这局再说。” 王磐将丹田中的内力提至极致,施展千山鸟飞绝的身法,左右晃动,想要避开老人的纠缠,却不料老人身体笨拙的左右跳跃,每次跳跃都能封锁住王磐的去路,王磐无奈之下,只得停了脚步,再次抱拳客客气气的说道:“老前辈,这边动静之大,不出片刻便会传道女真族的首领耳中,如果我们再不走的话,被女真族给堵上的话可就麻烦了,希望前辈高抬贵手,莫要耽误了时间。” “小子,我看你也是一个懂礼貌之人,我不为难你,就想帮我堵完这把而已,难道就由难么难吗?”老人把王东摔到泥土之中,摊着双手说道。 “那好,需要我做什么,老前辈尽管说来便是!”王磐无奈,只得答应他道。 “你只要告诉我你们从山洞中拿了财宝没有即可。”老人小脸上的小眼睛滴溜溜的转动着,看着王磐的眼睛问道。 “没有!不义之财,我们不会染指!”王磐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哈哈!我赢了!我赢了!”老人一听王磐的话,向个孩子一般欢呼雀跃道。说完好好跃起,双脚对着王东的头部踹去。 王东在听了王磐的话后就知道事情不妙,心中暗暗叫苦,当他看到老人动作的时候,大声的喊叫着道:“我不信,他们将身上物品全部亮出来!” 在他喊叫的时候,老人的双脚距离的他的脑袋只剩下了一尺多远。老人似乎被他的话打动,身体在空中一顿,硬生生的向后折,一个空翻翻出,轻飘飘的落在了王东身旁,低头看着地上的王东问道:“你说什么?” 王东被老人吓破了胆子,但是面临着死亡,已经陷入了疯狂的状态,口中大声嚎叫着说道:“你不能凭他们的一己之言便要杀了我,谁会拿了财宝还承认的。他们一定拿了珠宝!” 老人听了王东的话,转过身来看向王磐,阴森森的一笑说道:“小子,你也听到了他的话,若想让他死的瞑目,只有委屈你们三人将身上的东西全部掏出来,让老夫来检查检查了。” 王磐听了老人的话,冷哼一声道:“想必刚才那赌局是假,老人家想要检查我们的东西是真罢!” 老人一听,干咳两声,缓解了一下尴尬的情绪,指着地上的王东道:“我只是不想让他含冤而死罢了!” “老人家,你想知道什么,尽管说便是,何必遮遮掩掩的呢?”王磐有些不削的问道。 老人闻言赤红了脸庞,有些恼怒的嚷嚷着道:“我能有什么目的?说的实话而已,你们三人到底掏不掏?不掏我就搜身了?” 司马紫阳在一旁早就失了耐心,指着老人呵道:“你这老头,我兄弟一再忍让,你倒是越发来劲,有本事就来搜啊!” 老人似乎被完全激怒了,脸色变的阴沉,二话不说,晃动着身体朝着司马紫阳扑将过去。 司马紫阳在说话的时候就有防备,见那老人扑来,右手在腰间一探,就要将那弓弩拔出。岂料老人身法如同鬼魅一般迅捷,他的手才刚握住弓弩,老人就已经扑到了他的面前。 说时迟那时快,司马紫阳身边的李昆仑一晃肉掌,一招海纳百川,掌风呼啸着朝着老人的身体席卷而去。老人在空中感受到了掌风来袭,身子一扭,滴溜溜在空中转了一圈,将李昆仑的掌风消除殆尽。只是这一耽误,司马紫阳找到了后退的良机,一个纵跃,向一旁跃不一丈多远,离开了老人的攻击范围圈。老人恼羞成怒,一个转身,双手成爪,朝着李昆仑的方向虚抓两把,两道利劲撕破两人中间的空气,直袭李昆仑的胸膛。 “天山摘心爪!”李昆仑失声叫到,不敢硬接,身子一晃,避开了两道劲风,手上招式不停,一套昆仑连绵掌如同连绵不绝的山峰一般汹涌拍出,口中还不忘了对着王磐二人提醒道:“此人是8天山孤峰客,一手邪毒功夫,这天山摘心爪中含有剧毒,中者无解,少爷一定当心。” 王磐本来对着老人没有太大的戒心,向着他无非也是为了藏宝图而来,却没想到老人出手居然如此狠辣,竟然想要人性命。心中愤怒,从哨棒中拔出细剑,默运九死涅盘诀,将混沌之气付在细剑之上,一招鹰击长空,对着天山孤峰客狠狠刺去! 天山孤峰客正在跟李昆仑糜战,耳朵一动,听到了细剑袭来的声音,微微一笑,右手接着李昆仑的双掌,左手向后一探,“叮”的一声,紧紧握住了细剑的剑身。岂料他这信心满满的一握,突然觉得手心中一阵灼痛,让他不由得痛哼一声,迅速撒开了手,口中惊疑的道:“混沌之气?是混沌之气吗?” “少爷,你的混沌真气乃是时间最纯正的真气,是所有毒气的克星,我们可以克制住他的毒爪!”李昆仑仿佛想到了什么,惊喜的大声喊道。 “果真是混沌之气,世间居然有人能练成这逆天的真气,难道真的是天命所归吗?”天山孤峰客喃喃自语道。却也无心恋战,身子一转,滴溜溜的从两人中间窜过,远遁而去。此时司马紫阳寻得良机,手中弓弩怒射而出,两只弩箭划破长空,朝着天山孤峰客追去。 天山孤峰客人在半空,猿臂长伸,将两只弩箭抄在手中,然后用力一甩,哈哈大笑着道:“王磐,能修成混沌之气的人,绝对是心如净水一般清澈,我相信你们绝不会动那财宝分毫!王东,你输了!”随着他的话音在空中飘荡,早已不见了踪迹。只是在他说话期间,躺在地上的王东却是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王磐三人顺着叫声看去,只见王东躺在地上,双眼圆睁,胸膛中插着两只弩箭,已经气绝身亡。 王磐看着王东死不瞑目的样子,心中戚戚,略有不忍,踱步走到王东身边,伸手将他的双眼合上,对着他低声道:“王东啊王东,我本是放你一马,岂料你贪心作祟,居然再次折返,如今惨死这里,也算是对你这种人的一种惩罚了,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岂又能令你暴尸荒野呢,能遇到我,也算是你没有泯灭民族大义所积下的阴德罢!”王磐说完,气灌双臂,对着地面狠狠的击了下去。司马紫阳李昆仑二人此时也开到了王磐身边,二人明白他的意图,一起动手,片刻间挖出一个能埋下一人的土坑,将王东拖入坑内用土埋好,三人这才完全的平静下来。 “让二位见笑了。”王磐看看身边的两位,羞涩一笑说道。 “少爷宅心仁厚,李昆仑我自愧不如!”李昆仑对着王磐深深一礼,由衷的说道。 “李前辈不必如此多礼!”王磐伸手扶了李昆仑道。 “少爷,此时此刻,老奴有一句心里话要对少爷讲!”李昆仑抬起头,看着王磐说道。 “前辈有话尽管讲来。”王磐点头道。 “少爷,既然老奴认您做少爷,此生便会忠心不二,更不会离您而去,我只希望少爷以后莫要在称呼老奴为前辈,这样真的折煞老奴了。”李昆仑诚恳的说道。 “那我该如何称呼你呢?”王磐有些危难的问道。 “如若少爷不弃,称我老李即可!”李昆仑道。 “不妥不妥!再怎么说您老也是前辈,我怎么能如此称呼您呢。”王磐摇头说道。 “可是如果少爷一直称老奴为前辈的话,那就是没把老奴当成您推心置腹的仆人。”李昆仑道。 “这……”王磐听了他的话,感觉的确十分为难,不由得看向了身边的司马紫阳,他知道司马紫阳阅历丰富,定会帮他想出一个万全之策。司马紫阳果然没让王磐失望,嘿嘿一笑说道:“既然李前辈已认我兄弟为主,但毕竟您又是前辈,不如我们称你为李叔可好?这样互相又不失了礼数,还显的亲切非常!” “李叔!李叔!哈哈,不错不错,甚合吾意!李叔您觉得呢?”王磐抚掌大笑道。 李昆仑被眼前二人感动,眼圈已然泛红,嘶哑了嗓音有些哽咽的道:“老奴多谢二位少爷!” 王磐笑了笑,将李昆仑搀扶起来道:“既然此事已定,那便皆大欢喜,时间已经不早了,咱们早些动身,进关为妙!” 第六十三章 风雪夜归人 同饮醉仙楼 幽蓟东来第一关, 襟连沧海枕青山。 长城远岫分上下, 明月寒潮共往还。 一位诗人在经过山海关的时候,曾经写下如此壮丽的诗篇,由诗中可以看出,这山海关是如何的险峻雄伟,引人入胜。 此时天气已入初冬,这山海关深居北方,却也已经开始下起了一场鹅毛般的大雪。从城墙向外望去,天地一色,皆是灰蒙蒙的一片,远山在这朦胧之中若隐若现,让人心头免不得一阵惆怅心烦。从城墙向城中望去,那百姓房顶上刚刚开始冒出袅袅炊烟,时值傍晚时分,天色正在逐渐黯淡下来,守关士兵李大元站在城墙之上,手中紧握红缨长枪,全神贯注盯着城门外的官道,站着自己的班岗。此时一名统领正冒着风雪一步步登上城墙,来到李大元的身旁说道:“大元辛苦了,距离封锁城门还有多久?” 李大元目不斜视,一边仔细的盯着门口,一边大声回答道:“报告,距离封锁城门尚有半个时辰!” “今天风雪交加,我看是没有什么人在此时入关了,你去早点封了城门,咱们也好早点休息!”将领对着李大元下了命令道。 “报告统领,这样不合规矩!”李大元似乎比较耿直倔强,把身子一挺,大声回答道。 “前段时间边关吃紧,女真族蠢蠢欲动,大家都甚是辛苦,自从半月前女真族圣地长白山内发生奇怪的爆炸之后,那女真族也便老实了下来,我看一时半会儿的也不会在骚扰关卡,所以趁着这个时机,咱们也可以休整一下,大元还是早些关了城门,回去休息吧!”统领似乎比较了解李大元的脾气性情,对于他的违抗并没有生气,反而是温言细语的劝他道。 “现在山海关城中已经传得疯了,说那长白山爆炸乃是我中原武林一名少年英雄所为。更有人传言说这少年英雄练有一身可得长生的功夫,身上还携带着一张藏宝图。这几天那关内关外的武林人士络绎不绝,全都汇集到咱们山海关城中,依我看来,这些江湖人士比那女真铁骑更加危险!”李大元不动声色的道。 “这些都是无知百姓的传言而已,尽是空穴来风,无稽之谈罢了!”统领有也无奈的道。 “无风不起浪,我的原则便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郭统领,请回吧,到了时辰,我自会封闭了城门。”李大元昂首挺立着说道。 “大元,你我本是发小,同时应征,在军中各项武艺你都比我表现优异,许多年已经过去,为何我能坐上着统领之位,而你却依旧是个大头兵呢?你难道就没有明白其中道理吗?”郭统领有些生气的说道。 “我只是没有眼力劲儿,不会见风使舵罢了!”李大元淡淡的说道。 “既然你知道自己的问题所在,可是为什么就不能改一改呢?说不定你改了之后,便会青云直上了。”郭统领语重心长的道。 “不能!就像今天一般,若我早关城门一刻,说不定就会把一些急着赶路的百姓阻拦在关在,让他们待在着漫天的风雪之中一夜!”李大元铿锵有力的说道。 “你呀?真是死脑筋,一根筋。怪不得将军不喜欢你,你就准备当一辈子大头兵吧!”郭统领见劝他不动,无可奈何的摇着头,口中低声嘟囔着,下了城墙而去。只留下了李大元站在风雪中独自傲然屹立。 时间如风,飘忽不停,半个时辰眨眼即逝,要看封锁城门的时间间将至,李大元晃晃身体,将身上的风雪抖落下来,正准备下得城墙将城门闩死,临下城墙之际,习惯性的抬眼忘了城外一眼,蓦然看到三个人影出现在了城外的风雪之中。他忽的打起精神,将腰杆挺的更加直了几分,生怕那三人看不到他的存在一般。 城外三人看到城墙之后,似乎显的特别兴奋,用手拽着头上的棉帽,防止被寒风刮跑,缩着脖子,三步并作两步,在雪地中奔跑起来,不一会儿功夫便来到了城墙下面。 李大元待三人走近,开口大声的问道:“城下何人?为何夜入山海关?”他刚喊完话,声音便被寒风席卷而走,随着雪花在空中飞舞。 城墙下三人听到了他的喊话,一起停了脚步,其中一人对着城楼大声喊道:“我乃是中原滑州府一名捕头,前来关外办案,如今功成返乡,劳烦守卫大哥行个方便,放我等三人入关。”声音洪亮,如雷贯耳! 李大元闻言想起,半个月以前,正是有两名自称捕头的年轻人从这里出关而去,当时二人还拿了静王的令牌,给自己要走了两匹骏马,想不到半个多月过去了,不仅是两个人都回来了,竟然还多带了一人。 “你能否报一下姓名?”李大元对他们有印象,自然而然的想起了他们的名字,故意有此询问,想要确定他们的身份。 “在下司马紫阳!这是我兄弟王磐!”城下那人大声的回道。原来这风尘仆仆赶来的三人不是别人,正是在极北之地炸掉女真军需的司马紫阳、王磐和李昆仑三人。当时三人将女真军需库付之一炬之后,情知女真族定然不会善罢甘,便不敢沿主路返回,尽挑了些人迹罕至的山路,施展轻功,在风雪中日以继夜的赶路,整整赶了半个多月,才来到了山海关处。 三人距离山海关越近的时候,心中越是忐忑不安。他们不知道那女真族会不会在关口盘查拦截。只是出乎他们意料的是,这一路虽然坎坷,但顺利非常,到了山海关城墙下面之时,也没遇到女真族的拦截,只是大雪纷飞,天色已晚,三人就担心城门禁闭,到时候入不得关内,徒增几分凶险。只是让三人没想到的是,在这么恶劣的风雪天中,山海关城门上居然有一名守将守在在风雪夜中,着实让三人长长松了口气。 “三位稍等,我这便为三位打开城门。”李大元确认了三人身份,大声说了一声,踩着厚厚的积雪走下城墙,将城门缓缓打开。 司马紫阳三人一步迈入城门之内,这才完全放松下来,用力跺着脚,将脚上的泥雪给震落下来。摘了头上的棉帽,在身上用力摔打着,不一会儿便将身上的积雪清理了干净。 李大元反手将城门关上,用粗大的门闩闩了,对着司马紫阳二人一抱拳道:“紫阳神捕此去关外可还顺利?” “托兄弟福,一切顺利非常!”司马紫阳一帮抽打着裤脚,一边回答道。 “紫阳神捕为国为民,着实辛苦,正好我也到了下班时间,这冰天雪地的,不如让小弟做东,咱们小酌几杯,也好驱驱身上的寒气!”李大元也是性情中人,他见司马紫阳和王磐二人相貌堂堂,说话礼貌有加,自然便起了交结之意,出口邀请二人道。 司马紫阳性情本就豪爽,对军营弟兄亦是敬佩有加,李大元一开口邀请,没有半分的推辞,对着李大元一抱拳道:“兄弟有心,我们兄弟二人恭敬不如从命了,叨扰兄弟了!” “军、衙本一家,没有那么多客套!兄台,请!”李大元见司马紫阳没有推辞,心中高兴,对着三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兄弟!请!”司马紫阳同样做个请的手势,礼让李大元先请。 李大元微微一笑,提起长枪,率先走入城中街道,踏着积雪,径直朝着一家酒楼走去。 司马紫阳对着王磐招招手,紧跟着李大元而去。王磐笑了笑,对着身边的李昆仑低声道:“走吧李叔,我们跟着司马大哥蹭顿酒去。”李昆仑点点头,随着王磐走到了酒楼门口。 王磐进门之前,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只见酒楼招牌上刻着“醉仙楼”三字,初尝过酒味的王磐心中心暖,微微一笑,伸手掀开酒楼门口厚厚的棉门帘,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面而来,让王磐感到一阵微醺。 王磐定定心神一看,司马紫阳正跟着李大元向楼梯走去,他迈步进入酒楼之内,这才发现酒楼中人生鼎沸,座无虚席。 王磐环顾一圈四周,眉头微微一皱,发现了其中的不正常之处。只见那些坐在桌旁吃饭喝酒的人身旁都竖着武器,刀枪棍棒,斧钺钩叉,应有尽有。 “李叔,这里为何尽是些武林人士?”王磐心中不解,一边上楼,一边悄声问李昆仑道。 “少爷,这山海关我也来过多次,从来没有这么多的武林人士集结过,这此间必有蹊跷。”李昆仑亦是不解,低声回答道。 “既然不对劲,我们先静观其变罢!”王磐看不透其中原因,低声说道。此时四人已经走到了二楼,只见二楼的人比楼下要少了些许,还能找到一两张空的桌子。 李大元径直寻了一张靠窗的桌子坐了,顺手将长枪倚在窗台上,摘下军帽挂在枪尖之上。对着三人一摆手道:“三位,请坐!”说完对着迎来的伙计大声道:“小二,将店中拿手热菜尽管上来,再来三斤烧刀子!速度快点,饿死军爷了!” “好咧,军爷您稍等!菜马上就来!”小二嘹亮的回了一声,转身跑到了楼下。 第六十四章 酒是粮** 三碗表心情 三人坐在席间,尚未交谈几句,那店小二手中端着托盘,“噔噔噔”的从楼梯处跑了走了上来,径直来到他们桌旁,从托盘上拿出一盘花生米,一盘烧鸡,一坛没有开封的烧刀子放在桌上说道:“先给军爷上来两个现成小菜,军爷一边先喝着,剩下的菜稍后便到。” “辛苦小二哥了!”李大元点点头道。 小二收了托盘,兴冲冲的下了楼梯去了。 “这小二为何会如此高兴?”王磐看着离开的小二,有些不解的问道。 “是这样,这小二本就是社会最底层的百姓,很多人都瞧他不起,只是每当有人问候他们的时候,他们就会受宠若惊,表现的极其兴奋。”李大元拿过酒坛,一边开着坛封,一边说道。 王磐听了李大元的话,心中一阵唏嘘。想起自己落难逃荒之际,不比这店小二更加的可怜百倍吗?想不到短短数年,自己竟然步入到了江湖之中。 “老弟,看你年纪轻轻,便能跟着紫阳神捕千里追凶,真是令人佩服万分!”李大元此时已经打开酒坛,将大碗依次排开,给三人斟满美酒,先递给司马紫阳一碗,接着端了一碗,递到王磐的面前,由衷的说道。 王磐双手接过酒碗,微微一笑,谦逊的说道:“我只是跟司马大哥出来见见世面而已,没想到在这里结识大哥您,小弟真是三生有幸!” “哈哈,小小年纪,说话却也如此中听!却是不知道小兄弟懂不懂我们这里喝酒的规矩?”李大元没有着急给李昆仑端酒,一伸手将酒坛卷在臂弯中,豪气冲天的笑着道。 “小弟不知,还望大哥示下!”王磐如实回答道。 “酒是粮**,越喝越年轻。兄弟初相识,三碗表心情!这是我们这里喝酒的规矩,初次见面,要连干三碗,才能彰显兄弟之情义,紫阳神捕,您说呢!”李大元看向司马紫阳问道。 司马紫阳站起身来,端起酒碗道:“今日承蒙兄弟看的起我兄弟二人,这见面三碗酒,必须得喝!”说完一仰脖颈,将碗中白酒尽数倒入口中,咕咚咕咚吞入腹中,脸上顿时升起一抹绯红。 “好!爽快!”李大元鼓掌喝彩道。说完给自己倒了满满一碗,脖子一扬,如喝水一般尽数吞下。 王磐在一旁看着二人的牛饮,看的心中豪气顿生,暗自运气,定了定心神,一咬牙,也学着二人将碗中白酒一股脑倒入口中,屏住呼吸,任由那辛辣的白酒化作一团火焰,沿着喉管,涌入腹中。虽然这次没有呛到,但是一股微醺之意瞬间涌上心头,脸庞也开始一阵阵的臊热起来。 李大元在旁边看着他努力的模样,心中一阵愕然,他的确没想到,这年轻人看着年纪轻轻,居然能降服得了这七十度的烈酒。不由得豪气大发,咕嘟嘟的又满满倒了三碗,举起酒碗在空中一晃喝道:“再来!” 三人如此这般,一口气干了三碗,酒到浓时,推杯换盏,喝了一个天昏地暗,尽兴意足。 李昆仑坐在桌旁看着三人喝的痛快,他从进了山海关就心知肚明,这名军士定是将自己当成了司马紫阳所押解的人犯,压根也没有想过请他喝酒,便安安静静的坐在桌旁,警惕的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正在这时,距离他们不远的一桌上三人引起了他的注意。中间那人年约三旬,穿着一身淡蓝色的长袍,头上带着方巾,手边竖着一柄蓝皮剑鞘的宝剑。在他右边坐着的是一名豆蔻年华的少女,只见她一身淡黄色的长裙,鹅蛋脸庞,长相颇为清秀。一把红色剑鞘的宝剑椅在桌边,宝剑除了颜色不同,其他跟中间那人的宝剑一般无二。左边坐着的是一个黑脸少年,跟王磐年龄相仿,憨头憨脑的模样,一边吃饭,一边还不忘了紧紧攥着手中的宝剑。他的剑跟中间哪位的剑完全一样。 “这三人看似是同一门派的弟子,看装束打扮,应该是中原的名门大派,却不知道是哪个门派?”李昆仑心中暗道,暗自留意了他们三个。 他这一留意,果然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只见三人一边吃饭,一边在在窃窃私语着。李昆仑好奇他们的谈话内容,凝神静气,施展明目辩聪之术,将听力升至极限,清清楚楚的听到了三人的谈话声。只见那穿着淡蓝长袍的青年嘟嘟囔囔的说着:“师弟师妹,你们二人跟着我初入江湖,一定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注意身边每个人的一举一动,江湖险恶,不一定会遇到什么牛鬼蛇神呢。” “师兄啊,你这一路走来,啰里啰嗦的说了那么多,我跟师弟的耳朵都要听出茧子来了!”少女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师妹,你总是那么不听话,如果遇到危险的时候,你就该后悔莫及了!”青年对于少女的叛逆有着些许的无奈,低声道。 “师父派我们出来是寻找王磐师兄,让我们给他带个口信的。可是师父只说王磐师兄来了这山海关附近,用的武功跟我们同承一脉,却不告诉我们王磐师兄是何模样,年约几何,这让我们如何寻找嘛!”少女带着不满的情绪说道。 李昆仑听到这里,心头一震,暗付道:“他们口中的王磐会是少爷吗?” 就在这时,那青年有些紧张的嘘了一声道:“嘘,师妹说话一定小心,我通过这几天的观察发现,这里的武林人士有可能都是冲着王磐师弟而来的。” “我不明白!”少女疑惑的道。 “咱们来到山海关已有三天了,这城中传得沸沸扬扬的便是烧了女真军需库那少年英雄的传说了。其实从第一次听到这个传言,我就怀疑那火烧军需的少年英雄是我们所寻的王磐师弟。”青年肯定的道。 “真的么?师兄有何依据?”少女闻言有些兴奋,似乎特别崇拜火烧军需的英雄一般。 “你们还记得咱们出发时师父说的话吗?那王磐师弟本就是为了一张藏宝图而来,而且目的地也是极北女真族腹地,这传言说火烧军需的少年英雄身负长生之术,且携带一张藏宝图,所有条件都跟我们所寻之人吻合。”青年低声分析道。 “那少年英雄真是我吗未曾谋面的王磐师兄吗?好期待能快些见到他!”少女闻言,漏出一脸的花痴模样,喃喃自语的道。 青年看了她那花痴般的模样,脸上漏出了好气又好笑的神情。黑脸少年则是抬起头哼了一声。 听到这里,李昆仑基本可以确定这三人所寻的王磐正是自己的少爷,他正在想着该如何将这件事说给少爷,突然心中一动,想到一件事情。不由得暗道一声:“不好!三人有危险。”原来李昆仑突然想到,自己能用内力听到三人的讲话,那其他内力深厚的人亦能听到。 果然,就在他刚刚想到此处之时,靠着楼梯口不远处的一张桌让旁已经站起一个身高八尺的魁梧大汉,只见他头上寸发不生,油光可鉴,脸上一道刀疤从右侧额头斜至左侧嘴角至处,将一个满脸横肉的脸庞硬生生分成了两半,看上去恐怖至极。 那大汉站起身来哈哈大笑着道:“哈哈哈!我正四处寻那少年不到,没想到老天却将他的同门师兄弟送到了我的身边,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说完提起墙边倚着的一根碗口粗细的镔铁哨棒,“砰砰”朝着三人走了过去。随着他的脚步声响,那木质楼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随着他的步伐,发出阵阵的晃动。 蓝袍青年听的真切,心中一凛,“腾”的站起身来,一把抓过身边的配剑横在胸前,口中焦急的道:“师弟师妹,快躲到我的身后来。” 那少女和黑脸少年性情也比较倔强,听到师兄焦急的话语,知道那凶神恶煞般的大汉是为了他们而来,迅速的站在了青年的左右,呛啷啷的拔出了手中的宝剑。 恶鬼般的大汉咧着大嘴,漏出口中两排黄牙,发出桀桀的笑声,一步步的走进了三人,要看一场恶战在所难免。正在这时,一个炸雷般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道:“我说你这恶棍,在这山海关城内还敢撒野行凶不成?” 众人随着声音望去,只见一名身穿军服的大汉正擎着一柄长枪,将枪尖对准了那凶神恶煞般的大汉呵斥道。 这大汉不是别人,正是跟王磐兄弟二人喝酒的李大元。原来这李大元人在军营,一身正气,眼中从来揉不得半粒沙子,当那凶神恶煞的大汉喊叫的时候,他就放下了手中的酒坛,把手放在了枪杆上跃跃欲试,待那恶棍真的要向前动手之际,他便再也忍耐不住心中的愤怒,提着长枪跳了出来。 那凶神恶煞一般的大汉被他喝声一吓,不由的愣在当场,寻着声音望去,当看到管闲事的是一名手持长枪的大头兵之时,不由得发出了一阵轻蔑的笑声道:“我说那不知死活的小兵,你也敢来管你家鬼爷的闲事,快快让到一旁,莫要惹恼了我,将你的头拧下来当下酒菜!” 李大元闻言呵呵一笑道:“我生平最讨厌大言不惭的恶人,看来今天不教训教训你,你是不知道你家军爷的厉害!”说完右手一抖,挽出一朵枪花,对着恶棍的胸膛直刺过去。 第六十五章 偶遇李成龙 初逢李煜蝶 李大元将手一抖,长枪挽出一道枪花,在空中划出一道破空之声,直直朝着刀疤脸的大汉刺将过去。 王磐和司马紫阳见状,心中不由得一阵惊愕,他们二人实没想到,李大元一个默默无闻的守城小兵,居然有着深厚的内力。 不仅他们二人没有想到,那刀疤脸的恶汉同样没有想到。本来他对李大元便有轻视之意,对他的枪法更是不削一顾。岂料那长枪却如鬼魅一般,在他尚未反应过来之际,距离他的膻中穴只有数寸之遥了,这让他感受到了一阵寒意,身上顿时起了一层的细小鸡皮疙瘩。 刀疤脸的恶汉“啊呀呀!”的惊叫一声,因为他所练武功的罩门便是这胸前的膻中穴,他仓促之下,身子猛的顿在当场,手中使出一招泰山压顶,镔铁哨棒朝着李大元的枪头狠狠磕去。 李大元嘿嘿一笑,脚步突然一个趔趄,口齿不清的喊道:“醉里挑灯看剑!”随着他的话音,那手中长枪向后撤回一尺,避开镔铁哨棒,斜斜向上一挑,朝着大汉的脸上划去。 大汉没想到他变招如此迅速,仓惶中一招蓦然回首,将哨棒舞出一片棍花,守在了身前。 李大元不待长枪跟哨棒相撞。手中长枪再次变招,口中依旧喋喋不休道:“……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一首辛弃疾的破阵子吟诵完毕,手中长枪也连续攻出十招,每一招都是刺向恶汉前胸的膻中穴处。将那恶汉逼的手忙脚乱,噔噔噔向后退出三四米远,不知不觉的靠在了窗台之上。 “下去吧!”李大元见状,口中大喝一声,双手向前一递,手中长枪长驱直入,眼看便要刺入大汉胸口的膻中**,大汉无奈一下,只得“啊呀”一声,身子向后一翻,随着李大元的声音,“扑通”一声从窗户上摔到了大街之上。 “哈哈!好一曲破阵子!好一套醉枪枪法!好一个守城士兵!好一个虎胆英雄!痛快!痛快!”司马紫阳坐在长凳之上,抚掌大笑着道! “李大哥,好身手!好内功!好计谋!”王磐亦是不由得称赞起来。 李昆仑心中亦是一阵愕然,连他也没有想到,眼前这名不起眼的士兵,居然有如此俊的身手!不由得在心中暗暗夸奖! “兄弟献丑,二位谬赞了!”李大元放下手中长枪,红着脸腼腆一笑说道。也不知道是酒催红了脸,还是那份羞意难以掩饰。 此时那淡蓝长袍的青年携着自己的师妹师弟已经来到了李大元的桌旁,对着李大元一抱拳道:“崂山剑派李成龙多谢军爷相救。”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正是你们武林中人的做派吗!我只是学习你们罢了!无需言谢!”李大元打着酒嗝,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口中还喋喋说道。 王磐在一旁听到蓝袍青年的话,心中暗暗嘀咕道:“原来是崂山剑派的师兄弟!却不知他们千里迢迢的来到这山海关作甚?”就在他暗自不解之时,耳边传来了李昆仑的传音道:“少爷,这三人是为了寻你而来?” 王磐闻言震惊的抬起头,看了李昆仑一眼。只见李昆仑正对着他微微点头,继续传言道:“我刚才无意中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从他们的交谈中得知这满城的武林人士都是为了你而来,我想应该是天山孤峰客故意泄露了我们的行踪!” 王磐不动声色,对着李昆仑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晓。李昆仑明白王磐的意思,抱着双臂,眯了双眼,打瞌睡去了。 此时那蓝袍青年正对着李大元商量着道:“这位军爷,我们师兄弟三人今日怕是被恶人盯上了,我看只有在您的庇佑之下才能化险为夷,不知道方不方便跟你们同坐一桌呢?” 李大元本是一个大大咧咧随大流之人,见蓝袍青年李成龙说的诚恳,便没有拒绝,点点头道:“没问题,你们只管坐在这里,看看还有那路不知死活的恶人来找你们的麻烦!”说完站起身来,跟司马紫阳坐到了一条长凳之上,王磐也将长凳让了出来,顺势坐在了李昆仑身侧。 李成龙对着几人歉意的笑了笑,招呼着师弟师妹在长凳上坐了,伸手招呼了小二道:“小二哥,麻烦你将我们桌上的饭菜移到这桌上来,顺便再来两坛烧刀子。” “客官稍后,马上帮您办好!”小二被刚才的打斗吓的够呛,颤抖着嗓子说道。 李成龙对小二点点头,转过来对着司马紫阳王磐抱拳道:“在下崂山剑派李成龙,有幸结识众位,这厢有礼了。” 司马紫阳刚要客气一番,王磐抢先一步抱拳道:“在下若石,这是我大哥海山,幸会!幸会!” 司马紫阳听了王磐的介绍,心中一动,想到了什么,对着李成龙抱拳道:“幸会!幸会!” 李大元也看出了事情的不对之处,他虽少走江湖,但是在这山海关守城门久了,见过不少江湖人士,自然而然懂得江湖上的尔虞我诈,对于王磐改名换姓的方式,也没有太多的在意,也对着李成龙抱拳道:“李成龙,山海关守门军!” 四人互相见礼高喧后,场面顿时冷了下来,略显尴尬。此时那小二已经将李成龙三人的碗筷给收拾到这边桌上来了,顺便抱过来两坛三斤重的烧刀子放在了桌上。 那名淡黄衣服的少女比较活泼,忍受不了这冷场的尴尬,眼睛一转,站起身来对着三人脆生生的说道:“我叫李煜蝶,这是我们小师弟李嗣豹,多谢李将军出手相助之恩!” “咳咳咳!”本来正在喝酒的李大元闻言,被一口酒呛的一阵咳嗽,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李姑娘说笑了,我哪里是什么将军了。” “刚才李将军那威风凛凛的模样,在我心中就是一个横刀立马的大将军!来,我敬将军一碗!”李煜蝶伸手拿过一坛酒来,用手掌在酒坛口处一劈,将泥封劈开,咕嘟嘟的在自己碗里倒了满满一碗烈酒,双手举起酒碗,对着李大元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李大元有些慌乱,毛手毛脚的站起身来,给自己满上一碗,端起来道:“李姑娘请了,我干了,你随意便好!”说完咕咚咕咚的将整碗烈酒灌入腹中。 李煜蝶豪爽的说道:“既然将军干了,小女子便也干了!”说完仰起头来,如青龙汲水一般,咕咚咚的将一碗酒尽数喝完,把手中酒碗一倾,展示了一下碗底,表示自己并没有偷奸耍滑,用手抹了抹嘴角,笑着道:“好酒!”却是面不红心不跳,宛若喝了一碗白水一般。 “姑娘好酒量!李某人佩服!”李大元看的目瞪口呆。过了好大一会儿,对着李煜蝶由衷的说道。 李煜蝶一把抓了酒坛,正要在倒酒之际,楼梯口出突然传来了“咚咚”之声,震的整个二楼的楼板一阵晃动。众人顺着声音看去,只见那刀疤脸的恶汉手拿哨棒,正一步一步的从楼梯处走将上来。 “李大哥,我去将他劝回去,莫让他搅了我们喝酒的兴致。”王磐站起身来,对着李大元自告奋勇的说道。 李大元一直对王磐报有好奇之心,早就想看看他的身手如何,便没有拒绝,开口嘱咐了一句道:“那就麻烦兄弟了,不过这恶人武功不弱,兄弟多加小心。” 此时李昆仑也对着王磐传音道:“少爷,这恶人乃是这山海关一霸,人送绰号:花脸熊,力大无比,由于常在山中于野兽作伴,耳聪目明,优胜常人,所以刚才他能听到李成龙说话。他练的功夫称为天罡霹雳混元功,是他在山中遇到的一名隐世高人所授,一身钢筋铁骨,刀枪不入。不过他这外功有个缺点,罩门在膻中穴处,故而刚才李大元的长枪刺他膻中穴的时候,他便只会防守。所以只要您能抢得先机,拿了他的膻中穴,他便会束手就擒。” “如此说来,李大元知道这恶人的罩门所在了?”王磐疑惑的传音问道。 “这花脸熊在山海关附近无恶不作,作为一名山海关的驻军,李大元肯定对他了如指掌,要不也不会用一套破阵子醉枪枪法打的他毫无还手之力了!但是这花脸熊却万万没想到,这小小一名守门军居然有此等武功。”李昆仑传音道。 两人传音看似时间很长,其实只是过客短短的一息时间而已,在外人看来王磐只是愣了一下。此时那少女却轻哼一声,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喃喃自语道:“没有精钢钻,就别揽瓷器活,大话吹出去了,不还是害怕了嘛!”她的声音不大,可是王磐自从水诀大成之后,内力越发精湛,听力好了不少,将那少女的自言自语听的清清楚楚,他对着少女微笑一下,迈步朝着花脸熊走了过去。 第六十六章 酒席得急讯 雪夜踏归程 花脸熊看到朝着自己走过来的并不是身着军服的李大元,而是一名看上去年龄不大的年轻人,心中已经暗暗松了口气,说来也是,刚才自己一个不留神,被李大元逼下窗台,跌落在了大街之上,心中自然已经怵了几分,这次李大元没有直接上来,那怵意自然便少了许多。但是当他看到王磐年轻之后,不免又起了轻视之心,指着王磐说道:“小子,你是要强出头了?” 王磐点点头道:“你若是死了心,不再寻这几位的麻烦,我便饶了你。” “好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我今天到要看看你是如何不饶我的!”花脸熊闻言气的脸色铁青,大吵大嚷的喊道。那二楼所坐的武林人士被他的大嗓门一惊,全都放下了手中的碗筷,呼啦啦的围拢了过来,看起了热闹。 王磐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客气了!”说完伸手从桌上拿了一根筷子,默念小李飞刀以气御刀的心法,右手一甩,那根筷子如流星赶月一般,“嗖”的朝着花脸熊的咽喉疾射而去。花脸熊先是脸色一正,失声道:“小李飞刀?”而后大喝一声“嘿!”将天罡霹雳混元功运至极限,把咽喉处变的如同钢铁般坚硬。 那筷子准确无误的击中了他的咽喉,却是发出“咔嚓”的一声响,没有刺入他肌肤半寸,却是折断当场。 只见王磐不慌不忙,在花脸熊运功抵挡木筷之时,闲庭阔步一般走到花脸熊的身边,根本没待花脸熊反应过来,猿臂长伸,右手已经稳稳的拿捏住了他的膻中穴,花脸熊口中长“啊”一声,如同放了气的气球一般,软软的瘫了下来。王磐右手一用力,“嘿”的一声单手将花脸熊那沉重的身体给举了起来,一步步走到窗户旁边,再次将他丢出了窗外。随着“扑通”一声闷响,继而传来的便是那花脸熊的辱骂之声:“你们几个要不要脸,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哎哟哟……我的屁股呀……” 王磐对他的骂声惘若未闻,来到李昆仑身边坐了,抬头看向李成龙。李成龙带着一脸的疑问之色,紧紧的盯着王磐,王磐对他会意一笑,微微的点了点头。 李成龙会心一笑,脸上疑虑之色顿消,随即而来的是一脸的欣喜之色,二话不说,咕咚咚的给自己倒满了一碗烈酒,站起身来,举着酒碗大声的道:“李成龙多谢若石兄弟出手想助,一碗薄酒,略表心意,请!”说完便要仰头喝酒,那少女一把拦住了他,不乐意训斥着道:“师兄,你本不会喝酒,激动什么呀?” “师妹,师兄能结识若石兄弟这样的青年才俊,心中高兴,这碗酒,必须得喝!”说完便要将大碗送向嘴边。 “师兄,你莫要如此模样,他哪里是什么青年才俊了,只不过是一个畏首畏尾的小人罢了。”少女李煜蝶一把抢过李成龙手中的酒碗,噘着嘴说道。 “师妹,不要如此说若石兄弟!”李成龙有些生气的训斥道。 “不是吗?为何刚才我们遇难之时,他没有第一时间出手相助呢,若不是李将军打败了那恶人一次,他肯定还得缩到身后,不敢出来帮忙。”李煜蝶气呼呼的说道。其实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何对王磐会有如此大的成见。 “小蝶姑娘,不知道我又做错了何事,让你对我的意见如此之大?”王磐看着李煜蝶,笑盈盈的问道。 李煜蝶刚要开口回怼于他,却发现自己没了措辞,不由得更加生气,对着王磐怒目而视,气的胸膛一阵起伏。 “师妹,你今天好生奇怪,咱们跟若石兄弟萍水相逢,你不该如此模样的。”李成龙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想从她手中拿回酒碗。李煜蝶倔强的一抬头,看着王磐道:“好,既然我师兄想跟你喝酒,那我就替他喝,干!”说完将碗中烈酒一口吞下,紧紧盯着王磐。 王磐不置可否的微微一笑,端起面前的酒碗,将碗中烈酒一饮而尽。 待李煜蝶气冲冲的坐下之后,李成龙对着王磐一抱拳问道:“不知道若石兄弟在这山海关能待多久?” 王磐刚要回答,李大元在一旁接腔道:“我等兄弟一见如故,当然要在山海关中多盘桓上一些时日了。” 王磐闻言点点头道:“李大哥盛情难却,我看我们免不了要多耽搁几天了。” 李成龙笑了笑说道:“如此说来,是应该多住上些时日。”说完伸手夹了一块鸡肉,放在了王磐面前的碗碟之中,但是筷子在离开之际,不着痕迹的在碗沿上轻轻一敲,却把脸对对着李大元说道:“大元兄,你常年镇守边关,想必对中原武林趣事知之甚少吧?” “是呀,除了这边关的动静,其他地方的趣事,我还真的是孤陋寡闻呢!”李大元夹着一块熟牛肉说道。 “闲来无事,我就给您讲一下江湖轶事如何?”李成龙道。 “好好,我最喜欢听一些鲜为人知的故事。”李大元兴趣盎然的说道。 “那我就给您讲一下中原前几天发生的一桩离奇之事,据说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一群蒙面歹人袭击了中州卫辉城内的王爷府,那老王爷跟王府千金一夜之间不见了踪影,江湖上有人传言说他们是被阎罗门所擒,为的是一张人皮藏宝图。”李成龙不紧不慢的说着,语气中略微带着一丝的担忧之意。 王磐听的清楚,心中明白,李成龙这几句话其实正是说给他听的。 司马紫阳从开始就处于迷茫之中,一直没有想明白事情原委,当他听了李成龙的一席话之后,恍然大悟,心中暗道:“看来这李成龙应该是知道了我们的身份,这些话也是说给我们听的了。”他刚刚想到这里,耳边传来了王磐的传音道:“大哥,这李成龙乃是我一脉相承的师兄,他这次来山海关便是为了寻找我们而来,刚才他所说的应该便是这次要带来的讯息了。” 司马紫阳不说痕迹的微微一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其中的原委,站起身来,抓过酒坛将面前的酒碗倒上满满的烈酒,对着李大元遥遥一举酒碗道:“承蒙大元兄弟抬爱,只是我兄弟二人尚有要事在身,着实不便久留,还望兄弟见谅,这一碗水酒,权当给兄弟赔罪了!”说完一扬脖颈,将一碗烈酒一饮而尽。 李大元本来听的有趣,李成龙却没了下文,正要开口询问,司马紫阳这一搭话,让他有些始料未及,顺手端起面前的酒碗,恋恋不舍的道:“海山大哥为何如此匆匆,多住几日,又有何妨?” “俗话说:当差不自由,自由不当差。我也是公务繁忙,不敢耽误,大元兄弟应该理解哥哥的无奈,今日得兄弟一顿美酒,改日兄弟来京,哥哥必当竭尽全力,让兄弟喝个痛快!”司马紫阳带着些许的歉意道。 “既然如此,那兄弟便不再强留各位,待明日早起,便大开城门,将众位恭送出城。”李大元点点头道,说完将碗中烈酒尽数喝完,把酒碗放在了桌上。 “不敢再叨扰兄弟了,如果方便的话,我们今晚出城即可。”司马紫阳归心似箭,坚决的说道。 李大元虽然感的奇怪,但也想不透其中原理,他见司马紫阳说的坚决,便没有再追问下去,只得担心的道:“这漫天风雪,两位还押解着一名人犯,路上可得加倍小心才是。” “承蒙兄弟关心,我等二人自会小心!只是还得麻烦兄弟在这夜半时分将城门打开了。”司马紫阳客客气气的说道。 “这到无妨,山海关城向南所行的城门从不关闭,两位从南门直接出城便可。”李大元本是随性之人,见司马紫阳无心留下,便也不强行挽留,如实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告辞了!”兄弟二人站起身来,对着李大元辞别道。李昆仑也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双手拢在袖中,装成犯人模样,依靠在王磐的身边。 李大元对着二人一抱拳道:“两位请,一路多加小心!” 兄弟二人点点头,携着李昆仑,出了酒楼,迎着风雪,在黑漆漆的夜里,径直出了山海关南门,一溜烟的向南走去。出了城门不久,三人再无顾及,施展所学轻功之术,踏雪无痕,沿着官道,朝着南方疾驰而行,一口气走了十多里路。正在心急如焚赶路之际,走在最前面的李昆仑却突然停止了脚步,站在了雪地之中。 王磐内力稍逊于李昆仑,距离李昆仑尚有三丈多远,两个纵身,跃到了李昆仑身边,跟他并排站在一处。 司马紫阳内力又稍逊于王磐,落后王磐四五丈远。当李昆仑停下之后,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才飞奔过来,站在两人身旁,这时他才知道李昆仑止步的原因,只见在那官道之上,十数名手持钢刀的黑衣蒙面正一字排开站在雪地之上,将那官道堵了个严严实实。 第六十七章 荒山遭剪径 秘主露行踪 白雪皑皑,映出刀光剑影的寒冷,十数名大汉站在风雪之中,任由大雪飘落在身体之上,一声不吭,宛若一具具的雪人一般。 “李叔,能看出来是些什么人吗?”王磐站在李昆仑旁边,焦急万分的问道。 “他们一身夜行人的打扮,将头脸遮盖的严严实实,实在看不出来是什么人?”李昆仑摇了摇头道。 “他们的目标是我们吗?”司马紫阳也在一旁问道。 “定是无疑了,在这漫天风雪的深夜,我实在想不出这群人拦在此地的其他目的。”李昆仑淡然道。 “既然如此,那我便去上前问个清楚!”司马紫阳火药一般的脾气,在看到那些黑衣人后就已经是怒不可遏,当听到李昆仑肯定的话语后,怒气冲冲的吼了一声道,说完一个跨步出来,遥遥指着那群黑衣人喝问道:“我说尔等贼寇,为何拦着我等去路?” 他的话音刚落,一名黑衣人迈着机械般的步伐缓缓从人群中走出,如同一个冻僵的人一般,慢慢抬起手,用手中钢刀指着司马紫阳,冷冰冰的说道:“紫阳神捕,久候多时了!”声音聒噪,如同铁棒磨着石块的声音,让人听着心里一阵难受,应该刻意改变了自己的嗓音。 司马紫阳心头一凛,此人知道自己的名字,那就是有备而来,只是在这荒山野岭之中,他们在又是如何知道自己的身份的呢?而且能判断出来自己所行走的路线。这让他心中充满了疑惑。 黑衣人似乎看出了他心中的疑惑,依旧用那难听的嗓音冷冷的说道:“紫阳神捕,在醉仙楼中你们改名换姓,瞒得了别人,却瞒不过我们。” “原来当时你们也在醉仙楼中!”司马紫阳恍然道。 “哈哈!紫阳神捕,你现在知道却是有些晚了,明人不说暗话,今天我等旨不在人命,只需向三位借两样东西即可!”黑衣人不在兜圈子,直截了当的说道。 “哦?不知道你们这群脸都不敢漏出来的明人想要给我们借什么东西?”司马紫阳嗤之以鼻,用嘲弄的语气的问道。 黑衣人似乎被他的话给激怒了一般,声音蓦然提高了不少,如同夜枭一般的在黑夜中尖叫着道:“司马紫阳,说话注意点分寸,小心惹恼了我割了你的舌头。你们只要交出在极北之地得到的那张人皮藏宝图和五禽门的长生诀即可离开,如若不然,我就取了尔等三人项上人头!” 司马紫阳闻言,淡然一笑道:“听口音你应该是大内的人吧?可是究竟是东厂的人呢还是西厂的人呢?” 那黑衣人闻言浑身一震,他没想到司马紫阳仅凭他的几句话变能猜出他的身份,心中不由得慌了几分,一股杀意从心底腾然而起,右手一晃钢刀,身子从雪地上滑过,朝着司马紫阳疾冲过来。 “呵呵,看来我所猜测没错,公公是想杀人灭口不成。”司马紫阳呵呵一笑,从腰间掏出弓弩,对着狂袭而来的黑衣人抬手便是一弩,那弩箭在寒风中尖啸着,迎着黑衣人的面门而去。 黑衣人右臂一挥,一招快刀乱麻,将弩箭磕飞,速度丝毫不减,朝着司马紫阳继续袭来。 “好一招快刀斩乱麻,原来公公用的是快刀刀法,既然如此,那我便会会公公!”司马紫阳没有慌乱,迅速将弓弩收回腰间,猱身向前,便要用双掌迎战黑衣人。 “大哥,接棒!”王磐知道司马紫阳善用枪棒,拳脚功夫并不精通,“呛啷”一声抽出细剑握在手中,另一只手却是将一直充当细剑剑鞘的哨棒准确无误的丢了过来,司马紫阳一边狂奔,猿臂顺势一探,将哨棒抄在手中,双脚在雪地上用力一踹,高高跃起,双手举起哨棒,如泰山压顶之势,对着黑衣人狠狠的劈将下来。 黑衣人闻得风声,知道其中的厉害,不敢大意,右手一转,手中钢刀在掌中旋转一圈,不退倒进,一招流星赶月,钢刀向上一挑,对着司马紫阳的胸膛猛刺过来,却是用上了同归于尽的打发。 司马紫阳一生征战,早就练成了英雄虎胆,口中大喝一声,非但没有躲避,双手上的力量又增添了几分,哨棒席卷这寒风,在空中发出了呜呜之声。 狭路相逢勇者胜!此话一点不假,本来那黑衣人先用的两败俱伤之打发,但是当他看到司马紫阳疯狂的状态时,自己到先生出了怯意,身子陡然一顿,将手中钢刀一撤,用出一招霸王举鼎,把刀架在头顶,“砰”的一声,格挡住了司马紫阳手中的哨棒,只是司马紫阳这一招势大力沉,将那黑衣人连刀带人,狠狠的劈倒在了雪地之上。 自两人交手到黑衣人倒在地上,看似时间很长,其实只是过了一息而已,司马紫阳打的简单,从头到尾只用了简简单单的一招,黑衣人刀法极快,短短时间内连变三招,最终还是没能抵住司马紫阳的神力。只是当他倒在地上之后,其余的十数名黑衣人众这才反应过来,齐刷刷举起手中钢刀,发出阵阵怒吼,朝着司马紫阳怒冲过来。 “李叔,上!”王磐大喝一声,身子冲天而起,双脚在半空中虚点数下,已经跃到了黑衣人众的头顶之上,他单手持剑,玉女素心剑法顺势而出,使出一招天女散花,在空中划出一片剑网,朝着黑衣人众劈头盖脸的罩了下去。 那群黑衣人武功着实不弱,识得王磐剑法厉害,均是将手中钢刀舞的虎虎生风,遮住了头顶,在一片叮叮当当的脆响中,抵住了王磐的剑网,只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那李昆仑此时却如同泥鳅一般钻入他们人群之中,双脚踏着七星北斗八卦的步伐,身子左右晃动,双手快若闪电,眨眼之间,迅速在每个人的天突穴上一点,一股内力透穴而入,封住了他们的经脉穴道。当李昆仑的身体从人群中窜出之际。那群黑衣人成各种姿势僵立当场,丝毫动弹不得。 跟司马紫阳交手那名黑衣人虽然被哨棒劈倒在地,但是由于钢刀承受了大半的力量,其实他人却是丝毫未损。黑衣人本来躺在地上装晕,却是没想到在瞬息之间,他那十数名手下就被王磐给李昆仑收拾的干干净净,不由得心中一阵发闷,两眼向上一翻,真正的晕死了过去。 司马紫阳看的清楚,不由得一阵好笑,俯身下去将那人脸上的黑布给拽的下来,接着惨白的月光照在仔细看去,正看到一张白皙干净的脸庞,嘴唇上如同女人一般干干净净,没有半根胡须。 “是宫中之人吗?”王磐在一旁问道。 “脸上没有半点胡须,看着像是阉人。”司马紫阳回答一声道。说完伸手在黑衣人腰间一摸,眉头一皱,掏出一块白玉腰牌,只见腰牌上正刻着“东厂”二字! “是东厂的人!”司马紫阳脸色一正,说道。 “东厂的人也掺和到了武林争斗中来了吗?”王磐有些奇怪的问道。 “不是掺和,而是他们压根就是武林中人。自从魏忠贤开始,朝中阉党为了谋取江山,一边在宫中兴风作浪,一边还成了搅乱武林的刽子手。他们躲在暗处,暗中操纵着武林中的几个邪门大派,时不时的发动起武林争斗,让那些高手互相残杀,两败俱伤,从而没有高手去寻他麻烦,继而稳固他们的地位。”司马紫阳万般无奈的说道。 “如此说来,这次藏宝图之祸乱,这东厂阉人也有推波助澜之功了!”王磐道! “我怀疑从头到尾都是他们的阴谋罢了!”司马紫阳担忧的道。 “大哥,事情有些不对!”王磐心中一动,突然想到了什么,喊着司马紫阳道。 “你想到了什么?”司马紫阳看着王磐,急切的问道。 “大哥,刚才你说过,东厂阉党时不时便会操纵一个门派扰乱武林的清净,这次从阎罗门开始,冥冥中仿佛背后有一个巨大的手在操控一般,这阎罗门会不会也是阉党在操纵呢?”王磐思索着,细细说道。 “诶,兄弟这样分析,仿佛不无道理?只是那阎罗门为何就甘愿供着东厂驱使呢,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联系吗?”司马紫阳困惑的道。 “大哥,你想没想过这样一件事,自始至终,我们都没有见过阎罗门的门主,那些门徒和阎罗门的舵主们对他们的门主也是知之甚少,除了知道门规森严,门主心狠手辣之外,其他的一律不知道,这说明一个什么道理呢?”王磐架起双臂,用右手抚摸着自己的下颚说道。 “那阎罗门的门主在一处隐秘之处隐藏着!”司马紫阳心中一动,脱口而出道。 “不错,可是普天之下,藏在哪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也是让人最不可能找到的地方呢?”王磐看着司马紫阳,笑着问道。 “小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那人定是隐藏在宫中,兄弟,你的意思是,阎罗门的门主就在东厂之内?”司马紫阳有些兴奋的道。 “不仅如此,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他不仅仅是阎罗门的门主,同时还是东厂的最高领导者!”王磐坚定的说道! 司马紫阳闻言,愣在当场! 第六十八章 遭遇乌合众 自相竞残杀 王磐分析的一席话,说的犹如九天霹雳一般震撼,把司马紫阳震的瞠目结舌,呆立在雪中,过了许久,才捋顺其中道理,也缓缓的清醒了过来,用震惊的口气说道:“兄弟言之有理,哥哥我从来没有在这方面想过。” “哥哥是公门中人,想不到此节实属正常,只不过这也只是我的猜测罢了,想要弄清楚真相,我们还需尽快赶回中原,救出王爷。”王磐斩钉截铁的说道。 “好,那我们就尽快赶路,争取在天亮之时寻得一处驿站,再要出三匹骏马,快马加鞭,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卫辉。”司马紫阳焦急的说道。 “大哥,此法万万不可。”王磐摇着头道。 “为何?”司马紫阳没有想到王磐会有异议,不解的问道。 “大哥,如果刚才我分析的正确的话,那公门的驿站迎接我们的将会是东厂的杀手,所以我们现在只有从他们想不到的路线回去。”王磐解释道。 “兄弟所言极是。”司马紫阳思索一下点点头道。也难怪他想不到此举,自从王磐分析出阎罗门的门主也许便是东厂之主时,司马紫阳整个人被震撼住了,心烦意乱,脑中一片混沌,暂时失去了以往分析案情的心境,略显手足无措。 就在二人谈话之际,一群杂乱的脚踩积雪的咯吱声混杂在呼呼的寒风之中,从北方传了过来。 “少爷,有人来了!”李昆仑在旁边始终戒备着,第一个听到了动静,开口提醒王磐两位道。 王磐点点头,思索着该如何隐藏行踪,环顾一下四周,正看到那群站在雪地里的黑衣人,由于雪下的比较大,那群人身上已经覆盖了厚厚一层雪花,将衣服脸庞遮盖了住。 “李叔,大哥,我们跟这群人站在一起,用内力将雪花吸附到自己身上,跟他们一样,能遮住衣服脸庞即可!”王磐灵机一动,有了计策,开口吩咐李昆仑和司马紫阳二人道。说完寻了那群黑衣人中间的一个空隙站定,凝神静气,将丹田中的真气提到足少阴肾经和足太阳膀胱经融合而成的水诀经脉之内,化作一团水性的混沌之气,慢慢逼出体外旋转,将空中的雪花尽数吸了过来,顷刻之间,便遮盖住了脸庞身躯,看上去跟身边的黑衣人形成的雪人一般无二。 李昆仑也学着王磐之法,寻了人群中间的一个空隙,用了昆仑派的内功心法,将雪花吸附过来,把自己做成了一个雪人。 司马紫阳更加干脆,由于地面上已经覆盖了数尺多深的积雪,他顺势躺在那黑衣阉人之侧,将自己埋在雪中,只漏出了两个鼻孔出气,在这冰天雪地的深夜,也是让人难以发现。 三人藏好不久,一群人便踩着莫入膝盖的积雪,咯吱咯吱的来到了此处,其中一人口中发出一声尖叫,指着雪人的方向喊道:“那边路上有一排人!” 待他话音一落,那群人不约而同的停止了前进的脚步,探头探脑的朝着这边张望。过了约摸一袋烟的功夫,人群中有个人小心翼翼的说道:“我怎么看着那些人一动不动的呀?难道是一排雪人吗?” “我看着不像雪人,到像是一排死尸,被大雪覆盖住了而已。”其中一人反驳着道。 “沐老三,你说的不无道理,过去侦探一番。”一个粗野的声音大声的说道。 “凭什么让我去?你怎么不去?”那沐老三发了一句牢骚道。 “我看你是想死是吧!”那粗野的声音再次响起,继而便是“啪”的一声脆响,紧接着传来了沐老三的一声惨叫,在漆黑的雪夜中划出一道凄厉的声音,直冲云霄。 “熊大山,你居然杀了沐老三!”一个风骚的女人声音骤然响起道。 “哼,他早就该死了,一路上懂的比谁都多,且不听指挥,留着这种人作甚!”粗野声音的熊大山悻悻说道。 “可是他每次分析的都非常准确,若不是他,我们也无法追赶到这里来。”那女人再次说道,声音风骚依旧,撩人心弦,只是口气中多有不满之意。 “井三娘,在山海关时你便跟沐老三眉来眼去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个**,是不是跟他勾搭成奸了?”熊大山怒气冲冲的说道。 “熊大山,老娘不是你一个人的禁脔,我想跟谁勾搭便跟谁勾搭,你他娘的管不着!”井三娘怒喝一声道。 “你承认你跟他勾搭上了,你这个人尽可夫的臭婊子!”熊大山怒吼着,从腰间拽出了两个大锤! “熊大山,我们能从天南地北凑到一起,目的是为了王磐手中的藏宝图和长生诀,你如果再这样闹下去,我们将会无功而返。”一个稳重的声音出口劝解道。 熊大山似乎对此人有所顾忌,听了他的话之后,重新将大锤收回腰间,口中依旧骂骂咧咧的道:“井三娘,我今天给吴老大面子,如若不然,我定会将你捶杀在这雪地之中,你他娘的给我好自为之!”,骂归骂,却是没了动手之意。 王磐站在雪地中听着众人的闹剧,心中也有了计较,看来这群人并不是什么名门大派之人,应该是一群武林散人,临时组成的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就在此时,一阵脚步声从远及近而来,来到了王磐所在的一排雪人之处,其中一人伸手将最边上的那名黑衣人身上的积雪给扫落下来,仔细的观察了一番,对着远处喊道:“大家都过来吧,这并不是雪人,也不是死尸,而是一群被人点了穴道的黑衣夜行人。”听口音,说话的正是那名叫吴老大之人。 一群人踩着积雪,咯吱咯吱的全部来到了此处,王磐竖着耳朵仔细聆听,从脚步声中判断,这群人居然有二十八人之多。其中有两个人径直走到了他的身旁不远处坐在了王磐的脚旁,一阵女人的幽香之气幽幽飘到了王磐的鼻中。 “吴老大,这是些什么人?”熊大山来到吴老大身边问道。 “应该也是为了藏宝图而来的人,不过看样子他们在此处已经有一段时间了,难道他们碰到了王磐几人?”吴老大喃喃说道。 “你的意思是他们均是被王磐给点了穴道吗?”熊大山问了一声道。 吴老大没有理会他,伸手在那黑衣人的天突穴上揉捏片刻,想要帮他推功过血,解开穴道,可是努力了好大一阵,那穴道依旧紧封,并没有被他解开。 “这点穴之人功力深厚,不是我能解开得了的。”吴老大有些气馁的说到。 “那王磐的武功真有这么高吗?如此说来,这五禽门的长生诀应该便是真的了。”熊大山兴奋的道。 “熊大山,你有没有脑子,这穴道我都难以解开,试问我们这群人之中,有谁是这点穴之人的对手?”吴老大有些恼怒的叱责道。 “解不开就解不开呗,这有什么,难道你忘了我们还有人质在手吗,有这人在咱们手中,我就不怕那王磐不乖乖就范?啊呀,说着这里,我的心里又痒痒了,这次无论如何,我也要去将那小娘子给办了!”熊大山发出一阵淫笑声道。说完踩着积雪咯吱咯吱的朝着前边走去,距离王磐却是越来越近了。 此刻在王磐身边,一个女子发出了“呜呜”的惊恐之声,从声音听去,这女子仿佛点了哑穴,只是那声音听着却有些耳熟。 就在这时,另外一个女人的声音在王磐身边怒气冲冲的喝问道:“熊大山,你到底想要如何?”正是井三娘的声音。 “井三娘,你宁可让那痨病鬼一般的沐老三碰你,也不让我碰,那我玩玩这个小娘子你为何要管?”熊大山恶狠狠的道。 “熊大山,你这个淫贼,这还是个小姑娘,我今天绝对不会让你动她!”井三娘似乎对人质起了恻隐之心,正在极力的保护着她。 “滚开!”熊大山恼羞成怒,从腰间拽出巨锤,高高论起,对着井三娘当头砸下。 井三娘身单力薄,不敢于他缠斗,就地一滚,滚出三尺多远,右手一甩,一条银色长鞭挥出,鞭稍一卷,正好缠住熊大山的右脚脚脖,井三娘用力一拽,那熊大山站立不稳,一个趔趄,“噗通”一声摔倒在雪地之上,井三娘手在雪地上一拍,身体借力腾空而起,眨眼间窜至熊大山身侧,只见她一个翻身,压在熊大山身上,右手一转,将手中长鞭缠在熊大山的脖颈之上,接着用力一收,紧紧拽着长鞭两侧,咬紧牙关,双臂用力,越收越紧,似乎要将熊大山勒死当场。 熊大山此时已经慌了手脚,丢了手中双锤,双手抠着脖子上缠着的银鞭,两眼上翻,双腿在雪地上用力的蹬踹,将那积雪蹬的四处飞溅,眼见着蹬出两个大坑出来。 其他人具是冷眼旁观,却是没有一人上前劝架,看来这熊大山在众人面前,没有半分的尊严地位。 王磐趁着两人缠斗之际,伸出右手两根手指,将真气凝聚指尖之上,对着身边不远的姑娘遥遥一指,解开了她的哑穴。 那姑娘哑穴得解,口中长长出了一口气,随即开口大声呼叫起来:“师兄,你在哪里?快来救我!” 王磐站在一旁听的清楚,这姑娘不是别人,正是在醉仙楼对自己有成见的崂山剑派的师妹——李煜蝶! 第六十九章 少侠救煜蝶 恶人吓自己 王磐心中不由得一阵愕然,他没想到,这李煜蝶居然会被这群乌合之众掳到此地,且这群人还准备拿她来要挟自己。 但是更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李煜蝶没有半点江湖经验,莫名奇妙的被人解了哑穴,居然大喊大叫起来,瞬间便将那群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井三娘亦是如此,眼看着便要将熊大山勒死当场,无端端被李煜蝶叫声一吓,不由得看了过来,手上自然一松,那熊大山临死之前潜力爆发,寻得良机,一把将缠在脖子上的银鞭扯下,用力将井三娘从身上掀了下来。井三娘向后凌空翻腾三圈,扑通一声摔在雪地之上,将积雪砸出一个巨大的坑出来。熊大山用手扼着自己的脖子,惊魂未定的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却也顾不上来寻井三娘的麻烦。两人的殊死搏斗就这样告一段落。 王磐有些无语,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将真气凝聚,用传音之术对李煜蝶说道:“如果还想活命,就不要喊叫,想办法让我知道你被封的是什么穴?” 李煜蝶本处在惊慌失措的时刻,耳中突然传来了一阵温和声音,如沐春风一般,让她的心顿时安定了下来。她只觉得这个声音有些耳熟,在这紧急时刻,一时却也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了。 此时那群人正朝着李煜蝶慢慢的围拢过来,吴老大把手一伸,阻止了众人的脚步道:“大家莫要激动,让我来问她一问。”说完小心翼翼的来到李煜蝶身边,警惕的盯着她的眼睛问到:“姑娘,谁帮你解的哑穴?” 李煜蝶本就冰雪聪明,只是江湖阅历不够而已,当吴老大问她之时,她的脑筋就飞速旋转,顷刻间便有了主意,装出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说道:“我也不知道突然就能开口说话了。我感觉是你所封的穴道不对!” “胡说,我吴老大乃是祖传的点穴手法,哪里有点错之理!”吴老大闻言,仿佛受了莫大的侮辱一般,愤愤然说道。 “你若不信,便解了我的穴道,从头再点上一遍,看看这哑穴还能否自动解开?”李煜蝶眨巴着那双大眼睛,带着满脸单纯的表情说道。 吴老大被她如此一说,心中有所动摇,点点头道:“好,我就按照刚才所封穴道再来一次,看看问题到底出在了何处?”说完出手如电,在李煜蝶身上快速一点,解开了她身上所有的穴道,然后双掌上下翻飞,在她的天突、璇玑、膻中、神藏、神阙、梁丘、天枢、血海、悬钟穴九个大穴上飞速点了一遍,速度之快,让人看的眼花缭乱。 王磐站在一旁,微眯着眼睛,偷偷的将吴老大点穴的顺序看在眼里,他是正儿八经学过中医的人,对穴道的功能了然于胸,这吴老大认穴只准,手法之快,无不是展现出一名点穴高手的风范。直令王磐心中暗暗称赞。称赞之余,他心中已然有了解穴之法,只等着吴老大离开,寻得良机,悄悄的给李煜蝶解开穴道。 吴老大在重新点了李煜蝶的穴道之后,站起身来,皱着眉头在李煜蝶的身旁开始踱起步来,似乎还在对刚才她的哑穴自动解开而感到不解。就在他转了两圈之后,一阵嘈杂的声音从远处传了过来道:“你们这帮恶贼,还我的师妹来。”王磐听的清楚,正是李成龙的声音,他心中一动,凝聚一缕真气,对着李煜蝶传音到:“机会来了,待那吴老大去会你师兄时,我会解开你的穴道,你只管躲在雪人身后便可!” 李煜蝶到现在也不知道救他的人到底身在何处,由于无法动弹,无法说话,只得将眼珠上下转动,表示自己已经明白。 果然,李成龙的话音刚落,吴老大蓦的挺住了脚步,蹲下身来,自己的检查了一番,发现李煜蝶被封的穴道依然如故,并没有丝毫松动的迹象,心中不免放下了少许,转过身来,迈开大步朝着李成龙吵嚷的方向走去。 他这刚一动身,王磐右手凌空一指,数道真气悄然无息的射出,依次撞在李煜蝶被封的九个穴位上面,真气透穴而入,硬生生的撞开了李煜蝶被封的九个穴道。 李煜蝶觉得身体一阵轻松,手脚上的力气慢慢的恢复着,她心中大喜,知道暗中出手之人并没有欺骗自己,果然帮自己解了穴道,心中越发的相信了他的话,趁着吴老大那帮人不注意,悄悄的爬起身来,依着王磐之言,躲到了一个雪人身后,只是她所躲的那雪人不是别个,正是王磐所化的那尊雪人。 王磐心中暗笑,却也没有再理会于他,而是将真气运行至手心之处,悄悄的将一团雪揉捏成一柄小小的冰刀,默念小李飞刀以气御刀的口诀,身体纹丝不动,将那冰小小的的飞刀用真气托了出去,悄无声息的插在一名恶人的后心之处,那冰刀锋利至极,且王磐真气纯正深厚,力量之大,毫无征兆的透体而入,插到了那人的心脏之上,那人口中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紧接着一头载倒在雪地之声,随着一片鲜血溢出,将那洁白的白雪染成了一片殷红之色,那人在红白色彩中挣扎了两下,双腿蹬直,眼见是丢了性命。 “啊!”他身边那人被此人的死吓的惊叫一声,一屁股坐在雪地之上,双目呆滞,却是被当场吓的傻了。 “什么情况?”走在前面的吴老大听到那人的惊叫之声,转过身来问道。 “吴老大,阮无忧突然暴毙,阮无邪也被吓傻了!”一名瘦小的中年人用颤抖的手指着雪地上的尸首说道。 “怎么会突然暴毙?”吴老大提高了嗓门问道。 “有鬼!有鬼!是鬼干的!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被吓傻的阮无邪跪在雪地之上,对着黑夜频频磕头,口中还凄厉的喊叫着道。 “阮氏双雄人称忧邪双煞,一生杀人无数,双手沾满血腥,今天好端端突然一死一傻?难道冥冥中真有鬼邪复仇直说?”吴老大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由得心中顿生一股寒意,喃喃说道。 “定是如此了?阮氏双雄一套诛心剑法,每招剑法都直取人的心脏,今天阮无优却好端端的被刺了心脏,却是有些邪门。”人群中一人带着惧意说道。 “难道真的有鬼吗?” “这可如何是好?” …… 人群开始骚乱起来,这群人平日里都是些打家劫舍的凶神恶煞,每个人手上都有惨死的冤魂,此时恐惧的气氛在人群中流转,每个人都莫名其妙生出了惧意,七嘴八舌的嚷嚷起来。 “大家先不要自乱阵脚,我相信这世上并没有什么鬼神,我看先查明阮无优真正的死因才是正道。谭弱骨,你是医生,过来帮忙查看一下,阮无优到底死于何因!”吴老大先大声呵斥一声,紧接着吩咐道。 人群中走出一名大夫模样的中年人,只见他身着长袍,头戴锦帽,留着一缕长须,右肩上还挎着一个檀木的药箱,看此打扮,此人定是谭弱骨无疑了。果不其然,他出了人群之后,径直走到了吴老大身边,面无表情的说道:“吴老大,我可以帮你查看此人的死因,但是我谭弱骨有自己的规矩,验尸不吉利,必须给我趋邪之财。” “你想要什么,尽管提?”吴老大眉头一皱,不耐烦的说道。 “你的成名绝技。无痕点穴手!”谭弱骨直截了当的说道。 “想都别想!你不愿查便算了!”吴老大面色一紧,断然拒绝道。 “吴老大,你若再如此固执,那我就离开此处,待你们众人中谁生病受伤,便自求多福吧!”谭弱骨把药箱甩到背上,转身便要离开。 “谭神医且慢,你看这样如何,如果你能查阮无优的死因,我便将这本阮氏双雄的成名绝技《诛心剑法》送给你如何?”吴老大从怀中掏出一本薄薄的书册晃了晃,用商议的口气道。 “你怎么会有阮氏双雄的剑谱?”谭弱骨眼睛一亮,用疑惑的口气问道。 “这你就不要管了,如果你答应我,这剑谱便是你的了,我吴某人说话算话,决不食言!”吴老大信誓旦旦的说道。 “好!我答应!”谭弱骨知道这诛心剑法的威力并不弱于吴老大的无痕点穴手,权衡考虑了片刻,点了点头说道。 “好,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去查看!”吴老大率先迈步,走到了趴在血泊中的阮无忧的身边蹲了下去,谭弱骨紧跟他也蹲在了尸首身边,伸手撕开尸首的衣服,一眼便看到了一个细小的伤口,伤口看着不大,却是鲜血如注,汩汩的从伤口处流出,散发出一股浓浓的血腥之气。 “看出来什么了?”吴老大在一旁问道。 “此人是被利器所杀,心脏被刺穿,所以才会流出真么多的鲜血,如果那那凶器没有透体而出,便一定留在了尸首的体内。”谭弱骨冷冷的回答道。 第七十章 装鬼吓贼人 三枭战僵尸 “我们把尸首翻过来,看看有没有凶器的踪迹。”吴老大吩咐了一声道。 谭弱骨口中冷哼一声,却是没有反驳于他,双手扒拉着尸首的肩膀,将尸首翻了过来。二人这才惊奇的发现,那尸首前胸处平平常常,却是没有半点的伤痕。 “那致死阮无优的凶器定然是留在了心脏之内,如此看来,那杀阮无优之人的武功定然非比寻常!”谭弱骨道。 “此话怎讲?”吴老大带着满脸的疑惑问道。 “能在我们这么多人面前无声无息的杀掉一个武林高手,并且将凶器滞留到了尸首体内,此人的内功手法都在一流之上,如若不然,那便是真的有鬼。”谭弱骨不耐烦的说道。 “言之有理,是不是冤魂杀人,只有找到凶器才能下得了结论,现在已经断定那凶器在尸首体内,你了有取出之法吗?”吴老大强忍着心中的怒意,洋装平静的说道。 “如今之计,也只有将尸首剖开,直接检查他的心脏了!”谭弱骨冷冷的说道。说完不待吴老大发表意见,侧身把药箱放在地上,打开箱盖,伸手拿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剔骨刀出来,左手将尸首重新翻了过来,依旧让他趴在雪地之上,右手剔骨刀不由分说向下一插,“噗”的一声,正插入尸首后背细小的伤口之内,紧接着右手连续捻动,无意中用出了一套庖丁解牛的刀法,顷刻之间,便将尸首给整整齐齐的分割开来,骨肉也完整的分离开来,漏出了一堆的内脏。那殷红的心脏正卧在内脏中间位置,还在微微的蠕动着。 谭弱骨二话不说,手中剔骨刀在心脏下面轻轻一挥,那心脏便脱离了尸首的身体,附在刀身之上,被他取了过来。他将取来的心脏放在面前,细细打量一番,本来自信满满的脸上现出了一缕不解之色,口中喃喃自语,疑惑的说道:“这不可能?为何只见伤口,不见凶器呢?难道真的是冤魂所为不成?”原来王磐用冰雪凝结而成的冰刃在刺入阮无优心脏之后,便迅速融化,随着血水流了出来,所以那心脏处只有伤口,却没有凶器。 谭弱骨这自言自语的一席话语,正好被围拢过来的恶人们听的清清楚楚,那人群中瞬间爆发出了一阵喧哗之声,有些个胆小之士脸上竟然现出了惊慌失措的神色。 说来也是,虽然这群人平日里无恶不作,杀人不眨眼睛,但是每个恶人从心底里潜藏着的往往便是胆小怯懦之意。古往今来,恶人均是如此。 此时人群中一人无意中朝着李煜蝶躺着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地上已经不见了李煜蝶的身影,不由得用手指着哪里大声喊道:“人质不见了,我们的人质不见了!” “不可能,我刚刚封了她周身九个大穴,她不可能自行解开!”吴老大听了那人的喊叫,大声的呵斥起来,站起身来,朝着李煜蝶躺着的地方看去,这一看,发现那里空空如也,果然没了李煜蝶的身影! “有鬼!有鬼!有鬼!”此时阮氏双雄中的阮无邪不适时宜的喊叫起来,凄厉的声音显的是那么的凄惨恐怖,让人不由得心底生寒,一股恐慌之意瞬间在人群中扩散开来。 站在雪地中的王磐心中一阵窃喜,他没想到自己无意中的一次袭击,居然产生了如此的效果,心头一动,有了新的计策,便用千里传音之术,对着李昆仑和司马紫阳各自传音道:“既然这群乌合之众心中有鬼,那我们就将计就计,给他们助助兴,装鬼吓退他们,由于传音不便,咱三人各自为阵,注意自身安全!” 李昆仑和司马紫阳闻言,心中暗暗称赞此计之妙,且开始思索装鬼之法。 王磐吩咐完二人之后,率先有了动作。他从水诀经脉中迫出一股混沌内力,覆盖在自己周身,以免身上的雪花掉落下来,一切妥当之后,暗运金系内力,灌输在全身的关节之处,将关节锁住,如同一个僵尸一般,开始轻轻的晃动起来。他这轻轻一晃,身上发出了一阵细微的“咯嘣咯嘣”的声音,顿时将那群恶人的眼光吸引了过来。 “什么声音?”人群中有人惊恐的大声喊道。 “大家不要怕,我刚才检查过,这雪人中都是些被点了穴道的黑衣人,他们并没有死,应该是有人的穴道自行解开发出的声音,所以这肯定不是鬼怪!”吴老大大声的安慰着众人道,只是口气中却没有了以往的安定。 王磐心中暗笑,在晃动了片刻之后,将内力灌输到双腿之上,直愣愣的跳了起来,双膝丝毫没有弯曲,身上的积雪也没有掉落半分。 “是僵尸!是僵尸!诈尸了,快跑啊!”人群中有个人高声喊着,仓惶的朝着王磐相反的方向跑去,只是不巧的是,李成龙携带着自己的师弟,正从那边赶了过来,迎面撞上了仓惶逃窜的那人。 那人心中恐惧,在黑夜中也分辨不出人鬼之别了,一看面前有两条黑影,大叫一声,把身子一转,朝着另一边跑去,谁料到刚跑不远,好端端的雪地上突然伸出一双人手出来,准确无误的一把握住了他的脚踝,那人一个站立不稳,重重摔在雪地上,由于恐惧至深,心神俱裂,眼见是晕死了过去。 这一切发生的如此突兀,从那人惨叫逃窜到被吓的晕死过去。只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其余人众具是愣在当场。 漆黑的夜空,漫天飞舞的雪花,一个僵硬的僵尸,一双雪地中突兀伸出的双手,伴随着阵阵的寒风呼啸,场面越发显的诡异起来。片刻之后,那群人终于受不了了这阴森的场面,心理瞬间崩溃,四散开始逃窜,反将来救师妹的李成龙吓了一跳,他随手逮住了一名朝着他跑过来的贼寇问道:“你们跑什么?我师妹呢?” 被他逮住那人用手一直指身后。哆哆嗦嗦的说道:“你师妹被那僵尸给吃掉了。” “你说什么?”李成龙闻言大吃一惊,惊问道。 “就那个僵尸,我们刚不见了你师妹,他便冒了出来,你师妹定是被这僵尸给生吞活剥,吞入了腹中。”那人用手指着一步步跳将过来的王磐说道。说完挣脱了李成龙的手,趔趔趄趄的朝着远处跑去。 李成龙听到这个消息,如同遭受到了五雷轰顶一般,愣了片刻,口中大叫一声道:“啊!你这怪物,还我师妹来!”拔出长剑,朝着王磐飞奔过去。就在他快要跑到王磐身边的时候,斜刺里又跳出一个僵尸,正好挡住了他的去路。 “滚开!”李成龙暴怒之下,一招秋风落叶,朝着僵尸的咽喉扫去。 那僵尸似乎知道宝剑的厉害,身体直挺挺向后一跳,跳出三尺多远,轻轻松松的避开了宝剑的光芒,只是身体方位依旧不变,仍然挡在李成龙前面。 李成龙恼他阻路,出招没有丝毫的保留,一套惊涛剑法汹涌而出,瞬间刺出九九八十一剑。招招索命,毫不留情。 那僵尸每一次都是一个向后跳跃的动作,却是每一次都能将危机化解,并且始终阻拦在李成龙面前。所以僵尸每退一步,李长龙便跟上一步,不知不觉间,李成龙在那僵尸有意无意的指引之下,居然来到了那群雪人附近,此时一个细小娇艳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道:“师兄,别打了。”正是李煜蝶的声音。 李成龙乍一听到声音,整个人愣在当场,两行清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哽咽的道:“师妹,是你吗?” “师兄,是我,你别打了,是这两位僵尸大侠救了我。”李煜蝶从其中一名雪人身后走了出来,站在李成龙的面前,低声说道。 李成龙一个跨步走到师妹面前,泪眼婆娑的道:“师妹,你了吓死我了,还好吧?” “放心吧师兄,我很好。”李煜蝶点点头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们走吧!”李成龙一把扯了李煜蝶的手,便要离开这个阴森的地方。 “师兄,这两名大侠救了我,难道我们就这样一走了之吗?”李煜蝶挣脱了手,噘着嘴说道。 “你的意思是,我们帮助这两个怪物,来击溃那些恶贼吗?”李成龙用手指着僵尸,不解的问道。 “师兄,我们江湖儿女最讲究的是一个义字,既然他们救了我,不管他们是人是鬼,我也一定会帮助他们。”李煜蝶坚定的说道。 李成龙听了师妹的话,只感觉脸上一阵阵的发烫,右手在空中挽出一个剑花,点头说道:“师妹深明大义,师兄佩服万分,我现在就去帮助这两个怪物……呃……怪物大侠,击溃那群恶贼!”说完之后,径直朝着战圈飞奔过去。 其实现在战圈上属于一边倒的局势,那群恶贼虽然人多势众,但是由于心理已经崩溃,见了王磐几乎上都没了斗志,只顾着四散逃窜,在那雪地里来回的奔跑。 但是事有例外,人有不同,有三人从开始便不惧怕王磐所装的僵尸。其中便有那刚经历过生死的熊大山,艺高人胆大的吴老大,最后一个便是神医谭弱骨。 三人自从王磐跳来之后,便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把他给团团的围将了起来。 第七十一章 怒杀色之魔 恶人食恶果 熊大山手中依旧举了那双沉重的大锤,舞的呜呜作响,使出一套无理霸王锤,蛮不讲理,朝着王磐上三路横砸过来。 吴老大从随身携带的百宝囊中拽出一双峨眉短刺,猱身向前,却是使出一套七十二路点穴刺法,短刺挥舞之间,总是不离王磐的周身大穴。 谭弱骨更是离谱,居然从药箱中拿出两把剔骨尖刀,身体一矮,使出了一趟地堂刀法,那刀法中还掺杂着庖丁解牛刀法,只取王磐的下三路而来。 王磐见这三人出手干净利落,功夫着实不错,不由得心中一阵暗赞,也不敢大意,提了十二分的精神,暗中将鸟飞身法运用出来,双腿依旧僵硬,在三人的中间跳来跳去,看上去颇为阴森恐怖! 三人打了许久,一个个累的汗流浃背,却是没有伤到王磐半分。熊大山本就是个憨货,越打越来劲,口中“哇哇”乱叫着,手中的铁锤呜呜生风,片刻不停。 那吴老大和谭弱骨二人心中早已生出一股怯意,他们见其余人众四散逃窜,另外两名僵尸也没有过多的危难,心中萌生退意。两人想到了一处,寻了个招术的间隙,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点了点头,同时把身子一撤,向着不同的方向逃窜而去。 王磐把两人的动作全看在了眼中,他本就心地善良,再加上这两人也没做出什么恶贯满盈之事,所以并没有出手阻拦,任由他们去了。 熊大山虽憨却是不傻,当他看到吴谭二人逃窜之后,口中大骂一声道:“操!两个傻逼,这僵尸明明能打死的!”说完收了双锤,施展轻功之术,朝着一侧飞奔而去。但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那僵尸仿佛就盯上了他似的,跳着双脚,快速的朝他追了过来。 “我操,你这僵尸忒不讲道理,为何这么多人不追,偏偏追我一个?”熊大山本来没有太在意,当他看到僵尸跳着追向自己的时候,心中不由的一阵恐慌,将轻功运至极限,一边仓惶逃窜,一边大声喊叫着。 也是这熊大山作恶多端,苍天不容,他这慌不择路的一跑,不偏不倚,正好迎着奔向战圈的李成龙而来,站在不远处的李煜蝶看的清楚,口中大声喊道:“师兄,拦着那恶人,刚才是他要侮辱于我!” 李成龙本来心中不太情愿去帮助僵尸来对付人类,可是当他听到李煜蝶的喊声之后,一股怒火腾然而起,脚下不停,右手一抖,挽出三朵剑花,却是在半空中使出一招一气化三清,直刺熊大山的胸膛。 熊大山没有想到迎面过来之人会突然发难,由于速度过快,想要停止脚步已然是来不及了,口中“啊呀”一声,身子顺势向下一躺,危急中使出一招懒驴打滚,躲过李成龙的长剑,在雪地上骨碌碌的滚出去了数丈多远,恰巧滚在了李煜蝶面前。 李煜蝶看到面前的熊大山,想起他要侮辱自己的景象,心头一股怒火腾然而起,却也应了“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这句话,右手随手一抓,正好抓住了站在自己身旁的李嗣豹腰间的剑柄,“呛啷啷”拔出宝剑,双手紧握剑柄,二话不说,向着地上的熊大山狠狠地刺了过来。熊大山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她手中的宝剑给扎了一个透心凉,一股鲜血顺着宝剑,汩汩的流淌出来。 熊大山瞪大双眼,口中发出“呜呜”的声音,身上的力气却是随着血液的流淌慢慢的流失,无力的放下了手臂,头一歪,眼见是没了呼吸。 李煜蝶看着眼前的尸体,心中的怒气顿时化为乌有,一股恐慌之气瞬间传遍全身,只见她脸色变的苍白,浑身颤抖,双腿一软,便要跌坐在地。 李成龙此时已经返身赶了回来,一脸李煜蝶的情形,双手一抄,将她抄在怀中,轻轻的搂着她道:“师妹,你怎么了?” 李煜蝶泪流满面,颤抖着声音道:“大师兄,我杀了他,我杀人了!我……”话没说完,连连干呕起来。 李大山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师妹,只得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 “你师妹第一次杀人,并且又是近距离杀人,有这种反应实属正常。”这时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这声音不是别人,正是刚刚跟他分手不久的司马紫阳的声音。 李成龙抬起头来,这才发现那三名僵尸正站在自己身旁,其中一名僵尸正咧嘴看着他。 “是你们?”李成龙又惊又喜的问道。 “不错,是我们!”王磐撤回周身内力,将身上的积雪抖落下来,漏出了本来的面目,对着李成龙说道。 本来躺在李成龙怀里的李煜蝶看到王磐的面貌之后,惊的瞪大了眼睛,呼的坐将起来,用怀疑的眼光紧紧盯着王磐。 “怎么了李姑娘?刚分开不久,便不认得我了?”王磐看着目瞪口呆的李煜蝶,微笑着说道。 “是你救了我?”李煜蝶半信半疑的问道。 “李姑娘,这可是你亲眼所见,难道还有假不成?这次我可是第一时间出手了吧?”王磐取笑般的说道。 “你……”李煜蝶羞的面红耳赤,无言以对。 “师妹,你知道他是谁吗?”李成龙在一旁说道。 “他不就是若石少侠吗?虽然我们只匆匆见过一面,但我还是记得他的。”李煜蝶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虽然他对面前之人颇有微词,但是这次的的确确是面前之人出手救了自己,所以心中对他也改观了许多。 “师妹,你还不知道吧,这若石少侠便是我们此趟要寻找的王磐师弟,这海山兄便是紫阳神捕了。”李成龙指着王磐二人大声的说道。 “什么?”李煜蝶听到师兄的话后,眼睛睁的又大了几分,心中的恐慌情绪早已经烟消云散,腾的站起身子,直愣愣的盯着王磐脸庞看到。 “李姑娘,我脸上有什么不对吗?”王磐被她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脸说道。 李煜蝶口中大叫一声道:“妈呀,羞死人了!”一顿红霞瞬时间扑满脸庞,她双手捂了双颊,躲到了一个雪人的身后去了。 “哈哈,师妹,想不到你还有如此难为情之时!”李成龙哈哈大笑着说道。 王磐虽然有些好笑,但是他又不明所以,便没有在这件事过多的浪费时间,而是看向李成龙,直截了当的问道:“李师兄,刚才在山海关内,人多眼杂,我也没有细问,王爷之事到底是何情形,你能否再给我仔细讲上一遍。” “半个多月以前,华山派一名弟子突然来访我们崂山派,并给师父带来了一封信函。师父看了信函之后,当机立断,一天之内走遍崂山九宫八观七十二庵,将所有的名宿都请了出来,并带领我们十二名师兄弟一同赶往中原,可是由于路程过远,我们紧赶慢赶,终于在三天之后赶到了卫辉府,可是当我们刚进入卫辉城中之时,便听到了当地百姓正在议论纷纷,听完之后方才得知,那阎罗门围剿了王爷府,一夜之间,王爷府里的人便失去踪影。此时师父便吩咐我来极北之地寻你,让你尽快赶回中原。”李成龙不假思索的说道。 “看来那信中早已经交代了你师父寻我之法了,怪不得你们能寻到这里。”王磐点点头道。 “正是如此!”李成龙点头道。 “李师兄,我们要尽快赶回中原,你们三人有何打算?”王磐用眼睛扫了三人一眼,问道。 “我们当然是跟你一起回中原了。”李煜蝶在一旁说道。 “这……”王磐有些危难,欲言又止。 “王磐师兄,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是不是怕我拖累你呀,放心吧,这恶人都被我杀死了,从今往后便不知道什么是害怕了!”李煜蝶在一旁拍着胸脯说道。 “师妹,不要胡闹,王磐师弟有要事在身,我们可不能耽误了他的行程。”李成龙在一旁呵斥了一声道。 “师兄,你……”李煜蝶听到师兄的训斥,有些恼怒,撅着嘴,无端端的发起了少女的脾气,对着面前的雪人一阵拳打脚踢,发泄着自己心中的不满情绪,岂料这一通拳脚下去,正将那雪人身上的积雪全部给打落了下来,漏出了一个身穿黑衣的人来。 “啊呀!”李煜蝶发泄心头不满之时,完全忘记了雪人里还有真人的存在,当那黑衣人猛然间暴露在她面前之时,着实将她吓了一跳。她不由得惊叫一声,仓促的向后跃去,一个不小心,手指勾到了黑衣人的衣襟,正把他的外衣给勾落下来,随着衣服落在地上的,还有一片黄色的布帛。 “什么东西?”王磐眼疾手快,身子一晃,将那布帛捞在手中,打开布帛一看,只见上面赫然写着一行娟秀的小字: “地图带来,直接入宫。” 王磐看完心头一动,将布帛递给司马紫阳道:“大哥,我看咱们没必要赶回中原了。” 司马紫阳看着布帛,皱着眉头道:“兄弟的意思是,如果王爷真被抓了,此刻也在京城?” “敢对王爷下手之人,除了这阉人之外,我真想不到其他人谁还有这个胆量。”王磐点点头道。 “既然如此,我们就直赴京城!”司马紫阳当机立断的道。 第七十二章 大雪初封门 难阻赶路人 王磐点点头,看向李成龙道:“李师兄,我们兄弟二人需要进京一趟,如此大雪天气,信鸽也容易迷失,就麻烦三位赶赴中原,将我等行踪报于华山派风湫夜掌门吧!” “王师弟尽管放心,我们定当将消息送达中原。”李成龙拍着胸脯说道。 “如此甚好,江湖险恶,再加上风雪交加,天黑路滑,我建议三位还是改头换面,换上一副面孔为好,到时候只管寻了官道前进便是,应该不会有人刻意为难三位。”王磐略带一丝担忧的吩咐道。 “放心吧师弟,我可是老江湖了,绝对不会有问题滴。”李成龙拍着胸脯说道。 “你是老江湖不假,但是他二人江湖阅历尚浅,着实令人不放心呐!这是一瓶麝香白玉膏,乃是我师父亲手所致,对外伤颇为有效,你将它带上,也许用得着。”王磐从包裹中拿出一个瓷瓶来,不由分说,塞到李成龙手中。 “多谢师弟。”李成龙也不客气,道谢一声,将瓷瓶收到怀中,对着王磐三人抱拳辞别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行一步了,三位一路平安!” “李师兄(李兄弟)路上注意安全,一路好走!”兄弟二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李煜蝶虽然有些千金脾性,但是毕竟是江湖儿女,还是知道顾全大局,心中纵使有万般不舍,也无奈的跟王磐兄弟二人告了别,撅着嘴,随着师兄向着远处走去,片刻之间,三人便消失在了茫茫雪夜之中。 王磐三人目送着他们离开之后,转脸看向司马紫阳问道:“大哥,你知道去京城的路吗?” “这几年为了抓捕武林中的江洋大盗,大哥我也去过许多地方,这边的路虽然不熟,但是去京城的路,我还是大概知道的。”司马紫阳点点头说道。 “如此甚好,那就有劳大哥费心了。”王磐这才完全定下心来说道。 乌云密布,北风呼啸,雪花肆虐。偌大的京城俨然变成了一个银装素裹的冰雕世界,本来熙熙攘攘热闹的大街上此时却是一片清净,偶尔有一两人从街中穿过,也是脚步匆匆,只是看着脚步虽然匆忙,但是由于举步维艰,所以走的也略显蹒跚,因为那大街上的积雪已经足足到了膝盖之处。 大街两侧的商铺大多都是关门歇业,只有寥寥的几家酒馆还开着门,努力的想要多挣几个银子。只是由于雪大,虽然现在已经到了午时,但却都是门可罗雀,生意惨淡。其中一家小酒馆内,掌柜的眯着眼睛坐在柜台内,昏昏欲睡,正有一搭没一搭跟那忙碌扫地擦桌的小二聊天打屁: “小岳阳,你还收拾个屁呀,今天是难有客人进门了。”掌柜的打着哈欠说道。 “掌柜的,不管有没有客人,咱们不都得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嘛。”小二一边努力的擦着桌子,一边说道。 “你说也真是的,这才刚刚立冬,便无休无止的下了这么三天大雪,老朽我活了五十多年,这样的的大雪还是第一次见。”掌柜的嘀嘀咕咕的抱怨着道。 “掌柜的,我们京城每年冬天不都是会大雪封门几天的吗?为何每一次你都说是第一次见呢?”小二歪着脑袋,不解的问道。 “你这小兔崽子,敢消遣于我?”掌柜的似乎有些生气,瞪大了眼睛,一拍桌面说道。 “掌柜的,你看吧,我开句玩笑,倒把你的瞌睡给赶跑了。”小二对着掌柜的嘿嘿一笑说道。 掌柜的哼了一声,把脖子往领口出缩了缩,双手拢在袖中,干脆偎在了台桌之上,昏昏沉沉的便要瞌睡过去,正在这时,那门口处挂的厚棉门帘被人给掀将开来,一股寒风夹杂着的雪花旋入屋内,瞬间将掌柜的冻的清醒了起来,他坐直身子抬头一看,三名身着厚厚棉服的人走了进来。两名身材魁梧的年轻人,一人肩上扛着一根哨棒,哨棒上挂着一个包裹。另一名年轻人看上去干净利落,腰间挂着一把弓弩,弓弩旁边还插着几根弩箭。在二人身后的是一名瘦骨嶙峋的老人,颤颤巍巍,看似身患重病一般,跟两位大汉丝毫不搭。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那王磐众人,在大雪中紧赶三天,终于来到了京城之内。 三人一进屋子,便在门口噔噔噔的跺起脚来,将身上的积雪抖搂下来,其中一人对着店小二喊道:“小二哥,麻烦拿个笤帚过来,将我们带来的雪清理一下,免得滑倒别人。” 掌柜的这才反应过来,站起身来,笑脸相迎着道:“欢迎客官光临小店。” 小二快速的将门口的雪给清理了一下,跑到最里面的一张桌子旁边,扯下肩头的毛巾,在桌子凳一上擦了擦道:“三位客官请坐,吃点什么?” 三人坐在长凳之上,王磐将哨棒包裹随手放在桌上,对小二哥说道:“拿手热菜随便炒上两个,切二斤熟牛肉,来一只烤鸭,好酒来上一坛。” “好嘞!客官稍等,马上就来!”小二答应一声,站起身来大声吆喝道:“熟牛肉二斤,烤鸭一只,群英荟萃一盘,桃园三结义一份,白酒一坛!”声音嘹亮高亢,让人听着并不生厌。 小二哥喊完之后,一转身,噔噔噔跑到后厨去了,王磐有些好奇,问司马紫阳道:“大哥,这小二哥为何要高喊这么一嗓子呢?” “哈哈,我就知道你当有此一问,这就是京城的一大特色,这小二哥报菜名有三点,一是让我们听听自己所点有无差错,二是喊给那掌柜的听,让他上在账上,第三便是喊给后厨听了,让他们尽快出菜。”司马紫阳道。 “原来这其中还有这么多的道道,真有意思!”王磐听的津津有味,点着头说道。 “其实我带你们来这酒馆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司马紫阳低声道。 “什么?”王磐问。 “这小酒馆乃是京城中消息最为灵通之所,不管是国家大事还是江湖之事,只要是发生了,不出三天。这小酒馆内之人便会知道个七七八八。” “大哥你要如此说我也相信,可是今天应该不妥,这酒馆之内,除了咱们三人,再也没有旁人了呀!”王磐低声道。 “诺!”司马紫阳对着柜台上昏昏欲睡的掌柜努了努嘴。 王磐心中一乐,低声赞道:“大哥,厉害。” 司马紫阳笑了笑道:“我不过比你早出来两年,多跑了几个地方而已,不过,我们要想让这掌柜的说话,可得计较一番才行。” “大哥您尽管吩咐!”王磐道。 “你别看老这掌柜的半死不活的模样,其实他比谁都精,比任何人都好奇奇闻异事,所以我们三个要说一些他感兴趣的事来,定能打开他的话匣子。”司马紫阳嘱咐着道。 此时店小二托了一个托盘大踏步走了过来,将三人所点饭菜白酒一股脑的全端了过来,笑着道:“三位的酒菜齐了,请慢用!”说完拿着托盘,径直坐到了柜台一旁去了。 司马紫阳把酒封拍开,给王磐和李昆仑各满上一碗,自己也满满倒了一碗,仰脖一饮而尽,摸了摸嘴角,意犹未尽的大声说道:“好酒啊,真是好酒,只是比起女真族那烧刀子来,却是显的太过柔和了些。” 果然,他这句话刚一说完,本来无精打采的掌柜突然就坐直了身躯,耳朵也竖了起来。 王磐三人一直暗中观察着掌柜的动作,当他三人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心中皆是暗暗好笑。王磐知道司马紫阳的话已经引起了掌柜的注意,端起酒碗一饮而尽,亦是故意的大声说道:“我觉得比前几天在山海关喝的烧刀子好喝呀!” “你说的那天呀?那天是因为有两帮人在酒店内大打出手,影响了我们喝酒的心情罢了!”司马紫阳摆着手说道。 “大哥一说,我到真的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两帮人,正吃着饭呢霹雳乓啷的便打起来了,真不明白他们之间有何仇怨。”王磐夹了一块牛肉放在口中,边嚼边说道。 “其实我倒是知道他们是为了何事而打斗。”李昆仑在一旁接话道。 “何事?”王磐和司马紫阳装出一副好奇的模样,异口同声的问道。那掌柜的身子坐的更加的直了,耳朵也向着三人坐的方向侧了过来。 “你们知道的,我的听力想来异于常人。当时我听到有一桌的人在议论中原一桩悬案,说什么卫辉王爷府内王爷一家被阎罗门所擒,岂料另一方的是跟王爷府有关的几名少年英雄,隔着桌子骂了对方几句,然后双方就打了起来。”李昆仑不紧不慢的说道,声音不大,却将每个字都清楚的送到了掌柜的耳中。 掌柜的听了三人的议论,如坐针毡,再也坐不下去了。本来他就是一个百事通,喜欢打听趣事的人,只是这两天大雪封门,来吃饭喝酒的人寥寥无几,没有带来任何的武林趣事,百般无聊之下,突然有人在讨论江湖趣事,而且是关于王爷府的事,这怎能不让他激动呢。只见他快步从柜台走了出来,来到王磐三人的桌旁,对着三人抱拳施礼道:“三位英雄,请了!” 司马紫阳见掌柜的过来,显的格外热情。站起身来让道:“掌柜的,来,坐坐,陪我们兄弟喝一杯。” 第七十三章 陌地无去处 首见欧阳澍 掌柜的连连摆手道:“不了不了,你们喝,你们喝!” “诶,那怎么好意思呢,掌柜的来了,就必须要给您敬个酒啊!”司马紫阳一手拿了酒碗,一手抓过酒坛,咕嘟嘟的倒了满满一碗,递到掌柜面前。 掌柜的看着司马紫阳递来的酒碗,犹豫片刻,伸手接了过来道:“我就一碗的量而已,不敢多喝。”说完轻轻抿了一口。 “掌柜的随意。”司马紫阳大手一扬,豪气干云的道。 掌柜的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再次端起碗来,深深的抿了一大口,把碗放在桌上,率先开口寒喧道:“看三位的穿着打扮,好像是从关外而来吧?” “掌柜的好眼光,我们正是从关外赶来的。”司马紫阳点点头道。 王磐跟李昆仑对着掌柜的点了点头,却是没有说话,就连刚才的话题也暂时停了下来,仿佛不想让掌柜的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似的。 “哦,三位能冒着如此大的风雪从关外赶到京城,看来三位也是高开高去的武林高手了?”掌柜的带着满脸的笑意试探着问道。 “武林高手不敢当,只是长在外面奔波,混个江湖。讨口饭吃罢了!”司马紫阳摆手说道。 “那您也是大侠,我想跑江湖还不行呢。”掌柜的嘿嘿笑着说道。 “其实掌柜的满可以出门走走,开开眼界,长长见识的。就像我们这次关外之行,可是遇见了不少的奇闻异事。”司马紫阳夹了一片牛肉,一边忙着送到嘴里,一边装作不经意的说道。 “不知道大侠遇到了什么趣事呢?”掌柜的带着满脸的期待,盯着司马紫阳问道。 “也没什么了,就是在山海关遇到好多江湖人士,都在讨论什么藏宝图和卫辉王爷府的事情,我们三人赶路急,也没有太了解。”司马紫阳漫不经心的说道。说完一举手中酒碗,对着掌柜的晃了晃继续道:“掌柜的,干了!” 掌柜的端起酒碗,敷衍的抿了一口,再次将酒碗放在桌上,有些洋洋得意的说道:“你说的这些事情,我倒是有所耳闻呢!不知道大侠想不想知道的详细些呢?” 司马紫阳把一碗酒喝干,自己再次咕嘟嘟的倒满,摇着头,口中嘟嘟囔囔的说道:“江湖上打打杀杀的事情,又管我等鸟事,不想听,不想听!” 掌柜的似乎有些失望,站起身来,摇了摇头,便要返回到柜台处去。王磐端起手中酒碗对着司马紫阳道:“大哥,李叔。天气如此寒冷,我们在喝上一碗。”说完咕咚咕咚喝了一个底朝天,摸了一把嘴,继续道:“李叔啊,那天打架的两方人马所用的武功都是不弱的呢!” “是啊,我看一方用的好像是崂山剑派的剑法,另一方是阎罗门的邪功。”李昆仑配合王磐说道。 果然,两人刚一聊天,那掌柜的便返身回来,再次坐了过来,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俩。 王磐洋装吓了一跳,惊恐的看着掌柜的问道:“掌柜的,您怎么神出鬼没的呀?” 掌柜的嘿嘿一笑,掩饰了一下尴尬的情绪后开口说道:“我只是好奇那山海关中发生了何事而已。” 王磐心中暗笑,却是带着一脸的懵懂道:“我也不知道,反正两方人马说打便打了起来。不过在打的时候好像听他们在喊放了王爷什么的。” “难道说的是卫辉府的老静王?”掌柜的一脸诧异的问道。 “对对,他们清清楚楚的说的便是静王。”李昆仑在一旁肯定的说道。 “哈哈,看来这崂山剑派的人是搞错了,那静王哪里被江湖门派所擒了,是被当今圣上请到京城来了,算算来了也有大半个月了吧!你们武林中人真喜欢搞笑!”掌柜的闻言,捧腹大笑着道。 王磐和司马紫阳听了,心中大喜,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一起举起了酒碗。对着掌柜的道:“掌柜的如此开心,哪里离的开酒呢,喝酒,喝酒!”说完两人也不顾掌柜的喝与不喝,脖子一扬,将碗中白酒一抽而尽。 掌柜的象征性的抿了一口,把碗放在桌上,用祈求的眼神看着王磐问道:“小兄弟,你把在关外的所见所闻讲给老朽听吧?老朽真的很想听哦!” 王磐看了司马紫阳一眼,司马紫阳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王磐会意,便将在关外所见所闻捡了一部分给掌柜的讲了一下,其中有真有假,把那掌柜的听的如痴如醉。最后让后厨给三人做了三碗面,说什么也没不面钱。 王磐三人吃饱喝足,辞别了热忱的掌柜,从酒馆中走了出来。一出酒馆,王磐低声问道:“大哥,现在我们已经确定了王爷在京城,下一步该何去何从?” “京城六扇门中有一捕头,跟我是过命的交情,我们今天便投奔他去,顺便咨询一下他王爷的消息。”司马紫阳不紧不慢的说道。 “原来大哥早有计较,兄弟着实佩服。”王磐钦佩的赞道。 “走,我们现在就去寻他。”司马紫阳点头一笑道,率先向前走去。王磐跟李昆仑跟在他的身后,盯着呼呼风雪,随他而去。 那京城中多是些窄小胡同,胡同两侧都是些四合小院。司马紫阳领着二人过街串巷,最终来到一个窄窄的胡同口处,王磐抬头看去,只见胡同口上订着一块木牌,上面刻着“猫耳朵胡同”五个小子。 “这胡同还有名字?”王磐有些惊奇的问道。 “是呀,胡同文化本就是京城中的一绝,每一个胡同还有着它自己的名字,每一个名字背后都有一个有趣的故事!”司马紫阳在一旁说道。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今天我也算是开了一回新的眼界!”王磐啧啧称奇道。 “走吧,我们所寻之人就住在这条胡同之中。”司马紫阳笑了笑道,一马当先,朝着胡同里走去。径直走到了胡同的最底端的一个小院门口,那小院的红色木门紧闭。司马紫阳伸手在门上“砰砰砰”的拍了几下。 过了片刻,院中发出一个粗野的声音道:“哪位?” 司马紫阳对他的声音惘若未闻,伸手在门上又拍了几下。 此时院中由远及近传来咯吱咯吱的踩雪声音。最终来到了院门处,那人并没有着急开门,而是隔着门在次问道:“哪位?” 司马紫阳贴着木门淡淡说道:“滑州司马!” 院中人听到他的声音似乎特别兴奋,哗啦啦将木门打将开来,用手指着司马紫阳,哈哈大笑着道:“司马紫阳!什么风把兄弟你给吹来了?真是稀客,稀客呀!”说完一把抱住了司马紫阳的肩膀,用力拍了两下。 司马紫阳笑着高喧道:“当然是这一场暴雪寒风把我吹来了,要不然哪里会想得到你呢!” 说到这里,两人相视一眼,哈哈一阵大笑。就这样,二人寒暄了片刻,那人把视线投到了王磐和李昆仑身上问道:“这两位是?” “哈哈,只顾着跟哥哥聊天了,却忘了介绍了,这位是我的结拜兄弟王磐,这位是他的仆人李叔。王磐,这位便是我时常给你提起的六扇门第一神捕欧阳澍大哥!”司马紫阳给三人互相介绍了一番。 王磐对着欧阳澍一抱拳道:“欧阳大哥,久仰久仰!” 欧阳澍似乎不太欢迎王磐的到来,脸色有些阴沉,随手一抱拳,客气着道:“王兄弟,久仰久仰!” 王磐看道他的表情,心中微微有些不悦,却是没有表现出来。 司马紫阳在一旁看的清楚,心中一阵不满,他实在没想到欧阳澍居然如此不懂人情世故,对王磐如此冷淡,尴尬之下,对欧阳澍说道:“欧阳大哥,我们来京公干,路遇此地,只想来找你叙叙旧而已,既然我们已经见面,那我们就告辞了。”说完扯了王磐的手,转身便要离开。 欧阳澍哪里看不出来司马紫阳的不满,只觉得脸上一阵发烫,一个跨步跨到二人三人面前,拦了他们的去路道:“司马兄弟,哥哥并无其他意思,你这是做甚呢?走,外面雪大,咱们进门说话。”说完扯了王磐二人的袖子,不由分说,将二人推到了小院之中。李昆仑跟在三人后面,也来到院中。 欧阳澍反身将木门闩上,并没有将三人请到堂屋,而是带着他们来到了西屋之中。 三人到了西屋之后,发现房间内摆着一个四方的小木桌,桌子四周摆着几把小凳子,不远处生着一个火盆,此时火盆中已经没了热气,看来是熄灭已久。 欧阳澍请三人在小凳子上坐了,手忙脚乱的将火盆给烧着,自己随手搬了一张凳子,坐在了火盆旁边,突然唉声叹气起来。 司马紫阳三人看得有也奇怪,从他见到司马紫阳时的兴奋,和对王磐的冷淡,以及到此时的唉声叹气,短短时间内他已经换了三个表情,实在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欧阳大哥,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司马紫阳是一个耿直之人,看到欧阳澍的如此模样,开门见山的问道。 “唉!别问了兄弟!”欧阳澍愁容满面,摇着头说道。 第七十四章 好人有好报 仁术救阿嫂 欧阳澍愈是这样,司马紫阳便愈是着急,脾气上来之时,也顾不得许多,大声质问道:“欧阳大哥,我是你的兄弟不?” 欧阳澍抬起头,看了看司马紫阳道:“当然!” “既然我们是兄弟,你有什么事就应该跟兄弟说一声呢,这样唉声叹气的,算是怎么一回事嘛!”司马紫阳愤愤然的说道。 “唉!”欧阳澍再次长叹一声,犹豫了片刻,张口正要说话,那堂屋中突然传来了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声,那咳嗽穿过院中呼呼寒风,直接传入几人的耳朵之内。 欧阳澍脸色大变,站起身来,一脸焦急的道:“兄弟,你们三位先在此处休息片刻,我去去就来。”说完推开房门,脚步匆匆朝着堂屋奔去。 王磐望着急匆匆离开的欧阳澍,一脸凝重的说道:“大哥,有些不对!” “怎么?”司马紫阳愕然问道。 “我从那咳嗽声中听的出来,堂屋之人是一个女人,并且是一个垂死的女人,此人不是身受重伤,便是身患绝症!”王磐道。 “什么?”司马紫阳震惊非常,腾的站起身来,便要向门外冲去。 “大哥稍安勿躁,你如此这般闯将进入,只会让欧阳大哥更加难受,还不如这样,你将欧阳大哥叫过来,问清楚事情原委,也许我能帮得上忙!”王磐道。 “哦?”司马紫阳闻言一愣,看向王磐。 “大哥忘了我的祖师爷是谁了?”王磐点点头,肯定的说道。 司马紫阳心中大喜,一步跨出房门,站在院中对着堂屋喊道:“欧阳大哥,可以出来一下吗?有事相商!” 他的话音刚落,堂屋中便传出一个虚弱的女子的声音道:“相公,咳咳,你朋友在叫你,你还是去看一下吧!咳咳。” “娘子,我想多陪你一会儿。”欧阳澍低声说道。 “咳咳,我这里……没事儿的,你朋友来了,就应该多招待一下他们。”女子说话有气无力,显得更加的虚弱了。 房屋中再没有再说话,随着一阵脚步声传出,欧阳澍出现在了堂屋门口。 司马紫阳抬头看去,只看他眼睛红红,脸上还依稀挂着泪痕,心中越发的肯定了王磐的说法,伸出右手,对着他招了招手。 欧阳澍转过身去,偷偷抹了一把眼睛,努力的使脸上挂上笑容,方才转过身来,走到了司马紫阳的身边。 司马紫阳一把握着欧阳澍的手,直截了当的低声问道:“欧阳大哥,大嫂是不是患了重疾?” 欧阳澍听到司马紫阳的话,蓦的抬起头来,震惊的看着司马紫阳。 “欧阳大哥,如果大嫂身体真的不适,那今天兄弟来寻兄长算是来的对了,你知道我那结拜义弟有何能耐吗?”司马紫阳问道。 欧阳澍有些蒙圈。愕然的摇了摇头。 “他是江湖中五禽门的弟子,那五禽门的祖师爷便是神医华佗,所以我这义弟一身医术,在整个江湖中那是首屈一指,更不逊色于宫中任何一位御医!”司马紫阳竖着拇指说道。 欧阳澍似乎被这消息给震撼住了,当时便愣在当场,片刻之后,一把抓住司马紫阳的手,兴奋的哽咽着声音问道:“兄弟,你说的可是真的?” 司马紫阳用力的点了点头道:“千真万确,兄弟没有理由欺骗大哥。” “如此说来,你大嫂的病有希望了!太好了,太好了!”欧阳澍激动万分,在雪地里打着转,口中嘟囔着道。 “大哥,你先莫要激动,还是进屋给王磐兄弟说一下大嫂的病因,让咱兄弟想想办法为好。”司马紫阳在一旁说道。 “对!对!”欧阳澍口中连连称是,手忙脚乱的朝着西屋跑去,由于兴奋过度,脚下不稳,扑通一声摔倒在了雪地之上,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却发现双腿发软,且雪地又滑,再也站不起身来。这时一个强而有力的手臂伸了过来,握住了他的手,他抬头一看,正是王磐,不知何时已站在了他的身边。 “王磐兄弟,司马说你是神医,请你一定救救我家娘子!”欧阳澍紧紧抓住王磐的手,说道。 “欧阳大哥放心,我定当竭尽全力来救治嫂夫人。”王磐点点头说道,并顺势将欧阳澍从地上拉了起来。 欧阳澍心中感激非常,握着王磐的手,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欧阳大哥,你能给我说说嫂夫人是何病症吗?”王磐安抚了一下欧阳澍,开口问道。 欧阳澍稳定了一下情绪,开口低声说道:“三个月前,你嫂子正在吃饭时,突觉腹痛难忍。我便带她去了京城中最大的医馆诊治,大夫却告诉我她得了胃疾,已经病入膏肓,不是针石所能医治得了的。这三个月以来,如若不是我一直给她灌输内力续命,她也许早就命丧黄泉了!”说道这里,欧阳澍眼中泛起了泪花。 “大哥,你身为六扇门的捕头,为何不请御医来为嫂夫人诊断一下呢?”司马紫阳在一旁问道。 “我也如此想过,可是自从那东厂阉人掌权之后,我们六扇门就被他们踩在了脚下蹂躏,别说请御医了,就是想入宫,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欧阳澍咬牙切齿的说道。 此时王磐心中却是有了计较,按照欧阳澍的说法,他家娘子所患疾病应该跟自己所患的绝症一般无二,并且都是肠胃之疾,自己还算有些经验,就算治不好,也足可以为她续命。想到此处,对着欧阳澍道:“欧阳大哥,按照你所描述的病症,嫂夫人也许命不该绝。我想当面为她诊断一番,不知道可方便?” 欧阳澍听了王磐的话,心中更是激动。扯了王磐的手便往堂屋走去,口中还喋喋不休的道:“方便,当然方便!”司马紫阳李昆仑二人亦是跟在他们身后,一起走到了堂屋之内。 当他们走到堂屋之后,眼前的景象却是让人不由得一阵心酸。只见房子中间放着一个四方桌子,桌子上放着的是一个药罐和两个药碗。一个木头大床紧挨着桌子摆放,床上躺着一个瘦骨嶙的人,乍一看宛若一具骷髅一般,却已经难以分出男女,让人看着心寒。 那骷髅一般的人听到了脚步声音,努力的睁开了眼睛,虚弱的问道:“相公,是你朋友来了吗?”一句话说的异常努力,说完后喘息起来。 “婉儿,你不要说话了。我给你带来了一名神医,一定会将你的病治好的。”欧阳澍扑到床前,轻轻的握住了床上人的手,说道。 “澍哥,不要……白费力气了,我的病,我清楚……”床上之人断断续续的说道。 王磐在一旁看的心酸,默默地走上前去,将三根手指搭在了欧阳澍娘子的右腕之上,细细的号了一下脉搏,已然对她的病情了然于胸。站起身来,轻声说道:“嫂夫人。你莫要气馁,你这病。我治得!” 欧阳澍的娘子听了王磐的话,眼中闪出一道光芒,随即又黯淡了下去,口中喃喃道:“澍哥,你……不用……再找人来……安慰我了,我的命……我认。” 王磐看到她并不相信自己的话,再次开口对她说道:“嫂夫人,你这胃疾也有年头了吧?如果我诊断的没错的话,三年前你曾受过内伤,伤的便是五脏六腑和十二条经络,当时你的伤虽然治好,但是顽疾却是留在了足阳明胃经之内。这三年来这条经络一直不通,直至三个月前,这条经络蓦然崩断,才将你的顽疾引出。我说的可对否?” 欧阳澍的妻子听了王磐分析,先是惊讶的睁大了双眼,接着眼中那缕色彩再次出现在了眼中。王磐看的明白,这是一种求生的**!此时他才暗暗松了一口气,人活的便是一口气,如果连求生的**都没有了,那么就算自己帮她医治了身体,她也支撑不了太久,这就是悬壶济世的最高境界——医心之术。 “嫂夫人,你莫要自暴自弃,我现在就帮你行针,把你的足阳明胃经经络打通,将你经络中的浊气排出去。”王磐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掏出了师父留给他的金针。他吩咐欧阳澍点燃了一根蜡烛,以做消毒之用,又将王磐和李昆仑支了出去,只留下了欧阳澍在自己身旁。 “欧阳大哥,我现在马上行针,你可以看我行针的穴位,以后帮助嫂夫人多多按摩这些穴位即可。”说完之后,双手一抄,捏了十数根金针出来,在蜡烛的火头上烤了一下。使出天女散花的手法,将手中金针尽数撒出,那金针准确无误尽数刺入了欧阳澍娘子的穴位之内,只留下了针尾在微微抖动。 欧阳澍依照王磐的吩咐,仔细的观察着金针所刺穴位,发现金针所处的位置。正是人身体的十几个大穴,分别是:承泣、四白、地仓、气户、库房、不容、梁门、太乙、天枢、归来、足三里、冲阳、历兑穴。 “看清楚没有?”王磐在一旁问道。 “看清楚了!”欧阳澍点点头道。 “好!”王磐大喝一声,气运丹田,化出一缕水系混沌之气,对着床上之人罩去,那混沌之气顺着金针,慢慢的渗透到了她的经脉之中。 第七十五章 死地而后生 破陈又立新 随着王磐将混沌之气的注入,欧阳澍娘子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丰盈起来,脸色也罕见的有了些许的红润。 欧阳澍将娘子的变化看在眼里,心中越发的的确定王磐并不是信口开河,而是真有能耐。此刻他才完全定下心来。 不知不觉间,已经过了一个时辰,王磐的累的大汗淋漓,内力也完全耗尽,欧阳澍娘子的足阳明胃经终于给接了起来,堵塞的经脉也被王磐给疏通了,他此时方才放下心来,收了内力,对着欧阳澍会心一笑,想要出去,只觉得头重脚轻,一阵晕眩之意袭来,摇摇晃晃的走了出房门,一头载倒在雪地之中。 司马紫阳和李昆仑站在西屋门口,一直密切的注视着堂屋的动静,当王磐出来之后,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可是还没来得及高兴,便看到王磐一头载倒在门口,两人焦急万分,身体同时一晃,出现在王磐身边,手忙脚乱的将他抬到了西屋之内。司马紫阳坐在火盆旁边,将王磐揽在怀里,让他靠着自己的肩膀。李昆仑伸手给王磐号了号脉搏,眉头一皱,脸色显的有些凝重。 “怎么了?”司马紫阳焦急的问道。 “你还记得在极北之地少爷方才起死回生一次,这次内力完全耗尽,经脉脆弱至极,情况不容乐观!如果不能让少爷体内尽快滋生出内力,后果将不堪设想!”李昆仑放下王磐的手腕,摇摇头道。 司马紫阳闻言,心中大为自责,二话不说,伸手按在王磐的灵台穴之处,将一身内力汹涌的朝着王磐体内灌输过去。 “司马大侠莫要如此,你的内力跟少爷的不合,输进去也是白白浪费,还是让我来吧!”李昆仑在一旁拦住了司马紫阳道。 司马紫阳摇摇头道:“是我把义弟带到此处的,这个责任应该由我来负。”说完毫不吝惜内力,源源不断的输进外面体内。只是他的内力输进去之后,却没有留在王磐体内半分,也不知道是何缘故,全都从王磐手指大敦穴处倾泻而出,宛若江河决堤一般。 “怎么回事?”司马紫阳心中焦急万分,不由得暗自嘀咕道。 “怎么了?”李昆仑见他脸色不对,在一旁问道。 司马紫阳将情况说了一遍,李昆仑也是感到一头雾水,虽然他懂得号脉,但是却不懂医术,此时事情紧急,又没有人给二人出谋划策,二人不由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急的团团乱转。 “不行,不能在这样等下去了。我们只有一个办法。”李昆仑看着昏迷不醒的王磐,暗暗下定了决心,对着司马紫阳说道:“司马大侠,如今之计,也只有一个办法了。” “什么办法?”司马紫阳眼中一亮,抬起头焦急的问道。 “由我给少爷灌输内力,你用内力堵着少爷的大敦穴,不要让我的内力宣泄出去,这样定然能催生出少爷自身的内力,少爷就有救了。”李昆仑道。 “好,一切都听李叔的。”司马紫阳咬咬牙,点头道。 李昆仑不敢怠慢,抱过王磐的身体,将手按在他的百会穴上,凝出一缕真气,尝试着慢慢的渡到他的体内。那缕真气在王磐经络中运行一周,跟之前一样,径直朝着大敦穴流去,司马紫阳早有准备,一伸手,捏在了王磐的大敦穴之处,用上一内力,将穴位牢牢封住。 李昆仑的那缕真气游走到大敦穴处,无路可走,犹如一个无头苍蝇一般乱撞一通,最后乖乖的蛰伏在了王磐的经络之内。 李昆仑心头一喜,对着司马紫阳点点头道:“看样子有戏。” 司马紫阳也面漏喜色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开始吧!” 李昆仑点点头,气运丹田,将周身真气运行开来,从王磐的百会穴处开始渡入进去,司马紫阳一脸凝重,紧紧捏着王磐的大敦穴,防止李昆仑渡入的真气泄将出去。 二人如此一配合,果然见了效果,只见李昆仑渡入的真气在王磐体内蛰伏片刻,开始沿着经络四处游走。二人此时这才松了一口气,对视一眼,漏出了会心的微笑。 就在二人刚刚放松之际,王磐体内异变顿生,那本来安安稳稳四处游走的真气突然发起狂来,在王磐经络中横冲直撞起来。王磐口中闷哼一声,脸上显出一片潮红之色,看上去痛苦万分! “什么情况?”李昆仑大惊失色,想要抽回内力,这时才发现自己的内力根本无法控制,如江河决堤一般朝着王磐体内狂涌而入。 “司马,快松手,让内力从大敦穴泄出去!”李昆仑急忙喊道。 司马紫阳听了他的喊声,连忙便要松手,这时才发现自己的手仿佛粘在了王磐的手上,再也拿不下来了。 “李叔,我的手那不下来了!”司马紫阳焦急的大喊道。 “这可如何是好?”李昆仑急的满头大汗,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善后。就在这时,王磐体内本就脆弱的经脉终于承受不住李昆仑内力的横冲直撞,发出了“噼啪”的碎裂之声。 “大事不妙,少爷的经脉要承受不住了!”李昆仑大声喊道,话音未落,王磐体内的足少阳胆经和足厥阴肝经两条筋脉尽碎,他张口“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脖子一歪,眼见是没了呼吸。 随着他的两条经脉破碎,李昆仑也已经可以将自己的内力撤回,司马紫阳也能将手收回去了。两人怔怔的望着没了呼吸的王磐,心头一震悲恸!任谁也没有想到,王磐居然会命丧他们之手。 先不说二位的反应如何。且说王磐也是因祸得福,其实在他内力耗尽之时,九死涅盘诀就自行运转起来,这九死涅盘诀既然有涅盘二字,遵循得便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不破不立的原理。王磐为了救人而耗尽了全身真气,只是在五行之中,木系代表的才是重生之道。故而当他内力耗尽之时,木系运行的两条经脉无形中达到了破陈立新的条件,且那足少阳胆经和足厥阴肝经的交汇之处便是那大敦穴,所以当司马紫阳给王磐灌输真气时,那真气才会从大敦穴处消散出去。目的便是不要修复,而是让经脉自行断裂方是正道。 只是李昆仑和司马紫阳强行帮王磐医治,并将大敦穴给封堵了起来,那经脉排斥外来真气,外来真气不甘示弱,无形之中争斗起来,由于此时王磐经脉脆弱,几个回合下来,反而加速了两条经络的破碎速度,更是加重破碎的程度。两条经络毫不费事,迅速的融合在了一起。 王磐的经历跟前两次却又有了区别,此时的他看似已经死亡,其实意识尚未消散,只觉周身如同万蚁噬咬一般,剧痛麻痒,五味杂陈,却又动弹不得。真是个喊也喊不出,动也动不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让他难以承受,逐渐的恍惚起来。 这种滋味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然觉得身上传出一股暖流,在他周身运行不止,他努力的将意识唤醒,检查了下身体,只见那破碎的两条经脉此时已经完全融合,并且融合成了一条新的经络,比以前的经络不知道宽阔了多少倍,那经络中的真气如同江水一般奔流不息。 他尝试着运行了一下新的真气,只见着真气每运行一处地方,那里便是一阵暖洋洋感觉,让人特别舒服。 “这就是木系真气,果然有着异常的功效,看来以后救人的时候必定事半功倍了!”王磐满心欢喜的想道。 就在这时,一阵哭泣之声突然传到了他的意识之中,他仔细一听,才发现是大哥司马紫阳和李昆仑正在那里垂足顿首,痛哭流涕的自责:“兄弟(少爷),都是我们的错,不懂得如何医治,乱医一通,居然将你给医没了,你这一走,让我们如何是好啊?” 王磐听到二人的真情流露,心中也是一阵感动,正要回复神智,突然听到了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粗野的砸门声。 欧阳澍的声音从堂屋中传了出来道:“哪位?” “欧阳澍,开门!我们是东厂的人,前来搜查要犯!”门外的人大声的喊道。 欧阳澍踩着积雪咯吱咯吱的走到了门口,伸手将院门打开,一群身着锦服,腰挎宝剑的人冲到了院中,不由分说,便要往房屋中冲去。 “站住!”欧阳澍心中气恼,大喝一道:“请问你们这是何意?” “何意?欧阳澍,今天有三名要犯进到了京城之内,根据知情人举报,那三名要犯来到了你的府邸。”为首之人是一个面皮白净的青年,尖着嗓子说道。 “难道是他们三个?”欧阳澍心中一动,暗俯道。只是脸上却没有漏出半分异样神色,盯着白净面皮人的眼睛,不卑不亢的说道:“曲公公,我家娘子病重在床,奄奄一息,我尚且无心出门,怎么会留朝廷要犯在我家中呢?公公怕是受人蒙蔽了吧!” “欧阳澍,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搜!”白净面皮的人一脸冷色,根本不听欧阳澍的解释,对着身边的手下大喝一句道。 “是!”那群人应答一声,再次朝着房屋内冲去! 第七十六章 三英屠鹰爪 一杰破狐威 “曲静渊,你莫要欺人太甚,今天有我在此,看谁能进得我房门半步!”欧阳澍大喝一声,哗啦啦的从腰间拽出一把九节鞭来,一个鹞子后翻身,抢在那群人前面拦在了堂屋门口,他这一拦,却也将奔向西屋几个人也给吸引了过来。 “胆敢阻拦者,格杀勿论!”白净面皮的曲静渊没想到欧阳澍居然有胆量阻拦他们的搜查,不由得恼羞成怒,大喝一声道。 那群人也不犹豫,呛啷啷拔出腰间配剑,挥舞着冲向了拦在门口的欧阳澍。 欧阳澍知道今天之事已然无法善了,也不示弱,一挥手中九节长鞭,率先出手,一招月赶流星,九节鞭朝着最前面那人直刺过去! “流星追月鞭?真是不自量力!”曲静渊站在院中,冷笑了一声道。只是在他话音未落之际,欧阳澍的九节鞭便刺到了当头那人的心窝之处,那人惨叫一声,“啪”的一声摔倒在雪地之上,一股殷红的鲜血迅速流出,眼见是将洁白的雪地染红了一大片。 “欧阳澍,你竟敢杀我东厂的人!”曲静渊一跺双脚,尖着嗓子娇滴滴的呵斥一声道。 “是你们动手在先,莫要怪别人手下没有留情!”曲静渊话音刚落,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在他耳边响了起来,他抬头一看,一个魁梧的大汉不知何时出现,正懒洋洋的倚着西屋的门框,盯着他冷冰冰的说道。 “你是何人?”曲静渊大喝一声道。 “你刚才还叫嚣着搜查我们,现在反过来问我是谁?阉人,你是害怕了吗?”那人咧嘴一笑,嘲讽道。 “你是五禽门王磐?”曲静渊眼睛微微一眯,问道。话音刚落,只觉得眼前一花,一个人影突兀的出现在他的面前,右手已经抵在他的膻中穴处,冷冷道:“他不是,我才是!” 曲静渊瞬间被吓出一身冷汗。他没想到王磐的轻功会如此卓越,自己根本没有任何反应。便被他扣住了命脉。心中惧怕之余,不由得开口求饶起来:“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王磐盯着他的眼睛,冷冷说道:“想要活命倒也不难,回答我几个问题即可!” “大侠只管问来,小的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曲静渊把头点的如同捣蒜一般,迫不及待的说道。 “好,你既然知道我来历,就想必知道我想要问什么,静王家眷现在何处?”王磐也不啰嗦。直接开口厉声问道。 “他们,他们现在正在厂督府上做客!”曲靖渊磕磕巴巴的说道。 “看你回答的如此干脆,是不是你家厂督早就料到了你会束手就擒,故意让你给我报了这个消息的呀!”王磐心中一动,直截了当的问道。 “你怎么知道?”曲静渊随口回答道,说完后才发觉自己说漏了嘴,想要挽回已经是不可能了。 “曲静渊,你就一颗被丢弃的棋子罢了,还有心思在这里狐假虎威,上路去吧!”王磐把嘴巴贴到他的耳边,低声说道。说完右手一动,便要震碎他的心脉。 曲静渊吓的面无血色,歇斯底里的大声喊道:“王大侠饶命!我家厂督有话对你讲。” 王磐闻言,意随心动,硬生生的将即将吐出内力收了回来。右手也向后撤了寸远。开口问道:“什么话?” “来时厂督告诉我说,如果我失手被擒,就告诉你们,若想静王一家安全无事,便拿藏宝图来换!如果你不来的话,明天午时三刻,就会在城门口的阁楼上看到悬在上面的静王爷一家人的头颅。”曲静渊定了定心神,小心翼翼的说道。 “静王爷乃是皇亲国戚,谅他也不敢如此放肆!”王磐虽然心急如焚,但是却没有表露在脸上分毫,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淡然的说道。说完右手作势,再次朝着曲静渊的心窝按去。 “王大侠,你不能杀了我,杀了我,就没人领你去关押静王的密室了!”曲靖渊大喊大叫着道。 “早这样不就行了!”王磐会心一笑,出手如电,封住了曲静渊周身的几个大穴。 就在二人讨价还价的时候,司马紫阳李昆仑二人已经纵身加入了欧阳澍的战圈之内。本来欧阳澍一人对付这十多名东厂高手显的颇为不易,心中正在暗暗叫苦,司马紫阳二人选择在此时加入战斗,正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三人眼疾手快,欧阳澍将流星赶月鞭法舞的密不透风,瞬间将四名东厂阉人卷入鞭影之内。 司马紫阳依旧从腰间解下弓弩,手起弩落,数支弩箭划破寒风,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三名阉人被寒光刺中,口中发出凄厉的惨叫,摔倒在雪地上,眼见是再也站不起身来。 李昆仑一晃双掌,将昆仑掌法运用极致,两个肉掌上下翻飞,掌风肆虐,碰着便伤,拍上即亡,眨眼之间,便放到了五人。 如此这般,短短的一袋烟的功夫,那十数名东厂鹰爪便命丧三人只手,本来雪白的雪地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一股血腥之气也四散开来,令人闻之作呕! 王磐封住曲静渊穴道之时,正是那群鹰爪毙命之时,曲静渊看的清清楚楚,身体不由的发出一阵痉挛,眼见是恐惧到了极致。 欧阳澍擦擦九节鞭上的鲜血,并将其收回腰间,一个大跨步来到曲静渊的身边,一伸手“啪”的一声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只见曲静渊白净的面皮上瞬间出现五个红红手指印,接着便如吹气一般的鼓了起来。 “你……你……”曲静渊委屈之际,瞬间红了眼圈,喃喃的说不出话。 “曲静渊,你这个狐假虎威的王八蛋,若不是你阻拦者不让御医来救治我家娘子,我家娘子今天也不至于会这样,我要杀了你!”说完从怀中掏出一把断刃,朝着曲静渊的胸膛扎了过去。 就在那断刃即将刺入曲静渊的胸膛之时,曲静渊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两眼一翻,吓的晕死过去。王磐出手如电,一把抓住了欧阳澍的手腕,对他摇摇头道:“吓他一吓,也就罢了,没必要真的取了他的性命!” 欧阳澍点点头,收回断刃放回怀中,突然双膝跪地,对着王磐连连磕头道:“欧阳澍多谢王兄弟救妻大恩,此等恩情,永世不忘!” 王磐连忙伸手将他扶起道:“欧阳大哥莫要如此,今天若不是大哥收留,我们就要露宿雪中了,小弟有幸救嫂子一命,也是天道使然罢了!” “唉!说来惭愧,当时你们来时,我还是百般不愿的,若不是你嫂子通情达理,劝我接待你们,也许今天她就含恨而终了!”欧阳澍有些惭愧的说道。 “所以说嘛,好人自有好报,老天不会亏待任何一个人的!”王磐笑了笑说道。 “若不是兄弟不计前嫌,出手相助,我……唉!”欧阳澍摇摇头说道,似乎对自己特别不满。 “好了,不说这些了,欧阳大哥今天杀了这么多的东厂公公,想过以后没有,该何去何从呢?”王磐忧心忡忡的问道。 “那东厂厂督神通广大,其实我也是一时冲动才动手杀了人,若说我有何后路,我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有走一步说一步了!”欧阳澍情绪低落,愁眉苦脸的说道。 “欧阳大哥若不嫌弃,以后跟着我们如何?”王磐思索了一下,开口道。 “可以吗?”欧阳澍一件惊喜的抬头问道。 “完全可以,现在可是只有我们敢跟东厂宣战,你只有跟我们在一起,才是最安全的!还有一个原因,那便是我可是随时为嫂夫人治疗!”王磐微笑着说道。 “好!那以后为兄就依王磐兄弟马首是瞻!”欧阳澍听到王磐说的最后一句话之后,毫不犹豫的答应道。 “哈哈!有欧阳大哥的加入,我们的队伍便有壮大了几分,营救王爷之事更多了几分把握!”司马紫阳在一旁抚掌笑道。 “司马兄弟也太看得起小弟了,小弟给你们不当累赘,便是最大的帮忙的。”欧阳澍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欧阳大哥此言差矣,大哥一身横练的功筋骨无人能敌,流星追月鞭法也有数十年的造诣,在捕快界那可是高处不胜寒的存在,就是拿到江湖上,也是个一等一的高手!”司马紫阳竖着拇指说道。 “司马兄弟莫要取笑大哥了,大哥的微末功夫,根本不值得一提。”欧阳澍谦虚的说道。 “欧阳大哥,刚才我大哥说你一身横练的筋骨,不知师承何门何派?”王磐有些好奇的问道。 “实不相瞒,大哥我本不是京城人士,从小生长在塞外,十二岁那年被塞北金钟门的门主看中,将我收入内门弟子,悉心教导十载有余,将金钟门的绝技倾囊相授,后来我学成出师,在一个偶然间的机会救了六扇门的门主一命,后来他带我回到京师,并让我加入了六扇门,成了一名捕快。谁料师父得知之后,异常生气,便给我修书一封,将我逐出师门,再也不允许我回塞北师门去了!”欧阳澍喃喃说道,说到最后,已经是泪眼婆娑,声音也有些哽咽了。 第七十七章 商议解救术 识破入瓮计 王磐听了欧阳澍的话,心中喜不自胜,他没想到这个武功高强的捕快居然跟自己有着同门之谊,一把握住了他的手,口中直呼师兄。 他这一叫,却是把欧阳澍叫的愣在当场,良久方才反应过来,好奇的问道:“兄弟难道也是从金钟门出来的?我怎的就没听说过你呢?” “师兄,你在金钟门学习功夫,门主就没告诉你金钟门的来历吗?”王磐从欧阳澍的话中听出,他似乎压根就不知道五禽门的存在,也不值得金钟门的祖师爷正是华佗,要不然在司马紫阳介绍自己的时候,他就该知道二人的关系了。不由得好奇的问道。 “其实师父倒是提过,说我们金钟门源于中原一个门派,只是我还没来及听师父细讲,他便将我赶出么师门。难道,难道我们金钟门便是源于你们五禽门不成?”欧阳澍说道这里,好像明白了什么,有些激动的看着王磐问道。 “师兄,我会将咱们门派之间的渊源讲于你听的,你放心!”王磐对他点点头说道,算是默认了他的问题。 “这没想到,真没想到,我们居然师出同门,你居然是我的师弟!”欧阳澍依然很激动,抓着王磐的手喃喃道。 “师兄,当务之急,便是将这些尸首给处理干净,我们再商量一则营救王爷之法。”王磐提醒了欧阳澍一声道。 “嗯!这个简单,我知道王炎祯的府邸所在,今天晚上我们就去探他一探!”欧阳澍道。 “王炎祯?”王磐嘀咕一声,将视线转向了司马紫阳身上。 “不错,王炎祯便是东厂厂督的名讳!”司马紫阳点点头道。 “王炎祯?甄阎王!王炎祯?甄阎王!这样看来,我更加能肯定这厂督的身份了!”王磐喃喃自语道。 司马紫阳在一旁听到他的自言自语,心中也是一动,细细品味一番,不由得竖起大拇指道:“兄弟高见,哥哥佩服!” 王磐对他报以微笑,看向欧阳澍吩咐道:“欧阳师兄,你尽快将嫂子送走,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我们三人会设法从这阉人口中问出关押王爷之地,今天晚上咱们就去营救王爷!” “好,我这就去,天黑之前,我会赶到此处!”欧阳澍点点头道。转身走进堂屋内,将娘子用厚的棉被裹好,横抱在手中,出了堂屋门口,朝着大门奔去。 “欧阳大哥且慢,你不如从屋后出去,那样应该安全些许。”司马紫阳在一旁喊住欧阳澍,提醒他道。 “司马兄弟提醒的是,关心则乱,我也是有些慌了,告辞了三位!”欧阳澍说完转过身去,一纵身跳上屋脊之上,在屋脊上几个纵跃,消失在茫茫雪中,不见了踪影。 待欧阳澍离开之后,司马紫阳看着满地的尸首问道:“这些尸首怎么办?” 王磐想了想道:“大哥,还记得前几天我们在山海关外的官道之上吗?” “兄弟的意思是将这十二个人做成雪人,立在院中?”司马紫阳心领神会,笑问道。 “大哥意下如何?”王磐征求着司马紫阳的意见道。 “如此甚好!”司马紫阳抚掌大笑着道。三人说做便做,随即动手,片刻功夫,便将十二具尸体做成了十二个雪人,立在小院之中。 三人做完之后,满意的相视笑了笑。紧接着王磐开口吩咐李昆仑道:“是时候让曲静渊醒过来了!” 李昆仑点点头,伸手抓了一把冰雪,在曲静渊的脸上揉搓了两下,曲静渊嘤咛一声,悠悠的醒转过来。 “曲公公,醒了?”司马紫阳站在他的身边,看着他似笑非笑的问道。 “你们,你们想要怎样?”曲静渊颤抖着声音问道。 “曲公公,我记得你说过你知道关押静王的密室所在,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司马紫阳冷冷的问道。 “当……当然是真的!”曲静渊毫无底气的说道。 “好!我们信你,不过呢,为了你的安全考虑,我们就不用你带路了,只要你将地图画给我们即可!”司马紫阳冷冷一笑道,说完提着他径直走到了西屋内,将他的锦缎华服扯下来一块,从燃烧的火盆中拿出一块红彤彤的炭块出来,在手上抛来抛去,紧紧盯着他道:“最好别给我耍什么花样,要不然,我便将你变成一块焦炭!” “不……不敢!”曲静渊避开司马紫阳如刀般的眼神,低头小声说道。 “来,接着!”司马紫阳道,随手将手中火炭抛给曲静渊。 曲静渊伸手接了火炭,被烫的龇牙咧嘴,又不敢发出半点哀嚎之声。 “一定给我画明白了,如若不然,哼哼!”司马紫阳厉声吓唬他道。说完径直坐在了火盆旁边,伸手扒拉着火盆中的火炭,丝毫不怕烫手。 曲静渊怯生生的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正在赤手扒拉火炭,身体哆嗦一下,低头专心画起图来,再也没敢抬头。 当他们二人安静下来之后,王磐和李昆仑一掀开门帘走到屋内,径直在火盆旁坐了,把手伸到火盆上方,来回搓着取暖。 火盆中的劈柴火炭在霹雳啪啦的燃烧着,火光映红了几人的面庞,给几人脸上平添了一缕忧虑之色。时间流逝,不知过了几时,天色逐渐的黯淡了下来,这时曲静渊怯怯的抬起头来,低声道:“画,画好了!” “拿过来我看看!”司马紫阳一伸手喝道。 曲静渊起身来到他身边,将画好的地图递了过来,王磐和李昆仑也凑过来一起观看,发现曲静渊画的地图特别详细,每一个房间道路,机关陷阱都标志的清清楚楚。 “希望你没有欺骗我们!”司马紫阳晃晃手中的地图说道,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了“咯吱咯吱”的踩雪声音,李昆仑矫如脱兔一般,“嗖”的从门口窜了出去,不大一会儿,他便返身回到屋中,后面跟着一人,正是欧阳澍返回到了家中。 “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吗?”王磐看着欧阳澍,问道。 “嗯!”欧阳澍点点头。 “师兄来看一下这张地图,看看这个地方是否熟悉,图上有没有什么不妥之处。”王磐指了指司马紫阳手中的地图道。 欧阳澍来到两人面前,伸手接过地图,细细看了一遍道:“从地图上所标志的房间名称可以看出,这里面所绘的正是城北的桑梓山庄!” “桑梓山庄?那是什么地方?”王磐皱着眉头问道。 “这桑梓山庄乃是京城首富林桑梓的产业,这林桑梓跟王炎祯乃是八拜之交,他依靠着自己在朝中的关系,垄断了城中所有当铺商行,欺行霸市,无恶不作,是京中最大的恶霸。三年前,有一商家千金大婚之日,林桑梓贪图那千金的美色,便差人抢了新娘,将新郎活活打死街中,当时我们六扇门受理了此案,我等弟兄众人曾到这桑梓山庄内搜查过一次,所以对此地有些印象。”欧阳澍侃侃而谈道。 “如此说来,这曲静渊没有欺骗我们了?”王磐在一旁问道。 “看着他绘制的地图,应该是没有差池的。”欧阳澍点点头道。 “可是我总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呢?”王磐心中一直觉得不对劲,慢慢自语着道。 “我也觉得不对,总感觉这曲静渊好像是故意将关押王爷的地方说给我们的!难道其中有诈?”司马紫阳也在一旁分析道。 “大哥说的没错,我感觉王炎祯定是在桑梓山庄安排了一个陷阱,故意让曲静渊落入我们手中,告诉我们王爷被关押在桑梓山庄,接下来就等着我们送上门去,好一个请君入瓮之计!”王磐分析的头头是道。 “曲公公,我兄弟分析的可对吗?”司马紫阳突然看向曲静渊,厉声问道。 曲静渊仿佛被击中内心的要害一般,整个身体一震,低着头颤抖着声音道:“我……我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你们厂督是什么人有什么手段我们可是心知肚明,一般人根本不会背叛于他的,恐怕你也不例外吧?”司马紫阳冷笑一声道。 “我……我真的不知道!”曲静渊依旧没有抬头,说话的声音却是越来越低。 “曲静渊,你觉得我们不会杀你对吗?”王磐在一旁突兀的说道。 “呃……”曲静渊在一旁张了张口,却是没有说出话来。 “这次你算是猜对了,我们不会杀你,但是不代表不会废了你!”王磐说完,如鬼魅般出现在曲静渊身旁,右手一探,按在了他的丹田之上,内力吞吐之时,瞬间将他的丹田击碎。 曲靖渊只觉得心口一阵刺痛,浑身内力如同江河决堤般从丹田处涌出,瞬间消失殆尽,他气急攻心,再加上丹田受道重创,直觉心口一闷,一口鲜血喷出三尺多远。两眼一翻,就要晕死过去。 王磐早就想到有此结果,眼疾手快,在他即将昏迷之时,右手一挥,四道金芒闪过,四根金针插在了他的人中、合谷、涌泉、天宗穴之上,这四个穴位算得上人身上最疼痛的穴位。剧烈的疼痛让他瞬间清醒过来,浑身打了一个激灵,接着便惨嚎起来。 第七十八章 侠士潜山庄 污吏拍马忙 “曲公公,滋味如何?”司马紫阳在一旁笑盈盈的说道。 “求求……你们……放了……我……”曲静渊疼痛难忍,气喘吁吁的说道。 “我且问你,王炎祯是否在桑梓山庄设下了埋伏,待我们一去,便让手下伏击我们?”王磐问道。 “是……厂督大……人设了……陷阱……,只要……只要你们……一出现……便……便会……”曲静渊说到这里,口中发出丝丝的吸气之声,却是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王磐听到这里,伸手在他的脖颈处一捏,将他捏晕过去,看向司马紫阳三人问道:“情况基本清楚,我们应该商量出一个万全之策。” “师弟,凭你的身手,在桑梓山庄中必是来去自如,我们就按图索骥,直接救人不是更好吗?”欧阳澍在一旁说道。 “师兄,你也清楚双拳难敌四手的道理,纵使我们几人武功再高,也害怕他们的埋伏,特别是他们的弓箭手,必定会让我们防不胜防。”王磐道。 “嗯,师弟这样一说,不无可能,有道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如果他们在暗处埋伏了弓箭手,的确麻烦不小。”欧阳澍随声附和着道。 “既然暗的不行,要不然我们就明闯得了,直接闯进桑梓山庄,杀他一个血流成河,把王爷给抢出来。”司马紫阳在一旁献计道。 “这样也不妥,既然他们设下埋伏,便会将整个山庄覆盖,我们明闯也好,暗救也罢,总归会中了他们的埋伏。”王磐忧虑的摇摇头道。 “明的暗的都不行,这该如何是好?”司马紫阳有些沮丧,低声道。 “少爷,老奴倒有一个办法,不知道可不可行?”一直没有说话的李昆仑在一旁道。 “李叔有话尽管讲来!”王磐看着李昆仑道。 “少爷,根据曲静渊所述,那王炎祯在桑梓山庄投入了大量的兵力来埋伏我们,那他的府邸不就防守薄弱了吗?我们何不来个趁虚而入!”李昆仑说道这里,将手掌凌空挥了一下。 “三十六计之围魏救赵!”欧阳澍指着李昆仑,一脸恍然神色,钦佩的喊道! 王磐和司马紫阳亦是一阵动容。司马紫阳更是竖起大拇指赞道:“李叔好计策!” 王磐没有说话,再次细细思索了一番,看向欧阳澍问道:“师兄,那王炎祯府邸距离桑梓山庄有多少路程?” 欧阳澍低头想了想道:“厂督府建在城中,距离桑梓山庄少说也有二十里远近。” “假如王炎祯坐镇桑梓山庄,在这茫茫雪夜里,怎样才能让他以最快的速度得知府邸被袭?”王磐沉声问道。 “王炎祯的府邸建的如同皇宫一般奢华,亭台楼榭都是用昂贵的红木搭建,若想让他尽快赶回,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放火!”欧阳澍道。 “好办法。咱们就如此这般做。我带着地图赶往桑梓山庄,李叔和大哥跟着师兄去王炎祯的府邸上放火,待大火一起,桑梓山庄必将大乱,到时候我伺机救人。”王磐斩钉截铁的道。 “不行兄弟,你孤身一人,太过危险,让为兄陪你前去!”司马紫阳焦急的喊道。 “大哥,不用担心我,没事的,你们去纵火,才是最危险的,师兄,你在家中找几套六扇门的公服带在身上,待成功之后换上公服,大摇大摆的回来便是。我这边就借用一下曲公公的锦服,到时候自然有办法全身而退!”王磐胸有成竹的道。 “那他?”欧阳澍一指昏迷不醒的曲静渊问道。 “让他为你们带路叫门吧!”王磐笑着道。说完伸手将曲静渊的外衣扒了下来,随手在他的肩井穴揉捏了一下,并将四根金针取了下来。那曲静渊嘤咛一声,悠悠醒转了过来。 待他醒来之后,低头一看自己衣衫不整,双臂无助的抱住肩膀,哽咽的道:“你们,你们这些禽兽,对我做了什么?” “曲公公,你又不是个女人,我们能对你做什么?”司马紫阳好笑的问道。 “你……我……”曲静渊为之语塞,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 “曲公公,还有一件事,需要麻烦你一下。”王磐在一旁说道。说完从随身携带的小包袱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瓷瓶,拔下瓶盖倒出一粒晶莹剔透的碧绿的药丸出来放在右手手心,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瞬间布满的房间。 “什么?”曲静渊一愣,呆呆的问道。 王磐左手将瓷瓶收回包袱之内,接着一把掐住了曲静渊的腮帮,曲静渊不由自主的张大了嘴巴,王磐把右手在他长大的嘴巴上一磕,那香气四溢的药丸稳稳的落入他的喉中,王磐左手一托他的下巴,顺势将他的嘴巴合了起来,只听咕咚一声,他已经将那粒药丸给吞入了腹中。 “你给我吃了什么?”曲静渊大惊失色,急问道。 “这是我的独门毒药,麝香催魂丸,你只要乖乖听话,我便给你解药,如若不然,三天之后,你便会肠穿肚烂,受尽痛楚而死!”王磐阴沉着脸道。 “你们到底想要我做什么?”曲静渊又急又恼,大声问道。 “你只管跟着他们三人,他们三人让你怎么做,你便怎么做便是!”王磐站起身来,将曲静渊的外衣叠放整齐放到包袱之内,脱了棉衣,把包袱贴身系好,顺手拿了曲静渊的配剑,头也不回的朝着门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 “王磐,你要去干嘛?快给我解药!”曲静渊见王磐离开,心中越发着急,大声的喊道。 王磐对他的呼叫声惘若未闻,掀开棉布帘子走到了风雪之中,只留下一句话在雪中飘荡:“曲静渊,你最好祈祷我能回来给你解药,自由多福吧!” 城外,山中,大雪弥漫,积雪足足可到人的腰间。一座奢华的山庄坐落在风雪飘摇的山顶之上。山庄的门口是一个巨大的门楼,门口两边挂着两个红色灯笼,灯笼中的蜡烛早已经熄灭,只有灯笼在呜呜的寒风中打着旋,似乎在抗争命运的不公。在门楼的正中间,一个黑漆金字的牌匾稳稳的挂在上面,牌匾上刻着的是四个大字:桑梓山庄! 一个黑色的人影此刻正站在门楼里,仿佛在躲避风雪,只是在他身后的雪地上,却是不见一个脚印,也不知道此人是何时站在了门楼下面。 这人在门楼下面左顾右盼,最后抬头看着匾额,口中发出一阵冷笑道:“桑梓山庄,门楼可真够排场的!不知道大哥他们得手了没有!”原来这黑影正是王磐,他辞别了司马紫阳众人之后,冒着风雪径直来到了桑梓山庄的门口,由于他的轻功卓越,并没有在积雪上留下丝毫的痕迹。 王磐等了许久,山下京城中并没有丝毫的火光升起,他感受着时间的消逝,不由得一阵心急,正准备破门而入的时候,山下突然冒起一阵通红的火光,接着便是一阵霹雳啪啦的火烧木柴的声音。 “大哥他们得手了!”王磐心中一阵窃喜,一纵身体,跃到了牌匾后面,将整个身体隐藏其中。 果然,过了没多久,一阵杂乱的声音从门楼内传来,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大声呵斥着问道:“你们看清楚了?真是我府中走水了?” “是,不敢欺瞒大人,的确是从您府中腾起的熊熊大火。”一个人颤抖着声音说道,似乎怕极了说话之人。 “妈的,这大雪纷飞的,怎么会突然之间走水了呢?张朝,马阳,你们二人先行赶往府中救火,我随后就到。”一个气急败坏的尖细声音在门楼里面说道,听音色跟曲静渊的所差无几。 “难道这便是王炎祯的声音,听起来也不过如此。”王磐心中嘀咕道,他刚想到这里,一个声音便验证了他的想法:“王大人,今天这种情形,是桑梓山庄重要,还是您府上重要?” “笨蛋,肯定是我府上重要,如果我的府邸有何损失的话,你们都他娘的去给我的财宝陪葬!”那尖细的声音再次响道,只是这次多了几分的戾气! “是,大人,小的明白了!”人群中有人大声回答道。回答完转身离去,不大一会儿,便调了数十名兵士,匆匆离开了桑梓山庄,他这一走,其他人仿佛也受到了启发,都匆匆忙忙带走了自己的兵士,不大一会儿,这桑梓山庄便人走楼空的,剩下了寥寥数人。 王炎祯在几队兵士走了之后,脸上漏出了一缕笑容,自言自语的份道:“看来这几个千户还算可以,都比较有眼色。” “经过大人的调教,就算是榆木疙瘩,也会豁然开窍的?”一个谄媚的声音在风雪中响起道。 “却是不知道这场大火是谁所放,虽然隧了我的心意,可是总归超出了我的预料之外,所以一定要派人查清楚。”那尖细的声音依然说道。 “大人放心,一切尽在小人掌控之中。”那拍马屁的小人依旧献媚的说道。 王磐在牌匾后听的清楚,不由得一阵好笑。看来王炎祯的厂督干的也是莫名其妙,手下之人欺上瞒下,拍马成风,也是到了危机四伏的境地。 第七十九章 少年入虎穴 智救心上人 “大人,王磐他们今夜会来山庄救人吗?”那个谄媚的声音继续问道。 “一定会的,这么好的机会,他们岂能错过,说不定我府中的那场大火,也跟他们脱不了关系!”尖细声音胸有成竹的说道。 “既然如此,大人为何会放那么多人去救火呢?”谄媚之人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这样的话,王磐怎么会上当呢?哈哈!我还真怕他不敢来,枉费我一番心思!不过我府上距离这边尚有三十里远,在这雪夜之中,他便是再快,也需要一个时辰的时间才能赶到,这足以让我们重新设置一下陷阱了。”王炎祯哈哈大笑着说道,声音越来越远,想必是返回到房间中去了。 王磐躲在匾额后面,心中一阵戚戚,若不是自己提前来到山庄躲在门口,也听不到王炎祯的计划,此人心思缜密,手段高明,各方面都能顾虑的到,实在是让人害怕。看来王炎祯放人回去救火,是他将计就计,为了迷惑自己罢了!王磐不敢轻易妄动,躲在匾额后面思索片刻,最后把心一横,自言自语道:“既来之则安之,趁他没有防备,只有闯上一闯了!”说完身子一翻,从匾额后面翻出,纵身跃到墙头之上,将鸟飞轻功运行极致,脚不沾尘,踏着墙头朝后院奔跑过去。待他绕过前院后,朦朦胧胧的看到了一座三丈余高的假山立在风雪之中,此时整个假山上白雪皑皑,宛若一座冰雕玉琢的雪山一般。 “这便是曲静渊地图上所绘的假山了,那关押王爷的密室入口便在这假山顶端,可是这四周并无掩体,却是该如何才能上去了。”王磐将身子伏在墙头之上,苦思冥想,想要寻找出一个无声无息攀上假山的最好的办法。就在他无计可施之际,一阵咯吱咯吱的脚踏积雪的声音从远处传了过来,他精神一阵,抬头寻着声音传开了方向看去,只是由于雪大天黑,眼前一片模糊,正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是了,在这个大雪纷飞的黑夜里,真个就是个伸手不见五指的状态,我大可以大摇大摆的下去,他们也是很难看到我的。”王磐心中思付道,想到此处,起身便要跃下墙头,心中一动,轻手轻脚的从贴身包袱中拿出曲静渊的外衣穿在了身上,轻飘飘的从墙头上跃将下来,施展踏雪无痕的轻功,攀沿着假山上的羊肠小道,寻到了山顶处,果然看到了一个椭圆形的山洞,只是有一铁门紧紧将洞口封住,让人望而却步。 王磐不急不躁,仔细听了听踏雪而来的脚步声,确认了来人也是往山顶而来,闪身躲在了一块大石头的后面,等待着脚步主人的到来。 果然,没过多久,四个身着锦服的人便来到了山顶洞口处,四人站定身体,环顾了一下四周,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说道:“一切正常,开锁!”话音落时,脚踏七星,来到了洞口附近的一块平平无奇的石头旁边,伸出右手按在石头上,口中念念有词:“四方神兽,镇宅无忧,朱雀归位!开!”说完轻轻一推,将那块石头朝着右边推开了三寸。他这一套操作刚结束,又一锦服之人走了出来,来到另一边的一块石头面前,口中同样念念有词:“四方神兽,镇宅无忧,玄武归位,开!”说完亦是将石块推开了三寸。另外两人亦是用同样的方法,又推开了两块石头,那铁门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慢慢的升了起来,漏出了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原来是四方神兽阵!”王磐心中暗道。 此时那四人一字排开,朝着洞口内走去,王磐从石头后面走出来,屏住呼吸悄无声息的跟在了最后一人的身后。由于他内力深厚,再加上洞中漆黑,前面四人并没有发现身后多了一人,一路拾阶而下,径直向着洞中走去。 王磐双脚一踏上台阶,心中便明白了几分,原来这台阶是垂直而下,那密室应该便在这假山的山腹之内。果然,在下了大约三丈之后,他的双脚再次踏上到了平地之上。 “老三,掌灯!”四人中其中一人道。 “是!”另外一人回答一声,从怀中摸出火折子,迎风一晃,将火折子引燃,一阵火光亮起,将漆黑洞中照出一片光亮。 王磐在听到他们要掌灯之时,便已经将全身的内力给提了起来,身着轻飘飘的跃起,攀在四人头顶的石壁之上。待那火光一闪,他迅速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这里是一个人工开凿的山洞,中间是一排囚室,大腿粗细的木栅栏将囚室一个个的给隔离了开来,在最右侧的囚室中,朱铭惠霍然坐在一堆稻草之上,一脸凄苦之色,让人忘而生怜。 王磐看到如此清醒,心中一阵暴怒,右手挥出,一阵金芒闪过,那四名锦衣人的脖颈处各自出现了一根金针在微微颤抖,全部定在了当场,正是被王磐一招给封住了穴道。 王磐从石壁跃下,走上前去,从手持火折子那人手中取了火折子出来,径直走到一侧石壁处,将上面的一个手臂粗的蜡烛给点燃,随着一阵火光腾起,暗室中更加明亮起来。 王磐这才有机会环顾了一下其他的囚室,发现朱三老爷和车夫老张被关在了同一间囚室之中,朱三的气色还算可以,正坐在稻草上发着呆。只是老张躺在稻草之上,脸上一片死灰之色,似乎收了重伤,奄奄一息。而在他们左侧的一间囚室之内,居然坐着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女孩,这两个女孩不是别人,正是王磐在极北之地所感化的那对身陷阎罗门的双胞胎姐妹。 除了他们五人,王磐再也没有看到其他的人被关在这里,他长吁一口气,径直走到中间囚室的门口,轻轻唤道:“王爷!” 正在发呆的朱三听到王磐的声音,蓦然惊醒过来,抬头看了王磐一眼,随即低下头,低沉着声音道:“公公还是莫要白费心机了,你们永远得不到藏宝图的!” 王磐听了朱三的话,有些惊愕,低头看了看身上,哑然失笑,原来自己穿着曲静渊的衣服,王爷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仍旧把自己当成了东厂的太监。 “王爷,是我,王磐!”王磐轻声呼唤道。 朱三王爷闻言,眼中闪出一阵光芒,站起身来,踉踉跄跄奔到门边,仔细看了看王磐的脸,激动的哽咽道:“真的是王磐来了。” “王爷,张爷爷怎么了?”王磐没有跟朱三寒暄太多,焦急的问道。 “老张被王炎祯火焰掌所伤,受了内伤,又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牢房之内,现在已经奄奄一息了!”朱三老泪纵横,哽咽着说道。 “我来看看!”王磐走到门边,用手扯了扯拴在门上的铁链锁,内劲暗吐,用力一捏,将那铁链徒手捏断,扯下来扔到了一旁,推门进去,蹲在老张身旁,伸手搭在他的手腕上,细细号了一下脉,心中已有计较,站起身来对着朱三道:“王爷尽管放心,张爷爷受了内伤,再加上寒毒浸身,所以看上去才如此虚弱。我这里有师父炼制的疗伤灵药,可保张爷爷性命无忧!”王磐说完,从包袱中拿出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塞到老张口中,并将他扶起来,双掌抵在他的膻中穴上,将木系混沌之气缓缓的导入了他的体内,来修补滋养他的经脉和五脏六腑。 不大一会儿,老张身上便被汗水浸透,脸上也逐渐的红润了起来,呼吸也平稳了许多。 再看王磐,跟老张的情况恰恰相反,脸色苍白,呼吸急促,摇摇欲坠。 “王磐,快快住手,这样你会丧命的!”朱铭惠不知何时跑到了两间囚室的隔断处,焦急的大声喊道。 王磐听了她的声音,一股暖意涌上心头,此时救治张爷爷也已经结束,他撤回双掌,运起引气归元之术,那木系经络中率先滋生出一股内力,顺着着他的运功路线运行了一个周天,他的内力便恢复了三成,精神也好了许多。 “王磐,你怎么来了?”朱铭惠见他的脸色恢复如初,心中担忧之意略减,开口问道。 “我来救你们出去!”王磐有些木讷的回答道。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你快出去!不要管我们!”朱铭惠大声呵斥他道。 “我,我知道,这里是桑梓山庄,小……小惠,我一定要救你们出去!”王磐有些磕巴的说道。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何回答朱铭惠的问话,会莫名的紧张。 “你……”朱铭惠有些焦急,指着王磐,却是没有再说出话来! 这时另外囚室里的双胞胎姐妹欢呼雀跃着道:“是王磐少侠,王少侠,快救我们呐!” 王磐对两人点点头道:“二位姑娘不要着急,我这就救你们出去。” 朱铭惠看到王磐在跟两名少女搭话,心头一股无名之火腾然升起,也不知道这火从何而来,总是感觉涨涨的撑满了整个胸膛,不由得再次大声呵骂道:“王磐!你滚!滚蛋!我们不用你救!” 王磐被突如其来的骂声给震在当场,他却不明白,朱铭惠的情绪为何会如此激动,不由得涨红了脸,诺诺的道:“小惠,你,你怎么了?我这便放你出来!”说完走到关押小惠的囚室门口,扯断门上的铁链锁,把门给打将开来。 朱铭惠从囚室走了出来,看也不看王磐一眼,气呼呼的从他身边走过,来到囚室中,搀扶着朱三道:“爷爷,我来扶您。” 王磐不知道朱铭惠为何生气,只觉得莫名其妙,也想不明白其中原委,无奈的摇摇头,来到关押双胞胎姐妹的囚室门口,扯断了铁锁,将两人放了出来。 第八十章 刚出恶人庄 再入落鸟渊 朱铭惠看见王磐救出了那两名少女,心中不由得更是生气,口中冷冷的哼了一声。 “惠儿,你为何如此?”朱三将孙女儿的行为看在眼中,心知肚明,却又故意开口问道。 “爷爷。我才不需要他来救呢!”朱铭惠气冲冲的说道。 “你告诉爷爷,你是讨厌他呢?还是从心底担心他的安危呢?”朱三微笑着道。 “我是……爷爷,你讨厌,你取笑人家!”朱铭惠开口欲答,却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不由得娇嗔一声,对着爷爷撒娇般的说道。 “孩子,诚不欺心,人永远是无法欺骗自己的,有些事,该面对时必须面对,莫要自欺欺人。”朱三语重心长的说道。 此时王磐也来到了他们身边,用复杂的眼光看了看朱铭惠,知道她仍在生气,便不敢跟她说话,默默地将老张背到背上,率先走出了牢笼! 朱铭惠也不说话,搀扶着朱三走在他的身后,再后面便是那两名双胞胎姐妹。一众六人拾阶而上,不大一会儿,便来到了洞口之处,只见那洞口依旧敞开,寒风席卷着鹅毛大的雪花,正旋转肆虐着灌入洞中! 王磐出了山洞之后,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将老张放在雪地上,从身上脱了曲静渊的锦服,那锦服是裘皮所制,异常暖和。王磐一伸手将裘皮锦服递给朱铭惠道:“外面风雪交加,寒冷非常,这衣服可抵御风寒。” 朱铭惠看了他一眼,眼中光芒流动,却是没有说话,伸手接过裘皮锦衣,穿在了朱三的身上。 王磐看的清楚,二话不说,又将身上的棉袄脱了下来,递向了朱铭惠,朱铭惠看着他,摇了摇头道:“天冷,你穿着吧!” 王磐不由分说,一把将棉袄塞到她的手中,返身来到老张身边,又将贴身的衣服脱了裹在老张身上,自己打了赤膊,把老张背在背上,迎着风雪,大踏步向着山下走去。 朱铭惠看着在雪中打着赤膊王磐,心中一阵感动,也不矫情,将棉袄裹在神上,感受着他的体温,依旧搀扶着朱三,踏着积雪,磕磕绊绊,跟着王磐下了假山。 待他们双脚踏上平地之后,王磐有些担忧的朝着身后看了一眼,这才发现那对双胞胎姐妹并没有跟上,他心中一凛,暗道一声不妙,对着朱铭惠喊道:“小惠,你身后那对姐妹什么离开的?” 小惠回头看了一眼,一脸愕然的摇摇头道:“我不知道啊,我还以为她们一直跟在身后呢!” “如果我所料不差,她二人定是奸细,想必是通风报信去了。小惠,搀扶着王爷随着我来。”王磐喊道。 “好!”朱铭惠似乎特别信任他,毫不犹豫的回答了一声,搀扶着朱三,准备紧随王磐而行。 其实此时的王磐心中也没了底,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环境中,他也是两眼一抹黑,根本看不清楚眼前的景象,只是依稀记得下了假山之后向右不远,便能走到山庄的围墙之处,他不敢停留,背上老张,焦急之下,向着身后一伸手,握着了朱铭惠的柔荑,朱铭惠身子一微微一震,却是没有挣脱,任由他牵了自己的手,心中陡然腾起一股火热幸福的感觉。 王磐此时已经来不及考虑太多,更不知道朱铭惠心中的想法,将内力灌注手臂之上,运起轻功身法,踏着积雪向前飞奔,朱铭惠只觉得身子一轻,一股柔和之力托着自己的身体,飞速的随着王磐而去。如此同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从远处传了过来,随着声音传来的,还有那隐隐约约的交谈声和朦朦胧胧的火光。 “他们追过来了,小惠,我要送你们上围墙,做好心理准备!”王磐盯着远方看了看,沉声说道。 “王磐……哥,我准备好了!”小惠稍一犹豫,终于叫了王磐一声哥。王磐心中一热,却是来不及说话,眼见一堵灰蒙蒙的高墙挡在了身前,他两双臂抡圆,口中大喊一声“嘿!”用着全身内力,将朱铭惠和朱三送到了墙头之上。但是他这一声喊叫,却也给后面的追兵指明了方向,那杂乱的脚步声先是一顿,接着再次响起,距离他们越来越近了! 王磐将朱铭惠祖孙二人送上墙头之后,内力消耗过甚,浑身一阵酸楚,软绵绵的再也使不上了力气,想要飞身上墙,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无奈之下,他只得站在原地调息,准备强行凝聚些内力。只是这一耽误,那追兵便来到了他身旁的不远处,火光也将雪空照出来红彤彤的一片。王磐担心背上老张的安全,转过身来,正面面对着赶来的追兵,并把老张护在了身后。 “王磐?”一个身着裘皮锦服的中年人走出人群,带着一脸的微笑问道。在他身后的人群中,那双胞胎姐妹霍然在列。 “东厂厂督王炎祯?”王磐没有回答他,反而反问他道。 “不错,正是杂家!”中年人点点头道。 “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你不仅仅是东厂厂督王炎祯,并且还是阎罗门门主甄阎王是吧?”王磐胸有成竹的说道。一边说着,一边继续暗中恢复着元气。 “不错啊小伙子,功课做的倒是挺足的,居然将我的身份给弄清楚了,我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哈哈!”王炎祯闻言先是一怔,继而哈哈大笑着说道,显得特别的开心。 王磐并没有被他的笑声迷惑,暗中加强了戒备,继续努力的恢复着元气,他心中明白,在这种情况之下,能多恢复一点元气,便能多出一丝生还的希望。 果然,那王炎祯正在大笑之时,毫无征兆的一挥右手,一道金芒从他手中射出。 “金针?”王磐心中始终戒备,并且自己通常也喜欢用这一招,所以当王炎祯挥手之时,他便清楚的感受到了王炎祯所用的武器正是金针,心中暗道一声,双腿在地上用力一蹬,身子凭空腾起,向身后的围墙上飞跃过去。 “好小子,手段不少,放箭!”王炎祯似乎动了真怒,口中大喝一声道,双手同挥,两道金芒从双掌飞出,朝着王磐疾射而去,与此同时。人群中一人跨步而出,弯弓搭箭,对着空中的王磐便是一箭,那箭矢划破长空,带着尖啸之声,直朝王磐心窝间射来。 王磐此时眼看即将落在墙头之上,只是人在半空,无处发力,想要躲避已然是来不及了。他双手一伸,想要格挡住箭矢的袭击,却不料王炎祯所发出的金针已经先行袭来,王磐只觉得双手少冲穴处一阵刺痛,那两根金针不偏不倚,正刺入了他的少冲**,而他浑身的内力就像江河决堤一般,从那少冲穴处汹涌而出,王磐本来就没有凝聚出太多的真气,顷刻之间,那浑身真气便消散殆尽,王磐只觉得浑身无力,身子疾速下坠,这时那箭矢也已飞至他的胸膛之处,只闻得“噗”的一声响,那箭矢从他的前胸射入,又从他背上的老张后背射出,在空中带出了一阵血雾。 王磐闷哼一声,身体被那箭矢所的力量所带,恰好摔出墙头,直直的跌落到了墙外。 墙头上的朱铭惠口中一声惊呼,没有丝毫犹豫,一个纵身,随着王磐跌落的身体跳了下去。 “惠儿!”朱三大喊一声,纵身一跃,亦是消失在了墙头。 院中众人没想到会有此变故,王炎祯愣了一愣,待墙头上的人影全部消失后方才反应过来,转身一耳光抽在弯弓射箭的大汉脸上,将那壮汉抽的在原地转了三圈才站稳身体,壮汉站稳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口中大呼道:“属下该死,属下该死”。 王炎祯怒喝道:“我让你将他射落下来,没有让你将他射出墙外!还不快追!” 那壮汉捂了脸庞,唯唯诺诺的道:“大人,墙外是落鸟恶渊,从来没有人能从里面活着出来。” “我知道,可是如果不找到他,我的藏宝图怎么办?谁能帮我找回来。”王炎祯气急败坏的喊道。 “大人,刚才那王磐打着赤膊,根本就不像是藏了藏宝图的人,再说了,谁出门救人会把重要的东西随身携带呢,我看倒不如回城找找跟他一起来的那人,说不定可以寻到宝图的下落!”那对双胞胎姐妹站在王炎祯身后,异口同声的说道。 “嗯,霜姊,霜妹说的不无道理,这几个人定然是没有了生还的可能,但是我们的藏宝图还是要继续找下去,走,我们连夜回城,搜捕滑州捕头司马紫阳!”王炎祯大手一挥,带领着众人出了桑梓山庄,直奔山下去了。 咱们单说朱铭惠,当他看到王磐被箭矢射穿身体之后,心中莫名一阵剧痛,仿佛那箭矢是刺入了自己的心脏之内一般,王磐跌落墙外之际,她心中凄然,纵身一跃,随着王磐跃下墙头,只是当她跃下之后才明白,这山庄的围墙是建在一个悬崖峭壁之上,下面根本不知道有多少深浅,寒风席卷着雪花扑在她的脸上,让她顿觉一阵了无生趣,心生莫名产生一股绝念,眼睛一翻,还没有落到崖底,便提前昏死了过去。 第八十一章 情丝萦绕间 死而复生时 鼻子处香风袅袅, 耳朵旁鸟语喃喃。 一阵清风拂面, 一片花香萦绕, 仿佛春暖花开, 更似置身江南。 如醉如痴, 如梦如幻。 朱铭惠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暖感觉唤醒,慢慢的睁开了双眼。 “孩子,你醒了?”她尚未来得及看清楚眼前的景象,耳边便传来了朱三焦急万分的声音。 朱铭惠稍微适应了一下,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才发现自己正置身在一个鸟语花香的桃源世界,身下是软绵绵的草坪,四周全是红彤彤的石壁,陡峭而光滑,石壁附近长着几颗大树,树干通体红色,犹如虬龙盘结,弯弯曲曲的盘附在石壁之侧,光怪陆离,树上顶着茂密的树冠,郁郁葱葱,青翠盎然,树冠里面时不时穿来阵阵的鸟鸣之声。再往上看时,发现头顶是一个圆形的洞口,看上去只有磨盘一般大小,那洞口外面是灰蒙蒙的一片,一簌簌的雪花盘旋着飞到洞口内,也是来不及落到这里,便已经融化在空中,化作纷纷细雨。 “爷爷,这是阴曹地府吗?”我们是不是已经死了?”朱铭惠虚弱的问道。 “孩子,我们没有死,我们活的好好的。”朱三老泪纵横,抹着眼泪说道。 “王磐呢?王磐怎么样了?”朱铭惠一听自己没死,心中顿起一股生念,想起了昏迷前的种种,挣扎着坐起身来,焦急的问道。 “王磐……他被……被飞箭射穿了胸膛,已经……已经没了气息!”朱三泪眼婆娑,哽咽着断断续续说道。 “爷爷,他……他在……那里?”朱铭惠闻言,宛若被利刃剜心一般,心中一阵剧痛,不由得用双手捧了心口,泪如泉涌,抽抽噎噎的问道。 “就在那里!”朱三让了让身体,朱铭惠这才看到王磐直挺挺的躺在不远处的草地之上,车夫老张正傻傻的坐在他的身旁,呆呆的望着他的身体,满是褶皱的脸上布满了泪痕。 朱铭惠愣了一愣,站起身来,跌跌撞撞的跑到了王磐身边,才看清楚王磐那**的胸膛上有一个触目惊心的伤口。伤口处的血迹虽然被处理的干干净净,但是还没有包扎起来。 朱铭惠紧紧捂着自己的嘴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他是为了救我们,才会被那些阉党所杀。有朝一日,我一定会血洗东厂,手刃阉人,为这孩子报仇!”老张听到了身旁的动静,没有转身,低着头,咬牙切齿的说道。 “老张,这孩子真的就没救了吗?”朱三在一旁问道。 “都怪我无能无力!”老张摇着头,满是自责的说道。 “老张,你也被飞箭刺穿了胸膛,多多注意自己的伤势,莫要太自责了。”朱三轻声劝慰道。 “是,老爷,若不是我的心脏长的异于常人,此时我也已经命丧黄泉了。咳咳……”老张虚弱的说道,说完撕心裂肺的了咳嗽起来。 朱铭惠蹲下身子,从自身衣服上撕下一块衣襟,仔细的为王磐包扎着伤口,口中还温柔的喃喃自语道:“王磐哥哥,你疼吗?我给你把伤口包好,希望你到了那边,也要完好无损的等我,等下我便随你而去。” 朱三在一旁的听到孙女儿的话,心头不由得一紧,俯下身来蹲到朱铭惠的旁边低声安慰道:“惠儿,爷爷知道你伤心,王磐为了救我们而死,我们都很伤心,但是无论如何,你也不能做傻事啊!” “爷爷,你就不要再劝我了,我刚才大概看了一下,这地方犹如一个酒壶一般,只有上边一个出口,四周全都是光滑的山壁,高约数丈,我们如何能出得去呢,早晚也会饿死在这里。”朱铭惠摇摇头说道。 “孩子,再怎么困难我们都要尝试一下,人若不绝望,自然有希望。王磐为何舍了性命救我们呢?还不是希望我们活的好好的吗,如果你选择了轻生,不就辜负了王磐这孩子的一番心意了吗,他死也不会瞑目的。”朱三语重心长的劝慰道。 朱铭惠听了爷爷的话,不为所动,依旧是一脸黯然神伤,坚定的摇摇头道:“爷爷,王磐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惠儿,好孩子,爷爷知道你喜欢王磐,可是逝者已逝生者如斯,你莫要再固执了,况且,你跟这孩子也没见过几次面,他不值得你以死殉情吧。”朱三有些生气,说话的语气也加重了些。 “爷爷,你不知道,其实孙女儿在第一次见到王磐的时候,就已经对他心生好感,我没想到世间居然会有如此单纯干净的少年,只是那时候我们并没有多少机会讲话,后来当我知道他为了武林安危而奔波于极北之地,血战嗜血营,火烧军需库时,我更是被他的英雄事迹感动,不由得心驰神往,更加为之倾心,直到今天,他为了救我们而身亡,我更是心如刀割,疼痛难忍,此时我才明白,我对他早已经情根深种,所以,随他而去,我心甘情愿!”朱铭惠抬起头,将视线投向洞口外面茫茫天际,幽幽的说道。 当她说完这几句话之后,草地上王磐的尸体右手拇指毫无征兆的动了两下。 车夫老张自始至终都密切的关注着王磐,王磐手指一动,他自然是看的清清楚楚,不由得心有大喜,大叫一声道:“磐儿没死,他还活着,他还活着!”他这一嗓子吼出,倒是把朱三爷孙两个吓了一跳,同时将视线转到了王磐身上。只见王磐依旧一动不动的躺着,确实没有半分醒来的迹象。 朱三疑惑的看向老张问道:“老张,怎么回事?” “老爷,我刚才看见王磐的手指动了一下,他没死,他还活着。”老张坚定的说道。 “老张,我知道你跟这孩子有感情,可是也不能白日做梦吧,人死便死了,岂有死而复生之说。”朱三有些生气的说道。只是他的话音刚落,那朱铭惠却又惊叫一声道:“王磐哥,你没死,你真的没死?” 朱三大吃一惊,转身再看,只见那王磐躺在小惠怀里,不知何时睁开了双眼,正看着小惠,带着满脸幸福,嘿嘿的傻笑着。 “我滴娘诶,诈尸了!”朱三心头一震,喃喃自语道,说完两眼一翻,扑通一声摔倒在草地之上,却是惊吓过度,晕了过去! “王磐哥,你不要吓唬我,你真的没死吗?”朱铭惠小心翼翼的问道。 王磐经过这一会儿的恢复,已经能发出声音,轻轻点点头,沙哑着声音道:“我没死,好好的!”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吓死我了,呜呜呜~”朱铭惠口中喃喃说道,刚说了两句,心中的百感交集的情绪瞬间爆发出来,一把抱着王磐,嚎啕大哭起来。 “傻丫头,我没死,你倒是痛哭起来了,咳咳~”王磐促狭着说道,只是被小惠抱的过紧,带动伤口,急促的咳嗽起来。 朱铭惠听到他的咳声,慌忙松开双臂,心疼不已的说道:“王磐大哥,我碰疼你了吗?” 王磐羞涩一笑,低声道:“没事儿,没事儿,我感觉好开心,好开心!” “刚才我说的话,你都听见了?”朱铭惠好像明白了什么,瞬间绯红了脸颊,低声问道。 “嗯,当时我的意识已经有所恢复,你们说的话,我都尽数听到了。”王磐如实说道。 “王磐大哥,你……”朱铭惠闻言,更是羞赧不已,站起身来,双手捂着羞红的脸,跑到了远处。扭着身子娇嗔道。 此时老张掐着朱三的人中穴,已经将朱三唤醒,二人来到王磐身边,朱三带着一脸的将信将疑,颤抖着声音问道:“孩子,你真的还活着,不是来吓唬我们的?” “朱三老爷,我真的还活着,不信,你来摸摸,看我的身体是热的还是凉的。”王磐看着朱三害怕的模样,有些啼笑皆非,对着朱三伸出手说道。 朱三颤抖右手,小心翼翼的在王磐手上摸了一下,发现他的手的确于常人无疑,这才松了一口气,整个人也放松了下来。 “王磐,你怎么会死而复生呢?”老张见朱三确认了王磐还活着,在一旁开口问道。 “张爷爷,此事却是一言难尽!待会儿我会细细讲于你们听,只是现在我内力激荡,需要马上调息所以还望两位爷爷稍等片刻。”王磐努力坐起身来,盘膝坐在草地之上,回答道。 “不急不急,孩子你好好调息便是!”朱三连连摆手,转过身去,走到了朱铭惠的身边。 “王磐,我来助你一臂之力!”老张坐在王磐身侧,伸手便要将手按在王磐肩膀上,准备用内力帮他疗伤。 “张爷爷,我的内力有自愈功能,却是不用麻烦您耗费内力了,你在一旁帮我护法即可,不要野兽鸟虫来骚扰我便是。”王磐摇摇头,阻止了老张道。 老张点点头应了一声,收回了双手,只是这一用力,带动了胸膛的箭伤,口中到吸了一口冷气。 “张爷爷,你受伤了?”王磐听到他的动静,急切的问道。 “我无碍,只是皮外伤而已,孩子,你开始运功吧,我帮你护法!”老张摇摇头,装出一副淡定的表情说道。 王磐在他受伤的胸膛处看了一眼,点点头道:“张爷爷,您伤势不轻,但是从您的状态来看,伤势对您的生命却无大碍,那我就先行疗伤,等会儿再帮爷爷医治!”其实王磐清楚,现在的自己想要帮助张爷爷,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老张欣慰的点点头,站起身来,走到距离王磐三尺开外的地方,警惕的为王磐护起法来。 第八十二章 因祸巧得福 小曲定情意 王磐见老张已然就位,便也不再犹豫,闭上双目,施展引气归元之术,开始慢慢的调动内息,吸取周围的天地灵气,沉入丹田之中,然后再慢慢引导出来,在身上运行一个周天,如此一圈下来,王磐心头一喜,也明白了自己为何会再次死而复生了。 原来也是他福泽深厚。虽然被那箭矢射穿了胸膛,却是堪堪擦着心脏而过,并没有伤及心脏。如若被那箭矢穿心而过,纵然是大罗金仙,也难以救活于他了。只是那箭矢虽未伤及心脏,却也将他的心脉给整个截断当场。当时那王炎祯的金针已经刺入王磐的少冲**,全身的真气正从少冲穴处宣泄而出,这心脉猛然被断,那心脉里的真气却是残留了不少在内,与此同时,九死涅盘诀自动运转,刚刚融合的木系脉络也发挥了重生的作用,一股木系混沌真气滋生出来,向着王磐的断裂的心脉处汹涌而去,将那断裂的心脉重新接通,慢慢的滋养修复起来。 也是无巧不成书,原来这落鸟渊乃是千百万年来形成的一个火山口,深不可测,最深处尽是些滚烫的岩浆,且还带着一个天然的磁场,每当飞鸟从这深渊上飞过时,也逃不了被磁场吸入深渊的噩运,所以就是一个鸟都飞不过去的深渊,久而久之,便被人们称之为了落鸟恶渊。只是后来桑海沧田的变化,这火山口却慢慢的闭合了起来,那滚烫的岩浆也逐渐变凉,渐渐地也就形成了红彤彤的岩石,岩浆变凉,深渊中的温度自然便下降了不少,只是那磁场的吸力依旧,飞鸟依然飞不过深渊,所以人们对这里依旧恐惧,并没有人下来一探究竟。这些天又恰逢雪灾,大雪封山,这深渊中的温度比往常又凉爽了不少,所以几人才会感觉深渊中温暖如春。 但是这些因素对于王磐来说却是小机缘,真正的大机缘却是这深渊中的灵气了。原来这深渊中的岩壁乃是岩浆所化,整个渊中充满的尽是火灵,王磐此次被伤了心脉,心脉属火,再加上两天前他的足少阳胆经和足厥阴肝经恰好融合完毕,木系真气也成功滋生出来,五行之中,木又生火,所有条件凑齐到一起,却是达到了心脉融合的条件,正应了天时地利人和这句老话,王磐的手少阴心经和手太阳小肠经通过被刺穿的少冲穴,水到渠成的融合起来,没用太长时间,便已经融合完毕,那火系混沌真气如同奔腾的江河一般,汹涌澎湃而出,在王磐的经络中欢快的流淌着。至此为止,王磐再次死而重生,五行诀成其四,距离大成只有一步之遥,九死涅盘诀也已成了接近一半,短短数十天,他居然能连连着三次涅盘,真是让人感叹不已。 王磐弄明白了前因后果。一次次做着引气归元之术,感受着体内火系真气带来的铿锵有力的力量,心中也是兴奋不已,不由得起了尝试之意,将真气引导右手处,对着远处的红色岩石遥遥拍出,一道红光在掌心处一闪,一股热腾腾的真气从他的掌中喷出,“轰”的一声撞击在数十丈开外的红色岩石之上,将那坚硬的岩石给击下拳头大一块,并将那块炸成了粉末。 “好大的威力!”王磐心头中暗喜,自言自语道。 这边他还在窃喜之时,那巨大的爆炸声却是将其他几人吓了一跳,朱铭惠更是吓的花容失色,大叫一声,朝着王磐飞奔过来。 正在给王磐护法的老张也被爆炸声吓了一跳,腾的从地上跳将起来,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事情原委,便看到朱铭惠从远处狂奔过来,他担心朱铭惠影响王磐疗伤,双手一伸,准备将她给拦下,就在此时,他只觉得双臂一麻,整个臂膀失去了力量,眼见是抬不起来了,不由得心中暗道:“遭了,中了暗算。”心中想法一闪而过,耳边却是传来了王磐的声音道:“张爷爷,你且坐好,我替你疗伤。” 老张一听是王磐的声音,这才松了一口气,盘膝而坐,只是刚一坐好,心中一阵愕然,不由得暗自付道:“这孩子的功夫怎的如此厉害了,想我在江湖也算一流高手,他却能无声无息的一招将我制住,即便是江湖上的顶尖高手,也并不容易办到,这孩子,到底得到了什么奇遇。”就在他疑惑不解之际,一道温和的真气从他的膻中穴出传来,一道温尔的声音也随之传来道:“张爷爷,意守丹田,莫要胡思乱想!” 老张被这声音一带,心中杂念顿消,眼观鼻鼻观心,凝聚着自己的真气,随着那道温和的真气,在经络中缓缓而行。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老张只觉得自己破损的经络已经被那道真气给修复的完好无缺,他便将自己的真气导入丹田之内,睁开眼睛,正看到王磐那汗水淋漓的脸庞,朱铭惠坐在王磐身边不远处,睁着大眼睛,痴痴的盯着王磐,满脸的心疼之色。他不由得心中一阵激动,感激的道:“谢谢你,磐儿。” 王磐摆摆手道:“张爷爷莫要客气,你也是曾经救过我一命,我可是永世难忘的!哦,对了张爷爷,我那衣服内有一个小小的瓷瓶,你看看还在不在?” 老张低头看去,发现王磐的贴身衣服正穿在自己身上,他这才想起来王磐怕他寒冷,脱了衣服裹在了他的身上,只是自从掉到深渊中后,他一直处于悲恸之中,却是忘了这茬,连忙将衣服脱了下来递给王磐道:“孩子,你还打着赤膊呢,把衣服穿上吧!” 王磐笑了笑,接过衣服穿在身上,伸手从衣服内摸出一个瓷瓶,对老张道:“张爷爷,这是我师父炼制的麝香白玉膏,治疗外伤有着神奇的效果,而且有去疤的功效,来,我给你敷上一些。” 老张也不矫情,把上衣脱了一半,漏出前胸后背,王磐将药膏倒在心中中搓了搓,在老张的伤口上薄薄的涂了一层。 “王磐哥,这药给我可以吗?”王磐刚给老张涂好,朱铭惠在一旁说道。 王磐听到朱铭惠的话,扭捏了一下,把手中的瓷瓶递给了朱铭惠。 朱铭惠接过瓷瓶,直接倒了些药膏在手心处,对着王磐轻声道:“把上衣脱了吧!” 王磐没有想到她向自己求药原来是为给自己上药,不由得有些羞涩,红了脸结结巴巴的道:“我……我自己……来便好。” “快点脱了,那里那么多废话!”朱铭惠瞪了他一眼,洋装生气的呵斥道。 王磐心中一暖,没有再说什么,磨磨蹭蹭的脱了刚穿上的上衣,漏出了精壮的脊梁。 朱铭惠站起身来往王磐身边靠了靠,伸出凝脂般的小手,轻轻的按在了他胸膛处的箭伤之上,轻柔的将手上的药膏抹了上去。只是这样一来,两人的身体距离是特别的近了,王磐只觉得一股幽幽的兰香飘到了鼻孔之中,一股酥酥麻麻的暖意随着香味从心底生出,在周身游走。 “疼吗大哥?”朱铭惠一边抹着药,还一边心疼的问道。 “不……不疼,谢谢你,小惠!”王磐柔声说道。 “大哥,你身处江湖,也是身不由己,我希望你以后要多多爱惜自己,莫要再以死救人,以后……以后你就不是孤身一人了,会有一个人在远处时时刻刻牵挂于你!”朱铭惠用细若蚊蝇般的声音说道。 王磐心中一暖,信誓旦旦的道:“小惠,你放心,我以后定会注意自身安全,不让你担心。” “谢谢大哥!”朱铭惠道了一声谢,此时那胸膛处的药膏早已涂好,她绕到王磐身后,在他背上的伤口处也轻轻涂了一层。 “小惠,是我该谢谢你的!”当朱铭惠绕到王磐身后之后,他心中怅然若失,口中默默念叨着。 朱铭惠仿佛听到了他的念叨,在他身后嫣然一笑,拿了药膏,噔噔噔跑到了朱三身边,爽朗的笑着问道:“爷爷,你身上哪里磕了蹭了?我帮你用这药膏抹抹,王磐师傅做的,可管用了。”却是她性格开朗。见王磐无恙,又恢复了无忧无虑的调皮本性,去帮朱三涂药去了。 王磐远远的看着她,在那红彤彤的岩壁映射之下,她的身上仿佛发出红色的光芒,犹如九天玄女下得凡间,在跳着一直火红的舞蹈一般。在这么一瞬间,他却是不由得看的痴了。 朱铭惠给爷爷涂了伤药之后,站起身来,正看到远处王磐那痴情的目光,心情大好,对着王磐嫣然一笑,站起身来,在草地上翩翩起舞,并开口唱起了一段小曲: “…约情人,约定在花开时分,(预把)牡丹台芍药栏整葺完成,等着那花发芽,(便是)奴交运。将近清明了,(一个)花蕊头儿(也)不见生,(想去年花)此际将开也,(今年怎么)这等迟得很……” 原来这朱铭惠喜欢音律,对那民间小曲更不放过,无意中学了这表达情意的民间的小曲,却也唱的朗朗上口,清脆悦耳。如黄鹂鸣翠,似百灵展喉。令王磐听的如痴如醉,恨不得时光定住,不再荏苒。 第八十三章 两情终相悦 绝处又逢生 在那温暖的深渊之内,两个情窦初开的少年,一个翩翩起舞,唱着情意绵绵的小曲儿。一个痴痴凝望,带着蜜意浓浓的神情。一时间,渊内春风拂动,二人心中情愫更是疯一般的增长,眼见是越发的互相爱慕! 远处的朱三看的清楚,心中不由得一阵暗叹,情不自禁的摇摇头,自言自语道:“惠儿喜欢上了王磐,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老爷尽管放心,王磐是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跟孙小姐郎才女貌,天生一对,简直是绝配!”老张不知何时站在拉朱三的身边,安慰他道。 “老张,你也不必宽慰于我,你明白我所担忧的什么,王磐这孩子的人品道德自然是无可挑剔的,只是他身处江湖,时时刻刻面临危险,却是着实让人放心不下啊!”朱三一脸担忧的说道。 “老爷,您说的虽有道理,只是您想过没有,江湖之事,本就是让人始料未及的,如果放在几年前,老爷也没有想到这次会被江湖所累,而有今日之祸吧?有道是江湖易躲,祸事难防,老爷,不管何时,我们走一步说一步便可,切忌插手其中,适得其反!”老张似乎明白朱三的心思,在一旁侃侃而谈,看似宽慰朱三,却是暗中阻止他插手儿孙的感情之事。 朱三听出了老王话中的弦外之音,看了看他,犹豫了片刻点点头道:“老张言之有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做老人却是不适合插手管教,再者说,我们现在困在在深渊之内,能否出去还是两可之事,现在讨论这个事情,也是为时过早了。” 老张点点头道:“是啊,自从掉入这深渊之内,我们便是两眼一抹黑,根本不知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情况如何,是否有路出去?的确让人心中不安。” “老张,我们两个在这渊底逛逛,看看能不能寻得出口吧!”朱三提议道。 “我亦有此想法,老爷您只管休息,这事儿交于我便是。”老张把朱三扶到一块石头上坐了,对他说道。 “好!快去快回,一定注意安全!”朱三嘱咐了一声。 老张点点头,身子一晃,施展轻功之术,沿着四周的崖壁快速转了一圈,这时他才发现这渊底是一个长方形的峡谷,长约百丈,宽有三十余丈,红彤彤的崖壁光滑陡峭,除了崖壁旁边张着的一排苍天大树之外,四周连个耗子洞也没有,四人仿佛置身一个狭长的井底之中。 老张看清楚眼前的情形,再次回到朱三身边,指了指头顶的洞口,有些沮丧的说道:“老爷,头顶的洞口唯一的出口。” 朱三听了,心情顿时一阵失落,长长的叹了口气道:“唉,这洞口如此之高,崖壁又如此光滑,这该如何是好?” “爷爷,不必担心,磐哥说他有办法出去。”朱三话音刚落,耳边就传来了小惠的声音,他抬头一看,王磐和小惠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的身边。原来在老张观察地形的时候,已经惊动了那陷入了深情中的少年男女,二人停止了歌舞,携手来到朱三身边,正好听到朱三的一声长叹,王磐俯首在小惠耳边说了一句话,小惠便开口对朱三说了这么一句。 “王磐,你真的有办法出去?”朱三闻言精神一振,把目光看向王磐问道。 “我可以一试!”王磐充满自信的道。 “磐儿,你想怎么试呢?这里的石壁如此的光滑坚硬,无处下脚,难以攀沿,想要攀道崖顶是断然不能了。那洞口距离这里少说也有百丈之遥,纵使是当今世上轻功最好的海东青欧阳莺儿也不敢说能跃将出去,况且,我刚才在寻路的时候,感觉这渊底似乎有一股吸力一般,让我的轻功大打折扣,所以想要用轻功跃出,也是不可能的事情。”老张在一旁忧心忡忡的道。 “张爷爷,其实我早已经感觉到了这渊底的吸力,要不然,那树上的鸟雀早已飞出深渊去了,也不会在树冠中叽叽喳喳的唱歌了,我的想法很简单,便是在这岩壁上打出能攀沿的小洞,我们攀上崖去。”王磐胸有成竹的说道。 “在石壁上打洞?可是我们并没有兵刃,如何才能在这么坚硬的石壁上打出洞来?”老张听的王磐的话,瞠目问道。 “就凭它。”王磐一晃双掌,自信一笑,说道。 老张看着面前自信满满的王磐,心中一动,喜道:“磐儿所言有理,这倒是个好办法。”一边说着,一边暗中凝神静气,气运丹田,将真气汇集手掌之上,冷不丁的对着身边的石壁挥了一掌,随着得“砰”的一声巨响,老张却被石壁反击之力所推,“噔噔噔”退了三米多远,右手手掌处更是一阵胀痛,他抬起手掌一看,只见那手掌处已然红肿,虎口也被震裂,一时间鲜血淋漓,甚是狼狈。他惊骇的看向石壁,那石壁上却是光滑如故,连半点痕迹也没有。 “这……这崖壁竟然如此坚硬?”老张转喜为惊,不由得骇然道。 “张爷爷,你没事吧!”王磐没有想到老张会贸然出手暴击石壁,且被石壁反击力量所伤,心急之下,一个箭步跨到老张身边,伸手抓着老张的右手,出手如电,封住了他的列缺、神都两个穴道,那崩裂的虎口瞬间止住了血。 “磐儿,我没事,只是没想到这红色的岩壁居然如此坚硬,一时用力过猛,自己伤了自己。”老张有些沮丧的道。 “嗯,没事就好!”王磐松了老张的手,长松一口气道。其实刚才他非常担心老张,因为他知道这岩石内蕴含着火系灵气,所以怕老张被火毒噬心,受到内伤,只是刚才这么一检查,发现自己的担心也是多余,老张只是外伤而已,这才完全放下心来。 “磐儿,这岩壁比我想象的要坚硬百倍,你有几分把握?”老张一边用左手揉着酸麻的右臂,一边忧心忡忡的问道。 “放心张爷爷,我有把握!”王磐对他灿烂一笑道。说完身子一纵,使出鸟飞身法中的轻功大鹏展翅,身子展开,如同一只展翅翱翔的大鹏一般,朝着距离自己最近的一颗大树掠去。眨眼之间,整个人已经站在了大树的树冠之上,身体还随着脚下树叶微微晃动。 “好轻功!”老张看的心旷神怡,不由得大声喝彩呐喊。 王磐听到老张的喝彩声,扭脸对着他笑了一下,双脚真气涌动,身子一纵,从树冠上再次跃起丈余,这时王磐时已经感觉到随着自己高度的升高,深渊中的磁力却是越发的强盛,这丈余的高度居然成了他的极限。只是自己人在半空,无法蓄力,眼见是便要被巨大的磁力吸回地面,他不敢在犹豫,右掌挥动,在空中虚拍一掌,随着“砰”的一声爆炸声响,那坚硬的崖壁上被他一掌击下一块,出现了一个碗口大的缺口。他顺势将身子靠在岩壁之上,双手牢牢抠住那缺口,紧紧的贴在了石壁之上。 “什么?”老张看到王磐一掌将石壁击出一个缺口,不由得目瞪口呆,楞在当场。 “磐哥成功了!他能在石壁上打出缺口!既然能打动岩壁,那就一定能带我们出去!”小惠在一旁欢呼雀跃着道。 “好!好……”朱三老泪纵横,在一旁连连喊好道。这也难怪,人在绝望之时,突然能看到希望,并且这希望又能实现,在生命失而复得之际,朱三如此激动,也是在情理之中。 “现在看来,刚才那一声爆炸声响也是这孩子所为了,这孩子,我是越发看不透他的功力了,看来,从今往后,我也只能望其项背咯!”老张也清醒过来,在一旁感慨万千,喃喃说道。 王磐此时已经无法顾及下边三人的感慨了,原来当他身体贴到石壁上之时,那石壁上一股热气腾然升起,灼的他的身体难以承受,他怕被岩石灼伤,不敢过分停留,双臂用力,身子向上一窜,这次受渊底磁力所吸,再加上他不敢耗尽真气,有所保留,只跳了一人多高,右手挥出,再次在崖壁上击出一个缺口,同样用双手攀着,挂在石壁之上,那石壁上热气依旧,王磐不敢停留,只得用同样手法,再向上跳了一个身位,就这样,他一口气跳了半个时辰,也已经向上攀出了数十丈远,由于他中途并未歇息,那火系真气终于用尽,再也无法击动岩壁半分,不得已之下,王磐只得撒手,任由渊底吸力将自己吸回了深渊之内。 朱铭惠见王磐似以前落叶一样从空中飘落下来,一阵花容失色,口中尖叫一声道:“磐哥,小心!” 空中的王磐此时距离地面只剩丈余,只见他身子一扭,做出了一个头下脚上的姿势,双掌连连挥出,几道水系真气从掌中呼啸而出,“砰砰砰”的击在地面,将那巨大的冲击力尽数缷去。一时间,地面上尘土飞扬,王磐此时在空中优雅转身,在一片灰尘中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 “磐哥!”小惠哽咽着叫了一声,扑到了王磐的怀中! “小惠,放心,我没事!”王磐轻轻的拍一下她的肩头,轻声细语的安慰道。 第八十四章 少侠破岩壁 四人出深渊 “磐儿,我们是不是可以出去了?”朱三见王磐安然无恙,在一旁亲切问道,称呼也变的更加的亲切起来,看来是已经把王磐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王爷,我的真气已经耗尽,需要一天时间来恢复真气,按照今天的速度来算,还需三天,我便能攀到崖顶,到时我们就可以出去了。”王磐思索了片刻说道。 “还需要三天时间吗?那这三天内,我们该吃些什么呢?”朱三摸着饥肠辘辘的肚子问道。 “岩壁旁那两排大树之内,有着无数的鸟巢,我们可以暂时打些鸟雀来充饥。”王磐用手一指不远处的大树说道。 “磐儿,你只管恢复真气,打鸟这种粗活,让我来做!”老张在一旁自告奋勇的说道。 “对,这些琐事你就不要管了,只管恢复真气攀沿岩壁便是,其他的由我们来做。”朱三在一旁附和着道。 “这样多不好意思,我一个年轻人,要老人来照顾。”王磐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孩子,非常时刻,莫要顾忌太多,只要我们能尽快出去,才是当务之急。”老张道。 “嗯!一切任凭张爷爷做主!”王磐点点头道。 小惠此时也离开了他的怀抱,羞涩的说道:“磐哥,你赶快恢复真气吧,我给你做好吃的。”说完低头跑到了一边。 王磐情知自己责任重大,也不再浪费时间,盘膝而坐,一遍遍做着引气归元之术,将四周的火系灵气吸收到体内,归纳于丹田之中。 就这样,王磐待真气恢复满了之后,便用轻功之术跃到岩壁之上,利用火系真气在岩壁上开洞,每到真气枯竭之后,便再次返回渊中,继续调息恢复。就这样周而复始,三天眨眼而过,王磐也终于将石孔打到了崖顶。他一个纵身从深渊中跃将出来,小心翼翼的环顾了一圈四周,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个人迹罕至深山之内,放眼望去,漫山遍野尽是皑皑白雪,附近的雪地上平整光滑,连个野兔的脚印都难以看到。他抬头看看天空,发现大雪已停,只是天空依旧是灰蒙蒙的一片,却是并没有放晴,给人以低沉压抑的感觉。 “看来这场大雪只是中场休息罢了,肯定还会再下的。只是这个地方如此荒凉,却是不知道身在何处了。”王磐喃喃自语道。“算了,荒凉也好,正合了我的心意,也免得被王炎祯的狗腿子们发现,当务之急,我还是抓紧下去将三人带上来的为好。”王磐想到这里,返身回到深渊入口,一股让人难以抵抗的吸扯之际瞬间从深渊中传了过来。 “站在这深渊边缘,才能感受到这深渊中的吸力原来是如此之强劲有力,大自然的力量,真是让人望而生畏啊。”王磐心中一凛,惊叹着道。心中不敢大意,以免被吸力猝不及防的吸进深渊,他只得运行内力,来抵抗着深渊的巨大吸引之力,将身子贴着崖壁,踩着自己打出来的小洞,一步步匍匐而下,费了好大时间,才完全下入深渊之底,此时浑身上下已经被汗水浸透。 “磐哥,你辛苦了,来一只烤雀儿填填肚子,恢复一下体力。”朱铭惠见王磐下得渊来,飞奔到他的身边,递过来一只烤的乌黑的鸟雀,叽叽喳喳的说道。 王磐看到她手中焦炭一般的鸟雀,不由得一阵反胃,也难怪,朱铭惠出身官宦之家,那里会做饭菜,三天前第一次烤的鸟雀也是给了王磐,只是那时的王磐还没有尝试过她的手艺,一口咬下去,满口的苦涩血腥之气。原来那只鸟雀一半被烤成了焦炭,另一半却还是生肉,内脏也没有扒出来。王磐一个猝不及防,当场呕了出来。他这一个动作,却是把小惠给惹恼当场,撅着嘴,整整三天没有理会王磐,让王磐少受了三天的反胃之苦。只是到了最后,小惠见王磐顺利出了深渊,恼他的心思早已烟消云散,激动之下,又给王磐烤了一只鸟雀儿,并且亲手递了过来。 王磐领教过了朱铭惠的官家小姐脾气,心中不想惹她生气,硬着头皮接过她烤的鸟雀,强忍着反胃的感觉,张口咬下一口,也不敢咀嚼,囫囵吞下,口中还不忘赞道:“不错不错,小惠的手艺有所进步,真是难能可贵。” 朱铭惠听到他的夸奖之后,喜形于色,开心的笑了起来。 王磐勉强吃了几口,坐下来引气归元,用了整整两个时辰,才把耗费的真气完全恢复,此时他惊喜的发现,自己的火系真气要比三天前强盛了一倍有余,刚刚融合的木系火系两条经脉也坚韧了不少。 “原来这三天内将真气不断地消耗,然后再运功补充这个过程,正是混沌真气正确修炼的方法,真是苍天垂爱,让我得到如此大的好处。”王磐心中大喜,不由得自言自语道。 “应该说是你宅心仁厚,好人自有好报!”老张在一旁说道。 王磐转身一看,老张正站在了自己身旁,笑盈盈的看着自己。 “张爷爷,我准备将你们三人依次背上崖顶,为了安全起见,就先将爷爷您背上去吧,这样上面有任何的风吹草动,您老也有能力应付。”王磐对着老张说道。 “孩子,爷爷也曾是武林中的顶尖高手,如今这石壁你既然已经打出了落脚之处,那也就难不倒我了,依我轻功来说,还是能攀上去的,你大可放心。”老张看着王磐说道。 “既然如此,那您老一定要注意安全,我这就先把小惠送到崖顶,王爷您稍等片刻,我即可下来接您。”王磐知道江湖人逞强好胜的秉性,所以便没有劝解老张,只是嘱咐了他一声安全问题,接着转脸对着朱三说道。 “孩子,老爷就不麻烦你了,我背他上去即可。”老张在一旁说道。 “这样……可以吗?”王磐犹豫了一声,问道。 “尽管放心即可!”老张自信满满的说道。 “依老张的武功,带我上去绝对没有问题,这深渊之内我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朱三在一旁说道。 王磐见二人均无意见,点点头道:“既然如此,您二老就先行一步吧,有什么事情我在下面也可以照应。” 老张答应一声,蹲下身来,将朱三背负在背上,纵身一跃,已经跳到了大树之顶。 “张爷爷,崖壁比较灼热,不可久留,以防灼伤!”王磐见老张由得匆忙,在下面大喊一声道。 “放心,我应付的来。”老张的声音从树冠上遥遥传来,再看时,整个人已经跳到岩壁之上,双手攀着王磐轰出的洞孔,在岩壁上不停地跳跃着。 “小惠,我们也走吧!”王磐蹲下身来,对着身旁的小惠说道。 朱铭惠趴在王磐脊背上,双臂环绕着王磐的脖颈,将整个身子牢牢的贴在了王磐身上。 王磐这才回过神来,暗暗咬了一下舌尖,在疼痛中定了定心神,尴尬的轻声说道:“准备好,我们出发了!”说完一纵身,朝着前边的大树掠了过去。 趴在王磐背上的朱铭惠只觉得一阵风声在耳边划过,整个人如同腾云驾雾一般,在崖壁上不停跳跃,不由得兴奋的大喊大叫起来。 王磐听到她的喊声,一股幸福感油然而生,好想让时间永远停驻在这一刻,让自己的心爱之人永远趴在自己脊背之上,永不分离。 朱铭惠紧紧贴着王磐,心有灵犀一点通,她似乎听到了王磐的心中所想,那幸福感亦是溢满胸膛,同样希望时间停留此刻,白首不分离。 只是现实残酷,时间不会停留。时间在幸福的感觉中流淌的越发的快了起来,不知不觉间,王磐背着小惠,已经攀爬到了深渊顶端,由于石壁依旧发热,他也不敢停留,在最后一刻纵身一跃,跳出深渊,稳稳的站到了雪地之中。他刚站稳脚步,便看到老张正瘫软在不远处的雪中,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看样子应该是力气耗尽,整个人也虚脱当场,朱三却是躺在一边,一动不动,仿佛没了气息。 朱铭惠此刻依旧沉浸在幸福的感觉之中,伏在王磐的背上,丝毫没有下来的意思。 “小惠,张爷爷他们应该是累虚脱了,我要抓紧去救治他们,如若不然,定会被寒气所侵,遭受重创。”王磐低声对着背上的朱铭惠说道。 朱铭惠用细若蚊蝇的声音嗯了一声,恋恋不舍的从王磐背上滑下,王磐脱了身上的衣服,给她披在身上,踩着没入膝盖的积雪,先行来到朱三旁边,伸手给他号脉,发现他的脉象还算平和,并无大碍,由于不知道具体情况,也不敢贸然施救,便来到老张身旁,不由分说,将一股温暖的真气注入老张体内,不大一会儿,老张便恢复了几分,整个人也精神了许多。 “王爷是怎么回事呀?”王磐见老张恢复,心中石头落了地,指着身旁的朱三问道。 “王爷没事,只是上来时被火岩所烤,出来后又被寒气所激,热冷相交,受了刺激,晕了过去。”老张道,说完来到朱三身边,伸手在他人中穴上点了一下,朱三浑身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第八十五章 天无绝人路 雪总有停时 “哎哟,可冻死我了!”朱三睁开眼睛,抱着双臂说道。 “王爷,您把这锦服裹在身上会好一点。”老张把王磐先前送给他们的锦服抖开,披在了朱三身上道。 “真没想到石壁上那么炎热,这外面却是冰天雪地的,如此寒冷。”朱三把锦服裹了裹说道。 “王爷,您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王磐在一旁问道。 朱三站起身来,环顾了一下四周,有些沮丧的说道:“这里尽是皑皑白雪,我也分辨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地方。” 此时朱铭惠深一脚浅一脚艰难的走了过来,对着王磐说道:“磐哥,这个地方我总感觉有些熟悉,好像以前来过一样,由于满眼尽是白雪,却是一时想不起来了。” “张爷爷,您能分辨的出方向吗?”王磐看着老张问道。 “不能。”老张仔细的看了看四周的环境,无奈的摇头说道。 “这就麻烦了,我们既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又无法分辨方向,怎么才能下山,回到京城之内呢?”王磐心中有些焦急,自言自语道。 “啊!”王磐声音刚落,那边的朱铭惠却是发出了一声惊呼。王磐三人被他这一声惊呼吓了一跳,齐刷刷的看向了她。 朱铭惠知道羞红了脸,低了头,尴尬的道:“我听到磐哥提到京城的时候,突然想起来这里是什么地方了,有些情不自禁,这才喊了一声。” 三人闻言,哑然失笑,王磐来到她身边,摸了摸了她的头,和颜说道:“傻丫头,我还以为你受到了什么惊吓呢,以后尽量不要这么一惊一乍的,我会担心你的。” “嗯,知道了磐哥。”朱铭惠嫣然一笑,做出了一副乖巧模样,答应了一声道。 “刚才听你说道想起此处为何地了?”王磐见她答应的爽快,欣慰的点点头,再次开口问道,这次却是将问题转到了正事之上。 “嗯,这地方我小时候来过,就在皇家猎场的后山,是皇家的一个禁忌之地,除了我,就没人来过这里了。”朱铭惠洋洋得意的道。 “既然是禁忌之地,为何你会来过呢?”王磐带着促狭的笑意,问道。 “人家……人家小时候调皮嘛,那时候跟父王随驾打猎,我好奇这禁忌之地是什么模样,便趁他们不注意,偷偷溜了进来了。诺,就是前面那个山头,只要我们翻过去,便到了皇家猎场之内。”朱铭惠有些不好意思,嘟嘟囔囔的说了一通,说到最后,用手一指不远处的一个山峰,顺势将话题给带了过去。 王磐知道她故意转移话题,暗自好笑,也没有再逗她,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个陡峭的满是积雪的山峰,孤零零的矗立在寒风之中。 “这山峰如此陡峭,且积雪路滑,看着危险至极,却不知咱们能不能平安通过。”朱三裹着锦服,在一旁打着哆嗦,忧心忡忡的说道。 “老爷莫怕,有我和王磐这等武林高手在此,这样的山峰却是宛若泥丸一般。”老张在一旁宽慰他道。 “如此甚好,我便放心了。”朱三迎着呼呼的北风,将锦服裹的更紧了一些,脖子缩的更加短了一些,低声说一句,语气中却是没有丝毫的放心之意,看来是被着恶劣的天气和环境吓破了胆子。 王磐在一旁看的清楚,知道朱三王爷怕是身体已经是吃不消了,不敢再耽误下去,对着老张道:“张爷爷,王爷就交给你了,你跟在我的后面,我们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嗯!”老张点点头,俯下身去,再次将朱三背了起来。 王磐转脸看向朱铭惠,朱铭惠的目光很王磐的目光相接的一刹那,一朵绯云瞬间布满了她的脸庞,她低了头,羞涩的道:“王磐哥哥,我...我自己可以的。” 王磐摇摇头道:“这里山高路滑,下面多有沟壑,还是我来背你安全点。”说完身子一矮,蹲在了雪地之中。 朱铭惠闻言心中一阵温暖,用余光偷偷的看了老张一眼,发现老张正在远眺着远方,似乎在欣赏雪景一般,她咬咬牙,赶走心中的羞涩之意,轻轻的伏在了王磐的脊背之上。 王磐背起朱铭惠,施展出鸟飞身法,朝着远处的山峰飞驰而去。老张亦是不甘示弱,施展出自家的轻功之术,宛若一只翱翔的大鸟,紧随在王磐的身后,眨眼之间,二人就奔出去了数十米远,那身后的雪地上光滑如昔,没有半点的脚印留下,却是二人的轻功都到了踏雪无痕的境界。 不到半个时辰,两人便翻过了白雪皑皑的山峰,到了山的另一边。这才发现山的这边是一大片的树林,此时树上早已被白雪装点的如银装素裹一般,放眼望去,仿佛一座冰雕玉琢的森林一样,霎是美观。 “磐哥小心,这里是皇家猎场,平日里都有重兵把守,千万不要被他们给发现了。”朱铭惠将头伏在王磐的耳边,轻声说道。 “放心吧,这场大雪非比寻常,山上应该不会有兵士把守了。”王磐坚定的说道。 “磐哥所言极是,这等恶劣天气,想是他们也该撤回京城去了!”朱铭惠点点头道。 “既然如此,我们就没有任何顾忌了,直接穿过这皇家猎场便是了。”王磐转过头对着老张说道。 “是!”老张点点头应了一声,随即问道:“孙小姐,这皇家猎场之通京城吗?” “是的!”朱铭惠脆声回答道:“这皇家猎场本身就在京城之中,我们到了这里,便等于进了城内,出了山林,再走二十多里的山路便会下了山,下山后,便距离一座皇家行宫后院的围墙不远了。” “这山下是一座行宫?”王磐好奇的问道。 “不错,这行宫乃是当今圣上的避暑山庄,只有到了天热之时圣上才会在此居住数月,平日里都是闲置此地的。”朱三趴在老张背上,有气无力的说道。 “如此甚好,我们便借他的行宫,来休息一下。”王磐微微一笑,说道。 “万万不可,磐儿,圣上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我们怎么可以亵渎他的行宫呢?不可不可!”朱三听到王磐的话,吓的面容失色,大声的阻止道。 “磐哥,你说的这件事,听上去挺好玩的,我也想去行宫歇歇脚。”朱铭惠听到自己爷爷惊慌失措的声音,心中一阵好笑,把嘴巴贴到王磐耳边,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 “好,那我们就去看上一看,这高高在上的帝王所住的宫殿,跟我们老百姓住的有何区别!”王磐豪气干云的说了一声道。说完不待朱三反对,身子一纵,跳到了满是积雪的树冠之上,双脚在树冠上轻轻一点,身子犹如大鹏展翅,朝着远处翱翔过去,只带下了寥寥的几片雪花。 “好轻功!”身后的老张看的血脉偾张,不由得大赞一声道。话音未落,身子也腾空而起,踩着树冠,朝着王磐快速的追了过去。 出了山林,再走山路,数十里的路程,在二人绝世轻功之下,只用了短短的一个时辰,二人便将巍巍大山抛在了身后,来到了朱铭惠所说的行宫围墙之下,当二人看到那红色的围墙之时,不由得也是暗暗吃惊,因为这围墙足足有两丈之高,让人望而生畏。 “这便是行宫的围墙?怎么会如此之高呢?”王磐惊奇的问道。 “磐哥,一看你此时的模样,便知道你是从农村来的,京城中的皇宫大院都是如此,这样才能体现出皇家的尊严和气派!”朱铭惠伏在王磐的背上说道。 “我没看出什么气派,我只看出了什么叫劳民伤财。惠儿,搂紧了,咱们上去看看,这院中到有没有侍卫之类的。”王磐说完,纵身一跃,轻飘飘的跳到了围墙之上,他这一跳,把背上的朱铭惠吓的花容失色。 王磐感受到了朱铭惠的惊慌,轻轻的落在了墙头之上,顺势将她的身体放下,让她坐在了墙上。 “怎么惠儿?”王磐轻声问道。 “没事儿磐哥,是你跳的太过突然,我没有反应过来,才会吃了一吓。”朱铭惠用手轻抚着胸口,一边稳定情绪,一边回答道。 “对不起惠儿,是我考虑不周,惊扰了你。”王磐看着脸色苍白的朱铭惠,不由的轻轻拿起她的柔夷,心疼的说道。 “没事儿的磐哥,你不必自责。”朱铭惠被王磐握了手,不由得脸上一阵滚烫,红着脸对着王磐嫣然一笑,温婉的说道。 “没事儿就好!”王磐见她笑的美丽,宛若春花绽放,整个人如沐春风,不由得心中一阵激荡,低头在朱铭惠葱段般的玉指上轻轻的吻了一下。 “啊!”朱铭惠手指被他的嘴唇一碰,全身犹如过电一般,一阵酥麻,不由得轻轻叫了一声。这一声虽然不大,却是普通炸雷般在王磐耳边响起,将他震醒过来。此时王磐才反应过来,不由得一阵脸红,慌乱之下放开了朱铭惠的手,手足无措的坐在一旁。原来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王磐情到浓时,也是情不自禁。所以到最后却是感觉特别的无地自容。 朱铭惠看着王磐手足无措的样子,不由得一阵好笑,轻轻拉拉了他的手道:“磐哥,你将我带到墙头上来,不是为了这个吧?” 王磐尴尬的笑了笑,扭捏了半天才说道:“我知道你自小在宫中长大,想让你看看院中的景色,推断一下咱们此时所在的位置。” 第八十六章 语出成人美 水下有玄机 朱铭惠环顾了一下院内,映入眼帘的是圆形小湖,此时湖水早已结冰,冰面上积满了厚厚的白雪,在湖面正中矗立着一个雕梁画栋亭的台楼阁,被皑皑白雪包裹,看着也别有一番情趣。 “磐哥,这是行宫后花园怡水阁,是平日里嫔妃公主乘凉散心的去处。”朱铭惠微微一笑说道。 “平日里常有人来吗?”王磐轻声问道。 “这里只有盛夏酷热的时候才会有人来,现在根本没人过来的。”朱铭惠回答道。 “如此说来,有些不大对劲!”王磐压低了声音说道。 “你发现什么了磐哥?”朱铭惠听王磐说的严肃,心中不免一阵紧张,低声问道。 “你看那里。”王磐对着湖中间的亭台楼阁指了指说道。 朱铭惠仔细看了看,果然发现了一些不寻常之处,只见那亭台的周边,凌乱的分布着一些脚印,这脚印在雪地之上,显的那么的清晰。只是朱铭惠视力不如王磐,只有王磐指出来后,她才得以看到。 “这亭台中有人来过!”朱铭惠失声道。 “从这些脚印中看得出来,这人每天都会来这亭台中一趟。”王磐点点头,沉声道。 “磐哥,难道有人捷足先登,已经先我们一步住到这行宫之中了吗?”朱铭惠好奇的问道。 “惠儿,你说在这滴水成冰的寒冷天气中,谁有闲情逸致每天都来这湖中走上一遭呢?并且每次都走同样的步伐!”王磐道。 “也许真有这种傻人也不奇怪啊。”朱铭惠有些强词夺理的说道。 王磐见她有些词穷,不免觉得自己有些过分,用手在她头上轻轻的抚了一下,微微一笑说道:“惠儿,这里颇不对劲,这亭台中定有秘密,等下我送你回到张爷爷他们身边,我下去探它一探!” “磐哥,你又要冒险吗?”朱铭惠听了他的话,有些不悦,噘着嘴说道。 “我是怕王炎帧住在这里,我们贸然进入,岂不等于自投罗网嘛!等我探得明白,自会回来接你们。”王磐说完,右手揽着她的芊芊细腰,轻飘飘的从墙头跃下,跳到老张二人面前道:“王爷,这行宫中有些不大对劲,你们三人暂且在此等候,我先去查探一番。” “王磐,你自己行吗?要不...”老张有些担心的道。 “张爷爷,你照顾好王爷二人即可,我自己应付的过来,放心吧!”王磐知道老张想要说什么,挥挥手打断了他的话道。 “好,你自己多加小心!”老张点点头应了一声道。 王磐看了一眼朱铭惠,只见她一脸的担忧之色,张张嘴,欲言又止。王磐对她报以微笑,坚定的点点头,转过身去,如大鹏展翅,从墙头上掠过,消失在了高墙之内。 王磐进入院中之后,没有过多的犹豫,直奔湖中的亭台而去,来到亭子中间,他蹲下身去,仔细的观察了一番,脸上漏出了原来如此的神表情,一缕微笑也脸上绽放出来,不由得自言自语道:“果然如此。”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王磐话音刚落,耳边便传来了一声怒吼,他抬头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道白影正从远处急射而来,速度之快,不亚于自己的轻功。 王磐心中一凛,他没想到会在此处遇到轻功如此卓越的高手,站起身来,凝起一掌,对着白衣人遥遥拍去,一股灼热的真气随掌汹涌而出,朝着白人猛击过去。 “火云神掌?”那白衣人感受到了王磐掌风的灼热,身子一顿,生生的住了脚步,站在距离王磐两丈多远的雪地之上,大声的喝问道:“你跟火焰山云老怪是什么关系?” 王磐何等聪明,见他将自己的火系真气认成了别家的武功,脑子一转,便有了计较,对着白衣人一抱拳,朗声回答道:“火焰山云老正是家师,敢问前辈可否认得?” “哈哈,原来你是云老怪的徒弟,怪不得会使这灼热的真气,我跟你师傅可是古交,只是他何时又收了这么嫩一个徒弟,却是没有告诉我,真是不应该,不应该!”白衣人先是哈哈大笑说道,说到最后,却是连连摇起头来。 王磐从白衣人说话的语气神态中发现,此人武功虽高,脑筋好像不太灵光,他心中暗暗发笑,对着白衣人说道:“我也刚入师门不久,且刚刚下得山来,前辈不识,实属情理之中。” “说来也是,我也有二十年没见过云老怪了,却是不知道你师傅跟我现在比起来,谁的功夫更厉害些呢?”白衣人道。 “师父平日里到是给我讲过几个厉害的前辈,只是不知道其中是否有前辈的名字,还未请教前辈尊姓大名?”王磐沉着的问道。 “说出来我的名字你一定听过,老夫便是江湖人称剔骨刀的闵一行。”白衣人得意洋洋的说道。 “原来是闵前辈,我还真听师父提起过您!”王磐口中客气着说道,心中却是暗自嘀咕起来:“我还真没听过此人的名字,却是不知道下面该如何应付了。” “哈哈,我就知道云老怪一定给你说过我,今天你师父不在,我就来跟你过上几招,看看你的火云掌有你师父几成的火候。”闵一行哈哈一笑说道,说完纵身一跃,手中还真多出一把三寸来长的剔骨尖刀,那刀身映着白雪的光芒,极速朝着王磐的胸膛直刺过来。 王磐心中暗暗叫苦,因为自己根本没学过任何掌法,却也不知道该如何糊弄过去,无奈之下,只得催动火系真气,胡乱挥动双掌,用上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发,朝着闵一行的面门推去,那火系真气随着掌风而出,在空中发出一阵呼啸。 闵一行被他这一掌吓的哇哇乱叫,身子生生在空中一滞,随后一个空翻,向后跃出一丈多远,由于切断真气太过突然,从空中落将下来,一屁股坐在了雪地之上。 “小子,你这根本不是火云掌法?你用的什么掌法?”闵一行跌了一跤,感觉没面子至极,跳将起来,指着王磐大声喝问道。 “前辈,你怎么就知道这不是火云掌法呢?”王磐收了双掌,反问道。 “你的真气是火云真气不假,且淳厚无比,比你师父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你这掌法却是无迹可寻,根本不是火云掌的招数。”闵一行怒气冲冲的说道。 “前辈,这火云掌经过我师父数十年的钻研,已经达到了掌法中的最高境界,无迹可寻,也就是所谓的无招胜有招!不知道你可听说过?”王磐无可奈何之下,只得信口胡诌起来。 他这一套说辞,其他人听了也许是断然不信,谁又知道这闵一行生来便是一个武痴,对稀奇古怪的武功最是痴迷,当他听了王磐的话之后,先是愣在了当场,足足愣了有一盏茶的功夫,双眼突然冒出精光,兴奋的哇哇大叫着道:“好一个无迹可寻,好一个无招胜有招,师父,请受我一拜!”说完扑通一声跪在雪地之上,“砰砰砰”的磕起了响头。 王磐知他心智不全,心中不忍,开口说道:“前辈何须如此,我又何德何能,做得了你的师父。” “听君一席话,胜练十年功,这几年我的武功一直停滞不前,今天方才得知是太执着于其中的招式了,你这一句无迹可寻,正好打通了我郁积多年的心病,你不为师,何人为师呢!”闵一行执拗的跪在地上,大声说道。 王磐实在没想到,自己信口开河的一段话,居然无意中解开了他多年练功的瓶颈,不由得一阵唏嘘。 “既然如此,那我就暂且做你师父吧!快快站起来吧,莫要再跪在雪地之中了。”王磐知道他们这种人都是一根筋,你若不答应他,他会一直跪在雪地里,无奈之下,只得暂时答应了他,先让他起身再说。 果然,闵一行听到王磐的话之后,腾的跳将起来,口中还兴奋的嘟囔着道:“多谢师父,多谢师父。”在雪地欢快的手舞足蹈。 王磐看着眼前宛若孩童一般的闵一行,心中蓦然一动,有了计较,对这闵一行招了招手问道:“徒弟,师父有几句话相问,不知道徒弟会不会隐瞒。” “师父尽管问来,徒儿保管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闵一行拍着胸膛说道。 “我来问你,这亭台下面是不是有个密室,里面还关押着一个重要的人?”王磐看着闵一行,直截了当的问道。 闵一行心智虽然不熟,但也只是反应稍慢,其实他并不傻,听了王磐的问话,愣了片刻,方才缓缓的开口说道:“难道师父是为了里面关押的人而来吗?” “不是,我只是好奇而已。”王磐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不知道师父是怎么知道这下面有个密室,并且知道里面关押着一个人的呢?”闵一行亦是好奇的问道。 “从这些脚印看出来的。”王磐伸手一指亭台四周杂乱无章的脚印说道:“这些脚印看起来杂乱无章,其实走的是一个梅花桩阵的步伐,梅花桩阵乃是一个小型的迷阵,很多人会将此阵作为一个密室的钥匙使用,你们亦是如此,将这阵法作为了一个密室的钥匙。只是你们的手段更加高明,将那梅花桩埋在湖中水面之下,且将密室的入口建在了湖水中央。若不是冰封湖面雪露足迹,这么厉害的阵法,我是断然看不出来的。” 第八十七章 暗窥梅花桩 密室湖底藏 “师父的确是高人,这梅花桩阵藏在水面之下,也瞒不过师父的眼睛,徒弟好生佩服!”闵一行由衷的夸赞了一句道,说完犹豫了一下,最后似乎下了什么决心,“扑通”一声在次跪在了王磐的面前,满怀歉意的说道:“师父,这密室中的人太过重要,原谅徒弟无法向师父透漏半分。” “原来这里面关押的人如此重要,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再多问,告辞!”王磐见他不肯说,把脸一沉,冷冷的说道,说完转过身去,朝着湖的另一侧走去。 “师父,你莫要生气,只是徒弟看管这人关系我的身家性命,如果我有泄露,大人他便会要了我一家老小的罪姓名。”闵一行哀求着说道。看来他这几声师父,却是对王磐叫出了真感情。 “我真想不到,以你如此高强的武功,居然甘做朝廷的鹰犬,且对那所谓的大人恐惧至此,闵一行,以后你莫要叫我师父,就当我们从来没有相识过。”王磐洋装生气,用一种轻蔑的口气说道。说完头也不回,继续向前走去,只是脚步放的极其缓慢,他心中有种期待,这闵一行绝对会对自己说出水下密室中关押着什么惊世骇俗的人物。 果然,王磐走了没有多远,身后的闵一行无法忍受他的话语,大声的喊道:“师父,这密室里面住着的是当今皇上。” 王磐闻言,愣在当场,过了良久方才反应过来,转过身去面向闵一行开口问道:“此话当真?” “如有半句谎言,愿天打五雷轰!”闵一行发誓道。 “我相信你!”王磐对他说道。 “多谢师父。”闵一行似乎没想到王磐会信他,先愣了一下,开口大声道谢。 “这当今圣上的确是惊世骇俗之人,怪不得你先前不肯透露,我的好奇心已了,那就告辞了。”王磐对着闵一行挥挥手道。说完身体一晃,在雪地中划出一道残影,从距离亭台最近的围墙处翻越了出去。 这闵一行本来以为王磐听到密室中人乃是皇上之后,定会要求自己打开密室,看一眼圣上的面容。所以心中一直在盘算着该如何应对。岂料王磐根本就没有提出任何要求,而是选择了转身离开。待他反应过来之时,王磐早已没了踪影。闵一行心中不由得一阵感慨,自言自语嘀咕道:“我这少年师父不仅武功卓越,人品更是端正。以后我若能跟在他的身边,该是多么的舒坦!哎!”说完长叹一口气,双脚在雪地快速移动,随着他双脚移动的是一阵“咯吱咯吱”的机关声响,那亭台中间慢慢的出现了一个洞口,待他将梅花桩步伐踏完,那洞口也张到了水缸般大小,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身子一纵,跃到了洞口之内,随着他的身子消失,洞口也缓缓的闭合了起来。 远处的围墙的之上,王磐将其尽收眼底。原来他从围墙处翻越出来以后,便向左移动了十数米,寻了一处隐蔽之处,再次跃上围墙,为的便是看清楚这密室的开启只发。果然,闵一行并没有怀疑自己会偷窥,顺利的打开了密室。王磐待一切恢复如初之后,从围墙上一跃而下,飞奔到了朱铭惠三人身边,一脸凝重的说道:“王爷,这行宫中囚禁着当今皇上。” “什么?”朱三闻言,一脸震惊,不由得惊呼一声道。 “嘘!王爷切莫激动,小心惊扰了贼人。我刚才已经探得关押皇上的密室在何处了,待天黑之后,我们再想办法营救圣上。”王磐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低声说道。 “磐儿,你一定要想办法救皇上出来,我朝江山本就命运多舛,这次皇上被囚,如果不及时营救,怕是要有灭国之灾啊!”朱三一把握了王磐的手,恳求道。 “王爷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将皇上带出囹圄。”王磐坚定的说道。 朱三感激的看着王磐,却是没有再说话。此时任何的语言,也及不上这沉默中的谢意。 四人躲在围墙脚下,抵御着寒风的侵袭,在寂静中等待的黑夜的来临。只是没过多久,那黑夜尚未到来,大团大团的雪花却是先行而至,从天空中砸落下来。 “好大的雪啊!却是来的如此迅猛。”朱三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自言自语的说道。 王磐听到他的话语,心中一动,口中轻呼一声道:“不妙。” “何事?”老张本来就一直紧绷着神经,听闻王磐的话语,腾的站起身来,迅速摆出一个防守的架势,一脸戒备的问道。 “这雪下的的如此之大,我看用不了多久,便会将那亭台旁的脚印给遮盖起来,如此这般,便再也无法找到那梅花桩阵的具体位置了。”王磐忧心忡忡的说道。 “少爷的意思?”老张看着王磐,用手指了指红色的院墙问道。 “不错,看来是等不到天黑了,我们现在便去救人。”王磐点点头道。 “我该如何做,尽管吩咐。”老张没有片刻犹豫,斩钉截铁的道。 “院中到底有多少高手我也不太清楚,王爷和惠儿的安全也是需要保护的,张爷爷,您只管守护王爷二人的周全即可,我自己去密室中探查一番,寻机会将圣上救出来。”王磐略加思索一下,吩咐道。 “孩子,我陪你去,圣上性格我了解,他不认得你,绝对不会跟你出来的。只有见了我,他才会相信的。”朱三在一旁突然说道。 王磐没有想到这些关键,听了朱三的话,不由得愣了一下,看向了身边的朱铭惠,朱铭惠用清澈的眼睛看着王磐,点了点头,证明了朱三所言非虚。 王磐无奈之下只得点点头道:“看来只有如此了,张爷爷,你护好王爷,我照顾好惠儿,今天咱们四人就闯一闯这龙潭虎穴。” “是!”老张点点头,再次将朱三背了起来。 “惠儿,你怕吗?”王磐看着朱铭惠,担忧的问道。话音刚落,才发现那朱铭惠脸上却是没有半分惧色,倒是一脸的兴奋和跃跃欲试的神色。 “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啦!”王磐苦笑一声,不待朱铭惠说话,将她背在背上,腾空而起,跃过围墙,朝着湖中的亭台快速奔去。老张背着朱三,紧随其后,不消片刻,四人便来到了亭台之中。 “张爷爷,你戒备四周,我去打开暗门。”王磐对老张吩咐一声道。说完按照闵一行的步伐,踏着冰面上若隐若现的脚印,迅速的转了一圈。随着他的脚步移动,那亭台正中发出咯吱吱的响声,随着响声而出的,是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待王磐在亭子周围转了一圈之后,那洞口也张开的如同水缸般大小,一条木梯垂直而下,消失在黑暗之中,不知有多少深浅。 “我先下,王爷随我而下。张爷爷断后。”王磐暗自分析了一下当前的形式,知道此时谁也不能落单,开口吩咐道。说完率先攀着木梯,慢慢攀沿而下。 其余三人按照王磐的吩咐,紧随其后。 随着向下的逐渐深入,四周越发的黑暗,没过多久,四人便被黑暗包围,什么也看不见了。四人就这样摸索的向下而去,约摸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走在最前端的王磐觉得脚下一顿,感觉到垂直而下的阶梯已经到了尽头,双脚也稳稳踏在了平地之上,脚底略显坚硬,凭着感觉而言,应是用石头铺成的地面。 王磐不敢大意,他知道一个人在极度黑暗之中,脚下会越发的不稳,路面稍有改变,便很容易摔跤。于是他站在阶梯旁,对着身后的朱三轻声嘱咐道:“王爷,阶梯已到尽头,小心脚下。” 朱三自从陷入这黑暗之中后,便一直惶恐不安,待听到王磐的声音之后,心中安定了不少,心里也有所准备,随着王磐,稳稳的站在了平地之上。 朱铭惠和老张同样听到了王磐的嘱咐,亦是稳稳的站在了平地上,没有发生半点意外。王磐这才放下心来,伸手在黑暗中摸索了一番,发觉两边的墙壁相距只有三尺有余,入手一阵冰凉,坚硬非常,仿佛是用生铁铸就而成。 王磐不由得心头一阵压抑,暗自嘀咕道:“这通道如此狭窄,却是一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好去处,如此说来,我们倒是把自己置身于险境之中了。罢了罢了,既来之则安之,还是进入一探为好,到时候只有见机行事了。”王磐虽然心中略有不安,却也没有告诉身后三人,壮了壮胆子,再次摸索着向前走去。 身后三人心中同样压抑,但是谁也没有说话,跟随王磐,一步步的朝着未知的密室中走去。 第八十八章 有幸睹龙颜 英雄出少年 四人沿着生铁铸就的密道摸索着前进,走了不远,就感觉到了密道中越发的温暖起来,身子躲在厚厚的棉衣里面,开始冒出一层层的细汗,粘粘的极其难受。 朱三本是一个养尊处优的人,况且身上还穿着那暖暖的锦服,当温度上升之后,第一个便受不了了这种燥热之气,不由得停了脚步,把锦服脱了下来,嘟嘟囔囔的低声道: “外面冰天雪地,这里怎么越来越热了?” “我亦是如此,看来这密室中定不简单,王爷如果觉得热,就把外衣脱了吧!”王磐在前面应道。 “理应如此,不然的话定会热死在这里。”朱三嘟嘟囔囔的说了一句,窸窸窣窣的将又将外衣除了下来。 四人又向前走了一段路程,均是热的满头大汗,再加上狭小空间的压抑之感,让人不由得一阵心慌意乱。 “磐哥,我心中好生烦闷。”朱铭惠抵抗不住这种感觉,不由得发出一声呢喃。 “惠儿,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王磐抬头看了一眼,隐隐约约的好似看到一丝亮光,心头一喜,低声安慰她道。 果然,向前走了不远,便走到了通道的尽头,一座铁门竖在王磐面前,只是那铁门好似虚掩一般,露了一指多宽的缝隙,一丝亮光正从缝隙出透将出来。 王磐心中有些疑惑,按照关押的常理而论,这铁门应该紧紧关闭才对,以防止被关之人逃脱生天,绝对不会就这般随随便便的虚掩。他心中想不明白,只得转过头看向身后的三人。此时由于门缝亮光的缘故,王磐已经能将三人的表情看清楚了,只见三人也是一脸的疑惑之情。 “得了,既来之则安之,我到要看看这里面有何玄机。”王磐本就是个随性之人,抛开心中所想,心中暗暗嘀咕一声道。接着伸出双手,轻轻的推开了眼前的铁门。 随着铁门的开启,那密室中的景色也逐渐的显露了出来。当铁门完全打开之后,四人被眼前的情形所震撼,齐刷刷的愣在了当场。 原来这密室中根本不像四人想象的那样,是一个阴暗潮湿的牢房。里面反而是一个金碧辉煌的寝宫,布置的雍容华贵,一张雕满龙纹的金丝楠木大床正放在寝宫的一侧,上面铺着黄色锦缎的薄被,被子上绣着腾飞的金龙。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正慵懒的靠着锦被,似笑非笑的看着门口的四人,那闵一行正站在少年的一侧,满脸的哀怨之色。 “皇叔,你居然能找到这里,真是让朕感觉意外的很啊?”那少年懒洋洋的开了口,声音略显沙哑,应该正处于少年的变声阶段。 朱三这才反应过来,抢先一步,进去地宫之内,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口中高声呼道:“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叔平身吧!”少年对着朱三摆摆手道。眼睛却是看着王磐。 “谢皇上。”朱三道了一声谢,站起身来。 此时少年将目光从王磐身上移开,看向朱铭惠,脸上难得漏出了一缕真实的笑容,开口道:“惠儿姐,好久不见,不认得我了吗?” “你是钧弟弟?”朱铭惠指着床榻上的少年,惊奇的道。 “惠儿,不许胡说,还不参见皇上!”朱三听到朱铭惠的话,脸色瞬间苍白起来,低声呵斥她道。 “诶,皇叔莫要如此,俗话说,不知者不罪,况且我小的时候惠儿姐姐时常带我玩的,多年不见,我们姐弟俩再次重逢,不许理会那这个繁文缛节。惠儿姐姐,你就踏实站着,不用行跪拜之礼。”少年摆摆手,和颜悦色的道。 “谢皇上!”朱铭惠对少年施礼道。 “闵一行,你给朕说你新拜了个师父,不知道是他二人中的哪一位啊?”少年把头看向身边的闵一行问道。 “回皇上,他就是我的师父。”闵一行用手一指王磐,说道。 “哟?这么神奇吗?你居然认一名弱冠少年为师?”少年脸色一正,冷冷的说道。 “是的皇上,他的一席话,解开了我多年修行的难题,所以他配的上做我的师傅。”闵一行低着头道。 “有这种事?来,你过来。”少年对着王磐招招手,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口气说道。 王磐看了闵一行一眼,只见他一脸的焦急神色,正在暗中给王磐使着眼色。 王磐心中更是疑惑,自从进了这所谓的密室之中,他就一头雾水,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明明是来救人的,为何偏偏成这般境地。 既然想不明白,他也就不在刻意的去想,向前走了几步,对着少年抱拳道:“草民王磐,叩见皇上。” “王磐?好名字,不过你见了朕,为何不跪?”少年有些不悦的道。 “草民乃是江湖人,习惯于江湖之礼参见。”王磐站直身体,不卑不亢的道。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江湖之深,莫非皇命。这个道理,你懂也不懂?”少年有些生气,语气也愈发的冰冷起来。 “草民明白。”王磐不想在跟他做口舌之争,微微的低了头道。 少年似乎也没有真的动怒,见王磐不再倨傲,便没有再追究下去,脸上的表情也缓和了不少,盯着王磐道:“你既然做了闵护卫的师父,武功定然不会比他弱吧,这样吧,你就在我寝宫之内跟闵护卫比试一番如何?如果你赢了,朕不降罪于你。” “如果草民输了,又当如何?”王磐问道。 “那就定你个欺君之罪!”少年一正脸色,冷冷的道。 “草民……令旨!”王磐无奈的道。 “闵护卫,你不得手下留情,如果有放水之嫌,那我也要定你个欺君之罪,你可明白?”少年盯着闵一行嘱咐道。 “臣遵旨!”闵一行对着少年一拜,站起神来,从腰间拽出了那把亮闪闪的剔骨刀。 王磐看了看他手中的剔骨尖刀,不由得有些头大,由于自己出门着急,只拿了包袱和曲靖渊的佩剑,反倒将自己的哨棒忘在了欧阳澍的家中,那佩剑在慌乱之中也早已没了踪影。现在说是比武,自己却是连一件趁手的兵刃都没有,只是自己不会任何的掌法,这倒真的犯了难。 “师父,徒弟不客气了。”闵一行将剔骨刀缓缓举起,对准不远处的王磐道。 “且慢!”王磐一挥手,打断了他的动作道:“房中燥热,我将棉衣脱下。”说完,他缓缓的将棉衣脱了下来,顺手把一直背在身上的包袱也取了下来,偷偷的抽出三根金针出来,暗暗的扣在了右手指缝中。 闵一行见他收拾妥当,口中大喝一声道:“看招。”手中剔骨刀在空中划出一道白光,继而化做万点星光,笼罩了王磐的全身,朝着王磐袭来。 “好一招漫天繁星,徒弟,你的刀依旧有招,却是还没走出拘泥的招式!”王磐大喝一声道。左手一挥,那脱下的棉衣被真气灌满,在他深浅哗啦啦的转了一圈,仿佛一个盾牌一般,正好挡下了闵一行的一招。 闵一行见王磐那棉衣做成武器,心中愈发的佩服,暗自付道:“师父说的对,真正的武功,正是不能拘泥于武器和招式,而是随性而为,世间万物,皆是武器,进攻防守,随心所欲,这才是武功的真谛。”想到这里,只见他右手一探,那剔骨刀对着王磐的咽喉直刺过去,这次却是没了任何的招式。 王磐微微一笑,左手一轮,将手中棉衣朝着闵一行的手中的尖刀缠来。 闵一行似乎料到他有此一招,尖刀突然变向,毫无征兆的向上一挑,正刺在王磐手中的棉衣之上,右手挥动之间,那棉衣化作被尖刀绞的粉碎,化作片片雪花,从空中飘落下来。 王磐见闵一行出手之快,完全出乎了自己的意料,心中明白,就论武艺而言,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看来只得用计策了。灵光一闪,计上心头,只见他左手在怀中一探,毫无征兆的对着远处的少年皇上一挥,口中顺势大喝一声道:“吃我暗器,着!” 闵一行听的清楚,脸色大变,也来不及细看王磐掷出了什么暗器,身子腾空而起,挡在了王磐和皇上的中间。 此时王磐脸上浮出了一缕得意的危险,右手一挥,三道金芒划过,没入了闵一行的神庭穴,肩井穴,膻中穴之内。 闵一行只觉得全身一阵发麻,真气顷刻间便已泄尽,全身没了半分力气,“扑通”一声从半空中摔将下来,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啪啪啪啪!”少年皇上坐在龙床之上,双手鼓掌,赞许的说道:“好一招声东击西之计,好功夫,好计谋!” “皇上谬赞!”王磐对着少年抱拳施礼道。 “今天我算是见识了你们江湖人的手段,正所谓英雄出少年,王磐,你够资格,朕今天就不在责罚于你,以后你见朕也不用跪拜,只用江湖礼数即可!”少年皇上由衷的道。 “谢皇上!”王磐谢道。 第八十九章 江湖风骤起 无奈受君命 “皇叔,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王磐和闵一行分出了胜负,少年皇帝便不再理会二人,看向朱三开口问道。 “是这样……”朱三将这段时间自己身上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将给了他听。 少年皇帝靠在锦被之上,听的津津有味。直到说到了四人是如何来到这地宫之内,并见到了皇上,他才回过神神来,意犹未尽的问道:“没了?” “臣不敢有半点隐瞒。”朱三垂首道。 “如此说来,你们是以为我被囚禁于此,前来营救于我了?”少年愉悦的道。 “正是如此。”朱三答曰。 “好好,今日之事,众人不但无罪,反而有功,理应当赏。皇叔,你远离了朝堂,我亦不好再叫你回来,那就赐皇叔黄金百两,回卫辉府颐养天年吧!老张是你的贴身护卫,那就赐宝剑一柄。至于王磐,你可愿意留在朕的身边?”少年说道最后,将视线投向王磐的脸上问道。 “回皇上,草民粗野山夫,实在入不得这朝堂之中,怕到时做出一些粗陋之事,反倒折了皇上的脸面。”王磐没想到皇上会有如此一问,先是愣了一愣,继而委婉的拒绝道。 “朕可以理解,既然如此,那朕就封你为武林盟主,替朕掌管江湖如何?”少年沉吟片刻道。 “皇上,草民何德何能,怎敢妄称武林盟主。此事万万不可!”王磐闻言更是震惊,连连推辞道。 “此事不容有异,明日朕便昭告天下,让天下人都知道你是武林盟主。”少年不悦的看了王磐一眼,不怒自威,语气也便的强硬起来。 “谢……皇上!”王磐无奈,只得答谢一声,退到了朱铭惠的身旁。 朱铭惠伸出右手,轻轻的在王磐的手掌上捏了捏,以示安慰。只是这小小的动作,却没有逃过少年皇帝的眼睛,之间他脸上出现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皇上,老臣惶恐,斗胆一问。却不皇上为何在此处?”朱三见皇上封赏完毕,小心翼翼的问道。 “哦,看来你们只知道此座行宫是我们避暑之地,却不知道这地宫乃是最好的御寒之所。每到三九极寒之日,张先生便会安排朕在此处小住几日,一是远离宫廷喧嚣,能静心学习治国之道,二是可以御寒,一举两得。只是今年雪灾,寒冷来的早了些,朕便移居这地宫中早了些时日。”少年皇帝微微一笑说道。 “原来如此!”朱三点点头道。 “王叔还有何问题吗?”少年皇帝将身子向后一躺,偎依在了被褥之上,懒洋洋的问道。 “老臣……老臣……”朱三唯唯诺诺的说了两遍老臣,欲言又止,最后两嘴巴抿了抿,一脸委屈的道:“老臣告退。” “王叔,关于你们和王炎帧的矛盾,我会尽量从中调和的。”少年皇帝坐直了身体,远远的看着朱三说道。 “老臣谢过皇上。”朱三嘴角动了动,对着远处的少年躬身施礼道。只是他此刻的心中却是万分的委屈不解。原来刚才他在叙说之时,特地将王炎帧假传圣旨,将自己哄骗至京城,并将他们三人囚禁起来的经过细细讲了一遍。谁曾料想,王炎帧如此有恃无恐的行为皇上竟然没有治罪,反而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调和,着实让他心痛不已。 少年皇帝似乎看出了他心中的委屈和不甘,从床榻上站起身来,慢腾腾的走到朱三旁边,俯首帖耳,对着朱三轻轻的说了几句,只见朱三听完,脸上显出一缕忧色,低着头道:“老臣明白!” “如此甚好,闵护卫,将我的佩剑一并拿来,我要赐予他们。”少年皇帝大声喊道。 “是!”闵一行回答一声,转身离开,不一会儿捧着两把宝剑走了回来。只见其中一把是银色剑鞘,闪闪发光。令一把却是黄橙橙的剑鞘,仿佛是用黄金打造而成。 “这柄银梭剑是赐予老张的,这柄金光剑赐于王磐,希望你能给朕打造出一个稳定的江湖出来。”少年皇帝转过身去,一遍向着床榻走去,一遍缓缓说道。 “谢皇上!”王磐和老张二人知道无法推辞,对着少年施礼道谢,伸出手来,各自取了一柄剑。王磐取的是那黄金剑鞘的宝剑,老张取了那柄银光闪闪的宝剑。 “王叔,黄金我自会差人送到卫辉。”少年皇帝坐回床榻之上,对着众人挥挥手,再也不看他们一眼。 四人心中明白,躬身退出地宫,返回到了通道之内。闵一行在也跟着四人走到通道之内,应该是准备送他们出地宫。 “闵护卫,这地宫如此奢华。为何通道却是如此的狭小压抑啊?”走了没多远,朱三便忍不住的问闵一行道。 “王爷有所不知,这根本不是地宫的通道,而是地宫的排气通道罢了。”闵一行笑着回答道。 “一个排气通道,你们用阵法护着,还真难为你们了。”朱三听了,嗤之以鼻着道。 “王爷有所不知,皇上年少时,不喜欢受张先生的管教,总是从这通道中溜出去玩耍,为了皇上的安全,张先生无奈之下,便用差人用阵法封了通道口。只是这地宫中的废气需要排出,所以每到时辰时,就必须将通道口打开,以保证地宫中的温度。”闵一行解释道。 “了然!了然!”朱三挥挥手,冷冷的说了一句,便不再说话。 回去的时候总感觉要比陌路来时快上许多,不知不觉中,众人便走完了通道,回到了湖中心的亭台之内。王磐的棉衣被闵一行绞碎,闵一行也不吝啬,直接脱了外面的长袍递给王磐,有些难为情的说道:“师父见谅,刚才在地宫中将师父的棉衣绞碎,实在是迫不得已。” “无妨,我还要多谢闵护卫手下留情了,若不然被绞碎的何止是一件棉衣,怕是我这条手臂也会不保吧!”王磐微笑着道。 “师父,你们这便回去吗?这一走却是不知何时再见了,一定要保重!”闵一行看似有些痴呆,实则是大智若愚之人,不着痕迹的转了话题,脸上显出一副恋恋不舍的表情说道。 “有缘时自会相见!”王磐冷冷的说了一句,将金光剑握在手中,轻轻的握了朱铭惠的手,牵着她向着围墙处走去。 “师父,你们可以从宫门处出去,距离京城还要近上不少。”闵一行对着王磐的背影喊道。 “不用了,免得徒增麻烦。”王磐头也不回,撂了一句话出来,话音落处,二人腾空而起,宛若一对金童玉女一般,轻飘飘的跃过围墙,隐入茫茫雪中去了。 老张携着朱三紧随其后,眨眼睛便不见了踪影。 “师父,不管你对我有多大误解,我是认定你了。以后你若有何麻烦,天涯海角,徒弟也会赶去帮忙。”闵一行知道王磐对他有所误解,心中憋闷,对着四人消失的方向大喊道,那声音席卷在雪花之间,在空中漫舞。 “哟,闵护卫这武功都这么了得了,居然还有师父?”这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让人听的心里极度不爽。 闵一行也不转身,冷冷的道:“都督大人不坐镇东厂,今日怎么有空到这里来了?” “闵护卫,我王炎帧可是从来没得罪过你的吧,今天说话怎么这般盛气凌人啊?”那阴阳怪气的声音再次响起。原来所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东厂都督王炎帧。 “我一向如此,都督大人果真不知?”闵一行想到朱三所言,心中愈发的讨厌王炎帧,说话更显的冰冷了许多。 “得得,我给你做这些无谓的口舌之争,今天我是来参见皇上的,在大门口便听到了你的喊声,好奇之下过来看看。却不曾想热脸贴个冷屁股。没劲!”王炎帧嘟嘟囔囔的说着,说完便想转身离去,只是在转身之前,他正好扫到雪地上模模糊糊的脚印,随即快走几步,来到尚未被白雪覆盖的脚印旁,躲下身子仔细的看了两眼,站起身来,不由分说,双脚在雪中一跺,刚想腾空而起,那闵一行突然身子一动,手持剔骨尖刀,拦在了他的身前。 “闵一行,你让开!”王炎帧恼羞成怒,大喝一声道。 “若想追人,先过了我的剔骨刀再说。”闵一行将手中尖刀举在胸前,冷冷的道。 “闵一行,如若走脱了要犯,你担当不起。”王炎帧大喝一声,随即身子一晃,想从闵一行的一侧绕过去。 闵一行却不搭话,身子一晃,宛若鬼魅一般再次拦在王炎帧的身前。右手一挥,那尖刀对着王炎帧的咽喉直刺过去。 “闵一行,我念你是圣上的贴身护卫,一再忍让,看来今日你想找死。”王炎帧冷喝一声,右手为爪,从长袍中探出,极速朝着闵一行的右手手腕抓去。 闵一行不慌不忙,手腕一翻,巧妙的躲过了王炎帧的鹰爪,尖刀顺势一挑,朝着王炎帧的手指削去。 王炎帧觉得手指出一阵凉风袭来,心头一惊,下意识的撤回右手,此时他才感觉的手指疼痛,低头看去,那四根手指断然被尖刀所伤,虽没有被削掉,却也是血流不止。 第九十章 离别泪婆娑 真情落京城 “闵一行,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想不到你的武功又有精进,今日居然能伤了我?”王炎帧左手按了虎口穴止血,眼睛如毒蛇一般盯着闵一行,阴冷冷说道。 “这都是我少年师父的功劳。”闵一行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少年师父?究竟是谁?居然有如此功力,短短时间就能帮你精进至此?”王炎帧好奇的问道。 “我师父姓王,名磐,乃当今圣上御口亲封的武林盟主!”闵一行略带自豪的说道。 “果然是他们!”王炎帧闻言,跺着双脚,懊恼的道。 “怎么?难道都督大人认得我师父?”闵一行装出一副吃惊的模样问道。 “闵一行,你别跟我打马虎,刚才你横加阻拦,不就是为了掩护他们离开吗?还有,圣上什么时候封王磐为武林盟主了?我怎么不知道?”王炎帧愤愤说道。 “你若不信,可以随我面圣,让圣上亲口告诉你。”闵一行一脸不屑的道。 王炎帧见他说的坚决,心中如电光闪过,知道他不敢拿圣上来乱做文章,定是所言非虚,看来王磐几人应该是见过了皇上,不由的心头震怒,眼中精光一闪,冷冷的瞪了闵一行一眼,冷哼一声,转身欲走。 “都督大人今日不是要来面圣的吗?怎么又着急回去呢?”闵一行知道王炎帧心中所想,在他身后开口道。 王炎帧身子一顿,想到皇上已经见过王磐众人,知道今日截杀王磐的机会已然失去,无奈之下只得强压下心头之怒,转过身去,已经是一脸的平静,对着闵一行施礼道:“还望闵护卫开门通报,就说王炎帧有要事求见皇上。” 闵一行心中冷笑,转过身,进了密道,给他通报去了。 此时天色愈发灰暗,雪花亦愈发的密集了。 王磐四人回到城中之后,天色已经完全黑透,雪还在无休无止的下着。王磐凭借着自己的记忆,带着朱铭惠三人在雪夜中摸索前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回到了欧阳澍的小院之中。 只是当王磐看到眼前景象的时候,不由得浑身一震,顿时怒气攻心。只见眼前的小院再也不复当时模样,整个房屋被付之一炬,只留下了一地黑乎乎的残砖断瓦,在纷飞的大雪中显的异常破败凄凉。 “这定然是王炎帧所为,看来大哥他们露了行踪,该是凶多吉少了!”王磐一看,方寸大乱。红了眼圈,一拳轰在一截断墙之上,将那截断墙轰的四分五裂,嘶哑着嗓子吼道。 朱铭惠从来没见过王磐如此模样,知他心中愤怒,自己心中一疼,伸手轻轻握了他的手,却没有说话。 王磐的手被她温暖的小手握住,心中一热,恢复了些许的冷静。 “磐儿,你进去看看可有你大哥他们的尸首,如果没有,说明他们尚未遇害。”朱三不愧是做官之人,对事情分析的态度,要比王磐要强上不少,在一旁冷静的说道。 王磐此刻心中才完全冷静下来,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低声道:“张爷爷,护好王爷。我去去就来。”说完反握了一下朱铭惠的小手,给了她一个放心坚定的眼神,松开手,身子一晃,跳到了被大火破坏殆尽的院中,细细的寻了一遍,再出来时,手上多了跟哨棒,脸上已然有了喜色。 “没事吧磐哥?”朱铭惠迎上去,握了他的手问道。 “没事,院中一具尸首也没有,就连前几天我们堆的雪人也被移走了。我还寻回了我的哨棒。”王磐道。 “看到你的功夫,就知道你大哥他们也不会差,所以我相信他们定会安然无恙。”朱三在一旁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抓紧时间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如果被王炎帧知道我们的行踪,就会麻烦了。”王磐道。 “磐儿,这么大的风雪,我们该往哪里去啊,不如先找个客栈休息一晚,明日再赶路如何?”朱三心中萋萋的道。 “明天皇上会把对我的加封昭告天下,那样王炎帧定会猜到我们已经身在京城,所以今天晚上我们务必要冒着风雪赶路,这样他才摸不透我们的位置。”王磐道。 “王爷,小磐说的不无道理。”老张在一旁随声附和道。 “磐儿这个你到不必担心,在这京城之内,我相信还没有人敢对一个王爷下手。”朱三挺着胸膛说道。 王磐闻言心头一动,已然有了计较,看着朱三道:“王爷,你在这京城中可有推心置腹的好友?” “哈哈,老夫我在京多年,再怎么说也是皇亲,几个不错的好友还是有的。”朱三有些得意的道。 “那谁的官职最大呢?”王磐问道。 “如若说权利,那定是首辅张大人了。”朱三不假思索的道。 “首辅,应该能压的住王炎帧了。”王磐心中暗自嘀咕一声。抬头看着朱三道:“既然如此,那今晚我就将王爷三人送到首辅大人的府上,你们暂且在京中住一段时日,待雪停路通之后,直接返往卫辉便是。” “那你呢?”朱铭惠听的心头一阵紧张,紧紧握着王磐的手,紧张的问道。 “我要连夜出城,去寻找大哥他们,一日没他们的消息,我心中便一日不宁。”王磐道。 “磐哥,你还是跟我们一道避一避吧,你这样这太危险了。”朱铭惠晃着王磐的胳膊,哀求般的道。 “是啊磐儿,还是跟我们一道去张大人府上避一段时间吧,到时候咱们一起回卫辉,况且今天皇上亲口御封你为武林盟主,我想张大人也不会冷落你。”朱三也在一旁劝道。 “王爷,皇上亲口御封我为武林盟主,只是想利用我牵制江湖武林罢了,江湖豪客们都懂得这个道理,待明日昭告天下之后,我非但成不了武林盟主,反而会成为武林公敌,在武林中寸步难行。”王磐叹了一口气道。 朱三愣了一愣,这才明白当时王磐为何拒绝这武林盟主的御封了。 “那如何是好?”朱铭惠闻言,急的眼中带泪,哽咽着道。 “不怕,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待我在江湖中一露面,消息必然会传遍整个江湖,如果大哥没事的话,一定会来寻我的。放心啦惠儿,你还不信我的本领吗!”王磐轻轻的抚了朱铭惠的头发,安慰她道。 朱铭惠抬头看了看王磐,眼圈红时,眼泪已经难以抑制,顺着凝脂般的脸庞滑落下来。 王磐看的心中大恸,低下头,在她的红唇上轻啄一下,轻声道:“磐哥答应你,待你们回到卫辉后,我定会第一时间去寻你。” 朱铭惠没有想到王磐会轻吻自己,一时间心如鹿撞,红霞扑面,但他听到王磐的话后,满腹的情愫化作委屈,不顾一切的扑到王磐怀中,嘤嘤噎噎的哭了起来。 “惠儿,我们还是第一时间赶往首辅府邸,只有你们进了张府大门,我才能安心离去。”王磐待朱铭惠的情绪释放完毕之后,在她耳边轻轻说道。 朱铭惠不好意思的离开了他的怀抱,羞涩的抹干了眼泪,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靠着朱三的指引,四人有惊无险的来到了张府门前,老张向前拍响了朱红色的大门,过了良久,那朱门“吱吱呀呀”的打开了一条缝,一个人揉着眼睛,从门缝中探出头来。 王磐一闪身,躲到了门口的石狮身侧,老张走上前去,低头跟那开门的人说了几句,那人抬头看了看朱三,似乎非常差异,又好似认识朱三,随即把大门打开了一扇。朱铭惠扶着朝着大门走去,进门之前,她还转过身来,翘首以盼,想要跟王磐告别,这发现那门前大街上空空荡荡,早已没了王磐的身影,朱铭惠不由得泪流满面,低了头,轻拭了一下眼睛,随着朱三进到了张府之内。 待那朱红大门关闭之后,王磐从石狮旁走了出来,望着眼前紧闭的大门,知道一段时间之内,是不能再见到朱铭惠了,不由得怅然若失,长叹一声,转过身去,迅速消失在了茫茫的雪夜之中。 翌日大早,下了数天的大雪终于停止,雪过天晴,一轮红日从西山处冉冉升起,层林尽染,把一片白茫茫的大地染上了一层红色,震撼了整个中华大地。只是这般景色的震撼,却是没有江湖上的一个消息更加震撼人心,当今圣上亲口御封王磐为当代的武林盟主,一个昭告天下的消息,瞬间传遍了大江南北的江湖武林。只皆因王磐出道不久,在江湖上籍籍无名,却突然被封为武林盟主,实属让人无法接受,武林正道的各大门派倾巢而出,三谷六门十八洞的歪门邪派,也蠢蠢欲动,都在找寻王磐的下落,具体找他做甚,却是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大家都觉得无比愤怒!一时间,沉寂了数十年之久的武林,终因这一道昭告,彻底掀起了滔天巨浪,比那阎罗门散播出来的藏宝图的消息,更加彻底。而掀起这场巨浪的主角,正在京城外的雪林中,朝着东南方向疾驰而行,目的并不是卫辉,而是天津。 第九十一章 路遇津门剑 方知途中险 大雪已停,久违的太阳从云中探出头来,阳光撕破云层,撒向苍茫皑皑的大地。一排排冰雕玉挂的大树,被阳光一照,反射出璀璨夺目的光芒,一眼望去,氤氲缭绕,仿佛置身仙境一般。 王磐走在积雪皑皑的官道上,看着眼前的景象,露出满脸的震惊之色。从下山到现在,足足百天有余,自己却是第一次有闲暇欣赏如此美景,心中不由得一阵唏嘘哀叹,这才方知自己无意中踏足江湖之后,让自己失去多少美景丽色。只是距离京城越远,心中的那份离别愁绪越浓厚,思念着朱铭惠,心中堵的难受,极欲大哭一场。正在这时,一阵马蹄踏雪声从远处隐隐的传来,把他拉回到了现实之中。 王磐抬起头,朝着远处看去,只见十多匹快马出现在管道的尽头,横冲直撞的正朝着自己狂奔而来。 王磐不想多惹事端,早早的撤身退到路旁,让开道路,等候着那群人过去。只是事与愿违,当那群人驱马经过王磐身边时,马上一人扫了王磐一眼,眼中突然闪过一道精光,口中先发出“咦”的一声惊呼,接着伸手猛拽缰绳,那胯下白马发出一声长嘶,稳稳的停在了雪地之中。那人随即掉转马头,驱马回到王磐身边,眼中精光闪烁,紧紧的盯着王磐,伸手抱拳道:“少侠请了!” 王磐抬头仔细打量了来人一番,只见此人约摸有三十五岁,身着一席蓝色长衫,腰间配着一把长剑,剑柄上挂着一穗黄色的剑穗,随风飘荡,看上去颇为不凡。那人肤色白皙,星眉剑目,却又长着一脸的络腮胡子,斯文中透漏着狂野。两只眼睛中透漏着些许的寒意。 王磐心知他来者不善,抱了抱拳回道:“这位大哥请了。” 两人对话之间,另外十多人也各自调转马头,驱马来到了那人身侧,一起盯着王磐打量。 “在下津门剑客霍思平,请问少侠尊姓大名?”马上那人看着王磐,继续开口问道。 “大家萍水相逢,不留姓名也罢!请了!”王磐冷冷答曰,说完便想动身离开。 “嘿,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我大哥都报了姓名了,你懂不懂江湖规矩?”王磐尚未迈开步子,人群中便传出一声娇叱之声。王磐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名坐在枣红马上的红衣女子正瞪着一双圆滚滚的大眼睛,怒气冲冲的看着他。这女子长着一张瓜子脸,模样看着颇为靓丽,只是两边的颧骨稍微高点,给人一种刻薄尖酸的感觉。 “玉磬,莫要胡闹。”霍思平出口斥责了一声。盯着王磐继续问道:“少侠既然不愿回答,那就算了,我只是看着少侠手中的长剑金光闪闪,定是不凡之物,难道是传说中的金光剑不成?”他此话一出,身旁那众人身子齐齐一震,眼睛齐刷刷的看向了王磐手中的长剑。 王磐把手中长剑紧紧一握,冷冷道:“是又怎样?” “果然是你,你是滑州王磐?”那群人闻言,脸上均皆漏出狂喜之色,其中有人情不自禁的开口问道。 “是又怎样?”王磐不动声色,依旧冷冷回答。 “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是的话就不用我们长途奔袭至京城了。” “真没想到,居然在京津的官道上遇到了。” …… 那群人争先恐后的道,惊喜之情溢于言表。 “不知各位找我王磐有何贵干?”王磐已心知肚明这群人的意图,也知道了那少年皇上的旨意已经昭告天下,给自己带来了天大的麻烦。这天津距离京城颇近,天津的武林人士第一时间听到了这个震惊江湖的消息也不足为奇,所以他们也是第一批赶赴京城寻找自己江湖刀客。看来用不了多久,九州的黑白两道均会倾巢而出,来围追堵截他这个御赐的“武林盟主”。也幸亏自己离开了京城,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反其道而行,非但没有南行河南,反而朝着天津而去,如若不然,现在堵着他的就不单单是这群没行色匆匆的津门侠士了。 王磐知道这些人遇上自己也是个偶然,并没有丝毫的准备,所以趁他们还没有完全准备好的时候,自己尚有机会突围出去,所以也不犹豫,更不废话,身子一晃,如同一支出弦之箭,化做一道残影,向着身后的荒野后激射而去,眨眼之间蹿出了十丈有余。 “哼,想跑?”津门剑客霍思平冷哼一声,从马背上腾空而起,朝着王磐离去的方向极速追了过去。众人见状,方才反应过来,纷纷弃马,各自展开轻功身法,紧随霍思平而去。顷刻之间,官道上就没了人影,只留下了十数匹骏马在雪地中踱步徘徊。 王磐不想跟津门众人过多的纠缠,气运丹田,把内力提到极致,展开鸟飞身法,犹如一只大鹏鸟一般在雪地上滑翔而过,把津门众人远远的抛在了身后,并且距离越拉越远,眼看着也有四五十丈远近,这时他才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来今天定能甩开他们。 正在这时,一阵刺耳的笑声从他的前方突然传来,王磐心中一凛,脚下不停,抬头望去,只见一个人正站在远处一棵大树的树梢之上,死死的盯着他,阴森森的笑着。 “是你?”王磐看清楚树上的人之后,脚下一滞,停在了距离大树不远的地方,树上那人身子一翻,从树上翩然而下,未带下树上一缕雪花,可见他的轻功是如何之高明。 “嘿嘿,小子,我们又见面了。”那人不待王磐说话,率先开口说道。 “天山孤峰客?想不到你能从长白山寻到此处?”王磐冷冷道。 原来这截住王磐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此前在天机城外杀了王东的那名怪人,天山孤峰客。 “好小子,你到挺贼,不声不响的出了京城,还反其道而行之,若不是老子一直吊着你,还真被你给蒙混过去了。”天山孤峰客盯着王磐,阴沉着脸道。 “前辈你千里迢迢的追着在下,不知道是何目的呢?”王磐装着糊涂的样子,歪着脑袋问道。 “好小子,你不用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藏宝图呢,拿来。”天山孤峰客似乎失去了耐心,把手一伸,恶狠狠的道。 “前辈如果想要藏宝图,那就帮我将他们打发走吧!”王磐嘻嘻一笑,侧过身子,指着匆匆追来的津门剑等人说道。 此时津门剑一众人正好追到王磐的身后,同时也看到了那堵截着王磐的天山孤峰客,众人成伞状的散开,无形的堵住了王磐的去路。 “王磐,你小子跑的挺快的嘛!”霍思平看着王磐,沉声道。 王磐没有理会於他,看向了天山孤峰客。天山孤峰客瞪了王磐一眼,冷哼一声道:“你们这些后生小辈,也是想得到王磐身上之物了?” 霍思平早就注意了这形如马猴的老人,此刻听他说话中气十足,内力远在自己之上,更不敢小看於他,双手一抱拳,恭恭敬敬的说道:“在下津门剑客霍思平,敢问前辈高姓大名?” “我问你姓甚名谁了吗?”天山孤峰客没给他半分面子,把眼睛一瞪,怒吼道。 “老东西,我大哥好声好气的给你说话,你却如此不知好歹,吃我一鞭再说。”那身着一身红衣名为玉罄的女子脾气犹如身上的红衣一般火爆,听得老人言语不逊,怒喝一声,“刷”的从腰间抽出一条火红的软鞭出来,随着右手一抖,那长鞭被她抖出两丈多长,在空中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宛如一条灵蛇一般,朝着天山孤峰客的脖颈缠来。 天山孤峰客眼中寒光一闪,冷哼一声道:“不自量力!”右手一抬,在空中显出一道爪影,轻轻松松的将那缠向脖颈的长鞭抓在了手中,手法之快,宛若鬼魅。在外人眼中,仿佛那长鞭是自己乖乖的飞到了他手中一般。只见他抓了长鞭后右手一抖,那长鞭瞬间被抖的笔直,接着一道绿色的光圈从他的手上冒出,沿着笔直的长鞭,朝着玉罄闪电般袭去。 “小妹,撒手!”霍思平在一旁看的清楚,口中大叫一声,右手在腰间一探,一道剑光从他腰间闪起,夹杂着一阵风浪之声,那剑光在空中划出一道圆弧,赶在绿光之前,挨着玉磬的玉手,堪堪截断了她手中的长鞭。此时玉磬脸色煞白,呆呆的看着手中仅剩的鞭柄,仿佛吓傻了一般。 霍思平一招救下小妹玉磬,手中的长剑也没有还回腰中的剑鞘之内,而是将长剑握在手中,轻轻的挥舞了两下,随着他的挥舞,空中响起了隐隐的浪潮之声。 “原来是追风剑法,和破浪剑,这倒有趣多了!嘿嘿!”天山孤峰客盯着霍思平手中的长剑,阴笑着道。 “前辈好眼力,如果晚辈没看错的话,前辈用的是天山摘心手吧?”霍思平不敢放松,紧紧的盯着天山孤峰客问道。 “想不到你到认得老朽的功夫。”天山孤峰客也不否认,爽快的答曰。 “原来是天山孤峰客老前辈,久仰久仰。”霍思平心中微震,口中却是不动声色的道。 第九十二章 不计有前嫌 悬壶再济世 “小子,你又久仰我什么呢?”天山孤峰客撇撇嘴,不屑的问道。 “当然是敬仰老前辈武功高强和人品高尚了。”霍思平恭恭敬敬的回道。 “放你娘的狗臭屁!老子什么人品老子自己清楚,不需要你来在这里大拍马屁!先吃老子一爪!”天山孤峰客啐了一口吐沫在地上,大喝一声,身子一晃,便要动手。 “前辈且慢!”霍思平大喝一声道,同时右手一挥,制止了天山孤峰客的动作。 “怎么?”天山孤峰客没想到他会突然制止自己,身子一顿,收回了伸出的双爪问道。 “前辈,我们近日无冤,前日无仇,为何要拼个你死我活呢?”霍思平道。 “你说呢?”天山孤峰客不耐烦的喝了一声道。身子一晃,挥舞着一双肉爪,朝着霍思平抓了过去。 霍思平在说话之时始终没有放松警惕,当孤峰客动手时,他便第一时间向后撤出一步,手中长剑向上一撩,使出一招无风起浪式,一道剑芒夹杂着阵阵风浪之声,朝着孤峰客汹涌而去。与此同时,其余的十数名津门人各自哗啦啦的拽出了手中的兵刃,在一旁跃跃欲试。 孤峰客看的清楚,脸上露出不屑一顾的表情,冷哼一声,双手避过剑芒,凌空狠抓九下,九道爪影在空中重叠而出,朝着霍思平激射而去。 霍思平脸色微变,大叫一声道:“追命九爪!大家小心!”说话间,身着向上一纵,跳起丈余高,手中长剑一抖,化作一道剑芒,朝着爪影直刺而去,眨眼之间,那长剑已然刺去爪影之中,只听得空中传来“滋滋”的响声,随着一阵恶臭袭来,那九道爪影瞬间被剑芒绞碎。 霍思平虽然用一招乘风破浪破了孤峰客的追命九爪,却是已经将全身的内力全部耗尽,不敢再向前推进,身子一晃,准备退后。孤峰客眼光何其毒辣,早看透了他的后招,不待他来得及退出线圈,双腿向前一迈,凭空迈出三尺,右爪不停,向前一抓,只听“叮”的一声脆响,那五根枯瘦的手指已经牢牢的抓在了霍思平的剑身之上。 霍思平身在半空,尚来不及撒开手中长剑,直觉得一古内力沿着手腕直冲而来,直冲胸口,胸口仿佛被巨锤锤中了一般,随着一口黑血喷出,身子如同一片残叶一般向后翻飞出去,扑通一声摔在雪地之上,两眼向上一翻,晕死了过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是所有人的始料未及的。这津门剑客霍思平凭借祖传的一套追风剑法在津门一带罕逢敌手,更是被津门习武之人追捧为津门的武林小盟主,且津门众人更是颇为自负,总觉得霍思平在江湖上也定然是难逢敌手。岂料刚出津门的第一次与人动手,居然被别人三招给打的晕死了过去,这才明白了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只是在这种情况下,一个个的都吓傻在了当场。 王磐本来在一旁悠哉悠哉的站着,也乐得看一出狗咬狗一嘴毛的好戏,但是他万万没想到这孤峰客出手会如此毒辣,居然出此毒手,俨然是想要了霍思平的小命。王磐本来就是善良之人,再加上五禽门又是杏林出身,一直都有悬壶济世的思想,所以当他看到躺在雪地上的霍思平之后,一种怜悯之意油然而生,迈开大步,朝着霍思平走了过去。 “好小子,你又要逃吗?”孤峰客冷哼一声。双手挥动,依旧是一招追命九爪使出,九个爪影依次而行,朝着王磐袭来。 王磐心中恼他出手狠辣无情,口中大喝一声,呛啷啷拔出手中的金光剑,暗中把木系真气提到极致,附着在剑身之上,使出玉女素心剑法中的一招玉女穿梭,跟霍思平所用剑法一样,同样是对着爪影直刺过去,同样是将发出那橙黄的剑芒刺入爪影中之中,同样发出了“滋滋”之声,并伴随着一阵恶臭袭来,随着剑光的搅动,那九道爪影亦是被剑芒绞碎,只是跟霍思平不同的是,王磐绞碎爪影之后,不退反进,居然又向前上了一步,这次反倒是孤峰客觉得一股巨大的内力汹涌而至,仿佛巨锤一样重重的击在了自己胸膛之上,猝不及防之下,他张口喷出一口黑血,“噔噔噔”向后退了三步。 津门众人看的清楚,一个个的仿佛被雷劈了脑袋似的睁大了眼睛,再次傻在当场。他们谁也没想到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子,居然只用了一招,便把伤了霍思平的人给击退了出去。 “咳咳!你的武功居然进步如此之快,老夫倒是小看你了。”孤峰客被自己的毒功所伤,急忙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紫色的药丸吃了下去,捂着胸膛,咳嗽着道。 “老前辈,晚辈给你一句忠告,做人莫要得势不饶人,出手如此毒辣,伤的反而是自己。”王磐不骄不躁的道。 “受教了,今日之耻,来日必当加倍奉还!”孤峰客阴沉沉的道,说完向后一撤,在雪地上划出一道残影,消失在了众人眼中。 待他走后,王磐不敢犹豫,一个跨步来到霍思平身边,蹲下身去,扳过霍思平伏在地上的身子,这一眼看去,发现霍思平脸色乌黑,气若游丝,已经是危在旦夕。 “你想干什么?”那火辣的玉罄见王磐用手扒拉地上的霍思平,口中大喝一声,欺身向前,晃着双掌,朝着王磐的后背狠狠拍来。 “你若不想他死,最好滚的远远的!”王磐看也不看她一眼,背着她怒吼一声道。说完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拿出金针,旁若无人的对着霍思平施起了针灸之术。 玉磬被王磐的怒吼吓了一跳,双掌再也拍不下去,脸色也由青到紫,由紫到红变了几种颜色,最后把双手恨恨一摔,满腹委屈的哭着跑到了一边。因为她看的清楚,那王磐正是在家救治自己的哥哥。 王磐一阵针灸推拿过后,霍思平的身上扎了百余只金针,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他脸上的黑气有所缓解,王磐暗中松了一口气,双手如飞,在霍思平身上来回击打,那木系真气发出淡淡的青色光芒,随着他的双掌所击之处,慢慢的浸入霍思平的身体之内,只见霍思平发出阵阵的呻吟之声,一缕缕的黑血顺着金针渗出,慢慢的汇聚在一起,滴落在了雪地之上,发出“滋滋”的声音,把洁白的雪地腐蚀出一个个的黑色的小坑。 王磐一口气拍出了一百零八掌,霍思平身上留出的血也慢慢的由黑转红,最后变成了鲜红的血滴,王磐停止了击打,双手一抚,顺势收了那百余只金针,一屁股坐在了雪地之上,闭上双眼,旁若无人的开始调息起来。这一套救治下来,把他的木系真气用的所剩无几,再不恢复,该是对身体有所损害了。 津门众人在一旁默默的看着王磐对霍思平施救,当王磐结束之后,他们看到霍思平脸上的黑气已经褪尽,脸色也恢复的差不多了,除了有些苍白之外,看上去跟平时也无差别。 众人这时才齐齐的松了口气,继而看向坐在雪地上调息的王磐,一个个心中升起一种别样的情绪,大家面面相觑,却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此时一个尖嘴猴腮的人突然轻咳了一声,指了指坐在雪地上的王磐,用手在自己脖子上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其他人先是露出讶异之色,接着有接近半数的人眼露凶色,对着那人点了点头。 “不要,你们怎么能这样?”本来在一旁哭泣的玉罄正好看到这几个人的动作,猛然坐起身来,跑到王磐身前,伸出双手拦在众人前面,口中大声的嘶吼着道:“你们都是津门的英雄好汉,岂能做出如此忘恩负义趁人之危之事,这人刚刚救了大哥,你们就想恩将仇报吗?”说到最后,犹如歇斯底里的发泄一般。 “咳咳”,随着一阵咳嗽响起,霍思平慢慢的睁开眼睛,也挣扎着坐起身来,看着看眼前的情形,不明所以,虚弱的问道:“玉罄,咳咳,这是怎么回事?” “大哥,刚才你被天山孤峰客所伤,几乎丧命,全赖此人出手相救,才能救回你一条性命,可是他们,他们却要恩将仇报,趁此人调息之时,将他杀死,大哥,你说,我们这样做可是侠义行为?”玉磬愤愤不平的道。 “果真如此?”霍思平刚由昏迷中醒来,心中也是明白,刚才跟孤峰客动手时,由于自己实战经验不足,一个不慎,被孤峰客用暗劲所伤,那暗劲中且含有剧毒,当时病毒已经侵蚀了他的心脉,若不是有人相救,自己必死无疑。但是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救他的居然是自己所侵犯之人,不由得有些半信半疑,抬头看着人群问道。 “霍大哥,正是如此!你受伤之后,此人非但没有落井下石,还击退了天山孤峰客,并用金针救了你。”人群中一个满脸正气的青年大声说道,口气中也满是不平之意。 “侯四儿,你说。”霍思平老张那尖嘴猴腮之人,沉声道。 “是又如何,可他是我们要追寻之人,这皇上御赐的金光剑我们不要了吗?万两黄金我们不要了吗?”侯四儿大声质问道。 “侯四儿,你这样做,可是英雄好汉的行为?你想将我们津门武林的脸面至於何处!咳咳!”霍思平眼睛一瞪,大声的喝问道。一个不小心扯到了伤口,重重的咳嗽起来。 第九十三章 歹人施毒计 根基渐筑成 “我们津门武林还有脸面吗?今天不都被你丢光了吗?谁知道一向在津门作威作福的津门剑客今天居然抵挡不住别人的三招,还差点让人取了性命!哼,你这津门武林的代表,只不过是个笑话吧!大家说是不是!”侯四儿大声的叫道,口气中满是嘲讽之意。 “侯四儿说的不错!” “对!” “奏是!” …… 人群中有几人大声附和着道。 “你们胡说什么?侯四儿,你竟敢对大哥无理?”人群中那个满脸正气的青年似是听不惯侯四儿的话,从人群中跳将出来,大声质问道。 “周天生,你不过一个小门派的副门主,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侯四儿冷冷一笑,不屑的道。 “侯四儿,你这个卑鄙无耻之徒,我呸!”周天生听到侯四儿的冷嘲热讽,心中不由得火冒三丈,对着他一口吐沫啐了过去,那侯四儿没想到他会出此一招,躲闪不及,那吐沫不偏不倚,正好击在他的脑门之上。 “周天生,我看你他娘的就是找死!”侯四儿气急败坏的喊着。双脚在地上一蹬,整个身体向前弹射而去,在半空中弓起身子,双手捏成勾,一前一后,仿佛跳起一只螳螂一般。 “侯四儿,今天我就来领教领教你的螳螂拳!”周天生大喝一声,“哗啦”一声拉下外面的绵衣,露出贴身小衣,腰马下坐,双腿一用力,双脚沉入雪中两寸多深,双拳紧握,“嘿”的大叫一声,贴身小衣寸寸碎裂,漏出精壮的上身和虬龙般的肌肉。原来这周天生练的功夫如同他的人品一般耿直,是正宗的外家功夫,金钟罩铁布衫。 周天生刚刚准备完毕,侯四儿就已经欺到他的身前,双手成勾,一招二龙戏珠,对着周天生的双眼戳来。 周天生不敢托大,双手成掌,掌心向外护住了双眼,侯四儿的双勾击在周天生的掌心之内,发出铿锵的声音。 侯四儿一击不中,随即变招,双手向下一沉,用处一招猴子偷桃,朝着周天生的裆中击去。原来这侯四儿知道金钟罩的窍门,一身横练筋骨,只有身上柔软的地方无法练到,所以出手如电,招招不离周天生身上的柔软之处。 周天生此仗打的憋屈,这金钟罩的精髓是防守反击,只是眼前的侯四儿身法轻灵,招式如电,自己堪堪防住,却是无法进行反击。 侯四儿一套螳螂拳打完,被周天生防的滴水不漏,心中也是一阵烦躁,身子一拧,瞬间变换一套猴拳,对着周天生又是一阵击打挠拍,那周天生以不变应万变,依旧只守不攻,防的如铁通一般。 两人一快一慢,一攻一守,打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足足打了一个时辰,也没有分出胜负。 王磐经过一个时辰的调息,所耗费的木系真气已经完全恢复,且跟以前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心中不由得大喜,睁开双眼,慢慢的站起身来。 霍思平被王磐所救治,体内毒素排出,也已无大碍,经过一个时辰的恢复,功力也恢复了七七八八,此刻正站在王磐身边,一脸严肃的盯着侯四儿和周天生在哪里霹雳乓啷的打个不停。当他听到王磐有动静的时候,转过身来,脸上的严肃已然不见,换上的是欣喜之色,喜形于色的问道:“王兄弟调息完了?” 王磐点点头道:“不错,内力已完全恢复。你的伤势如何?” “我的伤势已无大碍,谢谢王兄弟仗义出手。”霍思平由衷道。 “那就好。”王磐淡淡的道。说完拿起脚边的哨棒和金光剑,转身便要离开。 “王兄弟且慢!”霍思平见他准备离开,开口道。 “怎么?尔等还想要我这金光剑不成?”王磐转过身,盯着霍思平的眼睛,冷冷问道。 “王兄弟误会了,你能不计前嫌救我一命,我霍思平怎是那不知好歹之人,只是今天有句话却是不得不给王兄弟说一声。”霍思平不理会王磐的冷淡,热情的道。 “请讲!”王磐道。 “你可知我们为何会从天津赶赴京城,又如何会认得你的呢?”霍思平没有直接说出何事,反而是问了一句道。 “不知。”王磐摇头道。 “今日一早,京城里就连续发出两道圣旨,第一是御赐你为当今武林盟主,且有新武林盟主信物金光剑为标识,这道圣旨是昭告天下。第二是……”霍思平轻声说道,只是说到第二的时候,却顿了话语。 “第二是什么?”王磐料想便是这少年皇帝御赐武林盟主之祸,只是没想到还有下文,不由得心中一动,问道。 “第二道圣旨,说这武林盟主有能者居之,所有江湖人士都可以来争一争,如果谁能将你擒下,凭借着金光剑便能成为新的武林盟主,且赏黄金万两。但是奇怪的是这道圣旨并没有由官方昭告天下,而是一道直接昭告武林的圣旨。所以,现在九州之内所有的武林人士应该已经倾巢而出了,王兄弟最好还是小心一点。”霍思平带着满脸的忧虑说道。 王磐见他说的真诚,心中已然完全相信了他的话,如果自己所料不差,那第二道下给武林的圣旨应该是王炎帧所发了,看来他为了得到藏宝图,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只是自己的路途,应该是越发的凶险了。他索性把心一横,思付道:“俗话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已经弄成这般,便看看以后会怎样吧!大不了把这当成历练好了,看来我还需早点找齐藏宝图为好。”想到这里,本来毫无目标的他突然有了方向,抬起头看了霍思平一眼道:“多谢霍兄提醒。” “那你今后有个打算?”霍思平担忧的问道。 “车到山前必有路,走一步说一步吧!对了霍兄,你那两名兄弟如果再不罢手的话,只有同归于尽的结果了。后会有期!”王磐淡淡一笑说道。说完把金光剑悬挂在腰间,扛着哨棒,施施然的朝着远处走去。 霍思平看着消失在远方的王磐,眼中流露出的是钦佩尊重的目光。 “大哥,他们两个还在打,怎么办?”玉磬见王磐走远,来到霍思平的身边,低声问道。 “玉磬,把我的破浪剑给我。”霍思平伸手道。 “大哥,你的伤?”玉罄把手放在背后,摇了摇头道。原来她早已将霍思平的破浪剑捡了过来,就拿在自己手中。 “我的伤已无大碍。”霍思平摇摇头笑着道。说完一探手,玉磬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手中一松,那藏在背后的破浪剑已经到了霍思平的手中。 玉磬噘了嘴,却也没再说什么。她心里清楚,霍思平能用出这么巧妙的手法,功力应该是恢复的差不多了,最起码对付侯四儿他们绰绰有余。 霍思平拿着破浪剑,走到距离两人三尺远的地方站定,抬眼看去,只见那周天生双腿已经全部陷入雪地之中,满脸通红,汗如雨下,**的臂膀上宛若水洗一般,一道道汗水沿着虬龙般的肌肉滑落下来,滴在雪中。侯四儿的状况却是相反,整个人腾空在空中,双掌於周天生的双掌相交在一起,脸色煞白,浑身颤抖,仿佛极其寒冷一般。周边众人正紧张的看着他们,知道二人现在内力濒临崩溃边缘,谁也不敢出手相助。 霍思平知道事不宜迟,再晚恐要生变,缓缓抬起手来,手中破浪剑上开始渐渐发亮,一道道海潮之声亦是由小到大,呼啸起来。 正在拼命的二人也听到了浪潮的声音,都不由自主的朝着霍思平看了过来,霍思平心中暗道:“正是此时!”手中长剑断然挥去,一道剑芒撒开,仿佛一道腾起的波浪,朝着半空的侯四儿席卷而去,当波浪般的剑芒碰到侯四儿之后,突然一转,将侯四儿包裹在剑芒之内,并慢慢的向后飞出数米,缓缓的落在地上。待侯四儿平稳躺好之后,剑芒正好消失。 侯四儿被剑芒卷走之后,周天生虚脱的伏倒在雪中。 霍思平用极其巧妙危险的方法分离了二人,自己所恢复的内力再一次耗尽,再也没有力气站稳,只觉得头晕目眩,再一次摔倒在雪地之上。 人群中飞奔出五人,一人将霍思平搀扶起来,另有二人把周天生从雪中拖了出来,其余二人则是将侯四儿抬了过来。 “老大,我们出师不利,下一步该怎么办?”人群中一个长相粗野的大汉问道。 霍思平再次恢复了点体力,勉强坐身来,有气无力的道:“大家也看到了,王磐才是一个真正的大侠,也只有这样的大侠,才配得武林盟主之名。我不管别人怎样,武林盟主我们津门众侠只认王磐。还有,我们津门众人坐井观天,自以为是,今日一战,让我们找出了自身的不足,我决定返回津门,好好修炼,只待王磐统领天下武林的一刻,一声召唤,我们津门好男儿定要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说到最后,仿佛内力痊愈了一般,恢复了以前的铿锵有力。 “好!”剩余众人挥舞右臂,大声呐喊道!声音响彻云霄。 此时已经远离的王磐还不知道,自己的一次善举,无形中在身后筑好了一道深厚的根基。 第九十四章 日暮沧州远 酒逢奇少年 王磐离开津门众人之后,看着太阳辨别着方向,一路择南而行,饥餐露宿,足足在荒野雪地中走了三天。却依然没有见到任何的村落小镇。 饥肠辘辘的王磐有些气馁,抬头看着再次转到天空西侧的太阳,他无奈的停了脚步,自言自语的道:“看来真的是迷了路,今天又要在这雪野中过夜了,哎!”正在暗自伤神时,两个头戴草帽的农夫从远处走了过来,王磐许久未见人,心中顿生一股亲切之意,快步跑到两人面前,抱拳施礼道:“两位大叔请了,请问这附近可有落脚之处。” “你沿着这条路向东走上三里,见一条官道转向南行,再行五里,有一座城镇,里面有客栈酒庄,你可在城中落脚休息。”朴实的农夫热情的给他指了路。王磐谢过两人,迈开大步,朝着二人所说小镇赶去。 用了一炷香的功夫,王磐果然赶到了一个小镇之中,此时太阳尚未落下。王磐借助夕阳观察了一番,发现这小镇虽小,却是相当的繁华,一条主街贯穿南北,街上行人不少,街边商铺林立,颇有一番盛世之风。王磐心中大喜,就近找了一个邻街的酒楼迈步而入。进去之后,才发现此时尚未到饭点,酒楼中酒客不多,但是王磐较喜清净,便信步上了二楼,那二楼此刻更是空空荡荡,他便随意找了个邻窗的桌子坐了,酒楼小二亦跟了过来。 “客官,要点什么?”小二看他拿着哨棒,手提宝剑,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也不敢怠慢於他,一边用毛巾擦着桌子,一边客客气气的问道。 “小二,把你们店里的拿手特色好菜随便来上两道,你们这里有何好酒?”王磐一边问着,顺手把哨棒立在桌脚,把长剑放在了桌面之上,只是此时的剑鞘再也不是金光闪闪模样,而起被他用粗布给缠了起来。 “客官既然来到了我们沧州地界,就该尝尝我们沧州的名酒刘伶醉。”小二把毛巾搭在肩膀上,豪气满满的道。 “沧州?”王磐心中一喜,想到了朱佑天曾说过的话,那保存藏宝图的五人之中的刘破军不正是沧州人士吗?好像他还有个显着的特征,锁匠。想到这里,王磐不由得喜形于色,兴奋的道:“那还等什么,先打上一斤来尝尝。” 小二见他闻酒变的如此兴奋,还以为他是个无酒不欢的酒徒,欣然应允,笑着去了。不大一会儿,就端着一个油乎乎的托盘来到桌旁,将两个菜端下来放到桌子上道:“客官,您的菜来了,这是我们的地方特产红烧狮子头和泊头老豆腐。这是您的酒!”说完把一壶酒放在了桌上,又从托盘上端出碗碟放在他面前。 “小二,这里距离沧州府还有多远?”王磐来不及欣赏眼前的菜肴,装出迫不及待的样子,伸手拿起酒坛,一边把酒打开,倒在面前的小东碗之内,一边开口问道。 “不远不远,出了小镇一直向南,再有五十里就能看到沧州的城墙了,我们这里可是沧州的北门哩。”小二热情的回答道。 “多谢!”王磐一抱拳,对着小二客气的道。 “客官不必客气,请慢用,有需要尽管唤我。”小二客气回了一声。说完端着托盘,“噔噔噔”的下楼去了。 待小二离开,早已经饥肠辘辘的王磐并没有先尝美酒,而是将目光看向桌上的两道菜肴,发现那两道菜做的颇有特色:红烧狮子头约有婴儿的拳头般大小,圆滚滚,红郁郁的,四个挤在一起,躺在一个青瓷海碗中,香味扑鼻。那一盘泊头老豆腐横卧在盘中,白白嫩嫩,宛若卧着一条雪白的雪蚕一般,让人看着颇有食欲。王磐看得食指大动,抽了一双筷子,迫不及待的想夹出一颗狮子头来,岂料那狮子头个头太大,用筷子根本夹不起来,王磐嘿嘿一笑,把一双筷子插在狮子头上,横拿起来,顾不得那汤汤水水的流了一桌,放在嘴边狠狠的咬上一口,一股浓郁的肉香直沁心脾,让多少天未尝荤腥的他舒服的当场呻吟了出来。 “这位兄台,看来是第一次来我们沧州吧?”就在王磐吃的不亦乐乎之时,一个清朗的声音在他身旁响起,王磐口衔佳肴转头看去,只见右侧本来空无一人的一张桌子旁不知何时坐了一个身着锦袍的少年,那少年生的眉清目秀,神态隽秀,不由得让人心底生出一股亲近之感。 “呵!”王磐知道定是自己的吃相惹起了他的注意,不由得有些尴尬,尬笑一声,对着那人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由于狮子头尚在口中,却是没有搭话。转过头来,快速嚼了几口,端起面前酒碗,“啾”的喝了一口,将口中的狮子头顺了下去。 锦袍少年似乎对王磐颇为好奇,站起身来走到王磐身边,微笑着道:“这位兄台,如此美酒,我们共饮一杯如何?” 王磐把吃剩了一半的狮子头放在面前的蝶子之内,歪着头对着面前的少年仔细打量一番,发现这少年不仅长的隽秀,体态也婀娜多姿,脸色白皙,双手垂在身旁,如玉雕般完美无瑕,十指如葱段般纤细修长,腰间还挂着一柄璀璨夺目的宝剑,一看就不是平常人家的子弟。 少年见王磐非但没有搭理他,还用放肆的目光在他身上流转,脸上飞过一朵红霞,右脚轻轻一跺,娇嗔一声道:“你这登徒子,为何如此看着我?”说完后又觉得这句话说的不合时宜,娇羞着伸手掩住了嘴巴,那姿态真个是婀娜多姿。 王磐看得有些呆了,不知道为何,脑中却突然浮现出了朱铭惠的靓影倩姿。 锦袍少年看他痴痴呆呆的盯着自己,脸上的红霞渐渐消散,一股怒意浮现在脸庞之上,怒斥一声道:“呔,你这小子毫不识趣,我想请你喝酒,你反而如此不尊重人家,看剑!”话音刚落,伸手拔出腰间宝剑,手腕一抖,剑尖处生处朵朵寒芒,寒芒迎风而化,竟化做九朵梅花,旋转着漂浮在王磐身侧,将他笼罩其中。 王磐被他一喝,已经清醒过来,只是还未来得及说话,便见他不由分说的拔剑相向,心中微恼,但又见他剑法精妙,心中更生佩服之意,不敢托大,右手一揽,桌脚旁的哨棒已被他握在手中,随着他的手腕转动,哨棒连连戳出,眨眼间便戳出九棍。只闻得“叮叮当当”一阵脆响,那九朵梅花被哨棒戳中,消散在了空中。 “九龙翱天!少林达摩混法?你是少林弟子?”锦袍少年惊呼一声道。说完将长剑收回剑鞘之中,好奇的盯着王磐。 “是又怎样?”王磐抬眼问道。因为少林寺慧圆大师曾教过王磐一套达摩棍法,所以在他心中早已经认了大师为师父,所以说自己是少林弟子亦不为过。 “少林寺弟子中怎么会出了你这种败类!哎!真是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啦。”少年嘟嘟囔囔着道,说完转身准备离去。 “真是让人无语,今日是你动手在先,却说我一片不是。”王磐见识了他的不讲道理,有些啼笑皆非的辩解道。 “你说什么?”锦袍少年猛的转过身来,用手指着王磐愤愤然道:“你刚才用那么下流的眼光盯着人家看,难道是君子所为?” “我的眼光怎么就下流了?”王磐听到这里有些茫然,开口嘟嘟囔囔抱怨道:“再说了,你一个大男人,也不值得我用下流的眼光去看啊!虽然说你长的比较娘。”说到最后的时候,却是把声音压的很低,不过依然能让那少年听的清楚。 “你……”锦袍少似乎被王磐戳中要穴,指着他为之语结,喘着粗气,红了眼圈,看样子被气的不轻。 “你不会是想哭吧?”王磐见状,有些无奈的道。其实说到这里,心中也颇有点后悔,他亦是逞一时口快,却没想到这少年如此的面薄。 “我……你……”少年一张口,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声音有些哽咽,话没说出来,眼泪却先扑簌簌的落了下来。 “诶,诶,这位小哥,我这也是无心之失,先行给小哥赔罪了,请小哥原谅则个。”王磐见他剑法如此精湛,居然说哭就哭,不由得慌了手脚,站起身来,手足无措的连连道歉。 “哼~”少年不理会王磐的道歉,哼了一声,转过身去,让王磐无法再看到他的面目,也不知道是否还在哭泣。 “小哥不是想找在下饮酒吗?来,这一碗我先干为敬!”王磐见他不理会自己,也没有离开的意思,便没了再吃下去的心思,只得无奈的说道。说完拿起酒坛,把面前的酒碗添满,端起来,咕咚咚的喝了个干净。一扬手,再次拿起酒坛把空碗添满,放了酒坛,双手捧碗向着少年一送,口中大喝一声道:“小哥请了!” 少年缓缓转过身来,眼睛中已经没了泪水,脸色也恢复如初,目光灼灼的看着王磐递来的酒碗道:“谁要用你的臭碗喝酒了。”说完从怀中掏出一个黄绸小包,小心翼翼的打开黄绸,一个金光灿灿的小酒碗正静静地躺在绸缎中间。 “小哥果然是讲究之人,居然随身带着酒器。”王磐收回酒碗,讪讪的道。 “哼,看你喝酒的样子,便知道你是暴殄天物之人,美酒如伴侣,是用来品的,不是用来糟蹋的。”少年愤愤然道。说完轻轻拿出金碗,小心的放在酒桌之上,那一脸宠溺神态,仿佛酒碗是他最心爱的女子一般。 “看来小哥真是爱酒之人。”王磐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心中暗笑,脸上却是不动声色,淡淡的道。 少年似乎知道他在心中嘲笑自己,也不说话,一伸手,将王磐面前的酒坛拿到自己手中,高高扬起,右手微微一倾,一道晶莹剔透的酒线从酒坛中流出,落入金碗之中,然后右手一甩,那酒坛已被他掷出,稳稳的又落到了王磐面前,这时那道酒线才完全落下,正好铺满金碗,一滴不多,一滴不少,在金碗中微微荡漾。 第九十五章 把酒言愁绪 同为解相思 “好一个梅花三弄手!”王磐在一旁由衷赞道。 “还挺识货嘛!”少年斜了王磐一眼,淡淡说道。 “刚才看了小哥一剑开九梅的剑法,我就有所怀疑了,现在再看梅花三弄手,我就更加肯定了,小哥必是沧州府墨梅剑庄的传人。素有天下武功看沧州,沧州武功数墨梅之说,墨梅剑庄在沧州武林那是至高无上的存在,小哥来头的确不小,却是不知小哥跟墨梅剑庄庄主梅三清梅老前辈有何关系。”王磐放下手中酒碗,对着少年抱拳道。 “不敢当,梅三清正是家父,在下正是墨梅剑庄的少庄主,梅兰祝!”少年挺挺胸膛,自豪的道。 “原来是梅少庄主,失敬失敬!”王磐不动声色的道。 “哼,现在知道失敬了?刚才你把人家气哭的时候怎么不说呢?”梅兰祝似乎还在气恼刚才的事,嘟囔了一句道。 王磐从少年的语气中听出他并非那种小肚鸡肠之人,要不然也不会拿出酒器跟自己喝酒了,笑了笑,端起面前的酒碗道:“在下刚才唐突了少庄主,在这里给少庄主赔个不是,这碗酒,我干了!”说完一仰头,将碗中白酒一干而净。 “我说你再如此这般喝酒,这坛中的酒定会被你自己糟蹋光的。”梅兰祝瞥了王磐一眼,略带不悦的说道。说完轻轻举起金碗,轻轻的抿了一口,闭上双眼,一副回味无穷的模样。 “噗嗤”,王磐见他装模作样的样子,终于忍耐不住,笑出了声音。 “你敢嘲笑我?”梅兰祝睁开双眼,怒不可遏的娇喝道。 “没有没有,我只是看着你陶醉的样子,觉得有趣罢了!”王磐忍俊不禁,微笑着道。 “跟你这种没有品味的人一起喝酒,真乃是我的耻辱。”少年似乎真的生气了,撅着嘴嘟囔了一句,把金碗中的酒愤愤的倒入口中。只是这一碗酒下去,那白皙的脸庞上瞬间添了一朵绯云,看上去香艳至极。 “新丰美酒斗十千,咸阳游侠多少年。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垂柳边。少庄主如此喝法,才是正解!”王磐的视线有意无意的避开梅兰祝的脸庞,口中吟诵着王维的《少年行》,手上不停,又为自己斟得满满一碗,一仰头,痛饮下去,口中还连连直呼:“痛快!痛快!” 少年怔在当场,他没想到眼前这个看似邋遢的少年居然能吟诵出如此文雅的诗句,不仅对他刮目相看。伸手拿了酒坛,把自己的金碗斟满,端在手中,轻声道:“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 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 黯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 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兄台只懂得痛饮时的痛快,可曾明白浅酌时的那种愁绪。”说完,少年将碗中美酒一饮而光,脸上却是多了几分忧愁,仿佛换了一个人一样。 王磐把酒倒满,举起碗对着梅兰祝微微示意着道:“诗仙李白曾有诗云: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罗隐也曾说过: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我更是明白今朝有酒便是乐,却为何要管他娘的愁绪无处躲的道理,所以喝酒我只喝一个痛快。”只是说到此处时,王磐心中不由得想起远在京城的朱铭惠,一缕淡淡的相思从心底滋生出来,说的话也没了先前的豪迈之情。 梅兰祝还以为王磐在开导自己,却没想到他此刻也被自己感染,居然应了喝酒时的意境。再想为自己斟上一碗时,发现那酒坛中已经空空如也,对着楼梯口大叫一声道:“小二,上酒。” “来了!”小二应了一声,小跑着上了楼来,又给二人添上一坛新酒。 梅兰祝拍开泥封,先给自己斟了满满一碗,仰头干了,脸上红云更盛,口中却是喃喃道:“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却是借着酒力吟了辛弃疾的一首词。 王磐听的清楚,已经知道眼前这个少年定然藏着心事,还是憋在心中,无从与人说起的那种。随即端起面前酒碗,轻轻的在梅兰祝酒碗上一碰,轻声道:“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语气中也是愁绪满满,不知不觉中,对朱铭惠的思念已经布满了心扉。 “哎!大哥,你是不懂那相思滋味,真个是让人肝肠寸断,心如刀绞。”少年此时也没了当初优雅品酒的姿态,一口喝完碗中酒,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着王磐道。 “谁心中又何尝没有那远方的思念之人,少庄主,我亦是饱受相思之苦,并不比你少上半分。”王磐此时已经听出了梅兰祝的弦外之音,更加明白眼前的少年定是被情所困,心中有所爱之人,想见却不能得,平添许多相思。不由得生出同病相怜之感,伸出手,轻轻的拍了拍梅兰祝的肩膀道。 “呵呵,难道大哥心中也有喜爱之人?却是如牛郎织女一般搁河相望而不可相守?”梅兰祝连续几碗酒下去,已然有了三分醉意,伸手擦净眼角旁的泪水,醉眼朦胧的看着王磐,好奇的问道。 “是啊!”王磐轻叹一口气道。说罢又饮一碗,抬起头,缓缓的将自己和朱铭惠的事情讲了一遍,只是将两人的身份名字给掩饰了过去。 梅兰祝睁着漂亮的大眼睛,盯着王磐听的津津有味。待王磐讲完之后,意犹未尽的道:“想不到兄台身上竟然有如此凄美的感情故事,只是我於兄台不同,兄台心中挚爱虽然不在身边,却是实实在在的,而小弟我的却是如镜花水月一般,看着就在眼前,偏偏无法得到,真是让人心中难受。”当他说到此处时,眼圈泛红,眼中再次腾起泪水。 王磐第一次遇到这么爱哭的男子,见他说着说着又开始流泪,心中万般无奈,只得开口安慰道:“少庄主,你心中有何难言之隐,可以向我倾诉出来,这样就不会那样难过了。” 梅兰祝抬头飞快的看了王磐一眼,绯红的脸色变的更加红润,仿佛怕被王磐看出,连忙低了头,露出咯鹅颈般的脖子,脖子处那凝玉般的肌肤也变的绯红起来。 王磐还以为他不胜酒力,突然醉倒当场,心中有些不忍,伸手朝着他的手腕抓去,想要用木系内力来帮他化解一些酒气。但是当他的手即将碰到梅兰祝的手腕时,梅兰祝的手闪电般向后一缩,无比巧妙的避开了王磐的手。 王磐一愣,这才知道梅兰祝并没有醉倒,抬头看时,只见他正用羞怒的目光盯着自己。 “你没喝醉啊?我还想帮你醒酒呢!”王磐有些尴尬的道。 梅兰祝这才知道有些误解王磐,把手背在背后,摇着头道:“没有喝醉,兄台有心了。” “那就好!”王磐真诚的道。 “咱们喝了这么多酒,说了这么多,还不知道兄台尊姓大名?”梅兰祝拱手道。 “在下姓王名磐,滑州人士!”王磐没有丝毫隐瞒,大大方方的说道。 “你是王磐?当今皇上亲口御封的武林盟主?”梅兰祝腾的站起身来,瞪大双眼,紧紧盯着王磐,震惊的道。他真没想到这个跟自己喝了一晚上酒的人居然会是当今武林中最出名的人物。 “不才,正是在下。”王磐点点头道。 王磐话音刚落,一群手持武器的人哗啦啦从楼梯口涌现出来,顷刻间便挤满了二楼的大厅,把王磐二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梅兰祝似乎没有想到会有如此变故,转过身来,吃惊的看着眼前的人群,从腰间拔出长剑,口中大声的斥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想做什么?” 人群中一个书生打扮手拿折扇的年轻人跨步走出,站在梅兰祝面前三尺远近的地方,温柔的道:“原来是墨梅剑庄的大小姐,失敬失敬。我们众人乃是沧州武林中的散客,在此等候王磐多日了,今日想要向皇上御赐的武林盟主讨教几招,看看所谓的武林盟主比我们沧州武林人士的武功高上多少?” 王磐听了他的话,这才知道跟自己把酒言欢的少年居然是个女儿之身,不由得感到尴尬万分。 梅兰祝被那人当众戳破了身份,想像着此刻王磐的表情,心中大是窘迫,恼羞成怒的道:“好贼人,口无遮拦,看剑!”手腕一抖,手中长剑在身前划出一道寒芒,寒芒在空中化做一枝老干虬枝的梅干,朝着书生模样的人横劈过去。 “好一招叶开枝现,好一个墨梅剑法!”书生笑着道。手上也不含糊,“哗啦”一声打开折扇,右手一挥,使出一招清风拂面,那扇面与剑芒在空中相遇,发出一声清脆的回响,剑芒消散不见。一招下来,胜负已分,那书生身子只是晃了一晃。梅而兰祝却是娇哼一声,站立不稳,身子向后便退。 第九十六章 残月映夜话 寻情终离家 原来这梅兰祝的剑法虽然精妙,内力却是大大不如对方,一招下来,被那书生用内力直接逼退开来。 王磐本就坐在梅兰祝身后不远处,如果任由他后退的话,那她定然会撞到自己的怀中来。无奈之下只得暗叹一声,伸出左手,轻飘飘的搭在了梅兰祝的肩膀之上,右手在酒桌上一拂,将金碗和黄绸收在袖中,丢出一锭银锭,并随手将哨棒和桌上的长剑抄在手中。借助梅兰祝退来的力量,向后疾退而去,只听“咔嚓”一声,用脊背撞破窗棂,消失在了酒楼之外,只留下了一个破碎着的黑乎乎的窗口。 那群武林人士压根没想到刚才还盛气凌人的梅兰祝和她身后的王磐会突然撞开窗户逃窜,一个个的呆呆看着那破碎的窗口,凌乱在了当场。 “大家还愣着干嘛,追!”愣了一息时间,那书生模样的人率先清醒过来,口中大喊一声,身子一纵,从黑乎乎的窗口中跃出,凌空一翻,落在了空荡荡的大街之上。四处张望时,已经完全看不到了梅兰祝和王磐的身影,他目光如炬,借助淡淡的月光在雪地上一扫,发现那雪地上坑坑壑壑,均是被百姓一天踩出来的脚印,现在已然上冻,却唯独没有新的足迹出现。 其余人众有从窗户上跳出来的,亦有从酒楼门口飞奔而出的,陆陆续续的来到了大街之上,原本空荡荡的大街上,瞬间热闹起来。 “易天行,你看到他们了吗?”人群中有人对着书生喊道。 书生模样的易天行摇了摇头道:“那王磐甚是狡猾,武功也是不弱,这么短的时间内不但能脱离我们的视线,居然在雪地上没有留下半点足迹,他的轻功不在我们任何人之下。” “老易,亏你也是名镇沧州的人物,今天怎得长起他人志气,灭起自己威风来了?”人群中有人起哄着道。 “樊老六,刚才那王磐在眨眼间便收了桌上的酒具和长剑,还不忘扔了一锭银子出来,手法之快,让人咋舌,如若是你,能否办到?”易天行死死的盯着人群中一个名船夫,冷冷的问道。 “这个麽……”船夫嘴唇嗫嚅着道,却是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易老大,那我们该怎么办?难道就这么任由那小子从我们沧州武林人士的眼皮子底下跑了不成,如果这样,那我们沧州武林人士的脸面还往哪里摆啊?说出去还不让其他地方的武林同道耻笑哇!”一个挂着围裙的屠夫在人群中瓮声瓮气的道。 “这个大家倒是不必担心,跟王磐在一起的是墨梅剑庄梅三清的小女儿,如果我们寻上墨梅剑庄要人,大家觉得可有几成把握?”易天行摇着手中折扇,胸有成竹的道。 “不错!王磐定然跟墨梅剑庄有干系。” “老大说的对!王磐二人定然就是逃往墨梅剑庄去了!” “我们这就去墨梅剑庄要人!” …… 一众人听了他的话,顿时沸腾起来,大声附和着道。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免得夜长梦多。”易天行收了折扇,大喝道。说完率先动身,沿着主街向南朝着城外走去。 “走,大家都去!让梅三清也知道知道我们沧州武林散客们的厉害。”一群人闹闹哄哄,跟着易天行而去,不大一会儿,便走了个干干净净。那些开着窗户看热闹的百姓见无热闹可看,也纷纷关门闭户,回到了自己温暖的被窝之中去了,喧闹的街上再次恢复了宁静。 又过了一顿饭的功夫,两个人影小心翼翼的从酒楼的屋脊上探出头来,看着空无一人的大街。其中一人用手轻抚着胸脯,惊魂未定的道:“这群臭男人终于走了,还是王大哥的办法好!”正是梅兰祝的声音,只是此时她已经不再哑着嗓子说话,声音听上去娇嫩了许多。 不用多说,另外一人定然是王磐无疑了,只见他在旁笑了笑轻声道:“这群人认出了你的身份,就会认定我们必然会在第一时间回剑庄躲避,谁也不会想到我们压根就没有离去。” “哼,那说明这帮人心思愚鲁,跟王大哥不在一个档次。”梅兰祝道。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如果是我自己的话,这招就不管用了,他们肯定能想到我躲在附近的。你的伤如何了?”王磐关切的问道。 “多谢大哥相助,我的伤已无大碍,其实我原本是受不了伤的,谁能想到那易天行却暗施毒手,用内力攻击我呢。”梅兰祝噘着嘴,愤愤然道。 “你的江湖阅历太浅,根本不明白江湖上的人心险恶。真正的打斗,根本不像你们在家中练习那般,出了门,都是拿命在拼,动起手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性命攸关之下,无所不用其极,所以以后再与人动手,一定要全力以赴。这是你喝酒专用的酒具,我帮你拿了回来。”王磐轻轻说道。一边说着,一边从衣袖中掏出金碗和黄绸递到梅兰祝的面前。 梅兰祝看着面前的酒碗,似乎有些尴尬,犹豫了片刻道:“这酒碗就送给大哥吧,权当留个纪念。以后……以后我也用大碗喝酒。嘻嘻。”说到这里,心中已经释怀,嘻嘻的笑了起来。 王磐淡然一笑,也不矫情,将金碗和黄绸收到了怀中,站起身来道:“梅老弟……哦……不是……那个……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大哥,我们相识一场,你就叫我妹子吧!我的真名叫梅兰竹!”梅兰竹大大方方的说道。 “好的!”王磐点点头道。 “大哥,易天行带着那么多的人去我墨梅剑庄闹事,我又没办法回去,这可如何是好?”梅兰竹听得王磐认了自己这个妹子,本来心中喜悦,只是当她想到眼前的情形之时,不由得又发起愁来,皱着眉头道。 “哦?你不方便回去,定是与你那心里相思之人有关了?”王磐心中一动,盯着她那亮如宝石的眼睛问道。 “大哥聪明,我就知道瞒不过你。我自己喜欢的是一个家里贫困的柔弱书生,可是我父亲却偏偏要什么门当户对,硬是把我许配给了翠竹山庄的少庄主,可是我跟那花心大萝卜从小玩到大,根本就是拿他当兄弟看的,所以我气不过,便偷偷的从家中跑了出来。”梅兰竹撅着嘴道。 “你喜欢的那书生知道你对他的情义吗?”王磐好奇的问道。 “他就是个榆木疙瘩书呆子,天天就想着读书考状元,再加上害怕我家在武林中的地位,开口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之类的屁话,畏畏缩缩的,就是不敢接受我的示爱。”梅兰竹气冲冲的说道。仿佛更加生气了。 “那你又喜欢他什么呢?平添如此多的相思之苦?”王磐更加奇怪了,继续问道。 “我就是喜欢他不敢喜欢我的样子,每次见了我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可好玩了。”梅兰竹脸上恢复了少女的俏皮神色,笑嘻嘻的道。 王磐从她的神色看出了她心中的那份愉悦,想到这背后定然还有凄惨故事,不然这么活泼开朗的姑娘就不会离家出走了。怕勾起她心中的愁绪,便不再开口向问,默默地看着她。 虽然王磐没问,但是梅兰竹脸上的欢愉之色仍然只是昙花一现,继而被一缕哀怨之色给代替,眼光看向天边那一轮残月,幽怨的道:“可是后来被我父亲给知道了,父亲很生气,当天便赶到了他家,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他……他居然连夜离开了沧州,从哪天起,我再也没有见过他。我伤心难过,拒力抗争,父亲总是不为所动,还商量着让我在年底完婚,嫁给那个花花公子。我心中不忿,想着一定要找到他,无论天涯海角。”她的声音几度哽咽,说完之时,已经是泪流满面。 王磐心中不忍,想掏出一个拭泪的丝帕,才发现身上并无此物,窘迫之下掏出了那包裹金碗的黄绸缎递给她道:“这天大地大,该往何处寻呢?” 梅兰竹没有接过绸缎,从自己怀中掏出了一方锦帕,把眼泪拭起,深深吸了一口气,已然恢复如初,勉强着笑了笑道:“大哥不必担心,我心中已有计较,他的最终目的是科举中第,待到开考之时,定会在京城出现。所以我会去京城寻他。” “这倒是个最好的法子。”王磐收了绸缎,点头道。 “大哥,说到这里,小妹有个不情之请。”梅兰竹站起身来,对着王磐盈盈施礼,道。 “咱们兄妹有缘相逢,也是一段缘分,妹子无须客气,有事尽管说来!”王磐伸手阻止了她的施礼道。 “我是不敢回家的,那样定会被父亲关起来的,这群人到墨梅剑庄闹事,不见我们定不罢休,小妹希望大哥能去剑庄一趟,好为剑庄化去这场灾难。”梅兰竹盯着王磐的眼睛道。 “以梅三清老前辈的武功声望,难道还能让这群乌合之众给吓着不成?”王磐有些奇怪的问道。 “大哥有所不知,这易天行乃是沧州近几年最具风头之人,一套书生夺命扇端的厉害无比,武功深不可测。若不是刚才那些人唤他的名字,我根本没想到居然是他。况且还有一件事也不得不说,我父亲在两年前的一次闭关中走火入魔,伤了心肺,武功大打折扣,只有以前的五成不到,只是他久不与人动手,所以并没有人知道,如若不然,我们墨梅剑庄早就跌下神坛,不负盛名了。”梅兰竹忧心忡忡的道。 “原来如此,那好,妹子尽管去寻你心上郎君便是,墨梅剑庄之困,交于我了!”王磐听到缘由,知道此事不小,拍着胸口应承下来。 “多谢大哥!”梅兰竹由衷谢道。 “既然如此,我也该动身,早早赶到山,妹子多多保重!”王磐站起身道。说完一声轻啸,从屋脊上跳将下来,沿着街道向南疾驰而去。 梅兰竹脸上露出感激之色,对着远去的王磐盈盈一拜,施展轻功,沿着屋脊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去,不多一会儿便消失在茫茫的黑夜之中。 第九十七章 风吹街萧瑟 人心自险恶 五更鼓刚刚敲过,沧州城中一片萧瑟,除了寒风凛冽,便是大街中段一个巷口的早餐摊子在风中颤抖。 出早餐的是一对年过六旬老夫妇,二人在这巷口出早餐也有三十多年了,风雨无阻。 摊主老黄佝偻着身子,正在摆放桌凳,老黄婆却守着早餐摊子,用一个木勺在热气腾腾的大锅中搅拌着。 “老婆子,我们在这巷口摆摊多少年了?”老黄一边忙碌,一边问着身边的老伴儿。 “有三十一、二年了吧!”老黄婆头也不抬,信口回答道。 “哎!老咯,记性也不如以前了。”老黄摇着头道:“老婆子,你还记得梅庄主有多久没光顾我们的早餐摊了吗?”一边说着,还不忘把眼睛看向小巷尽头的一个庄园的朱红色大门。 “记不太清楚了,少说也有两年了吧?只记得以前梅庄主每天早上练功回来都要在我们这里喝上一碗热腾腾的羊肠子,还会跟咱两唠上一阵。”老黄婆回答道。 “是啊,还真的挺想念梅庄主的,却不知道他为何突然不来喝咱们得羊汤了了。”老黄不解的说道。 老黄婆尚未来得及搭话,就被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和嘈杂的喧闹声给惊住了。她抬头看去,只见一群人出现在大街的尽头,正大步朝着他们的方向走开。 “老伴儿,你看那边来了好大一群人,这下我们的羊肠子要不愁卖了。”老黄婆兴奋的喊道。 老黄直起身子,朝着那群人看了一眼,随即低下身子,继续忙碌着道:“老婆子,这群人都带着武器,来势汹汹,绝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等他们过来了千万别说话,小心惹祸上身。” “在墨梅剑庄的地盘上,还会有人来闹事吗?”老黄婆疑惑的道。 “不好说,以前是如此,可是这两年梅庄主很少出现,这墨梅剑庄的地位好像突然……”老黄忧心忡忡的道,只是话才刚说一半,却被一个年轻的声音给打断了。 “老板,你们这里都有什么早饭?” 老两口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风尘仆仆的少年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桌旁,正用炯炯的目光盯着他们。 “我们这里只有羊肠子和烧饼,客官需要点什么?”老黄不知道这少年何时坐在了桌旁,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快步走到少年旁边,拿了抹布把少年面前的桌子擦了擦道。 “那就来一碗羊肠子,两个烧饼!”少年道。 “好咧,客官稍等。”老黄答应一声,转身来到老黄婆身边悄声道:“老婆子,盛一碗羊肠子,两个火烧,一定不要多说话,这少年腰悬长剑,脚下还放着一根棍子,定然也是江湖中人,今天这事不大对咧。” “怎么不对?”老黄婆一边盛着饭,一边小声问道。 “我看这些江湖人八成是冲着墨梅剑庄来的。”老黄答曰。 “现在客人不多,要不你去剑庄说一声吧!”老黄婆似乎也有些害怕,低声道。 “千万莫要怠慢了他。”老黄叮嘱了一句道,说完拿了棉帽套在头上,佝偻着身体,急匆匆的朝着巷内走去,不大一会儿,便到了那朱色的大门旁边,伸手在门上拍了两下。 不大一会,那朱色大门“吱呀”一声打将开来,一个人从门中探出头来,看到面前的老黄愣了一下,随即低了头,两人说了几句,那人依旧闭了朱门,老黄也踢踢踏踏的返回到了摊边,此时那群人已经走到了小巷的入口处。 这时那少年正如同一个虾米一般弓着身子,咕噜噜的喝着羊肠子,让人无法看到他的面目。 “易老大,这么早居然有人卖早餐,要不要先喝碗羊肠子暖暖身子,然后再去要人如何?”人群中有人说道。原来这群人不是别人,正是从城外小镇匆匆赶来的易天行一众人。 “我们连夜赶来就是想打他个措手不及,才能顺利的把人要出来,你现在却想着吃早餐?”易天行板着脸,冷冷说道。 人群中那人低了头,不再言语。易天行冷冷哼了一声,手上折扇一挥,率先拐入小巷之内,一众人跟在他的身后,浩浩荡荡的朝着巷子尽头走去。 正在喝着羊肠子的少年抬起头,看着那群人的背影,脸上露出了一丝冰冷的微笑。 易天行众人来到朱色大门的门口,那屠夫打扮的壮汉直接跳将出来,二话不说,挥起拳头在大门上狠狠砸了起来,“砰砰砰”的声音在寂静的早晨特别刺耳。惊醒了街坊四邻的鸡犬,一时间,鸡鸣犬吠之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过了约摸一盏茶的功夫,那朱红色的大门“吱吱呀呀”的打将开来,一个身穿白衫,衣服上绣着墨梅图案,却梳着一个道髻的老人从门口走出,看到满满一巷的人后,并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对着众人一抱拳,客客气气的道:“各位清晨砸门,不知有何贵干?” “老头,你是何人?”屠夫装扮的壮汉盯着面前老人,瓮声瓮气的问道。 “在下是墨梅剑庄的看门人,不知这位壮士如何称呼?”老人依旧客客气气的问道。 “我叫翁一庖,今天是来找梅庄主要人的。”壮汉翁一庖是个心直口快的粗人,粗声粗气的道。 “原来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辣手庖丁翁壮士,失敬失敬!”老人先是一抱说了一句客套之言,随即开口质问道:“但是不知道翁壮士找我家庄主要什么人?” “老头儿,你莫要装糊涂,我们要找的就是你们墨梅剑庄的小姐梅兰竹和王磐二人?”翁一庖不耐烦的喝道。 “你们见过我家小姐?不知道可知她现在何处?”老人听了翁一庖的话,喜形于色,一伸手,抱住翁一庖的双肩问道。 翁一庖心中大惊,自己居然没有看到这老人是如何出手的,双肩已经落在了他的手中。大惊之下,身子晃动,想要向后疾撤,脱离老人的手掌。岂料那老人的手掌仿佛两座山峰一般,将自己牢牢摁住,自己非但挪动不得半点,双肩还传来一阵剧痛,身上酸麻,用不得半点力量,口中冷哼一声,黄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渗了出来。 “好一招泰山压顶,好一个袖里乾坤手,不知道青云观的松鹤道长何时成了墨梅剑庄的看门人了呢?”易天行打开手中折扇,在胸前轻轻摇动着说道。 “哈哈,无常书生易天行果然眼光毒辣,贫道佩服佩服!”老人微笑着道,双手依旧没有离开翁一庖的双肩。 “既然道长认了身份,那就由我来领教一下道长的袖里乾坤手吧!”易天行嘿嘿一笑,右手甩出,那折扇带着呼呼风声,极速转动着朝松鹤道长袭去,却是将翁一庖也给笼罩了进去。 松鹤道长没想到易天行出手居然不顾同伴的死活,不由得有些失策,只得双手向前一推,将翁一庖推倒在地上,正好助他脱离了折扇的袭击。接着双手在身前一划,一双肉掌朝着飞来的折扇抓去。 “好!”易天行大喝一声,似乎怕松鹤道长抓住自己的扇子一般,纵身一跃,后发先至,跃到了松鹤面前,右手一抄,将折扇抄在手中,随即向前一挥,一招横扫千军,扇面朝着松鹤的面庞扫去。 松鹤双手抓空,提前预判到易天行还有后手,身子向后一跃,堪堪避开了易天行的一击。 易天行脸上露出一缕残忍的笑意,如影随形,身子朝着松鹤逼去,右手向前一推,一道扇光射出,朝着松鹤道长击去。 这扇光正是易天行的内力凝聚所致,道理跟剑气一般,端的厉害。松鹤道长一时轻敌,失了先手,那扇光来势汹汹,距离又近,想要躲避后退躲避已然来不及了,老人无奈,身子向后一折,却是来了一招铁板桥的硬功夫,整个身子向后平倒,正避开了那道扇光。 易天行似乎知道他会用此一招,脸上笑容变得更加残忍,右臂一曲,右肘向下,重重的击在了松鹤道长的胸膛之上,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松鹤道长胸前陷出一个坑,张口喷出一口鲜血,“砰”的躺倒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道长。”一声惨叫从院中传来,几道身影疾然而至,站在了易天行的面前,其中一人年约五旬,面如冠玉,留着一缕美髯,看上去颇有几分儒雅风度。 “来人可是梅庄主?”易天行抬起右脚,踏在生死未卜的松鹤身上,“哗啦”一声打来折扇,轻轻摇着扇子,盯着那人问道。 “正是梅某,还请易兄弟高抬贵手,放了道长!”面如冠玉那人抱拳施礼道。 “放了他好说,但是我们今天是来寻人的,还望梅庄主给个交代!”易天行轻摇折扇,不紧不慢的道。 “不知易兄弟想寻何人,只要老夫认得,定然为易兄弟寻来。”梅三清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松鹤道长,焦急的答应道。 “我要寻之人庄主当人认得,便是墨梅剑庄的三小姐和武林盟主王磐!”易天行盯着梅三清的眼睛道。 第九十八章 援手墨梅剑 力战恶书生 “什么?”梅三清闻言,惊呼一声道。 “梅庄主看来很是吃惊啊?”易天行冷冷的微笑着道。 “实不相瞒,梅某方才便是出门寻小女去了,如若不然,也不会是松鹤道长来迎接大家了。”梅三清一脸无奈的道。 “梅庄主的意思是你也不知道他们的行踪了?”易天行嗤之以鼻的质问道。 “实在是家门不幸,昨日下午小女留书一封离家出走了,我们也是心急如焚,全庄上下都出去寻她去了,我寻了一夜,也没寻到她的下落。松鹤道长本来是来我墨梅剑庄做客留宿,听到有人来访,所以代替我出门迎接各位,这才引起了大家误会。”梅三清由衷解释道。 “看来你是不想要松鹤的性命了?”易天行冷哼一声,脸色笑容逐渐冷却,慢慢挂上了一层寒霜,冷冷的道。同时右脚开始发力,在松鹤道长的身上肆意践踏着。 “我用自己的名字发誓,绝对没有半点虚言,还望易兄弟高抬贵手。”梅三清又气又急,狂压着心中的怒火,嘶哑着声道。 “你的名字没那么重要吧?既然你说不知道他们在哪里,那就是说他们也不再庄中了,梅庄主,要不这样吧,你让我们这群糙人进去找寻一下,如果找不到呢,就证明你说的是实话,怎么样?”易天行盯着梅三清,嚣张跋扈的说道。 “好胆,墨梅剑庄是你们这些人说搜就搜的吗?”梅三清身边的几人呛啷啷抽出腰间宝剑,其中一人用手指着易天行怒斥道。 “哈哈哈,你们几人还算有点骨气,比梅庄主强多了。”易天行仰天大笑着道。说完冷哼一声,抬起右脚,改踏为踢,朝着地上的松鹤道长狠狠的踢了过去。 梅三清几人没想到易天行会如此恶毒,想要援手相救,却是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这时,一阵风声乍起,一个黑色的残影夹杂着呜呜风声,朝着易天行的足三里穴极速射来,速度之快,绝对会在易天行踢到松鹤道长之前率先击中他。 易天行心中一惊,无奈收回踢想苍松的右脚,改向黑影踢去,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那黑影被他一脚踢中,在空中化作一道残影,以比开始还要迅猛的速度翻飞回去。 与此同时,梅三清口中一声长啸,身子一纵,俯冲到松鹤道长身边,双臂一抄,将松鹤道长的身体抄在怀中并顺势向后一送,远远的抛给了身后几人。其中一人把手中长剑一丢,伸出双臂,牢牢的将其接住。 梅三清救回松鹤,心中大定,一柄长剑出现在手中,手腕抖动之时,一道剑芒撒出,在空中化做十八朵梅花,把易天行上半身笼罩其中。 易天行此时心中极为不爽,刚才一脚把偷袭过来的东西给踢飞出去时候,才知道那是一跟哨棒,通过哨棒的力量得知,那用哨棒偷袭自己之人,功力绝对不自己之下。但是自己还没来得及看到偷袭者的模样,松鹤又被梅三清救走,并且还朝着自己袭来。心中激荡之时,不得不提起精神,手忙脚乱的用折扇抵挡住那十八朵夺命的梅花。只是那梅三清的武功着实不低,自己在仓促之下,虽然硬接了梅三清一剑,却是“噔噔噔”的退出五步,全然处于了下风。 梅三清含怒出手,毫不留情,见易天行后退,欺身向前,步步紧逼,手中长剑如****一般,化作漫天的花朵,把易天行的给后路完全封住。 易天行仓促间退了几步,暂时稳住了心神,右手挥动,勉强使出一招鹤舞九天,那折扇仿佛化作一一只展翅白鹤,在身前极速旋转,叮叮当当的抵挡着梅花的袭击。 梅三清没想到易天行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居然能接连接下自己的杀招,诧异之下,右臂一挥,一剑横扫过去,却是化繁为简,使出一招最为简单的剑法,叶开枝现。一道剑光横扫而出,遇风而长,眨眼间长成一枝虬龙梅干,似乎要撕裂这黎明前的夜空,朝着易天行横扫过去。 “好一招叶开枝现,果然比你家千金厉害不少。”易天行嘿嘿一笑道。胸有成竹的打开折扇,一招清风拂面,一道扇形光芒乍现,迎着剑芒撞去。 “你见过我家竹儿?”梅三清闻言,口中大叫一声道。手中长剑向上一撩,那剑芒改变了方向,朝着空中袭去。但是他没想到的是易天行那道扇光,根本没有丝毫改变,朝着他的胸膛径直袭来。 梅三清大惊之下,长剑往回急收,情急之下用处出一招守式兵来将挡,正挡着那道激射而来的扇光,由于变招匆忙,被那道扇光一击,踉踉跄跄的退了五步,方才站稳脚跟。 易天行此时才完全扳回挨打局面,得势不饶人,口中大喝一声道:“墨梅剑庄此时空虚,大家跟我冲,趁此机会踏平剑庄!”一边说着,一边挥舞了折扇,朝着梅三清追击过去。 “易天行,你到底是为了寻我?还是为了借此机会荡平墨梅剑庄?”一个冷冷的声音突然在空中炸响,镇住了所有人的脚步,梅三清也不由得寻声望去。 只见一个腰悬长剑,手持哨棒的少年正站在小巷一侧的墙头之上,冷冷的盯着易天行。 易天行抬头看到墙头上的少年,脸上露出阴晴不定神色,干咳一声道:“王磐,是你?” “几个时辰前我们才刚刚见过面,还用问吗?”墙头上的王磐冷笑着道。 “好小子,你果然在墨梅剑庄!”粗壮的翁一庖此刻已经完全恢复,指着王磐道。 “阁下就是皇上御口亲封的武林盟主王磐?”梅三清遥遥的看着王磐,惊异的问道。 “正是!”王磐客气的回道。 “你见过竹儿?她现在何处?”梅三清听他亲口承认了自己的身份,眼中放出些许光芒,兴奋的问道。 “兰竹已经和我分别,寻找自己的幸福去了,不过庄主大可放心,贵千金虽然不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但是自保是没有任何问题的。”王磐道。 梅三清闻言眼中光芒也暗淡了下来,口中喃喃自语道:“竹儿果然不回家了。” “庄主放心,兰竹不会不回家的,我今日过来,便是应她之请求来解剑庄之围的。”王磐看见梅三清的模样,心中有些不忍,开口安慰道。 “少侠还是快走吧!再怎么说我墨梅剑庄也是沧州武林的泰山北斗,等天亮之后沧州的大小门派都会来援,这群人对我们剑庄带不来太大的威胁,只是你的处境,着实有些危险。”梅三清感激王磐援手之恩,大声道。 “梅庄主,你现在劝王磐离开,算不算是和整个沧州武林作对呢?”易天行在一旁听着两人寒暄,当听到梅三清的话之后,开口质问道。 “易天行,你们夜围我墨梅剑庄一事,老夫尚未向你讨个说法,你现在倒是质问起老夫来了?”梅三清脸色一沉,怒气冲冲的道。 “梅庄主,你和王磐在这里攀交情,这么多人都看到的。还用我说什么吗?”易天行道。 “易天行,你不就是想要我王磐和金光剑去换取万两黄金吗?我就在这里,想要的话,自己来取吧!”王磐不待梅三清回答易天行,从腰间解下长剑,扯下外面包裹的布条,举着长剑大声感道。 地上一众人听了王磐的话,数十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王磐手中的长剑,眼中尽皆贪婪之色。 “哈哈,好小子,我还以为你把金光剑给藏起来了呢,想不到你竟然还带在身上,既然如此,那我就笑纳了!”易天行仰头大笑着道。话音未落,双脚在地上一点,身子腾空而起,在空中做了一个漂亮的空翻,稳稳的站在了王磐对面,距离王磐只有丈余。 “既然想要夺宝,就必须拿出点真学实才才是!”王磐嘿嘿一笑道。说完将手中长剑向着墙头一插,那剑鞘轻轻松的直入墙身,仿佛插到豆腐中一般容易。接着身体轻轻一纵,右脚脚尖轻轻点在剑柄之上,用了一个金鸡独立的姿势站稳,双手持着哨棒,对着易天行遥遥一指道:“若你能将我击落剑柄,我便会将金光剑双手奉上,跟你回京令赏。如果不能,你们从哪里来的,再滚回哪里去!” 易天行本是口蜜腹剑、心狠手辣之人,自从出道后横行沧州,何时受过这种屈辱,不由得怒火攻心,用手中折扇指着王磐,咬牙切齿的道:“好狂妄的小子,今天我若不取你的狗命,我易天行将名字倒转来写。”说完身子向前激射而去,眨眼之间,便冲到王磐面前,手中折扇连续点出,对着王磐的双目刺来。 “来得好!”王磐低吼一声,金系真气腾然生起,裹满整个哨棒,身子纹丝不动,抡起手中哨棒,在面前连续格挡数下,只听得叮叮当当一阵乱响,把那袭向自己的招式全部格挡开来。 “少林达摩棍?”易天行惊呼一声。不敢大意,身子在空中一旋,飞起一脚,朝着王磐的面门踢去。 “穿云逐命脚?”王磐低喝一声。竖起哨棒,一招霸王举旗,后发先至,将哨棒竖在面前。 易天行看的清楚,如果自己这一脚下去,绝对会踢在那其貌不扬的哨棒之上,只是他心中明白,如果自己这一脚踢中哨棒的话,那这条腿也将会废掉。不得已,只得中途收腿,右手哗啦一声打开折扇,故技重施,一招风拂杨柳,一道扇光闪出,朝着王磐咽喉射来。 “终于用扇气了吗?”王磐微微一笑道。手中哨棒论起,一招简单的力劈华山,哨棒带着呜呜的风声,朝着那道扇气劈去。 就在哨棒跟剑气相撞的一刻,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墙头响起,接着那堵墙一阵晃动,轰隆隆的倒塌下来,扬起漫天灰尘。 第九十九章 辣手慑群寇 悬壶济道人 灰尘慢慢消散,一阵夹杂着阵阵咳嗽的笑声传来道:“哈哈,咳咳……王磐,你输了,你一定要说话算话,哈哈哈……咳咳!”正是易天行那得意忘形的声音。 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喝彩之声,梅三清却是暗中叹了一口气,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易天行,你确定你已经赢了我吗?”待喝彩声转小之后,王磐冷冷的声音从飘荡的灰尘中传来。众人听到他的声音,心中好奇,睁大双眼朝烟雾中望去,只见那漫天飞舞的灰尘之中,王磐依旧用那金鸡独立的姿势稳稳站立着,那柄金光剑的剑身已经全部插到了地面之中,只留了剑柄在外面,王磐的脚尖点在剑柄之上,连站立的姿势都没有丝毫的改变。 “好!”梅三清看清眼前情形,不由得鼓掌叫好道。他身后几人脸上也出震惊之色,除了怀抱松鹤道长那人,其他人不由自主的跟着鼓起掌来。 “易天行,你输了,还是从哪里来的滚回哪里去吧!”梅三清满脸鄙夷的指着易天行说道。 “哈哈,真是好笑,你们所说的要求我答应了吗?王磐,莫要得意,等一会沧州所有武林门派会齐聚此地,到时候看你如何嚣张。咳咳咳!”易天行咬牙切齿的说道,说完捂着胸口一阵咳嗽。就在他剧烈咳嗽的时候,一缕鲜血随着咳声从嘴中喷出。原来刚才他在跟王磐打斗的时候,被那哨棒一击,内力反震,已经伤了肺腑,现在却没了一战之力。 “好,我就在此地等候,看看你们沧州武林有多少讲道理的门派,也正好让我教训一下那些嚣张跋扈的地头蛇。”王磐从柄上跳下,伸手拔出长剑,依旧悬在腰间,朝着梅三清缓步走来。 “好小子,让俺来会会你。”一旁的翁一庖心中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怨气,也不管王磐武功高低,怒喝一声,从腰间拽出一把劈肉屠刀出来,朝着王磐疾冲过来。 王磐看也不看他一眼,停止了前行的步伐,等着他冲到自己身旁。 眨眼之间,翁一庖便到了王磐身边,二话不说,挥起手中屠刀,对着王磐劈头盖脸的砍来。王磐眼光如电,已发现这看似粗莽的的大汉用的刀法却甚是精妙,那看着毫无章法的乱砍,却是无形中封住他所有的退路。 “好刀法。”王磐由衷赞道。右手一抬,不守反攻,使出一招苍龙出海,手中哨棒对着翁一庖的膻中穴戳去。 翁一庖心中一凛,看出王磐这招定会后发先至,在屠刀砍在他头上之前,那哨棒定会先行撞在自己的膻中穴上,不敢冒险,咬着牙把屠刀往回一收,在空中做个变化,双手摁着刀背,向着王磐的哨棒削去。 “好一个庖丁解牛刀法!”王磐口中赞道。手中哨棒往上一撩,放弃戳招,迎着屠刀而去,只听得”铛”的一声脆响,刀棍撞在一处,王磐纹丝不动,翁一庖却是冷哼一声,噔噔噔退出三步,双手一松,屠刀叮叮当当的掉在地上,再看他的双手,正在微微颤抖,虎口上鲜血淋漓。却是被这一招给生生震裂开来。 “好,不愧是御口亲封的武林盟主,果然有些手段。”翁一庖神色颓废,弯腰捡起劈肉刀,别在腰间,走到人群去了。 王磐收了哨棒,朝着梅三清走去,那群人中再也没有人出来阻拦。 “王少侠,趁着天色微明,其他门派尚未赶到,你还是赶紧离开为妙,如若不然,你再想离开沧州,怕是有些为难了。”当王磐来到梅三清身旁时,还没来得及说话,梅三清面露为难之色,率先开口低声说道。 “梅前辈,谢谢你一直劝我离开,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只是如果我现在离去,那松鹤前辈恐怕就要驾鹤西去了。”王磐微微一笑,淡然道。 “难道少侠懂得岐黄之术?”梅三清闻言,心中陡然生起一丝希望,看着王磐急切的问道。 “实不相瞒,在下师承五禽门,岐黄之术正是我学的基础学科。”王磐点点头道。 “李清风是你的?”梅三清闻言喜不自胜,颤声问道。 “正是在下的授业恩师!”王磐坦然答曰。 “太好了!太好了!这下松鹤有救了,真是苍天有眼,也该是松鹤福大命大,命不该绝!”梅三清兴奋的喃喃自语道。说完转身对着着身后几人吩咐道:“快快将王少侠迎入府中,四顺,你关上大门,任谁敲门,也不要随意开门。” “是,庄主。”其中一人点答道。 梅三清对王磐做个请的手势,王磐微微颔首,率先迈步,梅三清陪在他身侧,朝着朱红色的门中走去。 “梅三清,你真打算跟整个沧州武林作对吗?”易天行在他们身后大喊道。 “是非曲直自有公论,待沧州地界门派聚集之后,我们再来对峙!”梅三清头也不回的答曰,陪着王磐消失在院中。名叫四顺的墨梅剑庄弟子愤愤的瞪了易天行一眼,缓缓的关上了那剑庄的大门。 “老大,怎么办?”人群中有人开口问道。 “出去几个人,把今早之战以最快的速度传出去,争取在午前,让沧州所有的门派都能赶来,这次我一定要把梅三清这个老家伙拉下马,还要活捉王磐,得到金光剑,咳咳。”易天行面目狰狞,咬牙切齿的道。心神震荡之下,再次剧烈的咳嗽起来。 “老大,你的伤?”人群中有人关切的问道。 “无大碍,你们几个给我护法。我调息一阵就好了。”易天行咳嗽一阵,有些虚弱的道。说完盘膝而坐,掌心向上,入定调息起来。 那些人开始动作起来,一半人离开小巷,四散而去,传播消息去了,剩下一半人围坐在易天行四周,为他护法,其中就有翁一庖。 且说王磐众人进了墨梅剑庄后,一个丫鬟迎着众人快步而来,走到众人面前施了一个万福,开口道:“小环参见老爷。” “莫要多礼了,快去把松鹤道长昨日住的客房收拾一下。”梅三清吩咐道。 “是,老爷。”小环答了一声,低着头转身而去。梅三清引着王磐,一起快步跟了上去。 王磐一边走一边留意着墨梅剑庄的布局,发现庄园内的布局相当考究,进门之后是一个大大的庭院,庭院中间是一座三间的客房,客房上挂着一个匾额,上书迎客堂三个大字,大门两边各有一副对联,对联书曰:“迎天下该迎之客,交四海必交之友”。再看两边,东西各有一座厢房,较为对称。 此时丫鬟径直绕过迎客堂,从一侧的拱门进入后院之中。入得后院,王磐一眼看见的是院中间的一个巨大的习武场,习武场用坚硬的青石铺面,上面居然布满浅浅的脚印。习武场四周围了一圈武器架,上面刀枪棍棒斧钺刀叉应有尽有,十八般兵器样样齐全。那武器架后面是两排青砖瓦房。王磐粗扫一眼,约摸着一排也有十间左右。坐北朝南在正中的是一个五间起的楼房,二楼屋檐下挂着一个金字匾额,上书“墨梅剑庄”四个大字,门口两个门柱,各钉着一个木刻的对联,上面刻着一幅名对:“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王磐不由得被这个庄园给震撼到了,他没想到一个武林门派,居然会拥有如此气派的庄园。 “王少侠,这边请。”梅三清看着王磐震撼的表情,微微一笑,说道。 王磐这才从震撼中清醒过来,顺心梅三清的手看去,只见那几人正把松鹤道长送到东侧靠北的一个房间之内,不动声色的点点头,迈步走到门前,只见门口挂着一个小小的木匾,上面刻着:“竹韵阁”三字。 “好雅致的名字。”王磐盯着木匾,轻声道。 “王少侠谬赞了。”梅三清笑道。 “看来权势却时是个好东西,怪不得这么多人喜欢挣来抢去。”王磐微微一笑,富有深意的说了一句,迈腿步入房中,只见那房间正中放着一个木床,松鹤道长仰面躺在床上,上衣已被除下,那胸膛处向下塌陷一块,惨不忍睹。只见他此时面若似金纸,气若游丝,看着凶险至极。 “王少侠,请你救救我的老友,梅三清先行谢过了。”梅三清恳求着道。 “我尽力而为!”王磐看的心中恼火,沉声道。说完走到床边,一人马上给他搬来一个木凳,王磐坐下来,伸出三根手指,轻轻的搭在松鹤的左手手腕之上,细细的号了一番脉搏。再度站起来,弯下腰来翻来他的眼皮看了看,心中已有计较,开口道:“大家请回避一下,我要为道长施针。” 梅三清对着几人挥挥手,几人轻手轻脚的退出房去,梅三清最后退出,正要顺手关上房门,那床边的王磐再次开口道:“梅庄主,松鹤道长伤势颇为严重,我这次施针相当凶险,一个不甚,我二人便有性命之虞,庄主最好把门锁上,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我。” “王少侠尽管放心,今天老夫就算拼了性命,也要护二位周全。”梅三清言之凿凿道。 “如此甚好,这是一颗麝香保心丸,可助庄主暂时恢复功力,只是此药有副作用,庄主暂且收下,以备不时之需,吃与不吃,庄主自己定夺。”王磐右手一抛,一个小小的药丸向着梅三清飞来。 梅三清心中明白,定是自己的女儿告诉了王磐自己走火入魔一事,所以王磐才会赐药给他。一伸手,将药丸接在手中,反锁了房门,朝着正屋走去。 第一百章 留书离沧州 途遇虎觅食 王磐目送着梅三清离开之后,将视线再次投向床上的松鹤道长,脸上不仅凝起一缕忧色,眉头紧锁,思索了片刻,站起身来,用手轻轻的抚在他那凹陷的胸膛处,一缕木系真气从手心迫出,试探性的从松鹤道长凹陷的胸膛处浸入,慢慢的转了一圈,再次回到他的手心。 王磐收回右手,不由得暗叹一声道:“这易天行看似文质彬彬,下手却如此狠辣。”原来经他这一番探查方才得知,松鹤道长肋骨被震断之后,还刺伤了内腑,现在血流腹中,已经不是普通的针灸运气能医治的了的,必须剖开胸腔,将胸腔中的血液排出,并将刺入内脏的肋骨取出接好,方才能帮他活血运功,调理身体机能。也亏得松鹤道长是习武之人,如若换成常人,此刻早已毙命,那里还有生还的希望。 王磐不敢再耽误下去,把烛台取到身边,将蜡烛点燃,从哨棒中拔出那柄细剑出来,在火焰上烤了一烤,调出水系真气,覆在剑身之上,让那细剑迅速冷却下来,然后将水系真气换成木系真气,小心翼翼的将松鹤道长的胸膛剖开。由于这是王磐与生俱来的第一次手术,显的略显紧张。但是当他看到松鹤道长那断裂的白森森的肋骨和血淋淋的内脏之时,那紧张的情绪瞬间消失,低着头仔细的观察着,小心翼翼的用内力把胸腔内的血液一缕缕吸出,然后用细剑将断裂的肋骨从内脏中挑出,再运功迫出木系真气,用真气给那受了伤的内脏疗伤止血,短短一刻的功夫,那内脏出血便已止住,王磐长长呼出一口气,轻轻的给他接好肋骨,从怀中掏出金针,在火上一烤,咬着牙将木系真气凝结成丝,附着在金针之上,开始缝合起来,每缝合一针,那一丝实质般的真气便留在松鹤的肌肤之内,充当着丝线的作用,由于木系珍惜有重生之效果,所以对于伤口的愈合有着奇效。只是这种内力凝结成丝的做法,特别的耗费真气,让王磐吃尽了苦头,伤口才刚封一半,那经脉中的木系真气已经被用之殆尽。 “这可如何是好?”王磐没想到凝气成丝消耗如此之甚,心中暗暗叫苦。知道此时又不能停止,如若不然,前功尽弃,那松鹤道长必然会命丧黄泉。王磐无奈之下把心一横,咬紧牙关将足少阴肾经和足太阳膀胱经融合的水系真气强行导入木系经脉之中,五行水生木,水系真气在木系经脉中过了一趟,果然转换成了木系真气,只是转换成功的只有原来水系真气的多半而已,另外一少部分却烟消云散,不知去向。但是那真气转换之时特别不易,王磐只觉得四条经脉中的上百个穴位犹如万蚁噬心一般,让他痛苦万分,口中不由得发出呻吟之声。 不过让人欣慰的是,当那水诀中的真气被抽光之时,王磐也正好将松鹤道长胸前的伤口缝合完毕,他长出一口气,想站起身来,这才发现身如筛糠,半点力气也使不出来。无奈之下,只得放松身体,直挺挺的向后躺去,只听得霹雳啪啦一阵乱响,却是砸倒了身后的木凳。于此同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吵闹之声和梅三清愤怒的大喊之声,王磐想要出去看看情况,却是觉得眼皮发沉,身不由己慢慢闭上双眼,沉沉的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少久,王磐再次被一阵怒吼震醒,他蓦的坐起身来,睁开双眼四处一看,发现自己仍躺在松鹤道长床边的地上,那蜡烛依旧在燃烧,看着蜡烛燃烧的情况,自己只是睡了短短的一刻而已。 王磐爬起身来,感觉身上酸软无力,知道这是脱力的表现,自己为了救治松鹤,却将两种真气耗的一干二净,现在才明白将真气凝为实质是多么的耗费真气,看来确实有些大意了,他摇着头,看向松鹤,只见那老道脸色缓和了许多,呼吸也较之前平稳了,心中大定,至此为止,这老道的性命才算是真正得保住了。 王磐这才有空想起来恢复自己的真气。他盘膝而坐,凝神静气,尝试着重新凝聚木系真气,只觉得那空荡荡的经脉中传来针刺般的疼痛,想要生出真气,却是有些困难了。 王磐慌了神,再次尝试,那疼痛感更加强烈,刺激着他的身体一阵麻痹。“不会吧!”王磐欲哭无泪,放弃了凝出木系真气的想法,换成水系经脉,做了再次尝试,这才发现那水系经脉中亦是如此,每一次运功,足可以让他疼的死去活来。 “这可怎么办?大敌当前,我的经脉却出现这样的问题,难道真该我命丧于此?”王磐心中越发的慌乱起来。 此时外面的怒吼依旧,并且夹杂着叮叮当当兵刃相交的声音。王磐听的清楚,知道是两个人在习武场上交手拼命声音,他心中一动,暗暗思付道:“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王磐说走便想动身,但是又觉得如此走了有些唐突,眼睛一转,有了计较,站起身来,用手指蘸了松鹤身上的血迹,在墙上写道:“松鹤道长已无生命之虞,我去也。王磐留字。”写完之后,调息运功,将经脉中的金系火系真气运出,支撑脱力的身体,这才发现自己的功力也只有先前的五成不到,不敢多留,轻手轻脚的从房间后窗爬出来,越过高高的院墙,偷偷的朝着城外溜去。 王磐用金系和火系真气交替的支撑着身体。一口气出了沧州城的南门,他知道沧州武林各大门派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也不敢光明正大的走官道。幸得出了沧州城后便有一片广袤的森林,王磐也不犹豫,一头扎进林中,也不管方向如何,朝着森林的深处奔去。就这样埋头狂奔,每当真气不济之时,便跃到树上调息一番,金系火系真气依旧澎湃,那水系木系却仍然空空如也,他也弄不明白那里出了过错。 就这样走走停停,眼看着透过树叶的破碎阳光变的越发苍凉,林中温度越来越低,王磐知道太阳西移,看来又是临近傍晚时分了。正在这时,王磐突然听到一阵沙沙的声音和呼哧呼哧的喘气声。他心中一动,想起了在长白山中遇虎之事,豁然反应过来,这林中有一只猛虎,正在出来觅食。王磐吃了一惊,想到此时的老虎定然是饿了一天,不敢大意,纵身一跃,跃到了身边的一颗大树之上,身子伏在枝丫上,警惕的看着树下,大气也不敢出。 就在他紧张之时,一个兴奋的从他的身后不远处传了过来:“师父,你看这株是不是穿心莲?” 另外一个沧桑的声音亦是兴奋的道:“不错,在这里居然能见到如此草药,的确是神奇,这可是我寻了多年的宝贝。” 王磐心中暗暗叫糟,这两人如此对话,绝对会惊动了那头猛虎。他来不及多想,从树上跃下,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狂奔过去。绕过了几棵苍天大树,果然看到两个人正蹲在地上,其中一名花白头发的老人正拿着一个采药铲,小心翼翼的在挖着一株草药。 “两位快跑,恶虎来了。”王磐感觉到脑后一股疾风传来,知道是那头饿虎紧随自己而来。来不及跑到二人身边,远远的喊道。 那两人听到王磐的声音,惊愕的抬起头看了过来。当看到王磐身后跟着一头饿虎的时候,无不大惊失色,那花白头发的老人显得要镇定一些,口中大声喊道:“壮士小心!饿虎扑了过来。” 其实在老人喊之前,王磐就已经感觉到了一股泰山压顶般的气势压迫而来,预感到了那老虎扑到了自己头顶,由于内力所剩不多,不敢硬接,就地一滚,滚到了两人身前,躲开了饿虎的一扑。 那饿虎一扑不中。身体一纵,跳到王磐身边,伸出右前掌,朝着王磐猛击过来。 王磐在长白山有着对战老虎的经验,知道老虎的扑食经验,也料到了它会有此一招,手中哨棒抡去,重重的扫在虎掌之上,那饿虎吃痛,惨嚎一声,向后退了数步,瞪大双眼盯着眼前人类,口鼻中喷着涎液,跃跃欲试,却是不敢再攻上来了。 “老人家,你们二人快走,我身上有伤,取不了这饿虎的性命。”王磐眼睛看着老虎,开口对身后两人说道。 “不能,这穿心莲是我寻找多年的草药,今天有缘得见,我定要将它移走。”老人倔强的道。说完再次蹲下身去,小心翼翼的摆弄起了那株草药。 王磐有些着急,大声道:“草药什么时候都可以寻找,如若命没了,你还如何采药!” “侠士此言差异,对于我来说,每一株草药都有它自己的生命和使命,就像这株穿心莲一样,它本身就有抑制瘟疫的功效,如果我能将它移走种植成功,那以后所救的就不是一个两个人的性命,而是千千万人的性命。”老人一边小心的挖掘草药周边的土壤,一边平静的说道。仿佛身前没有老虎似的。 王磐闻言,心中大为佩服,不由得转头看向老人,在他眼中,那老人忽然变得神圣了起来。 第一百零一 缘救李时珍 再返沧州城 “壮士小心!”王磐正扭脸看着老人,老人的徒弟在一旁惊恐万分的大叫道。王磐知道老虎再次扑来,他看着老人还没取出草药,为了护他周全,便不再躲闪,站起身来,抡起哨棒,一招横扫千军使出,哨棒带着呼呼风声,对着饿虎拦腰扫去。 那老虎似乎知道这一棍的厉害,身子在空中一闪,居然躲了开来。王磐没想到它能躲开,不由得豪气顿生,哈哈大笑道:“好畜生,倒也机灵,看看能不能躲开我这一棍。”说完一变招,哨棒改扫为撩,只听“啪”的一声,那棍梢正撩在老虎的肚皮之上,那老虎被王磐一棍撩到,再次惨嚎一声,“扑通”摔倒在地上打了两个滚,又站起身来,夹着尾巴,远远的看着王磐。原来这老虎皮糙肉厚,王磐此时内力不足,所以并没有伤了它的筋骨。 此时老人已将那草药完全移出,小心翼翼的放到了身后的药篓之中,看着王磐道:“这老虎吃了痛,心中已有怯意,如果现在再给它一下,它绝对会夹着尾巴逃走的。” 王磐听了老人的话,心中有了计较,俯身从地上捡了一块拳头大小的土坷垃,运起小李飞刀的手法,将坷垃对准老虎掷去,那老虎躲闪不及,被坷垃击中头部,发出长长的一声虎啸,夹着尾巴,灰溜溜的逃窜开去,眨眼间不见了踪影。 “多谢侠士出手相救!”老人见危险解除,感激的对着王磐施礼道谢。 “老人家客气了,若不是您最后那一句话提醒,我也无法将老虎赶跑。”王磐谦逊的道。 “哈哈,老朽这么些年在外采集草药,对这些山野猛兽的习性倒是颇为了解,老虎若不是饿极,一般不会主动伤害人类,再则就是有些欺软怕硬,只要占不了上风,便会放弃扑食。”老人捋着胸前的长须侃侃而谈。 “我看老人家对草药如此痴迷,定是杏林高手,敢问老人家尊姓大名?”王磐从老人的言谈举止中感觉这老人定不平凡,客客气气的问道。 “老朽姓李,名时珍,侠士可唤我做濒湖山人!”老人祥和的道。 “啊!您是,您是跟医圣万密斋齐名的李前辈?”王磐闻言又惊又喜,情不自禁的兴奋大喊道。 “呵呵,侠士过奖了,我只是一介郎中而已,那里有那么大的名气,那些都是百姓们的抬爱罢了。”李时珍摆着手道。 “民间早有传闻,万密斋的方,李时珍的药,您二老医术高超,悬壶济世,救人无数,这是众人皆知之事,晚辈可没有添油加醋。”王磐真诚的道。 “且说这行医救人倒是不假,作为杏林之人,必有善良之心,有了善良之心,才能有善良之举。从古至今。医者都是抱有济世为怀之意而行走于天下的。但是你要说靠这些来搞的名头,的确有些小题大做了,真没什么用。所以我觉得这些都是虚名而已。”李时珍娓娓道。 “李前辈所言甚是,晚辈受教了。”王磐心中佩服,恭敬的道。 “还没请教侠士贵姓大名呢?”李时珍问道。 “晚辈王磐,虽然是武林中人,但是跟杏林颇有渊源。”王磐恭恭敬敬的回道。 “哦?难道侠士也懂得岐黄之术?”李时珍有些惊讶,看着王磐道。 “实不相瞒,晚辈师门虽属武林门派,但是鄙派祖师爷却是正儿八经的杏林中人,晚辈的授业恩师也曾悬壶济世,做过大夫。”王磐如实回道。 “哦?那敢问贵师尊姓大名?”李时珍眼中放光,迫切的问道。 “晚辈师父姓李,名讳上清下风。”王磐规规矩矩的回答道。 “啊?你是清风贤弟的徒弟?”李时珍惊呼一声,一把扯了王磐的手,兴奋的道。 “前辈,您识得我师父?”王磐有些意外,问道。 “如何不识,当年我们两人同在太医院当值,时常交流医术,虽然我在太医院待了短短一年的功夫,可是已经跟清风贤弟结下了深厚的感情。我离开太医院不久,便听说清风也离开了,这么多年了,却是一直没有他的音讯。你师父身体可还硬朗?”李时珍兴奋异常,絮叨着问道。 王磐看着眼前世人景仰的老人,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师父,心中一阵温暖,回道:“家师身体依旧,多谢前辈挂念。” “莫要再前辈前辈的叫,那样太生分了,叫我师伯吧孩子。”李时珍喜不自胜,对王磐吩咐道。 “是,师伯。”王磐从他的话中能听出他对师父的情分,欣然应道。 “这是我徒弟牛大山,我看年龄比你大上一点,你就唤他师兄罢。”李时珍指着身边的青年道。 “王磐拜见师兄!”王磐机灵,闻言对着牛大山抱拳施礼道。 “王师弟好!”牛大山本人有些木讷,但是脸上还是露出些许喜色,手忙脚乱的问候道。 “孩子,我这一趟是来沧州参加一个杏林学术交流大会,等大会结束后,便随你去看望你师父,我心中有好多关系医学的疑惑,早想跟你师父交流探讨一番,万密斋刚刚过世,这世上只有你师父有这个能力帮我解惑了。”李时珍见两人互相问候完毕,在一旁开口说道,说到万密斋时,语气有些萧瑟,该是对这个朋友离世,尚不能介怀。 “这个没问题。”王磐欣然应允道。 “如此这般,我们就抓紧上路,争取在天色黑透之前赶到城中。”李时珍收拾着采药的工具道。 “师伯,我要不就在城外等您吧,等您忙完,直接出来跟我会合便是。”王磐听到还要进城,面露难色说道。 “怎么了孩子?”李时珍看到王磐脸上为难的神色,不解的问道。 “是这样……”王磐把在城中的事情粗略的讲了一遍。李时珍听完之后微微颔首,对着王磐道:“孩子,把左手递给我。” 王磐乖乖的递了手过去,李时珍把手指搭在他的脉搏之上,细细的号了一番,把手拿开,脸上漏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师伯?”王磐见他不语,轻声唤了一声道。 “孩子,我刚才为你诊断得知,你不仅仅是两条经脉出了问题,且你的胃经也不通畅,有恶疾未去。你跟我进城去吧,师伯现在正好在研究人体经脉和草药的关系,有些疑惑也许只有你能帮我解答,且师伯很有把握将你经脉的问题解决。”李时珍被王磐一唤,清醒过来,对着他说道。 “可是现在我得罪了整个沧州武林,如果我随师伯入城,会让师伯置身险境的。”王磐推辞着道。 “无妨,我们大夫出门,总要带几个徒弟增长见识,只要说你是我的徒弟,相信谁也不会在意的。”李时珍微笑着安慰他道,说完看向牛大山吩咐道:“大山,把你的衣服给师弟拿出一套换上,再将他的脸上涂抹少许药膏,让他的皮肤显的更加粗糙一些,面目略微改变一些。从此刻起,你只管唤他做师弟即可。” “是,师父。”牛大山答应一声。从身上取下储物箱,拿出一件大夫常穿的长袍递给王磐,又掏出一个小小的瓷瓶,从瓶中倒出些许黑色药膏,在手心中搓均之后,开始朝王磐脸上涂抹起来,一边涂抹一边说道:“我跟师傅常年跋山涉水,皮肤又黑又糙,只有这种药膏才能让你的皮肤便的跟我们接近,那样就不会有人怀疑了。” 王磐心中感激,微微点头,任由他的给自己改头换面。不消片刻,牛大山便将药膏涂抹完毕,王磐换上长袍,活脱脱变成一个风尘仆仆且寒酸的大夫模样,李时珍和牛大山看着他,均是微笑了起来。 “师伯,是不是哪里不对?”王磐看着两人在笑,有些扭捏的问道。 “孩子,从此刻起不能唤我师伯了,要跟大山一样唤我师父。如果有人问的话,我会介绍你叫王二牛。是我的小徒弟。”李时珍笑着道。 “是。师父!”王磐应允一声道。 “好了,我们回城,孩子你刚是从城中出来,你就在前面带路吧。那长剑和哨帮就放在你师兄的储物箱中即可,这样就不会有人认出你的身份来了。”李时珍吩咐道。 “是,师父。”王磐应道。把长剑哨棒递给牛大山,自己则把李时珍背上的药篓坚决要了过来,背在后背上,返身朝着沧州城的方向走去。没过多久,三人便出了森林,来到了官道之上。此刻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三人沿着官道,一边走着,一边谈论着人文趣事。李时珍为了采药,数十年来走遍了九州的名川大山。他给二人讲着所走过之地的地理风貌,民族风俗,那真个是滔滔不绝。相处短短时间,王磐已经被这个见识广泛的老人给深深的震撼住了。 三人就这样边走边谈,不知不觉间,便走到了沧州城南门不远处。王磐远远看去,发现那城门处设了岗哨,有十多名身穿盔甲的兵士手持火把站在城门口处,火光把城门口照的通红明亮。另外有十多名腰悬长剑的武林人士在对过往百姓进行查验,显的格格不入。 三人刚一出现,就被那群武林人士远远的看到,其中一人对着三人招招手喊道:“你们三个,过来检查。” 王磐整了整背上的药篓,率先朝着那人走了过去。来到他的身前站定,开口门道:“不知这位官爷唤我们何事?” 第一百零二章 求医耍心机 阎罗现沧州 “小子,把眼睛放亮一点,别军爷军爷的乱叫。”那大汉瞪了王磐一眼,不悦的说道。 “是,是,是。不知大哥唤我们何事?”王磐哈腰点头,装出一副懦弱的样子问道。 大汉鄙夷的瞪了王磐一眼,冷冷道:“例行检查。” “是。”王磐连忙把背后的药篓取下,放到大汉的面前道。 大汉伸手便要向药篓中摸去,此时李时珍已经来到二人身边,在一旁冷冷道:“这药篓中有条毒蛇,如若你还想要性命,最好是不要乱摸!” 大汉闻言吃了一吓,连忙缩回了手,看向李时珍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深更半夜的为何出现在这里?” “老朽乃是一名村野郎中,带领两个小徒从湖北千里迢迢的赶来,是为了参加三日后的医术交流大会。”李时珍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呦呵,看不出来,几位原来是大夫,听说此次能参加学术交流的都是杏林界的佼佼者。不知道几位尊姓大名啊?”大汉带着鄙夷的口气道。 李时珍对大汉的态度极为不满,冷哼一声,没有搭理于他。 大汉沉了脸,指着李时珍道:“老匹夫,你挺拽啊!讨打是不是?”说完伸手朝着他的脖领锁来。 “住手,住手啊!”眼看那大汉的手便要碰到李时珍的衣领时,一个急促的声音从城门处传来,几人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身穿官服的人正急匆匆的快步跑来。 大汉冷哼一声,悻悻收回了手。 那官员跑到李时珍面前,气喘吁吁的道:“果然是李大哥,让我等的好苦,我还以为你今天赶不到沧州呢。” “静轩,这些人是怎么回事?”李时珍对着官员的到来一点也不意外,沉了脸,盯着他冷声质问道。 “大哥有所不知,今日沧州城内出了一件大事,整个武林都被惊动了。这些人是沧州城中一个有头有脸的门派弟子,在寻一个人。你说这些江湖人士闹腾起来,我作为父母官也不好拒绝,只得任他们去了。”身着官服的静轩不好意思的解释了一番,然后看向大汉叱道:“我允许你们找人,可不是允许你们骚扰百姓,告诉你们门主,若再这般胡闹,我便撤了你们岗哨。” “郭大人,你认得他们?”大汉仿佛没听到静轩的叱责,问道。 王磐这才知道这大人叫郭静轩。 “这位就是李时珍李大夫,你若没听说过他,便回去问问你们的门主。”郭静轩冷冷道。 “原来是濒湖山人?刚才冒犯了,还望恕罪!”大汉闻言,脸上神色顿变,像瞬间换了一张面孔,对着李时珍恭恭敬敬的抱拳道。原来这些江湖人士每天都活在刀口舔血的日子,受伤在所难免,所以他们对那些知名的大夫都有耳闻,更不去会轻易去得罪一个明医。况且李时珍名震天下,他当然是听说过的,只是今天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更没想到老人是这么一个看似平凡的老人。心中不免有些后悔。 “罢了罢了!也没必要跟你们一般见识?”李时珍不想再纠缠下去,摆摆手道。 “谢前辈大人大量,前辈慢走!”大汉对着李时珍躬身施礼道。 李时珍看也没看他一眼,转过身去,朝着城门走去。郭静轩狠狠地瞪了大汉一眼,转身陪着李时珍去了。王磐跟牛大山相视一笑,各自背着药篓储物箱,跟在二人后面,扬长而去。 进的城门之后,李时珍停了脚步,看着身边郭静轩道:“静轩,今日天色已晚,你且先行回去吧,我带领两个徒儿寻个客栈住下,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大哥,您大老远来到沧州,那里能让您住在客栈呢,我已经吩咐府上为您准备好了客房。您只管住下便是。”郭静轩迫切的道。 “静轩,大哥谢过你的好意了,只是我师徒三人,住在府上多有不便,你不用管我们了,忙你的公务去吧。”李时珍当即开口拒绝了他的好意。 “大哥,你若今日不随兄弟住在府上,那就是不再认我这个兄弟了,以后兄弟便无颜在苟活在这个世上了。”郭静轩急道,说到最后,声音更是有些哽咽了。 “弟妹那里,你该如何解释,难不成还像上次一般让她手持宝剑,赶我出去吗?”李时珍冷冷道。 “大哥只管住来,那泼妇如果再敢撒泼出丑,我今日必将休妻!”郭静轩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看还是算了。因为我闹的你们夫妻分道扬镳,这是多大的罪过呀!兄弟,你还是请回吧!”李时珍依旧不领他的情,冷冷道。 “大哥,都是我错了,素素以前如此那般对你,兄弟连句维护大哥的话都没有,的确是兄弟的错,可是今天,今天你一定要救她性命!”郭静轩见李时珍一直推辞,突然做了一个领众人惊愕的动作,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说道。 李时珍没想到他会做出如此动作,一时间慌了手脚,手忙脚乱的将他拽起来问道:“你这般做又是为何?弟妹怎么了?” “大哥,你弟妹他得了绝症,所有沧州的大夫都束手无策,说她活不过今年年底,我也是没办法,才想出来这个办法,就是想让大哥帮她医治,救她性命。”郭静轩哽咽着道。 “如此说来,那学术交流大会是假的了?”李时珍顿时反应过来,盯着他问道。 “是……是小弟散播出去的,因为大哥这么多年神龙见首不见尾,小弟想寻大哥而不可得,况且,况且素素她还那样对待过你。所以……所以我也不得已而为之,希望大哥原谅。”郭静轩带着满脸的愧意说道。 “唉!既然如此,为兄就跟你去一趟罢!”李时珍轻叹一口气说道。 “大哥你不怪素素了?”郭静轩喜形于色,高兴的道。 “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了,况且弟妹现在又是病人,在我们眼中,病人没有好坏之分的。走吧。”李时珍一笑泯恩仇,微笑着道。 “谢大哥!谢大哥!”郭静轩连连道谢。率先带路,沿着大街朝北疾步走去。原来他知道李时珍最不喜排场,所以把随从轿子全都留在了府中。 王磐跟在他们身后,看着身旁的夜色街景,心中不由得感慨万分。白天自己才从这座城中逃出去,到了晚上,却又大摇大摆的回到了这里,真算的上是世事难料。他紧走两步。距离郭静轩近了一些。装出好奇的样子问道:“郭大人,刚才您说这城中发生了一件大事,不知道是什么大事呀?” 郭静轩回头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今天早上在墨梅巷内发生了一场打斗事件,听说其中牵扯了墨梅剑庄的庄主梅三清、辣手书生易天行等人,这群人均是沧州武林中响当当的人物。虽然这些人也曾打斗过,只是今天里面却牵涉了当今圣上御口亲封的武林盟主王磐。所以后来就惊动了官府。” “哦?听说这墨梅剑庄在江湖上名声颇好,怎么也牵扯这些事情呢?”王磐继续问道。 “可不是嘛!墨梅剑庄本是我们沧州武林的擎天一柱,一直支撑着沧州武林门派的平衡。可是在两年前沧州在一夜之间崛起一个新的门派,梅三清庄主又不知何故突然流露出退隐之意,瞬间变打破了沧州武林平衡的局面,那墨梅剑庄的地位就下降了许多。”郭静轩作为本地父母官,对于这里的门派之争还是知之甚详的,见王磐好奇,侃侃而谈道。 王磐听的心头一动,暗付道:“不知道这突然出现的门派跟阎罗门有何瓜葛?” 果然,他刚有此想法,郭静轩的话就验证了他的想法:“自此之后,沧州武林便成了三国鼎立的局面,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排名第一的依然是墨梅剑庄,但是已经有许多小门派不再服他,而是投到了这新崛起的门派阎罗门的麾下,所以这阎罗门便理所当然的成了第二,但是我听过传言说这阎罗门的实力要比墨梅剑庄强上不少。第三个便是这辣手书生的散侠们了,这些人平时里都有自己的身份。就像这易天行本身是个私塾的教书先生,里面还有屠夫、船夫、纤夫、厨子、戏子等等,真个是三教九流,一样不缺。只是这帮人人多势众,里面不乏高手,所以无形之中也有了庞大的势力。 三大势力平日里看着客客气气,但是私底下小动作不断,磕磕绊绊,打打闹闹,却是没升到出人命的局面。不过就在今天早上,他们借王磐来此地为契机,狠狠地打斗了一场,那白云观松鹤道长被易天行所伤,差点丢了性命,听说后来被人所救,才勉强保命。阎罗门带着诸多门派打着寻找王磐的口号冲到墨梅剑庄之内理论,那本来依靠墨梅剑庄的门派也临阵倒戈,梅三清为了王磐得罪了整个沧州武林,墨梅剑庄被砸的不成模样,三方均有死伤,梅三清也身负重伤,退到了庄内密室之中。那近千名沧州武林人士将墨梅剑庄围的水泄不通,看样子势必逼出梅三清,让他交出王磐。只是有人说王磐已经离开沧州,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唉!可怜一代枭雄梅三清,这次可是晚节不保咯!”郭静轩说到最后连连叹息。 第一百零三章 大义墨梅剑 初遇大小姐 王磐听完只觉得义愤填膺。他没想到梅三清居然如此义薄云天,肯为了自己和整个沧州的武林门派闹翻,更没想到沧州的武林小门派又会如此下作,为了一己私利,连平日里的老大哥都敢背后捅刀,这种损人不利己的行为,跟一些江湖宵小有何区别,确实让人不齿。 就在王磐咬牙切齿的在心中痛骂之时,郭静轩在一旁说道:“到了”。 王磐抬起头观看,看见此刻自己正站在一个临街的好大门楼前。那高大的门楼修饰的雄伟壮观,门楣上挂着一个黑底匾额,上面刻着“郭府”两个烫金大字,匾额两边各挂着一个红灯笼,此刻灯笼内的蜡烛尚未熄灭,把门口照得红彤彤的。门楼内大门敞开,一个身穿长袍的管家正站在门口,手持一个红色灯笼迎接众人。 “老爷辛苦,贾梅福见过李大夫。”管家见四人来到门口,急忙躬身行礼道。 “老贾,客房可收拾干净了?”郭静轩看着贾梅福问道。 “回老爷的话,都收拾干净了。”贾梅福回道。 “李大哥一路舟车劳顿,今晚就早些休息吧!”郭静轩先对着李时珍道,说完一转身,又吩咐贾梅福道:“老贾,带大哥回客房休息。” “不着急休息,既然已到,还是先看看弟妹的病情吧!”李时珍不顾身体劳累,摆着手道。 “大哥,你一路辛苦。还是先行休息,明日再看病不迟。”郭静轩急忙阻止道。 “俗话说,病来如山倒,一刻也耽误不得,头前引路罢。”李时珍刚毅果决的道,语气中透露着让人无可抗拒的意思。 “多谢大哥,这边请。”郭静轩感激道。接着又吩咐管家道:“老贾,你带大哥的两位徒弟先行休息去吧。” “师父,治疗绝症,我有经验,倒不如我陪师父一起过去看看吧!”王磐想起自己曾有过救治欧阳澍夫人的经历,并且自己更有抗击病魔的经验,看向李时珍说道。 李时珍心中一动,想到了自己对王磐的诊断,他身患胃疾,也是绝症,若是平常之人,坟头草该有三尺多高了,现在他仍活蹦乱跳的活着,定然有着对抗的绝症的法子。俗话说:久病成医,况且他还是李清风的徒弟,必然有着自己非凡的手段。 想到此处,李时珍点点头道:“静轩。我这两个徒弟医术尽得我真传,你也知道,医者遇到一些疑难杂症之时,集思广益要比一个人想破脑袋效果好的多,让他们跟我前去,说不定对弟妹的病情有所帮助。” “是,大哥!”郭静轩不敢提出异议,回答一声,转过身去,朝着院中走去。 贾梅福极有眼力价,小跑两步,走到众人前头,手持灯笼,给大家头前引路。 五人穿过前堂进入后院,贾梅三径直走到堂屋主卧的门口,轻轻的叩响了房门。 “谁呀?”屋内有人开口问了一声。声音低沉,似是不敢发出大声一般。 “小翠,开门,是老爷来了。”贾梅福压着嗓子道。也像怕是惊扰了房中的人一般。 窗户内火光一闪,有人点燃了蜡烛,接着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下床穿衣声,不大一会儿。房门“吱呀”一声打将开来,一个睡眼蓬松的丫鬟打着哈欠探出头来,当他看到老贾和郭静轩之后,身子一正,施个万福,低声道:“小翠参见老爷。” “不必多礼,夫人睡着了吗?”郭静轩挥挥手,轻声问道。 “夫人闹腾了半宿,刚刚服药睡下。”小翠回答道。 “好,你暂且下去,准备些热水过来。”郭静轩吩咐道。 “是,老爷。”小翠应了一声,急匆匆的去了。 “老贾,你去准备一桌酒菜。”郭静轩低声嘱咐管家道。 李时珍听道,想要阻止贾梅福,郭静轩没给他说话的机会,一把扯了他的手,迈步走到房间之内。王磐和牛大山对视一眼,也紧随二人进入房中。 进得房中,王磐出于一个习武人的习性,迅速的环顾了一下房中摆设,发现这是一个平常的卧房,一个四方红色檀木方桌放在房子当门,两边各有一个红木圈椅,桌子后面挂着一副中堂,左边是两个檀木衣柜,把房子又单独隔开一间,右边和当门相通,挨着山墙铺着一个小床,小床边上有一木桌,上面燃着蜡烛。那小床上被褥凌乱,却是没有人躺在上面,应该便是丫鬟小翠的歇息之处。 “大山,把你身上背的行礼取了,将蜡烛端过来。”李时珍对着徒弟吩咐道。 王磐不待牛大山答应,率先放下药篓,快步走到丫鬟床边取了蜡烛,返回来把当门檀木桌上的两根蜡烛引燃,房屋中顿时亮堂了许多。 “师父,以后这些小事由我这个小徒弟做就是了。”王磐给李时珍递个眼色小声道。也是,王磐作为一个年轻弟子,如果李时珍不使唤他只使唤牛大山的话,时间常了定让人生疑。 “嗯!”李时珍点点头,心中见王磐思虑周全,更加喜爱于他。不过在这里却也不好表现出来,便转头看向郭静轩问道:“我去看一下弟妹。” “大哥稍等。”郭静轩点头道,转身绕柜子后面去了。李时诊站在原地没动,在外面等着郭静轩让他进去。 “是李伯伯来了吗?”郭静轩刚进去,就有一个悦耳的声音传来,只是这声音虽然清脆,隐隐透着疲惫之感。 “颖儿,莫要失了礼数。”郭静轩的声音未落,一阵香风从柜子后面传来。紧接着一个清秀靓丽的面孔出现在三人面前。 “颖儿,还记得我吗?”李时珍看着如风一般出现的少女,脸上挂着宠溺的笑容道。 “李伯伯,您终于来了。这下我母亲有救了。”少女颖儿抓了李时珍的手,眼圈一红,泪水扑簌簌的掉落下来。 “傻孩子,都这么大还哭鼻子,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呢?”李时珍宠溺的道。 “李伯伯,颖儿那时才刚五岁,爱哭鼻子是应该的,只是伯伯一走十五年,从来也没来看过我,亏我对伯伯一直念念不忘。”颖儿抹了抹眼泪,撅着嘴道。 “伯伯这十多年有事要忙,所以一直没空来看你,其实伯伯心里很是挂念颖儿的。”李时珍安抚她道。 “其实我都听我父亲说了,当年是我母亲对您不住,还拿剑对着您,不顾父亲跟你的兄弟之情,把你赶出了家里,我在这里替母亲给您道歉了。”颖儿垂了头,低声道。说完盈盈便拜。 李时珍伸手将她拽住道:“我不怪你的母亲,今日她生病,我会尽全力为她医治的,颖儿请放心。” “多谢李伯伯。”颖儿感激涕零道。 “别哭了孩子,我进去看看你的母亲。”李时珍安慰了她一下,朝着柜子后面走去。王磐二人紧随他,便要进入房中,颖儿一个闪身拦住两人,冷冷道:“你们两个干嘛?” “我们两个是你李伯伯的徒弟,今天跟师父一起来问诊。”王磐盯着她的眼睛道。 “就你们,还问诊?”颖儿脸上露出不削的声色,鄙夷的道。 “颖儿,怎么说话的?快跟两位师兄道歉。”郭静轩来到三人身边,压着声音怒斥女儿道。 “父亲,你…为了两个陌生人吵我?”颖儿听道训斥之声,刚收回的眼泪再次落下,哭哭啼啼的埋怨着道。 郭静轩转过头不再理她,看向坐在床前木凳上的李时珍。 颖儿见父亲没有搭理自己,心中越发的委屈,只是看见李时珍正在为母亲诊病,怕打乱了他的思绪,也不跟再哭下去,只是那梨花带雨的脸庞和嗔怒的神情,显的更为娇艳。 “大山,二牛,你们两个进来。”李时珍为郭静轩夫人号过脉之后,手抚长须思索了一番,开口唤着门口的两人道。 王磐用胜利者的目光看了颖儿一眼道:“大小姐,还不让路吗?” 颖儿心中有气,气呼呼的瞪了他一眼,侧身让在了一旁。 王磐昂首挺胸,仿佛一只打了胜仗的公鸡一般,雄赳赳的往里面走去,颖儿见他如此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心中恼怒之际,见他正迈步经过自己身边,头脑一热,伸出右脚,轻轻一勾,正好勾住王磐迈出的右脚。王磐口中一声低呼,身子失去平衡,双手在空中乱抓乱挠一阵,“扑通”一声重重摔在地上,摔了一个狗啃泥。再抬头时,脸上蹭的全是泥土,脏兮兮的,样子颇为狼狈。 颖儿在一旁看见他摔的狼狈模样,心头一阵爽快。脸上的阴云顿时去了,“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颖儿,不许胡闹。”郭静轩有些无奈的叱责道。叱责完毕后对着王磐道歉道“对不起啊二牛,我这女儿太顽劣了。” “不妨事,不妨事,是我自己绊倒了,不怪大小姐。”王磐笨手笨脚的爬起身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尘道。 李时珍在一旁看的明白。知道王磐是故意摔了一跤,好给颖儿一个台阶下,不由得心中暗暗一笑,轻轻摇了摇头。 第一百零四章 仁侠再出手 少女心萌动 王磐两人来到李时珍的旁边,李时珍把身体稍微侧了侧,让二人看到了床榻边的情形。只见那床上挂着厚厚的棉布帐子,将床榻遮盖的严严实实,一条瘦骨嶙峋的胳膊从帐子中探出,平放在床沿之上。 “师父,怎么个情况?”王磐看着那皮包骨头一般的胳膊,想到了初见欧阳澍夫人的情形,忧心忡忡的问道。 “情况大为不妙,跟你一样,乃是胃疾缠身,只是恶疾扩散,已入膏肓。”李时珍摇着头轻声道。 “大哥,难道素素就真的没救了吗?”郭静轩在一旁听到李时珍的话,焦急万分的问道。声音嘶哑,仿佛马上就要哭出来一般。 李时珍尚未搭话,王磐率先开口道:“郭老爷,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糟,我师父会想办法的。要不你先在外面等候消息吧!”说完迅速的给李时珍递了个眼色。 李时珍看的明白,知道王磐定有事给自己说,对郭静轩点头到:“是啊,待我再仔细诊断一番,看看有没有转圜的余地,静轩就先出去吧!” 郭静轩见李时珍如此之说,心中又腾起万般希望,点点头,转身离开房间,顺便拽走了站在门口的女儿。 “磐儿,你有什么好的法子吗?”李时珍见郭静轩离开,低声问道。 “师父,不久前我在京城救治过一个绝症病人,跟郭夫人的情形特别的相似!”王磐低声回道。 “哦?”李时珍眼睛一亮,迫切的问道:“你能告诉当时用的什么办法吗?” 王磐把救治欧阳夫人的经过讲了一遍,只是略下了自己因救人差点丧命之事。李时珍听得连连点头,到最后不由得开口赞道:“只有你们师徒才能另辟蹊径,做出如此惊人之举,孩子,有你在,郭夫人有救了。” “师父的意思是可以用救治欧阳大嫂的方法救治郭夫人吗?”王磐听了李时珍的话,喜道。 “是的!”李时珍点头道。 “可是师父,我经脉中的木系真气已经用尽,水系真气也不知所踪,那金系真气和火气真气都太过霸道,不易救人使用,如果一个不慎,伤了郭夫人的经脉,那可就得不偿失了。”王磐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有些担忧的道。 “无妨,你可以尝试一下将霸道分为两份,分别注入的方法。我在一旁协助于你。”李时珍道。 “是,师父。”王磐答应一声,小心翼翼的掀开棉布帐子,一股浓郁的药味扑面而来。 牛大山端着一个燃烧的蜡烛凑过来给他照明,王磐凝目望时,只能看见被子下面盖着一个瘦小的身躯,一头乌黑的秀发披散在绣花枕头之上,那黑发正中是一个宛若骷髅般的面孔,脸色煞白,双眼紧闭,看不出面目好坏,却是极其渗人恐怖。 “啊呀!”牛大山猝不及防之下,被眼前情形吓了一跳,发出一声低呼,差点扔了手中蜡烛。 “大山莫要大惊小怪,病危之人受尽苦楚,很多人都会脱离了人形的。这郭夫人家中有钱,以药吊命,才能熬至今日,如若不然,早已逝去了,能活到今日,实属不易了。”李时珍在一旁说道。 “师父,我需先给郭夫人行针。然后将真气通过金针方能渡入她受损的经脉之中。”王磐道。 “为了节省你的真气,行针就由我来吧!”李时珍道。说完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布包打开,露出里面包着的数百枝金针。 王磐躬身让开,双手将棉布帐子撑起。李时珍向前掀开棉被,右手持针捻动,在烛上一烤,快若闪电一般,将金针一根根的刺入郭夫人的穴位之上,手法之快,认穴之准,让人叹为观止。王磐看的心旷神怡,自叹不如。 毕竟李时珍不是习武之人,一套金针施完,便已经是汗如雨下,气喘吁吁,王磐忙扶他坐在凳上道:“师父只管歇息。剩下的交给我便是。” “好孩子,尽力而为,切记不可勉强。”李时珍气喘吁吁的道。 “是,师父。”王磐应了一声,转过身去,气运丹田,按照李时珍所言,将那金系真气一分为二,导入两手手指处,双手各自捏了一根金针,慢慢的捻动起来,缓缓的将真气通过金针注入,开始为郭夫人医治起来。 李时珍和牛大山第一次看到用真气救人的手法,心中亦是感觉新奇,目不转睛凝视着王磐的双手,看着他的双手在金针上捻动。 时间飞逝,眨眼间便过了半个时辰,本来瘦若骷髅的郭夫人眼看着丰盈了少许。李时珍和牛大山看的目瞪口呆,啧啧称奇。 正在这是,牛大山听到王磐喘气的声音变的粗重起来,他扭脸一看,只见王磐满头大汗,面若金纸,摇摇欲坠,仿佛随时会摔倒一般。 “师父,你看师弟他?”牛大山惊慌失措,喊着李时珍道。 李时珍一看,脸上露出凝重之色,低沉着声音道:“不好,这是真气用竭的症状。”说完拿出所剩金针,快速刺入王磐的百汇、四神聪**,刺激着他的周身神经,防止他猝然晕倒。接着又针刺他的风府穴、风池穴、天柱穴,借以刺激他的经脉真气滋生。最后拿出数根金针,刺入他的攒竹**,防止他出现头疼头晕之类的后遗症。忙完之后对着牛大山道:“大山,扶着师弟去一旁休息。” 牛大山连忙点头,一手持了蜡烛,用另一臂膀架着王磐,坐到了角落中休息去了。 李时珍伸手搭在郭夫人的脉搏之上,脸上先是露出少许惊异之色,继而开始露出喜色。 郭夫人此时盈盈的醒转了过来,慢慢睁开眼睛,一眼便看到坐在床边木凳上的李时珍,嗫嚅着喃喃道:“谢大哥救命之恩!” “弟妹刚醒,此时不易说话。”李时珍和颜悦色的道。说完收了手,站起身来来到门口道:“静轩,你们进来吧,弟妹醒了。” 郭静轩兴奋的低吼一声,朝着屋中奔来,那颖儿比他更快,如风一般来到母亲塌前,看着眼前明显好转的母亲,喜极而泣,嘤嘤的哭了起来。 “多谢大哥救命之恩!”郭静轩来到床榻旁看了一眼,“扑通”一声跪倒在李时珍面前,感激涕零道。 “兄弟不必谢我,医者以救死扶伤为天职,这是我们分内之事罢了!况且今日救弟妹的,是我那小徒儿王二牛,如果要谢,也该谢他才是。”李时珍扶起郭静轩,淡淡的道。 郭静轩父女这才看到依靠在墙角的王磐,只见他脸色苍白,头上还插着十数跟金针,宛若刺猬一般,有气无力的看着他们。 “多谢二牛救夫人之恩。”郭静轩对着王磐躬身施礼道。 王磐浑身无力,站不起身了,只得勉强笑了笑,算是回应了他。 郭颖颖站在一旁看着王磐的模样,心中非但没有幸灾乐祸之感,反而没来由的抽搐了一下,感觉有些刺痛。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何如此,低了头,磨蹭着来到王磐身边,轻声道:“谢谢…你救我母亲。” 王磐看着她,亦是咧嘴一笑,仍然说不出话来。 “大山,你先送师弟回房休息。我给郭夫人开些药。”李时珍吩咐徒弟道。 “是,师父。”牛大山回答一声。拦腰抱起王磐,朝着门外走去。此时那管家贾梅福早已经候在门外,带着二人,朝着侧院走去。 “大哥,素素她?”待他们走后,郭静轩才有机会开口问夫人的病情。 “弟妹的命已经保住,那恶疾此时被压制在体内,我给弟妹开个药方,用药慢慢的驱散恶疾,你们照方抓药,写法用量我会写在方子之上。这段时间我会住在府上,用针灸之术为弟妹调理身子,如无意外,一个月时间弟妹便能下床活动了。不过想要尽快好起来,弟妹一定要保持好的心态,遇事心平气和,做到不急不躁,那样才是真正的养生之道。”李时珍嘱咐道。 “是,大哥!”郭静轩连连答应道。 “那为兄就先回去了,明日早上我会将方子开好,到时候你让老贾去取便是。”李时珍走出内室,信手把药篓背在背上,一边朝外走去一边说道。 “大哥,我让老贾备了酒菜,我们两个喝上两盅。”郭静轩拉着李时珍的手道。 “明日吧,我得抓紧回去看看我的徒儿。”李时珍头也不回的拒绝道。 “李伯伯,您徒弟他…他怎么了?”颖儿靠在衣柜之上,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用细若蚊蝇般的声音问道。 “二牛为了救你母亲,用尽了全身的真气,累的脱力而受了内伤。”李时珍回答一声道。此时正好走到了储物箱的旁边,伸手将箱子提在手中。 “李伯伯,您是要回测院客房吗?我带您过去。”郭颖颖快步跑到李时珍身边,伸手从他手中抢了储物箱,在自己肩头一背,不由分说,朝着测院走去。 郭静轩想要说些什么,李时珍伸手阻止了他道:“静轩,此刻弟妹需要照顾,你还是留在这里照顾她,我先告辞了。”说完脚步匆匆,紧随着郭颖颖朝着侧院去了。 郭静轩看着离开的两人,心中明白女儿的古怪是何原因,轻轻的叹了口气,摇着头回到了房间之内。 第一百零五章 月照痴心人 药浴受伤客 冬日的夜空星疏月淡,一望无边。显的特别的遥远和清冷。 李时珍在这凄冷的夜空下气喘吁吁的奔走,早已看不到了郭颖颖的身影。待他赶到侧院时,看见郭颖颖正背着储物箱在惨白的月光下徘徊在客房门口,似乎在犹豫着该不该进去。 “颖儿,你为何不进去?”李时珍放慢脚步,远远的问道。 郭颖颖表现的极其心虚,红了脸,低了头,轻声道:“我是在等李伯伯。” “你这孩子,如果刚才不跑那么快的话,不就不用等我了吗?可累坏我这把老骨头了。”李时珍故意大口喘着气,用促狭的语气说道。 “李伯伯,我只是脚步快了些而已,您就取笑我。”郭颖颖红着脸,不好意思的道。 “我只是说说而已,人老了,总喜欢抱怨些什么,随我进来吧!”李时珍微笑着道。脸上却是一副我懂得的表情。 郭颖颖看的清楚,恨不得把脸埋到自己怀中。 两人说着话,开门进了客房,只见贾梅福和牛大山正坐在当门说话,却是没看见王磐。郭颖颖探着头,左顾右盼,急切的四处查看起来,若不是当门有人,恐怕早就跑到内室探望去了。 “大山,你师弟呢?”李时珍见郭颖颖着急,知道她的心思,随即开口问道。 “我跟管家安排师弟在内室睡下了。”牛大山回道。 “好,二牛他耗力过甚,却是该好好休息,现在不易打扰,大山,等下你跟师父我住在外间,让你师弟一人好好休息休息。”李时珍吩咐道。郭颖颖在一旁听的清楚,知道李时珍这话不仅仅是嘱咐牛大山,更是说给自己听的。对着李时珍盈盈一拜道:“李伯父,侄女任务完成,告退了。” “辛苦颖儿引路了,慢走!”李时珍会心一笑道。却是给了郭颖颖一个小小的台阶而下。 郭颖颖朝着内室的方向看了一眼。脸上现出一缕不舍之色。最终咬咬牙,一转身,如风一般的离开了客房。 李时珍见他离开,对着身边的贾梅福道:“老贾,我明日会开两幅方子,一副是给弟妹调理身子用的,另一副你抓了药之后,直接送到这里来即可,还有,明日送药之时,顺便送来一个木浴桶来。” “好的!”贾梅福应允道,站起身来,告个诺,回正院去了。 “师父,师弟他?”牛大山忧心忡忡的问道。 “没事儿,今天晚上金针不去,让他休息一晚,看看明天他的经脉中是否有真气滋生,如果没有,我便用药石来刺激他的经脉,这也正好蕴合了为师研究的经络与药石理论。”李时珍道。 “是,师父。”李大山应了一声,起身收拾床铺去了。 翌日大早,贾梅福便来到客房敲门,李时珍拿出两个准备好的方子递给了他,并细细交代了一番,贾梅福兴冲冲的去了。李时珍这才来到内室床榻旁,伸手将王磐头上的金针一根根的取了下来。 “师伯!”王磐睁开眼睛,虚弱的喊了一声道。 “孩子,你觉得怎么样?”李时珍似乎料到王磐会醒,一边收拾金针,一边开口问道。 “师伯,我现在浑身无力,经脉中空空如也,金系火系真气也完全干涸,就连丹田中也没了半分的真气。我感觉我要废了!”王磐气馁的道。 “孩子,我帮你号脉看看。”李时珍点了点头道。伸出手,搭在了王磐的左腕之上。片刻之后,他便收回右手,脸上平静如常,轻抚着长须道:“孩子莫要惊慌,你习武之人经络之宽阔异于常人,那经络中的真气无非便是人之体内阴阳二气,也称为精气。如今你经络中干涸,便如那大河干涸是同等道理,既然平自己之力无法滋生,那咱们就尝试一下用药石刺激之。师伯数年来致力研究药草,在十年前开始涉猎经络之学,更是想要将药石跟经络学结合一处,看看能否取得成效,多年来,这种只是我的一个大胆的想法,却是无法实验。这次你来到我身边,用你的武学之道给我开辟了一个新的道路,说不定能帮师伯实现理论。所以孩子你是帮了师伯的大忙。” “只要能帮上师伯,王磐死而无憾!”王磐凄然一笑说道。 “傻孩子,何必说出这不吉利的话来,虽说这药石刺激经络之学才是个理论,但是草药本身对身体有益无害,所以没有什么副作用,就算失败了,也只是原地踏步而已,距离生死还是有十万八千里之遥的。放心吧!”李时珍拍了拍王磐的肩膀道。 “谢师伯!”王磐由衷道谢道。 “不用跟师伯客气,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出去帮你制药。”李时珍站起身来道。说完转身离开了内室。 王磐看着出去的老人,心中一阵温暖感激,眼前逐渐模糊起来,却是有泪花闪动。 过了约摸半个时辰,外室传来了叮当哐啷的声音,接着便是哗啦啦的倒水声,一股蒸汽从门口涌入内室,随蒸汽席卷而来的是一股浓郁的药香。 “师父,大半桶了。”王磐正在暗自揣测,听到牛大山在外屋说道。 “你去把师弟抱出来,记得要将他的衣服全部扒光。”随即传来的是李时珍的声音。 “那个?内衣也不留一件呐?”牛大山问道。 “不能留,一丝不挂!”李时珍道。 王磐听到这里,心中有些无奈,可是一想李师伯要为自己治伤,心中也已释怀,只是好奇的是牛大山并没有马上来抱自己。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之时,牛大山的声音再次传来道:“郭大小姐,我要去抱师弟出来浴药了,你是不是该回避一下,毕竟我师弟是要光着出来的!” 室外传来一声“嘤咛”,正是郭颖颖的声音,只听她难为情的道:“我这不正准备出来的嘛!你这人怎么如此说话,好生讨厌!”说完一阵急促的脚步传来,渐行渐远。该是郭颖颖跑到了门外去了。 王磐在内室听的清楚,没来由的感觉脸上一阵发烫。 内室门帘晃动,牛大山走了进来。看着床上红着脸的王磐,不解的道:“师弟,你怎么脸红了?” “我……我可能有些发烧了!咳咳!”王磐假装咳嗽两声,不好意思的道。 牛大山脸上现出关切之色,伸手放在他的额头之上量了一下道:“师弟体温正常,没有发烧啊?” “师兄,刚才师父说的话我听到了,只是身上没有力气,双手不听使唤,麻烦师兄帮我除去衣物吧!”王磐怕他再追问下去,急忙说道。 “好!”牛大山果然不再纠结王磐发不发烧的问题,掀开被子,三下五除二除了王磐身上的所有衣物,将他横抱起来,来到外室。王磐一眼便看到当门正中放着一个大大的木浴桶,里面盛着大半桶褐色的药液。 “大山,把师弟放入桶中。”李时珍吩咐道。 牛大山按照吩咐,将王磐放入木桶之中。李时珍踱步来到木桶旁,从怀中掏出金针,刺入王磐头上、肩膀、前胸的数十处大穴之中。王磐只觉得一股淡淡热流随着金针涌入穴中。看来是药水发挥了作用。他不敢怠慢,开始吐纳调息,想要将这丝丝的热气转换为自己的真气。 一天时间眨眼而过,王磐泡在药中一动不动,期间牛大山给他添加了数次开水,以保持桶内的温度。 晚饭过后,李时珍从正院回来,带了米饭青菜。牛大山坐在一旁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李时珍来到浴桶旁问道:“磐儿,感觉如何?” “师父,那药力通过金针进入我的经脉之内,我能感觉到它们修复我的经脉,可是依旧无法化成真气,留在经脉之内。”王磐睁开眼睛,看着身边的师伯道。 “既然你说药力可以修复经脉,这就在我的掌控之中,所以磐儿稍安勿躁。”李时珍心中大定,安慰王磐道。 “师伯胸有成竹,是磐儿多虑了。”王磐从李时珍的语气中听出了他的自信。心中也是希望大增,斗志昂扬的道。 李时珍看他意气风发的模样,心中欢喜,帮他去了金针道:“孩子,今天结束了,出来吃饭吧!” 牛大山听到师父的话,马上放下手中的饭碗,三两步跑到浴桶旁,想要抱王磐出来。 “师兄,你吃饭去吧,我自己可以出来了。”王磐笑道。原来经过一天的努力,虽然真气没恢复半分,力气却是恢复了少许。 牛大山咧嘴真诚一笑,对着王磐做出一个加油的手势,返身回去继续吃起饭来。王磐从浴桶中爬出,**的回到内室,拿着毛巾把身体擦拭干净,穿上衣服,来到外室,拿起碗筷,跟牛大山抢着吃了起来。 牛大山抬头看了他一眼,呵呵一笑,加快的吃饭的速度,两人你争我抢,吃的不亦乐乎。此刻的二人患难与共多时,俨然成为了一对亲兄弟。 就在二人打打闹闹着吃的香甜之时,一阵“笃笃笃”的敲门声骤然响了起来。 清明节哀悼抗疫英雄有感 清明节悼念抗疫英雄有感 聚书阁主 瘟神一趟过汉城, 百万人民陷其中。 白衣卫士无畏惧, 一路高歌勇逆行。 三月阳春百草盛, 八方齐心破疫情。 凯歌高旋清明日, 举国哀悼众英灵。 第一百零六章 少年福缘至 娇女苦相思 王磐住了手中的筷子,一脸狐疑的看向对面的牛大山,牛大山口中塞满米饭,一边咀嚼,一边对着王磐摇摇头,表示不知道敲门的是谁。 “哪位?”本来在一旁看着二人嬉戏打闹的李时珍开口问道。 “李伯伯,是我,郭颖儿。”郭颖颖清脆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王磐听的清楚,“腾”的站起身来,指着牛大山小声道:“就说我昏迷不醒,还要说我一丝不挂,总之,千万不能让他到内室来。”说完急急忙忙的跑到了内室之中,却是向一只听到了猫叫的老鼠一般。 李时珍笑了笑,站起身来打开了房门,留下牛大山张着大嘴,还在思考王磐那句话的意思。任由那白米从口中掉落。 郭颖颖快步迈入房中,一眼便看见了那呆傻一般的牛大山,嘻嘻笑着问道:“大山师兄,正吃饭呢?” 牛大山这才醒过来,连忙用手擦了擦嘴,呜呜囔囔的回答道:“嗯,嗯!” “怎么二牛师兄没跟你一块儿吃呢?”郭颖颖继续问道。 “他刚才还……哦……我……这饭菜真好吃……”牛大山脱口而出,当说到一半时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支支吾吾的掩饰道,只是越说越乱,最后只得端起饭碗,快速的朝着嘴里扒拉着米饭。 “大山师兄,小心噎着了。”郭颖颖嘻嘻一笑,蹦跳着朝着内室跑去。 “大小姐不要去!”牛大山一见她要去内室,急忙开口阻拦道。也不顾口中的米饭喷出了老远。 “怎么了?”郭颖颖住了脚步,扭脸看着他问道。 “小师弟,小师弟他没穿衣服。”牛大山急中生智,大声道。 “啊!”郭颖颖闻言大叫一声,对着内室的门大喊道:“王二牛,你就是个大无赖。也才刚吃过晚饭。你就脱了衣服,呸呸呸!”连着呸了几声,气急败坏的冲出门去,朝着正院去了。 过了许久,王磐才偷偷摸摸的探出头来,看着牛大山道:“走了?” “走了!”牛大山没好气的回答道。 “走了好,走了好。”王磐一边嘟囔着,一边从内室中走了出来。 “我说师弟啊,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见了大小姐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她有那么可怕吗?”牛大山好奇的问道。 “哪有!”王磐心虚的道。 “哪里没有,我都看出来了,你就是怕见她!”牛大山道。 “我就是,唉!给你说也不懂。跟个木头似的。”王磐道。 “你若再说我是木头,我便不给你添热水,冻死你得了!”牛大山笑着道。 夜色在二人嘻嘻哈哈打打闹闹的中越发的黑暗起来。 王磐就这样连续泡了三天药浴,到了第四天的时候,他忽然发现一丝药力在金系经脉中游走一圈之后并没有离开,而是悄悄的蛰伏在了经脉之中,那干涸已久的经脉如同久旱逢甘霖一般,瞬间变的暖洋洋的。 王磐心中大喜,急忙运起吐纳之术,并将九死涅盘诀运转起来,那一丝药气果然如同一粒种子一般,开始发芽萌动。也不知过了多久,便滋生出了一缕金系真气。 “成功了!”王磐心中暗道,不敢大意,开始慢慢的运转那一缕真气,发现真气虽少,却能运转自如。 王磐长长出了一口气,这才相信由药石催生的真气非但不比以前的真气弱,反而还要强上少许。心中了底气,开始放心大胆的运功调息起来。 他这一努力,外面的情形却发生了改变,正在照顾他的牛大山听到浴桶发出一阵咕噜咕噜声音,探头看去,只见那褐色的药液仿佛被稀释了一般,居然慢慢变的淡了起来。 “师父,师弟有异状发生。”牛大山急忙大声喊道。 李时珍匆匆赶到,一看浴桶中的情形,心中大喜,吩咐牛大山道:“大山,把熬好的药端来,什么时候这水完全变的清澈,你便加一碗药进去,记住药不能停。还有,从现在开始,你不要让任何人打扰你师弟,他这几天该是不会出浴桶了。” “是,师父!”牛大山回答一声道。 王磐就这样在药水中泡着,仿佛入定一般,一直没有任何的动作。牛大山就这样守着他,为他加药。李时珍每天除了去正院给郭夫人调养身体,剩下的时间便是给王磐熬药,给大山送饭。如此周而复始,一个月的时间眨眼便逝,正院的郭夫人终于可以被人搀扶下床,并能在院中走上几步了。郭颖颖心中感激王磐,也来测院看过他几次,由于牛大山的阻拦,却是一直未能得见,心中逐渐生出一种思念和怨恨交错的情绪。她自己不知,旁观者看的清楚,正是相思之疾。 就在这天,李时珍早早起床,先是来到浴桶旁看了王磐一眼,又来到守护在王磐身边的牛大山身边道:“大山,你去休息一会儿,为师替你守着。” 牛大山抬起头来,用满眼血丝的眼睛看着李时珍道:“师父,你去吃饭吧,我不累。” “大山,不要硬撑,该休息还是要注意的。这样,今天你去正院吃饭,顺便给为师捎点过来。你好久没出门了,也出去见见太阳。”李时珍道。 牛大山知道拗不过师父,答应一声,出来房门,朝着正院走去,可是当他走到哪唯一通往正院的月亮门时,一个靓丽的身影拦在了他的身前。他定要一看,拦他的不是别人,正是大小姐郭颖颖。 “大小姐好!”牛大山低声打了照顾,一低头,想从她身边绕过去。 “大山师兄,颖颖有一事向询,希望师兄告知。”郭颖颖道。 “大小姐请说。”牛大山无奈的道。 “二牛师兄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为何这二十多天你们都躲在房中不出来,也不让人探望?”郭颖颖问道。 “我不知道。大小姐不要问我。”大山低声回道,急匆匆的想要离开。 “大山师兄,如果今天你不回答我,我便撞死在这月亮门上,看你怎么跟李伯伯,跟郭家交代。”郭颖颖凄凄一笑,说道。 牛大山身子一颤,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略显憔悴的少女,嗫嚅着嘴唇,半晌方道:“小师弟救你母亲受了重伤,经脉尽毁你是知道的,师父为了救治他给他做了药浴你也是知道的,可是在第三天的时候,师弟突然就在浴桶中入定了,一直到现在还没醒来。” “什么入定?那不就是昏迷不醒吗?”郭颖颖听的芳心大震,大叫着道。 “大小姐你不知道,师弟原本是习武之人,武功厉害的很呢,师傅说他没有昏迷,而起入定,借助了药力来恢复功力。”牛大山无奈,只得将秘密说了出来。 “我不信,定然是李伯伯失手,把二牛师兄医至昏迷,我要去看看。”说完朝着客房飞奔而去。牛大山想要阻拦于她,却又哪里能拦的住。只得跟在她的后面,亦是朝着客房跑来。 郭颖颖来到客房门口,二话不说,用力的敲起门来。 “大小姐,你不要敲了,师父说师弟不能受到惊吓。”牛大山跑到郭颖颖身边,急忙道。 就在这时,那客房的门却被打将开来。露出了李时珍那苍老疲惫的脸庞。 “李伯伯,我要见二牛师兄。”郭颖颖不待李时珍说话,急冲冲的道。 “郭大小姐见我何事?只是王某身上不着片缕,实在不易见客。”李时珍尚未搭话,房间中传来王磐的声音。 “师弟,你醒了?”牛大山听到王磐的声音,心中狂喜,大喊着冲到了房间之内。 郭颖颖先是一脸茫然无措,继而一朵绯云扑面,瞬间红了脸庞。 “好侄女,二牛已经痊愈,只是现在尚在浴桶之内,你若想来探望,倒不如让管家备上一桌酒菜,来为二牛祝贺一番。”李时珍看着她,笑脸盈盈的道。看来是心情极佳。 “是,李伯伯!”郭颖颖心中疑虑尽去,兴奋的道。一转身,又如一阵风似的去了。 李时珍关了房门,再返回房中时,王磐已经穿好了衣服,站在了浴桶旁边。 “磐儿,你怎么不晾干再穿衣服?”李时珍关切的问道。 “师父,我现在功力尽复,身上的水分用火系真气一烘。眨眼即干。”王磐如实回道。 “是啊,师弟的功夫可神奇了呢。”牛大山也在一旁道。 “功力尽复就好,只是比以前怎么样?”李时珍继续问道。 “说到这里王磐要多谢师父了,师父这药石刺激经络之术当真神奇,不但将我的金、水、木、火四系的真气尽数恢复,还修复了我的足太阴脾经跟足阳明胃经两条经络,本来这两条经络中寸草不生,这次却能滋生出了真气,鸟伸鸟飞身法终于可以再练下去了。”王磐兴奋的道。 “如此说来,磐儿倒是因祸得福了?”李时珍笑道。 “是的呢师父,五行诀我练成了金水木火,就这土诀一直无法修炼,今日借师父之手。终于看到练成的希望了。”王磐道。 “师弟,那你土诀内练出的是土系真气吧!”牛大山好奇的问道。 “确切的来说不是,现在练的是阴阳二气,若想进化为土系真气。还需一个破陈出新的过程,只是这个过程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王磐回道。 “磐儿,你宅心仁厚,又有医术傍身,只需记住吉人自有天相、顺其自然这两句话即可。我相信有朝一日,你定然会将五行诀学成的。”李时珍语重心长的道。 “多谢师父教诲!”王磐听完,对着李时珍诚心跪拜,说道。 第一百零七章 扮痴斩情丝 豪情对群雄 “好孩子,起来吧!”李时珍伸手拉起王磐。师徒三人坐在一起,又唠了半晌,门外再次响起叩门之声,牛大山笑着道:“定是大小姐的酒菜来了。”说罢起身打开房门,果然见到郭颖颖领着贾梅福站在门外,身后还跟了两个下人,抬着一个圆圆的食盒。 师徒三人让开一旁,两个下人人将食盒抬到房中放下,动手将屋子正中的浴桶移出门外,又将方桌挪到房子正中,打开食盒,将热腾腾香喷喷的饭菜取出摆在桌上,不一会便摆了满满一桌,鸡鸭鱼肉,样样俱全。两人摆好酒菜后又摆出四套碗筷,搬出一坛白酒。一切妥当后告个诺,退出了客房。 “大小姐,如果还有其他需要,尽管吩咐。”贾梅福站在桌旁看着郭颖颖道。 “暂时没了,你且先下去吧!”郭颖颖摆摆手不耐烦的道。 “贾管家,坐下一起喝两盅吧!”王磐看着贾梅福忙前忙后,此时却被郭颖颖挥手驱走,心中有些不忍,开口道。 “你们喝,我还有事情要忙,原谅则个。”贾梅福回了一声道,低了头退出门去,急匆匆的赶往正院去了。 王磐皱了皱眉头。郭颖颖一直在注意他的表情,看他心中似乎不大满意,柔声道:“大家快坐吧!这是我特地请了沧州一品居的大厨上门做的。” 李时珍点点头,率先坐了主位,牛大山王磐坐在他的左右两侧,郭颖颖在下首陪了,伸手吃力的抱起酒坛,想要将酒打开。 “不劳大小姐大驾,我来吧!”王磐淡淡说道,一伸手,从郭颖颖手中轻轻松松拿过酒坛,拍开泥封。酒尚未倒出,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面而来,王磐一脸陶醉之色,口中大呼道:“果然是好酒!” 郭颖颖见他开心,心中甚是欢喜,笑着道:“此乃陈年老白干,可是北直隶一等一的好酒。” 王磐点点头道:“酒香浓郁,香飘十里。不愧是一等一的好酒。师父,您老可要好好喝上一碗。”说完轻轻提着四五斤重的酒坛子,给李时珍满满的斟了一碗。 郭颖颖在一旁看着王磐斟酒,看那重重的酒坛在他手中宛若无物一般,不由的芳心更倾。 王磐给三人都满上酒后,却没有给郭颖颖倒酒,拿着酒坛冷漠的道:“大小姐还是不要喝了吧?” “二牛师兄,今天是你痊愈之日,我那能不喝?给我满上。”郭颖颖做出一副豪情万丈的模样,举起面前的酒碗道。 王磐无奈一笑,将她手中的酒碗斟满,放下酒坛,拿起自己的酒来,二话不说,咕嘟嘟的先干了一碗,一抹大嘴,大呼小叫着道:“真他娘的好酒。” 李时珍看着他装成粗鲁的模样,瞬间明白了他的心意,不由得暗自苦笑,端起酒碗,轻轻的抿了一口。 牛大山更是看的糊涂,不知道这个平日里谦虚有礼的师弟今日为何表现的如此粗莽,不解的拿起面前美酒,一口干了。 郭颖颖看着王磐,似乎对他的粗鲁有些不满,微蹙着眉头道:“师兄,我也干了。”说完强咬牙关,艰难的把碗中美酒喝干,喝完被呛的连连咳嗽,脸色红润起来,娇艳欲滴。 “大小姐似乎不会喝酒?”王磐淡淡问道。 “第一次喝酒,不过感觉挺好喝的。”郭颖颖轻抚胸口,倔强的道。 “既然是第一次喝酒,就慢点喝,何必逞强呢?”王磐微笑着道。说完又给自己满了一碗,咕咚咚的喝了下去。 “我说师弟,你今天有些不对劲咧,怎的不给师兄满上了?”牛大山把空空的酒碗举起道。 “我这人是无酒不欢,见了酒本性暴露,师兄原谅!”王磐抱歉一笑说道,顺便给牛大山倒了满满一碗。 “师兄,给我再来一碗。”郭颖颖绯红着脸,倔强的道。 “大小姐,你不能喝了。”王磐摇摇头,拒绝她道。 “师兄,你们能不能不要叫我大小姐,好生别扭,以后叫我颖儿便是。”郭颖颖有些不高兴,撅了嘴道。说完伸手去抢王磐手中的酒坛。 王磐无奈道:“好了好了,我给你再倒一碗,只准你慢慢喝。”说完给她倒了一碗。郭颖颖噘着嘴,将碗中白酒一干而尽,再次呛的咳嗽起来,瞬时间眼泪横飞,极其狼狈。 王磐看了心中不忍,收了酒坛,再说什么也不给她倒了。 郭颖颖两碗烈酒下肚,已然有了几分酒意,醉眼朦胧的看着面前的王磐抱怨着道:“王师兄,你救我我的母亲,颖颖感谢你,可是你对我如此冷淡,颖颖讨厌你,你酗酒如命,行为粗暴,我也好生看你不上,师兄,你能改一下吗?” 王磐斜地里看了她一眼,心中暗道:“当然不能改了,我已有心上人,可不敢在外面惹出桃花债来。”心中做此想,口中却不能这般说,装出五分醉意,开口道:“我就是这样的人罢了,农村孩子,文化不高,满腹大粪,说话粗糙,大小姐,我活的开心,为何要改变呢?”说完伸手从盘中抓出一只炖鸡出来,连汤带水,放在嘴里大啃起来,那般模样,要多邋遢就有多邋遢。 郭颖颖闻言,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正看见他邋遢的一面。眉头紧蹙,双手在桌上重重一拍,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客房。 王磐见他离开,将手中炖鸡放在自己面前的碟中,看着李时珍道:“师父,对不住!” “磐儿,不喜欢便不喜欢了,为何要装出如此模样,让她讨厌你。”李时珍不解的问道。 “师父,我已有心上人,不敢再外面背上情债,所以只有让郭大小姐早日断了这份情愫,以免她往越陷越深,反倒伤害了她。”王磐无奈的道。 “孩子,委屈你了,要背上一个厚颜邋遢的名声。”李时珍苦笑一声道。 王磐摇摇头道:“无妨,郭姑娘讨厌什么样的人,我装作一个什么样的人便好了。对了师父,郭夫人身体怎么样了?” “郭夫人已经能下床走路了,我们就这一两天内,便能离开沧州了。”李时珍道。 “既然如此,那就给郭大人告个别,早日离开便是。”王磐道。 “徒儿你尚且不知,静轩衙门有事,怕是一半天处理不完的。”李时珍道。 “哦?沧州大声什么大事了吗?”王磐惊疑的问道。 “这事说起来和你有关,自从一个月前梅三清被困之后,整个江湖武林门派闻风而动,从全国各地纷纷赶来,有来支援梅三清的,还有来讨伐他的,听说大家共同的目的便是来寻找你的。现在整个沧州的客栈都已经住满武林人士。数十个大门派坐在一起开会,一个月之内已经开了十数次,也没开出个子丑寅卯出来。再说那些武林人士凶狠好斗,这数十天里,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次械斗,静轩为了维护沧州的治安,已经有半个月没有回家了。”李时珍道。 “哈哈,真是没想到我王磐居然有如此能耐,居然搅翻了整个武林,不过他们谁也想不到我会躲在知府的府内疗伤吧!”王磐哈哈一笑说道。 “是啊,那些武林人士胡乱猜测,众说纷纭。有人说你已经葬虎口,还有的说你往东而去,逃入茫茫大海之中了,居然还有人说你避入太行山中,永不出山了。真是说的有鼻子有眼,仿佛亲眼所见一般。不过听说十天前沧州来了数十个人,说与你的关系非同一般,还进了墨梅剑庄之内,跟梅三清一起抵御阎罗门。”李时珍悠悠说道。 “师父可听说那几人的姓名吗?”王磐迫切的问道。 “嗯,我打听了一下,说里面有一人唤做紫阳神捕,另外还有一名老者,武功极其高强,出手便能伤人,大家都在说他是昆仑派的。”李时珍思索着道。 “果真是他们!”王磐兴奋的道。 “看来这几人都是你的朋友了?”李时珍微笑着问道。 “多谢师父帮我打听出来这么多的消息。”王磐站起身来,对着李时珍一辑到地,诚心诚意的谢道。 “孩子,我知道你们武林中人都讲究个义薄云天,也知道你定会去救梅三清众人,所以便抽空给你打听了一番,我会寻个说辞再多留几天,你只管去办你的事情便是。等你事情办完之后,咱们再动身找你师父去。”李时珍一脸宠溺的看着他道。 “是!”王磐答应一声,酒也不再喝了,匆匆的填饱了肚子,站起身来储物箱中拿出哨棒,便要走出房去。 “孩子,你要想好是智取还是力敌,如若智取的话,不如还做郎中打扮,这样可近得墨梅剑庄的周测,如果力敌,便要打将进去了。”李时珍在他背后嘱咐道。 “师父,那些人如此毁谤于我,无非是为了引我出来而已,今日我便光明正大的去寻他们。有一个我打一个,有两个我打一双,这次定要将我的威名打出,让那些自视清高的武林门派都看看,我这个御赐的武林盟主并不是一个任凭他们想捏就捏的软柿子!”王磐一腔热血被燃,豪情万丈的道。 “好孩子,尽管去便是,只要你不当场身亡,再重的伤我也保你性命无虞!”李时珍被他的豪情感染,大声道。 “谢师父,我去也!”王磐大喝一声,双脚在地上一跺,纵身而起,跳到屋檐之上,沿着屋檐疾驰而去,眼看着没了踪影。 第一百零八章 偶遇雷神鼓 大战徐天生 “师父,师弟会不会有危险?”牛大山看着远去的王磐,担忧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对他有信心。走吧,带上我们的药箱,去给你师弟助阵去吧!”李时珍吩咐道。 牛大山点点头,背了药箱,跟着师父,朝着府外走去。两人刚出府门,就看到大街上的人步履匆匆,一股脑的全朝着北方跑去,一边跑着,还有人一边大声喊叫着道:“大家快去看热闹啊,武林盟主王磐出现在了沧州,孤身一身在跟数十个门派对峙,看样子马上要干起来了!” 师徒二人听的清楚,知道王磐运用轻功之术,已经到了墨梅剑庄,不敢怠慢,互相搀扶着,随着人流涌去。不多时,便来到了一个巷子之内。那巷内一侧砖墙已倒,露出一片宽阔的院子,那院中原住的人家早已经跑的不知所踪。此刻院中却前后三层围着摆了十数张太师椅,每张椅子上都坐着一个门派的当家之人,后面皆站着几个门派弟子,其中还有人打着一面旗帜,上面绣着本门派的名字。 李时珍无心细看旗子上的名字,远远的朝着巷子尽头看去,只见一个高大的门庭竖在巷子尽头,那门庭上的朱色大门已经被人砸破,破败的挂在门框之上。门庭的顶端斜斜的铺着琉璃瓦,形成一个斜坡屋脊。王磐昂首挺胸的站在屋脊之上,面带微笑,如沐春风,看上去惬意非常。 “王磐,你终于出现了!”院子正中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个鹤发童颜,白须髯髯的老人,那老人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此刻正用手指着站在门庭上的王磐,笑眯眯的问道。 “阎罗门?何德何能,坐在这第一把交椅之上?难道不怕其他武林门派耻笑吗?”王磐看看那白须老者身后挑着的大旗,见那黑色的的旗上正绣着血红的阎罗门三个字,轻蔑一笑,说道。 “哈哈,王磐,你莫要逞口舌之快,你可看仔细了,今天我们这些门派,都是来找你讨个说法的。”王磐话音刚落,紧挨着阎罗门的太师椅上一个面容白皙的中年人娇声细气的说道。 王磐把视线转到那人身上。看见他背后挑着一面黄色的大旗,上面绣着数十朵娇艳欲滴的罂粟花,被花朵丛拥在中间的是三个血红的大字“血花门”。 “哈哈,血花门?没听说过,不过这位门主,请恕在下眼拙,实在看不出来您老是男是女,还望告知一二。”王磐大笑着道。 巷中看热闹的百姓们听到他的嘲弄之言,哄堂大笑起来。 “找死!”那百花门门主似乎被戳中了逆鳞,涨红了俏脸,口中大喝一声,从太师椅上跳江起来,纵身一跃,朝着王磐疾冲过来。就在他接近王磐的身体之时,双手捏个手诀,宛若凭空开出一朵璀璨的花朵,朝着王磐的胸膛按来。 王磐看着那越来越近身体,不动声色,眼看他的双手即将触摸到自己胸膛之时,手中哨棒横着一扫,使出平平淡淡的一招横扫千军,那哨棒席卷着风雷之声朝着血花门门主袭去。王磐口中还不忘大喝一声道:“滚回去罢!” 血花门门主只觉得一阵狂风朝着自己袭来,自己的身体突然被卷到了狂风之中,眼看着只差那么半寸便能击中王磐的胸膛,却是想要寸近而不可得。眼睛斜着看去时,发现王磐手中哨棒正慢慢的朝着自己的腰间扫来,可是不管自己如何努力,总是摆脱不了那哨棒运行的轨迹,眼睁睁的看着哨棒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心中一阵恐惧,张了大口,想要大喊救命,却是还没来得及喊出。耳中传来“啪”的一声脆响,继而觉得腰间一阵剧痛,身体宛若一个麻袋一般,朝着地上狠狠地摔了下去。最后耳边又传来“碰”的一声巨响,一阵剧痛袭来,眼睛一黑,晕死过去。 王磐用了简简单单一招横扫千军,便将那血花门门主击飞出去,并且让他生死未卜。那一群武林人士皆大吃一惊,数百人愣在当场,场面一度安静起来。 “好啊!”远处看热闹的百姓中有人率先反应过来,大声叫了一声好,接着便是一阵喧哗叫好之声和雷鸣般的掌声,直冲云霄。 “多谢大家!”王磐站在门庭之上。对着底下的百姓们抱拳道谢,看到李时珍和牛大山正站在人群之中,那大山师兄正疯狂的为他鼓掌叫好。 百姓喧闹了好大一会儿,那些个门派才反应过来,血花门的几个门徒也不要了手中的大旗,将其丢在一旁,匆匆走到场中,抬起自己的门主,挤过人群,头也不回的朝着外面狂奔而去,为自己的门主寻医去了。 从那血花门门主出手,到他被王磐一棍扫的生死未卜,那阎罗门的白须老人一直手捋白须,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看着王磐。待那血花门门主被抬走之后,他对着王磐遥遥拱手道:“想不到王磐盟主小小年纪,武功居然有此造诣,恕老朽眼拙了。” “不敢不敢,早就听说阎罗门人才济济,想必门主定然是人之翘楚,还望门主赐教一番!”王磐对着他抱拳道。 “好,就就由我来领教王盟主的高招罢。”白须老人嘿嘿一笑,手一挥,一名阎罗门的门徒抱着一面大鼓走了过来。毕恭毕敬的递到了老人手中。 “战神鼓?你是圣手锁心徐天生?”王磐看见大鼓,心中顿时明了,知道了这老人是谁。 “好小子,你认得这面大鼓?”徐天生有些差异的道。 “这鼓乃是我师兄冀儒康之物,上次被你用计骗走,今日既然有缘,那我就帮师兄将它讨要过来。”王磐沉声道。说完将哨棒往背后一撩,宛若天神一般从屋脊上跳了下来,稳稳落在了大院中间。那数百名武林人士哗啦啦的拽出兵刃,将王磐团团围在中间。 王磐将手中哨棒凌空一挥,带出一阵呜呜的旋风,视线在那群武林人士的脸上扫了一圈道:“现在是我跟徐老怪算账,你们的架,我们稍后再打!放心,少不了你们任何人。徐老怪,莫要向缩头乌龟一般缩在人群后面,出招吧!” “哈哈,原来冀儒康是你的师兄,那个傻子,后来追我要鼓,被我击成重伤,虽然侥幸不死,现在应该是个废人了吧!既然你想为他出头,那我就让你尝尝这战神鼓的厉害罢!哈哈!”徐天生放声狂笑着道。 王磐闻言,心中大怒,由于当时自己着急去极北之地寻那藏宝图,却是不知道冀师兄后来如何,今天方才得知居然被这老怪所伤,冲冠眦裂之下,含怒出手,一招直捣黄龙,连人带棍朝着徐天生疾速冲去。 “来得好!”徐天生大喝一声,右手一翻,从鼓旁拽出两根银色棒槌,气运丹田,对着战神鼓重重的擂了一记。只闻得“咚”的一声巨响,好似那凭空炸起一记霹雳,那周围的人都被鼓声震退数步,耳中失聪,嗡嗡作响。那些身无内力的百姓们更是不济,被鼓声一击,离的稍远些的暂还罢了,离的近的霹雳啪啦的摔倒了好大一片。 那首当其冲的王磐此时宛若一片落叶,在那鼓声形成的声浪中摇曳。李时珍和牛大山不由得为他捏了一把汗。 外人看着危险,王磐身在其中,却是无比坦然,待那声浪冲来之时,变攻为守,单手将哨棒舞成一片棍花,挡在身前,将那一**的声浪挡在棍外,继续朝着徐天生挺近。 徐天生没想到王磐的内力如此之强,竟然能迎着自己的杀招前行,不由得收了轻视之心,双手交替击鼓,那两根白玉槌宛若雨点一般落在鼓面之上,敲了一曲完整的将军令出来。 王磐只觉得压力陡增,再也无法前进一步,看着在声浪中站立不稳的百姓,怕那无辜百姓受伤。默运金系真气沉入丹田之中,再从丹田一路向上,冲到喉中,张口大喝一声道:“大家塞好耳朵,退出小巷。”那声音如洪钟大吕一般高亢嘹亮,重重击在人们心头,那百姓一个一个的清醒过来,听了他的话,也不想着再看热闹,用手堵了耳朵,一股脑的朝着巷外跑去。 徐天生的鼓声被吼声打断,鼓声一阵凌乱,将军令再也无法成调,鼓乐声浪顿时减弱不少。 “好一个狮吼功!”徐天生鼓声受阻,暗赞一声道。一个鹞子翻身,翻到鼓面一侧。右手从怀中掏出白玉控心索,哗啦啦的在鼓身上缠了三圈,然后把两根棒槌塞在索下,那索在鼓面上崩紧,宛若三根琴弦一般。徐天生将雷神鼓向上一抛,盘腿坐在太师椅上,那雷神鼓稳稳的落在他盘着的腿上。只见他脸上漏出一缕残忍的笑意,双手在琴弦般的白玉索上一搭,幽幽的弹奏起来。 此刻王磐已经冲到离他不到十步的距离,待那琴音一起,那四周的武林人士齐声发出鬼哭狼嚎之声,手持兵刃,朝着王磐蜂拥而至。 王磐心中一凛,想到了武林中失传百年的控人心神的邪法:“梦魇之声。”那被声控之人都会变成没有知觉的怪物,心中只有杀戮,会奋不顾身的毁灭眼前的一切。最可怕的是,如果那人有武功的话,攻力也会凭添数倍。 第一百零九章 梦魇声骤起 仁心救众生 “梦魇之声!徐天生,你竟然用出如此逆天的邪恶**,不怕遭到天谴吗?”王磐忙运起水系真气,在不影响听力的情况下护了耳膜,以免遭那琴声之侵,而后指着徐天生,咬牙切齿的喝叱道。 “王磐,顾及好你自己吧!哈哈哈!”徐天生脸上现出兴奋到扭曲的表情,阴森森的笑着,双手在白玉索上翻飞,随着“铮铮”的琴声,那群被音律控制的人越发的狂躁起来,最前面一圈十数人已经赶到了王磐身侧,瞪着血红的双眼,龇牙咧嘴,挥舞着手中兵刃,朝着王磐当头劈来。 王磐看着那群人扭曲的面孔,心中打怵,不敢硬接,双脚在地上轻轻一跺,一个旱地拔葱,生生跳起一丈多高,堪堪避开那群人的袭击。只见那群人收招不住,霹雳啪啦的撞到一处,手中兵刃四处乱刺乱砍,一时间血肉横飞,鲜血四溅。眼看着有四五个人倒在血泊之中抽搐着,丢了性命。剩余五六个头上脸上身上皮肉外翻,血肉模糊的人在哪里乱砍,砍了片刻,见没了目标,纷纷停止了劈砍的动作,手持利刃左顾右盼。仿佛一群厉鬼一般,在寻找着王磐的踪迹。那画面之惨烈,真如人间炼狱一般。 王磐心中发寒,不敢再落回原地,借助真气之力,身子向前窜去,想要以最快的的速度赶至徐天生的身边,打断他的琴声,解救这群被琴声迷惑了心智的人。不过事与愿违,他才刚有动作,一个人影从人群后方腾空而起,拦在了他的面前。 王磐从那人面目看出此人正是方才坐在下方一个太师椅上的一个门派之主,只见他此时双眼血红,手持一把关刀,二话不说,对着王磐劈头便砍。 王磐知道此人既然能成为一派之主,武功必然不弱,此时又被琴音提高了数倍的功力,所以依旧不敢硬接,身子一晃,躲开了那泰山压顶般的一刀。那人刀法极其精妙,见王磐躲开,双手一拧,变砍为扫,一招秋风落叶,那关刀带着尖啸之声,对着王磐拦腰砍来。 王磐人在半空,真气不济,想要躲开已然是行不通了,把心一横,将金系真气布满哨棒,双手握了哨棒的两端,竖在身体前面,那关刀重重的劈在哨棒之上。随着一片火星突起,那关刀破了王磐的金系真气,将哨棒砍出一道缺口,这哨棒材质独特,居然没折。王磐借助那关刀横劈之力,身子向后腾空翻飞,想要趁机离开,岂料斜刺里又飞出一人,手持双鞭,对着王磐的后背重重抽来。 正在后退的王磐感受到了那呼呼的风声和重重袭来的劲气,知道若被那劲气劈到自己,定然会令自己身受重伤,急中生智,把一口真气沉入丹田,翻飞的身子骤然下落,正避开了那双鞭一击,此刻双脚已经落在下面人群上方,用脚尖在群人的头顶一点,借力再次腾起,朝着左边斜飞出去。 果不其然,当他来到左边之时,又一人腾空而起,赤手空拳,一拳朝着王磐当胸轰来,那拳头势大力沉,劲气十足。王磐心里早有准备,待那拳头即将击中身体之时,长吸一口气,身子向上陡增半人多高,正避开那人拳头,脚尖顺势在那人拳头上一点,向前一个空翻,随即使出一招骡子蹬腿,双腿向后一踹,重重的踹在那人的后背之上。那人身在半空,稳不住身形,朝着厉鬼一般的人群落去。那群迷了心智的人见有人从半空落下,也分辨不得是谁,挥舞着手中兵刃,想要将他剁碎在空中。 王磐借助那一脚之力,眼看就要离开战圈,无意中回头一看,正看到那人的危险境地。不由得怜悯之心顿生,身子一晃,返回到人群之上,右手一抄,将那人拦腰抄起,朝着远处甩将出去,只是就这样一耽搁,自己又将自己至入了险境之中。那人被他所救,远远的落在地上,打了三个滚,方才站起身来。起来后却根本不理会王磐的救命之恩,纵身跃起,咆哮着再次朝着王磐冲了过来。 “哈哈,王磐,想不到你居然有着一颗悲天悯人的菩萨心肠,可惜了,今天的局面容不得你救人,除非你杀了他们,或者让他们杀了,方能结束,是你死还是亲手杀了他们,你自己选择!”徐天生狂笑着道。 “如果杀了你呢?”王磐冷冷道。 “那你可放手一试,看看能否杀出重围,来到我的身边。”徐天生嘿嘿一笑,双手在白玉索上继续弹奏,那人群中的人们再次发出歇斯底里的嚎叫之声,变的越发的暴躁。 就在这时,牛大山出现在小巷入口处大声叫喊着道:“金针刺穴!神台清明!”喊完之后,被那音波所伤,重重摔倒在地上,几名年轻力壮的百姓七手八脚的将他拖出小巷去了。 王磐心头一动,瞬间明白了牛大山所喊话的意思,知道这是李时珍教自己的破敌之术,从怀中掏出金针,身子迎着自己刚救之人而去,就在二人擦肩而过之时,将两根金针射出,那金针化作两道金芒,刺入那人的四神聪穴中,只见那人身子一抖,眼中血色尽褪,瞬间恢复了清醒。 “想要活命,把耳朵塞起来。”王磐见那人清醒过来,对着他沉声道。那人感激的看了王磐一眼,从衣襟上撕下布片塞入耳中,一个鹞子翻身,远远退到了人群之外。对着王磐遥遥拜倒,口中大呼道:“神拳阁聂无敌,谢过王盟主救命之恩!”原来那徐天生所用梦魇之声尚未纯熟,只能迷人心智,却是无法抹去他们当时的记忆,所以那聂无敌依然记得王磐救他之事。 王磐无暇回他,使出一个千斤坠,将身子投入人群之中,双手如电,逢人便扎,把金针刺入周边附近人的四神聪穴之中。 聂无敌看着有人陆续清醒过来,想着要为王磐做些什么,在一旁大声协助喊道:“想要活命,塞住耳朵,冲出人群,到我这边来。” 那醒来之人对他的话深信不疑,都按照他所说,塞着耳朵朝他跑了过去。顷刻之间,便有三四十人脱离了徐天生的控制。 “聂无敌,你敢跟老子作对!”徐天生看到眼前情形,手指不停,恼的口中哇哇大叫着道。 那聂无敌塞了耳朵,根本听不到他在喊什么,只顾得协助王磐救人。 “人王,谁背叛我们,格杀勿论!”徐天生咬着牙对着身后的门徒道。 “是!”一人从阎罗门的门徒中闪出,答应一声道。霍然便是那杀手人王。 “跟我走!”人王低沉的喊了一声,率先朝着聂无敌扑了过去。此时那阎罗门门徒全部跳出,王磐余光看时,发现白依依,追魂二使倪长寿、毋短命均在其中。不由得心中暗暗叫糟,那聂无敌一众人伤的伤,残的残,定然不是这群阎罗门高手的对手。情急之下想起了哨棒的另一功能,从人群中高高跃起,将哨棒的右手把柄拧下,对着奔向聂无敌的人王等人按下了机括,只听得把手中发出一阵“嗖嗖”的尖啸之声,数以百计的钢针从把手中射出,形成一片针网,朝着人王等人迎面罩去。 “大家小心,有暗器!”人王首当其冲,第一个感觉到了那森森的寒意。口中大喝一声,拽出墨色惊鱼刺,在身前画出一片乌黑的剑网,将那射来的钢针叮叮当当的磕飞出去。 人王、白依依等人武功高强,反应灵敏,那钢针并没有伤他分毫,却也阻住了他们奔袭的速度。其他阎罗门的门众纷纷发出惨叫之声,霹雳啪啦的摔倒一片。正是中了王磐射出的钢针,死伤惨重。 聂无敌一群人这才反应过来,迅速的做出了反应,临时摆出了一个防守的阵型。 王磐想要继续救人,这才发现手中金针已经不多,他眉头一皱,计上心头,暗道:“这些武林人士武功不高,救醒了难以帮上大忙,倒不如先将那十几名门主救醒,到能帮的上忙。”想到这里,说做便做,暂时不理会脚下之人,再次纵身朝着徐天生扑去。果不其然,他尚未扑出多远,那手持关刀的门主再次跃将出来,朝着王磐砍来。 王磐知道想要救人,便不能再躲,迎着关刀而上,朝着那人欺去。那人眼中血色更浓,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口中还发出嘶吼之声,处于一种极端的兴奋当中。 通过这刚才的打斗,王磐知道中了梦魇之术的人功力虽然大涨,但是行动却是都不太灵光,所以敢以身犯险,当那关刀眼看就要劈到自己头上之时,那持刀之人的面目距离自己只剩三尺多远,王磐把身子一拧,那关刀贴着他的脸劈了下来,刀气削下了他一缕头发。就在在此时,他断然出手,两根金芒闪过,不偏不倚,正刺入那人的四神聪穴之内,那人眼中血色速褪,顷刻间便清醒了过来。 “塞耳走人!”王磐对他吼了一声,转过身去,朝着手持双鞭那人扑了过去。 手持关刀那人把耳朵塞了,以免受那琴声蛊惑,用手中关刀遥遥一指弹琴的徐天生,怒吼道:“徐天生,你这妖人,我关刀门从此与你们阎罗门势不两立!”说完拖着关刀朝着徐天生冲了过去。 由于他本身距离徐天生不远,对他很有威胁,徐天生对着人王大声喊道:“杀了他!” 人王一个转身,手中墨色惊鱼刺化作一道寒芒,朝着关刀门门主疾射而来。 第一百一十章 人命如草芥 关刀破梦魇 关刀门门主大喝一声:“来的好!”拽起手中关刀向上一撩,只闻得“铛”的一声脆响,那刀锋跟寒芒磕在一起,墨色惊鱼刺被磕的倒飞出去,关刀门主的关刀也向后倒飞出去,牵着关刀门主向后蹬蹬蹬的退了三步。 “好大的力气。”关刀门主大喝一声道,却是全然不惧,再把关刀拽起横在胸前,不退反进,怒吼着迎着人王奔去。人王嘿嘿一笑,双脚在地上一搓,朝着关刀门主欺身而来,在飞奔中顺手接了那翻飞回来的惊鱼刺,眨眼间便跟关刀门主碰在一处。在一片火星四射中,二人叮叮当当的战在了一处。 王磐没想道关刀门主脾气如此之火爆,不过这倒是件好事,最起码帮自己牵制住了人王。他心中压力陡减,感觉越发的有了自信,以同样的手法解了手持双鞭之人的梦魇,那手持双鞭的人感激王磐,直接朝着阎罗门的恶人奔去,被那白依依和追魂二使截在场中,只是此人武功虽高,却要应付阎罗门三名高手,瞬间落了下风。 王磐怕他吃亏,想着再多救几人,右手一捻,这才发现手中只剩四五根金针,最多只能再救两个人。正在他想着该救谁之际,一个手持折扇的人瞪着血红的双眼,嘶吼着,朝着他快步袭击过来。王磐定睛一看,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那沧州散侠之首,更是这次风波的罪魁祸首无常书生易天行。王磐对此人人品颇为不齿,不想与他纠缠,更不想救他,转了身便想离开,视线无意中扫到了那人群中中了邪术的屠夫翁一庖,心中一动,似乎抓住了一点什么重要的东西,在这紧急关头也来不及细想,只是隐约中觉得这次救了易天行,应该也不是什么坏事。想到此处,他再次转过身来,避过易天行的舍命一击,将金针射入他的四神聪**,把他救醒过来。 易天行清醒过来,有些尴尬的看着王磐,王磐斜了他一眼道:“你若不想沧州散侠从此绝迹江湖,便放下心中成见,暂时与我合作,你我之间的事情,过后再说。” 易天行点点头道:“一切由王盟主做主。” “你现在便去帮那手持双鞭的人对付追魂二使罢!”王磐见他说的诚恳,知道他也是一个有着大局观念的人,暂时不会胡来,低声吩咐道。 易天行点点头,同样撕下衣襟塞了耳朵,一挥手中折扇,朝着追魂二使迫去。眨眼之间,便跟二使战在了一处,那手持双鞭的人压力陡然减轻,抬起头对着易天行笑了笑,权当道谢。只是这易天行这边又有些吃力,论武功他要比那追魂二使中任何一人都要高出少许,但是对上了二人联手,却是处于了下风。 此时王磐的四系真气已经用了大半,显出疲惫之态,那徐天生由剩下的十多个门主守护,依旧在弹奏着梦魇之声。王磐低头看了看手中仅剩的两根金针,再看看那十多位虎视眈眈的门派之主,不由的有些犯难。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聂无敌带着清醒的三十多人跑到战圈附近,对着王磐喊道:“王盟主,我们已经将金针取出,你救人去吧!”说完手一挥,将一个布包远远的丢了过来。 王磐一个纵身,伸手将布包抄在手中,在空中打将开来,六十多根金针平躺在手中,闪闪发光。王磐心中大喜,对着徐天生喊道:“徐老怪,你若仍不住手,我今天就让你尝尝临阵倒戈的痛苦。” 徐天生似乎没有听到王磐的话,更像沉浸在这梦魇之声中,只见他双手如飞,将控心索弹奏更加响亮,那被梦魇所缠之人人群中突然发生了变化,这些人先前还在寻找王磐做为目标,此刻却仿佛陷入狂暴之中,互相之间开始疯狂对攻起来,随着阵阵血雾腾起,又有十多人被击杀当场。剩下的十多名门派之主口中亦是发出嘶吼之声,眼中尽是血红之色,已经看不到了黑色的眼珠。只见他们手持兵刃,仿佛被琴音牵引,一步步的朝着人群走去。 王磐看出了事情的蹊跷,再看徐天生,只见他此时脸色苍白,嘴角处溢一缕鲜血溢出,脸上挂着阴恻恻的笑容,表情阴森恐怖,似乎也陷入了自己弹奏的梦魇之中。 “不好,看来琴声已经失控!”王磐心中暗道,拔起双腿,朝着徐天生飞奔而去。果然,原本护着徐天生的十多名个派门主这次却没有理会王磐,而是径直走到人群中与那中了魔的武林人士展开了厮杀。只是这几个门主武功高强,杀那些门派弟子犹如切菜砍瓜一般,眨眼之间,便杀的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王磐心中愈发着急,如果不尽快阻止徐天生,那些门派弟子怕要被屠戮殆尽。在距离徐天生尚有十步之遥时,便抽出了哨棒中的细剑,迎风一抖,使出素心玉女剑法,细剑化作朵朵剑花,朝着徐天生笼罩过去。 徐天生紧闭双眼,似乎没看到王磐杀来。可是就在王磐的细剑即将戳在他身上之时,只见他右手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那白玉控心索上飞出一道银芒,朝着王磐的胸膛刺入。 王磐早料到徐天生不会坐以待毙,心中早有准备,待那银芒一出,细剑变刺为撩,一道剑光撩出,跟那银芒撞击在一处,“砰”的在空中炸成一朵璀璨的烟花。这烟花虽一瞬即逝,却是把下面殊死搏斗的几对人给惊醒了过来。阎罗门的几人看到徐天生的现状,无不大惊失色,人王更是大喝一声道:“是梦魇之魔!小命要紧,扯呼!”说完撤出战圈,跃到附近民房屋脊之上。几个纵跃,不见了踪影。 白依依和追魂二使各自呼啸一声,紧随在人王身后,朝着远处遁去。只留下那几名被王磐救醒的门主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看哪里!”这时那手拿双鞭的人朝着人群一指,用颤抖的声音道。 关刀门主、聂无敌、易天行三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没解梦魇的十名门主正手持利刃,在人群中进行着砍杀。被其砍杀的不乏自己门派中的弟子。 “住手!”关刀门主看的冲冠眦裂,咬碎一嘴钢牙,大吼一声,双手持着关刀,朝着一名披头散发手持长剑正在肆意砍杀的门主劈将过去,只是手中关刀尚未砍到,那手持长剑的门主蓦的转过头来,用那殷红如血不见眼珠的眼睛瞪着他,纵使这关刀门门主大胆如虎,被那眼睛一瞪,心中也生出了七分怯意,手中关刀一滞,被那人一把握住了刀身。那人也不管关刀将自己的手割的鲜血淋漓,口红发出凄惨的笑声,朝着关刀门主一步步的走了过来。 “啊!鬼呀!”关刀门主心中瞬间崩溃,丢了手中关刀,朝后疾退,那人把手中关刀掷出,关刀化作一道闪电,朝着关刀门主疾射而去,关刀门主想躲,却已然是来不及了,眼看着关刀就要追上自己,心中一凉,闭了双眼,放弃了逃生。就在这时,一阵风声传来,关刀门主只听见铛的一声巨响,那肩膀上一阵疼痛传来,他睁眼一看,那关刀已经飞到了自己身后,还从自己肩膀上带走了一块血肉,一根哨棒平躺在自己的脚下,正是王磐手持的那根。看来在危急时刻,又是王磐救了自己,他感激的看向王磐,只见王磐张嘴大声喊道:“别愣着,都过来一起攻击徐天生。”他耳中虽然塞着布条,却是能听到王磐的喊声。 这时剩余的几人来到他身旁,易天行甚至将他的关刀又提了过来,大家用眼神互相鼓励一番,然后手持自己的武器。一起朝着徐天生攻去。 王磐见四人攻来,心中有了底气,玉女素心剑更是全力而出,划出层层剑芒,对着徐天生的胸膛冲去。徐天生闭着双眼,双手在白玉控心索上来回波动。阵阵声浪化作实质般的真气,抵住了王磐的剑芒。此刻那其余四人也同时攻了过来,聂无敌运起平生力气,一招黑虎掏心,击向徐天生的后背。易天行手中折扇划出一道扇气,直取徐天生的咽喉。手持双鞭之人一招二龙戏珠,那双鞭一左一右,朝着徐天生的两侧太阳穴抽去。关刀门主更是直接,高高跃将起来,一招力劈华山,朝着徐天生的头顶劈来。 面对五人全力一击,徐天生丝毫不怯,只见他身子鬼魅般向后平移数寸,双肘向后,跟聂无敌的双拳击在一处,那聂无敌一口鲜血喷出,如断线风筝一般向后翻飞出去。易天行和手持双鞭之人皆是一招劈空,倒是没受到任何伤害,只是那关刀门主的一刀不偏不倚。正劈在缠在雷神鼓的白玉控心索之上,那徐天生为了保住双手,不得不放开双手,关刀跟白玉控心索向击,又重重击在雷神鼓鼓面之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那徐天生哇的喷出一口鲜血,睁开了双眼。 关刀门主更是被鼓声震得向后倒飞出三丈多远,在空中喷出一阵血雾,委顿在地,一动也不动了,那关刀却孤零零的躺在他身体的不远处。 那中了梦魇的武林人士被鼓声一震,齐齐的喷出一口血来,都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 一场血腥的恶战终于画上了句号! 第一百一十一章 金针退阎罗 受困九环锁 徐天生此时已经退到那院中的房屋门口,背靠在房门之上,刚才坐着的太师椅也被他带到了身前,那雷神鼓依旧放在太师椅的上面。此刻的他苍白着脸,喘着粗气,眼睛滴溜溜的乱转,警惕的盯着眼前的三人。 王磐瞪他一眼,想到躺在地上未知生死的关刀门主,来不及理会与他,转身跨步,来到关刀门主身边,蹲下来细细诊断一番,发现他受了严重的内伤,性命却是无碍。便随手用手中金针封了他几处大穴,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麝香救心丸喂到了他的口中。做完这一切,又朝着躺在血泊的人群走去,看来是一心救人,无暇顾及徐天生的去留。 徐天生见王磐忙着救人,知道此时正是脱身的时机,双手一抱拳,对着面前的易天行和那手持双鞭之人低声说道:“两位门主,请放在下一马,日后定当重谢!” “徐天生,你以为我们还会相信你吗?”易天行看了那惨烈的战场一眼,悲恸的嘶吼道。 “我现在才明白,这次你本就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却害死这么多人,徐天生,纳命来把!”手持双鞭那人把手中双鞭一磕,大喝一声道,说完便要动手。 “呼延仇,你若还想要这聂无敌的性命,最好乖乖的不要动手。”徐天生桀桀一笑道。说完用手将身前的太师椅一扒拉,露出了脚下的情形。 易天行二人这才看清楚,那昏迷的聂无敌此刻正躺在徐天生的脚下。且徐天生的右脚踏在聂无敌的头上,只怕稍一用力,那聂无敌便会被踩爆头部而亡。 易天行、呼延仇二人知那徐天生心狠手辣,不敢冒险,住了手,跟徐天生遥遥对峙,却也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徐天生,今日我可以放你一马,但是你必须把战神鼓留下。”王磐正蹲在血泊中救治伤员,头也不抬,冷冰冰的说道。 “王磐,现在聂无敌的命在我手上……哦……是脚下,你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徐天生恶狠狠的道。 “徐天生,如果杀了聂无敌,今天我势必将你击杀在这里,要鼓还是要命,你自己掂量着办!”王磐双手继续忙碌,看也不看他一眼,用更加冰冷的语气道。 徐天生被王磐噎的说不出话来,脸上神色转换数次,最后咬着牙道:“王磐,你如何让我相信你?” “徐天生,我能在你出脚之前先击杀你,你信不?”王磐没有回答他的话,抬起头,用那能杀人一般的目光看向他。 徐天生的目光与他相交,心中一凛,知道王磐没有说大话,刚想说话,突觉觉得右腿一麻,似乎被蚊虫叮咬了一下,低头看时,才发现一根金针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的足三里**,正在微微颤抖。 “我相信你!王磐,我相信你!”徐天生内心瞬间崩溃,口中大声喊道。一边喊着,一边把雷神鼓往前一推,那大鼓朝着面前的易、呼延二人撞去,趁此机会,脊背往后一靠,撞开木门,拖着一条麻木的腿窜入了身后的屋中。 易天行呼延伤二人联手接了雷神鼓,轻轻的放在地上,想要进屋追赶徐天生,王磐在身后淡淡说道:“算了,不要追了。” “盟主,纵虎归山,恐有后患!”呼延伤道。 “徐天生只是一颗拔了牙的老虎而已,无以为惧。如若武林门派再如此被阎罗门利用,那才是最大的悲哀!”王磐盯着眼前的血泊,沉声道。 呼延伤和易天行心中惭愧,低了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希望这次武林中人都能醒悟过来。你们众人来检查一下还有多少人活着,把他们从尸堆中抬出,找个平整干燥的地方放好,等我统一救治,现在我去看看聂门主的伤势。”王磐仰天长叹道。说完朝着躺在门口的聂无敌走去。 易天行二人急忙招呼了那三十多名清醒着的各门派弟子,把那尚有气息的伤者从血泊中抬出,一字摆在小巷之中。此时李时珍由牛大山搀扶,带领着沧州府数十名大夫走进小巷之内,掏出金针,开始救治伤员。 易天行见李时珍手法精妙,用针如神,心中佩服不已,抱拳施礼道:“敢问前辈高姓大名!” “你可叫我做滨湖山人。”李时珍头也不抬,忙碌着道。 “原来是李神医,失敬失敬!”易天行闻言一揖到地道。兴奋之色溢于言表,他没想到会在此地遇到这位名满神州的神医,看来这群人确实有救了。 李时珍忙于救人,没再理会与他。易天行心中感激,也不再打扰,再次投身抬人救人的行列之中去了。 王磐检查过聂无敌的情况,发现他只是受了内伤,没有性命之虞,给他施了一通金针活血通身,又喂了一颗麝香救心丸,方才站起身来,一眼看到了正在忙着救人的李时珍,心中温暖,快步跑到老人的身边道:“师父,麻烦您了!” “磐儿,你虽是一名武林豪客,同时你亦是一名救死扶伤的大夫,不忘初心方得始终,所以你的做法是对的,师父越发的喜欢你!”李时珍起头,肯定的道。 “多谢师父教诲!”王磐点点头道。 “这些人虽被琴声所惑,大多没有生命危险,很多人都是受的刀剑之伤,虽然看上去比较血腥,我们都还能控制,所以这里大可放心的交给我们,你若有事,忙你的去罢!”李时珍知道王磐此行的目的,善解人意的道。 王磐扫了一眼地上那些受伤的武林人士,点点头道:“辛苦师父了!替我跟我众位前辈问声好。” “尽管放心吧磐儿!”李时珍道。 王磐向着李时珍深深的鞠了一躬,站起身来,转身朝着墨梅剑庄的大门内走去,口中同时大喊道:“我要进庄救人,尔等谁愿一同前往!” “王盟主,我等愿一同前往!”那群武林人士已经将活着的人全部抬出,正愁无事,见王磐询问,齐声高呼道。易天行和呼延伤亦在其中。 “先谢谢大家了!”王磐走到门口站定,转过身道:“只是这庄内此刻是何情形,谁能给我讲一下?” “盟主,我知道。”易天行挺身而出说道:“是这样,那天你跟梅三清梅庄主进入庄内之后,我等在门口等了约有两个时辰,那阎罗门的徐天生带着阎罗门众人率先赶到。他们来到之后,不由分说,便砸破大门,冲了进去,我们亦是跟在他们后面,封物便砸,遇人便砍,到了后院之后,跟梅三清迎面撞上。 那徐天生二话不说,带领着人王众人跟墨梅剑庄的人战在一处。那一战,直战了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直到后来,梅三清用出了那墨梅剑法中最高境界的剑法,一剑九九梅。当时我心中尚有疑虑,两年前便有谣言传出,说梅三清强练墨梅剑法第九重而走火入魔,武功折了大半,可是他这一出手,居然真的一剑开出了九九八十一朵梅花,正是墨梅剑法的最高境界。徐天生等人纵使再狂妄,在这一剑八十一朵梅花中也没讨得便宜。大家吃了暗亏,当即便撤了出来,第二天再进去的时候,已经不见了梅三清的踪影,我们逐个房间搜查了一遍,在一客房内看到了盟主留下的血字,阎罗门众人想着松鹤身受重伤,梅三清定然不会冒险带他出来,大家便推论这庄中有密室,再细细搜索一番,果然在内室中发现了密室的入口,只是那密室入口建的颇为精妙,正是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所在,我们强攻了数次,水火皆用上了,除了折了几个人之外,对那密室一筹莫展。就这样僵持了几天,庄外突然来了几名高手,口口声声说是盟主你的朋友,跟我们大战了几个回合,伤了我们不少的人。后来徐天生等人又商议出一则毒计,假意不敌他们,给他们留了一个救人的空隙。那几人不疑有诈,进入了密室之中,徐天生命人取了一把九环大锁,将密室的门给锁了,准备将这些人困死在密室之中。当时我也参与其中,知道那大锁乃是用北极之地陨石所铸,普通刀剑难伤分毫。” 王磐听到这里,不由的一阵头大,这九环锁他是听说过的,乃是百余年前江湖怪客天心老人所创一种迷锁,在当时曾盛极一时。这锁九环相扣,宛若死结,世上除了天心老人,无人可解。后来天心老人驾鹤西去,他的那种解锁之法也随之失传,再后来,便没有人再敢用此锁,如若不慎丢了钥匙,那锁中之物便永难再见天日。今日那阎罗门之中居然用此锁困人,真乃是歹毒至极。 “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先看上一看,再商议对策!”王磐有些无奈的道。说完率先朝着庄内走去,那三十多人跟在他的身后,一起朝着庄内走去。 “盟主,我知道那密室的位置在那里!”易天行小跑着来到王磐身边道。 “好,麻烦前面引路。”王磐点点头道。 易天行当前走了,王磐跟在他的身后,看着眼前被砸的破烂不堪的庄园,却也再难跟一个月前自己所见的富丽堂皇的庄园联系在一起。他心中不由一阵暗叹世事无常! 第一百一十二章 寻它无觅处 得不费功夫 易天行带领众人,径直进入后院,过了那满地血迹的习武场,来到主楼门口,推开房门,指着当门挂着的一副中堂道:“密室入口就在这中堂画的后面。” 王磐把视线投向中堂,只见那画上画着一个头挽道髻的中年道人,一眼看去,栩栩如生。只见他生的剑眉星目,面如冠玉,三缕长须飘在胸前,真是个潘安之貌,十足十的一个美男子。中堂两侧各挂了一副对联,对联书曰:“一炉香来皆蓬岛;三尺剑去尽葛藤。” 王磐有些不解,看向易天行问道:“这画上所供之人乃是哪位名家?” “盟主有所不知,这画上供奉的便是吕祖纯阳子,吕祖也唤吕洞宾,乃是道家之祖,剑中之仙。所以一般正统道家和名剑世家都会供奉吕祖。这墨梅剑庄的剑法气势如虹,精妙绝伦,说是由吕祖所传,也不为过,所以这里供奉吕祖,也实属正常。”易天行不愧是一介书生,对于历史轶事信手拈来,侃侃而谈道。 “原来剑、道本一家,怪不得松鹤道长跟梅三清的关系非比寻常!只是这密道在这么显眼的地方,你们还说隐秘,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王磐道。 “盟主有所不知,这名人世家所供奉之人均乃一脉之祖,一般情况下,谁也不会贸然去动这供奉之人的画像,况且这中堂也不是那么容易便能揭开的,那些能工巧匠们还加了机关在里面。”易天行道。说完将手中折扇抛出,那扇子在左侧对联“一炉香来皆蓬岛”的“来”子上面撞了一下,回旋着飞了回来,接着他再将扇抛出,这次却是飞到了右侧“三尺剑去尽葛藤”上的“去”字上连撞三下,只闻得“咯吱咯吱”一阵机括声响,那中堂慢慢的升将上去,露出了一个半圆的铁门,一把黑黝黝的九环锁正挂在铁门之上,将那门锁的严严实实。 易天行得意的收回折扇,看着身边的王磐解释道:“他们这套机关有个名堂,唤曰:一来三去!幸得小人学富五车,否则也想不透其中道理。” 王磐看着他呵呵一笑道:“如此说来,那梅庄主被困,全是你的功劳了?” 易天行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马屁拍错了地方,连忙低了头惶恐道:“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那你觉得这把锁有打开的可能吗?”王磐盯着他问道。 “这个我还真不清楚!”易天行低了头,不敢再下妄言,惶惶道。 “我来试一下,拿剑来!”王磐大喝一声道。此刻有那趋炎附势之徒跑上前来,将王磐的细剑连同哨棒一起递了过来,王磐对那人点点头,运起金系真气,灌满剑身,对着眼前的黑色九环锁狠狠地劈了过去。那剑光于九环锁相撞,发出一声铿锵刺耳的声音。细剑被高高弹起。王磐心中一惊,忙运气将细剑拿稳,低头看去,只见那九环锁上连个痕迹也看不见,细剑上却被崩出一个黄豆般大小的豁口。 “不愧是北极陨石,果然坚硬!”王磐由衷赞道。 “启禀盟主,这锁,小的愿意一试!”这时人群中一人道。 王磐寻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年近不惑身穿粗布衣衫的中年汉子站在人群之中,用精光闪烁的目光看着王磐。 “你是何人?有信心打开这锁?”王磐好奇的问道。 “在下姓金名道茂。平日靠补鞋为生。”那人对着王磐抱拳说道。 “看来你定然是沧州的散侠了,不过你是个鞋匠,也敢试这九环锁吗?”王磐不解的问道。 “小的自幼跟着高人学过开锁之术,为感谢王盟主救命之恩,想斗胆一试。”金道茂道。 “好,既然你想试,就过来试一试吧,成了最好,不成也无妨。”王磐道。 “谢盟主信任!”金道茂答谢一声,走上前来,蹲在地上,细细的研究起那九环锁来。就在这一刻,王磐突然觉得他身上爆发出一股摄人的光芒,宛若一代宗师的光芒。 王磐不由的心中一动,暗自嘀咕道:“此人定不简单,说不定就是开锁界的宗师。” 就在王磐胡思乱想的时候,那金道茂已经伸出双手,开始去解那九环之谜。只见他双手十指如飞,将那环环相扣的九环来回拨动,不大一会儿,只听得“咔”的一声脆响,那相扣的九环被他成功解开一环。这响声不大,却足以让所有的人都能听见,那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之声。 王磐这才收了轻视之心,仔细的打量着金道茂解锁的手法,只是他手速太快,王磐看的也也是一头雾水。 时间如流水般飞逝,晃眼功夫,便过去了一个时辰,此时天色渐晚,屋中的视线也逐渐模糊起来,那些个武林人士拆了几把檀木椅子,做了数十个火把点亮,将屋中照的红彤彤的。 此刻金道茂已经连续解开了八道锁扣,只剩最后一道,大家忽然都屏住了呼吸,一个一个紧张的盯着文道君的双手。王磐距离文道君最近,弓着身子,把眼睛贴在文道君的肩膀上方,仔细的观察的着他解锁的步骤。又过了半个时辰,那最后一道锁扣依然没有解开,金道茂已经累的满头大汗,眼看着解锁不易,他平复了一下心情,微微动了一下肩膀,换了个舒服一点的姿势。就在这一动的瞬间,王磐突然看到他的肩膀处的棉衣被划开一个两寸多长的口子,就在那口子一张一合的刹那,文道君肩膀上一个若隐若现的疤痕正好被王磐的视线给捕捉到。王磐心头一震,愣在当场。 文道君解锁入迷,已经进入忘我的境界,对王磐的异样丝毫未觉。只管用手指拨动锁扣。 王磐愣了一下,随即清醒过来,心头狂喜,暗道:“金道茂,卯金刀,合在一起不正是个刘字吗?据王爷所说,拥有藏宝图之一的刘破军便是沧州人士,祖传锁匠,今日这人所有条件一一吻合,不用说,定然是自己所寻之人无疑了。” 王磐想明白此节,心头之喜难以抑制,只想大声喊叫,以表喜悦之情。正在这时,那九环锁再次发出一声轻响,第九环锁扣已被金道茂成功破解。金道茂站起身来,擦着脸上的汗水,对着王磐道:“幸不辱命!” “好!”王磐大声叫好,狂喜之情溢于言表。 屋内众人齐声喊好,声音穿过房顶,响彻云霄。 “金大哥,今日多谢援手,帮我打开这九环迷锁,待我救出人后,定要与你喝个一醉方休!”王磐一把搂住金道茂的肩膀,诚恳的道。 “多谢盟主赏识!”金道茂抱拳施礼道。 “不必客气!我王磐乃是爱才之人,从现在开始,您便是我王磐的大哥!”王磐大声道,声音压过众豪侠的喧闹之声,清清楚楚的送到了每个人的耳朵之内。 众豪侠先是一愣,继而爆发出一阵欢呼道贺之声,均为金道茂感到高兴。 “好了,大家暂且一静。”王磐待那群喧闹之声小些之后,开口吩咐道:“我要进密室中救人,希望大家能帮助我一臂之力。易天行大哥,呼延伤大哥,你们二人随我前去,洞口守十人,门口守十人,剩下几人去门外巡逻,一有异状,用声音传递,及时汇报!” “是,盟主!”众豪侠齐声高呼。 王磐谢过大家,拿着一根火把,将那九环锁从铁门上取下放入怀中,推开铁门,率先进入密室之中。易天行、呼延伤紧随其后,跟着他一步步的向前走去。 三人一路直行,走了约有丈余,眼前那通道陡然转下,变成一个垂直的台阶,向着地下延伸而去,就像一个深井一般,也幸亏王磐手中有火把照明,如若不然,很容易直摔下去。 王磐给后面两人打个招呼,嘱咐两人小心一点,单手扶着井壁拾阶而下,下了约摸一丈多深的时候,一个洞口突兀的出现在井壁之上,那洞口不大,仅能供一身爬着进入,且还用一个铁板封着,想要进去,实属不易。 王磐把火把插在井壁之上,伸手在那铁板上轻轻叩了两下,只听“咔”的一声,那铁板上出现一个拳头大小的孔洞,接着一柄长剑如毒蛇般从孔洞中刺了出来。 王磐眼疾身快,身子向后一闪,堪堪避开了那长剑的袭击。铁板中先是传来一声轻咦,接着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道:“怎么,没刺到人?” 王磐听到声音。心中一阵激动,那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朝思暮想的结拜大哥司马紫阳的声音。 这时一个娇嫩的声音道:“这人武功太高了,居然能闪避开来。” 王磐听到这个声音,眼中瞬间浮现出了一个靓丽面孔,正是崂山剑派的小师妹,李煜蝶。 王磐心中暗笑,泛起一丝调皮之心。对着上面爬下的两人挥挥手,让他二人暂时停下。运起水系真气,把身子牢牢的贴在井壁上。伸出右手,再次向着铁板上轻叩两下。 只听得铁板后面的李煜蝶冷哼一声,那长剑又从孔洞中刺出,来势比刚才更加迅猛。王磐这次有了准备,不待长剑回缩,右手如电光火石般伸出,“叮”的一声,用食指和中指夹住了剑身。 李煜蝶惊呼一声,想要撤回长剑,才发现那长剑仿佛生根一般,再也扯不回来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两戏娇娇女 故人依旧是 “司马大哥,我的剑抽不回来了!”李煜蝶有些慌乱,大喊着道。 王磐在铁板外面听到她的喊声,调皮之心更甚,微微一笑,用手指夹着剑身缓缓的往外拉扯,铁板内李煜蝶内力跟他相差甚远,眼看着长剑被一寸寸的拉了出去,心中焦急,双手紧握剑柄,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拉回长剑,但是事与愿违,长剑非但没有拉回半点,身子却随着长剑向着铁板缓缓移去。 “李师妹,弃剑!”司马紫阳在后面看的清楚,心知肚明李煜蝶与门外之人功力相差甚远,如果再强行僵持,必然会受了内伤不可,情急之下,大声喊道。 “不行,师傅说过,剑在人在,剑亡人亡!”李煜蝶带着哭腔喊道。 王磐听了,心中没来由生出一阵愧疚之感,知道今天这玩笑开得有些过了分。悄悄的撤去内力,松开了手指。岂料那李煜蝶正在拼了命的拉着长剑跟他对抗,根本没想到王磐会突然松手,只觉得剑上力道一松,整个人失去重心,仰面便倒,司马紫阳站在她的身后正准备救援,也没想到她会突然向后躺倒,出于本能,伸出双臂,将她牢牢的抱在了怀中,身子顺势向后撤了三步,将那反弹之力卸了开来,这才站稳。这也幸亏李煜蝶内力不深,如若不然,两人必受重伤。 “没事吧李师妹?”司马紫阳站稳后,将李煜蝶扶好,关切的问道。 “没事!”李煜蝶红着脸,哽咽着道。 司马紫阳此刻心中大怒,一个箭步跳到铁板处,对着那拳头大的孔洞呵道:“是谁如此猖狂?报上名来!” 王磐把脸贴在铁板上,笑道:“大哥别来无恙!小弟这厢有礼了!” “是王磐兄弟?”司马紫阳闻言,由怒转喜,兴奋的问道。 “不是王磐,还会是谁?”王磐笑曰。话音刚落,那铁板已经被掀开,露出了瓮口般大小的洞口,司马紫阳激动的脸庞出现在洞口之处。 王磐把脸凑过去,兄弟二人视线相交,自然是激动万分,眼圈都微微红了! “兄弟,快进来!”司马紫阳起身让开入口,招呼王磐道。 “后面还有两个武林朋友,方便一起进来吗?”王磐想到易天行所做之事,怕洞中之人有意见,有些担忧的问道。 “无妨,只要是兄弟带来的人,都是朋友。”司马紫阳道。 王磐仰起头,对着上方的二人招招手,两人点点头,顺着井壁攀爬下来。 王磐见二人下来,一转身,率先钻入洞口之内,进去之后发现那洞口只有三寸多厚,出了洞口另有一番天地,整个是一个大的空间,看上去足足有三间房子大小。那密室中生活用品一应俱全,其他三面还各有个房间,每间门口都挂着棉布门帘,应该便是卧房无疑了。此刻站在洞内的只有司马紫阳和李煜蝶两个人。那李煜蝶正用委屈的目光看着王磐,其余人等一个也没有看到。 王磐一个箭步跳入洞中,向前走了两步,给身后二人让出路来,对着李煜蝶拱手赔礼道:“李师妹,刚才给你开了个小小的玩笑,原谅则个!” 李煜蝶翻了王磐一眼,轻轻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只是那视线中有委屈,有恼怒,有埋怨,有失落,更多的却久别重逢的那种兴奋。 王磐被她百感交集的眼光看的有些尴尬,轻咳一声,用求救的目光看向司马紫阳道:“大哥,咱们这许久未见,怎么也算是久别重逢罢,李师妹这种眼光我真的有些招架不住,大哥帮小弟求个情呗!” “哈哈,不见面则罢,一见面你就惹了李师妹生气,自己闯的祸事,自己来摆平,可别指望别人帮你哦!”司马紫阳心情大好,大笑着道。 “大哥,你……”王磐闻言哭笑不得的道。 这时,易天行和呼延伤从洞口跳了进来,司马紫阳看到二人之后,脸色突变,哗啦啦的抓起倚在墙角的朴刀,亮出一招起手式,指着二人大喝道:“呔!站住!你们两个是怎么进来的!” 那两个人听到司马紫阳的呵斥声,有些尴尬,站在洞口,进退两难,把求助的目光看向王磐。 王磐嘿嘿一笑,拦在司马紫阳面前道:“大哥莫要着急,这两人就是我带来的江湖朋友。” “什么?王磐师兄,你居然跟他们交朋友?你知道他们是怎么害我们的?”李煜蝶闻言大急,瞪着那双美丽的大眼喊道。 “大哥,师妹,你们听我说,今日这易大哥和呼延门主都弃暗投明,且帮了我的大忙,如果不是他们,我也打不开密室的门,更见不到你们。”王磐解释道。 “王师兄,我不听你解释,今日我就要杀了这两个歹人!”李煜蝶心中兀自恼怒,哪里听得王磐解释,一挥手中长剑,使一招崂山剑法中的夕阳拂海,将那手中长剑舞成一团剑网,朝着王磐身后的两人袭来。 王磐脸上现出无奈笑容,伸出右手,闪电般在剑光中一探,中指和食指准确无误的嵌在了剑身之上,那漫天剑网瞬间消失不见。 李煜蝶一招被制,心中越发恼怒王磐,愤愤然想要抽回长剑,却发现跟先前一样,那长剑被王磐嵌着纹丝不动。她心中一阵委屈,松开剑柄,转身跑到一旁,嘤嘤噎噎的哭了起来。王磐心中暗暗叫糟,知道这下是彻彻底底的得罪了这位小师妹。他把长剑收起,不好亲自送给李煜蝶,便递给了身前的司马紫阳。 司马紫阳伸手接了长剑,指着身后两人不解的问道:“他们什么情况?怎么成了你的朋友了?” 王磐把来龙去脉细细讲了一遍,司马紫阳听得血脉偾张,只恨自己没有在场,不能参加这一旷古血战。李煜蝶躲在一边,早已停止了哭泣,竖着耳朵偷听王磐给司马紫阳讲述血战始末,待听到最后时,脸上早就没了不悦之色,替代而来的是那紧张担忧之神色。 待王磐讲述完毕,司马紫阳向前跨了一步,对着易天行呼延伤二人抱拳谢道:“两位助我兄弟破敌开锁,司马感激不尽!” “紫阳神捕客气了,王盟主为人真诚,一腔热血,让人心折,今日能同各位修好,我们也是求之不得!”呼延伤客气的道。 “呼延门主言之有理,当时我们被私利迷惑了双眼,才做出了一些伤害诸位之事,此刻被盟主感化,早已改过自新,从今以后,我易天行在武林中只认盟主一人为尊。”易天行拍着胸脯说道。 司马紫阳心中大喜,转脸看着王磐,心中更是佩服这位仁义的兄弟,凭借着自己的仁心仁术,不战而屈人之兵,无形中已经收服了这么多的门派为己所用,看来不需要多久,便能成为真正的武林盟主。 “大哥,这洞中为何只有你跟小师妹在啊?其他人呢?”王磐见误会解除,那司马紫阳还用异样的目光看着自己,心中稍有窘迫,忙开口问道。 “我就晓得兄弟要问这个问题,今天这洞中就剩我们两位值班,其他人都已经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司马紫阳自豪的道。 “哦?你们是怎么出去的?”王磐惊喜的问道。 “既然兄弟问到此处,那你就先猜一下,这次来沧州的都有何人!”司马紫阳不着急回答,看着王磐笑嘻嘻的道。 “既然大哥问你,那我可就得好好猜一猜了。”王磐道。说完眼睛随意瞟了远处的李煜蝶一眼,沉吟着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李叔和欧阳大哥定然也来了,因为当时你们是一起在京城放火的,既然李师妹也在,那李成龙师兄弟定然也在其中,我记得当时咱们上京之时,李成龙师兄三人返回卫辉报信,卫辉府应该也有英雄好汉到场,具体是谁我还真猜不出来,不过丐帮帮主任诩鲲和华山派掌门肯定不在其中。” “哦?兄弟为何就断定任帮主和风掌门没来?你又是如何肯定来的还有卫辉的其他侠士呢?”司马紫阳惊奇的问道。看来王磐所料不差。 “当然肯定,如果任帮主和风掌门在此的话,你们就不会被那徐天生所骗,困在这洞中数日了。因为两位掌门江湖经验丰富,还不会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还有,这次来的绝对不会是你们这几个,要不然你们也不会安然无恙的转移到别处去了,因为从这洞中转移,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开启一条地道,只是这挖地道并非三五人一朝一夕挖好的,既然现在已经转移,那挖地道的人绝对不会下于十个,所以。你们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还有一点,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那三个挂门帘的房间,一个里面有地道的出口,另外两个里面定然堆满了挖出的泥土罢。”王磐用手指着那三个挂着门帘的门口,肯定的道。 “兄弟分析的真是透彻,有朝一日,定然能超过为兄,成为名震天下的名捕!”司马紫阳竖着拇指,由衷赞道。 “大哥,我只是没猜到,另外几人是谁?”王磐微微一笑,问道。 “这几人你也认识,便是卫辉城西的竹林七贤!”司马紫阳道。 “你是说冀儒康冀师兄他们?”王磐兴奋的道。 “正是他们,其实冀儒康冀兄跟李煜蝶师妹还颇有渊源呢!”司马紫阳道。 “这个我知道,今日我跟徐天生大战的时候,他说他曾重伤了冀师兄,我心中还在担忧,冀师兄他没事吧?”王磐想到徐天生的话,担忧的问道。 “好着呢,当时他为了追回雷神鼓,跟徐天生恶战一场,被那徐天生所伤,后来因祸得福,被你师父所救,不但治好了他的伤病,还让他的功力提高了不少。”司马紫阳道。 “如此这般最好!那也是巧了,我今日正好给冀师兄一份大礼!”王磐低声喃喃自语道。 第一百一十四章 风水轮流转 低声求佳人 “兄弟说的大礼,不会是徐天生手里的雷神鼓吧?”司马紫阳问道。 “正是,我今日将徐老怪击退,并顺便将雷神鼓给夺了回来!”王磐点点头道。 “那就太好了!冀兄见了雷神鼓,一定会欣喜若狂的!”司马紫阳喜道。 “难道这次徐天生没见到冀师兄吗,为何徐天生对我只字不提呢?”王磐有些好奇的问道。 “见是见了,只是那徐天生跟我们交手时并未使用雷神鼓,且冀兄自从失了雷神鼓,人也变了许多,那徐天生颇为自负,一直认为冀兄被他所伤,不死也已经成为了废人,没有认出他来,实属正常。”司马紫阳道。 “哦,如此甚好,大哥,我这趟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给你说。”王磐把手搭在司马紫阳的肩头,搂着他走到角落之中,低声说道。 “何事?”司马紫阳好奇的低声问。 “李破军那张藏宝图,我已经有了眉目!”王磐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 “什么?”司马紫阳身体一震,压低了声音,震惊的道。 王磐给他说了发现刘破军的经过,司马紫阳兴奋的脸色通红,压低声音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我借助他帮我之际,当众宣布了我对他的态度,现在外面的武林人士都知道他是我的大哥,如果不出意外,几天功夫便会传遍整个武林,我想这边事情结束,找个措辞带他回少林寺见王爷。”王磐低声道。 “你是想顺便把他留在王爷身边,以免受到别人的伤害罢!”司马紫阳意味深长的道。 “知我者。大哥是也!”王磐笑着道。 “你尽管放手去做,无论何事,我会一直支持你滴。”司马紫阳道。 “好的,那你们二人暂且回去,今日我要宴请这群侠士,以巩固我在他们心中的地位。明日我去寻你们,顺便将雷神鼓带去。”王磐道。 “好,这洞内之人已经全部撤到了城外十里处的白云观,我先回去安排一番。”司马紫阳点头道。 “多谢大哥!”王磐用力的拍着司马紫阳的肩膀,朗声道。 “兄弟,保重!”司马紫阳给了王磐一个大大的熊抱,依依不舍的放开了他的肩膀。 “大哥,你也保重!”王磐道。说完转过身,朝着入口走去。 司马紫阳转过身来,走到李煜蝶身边道:“李师妹,要不要去跟王兄弟道个别。” 李煜蝶看着渐行渐远的王磐,红着眼圈道:“不用了司马大哥,谢谢你!” 司马紫阳点点头,伸手帮她拿了长剑道:“我们回去吧,从今天起,这里便不用再回来了。” 李煜蝶点点头,跟在他的身后,一步三回头,朝着中间挂门帘的内室走去。 王磐三人顺着原路返回到墨梅剑庄,那三十多人个行其职,相安无事,一切太平。王磐一声呼哨,将众人招至身前,大声道:“密室里的人安全脱险,大家功不可没!今日我给大家摆庆功宴,希望大家赏脸,莫要推辞!” “盟主仁义!”三十多人振臂高呼着道。 在那人群中,王磐看到了关刀门主和聂无敌的身影。知道二人已无大碍,对着他们相视一笑。二人心中一阵温暖。关刀门主更是跳将出来。当中宣布关刀门臣服王磐,只认王磐为武林盟主,那聂无敌也不例外,带领剩下的寥寥数名弟子,拜了王磐为武林盟主。 王磐微微一笑道:“大家同属武林同门,盟主乃是皇上所封,其实做不得数,我王磐又有何德何能做得盟主之位。所以今晚咱们只吃酒狂欢,盟主之事,暂且不论。大家将那散碎的桌椅板凳拼接一下,在此地等我片刻,我去去就来。”说完打个呼哨,纵身跃到屋檐之上,再一跳,消失在黑夜之中,不见了踪影。 至此为止,众豪侠对他心悦诚服,甘心为之驱使,七手八脚的忙碌起来。 王磐轻车熟路,直接来到郭府侧院的客房门口,那客房中烛火通明,李时珍师徒尚未睡下。 王磐来到门口,轻轻叩响了房门,屋里传来了牛大山的声音道:“谁呀?” “大山师兄,是我回来了。”王磐在门口轻声回答道。 王磐话音刚落,屋中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咯吱一声,房门打开,露出了牛大山激动的脸庞,瞪大双眼,盯着王磐说不出话来。 “师兄,何事如此激动?”王磐看着牛大山问道。 牛大山这才反应过来,一把将王磐扯到房中,抓着他的手细细打量着道:“让师兄好好看看我那神一般的小师弟。师弟啊,你可知道,今日一战,你在沧州那可是出了大大的名声,沧州的的百姓们都议论纷纷。有的说你是天神下凡,来凡间惩恶扬善,有的说你是罗汉转世,来降妖除魔……真是众说纷纭,传的沸沸扬扬!” “都是些无稽之谈罢了,师弟多少斤两,师兄还不清楚吗?”王磐微微一笑道。说完走近屋中,给李时珍施礼请安。 李时珍上了年岁,今日又着急救人,心力憔悴,王磐进来之时,正坐在床上休息,见王磐回来,挣扎着想要下床,王磐一个箭步冲到床边,扶了他的肩膀到道:“师父今日辛苦了,就躺在床上休息,千万莫要下床。” 李时珍见他说的诚恳,微微一笑,有气无力的道:“今日伤号太多,一通诊治下来,可累坏我这把老骨头了。” “师父,今天辛亏有您出手相助,方能保得住这么多武林人士的性命,徒儿叩谢师父!”王磐听了老人的话,心中感动莫名,跪在床边,恳切的道。 “磐儿,为师为你自豪,也为自己值得!起来吧!”李时珍拍着王磐的肩膀道。 王磐站起身来,坐在师父身边,有些难以启齿的道:“其实徒儿今晚来,是有事情想请师父和师兄帮忙的。” “徒儿尽管说来。”李时珍道。 “是这样,我今晚想宴请众豪侠,只是对这沧州不太熟悉,今天早上郭大小姐说能请得动一品居的大厨,我想请她帮个忙,把大厨帮我请来。可是今天早上我又惹恼了她。所以……想请师父或者师兄帮我去说说。”王磐断断续续的道。 “师弟,这个忙我可以帮你,但是我只能保证把大小姐请到这里,求他帮忙的事,还是你自己来说比较妥当。”牛大山直截了当的道。 “这……”王磐有些危难。 “徒儿,我觉得大山说的对,有些事情,是别人帮不来的!”李时珍语重心长的道。 “好!师兄把她请来便是,帮忙的事情,我自己说。”王磐点点头道。 牛大山答应一声,兴高采烈的去了。 李时珍见大山离开,挣扎的坐起身来,看着王磐。一脸严肃的问道:“磐儿,为师有句话想要问你。” 王磐见他突然变的严峻,心里咯噔一下,开口道:“师父有话,尽管问来。” “孩子,你是不是得罪了朝中某人?”李时珍盯着王磐的眼睛问道。 王磐瞬间想起了东厂厂督王炎祯,无奈的点点头回道:“是东厂厂督王炎祯!” “怪不得!怪不得今天晚上郭静轩会如此惊慌失措。怕是那厂督已经到了沧州!”李时珍道。 “师父你尽管放心,这王炎祯乃不得我何,况且今日一战,我在武林中也树立了威信。”王磐看着眼前的老人,率先开口安慰他道。 “孩子,武林之事我不太懂。但是这朝堂之事,我们最好是趋之避之,一旦惹祸上身,便很麻烦。”李时珍道。 “徒儿明白。”王磐虚心回答道。此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音,师徒二人停止了对话,随着房门打开,郭颖颖迈步走了进来。 “郭……师妹!”王磐拱手招呼道。本来想叫大小姐,灵光一闪,改口换了称呼。 郭颖颖当时便愣在当场。一是王磐突然改换称谓,让她有些错愕,再一点就是王磐恢复了原来模样,比之以前更加俊俏了几分,这让她更加措手不及。 “郭师妹?郭师妹?”王磐见她发愣,轻轻的唤了两声道。 “哦!”郭颖颖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两朵绯云爬上脸颊,却是当场红了脸。 李时珍看的清楚,心中暗暗叫道:“完了!完了!这下陷的更加深了!”悄悄的把身子滑进被窝,假装睡觉去了。 牛大山再如何直率,也知道此地不易再留,识趣的溜到门外,顺手关了房门。 “你是二牛师兄?”郭颖颖红着脸问道。 “师妹对不住,王二牛是我的化名,我的真名唤做王磐!”王磐小心翼翼轻声回答道。 “哇!你是今日血战沧州城的武林盟主王磐?你是王磐?”郭颖颖惊叫一声道,说完用双手捂了嘴巴,眼睛中仿佛有星星冒出。 “咳,师妹,我不是什么武林盟主,那是皇上信口胡封的。对了,师兄今日找师妹来,是有事请师妹帮忙?”王磐低声道。 “你是王磐,可是你为什么要骗我呢?”郭颖颖仿佛没听到王磐的请求,兀自喃喃自语道。 “师妹,师兄有事请你帮忙,关于隐瞒身份之事,他日定当给师妹一个解释。”王磐无奈之下,只得稍稍提高点声音说道。 “什么事要我帮忙啊?”郭颖颖此刻才完全由震惊中清醒过来,恢复了些许冷静,问道。 王磐见她恢复,长长出了一口气,将自己的请求说了一遍。 郭颖颖听完点点头道:“这个事情嘛!完全没问题!不过呢!”说到关键时刻,故意停了下来。 “师妹有何指教,尽管说出来。”王磐用最诚恳的语气说道。 第一百一十五章 缘请一品堂 愁入桃花劫 郭颖颖看着王磐诚恳的模样,狡黠一笑道:“指教谈不上,我希望师兄答应我让我去参加你的宴会!” 王磐一听,把头摇的如同拨浪鼓一般拒绝道:“万万不可,那群人一个个宛若凶神恶煞一般,你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去了不就是羊入虎群吗?去不得,去不得!” “师兄,你说这样的的话就毫无道理了,如果他们一个个都是凶神恶煞,那你这个盟主不就是凶神恶煞的头领吗?”郭颖颖眯着一双美丽的眼睛看着王磐,笑问道。 王磐没想到恢复常态的郭颖颖如此的伶牙俐齿,一句话堵的自己无言以对,沉吟半晌道:“我只是担心师妹罢了,师妹若真想去,就要答应师兄一个条件。” “师兄尽管吩咐。”郭颖颖道。 “答应我在宴席上不要说话,一切都要听我的。”王磐把脸一板,严肃的说道。 “我就不明白了,你一个武林盟主,就保护不了我吗?真是讨厌你,我不去了,免得丢了你的脸面!”郭颖颖闻言,气呼呼的道。说完转身就走。 “师妹,对不起,是师兄错了!”王磐见郭颖颖生气离开,心中没来由的一阵愧疚,对着她的背影大声道歉。 “师兄你暂且回去等待罢,我去给你召集一品居的大厨。”郭颖颖大声说道,头也不回的走了。 王磐知道郭颖颖已经答应了自己,这才放下心来,辞别了李时珍师徒二人,返回到了墨梅剑庄中。此刻众豪侠已经将那破败不堪的庄园打扫得焕然一新,并在习武场上摆了四张可以坐下十多人的大桌子,三十多人正坐在两张桌旁高谈阔论着什么,当看到王磐返回,纷纷站起身来问好。 “大家尽管坐吧!大厨马上就到。”王磐招呼着大家坐下,说道。 “谢盟主。”众侠齐声道谢,却没有一人坐下。大家伙儿起着哄,将王磐的推至主位。王磐推脱再三,众侠不肯罢休,王飒无奈,只得在主座坐了,众侠方才呼朋唤友,各自寻找合适位置去了。 王磐坐好之后,伸手招呼了易天行、聂无敌、呼延伤、关刀门门主和金茂道过来,请他们在主桌坐下,看着眼前剩出的几个空位出来,王磐正在想着该唤谁过来,易天行在一旁开口道:“盟主,有几名门派之主已经醒来,想当面给向盟主告个罪,并感谢一下盟主的救命之恩。”。 “哦?他们人呢?”王磐问道。 “已经来了,不过这几人自知得罪了盟主,不敢贸然打扰,想让我们几人带个话,如果盟主不原谅他们,他们几个立马走人,不会出现在盟主面前,碍了盟主的眼睛。”关刀门门主是个直爽的人,开口答曰。 “直到此时,我还尚且不知道门主高姓大名?”王磐没有直接说行与不行,反而看着关刀门门主问道。 “在下姓关名雎鸠,承蒙江湖朋友厚爱,都称我一句关刀斑鸠。”关刀门门主一抱拳,说道。 “关门主快人快语,王磐甚是心折,咱们共患难一场,你觉得我王磐是什么样的人呢?”王磐道。 “王盟义薄云天,心地善良,我关雎鸠是相当的佩服的。”关雎鸠朗声道。 “承蒙关门主夸奖一句义薄云天,那我还有什么借口去憎恨他们呢?况且他们都是被徐天生利用罢了,跟我又没什么深仇大恨。今天他们若能跟我坐在一起喝杯水酒,那以后就是兄弟!”王磐站起身来,拍了拍关雎鸠的肩膀,豪情万丈的道。 关雎鸠闻言激动的脸色通红,对着习武场边的客房大声喊道:“老仇,老蒙,你们几个没听到盟主的话吗?还不出来,在等什么?”他话音刚落,一间客房房门被打将开来,从屋中陆陆续续的走出了五人,来到主桌旁,一起对着王磐鞠躬行礼道:“我等拜见盟主!” 王磐慌忙摆手,谦恭的道:“各位都是武林前辈,如此这般,折煞晚辈了。各位先请坐。” 几人点点头,依次坐下,关雎鸠道:“盟主,我给您介绍一下。” “关门主,酒菜未上,稍等片刻再做介绍,只是在这之前我先给大家一个小小的提议,希望大家以后不要在唤我盟主,听着怪别扭的,如果大家不嫌弃,就唤我一句小弟即可。”王磐道。 “这样成吗?您可是御口亲封的武林盟主,虽然说以前我们心中尚有不服,可是通过今日一战,大家都看清了盟主的为人,这盟主之位,非您莫属。”关雎鸠愣了一愣,反驳着道。 “对呀盟主,你就别再推辞了!”各盟主纷纷附和道。 王磐有些无奈,还想再说些什么时,只见数十人抬着锅碗瓢盆、灶台风箱、青菜羊肉等物来到习武场旁,一个身穿长袍的老人遥遥对着众侠一抱拳,颤颤巍巍的道:“一品居掌柜魏福祥携带所有大厨伙计见过各位英雄!” “居然是一品居的掌柜呀!” “今日我们可有口福了。” “真是要感谢盟主盛意!” “太他妈意外了,今天居然能吃上一品居的饭菜!” 众豪侠听到魏福祥的话,纷纷议论起来。魏福祥看着众位英雄的反应,自豪的抬起头来。 原来这一品居在沧州颇为出名,菜品做得一流,定价也高,不是一般人能吃的起的,有多少沧州人都为能吃上一品居的饭菜而感到自豪。大家谁也没想到王磐居然一掷千金,将一品居的大厨们给请了过来。 王磐更是没想到这一品居在沧州会如此吃香,更想不到众侠会有如此反应,不解问道:“一品居名头如此之响吗?” “盟主初来沧州,却不知道这一品居的历史。据说这一品居的创始人乃是我们大明朝开国御厨,随着太祖皇帝南征北战,后来功成身退,返回到老家开了这一品居。太祖皇帝思念其味道,曾经从应天府专门寻至沧州,并亲手写下一品居的招牌。再后来成祖皇帝迁都顺天府,距离这一品居更近了些,所以京中的达官贵人也时不时专门驱车前来一品为快,久而久之,这一品居就成为了就近一代达官贵人最为推崇的酒楼,如果身份不够,连进酒楼的资格都没有,根本不是我等人能吃的起的。就说我吧,在这沧州生活了四十多年了,也没有去一品居的资格,今天没想到盟主居然能将一品居的掌柜和大厨请到此处,易天行佩服万分。”易天行在一旁解释道。 王磐听完一愣,他没想到这一品居竟然如此知名,可是郭颖颖只不过是一个知府的女儿,为何就能将这一品居的大厨们给请到这里来呢?他心中怀疑,细细的打量着那群厨子伙计,这时一个身材娇小熟悉的身影闯入他的视线之内,他定眼一看,那身影不是别人,正是郭颖颖,只见她此时穿了一身厨子的衣服而已。只见她手里捧了一颗白菜,有一下没一下的择着,眼睛还时不时瞟向自己。当她看到王磐发现她时,对着王磐狡黠一笑,露出两排洁白无瑕的贝齿。 “咳咳咳!”王磐发现郭颖颖对他微笑,惊的呛了一口,剧烈咳嗽起来。 “盟主,怎么了?”桌旁众人皆关切的看着他,易天行还不忘关心的问道。 “没事没事,一不小心被这夜风呛了一下。易大哥,你帮忙招呼一下魏福祥掌柜,我有些急事,去去就来!”王磐急忙吩咐一句道。说完站起身,朝着郭颖颖大步走去。 众掌门好奇的看着王磐离开,都没说什么。易天行站起来把魏福祥招至席前,请他入了席,大家又开始了高谈阔论。 王磐径直来到郭颖颖身旁。伸手拽了她的胳膊,将她拽至庭院角落,着急问道:“我的郭大小姐,你怎么过来了呢?你不是说不来了吗?” “王盟主,我只是说不跟你一起过来,也没说过不来帮厨啊?”郭颖颖用眼睛翻了他一下说道。 王磐知道说不过他,沉吟片刻道:“那我问你一句,你是怎么把一品居的厨子请过来的?我今天可听说这一品居的老板开头可不小呢!” “你才知道一品居来头不小啊?那你刚才还让我帮你请人。”郭颖颖听了王磐的话,一下子又生气起来,噘着嘴道。 “你今天早上请一品居的厨师为我做了一桌酒菜,我还以为一品居很好请的,所以才想着让你帮我请一下,我是真的没想到,不过师妹,你这次花费多少银子,师兄定当还你。”王磐道。 “师兄,这次我将一品居的掌柜都请到了这里,可不是小数目哦,我看你一辈子也还不清我的!”郭颖颖似乎怒气未消,依旧撅着嘴道。 “师妹你说个条件,只要师兄能办到的,定然帮你办到!”王磐看着眼前怒气冲冲的郭颖颖,恳切的道。 “师兄,我就是想让你欠着我,一辈子!”郭颖颖脸上怒气突消,红着脸柔声道。说完嘻嘻笑着跑了开去,留下一串银铃般的清脆笑声。 王磐楞在当场,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盟主!快点过来,酒菜已上,该来喝酒了!”就在此时,关雎鸠那豪壮的声音遥遥的传了过来。 第一百一十六章 情闹答谢宴 兵围习武场 王磐被关雎鸠的叫声惊醒,摇摇头,将那愁人的情绪狠狠甩在一旁,大踏步的回到了酒席之旁,在主位坐了,只见那菜肴已经摆了满满一桌。鸡鸭鱼肉,一应俱全。 “酒来!”王磐大声道。 伙计抱了一坛酒快步走来,给在坐的每人都倒上满满一碗酒,王磐端起碗道:“王磐在此感谢各位门主抬爱,能参加这场酒宴,请!”说完将碗中酒一饮而尽! “我们也感谢盟主救命之恩!”席上除了魏福祥掌柜,其余众人一同举碗,将酒尽数干了。 那伙计眼疾手快,抱着酒坛再给众人满上。 “关大哥,你刚才不是要跟我介绍这几位门主吗?”王磐吃了一口青菜顺了顺酒,放下筷子看向关雎鸠问道。 “是!”关雎鸠应了一声站起身来,指着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位面色黝黑,浓眉大眼的中年人道:“这位是山东蓬莱阁阁主仇一笑,江湖人称,笑面阎罗。” 王磐看着仇一笑,想到此人方才用的武器是一条勾魂锁链,使的是一百零八路韦陀鞭法,出手狠辣,招招见血,端的厉害非常。 “原来是仇阁主,久仰久仰!”王磐端起酒碗向前一举道。 “今日承蒙盟主救命之恩,仇一笑永世不忘!”仇一笑端起面前酒碗,跟王磐的酒碗一碰,两人同时一饮而尽,放下酒碗,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 “这位是浙江雷虎门门主蒙桀蒙掌门,乃是江浙一带数一数二的高手,江湖人称铁塔龙卷风。”关雎鸠指着一个面似黑炭,眼如铜铃,一脸蓬松络腮胡,长得宛若黑旋风李逵一般的大汉介绍道。 “原来是蒙掌门,久仰大名,请!”王磐对着蒙桀点头示意,举起酒碗道。 蒙桀站起身来,将酒碗一举道:“老蒙是个粗人,谁对洒家好与不好,洒家心中有数。王盟主人中龙凤,我铁塔服你,以后唯盟主马首是瞻!”说完一口将烈酒喝干,闷头坐了下去。 王磐微微一笑,仰头将碗中烈酒干了,没有再说什么。其实他心中明白,这种人,粗中有细,只要认定一人,便会衷心到底。 伙计再将酒添满,此时剩下的三人一齐站起来道:“盟主,今日高兴,酒却不易多喝,我们三人一齐敬盟主一杯。” “好!”王磐端起手中酒碗,大喊一声道,把眼睛看向关雎鸠,等他介绍三人。 关雎鸠了然于心,从左到右依次介绍道:“这位乃是山西吕梁派掌门风九烨风掌门,江湖人称秋风落叶剑。中间这位乃是武夷山观音洞洞主曾冉曾洞主,人送绰号一壶镇武夷。至于这位,乃是青城山松云观观主云一真人,在江湖上有一响亮的绰号唤作手眼通天!” 王磐顺着关雎鸠介绍的顺序看去,只见那风九烨一身华服,身背长剑,面若红枣,风度翩翩,给人一种温文尔雅的感觉。那曾冉身着布衣,肩背斗笠,做农夫打扮,只是脸型削瘦,眼中精光闪烁,让人觉得精明干练。云一真人一身杏黄道袍,头挽冲天髻,脸色蜡黄,宛若生病一般,那太阳穴处高高凸起,一看便是内家高手。王磐与他三人虽没交手,但是亦有印象,因为在刚才血战之时,这三人展现出的都是一等一的武功。况且受了梦魇之惑短短时间便能恢复如初,都不是泛泛之辈。 “三位前辈,废话不再多说,一切都在酒中,我王磐先干为敬!”王磐一仰头,再次把碗中烈酒灌入腹中。 三人异口同声道:“干!”咕咕咚咚的将碗中酒一饮而尽。三人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此时那酒宴已至**,划拳猜枚之声不绝于耳。王磐端了一碗酒,来到魏福祥掌柜的身边道:“魏掌柜,我王磐独自敬你一碗,谢谢你在百忙之中来帮我筹划宴席。” 魏福祥急忙站起身来,端起酒碗道:“王盟主,其实您不该谢我,要谢,还是谢谢您自己为好。” 王磐听的一头雾水,不解道:“魏掌柜此话怎讲?难道你认得我?” “王盟主,我虽不认识您,但是我家老爷却是认识您的,今日来帮您,是我家老爷受益的,他还让我替他说声谢谢。”魏福祥轻声道。 “你家老爷?我认得吗?为何要谢我?”王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惊奇的问道。 “我家老爷姓秦,单名煜,一生只得一女,起名素素,王盟主曾救过我家小姐一命!”魏福祥道。 王磐更加迷茫,他绞尽脑汁的想了一通,还是想不出眉目,有些无奈的道:“魏掌柜,还是不要打哑谜了,我可想不出来你说的是谁。” “怪不得我家老爷说,你们这些有大能耐的人都是贵人多忘事,不过也难怪,我家小姐都嫁到郭府二十年了,我还一口一个小姐叫着,你想不到也在清理之中。”魏福祥喃喃自语道。 “你说的是郭夫人?”王磐听到他的自言自语,脑中灵光一现,惊问道。 “怪不得那些身世显赫之人都请不动的一品居,郭大小姐轻轻松松就能请来,原来这压根就是她们家的产业!”王磐心中暗自嘀咕道。 “王盟主,我家老爷说了,今天晚上尽管造腾,所有花销都是我秦家买单。”魏福祥见王磐想到了答案,也替他高兴,在一旁说道。 “不不不,魏掌柜,麻烦给你家老爷带个话,今天这宴席,该多少钱就多少钱,我王磐一分钱也不会少给的。”王磐闻言,连连摆手道。 “你给钱?我没听错吧王大盟主,你有钱给吗?”魏福祥尚未说话,一个清脆的声音在他二人身旁响起,这声音更是惊动了几位正在喝酒的掌门。 王磐不用看,便知道说话的是那个机灵顽皮的郭颖颖,心中暗暗叫苦,把脸扭到一旁,不敢看她。 魏福祥脸上现出为难之色,低声道:“孙小……少爷,老爷吩咐了,不给王盟主要银子的。” “魏掌柜,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今日一品居我最大,所以我说了算。”郭颖颖撅着嘴,气呼呼的道。 “是,是!”魏福祥有些无奈,连连答应道。 那几位掌门早已经听到了他们三人的对话,本来魏福祥说让大家尽情吃喝的时候,几人还兴奋不已,没想到半路里却杀出个程咬金来。这身穿厨子衣服的小子不但要跟王磐算账,更是出言不逊。性格火爆的关雎鸠和蒙桀二人早已按耐不住,跳将起来,四只铜铃般的眼睛紧紧瞪着郭颖颖,那蒙桀更是用粗莽的声音喊道:“呔,你这娃娃,说的是什么鸟话,恁得难听。”说完哗啦啦的拽出了背上的武器,却是一把黑黝黝的板斧。 郭颖颖没想到这些人如此粗野,一言不合,便怒目相对,心中一阵害怕,不由得向后退了两步。 王磐看她受了惊吓,心中不忍,一闪身来在她的身前,居高临下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说了这些人凶恶,你还不信,害怕了吧!”说完转过身来,对着众位掌门道:“大家不要紧张,我跟他们小少爷认识,你们只管放开了肚皮喝酒吃肉便是,其他的由我搞定。”言毕转过身去,一把抓了郭颖颖的手腕,朝着门口走去。 郭颖颖任由他抓着,还没走出宴席范围,突然从那剑庄门口窜出一群手持长刀的锦衣卫和手持弓箭的士兵出来,“哗啦啦”的将众侠围在了习武场的中间。 众豪侠一阵慌乱,纷纷的站起身来,拽出了身上的兵刃。性情粗暴的蒙桀手持双斧,更是跳到方桌之上,嘴里怒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此时一个身着红色官服的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对着众侠大声呵斥道:“官府接到举报,说有人在此非法聚会,尔等乖乖放下武器,跟我去衙门受审,如有违抗,格杀勿论。”他话音刚落,那四周的士兵弯弓搭箭,数百枝利箭对准了习武场中的一众豪侠。 “我爹?”郭颖颖轻呼一声,便想冲上前去,王磐一把将他拽回自己身边,把嘴巴贴到她的耳边道:“如若想保性命,就乖乖的不要乱动。” “我爹怎会杀我?”郭颖颖只觉得耳边一阵酥痒,红着脸道。 “因为今天晚上不是你爹说了算,你出去,只会连累他,低下头,不要再说话,等一下如果动起手来,记得靠紧我,我来护着你。”王磐低声说道。 郭颖颖听了他的最后一句话,心中一暖,没来由的便相信了他,垂下头,用眼睛的余光偷偷看着场中的情形。 此刻众侠尚未搭话,魏福祥举起手大声道:“郭大人,我是一品居的魏福祥,小姐他……”话还没说完,郭静轩身后闪出一个身穿锦服之人,只见他手持弓箭,随手弯弓搭箭,一支利箭朝着魏福祥的咽喉疾射而去。 那人刚一出来,王磐就已经看清楚他的模样,正是东厂厂督王炎祯。王磐知道他出手狠辣,便随手从席上抓了一块鸡骨头,待他拿出弓箭时,便率先出手,用出小李飞刀的手法,将鸡骨头掷了出去。那鸡骨头和利箭同时飞到魏福祥面前,“叮”的一声,鸡骨头将利箭磕飞出去,魏福祥丝毫无伤,人却吓傻在了当场。 第一百一十七章 众侠破重围 首战夜下贼 王炎祯把手中弓箭扔给身旁的卫兵,双手鼓着掌道:“小李飞刀?不错不错!王磐,你给杂家的惊喜可是不少呢!” 王磐向前踏出一步,不着痕迹的将郭颖颖护到身后,微笑着道:“想不到厂督大人连一个手无寸铁的掌柜都不放过,的确是心狠手辣,王磐佩服!佩服!” “哈哈,短短时日不见,你这小子嘴上的功夫倒是越来越厉害了,只是不知道手上功夫有没有长进呢!”王炎祯哈哈大笑着道,语气柔和,仿佛在跟一个最要好的朋友聊天一般。 “厂督大人,上一次我们可是没有机会真刀真枪的干上一架,择日不如撞日,要不今日就在这习武场上一决雌雄如何?”王磐心平气和的说道。那口气仿佛在跟最好的朋友约饭一般。 “王磐,你的忘心可是不小,这么快便忘了被一箭穿胸的事情了,你想跟杂家打,还不够资格!”王炎祯摇着头道。 此刻那脾气火爆的蒙桀站在桌上不乐意了,指着王炎祯大喝一声道:“你算个什么东西,老子看来是你不配跟我们盟主动手,今天就让老子来教训教训你!”说完一挥舞手中板斧,朝着王炎祯扑了过去。 王磐知道王炎祯的性情,心中暗暗喊糟,对着蒙桀大喊道:“蒙掌门,只管护住胸膛。” 蒙桀听了他的话,下意识的用板斧护在胸膛前面,此刻一支利箭呼啸而至,不偏不倚,正射在那板斧之上,只听得“碰”的一声响,那利箭带着板斧,重重的击在蒙桀的胸膛之上,蒙桀口喷一口鲜血,本来前扑的身子倒着向后飞出丈余,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挣扎了两下,方才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来。 蒙桀被一箭射中,群侠看的义愤填膺,挥舞着手中兵刃,口中大声咒骂起来,场面一度骚乱起来。 王磐先看了蒙桀一眼,见他能自己站起身来,知道他无生命之忧,眯眼睛,朝着箭矢射出的方向仔细看去,果然发现一个大汉持弓立在人群之中,正用挑衅的目光看着自己。 这大汉不是别人,正是在桑梓山庄一箭将王磐射入落鸟深渊的那名箭手。 王磐先送给那箭手一个灿烂的微笑,接着大声吩咐豪侠道:“厂督大人是阎罗门幕后的门主,武功深不可测,大家万万不可轻举妄动。” 众侠闻言,均想起了恶魔一般的徐天生,齐齐一愣,瞬间安静了下来。 “哈哈,王磐,你果然没让杂家失望,已经学会笼络人心了,只可惜徐天生此次功亏一篑,非但没有杀了你,还失了雷神鼓和这一群蝼蚁一般的人。到让你得了些便宜!”王炎祯用毒蛇般的眼光在众侠身上扫了一圈,大笑着道。 “王炎祯,你的目标是我而已,莫要为难这些英雄。”王磐盯着王炎祯的眼睛道。 “哈哈哈,这些人,在背叛阎罗门的时候就失去了价值,杂家为何要放过他们,今晚这里所有的人都要死。”王炎祯狞笑着道。 王磐似乎知道他会如此回答,不待他说完,口中突然大喝一声道:“大家随我突围!”说完双手各抓起一个装菜的瓷盘,随手甩将出去,那两个瓷盘在空中疾速旋转,一前一后朝着那名手持长弓的箭手疾射过去。 盘中的残羹化做点点寒芒,朝着大汉周边的锦衣卫和卫兵击去,那群人躲闪不及,被寒芒射中,发出一阵惨呼,霹雳乓啷的倒了一片。包围圈眼看着露出个缺口。 众侠见王磐一招得手,各自挥舞手中兵刃,朝着缺口奔去。 再说那名箭手,一见瓷盘朝着自己袭来,脸上现出轻蔑的微笑,淡然抬手,弯弓射箭,眨要间射出两箭,一前一后,迎着瓷盘而去,随着“当啷当啷”两声脆响,两个瓷盘跟两只箭矢准确无误的相撞在半空,两个瓷盘被湮成碎片。 “哈哈,还想偷袭我,自不量……”箭手自负的收拾长弓,哈哈大笑着道。话未说完,只觉得眼前一花,咽喉处一阵剧痛袭来,再想说话,却是发不出半点声音。他心中大骇,伸手握向喉管,才知道咽喉处正扎着一物,仿佛是一截鸡腿骨,那鲜血从鸡骨中和手缝中汩汩的涌出。随着疼痛的增强,力量的流逝,箭手伸出左臂,极力的想抓住什么,喉中发出“丝丝”的声音,却是想喊救命,偏偏又喊不出来。此时一个人脸出现在他的面前,并慢慢的在靠近着他,这张脸他是认识的,正是自己曾击杀过得的那少年王磐的脸。 “自从踏入江湖,我从未想过杀人!但是你,不得不死!”王磐瞪着他,冷冷的道。 箭手只觉得王磐的脸定格在了自己的眼前,一阵困意袭来,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郭颖颖紧紧贴着王磐,吓的瑟瑟发抖。 “师妹,此刻那王炎祯恼羞成怒,定然来寻我麻烦,等下我让几位门主护着你突围出去。”王磐盯着箭手的尸体,感受到了她的恐惧,低声道。 “我不,我就要跟着你。”郭颖颖颤抖着声音道。 “战场之上,由不得你!”王磐冷冷道。说完转过身去,却是面向了王炎祯的方向而立。 那王炎祯没想到王磐说动手便动手,且一招得利,不仅杀了自己的得力干将,还带众侠冲出一条血路,心中大怒,对着众军士下令道:“放箭!” “厂督大人,如若放箭,我们的人怎么办?放箭不得!”郭静轩焦急的喊道。 “那就让他们跟这些人一起去死!”王炎祯怒吼一声道。“放箭!还等什么!” 众将士得令,弯弓搭箭,毫不犹豫的将箭射出,那数百枝箭矢密密麻麻,如雨点一般朝着众侠疾飞了过来。 “各位门主,随我抵挡箭矢,等下我会去吸引他们,尔等护送这位小兄弟突围,其余人护好一品居的厨子伙计,从缺口处突围出去,到城外白云观等我。”王磐大喝一声,从腰间拔出金光剑,使出玉女素心剑法,舞出一片金光,叮叮当当的将箭矢挡在金光之外。 易天行七人各自舞动手中兵刃,使出平生拿手的武艺,背靠背围城一个圆圈,将郭颖颖护在中间,抵挡着箭矢的袭击。 一阵剑雨过后,众侠中只有寥寥数人中箭,且都没伤及要害,反观那些锦衣卫和卫兵,却是被剑雨射中不少,伤亡惨重,这无形中又帮了众侠一个大忙。 王磐感觉到剑雨减弱,知道第一波攻击已经躲过,口音大喝一声道:“开始突围!”说完身子一窜,不退反进,朝着王炎祯扑了过去。 众军士知道他的厉害,齐刷刷的将手中弓箭对准王磐,手一松,将手中箭矢纷纷射了过去。 王磐气沉丹田,将身形定在半空,手中金光剑连连挥出,三层剑气透剑而出,在他身前形成一片剑网,仿佛一面盾牌一般,将那数百枝箭矢挡在外面。 “咦?剑气外放?”王炎祯轻咦一声道:“王磐,想不到你的内力居然如此精纯?这到出乎了我的意外。你们去射杀那群该死之人,此人交给我了!”说完身子一晃,出现在了王磐身前。 王磐收了剑气,看着眼前的王炎祯道:“想不到厂督大人居然如此看的起我,要亲自会我。” “王磐,我只是好奇你小小年纪,居然能将真气炼至如此境界,想看看你有多少秘密!”王炎祯淡淡一笑道。说话间,右手一拂,四道金芒射出,直取王磐的双眼。 王磐曾被他伤过,知道他用的武器是轻灵的金针,速度之快,令人无处琢磨。不敢掉以轻心,暗自将浑身真气提至最高,待金芒闪动之际,向后一个空翻,翻出一丈多远,身体也落在了习武场中间的一张方桌之上。 王炎祯一招用老,没有伤到王磐,也是意料中事,收回金针,往前一窜,追着王磐而去。王磐站在方桌中间,身子向下一蹲,左脚支撑,身体在桌上疾速旋转,用出一招旋风扫堂腿,将那桌上的盘蝶碗筷尽数卷起,迎着王炎祯疾速射去。 王炎祯双变掌,在空中虚劈三掌,三道掌风实质般飞出,跟碗碟撞在一处,瞬间把那碗碟湮为粉末! “王磐小心,他用的是挫骨扬灰掌,不要让掌风碰到你的身体!”就在王磐暗自心心惊之际,场外有人大声喊道。王磐无暇顾及此人为谁,只是听得这声音好生熟悉。 “风湫夜,你不好好在华山待着,来这里作甚。”王炎祯口中大喝一声道。手上却不闲着,对着王磐连击三掌,掌风如电,笼罩了他的全身。 王磐丝毫不惧,一招仙人指路,金光剑长驱直入,穿过掌风,朝着王炎祯的咽喉刺去,那掌风被剑气所激,四散而去。 “好剑法!”王炎祯大喝一声道,变拳为爪,朝着剑身抓来。 王磐一见,知道他的爪力定不简单,不想让他抓了剑身,右腕一旋,金光剑变刺为削,朝着王炎祯的手指削去。 要看那利剑便要削到手指,王炎祯呵呵一笑,手指一曲,电光火石般在剑身上一弹,身子向后一纵,退回到了郭静轩身边。 金光剑被他一弹,发出龙吟虎啸的声响,在王磐手中乱颤,王磐四道真气齐出,将方才握紧剑柄。他将真气缓缓灌注剑身,仿佛抚摸心爱的女人一般,那长剑微微抖了一抖,平静了一来。 第一百一十八章 贼走高人现 坐谈武林风 “真不愧是御赐宝剑,果然不同凡响!”王炎祯站在郭静轩的身旁,淡淡的道。 “剑法如何?”风湫夜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已经到了王磐的身侧。 “想不到王磐与你们华山派也有渊源,难道这小子真的集万般宠爱于一身吗?”王炎祯微笑着问道。 “如若不然,我也不会来惹你这个老怪物!”风湫夜笑道。 “风秋夜,你莫要得意的太早,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你们华山臣服在我的脚下。”风湫夜恼羞成怒,恶狠狠的道。 “风某随时等候厂督大人的大驾。”风湫夜对着王炎祯一抱拳,说道。 “我们走!”王炎祯眼睛不着痕迹的在四周扫了一圈,愤恨的瞪了他一眼,对着郭静轩道。说完一转身,率先离开了墨梅剑庄。 郭静轩招呼了身边的锦衣卫和卫兵,转身随着王炎祯而去。那群兵士抬了伤亡的同伴,不一会便走了个干干净净,只留下了一地的狼藉和血泊。 王磐转过身来,对着风湫夜鞠躬施礼道:“晚辈拜见风掌门。” “无需多礼,你现在可是御赐的武林盟主,比我级别高多了,哈哈!”风湫夜一把扶住王磐的胳膊,笑着道。 “我哪里是什么盟主,这都是那少年皇帝的手段罢了!”王磐摇着头,无奈的说道。 “管他是什么手段,武林盟主是他封的,现在武林中好多门派也都服你,这个盟主,我看你当得!”一个豪迈的声音在右侧房顶响起。 “王磐见过任帮主!”王磐对着房顶抱拳道。那房顶上出现出一个黑影,一个纵身,跃到了两人面前,伸手拍着王磐的肩膀道:“王磐兄弟,跟我还那么客气干嘛!”原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天下第一帮的帮主任诩鲲。 王磐对着他笑了笑,看向左侧的房顶拱手道:“右侧房顶是任帮主,那左侧房顶定然是武当山的掌门一为道长了。” “王少侠好眼力,老道佩服!”一个身穿道袍的老年道人出现在房顶之上,单手合十,带着满脸微笑看着王磐道。说完转身看向正中的楼房房顶喊道:“慧志大师,出来吧,如果被王少侠喊出来就尴尬了,哈哈!”一个身穿袈裟的老和尚随着话音出现屋檐之声,双手合十,打个哈哈道:“阿弥陀佛,王少侠应该早就知道我们在这屋檐之上了罢!” “王磐今日有缘得见少林寺方丈慧志大师和武当掌门一为道长,实属三生有幸。我就说王炎祯怎么如丧家之犬般走的如此之快,原来是少林、武当、丐帮、华山各大掌门全都到齐了。怪不得,怪不得!”王磐今日方才感觉到名门大派的气势,想到王炎祯匆匆离开的模样,心中感慨,口中喃喃道。 慧志大师和一为道长联袂而至,来到王磐的面前,仔细打量着王磐的脸庞,过了好大一会儿,慧志大师才开口说道:“阿弥陀佛,王少侠一脸英气,气魄不凡,果然是人中龙凤。怪不得我那慧圆师兄肯教你一套我们少林寺的一套绝技,在这方面,慧圆师兄的眼光比我强的太多了。” “哈哈,慧志大师,你们少林寺下手可真早,王少侠这人中龙凤,居然又和你们扯上了关系,老道佩服!佩服!”一为道人开怀大笑着道。 “两位前辈,就莫要拿晚辈开玩笑了。”王磐羞涩一笑,无奈的道。 “那咱们就说说正事?”一为道长看着慧志大师道。 “阿弥陀佛,是该说了!”慧志大师口喧佛号道。 “那我们到屋里说吧!”王磐看着面前一地的狼藉,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好,有些话也要防着隔墙有耳。”一为道人道。 “有武林的半壁江山在此,谁还敢偷听不成?各位前辈请在此稍候。”王磐呵呵一笑道。起身来到习武场一侧,伸手拿起一个火把,举着火把走进屋内,把火把插在了一侧的墙壁之中,捡了几把还算齐全的椅子,摆在房中,请众人进来依次坐了,自己却坐在了下首。 慧志大师和一为道人看着他,眼中更添欣赏之色,微微颌首,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似是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一般。 “两位前辈,不知道要给晚辈说些什么事情?”王磐将两人的小动作看的清楚,心中没底,开口问道。 “王磐跟华山派渊源颇深,此事就由风掌门说吧!”一为道人看着风湫夜道。 “那就有老朽来说吧!”风湫夜轻咳一声清清嗓子道:“王磐,你知道为何这次来沧州集会找你麻烦的大多是些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吗?” “不知道。”王磐摇摇头,如实回答道。 “是这样,那日当今皇上御口亲封你为武林盟主,还昭告天下,整个九州武林都被撼动了,天下大小门派齐出,就是为了试一试你这盟主的斤两。只是那些有头脸的大门派都被我们拦了下来,因为少林寺慧志方丈知道你的为人,更知道王爷托付给你的寻宝计划,不忍你成为整个武林的公敌。”风湫夜道。 “可是我感觉,事情好像不会这么简单啊!”王磐道。 “阿弥陀佛,王少侠果然心思细腻。其实这件事还关乎整个武林的命运和九州的安危。”慧志大师在一旁道。 “哦?”王磐好奇的看向方丈。 “你是知道的,朱佑天王爷有着多年的抗倭经验,在他手下更有不少抗倭名将。其中有一位赫赫有名的将军,从福建赶赴少林寺,给王爷带过来一个天大的秘密!”慧志方丈没有再说下去,任诩鲲在一旁接着说道。 “什么秘密?”王磐好奇的问道。 “据那将军所言,他在福建抗倭之时,有一次晚上侵入敌营中刺探军情,无疑中听到倭贼中有人在讨论宝藏之事。将军常年抗倭,对那倭贼的话熟知于胸。所以那几人讨论他是完全听得懂的。几名倭贼说他们已经和阎罗门合作寻宝,对藏宝之地有了头绪,还说这宝藏乃是中华之龙脉所在,如果用火药将龙脉毁掉,他们倭国占领九州,指日可待,最后还提到你,说你是皇帝御口亲封的武林盟主,准备使用手段来将你控制,做他们的傀儡。”任诩鲲继续道。说道这里,突然顿住,不在说下去了。 王磐正想开口询问,风湫夜又在一旁开口道: “将军听到消息之后,冒死从倭贼处逃出,一路向北,直达河南,将消息告知了王爷。当时你在沧州的消息已经传遍整个武林,但是大家都又寻你不着。所以那些有头脸的大门派就有所动摇,再经我跟方丈和一为掌门一劝,都纷纷离开了沧州,回到自己地盘去了。只是仍有些小门派不死心,跟阎罗门混在一起,围困墨梅剑庄,等着你出现。” “想不到我闭关疗伤这一个月,武林中居然发生如此大事。只是那倭贼怎么就知道了藏宝地点所在呢?”王磐有些好奇的问。 “这阎罗门勾结倭寇,已经寻到了两张宝图,现在除了王爷那一张宝图和你在极北之地的宝图之外,就剩一张宝图尚未问世了。”一为道长道。 “凭借两张宝图就能知道地点?”王磐想着自己曾看过的宝图,好像只能看清楚是一些山脉的轮廓,却真看不出有何稀奇之处。 “他们得到的两张好像是挨着的,据说拼接在一处宛若一个龙头一般。”任诩鲲道。 “可是王爷曾看过宝图全貌,也没说里面有龙头啊?”王磐依旧百思不得其解,问道。 “这个就不太清楚了。”任诩摇摇头道。 “对了任帮主,你刚才说那倭寇要控制我,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他们准备用什么方法控制我呢?”王磐想到一个问题,开口问道。 “你还记得五行衍刀阵吗?”任诩鲲问道。 “记得,当时在淇县和黄河口跟一群倭贼交过手,他们用的就是五行衍刀阵。”王磐点点头道。 “当时这群倭寇被徐天生所害,惨死在卫辉。阎罗门为了跟倭贼勾结,将黑锅推在了你的身上。”任诩鲲道。 “一群倭贼,我怕他何来!”王磐冷哼一声道。 “只是这倭贼的身份却非同一般,他本身是扶桑派冥月世家的一个外门弟子,那冥月世家乃是扶桑国排名第一的大派,冥月刀法又厉害非常,所以阎罗门便千方百计的将冥月世家年轻一辈第一高手请了过来。如果你遇到冥月世家的人,还是小心为妙。”风湫夜在一旁提醒他道。 “是,师伯!”王磐对着风湫夜点头道。说完眼中射出摄人的光芒,豪情万丈的道:“如果他们只想用武功让我屈服,我看他们不过是痴心妄想罢了!” “那将军好像说过他们抓住了你一个什么弱点,好像是在京城,可能与感情有关。只是当时将军受伤太重,说到此处时,已经陷入重度昏迷之中,说的不清不楚,老衲也没猜出是什么毒计,阿弥陀佛!”慧志大师在一旁说道。 王磐闻言心中一震,瞬间想起了远在京城的朱铭惠,这朱铭惠何尝不是自己的逆鳞弱点,又何尝不是自己的心爱之人,况且那王炎祯更是知道她的存在。想到此处,王磐已然无法淡定,腾的站起身来。 第一百一十九章 连夜赴京城 五行终大成 四人没有料到王磐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面面相觑。任诩鲲开口问道:“王兄弟?哪里不对吗?” “我知道他们想做什么了。”王磐咬牙切齿道。 “什么?”四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他们是想对朱三王爷和惠儿不利。四位前辈,王磐有一事相求。”王磐沉声道。 “阿弥陀佛,王少侠尽管说来。”慧志大师道。 “我想尽快赶赴京城,这边的事情希望各位前辈帮我处理一下。”王磐道。 “王少侠尽管放心离开,这边的事情我们四人帮你处理。”一为道长道。 “好,白云观我就不去了,你们帮我给众侠告个别。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要拜托众位。”王磐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的道。 王磐尚未说完,慧志大师突然伸手阻止了王磐。 王磐有些愕然的看着他。 只见慧志大师对他轻轻摇了摇头,轻轻伸出右手,向着右侧的山墙遥遥按去,一个实质般的掌印从他手中出现出,缓缓的长大并朝着山墙移动,待移动至山墙处时,已然有了磨盘一般大小。那磨盘一般的掌印按在山墙上之后,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却将那山墙瞬间融出一个掌印形状的大洞,一个身穿黑衣的蒙人正把耳朵贴在墙上,偷听着五人说话。只是他没想到自己依靠的山墙会突然消失,一个站立不稳,“扑通”一声摔入房中。 那黑衣人情知不妙,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仓惶的想要逃窜出去。任诩鲲一个闪身,早已堵住了洞口,一招降龙有悔,双掌带着龙吟之声,朝着黑衣人重重击去。 黑衣人身法颇为灵敏,见任诩鲲一掌袭来,不敢硬接,仓惶之下将腰身一旋,身子腾空而起,堪堪躲开双掌袭击。任诩鲲冷哼一声,双掌向上一举,一招飞龙在天,掌风呼啸,对着头顶那黑衣人继续袭击而去。只见黑衣人伸出双掌,硬生生接了任诩鲲一掌,噗的一声,从口中喷出一口鲜血,却是将蒙脸的黑布都给掀了起来。只是那黑衣人虽然受伤,却借助了任诩鲲的掌力,身子向上疾飞,将头顶的天花板撞开一个大洞,从洞中窜到了二楼,接着再撞开房顶,消失在了夜空。 王磐站起身来,刚想追将过去,被慧志大师伸手拦了下来道:“正所谓穷寇莫追,由他去罢!” 任诩鲲也没有追击,走过来道:“这人身法灵敏,内力怪异,似乎不是中土人士。” “依老衲之见,此人定是扶桑冥月家族的人。”慧志大师点点头道。 “看来王少侠是要尽快赶赴京城了,不知少侠刚才所说的重要事情又是何事呢?”一为道长在一旁问道。 “我在沧州发现了最后一张藏宝图的痕迹。”王磐压低了声音道。 “哦?不知道那宝图现在何处?”四人闻言为之动容,一为道长开口问道。 “这沧州众侠中有一位名叫金茂道的散侠,四位前辈只要将他安全护送至少林寺见到王爷,那最后一张宝图必然现世。”王磐道。 “阿弥陀佛,少侠尽管放心,有我们四人在此,定当保那金茂道安然无恙入得少林。”慧志大师口喧佛号,坚定的道。 “四位前辈只要到了白云观见到紫阳神捕,便能寻得金茂道,王磐在此先行谢过,告辞了!”王磐对着四人躬身施礼道。言毕走出房门,把金光剑在腰间挂好,又寻了哨棒握在手中,打个呼哨,跃至房顶之上,眨眼不见了踪影。 四位武林泰斗目送了王磐离开,起身离坐,朝着白云观去了。喧闹了一天的墨梅剑庄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只留下一地血泊映在惨白的月光之下,诉说着此战的凶恶! 王磐离开墨梅剑庄后,先摸到郭府之中,跟李时珍师徒二人说了情况,李时珍知他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甚是理解,从他口中得知李清风隐居的位置后,含泪道别,并将一套金针传给了他。牛大山将他送出了门去。王磐跪在门口,对着李时珍恭恭敬敬的磕了头,站起身来,跃出郭府,沿着小巷,出了沧州北门,不走官道,只捡了小路,鸟伸鸟飞两种身法交替使出,全力朝着京城赶去。 跑了约摸两个时辰,东方的天空中便现出了一层鱼鳞云,王磐知道今夜已过,黎明将至。那足阳明胃经与足太阴脾经中的阴阳二气已经消耗殆尽,鸟伸鸟飞两种身法又如先前一般,变的有形无实,速度减了大半。原来王磐胃经和脾经中的阴阳二气才刚刚凝聚,并不浓厚,只能支撑两个时辰。王磐心中着急,暗付道:没有真气相伴,这鸟伸鸟飞身法虽然可以使用,只是速度却是比先前减了大半,如此下来,想要赶赴京城,却要多走上两天,惠儿的危险就多上三分。想到此处,索性把心一横,迎着黎明朝气,强行将火系真气沉入丹田之内,一丝丝抽到胃脾两经之中,代替阴阳二气,同时用出鸟伸鸟飞身法,继续往前飞奔。 他刚跑出去几步,就觉得胃经和脾经有些异样,原来之前他总是将鸟伸鸟飞两种身法分开来用,那阴阳二气互不兼容,这次情急之下同时使用两种身法,才发现这两种居然有着互助之功效,那鸟伸身法的口诀为“鸟伸掌后摆”,注重真气从脚掌处爆发出来,宛若人跑步时双脚爆发的力量一般。鸟飞身法口诀为“鸟飞破苍茫”,却是气灌双臂,犹如鸟的翅膀一般掌握平衡,这阴阳二气相生相克,两种身法又相互依存,共同施展出来,却是宛若人找到了最合适自己跑步的方法一般。最神奇的是,鸟伸鸟飞身法共同使出一次之后,那两道经脉中的阴阳二气便会增强一分,王磐尝试着撤了火系真气,那胃脾经脉中的真气非但没有消退,阴阳二气还源源不断滋生了出来。 王磐此刻才真正的明白了鸟伸鸟飞身法的真谛,只有永不停息,那真气才会源源不断。一大难题解决,他心中不由得一阵喜悦,对天狂啸一声,甩开膀子,在田野中肆意奔跑起来。 王磐沉浸在成功的喜悦之中,不知不觉,足足在荒野中跑了三个时辰,那两道经脉中的阴阳二气充满了全身,至此为止,鸟的两种身法圆满,土诀终于大成,胃疾虽未痊愈,被那真气所迫,怕是不会再复发了。 眼看着时值中午,王磐停止了修炼,活动着筋骨,感受着身上充沛的真气,脑筋也疾速的转动起来:虽然这土诀还没经过九死涅盘诀洗礼,仍是分为阴阳两种真气,但是金木水火土五行真气是完全练了出来,那人体经络中的最后两道经络也该尝试着修炼一下了。要不然自己永远不会知道这经络中的秘密! 想到这里,王磐在荒野中寻了找了一个相对隐蔽的地方,盘膝坐在枯草之上,运转五行真气,开始探索那手厥阴心包经和手少阳三焦经的经络,可是这一探索,才发现一个问题所在,那五禽戏法针对五行而修,这最后两条经脉却是没有身法对应。况且五行相生相克,这最后的经脉中却又不知道是何系真气,想要滋生真气,也无从下手。 王磐心有疑惑,百思不得其解,现在师父又不在身边,真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几次三番,几次三番的想要放弃,可是当想起那前途险恶,便又坐了下来。 日头渐行渐远,慢慢移至西方,眼看白昼将尽。王磐已经苦思冥想了整整一个下午。最后无可奈何,双手抱了脑袋,口中大喊大叫着道:“师父,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您老告诉我啊!”喊到这里,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师父曾经给自己说过的一段话:“这人体本是五脏,应该五对经络才对,只不过那心脏乃是人身之中心,重要位置自有重要位置的保护措施,狡兔尚有三窟,何况是人体心脏。那心脏处对应两条阴性经络,手厥阴心包经、手少阴心经。每条阴经各又对应一条阳经,至于对应什么阳性经络,等你练习五禽戏身法的时候,自然便可知晓。所以说当你十二条经络练至大成之时,你的心脏便是由双重的保险。”这是自己刚练五行诀时提出的问题,当时师父已经做了解释,可是由于下山后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过多,且五行诀搁置的时间太久,自己反而忘记,今日遇到瓶颈,便又想起了师父这段话。 “师父说心有双重险!那火系阵法已经对应了一层,如此说来,我尝试着将火系阵法引至手厥阴心包经和手少阳三焦经内,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王磐想到此处,说做便做,小心翼翼的将火系真气沉入丹田之内,抽丝剥茧,再分成两份,分别导入手厥阴心包经和手少阳三焦经内,那火系真气经过涅盘诀洗礼,早已没了阴阳二气之分,进入两道经脉之中,如鱼得水一般的在经脉中畅游起来。 “原来这经脉中的真气不用自己修炼,只要火系真气灌输即可!”王磐兴奋的道。说到这里,心中一动,思付道:“既然它是靠输入而修,那金、木、水、土的真气应该也能输进去。”想至此处,王磐不再犹豫,用同样的方法导出一缕金系真气,果然发现这两条经脉来之不拒,同样把金系真气存储其中,只是跟火系真气却互不干扰。 第一百二十章 夜观南斗星 自悟吐纳术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王磐心中一震,大喊一声道。原来自己修炼的五行诀中,这人体的最后两条阴阳经脉是起到储存五系真气的作用,只要自已将五系真气灌满经脉,那心脏便多了五种真气保护,何止是多了一重保险。 王磐想通此理之后,开始将五系真气分别储存至第六道经脉之中,直至将五系真气全部耗尽,才发现那第六道经脉仿佛一个无底洞一般,丝毫没有注满的感觉。王磐意犹未尽的站起身来。至此为止,他方才知道这五行诀到现在才是真正的练至圆满。只是物极必反,好事有时亦是坏事,王磐兴奋至于才发现自己一个不小心,将五系真气全部注入了最后两道经脉之中,此时那五系经脉中空空如也,再也凝聚不起半点真气。 此刻天色已经黑透,一轮残月挂在中天之上,漫天繁星闪耀,将残月簇拥在中间。 王磐心中苦恼,长叹一声,仰面看向天空,当看到漫天繁星时,没来由的一阵异想天开,想要在天边寻个边界,才发现那天空无边无垠,不由得让自己生出一种渺小的感觉。他一时间忘了心中的苦恼,索性仰面躺在枯草之上,把身体完全舒展开来,好奇的观察着星像。 突然,王磐在天空的南方,发现了六颗闪亮的星星,明显比附近的星星要亮上些许。成斗形排列开来。 “这就是老人们常给我们讲的南斗六星吗?”王磐心中一动,想起了小的时候村中老人给自己讲过的天像知识。他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南斗六星在天上闪烁,颇为好奇,时间一长,竟然感觉到了六颗星星闪烁的规律,一闪一暗,互相交替,抑扬顿挫,颇像自己平时调息的呼吸一般,只是频率有所不同罢了。 王磐看的入神,心中又冒出一个更加大胆的想法,如果自己跟着南斗六星的规律吐纳运气又该如何呢?心中有了这个想法,便不由自主的跟着南斗六星的闪烁的频率开始调息起来。足足调息了两个周天,并无太大的收获。他长长吐出一口气,并不气馁,调整心态,第三次跟随着天府星调息,就在这次,他发现被九死涅盘诀揉合到一起的手太阴肺经和手阳明大肠经中有一丝金系真气直接滋生了出来。本来这支经脉中真气已经干涸,干涸的经脉中刚有了一丝金系真气,王磐瞬间便已经察觉出来,不由心中大喜。原来自从这几次不小心将真气耗尽之后,他已经发现这五行真气的缺点,如果耗尽之后,是需要从丹田内调动其他真气到经脉中转化而成的,这次随着星象调息,居然能直接滋生出混沌之气,这是他始料未及的事情。 天府星一亮一熄之间,王磐已经完成了一个呼吸吐纳,手太阴肺经和手阳明大肠经内出现的那缕金系真气,在经脉中缓缓流动。随着天府星的一熄瞬间,遥相呼应的天梁星又开始了自己的闪烁,一亮一熄,王磐跟着天梁星再次吐纳一次,这次是融合在一起的足少阴肾经和足太阳膀胱经的经脉内滋生出一丝水系真气。王磐不敢怠慢,继续跟着天机星吐纳,果不其然,天机星对应的正是足厥阴肝经和足少阳胆经融和而成的木系经脉,一缕木系真气滋生而出,当王磐做了一次吐纳之后,木系真气已经在经脉中缓缓流动起来。无独有偶,王磐跟着天同星、天相星、七杀星吐纳调息的时候,一一对应的果然就是手少阴心经手太阳小肠经、足太阴脾经足阳明胃经、手厥阴心包经手少阳三焦经。只是最后四道经脉尚未阴阳融合,那足阳明胃经和足太阴脾经中滋生出的是阴阳二气。手厥阴心包经和手少阳三焦经中倒是没有自动生出真气,却是带动了那金、水、木、火、土四系真气转动起来,仿佛揉捏泥团一般,将五种真气揉到了一处,变的更加浓厚实在。 王磐如饥似渴的一遍一遍的跟着南斗六星调息,不知不觉间,东方开始露出了一丝的鱼肚白,满天星星也渐渐的暗淡下来。他做完最后一个周天,精神抖擞的从草丛中跃将起来,显的神采奕奕。那本来干涸的五系经脉中已经是灵气充沛,让他浑身充满了力量。 “哈哈,真是意想不到,在这荒原之上,我却能遇到如此的际遇,真是天助我也。”王磐哈哈一笑道。抖擞精神,继续朝着京城赶去,到了傍晚时分,已经能看到了京城那恢宏的城门。 寒风瑟瑟,现在已是深冬时节,再加上傍晚温度骤降,路面也被冻的硬如钢铁一般。王磐收了轻功,从荒野小路转上官道,准备入城,这才发现那官道上熙熙攘攘,客流不绝,不由得一阵好奇。 此刻他身前几个客商打扮的人一边走着,一边讨论着什么,王磐本不在意,却突然隐隐约约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便留了心,将内力凝聚耳旁,那几人的讨论之声清清楚楚的传到了自己耳中。 “听说那王磐在沧州大显神威,然后又没了踪影,这会儿却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其中一人道。 “我觉得王磐还是不错的,人都说他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武功还那么高强,武林中可是有不少人对他推崇备至的,定然不会躲起来吧!说不定现在就在来京城的路上。”另一人道。 “来了又能怎样,三日后便是腊八,那王爷的千金便要跟次辅大人的公子成婚了,那王磐还能带着武林人士抢亲不成,唉,人长得再英俊,武功再高,还不是得不到自己心爱的女子吗?”其中一人唏嘘着道。 “大家别说了,这些都是我们道听途说而已,具体王磐跟那王爷家的千金是什么关系,谁知道呢?也许两人根本就不认识呢?”还有一人道。 “对对,这件事我感觉也是有人故意诽谤王磐,是想把他激怒吧!一个武林人士而已,怎么就跟王爷家的千金好上了?不靠谱。”又有人说道。 …… 王磐此刻心如刀割,脑中嗡嗡作响,已经听不到他们在讨论什么了。 “不会的,小惠不会嫁人的,她应该回卫辉等我来着!”王磐脸色苍白,喃喃自语道,低着头,加快脚步,朝着城门走去。 “站住,检查!”王磐还没走到门口,就被一声呵斥声惊醒,他抬头一看,十多名身穿锦衣卫服饰的人站在城门口,一个一个的检查入城人员。待轮到他时,一名锦衣卫的眼光在他手中的哨棒上一扫,盯着他的脸问道:“报上姓名,入城事宜。” 王磐此刻已经恢复了冷静,看着那锦衣卫冷冷道:“我是王磐,来京中杀人!” 俗话说人的名树的影。那锦衣卫一听王磐性命,脸色突变,仓惶之间后退三步,哗啦啦的拔出腰间配刀,口中大声喊道:“真是王磐!” 另外十多名锦衣卫纷纷拔刀,迅速向前,将王磐围在了中间。过往商客百姓一看有事发生,先是一阵骚乱,继而恢复了中州人的喜看热闹的本性,远远的围了数层,看起场中热闹。 “王磐,你来的可够快的,到底为了何事而来?”一名锦衣卫头领指着王磐问道,语气中却是带着些许的怯意。这也难怪,王磐在沧州不但击退徐天生,还跟东厂厂督王炎祯大战几个回合后全身而退,那王炎祯在京城锦衣卫和众军士眼中就是神一般的存在。所以这群锦衣卫面对王磐的时候,心中生出些许怯意也在情理之中。 “我只为杀一人救一人而来,不想多伤人命,尔等若想保命,就莫要拦我。”王磐扫了众锦衣卫一眼,冷冷道。 “王磐,你既然为杀人而来,我们就不能放你进去。杀!”那头领大喝一声道。一挥手中长刀,率先朝着王磐冲了过来。 王磐身子一晃,宛若鬼魅般出现在那首领面前,伸出右手,一掌切在那头领的脖颈之上,头领闷哼一声,眼睛向上一翻,软倒在地。 那群锦衣卫本来也是要冲上前来,一见王磐只用一招便解决了头领,一个个都吃了一吓,挥舞着手中长刀,不敢向前。 王磐看也不看他们一眼,一步步的向着城门中走去,那群锦衣卫握着刀,随着王磐的脚步,一步步向后退去,就这样一直退到了城中大街之上。那些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百姓跟在王磐后面,也是一股脑的涌入了城中。 “王磐,别来无恙啊?”一个熟悉的声音在王磐的头顶响起,王磐转身看去,只见身穿锦衣的王炎祯正站在城楼之上,居高临下的盯着他道。 “王炎祯厂督?没想到沧州一别,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王磐冷着脸道。 “王磐,干嘛愁眉苦脸的,老朋友见面了,不该高兴才是吗?”王炎祯面带微笑说道。 “王大厂督,我跟那些为了一己私利便出卖国家利益的人可是做不得朋友的!”王磐摇着头道。 “此话说的有理,我亦是同样痛恨这种人的。”王炎祯依旧笑容满面,仿佛王磐所说的跟他没有半点关系似的。 第一百二十一章 狼狈总为奸 京中又遇险 王磐知道王炎祯工于心计,便不再说话,用犀利如刀的目光紧紧锁着他。 “王磐,你莫要用如此幽怨的目光看着杂家,这次进京,杂家知道你所为何来,今日杂家便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把你知道的秘密告诉杂家,自废武功,杂家可将你的心上人还给你,让你们回乡过男耕女织的生活;第二:让杂家亲自动手,将你的秘密给逼问出来,然后废了你的武功,并让你眼睁睁的看着你的心上人成为别人的新娘。”王炎祯狞笑着,露出一脸狰狞的表情道。 “你给的选择不合我意,我选择自己的路!”王磐摇摇头,淡淡的说了一句。说话间,暗中运起土系真气,脚掌微微用力,双臂一展,仿若大鹏展翅一般,腾空而起,朝着城楼上的王炎祯扑将过去。眨眼之间,就像一只苍鹰一般,已经扑到了他的头顶。 王炎祯没想王磐会突然发难,更没想到他的轻功变的如此高明,十丈高的城楼,轻轻松松的便跃了上来。仓促之下,身子向后一退,避开了王磐的一扑,右手挥出,六道金芒一闪,六根金针朝着王磐的面目射出。 王磐知道他的手段,在扑来之时,已经防着他的金针,待那金芒一出,挥手亦是六根金针射出,迎着王炎祯的金针而去,之听“叮”的一声轻向,那十二根金针齐齐在空中相撞,落入了尘埃之中。 王磐破了王炎祯的金针,身子稳稳的落下,正站在城楼青砖墙的边缘之处。 “想不到才短短两天不见,你的武功居然大有长进,真是可喜可贺!”王炎祯的目光如同毒蛇一般,在王磐的身上扫了一圈道。 “这全拜厂督所赐,在这里还要给你说声谢谢!”王磐淡淡的道。 “今日不再做口舌之争,现在杂家就要取你性命,免得以后成为杂家的心腹大患!”王炎祯冷哼一声道,身形一动,如鬼魅一般飘向王磐。 王磐那敢大意,双手持了哨棒,高高跃起,一招力劈华山,使劲平生气力,哨棒带着旋风的怒啸,自上而下对着王炎祯狠狠劈来。 王炎祯丝毫不惧,右手一挥,手中霍然多了一个洁白透明的玉圭,只见白玉圭向上一抬,“叮”的一脆响声,轻轻松松的架住了王磐的哨棒,随着火星四射,那哨棒和玉圭相撞时带动的气流,如波浪般层层的荡漾开来,吹的城墙上的军旗猎猎作响。 王磐第一次见到王炎祯的武器,不敢大意,借着哨棒的反推之力,身子向上翻飞丈余,在空中拔出细剑,使出一招天外飞仙,头下脚上,舞出一片剑网,对着王炎祯当头罩来。 王炎祯不退反进,挥舞手中玉圭,使出一招迎难直上,手中白玉圭化作一团白雾,跟剑网相交在半空,发出“叮叮当当”的一阵乱响,眨眼之间,两种武器就碰撞了数百下之多,并在中间炸出一朵璀璨的烟花。 烟花烟消云散之际,王磐一套玉女素心剑法已然使老,但他依旧没有攻入白雾之中,便把身子一旋,倒飞回去,再次站在了青砖墙上。 王炎祯见他退去,收了玉圭,拿在手中轻轻的晃着说道:“数十年来,第一次有人迫杂家使出了夺命圭,你很不错!” “玉圭一出,魂飞魄散!这就是那出手必夺命的夺命圭?”王磐为之动容,问道。 “只可惜,今日杂家却用它防守,不能要了你的命,好生对它不住!”王炎祯冷冷道。说话间,右手毫无征兆的甩出,那白玉圭在空中疾速旋转,朝着王磐的喉咙割来。 王磐知道他的厉害,一直没有松懈,待玉圭飞来时,早已有了动作,手中细剑一竖,同样用了一个防守式,将细剑防在脸前。白玉圭带着风声撞在细剑之上,眼看细剑一震,似乎要被玉圭击折,王磐双脚稳稳吸附在墙上。使出一个铁板桥的功夫,上半身向后一倒,将白玉圭袭来的力气卸了少许,手腕抖动,那细剑疾速转动,白玉圭亦在剑身上转动起来,将那潮水般的力量一层层的卸了开去。只是这招使出,王磐的整个上半身却是悬空在了城墙之外,看上去危险至极,在下面观战的百姓齐声惊呼起来。 王磐听到百姓惊呼,心中一动,感觉到一股杀气由远而近偷袭过来,也来不及多想,真气涌动,那白玉圭从细剑上甩将出去,任由它回旋着倒飞而去,与此同时,身子向一侧平移丈余,堪堪躲过了一道刀气的突袭。 王磐感觉到那刀气的内力古怪,心中一凛,站起身来,看向刀气袭来的方向。只见一个黑衣蒙面人正站在城墙另一侧的青砖墙上,手持一把长长倭刀,眼中精光闪烁,死死的盯着自己。 王磐看着他手中的倭刀,心中了然,已经明白了他的身份,冷冷道:“扶桑倭贼!” 那人冷哼一声道:“王磐,今日我要你死。”声音娇嫩妖娆,说的是字正腔圆的汉语。 王磐这才看清楚她的身材凹凸有致婀娜多姿,竟然是个女郎,冷冷一笑道:“原来扶桑冥月世家年轻一辈第一高手居然是个女人,真是令人惊讶。” “王磐,你杀我冥月世家的弟子,今日便该为他们偿命!”黑衣人娇喝一声道。婀娜的身姿在空中一拧,手中倭刀挥出,一道刀芒划破长空,宛若闪电一般,朝着王磐劈来。 王磐嘿嘿一笑道:“那你们倭寇侵我东南沿海,杀我无辜百姓,是不是该有你来偿命啊?”说话间,手中长剑一撩,一道剑光由下而上,迎着刀芒而去,刀剑在半空相遇,一阵雷鸣电光之后,两人的身体出现在城墙中央,互相交错,眨眼间交手一百余招。 “想不到两天时间,这小子的武功成长如斯,居然能跟扶桑第一高手拼个高低,若任由他这般下去,杂家早晚会成为他的手下败将。”王炎祯在一旁看的心惊,暗付道:“不行,今天无论如何也得将他留下。”想到这里,在王磐背后缓缓举起了手中的白玉圭。 这黑衣女子武功之高,实属世间罕见,王磐下山以来,第一次跟这种程度的高手对决,使出了浑身解数,将身上的真气全部调动起来,抖擞着十二分的精神,这才堪堪的抵御了黑衣女子的攻击,已然没了还击之力,哪里还能顾及周边事宜,那王炎祯在背后使坏,却是根本不知。 王炎祯盯着两人交手,在寻找着出手时机。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在二人战到三百回合之际,王炎祯发现王磐身子微微一晃,出招比先前慢了半拍,后心处果然露出了空挡。他毫不犹豫,将白玉圭对着王磐的后心甩了过去。 原来此时的王磐真气耗费甚剧,防守上略显吃力,便默运了刚刚自悟的南斗吐纳之术,想要恢复些许内力。果然,自己刚一运功,一缕缕的五行真气便随着吐纳滋生出来,填补着耗费的真气。高手对决,生死往往就在一瞬之间,他这微微一滞不打紧,那黑衣女子看出他的破绽,手中的倭刀变的的更加凌厉起来,使劲全力,想要一击致命。王磐被她拼命的打发所迫,顿觉疲于应付,正在此时,一道破风声从他的后方袭来,他心中大骇,知道王炎祯落井下石,此刻在他的在背后偷袭,大骇之间,黑衣女子的倭刀也朝着他的面目横劈过来,要看是前后受攻,没了退路。王磐知道这次绝对无法全身而退,想到后背皮糙肉厚,把心一横,双腿用力一蹬,跳起三尺多高,硬生生在空中转过身来。用金系真气护住屁股,迎向倭刀,双脚在空中交替踢出,不偏不倚,正好踢中偷袭来的白玉圭,将那白玉圭踢飞出去,但是突然觉得双脚脚趾处一阵剧痛,双腿瞬间麻痹起来,他眯眼看时,才发现两根金针正深深的刺在隐白穴之内,原来那王炎祯极其狡猾狠毒,在甩出白玉圭之时,同时又甩出了两根金针,让王磐防不胜防。 王磐双腿麻痹之际,那倭刀已经重重的劈在了他的屁股之上。王磐只觉得屁股上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身上的力量随着剧烈的疼痛流逝,整个身体被那倭刀的力量劈出城墙之外,带着一阵血雾,从十丈高的城墙摔将下来。 王磐人从空中飘落,身上剧痛难当,双腿麻痹无力,脑中只闪出一个念头:“完了!”随之眼睛一闭,眼看着昏迷了过去。只是在昏迷刹那,感觉自己好像掉到了一个温暖的所在,内心深处听到了一声熟悉的怒吼,甚至还听到了朱铭惠的哭喊之声。王磐想要再听时,才发现自己已经无法掌控自己身体的一切感觉。他顿时慌了手脚,想喊,想叫,想哭,想闹。一切都成为了徒劳,在自己无助的情绪中,眼睁睁的陷入了一片无尽的黑暗之中。再后来,便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第一百二十二章 机缘巧合全 胃疾终消散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王磐突然有了主观的意识,仿佛一个沉睡许久的人,就要清醒过来一般。他心中一阵窃喜,想要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又回到那茫然无助的状态,仿佛眼皮不是自己的一样,想动也动弹不得。 “不!”王磐在意识中大声喊道,只是那喊声只能在心中回荡,却是听不到半点声音,他突然害怕了这种孤立无援,茫然无助的感觉。 “我这是怎么了?难道我真的死了吗?不行,我还要去寻找惠儿,我还要带她回家,我还要她嫁给我!我不能死,不能就这样窝窝囊囊的就死了,我想起来了,我还有五行诀,还有九死涅盘诀,我一定会从这黑暗中出来的。”王磐心中嘟囔着,开始尝试着呼吸吐纳,那经脉中的五行真气仿佛睡着了一般。蛰伏在经脉中,毫无动静。王磐毫不气馁,吐纳无效,开始默念九死涅盘诀的口诀,一遍又一遍的念,足足念了百遍之多,那脚趾的隐白穴处突然传开了刺痛之感。 本来茫然的王磐被这痛感刺激,非但没有大喊大叫,心中反而一阵大喜,他知道,穴位走了刺痛感,那说明自己又能感觉到了自己身体,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便不再是那般无助了。他心中升起希望,继续默念九死涅盘诀的口诀,那隐白穴的痛感随着口诀越发的强烈起来,足阳明胃经和足太阴脾经中的阴阳二气也有了蠢蠢欲动的感觉。 王磐此刻已经确定了自己又一次机缘巧合的触动了九死涅盘诀,不敢分心,顺着胃经脾经两条经脉中的真气流动,一遍一遍做着南斗六星的吐纳之术,那土诀中的阴阳二气渐渐的充盈起来,不多时,便充满了两条经脉。真气一满,九死涅盘诀顿时疯狂的运转起来,引导着两条经脉中的真气,朝着隐白穴重重撞击过来。那隐白穴的疼痛感更加的强烈起来,直入心扉。 原来这足阳明胃经和足太阴脾经本就相交于隐白穴,两条经脉中的阴阳二气隔穴相望,阴阳难以交融,就缺一个契机,这次机缘巧合之下,王磐被王炎祯用金针刺中隐白穴,正好将阴阳二气交融的障碍打破,只是这金针细若毫毛,那两道真气急于相融,所以才会撞击隐白穴,让王磐感受到了钻心之痛。再者王磐这次生机又断,无形中应了九死涅盘诀不破不立的天道,才能再次激活九死涅盘诀。最重要的莫过于王磐自创的南斗吐纳术的神奇,若不是经脉中可以自行生出真气,即便九死涅盘诀再强也无法运转。数种福缘集在一起,正好应了土诀中阴阳二气融合的条件,两股真气在九死涅盘诀的带动之下,一鼓作气,冲开隐白穴,交融在了一起。 王磐苦尽甘来,隐白穴的疼痛已然不见,那阴阳二气的交融过程让他飘飘欲仙,不多时,便融合成了土系的混沌之气,那足阳明胃经和足太阴脾经已经无法独自承受土诀混沌气的强大,水到渠成的被融合成了一条更加宽阔的经脉,至此为止,土诀混沌之气大成,王磐的胃疾终于痊愈。 王磐心如明镜一般,土诀成时,整个人也进入了不悲不喜的境界,他没有着急醒来,而是仔细想着自己昏迷之际的感觉,越想越觉得真实,最后断定自己在从城楼掉落下来时,一定是有人救了自己,且惠儿那一声哭喊,也是真实的。如此这般说来,自己昏迷之时,惠儿定当在自己身旁。 想到此处,他尝试着动了一下手指,感觉力量已经回到自己身体之内,那手指也能控制自如了。 “磐哥,你醒了?”就在他的手指刚刚动了一下那刻,一个嘶哑的声音惊喜的喊道。这个声音虽然嘶哑,王磐还是一耳便听出了正是朱铭惠的声音。 王磐心中一阵感动,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一眼便看到了朱铭惠憔悴的脸庞和红肿的双眼。 朱铭惠见他睁开了双眼,脸上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握了王磐的手,哽咽道:“磐哥,你终于醒了,可吓死我了。”说完却“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王磐反握了朱铭惠的手,柔声道:“惠儿不哭了,我这不好好的嘛!” “磐哥,你的背还疼吗?”朱铭惠止了哭泣,柔声问道。 王磐这才想起自己的屁股被那扶桑恶女给划了一刀,只是奇怪的是现在却感觉不到疼痛。摇摇头道:“不疼了,惠儿,是谁救了我?” “师父,在这京城之内,除了徒弟,还有谁会救你啊?”朱铭惠尚未回答,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门口说道。 王磐闻言微微一笑道:“谢谢闵前辈救命之恩。” “师父,你干嘛要叫我前辈呢?你可是我师父啊?”闵一行有些着急的问道。 “那次是我为了一己之私占了前辈的便宜,我怎敢做前辈的师父呢!”王磐略带一点歉意的道。 “一日为师终身为师,既然我闵一行认了你为师父,那您就是我一生的师父。”闵一行坚定的道。 “磐哥,你就不要再跟闵护卫客气了。”朱铭惠在一旁道。 “那好,以后你叫师父,我叫你前辈,咱们个论个的好吗?”王磐点点头,无奈的道。 “一切任凭师父做主!”闵一行道:“对了师父,你觉得怎么样?我真没想到你能醒过来,当时你可是真真切切的在我怀里断了气的。” “好多了!我屁股……哦……后背上的伤是你处理的吗?”王磐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是的,那伤口足足有半尺多长,把你的屁股横着又劈开了两半,当时我第一看到的时候都傻了,那下手之人可真狠,真就把你的屁股给劈成了四瓣。”闵一行喋喋不休的说道,完全不顾王磐在一旁涨红了像极猪肝一样的脸,一眼一眼的拿眼睛剜着他。 “师父,你的屁股怎么样了?让我看看好点没有。”闵一行说完走到王磐身边,伸手便想要掀开盖在他身上的被子,却被王磐伸手死死拽住,他这时才看到王磐涨红的脸庞。 “师父,你害羞了?”闵一行惊奇的问道。 “闵护卫,你真讨厌!”王磐尚未回答,朱铭惠在一旁娇嗔一声道。捂着脸跑出了房去。 闵一行这才反应过来,捂着嘴道:“我无意的,师父见谅。” 王磐伸手拍了拍闵一行的胳膊道:“没关系的,我让你看看伤口。”说完掀开被子,露出了精壮的身体。 闵一行看到他的身体,眼中闪出惊异之色,大声道:“师父,怎么这么神奇,短短一夜时间,你的伤口居然已经愈合了。而且身上的皮肤也跟昨晚不一样了。” 王磐心中一动,知道这次土诀混沌大成,使自己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但是苦于无法说出来,轻咳一声道:“我昨晚受伤太重了,断了生机,看上去死气沉沉,所以跟今天不一样了。” “师傅所言极是!”闵一行点头道。 “闵前辈,我有一事相询。”王磐见把问题糊弄了过去,连忙岔开话题道。 “师父尽管问来。”闵一行点头道。 “为何你会跟惠儿一起出现在城门口并救了我呢?”王磐问道。 “我就知道师父会有如此一问。是郡主寻我去的,她说您来了京城,有生命危险。”闵一行道。 王磐听他说到到郡主时,愣了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那是对朱铭惠的称谓,心中无端端的生出了一缕失落之感,自己也说不清楚这种感觉何来。摇摇头,将这感觉甩出脑袋,强压下心中剧痛,继续问道:“我在来京路上听说惠儿要嫁给次辅的长子,不知道是真是假?” “这事儿是真的,还是皇上赐的婚呢!”闵一行道。 “皇上赐婚?怎么可能?”王磐闻言一惊,低吼一声道。 “千真万确,不过这提议的人却是东厂厂督王炎祯。”闵一行道,说道这里顿了一下,再次开口好奇的问道:“师父,你和王炎祯到底有何深仇大恨呢?上次他都想追杀你,被我拦了下来,这次又在城门口截杀你。而且我觉得这次郡主大婚,也是他为了整你,因为郡主心里那人是你。” 王磐长叹一声道:“闵前辈慧眼如炬,看出了我和惠儿的关系。” “那是自然,郡主昨夜守着你哭了整整一夜,她说如果你醒不过来,便要随你而去。”闵一行道。 “闵前辈,你能否帮我一个忙?”王磐道。 “师父是不是想让我帮你给皇上求情,解除了郡主的婚约啊?”闵一行反问道。 “不知道闵前辈可否愿意帮我这个忙?”王磐点头道。 “师父,皇上曾有口谕给我,如果你求我此事,让我带你面圣。”闵一行把身子俯下,低声道。 “难道皇上知道我跟惠儿的关系,也知道我会来京寻她?”王磐心中暗付,想到此处不由得心中一动抬头问道:“难道这里是?” “师父你猜对了,这里便是紫禁城。”闵一行点点头道。 第一百二十三章 相谈不甚欢 反目御花园 王磐闻言犹豫了片刻道:“带我去见皇上。” 闵一行脸上露出了一缕笑意,转身拿了一套衣服递给王磐,说道:“这些衣服是郡主给师父准备的。” 王磐接过衣服,才发现从外衣到贴身内衣一应俱全,内心感受到了朱铭惠对自己的体贴,一阵温暖,更加坚定了要带她走的决心。三下五除二把衣服穿戴完毕,此刻闵一行又给他端来了温水,他粗略的洗漱一番,迈步走到门外。正看到朱铭惠站在门口,眼睛红红的看着他。 “惠儿,我这就去面见皇上,求他收回成命,不能让你嫁给别人。”王磐坚定的道。 “磐哥,皇上金口玉言,一定不会轻易改变,我现在只想跟你走,不想待在京城了。”朱铭惠哽咽着道,泪珠从眼眶溢出,顺着脸颊滑落。 “好,如果他不答应,我就带你走,看看谁敢阻拦。”王磐点点头道。伸手温柔的擦掉她脸颊上的泪水,霸气的说道。 “磐哥,我等你。”朱铭惠用那含泪的大眼睛看着王磐,委屈的点点头道。 王磐看着她委屈的模样,心中一痛,伸手轻轻的抚了一下她的俏脸,狠狠心转身离开,追着闵一行而去。朱铭惠看着远去的王磐,再一次委屈的哭了出来。 王磐远远听到她的哭声,心中更是痛入刀割,暗暗发誓无论遇到怎样的困难,这次一定要带她出去。 闵一行带着他出了庭院大门,左转右拐,绕过几处红色的宫殿,过了一道宽阔的月亮门,来到一个花园之中。王磐环顾一下四周,发现这院中假山湖泊,珍禽异兽、奇花异草应有尽有。现在虽然是寒冬腊月,依然有数枝梅花攀在假山之上,竞相开放。几只梅花鹿闲情惬意的在花园中四处游荡。 “这里是?”王磐好奇的问道。 “这是御花园,皇上在花园中等师父。”闵一行微微一笑道。低了头在前面引路,进入一片树林中,带着王磐沿着树下鹅卵石铺就得小路向前行走,曲曲折折的转了几个弯,曲径通幽处,一个红木搭成的八角亭出现在林子正中,一个身穿龙袍的少年正静坐在亭子中间,待听到脚步声后,转脸看向二人,脸上露出了一缕阳光般的微笑。 “草民王磐,叩见皇上。”王磐走上前去,对着少年跪拜道。 “平身罢!闵护卫,你且退下。”少年皇帝先是对王磐客气的说了一句,而后对着闵一行挥挥手道。 王磐道了一声谢,站起身来。 闵一行躬身退下,少年看着面前的王磐道:“王磐,你果然没让我失望,短短时间,便在武林中闹出那么大的动静。” “王磐只是为了自保而已。”王磐低声回道。 “朕知道你这次所为何来。”少年似笑非笑的盯着王磐道,那眼光如电,仿佛要看到王磐的心里一般。 “希望皇上收回成命,将郡主的婚约取消。”王磐不敢跟少年对视,低着头直截了当的道。 “王磐,你说这句话好像在命令朕一样,你知不知道,就凭这句话,我便可诛你九族!”少年皇帝闻言,变了脸色,冷冷的道。 王磐听了他的话,无形之中激起了倔强的脾气,非但没有向别人一样诚惶诚恐的跪下,反而抬起头来,毫不畏惧的跟少年对视,淡淡的道:“如若为了一句话便要诛人九族,那皇上也就做不了一代明君。” 王磐的这句话无形中击中了少年内心深处的软弱之处,也是,尽管他现在已经做了皇帝,但是少年心性仍旧不变,从小给自己立的目标便是效仿尧舜禹汤,做得一代明君。这次被王磐说中心事,先是微微一愣,继而微笑着道:“王盟主所言极是,朕只不过开个玩笑罢了。” “谢皇上不怪之恩,郡主的婚事,还请皇上收回成命!”王磐继续说道。 “王盟主,你知道朕这次为何会召你前来吗?”少年皇帝没有着急表态,而是突然开口问道。 王磐茫然摇了摇头。 “自从你上次离京之后,朕便差人了解了一下你的事迹,方才得知你乃是五禽门的弟子,朕曾翻阅宫中典籍,上面书写你们五禽门的历史,还提及五禽门的镇派武学乃是一本长生诀,修炼者可得长生,不知道是真是假?”少年盯着王磐的眼睛问道。 “回皇上,这些都是江湖上的无稽谣言罢了!我五禽门的功夫乃是五行诀,只是普普通通的内功修炼心诀罢了,哪里是什么长生诀呢。”王磐道。 “其实朕也不信,这世上哪有令人长生不老的武功呢?只是朕还听闻王盟主曾几次被人断了生机,偏偏又能死而复生,不知又该做何解释呢?”少年微笑的盯着王磐,问道。 王磐一阵头大,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一个问题,只能看着少年,缄口不言。 “王磐盟主,朕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对于这个能死而复生的功法感到好奇而已,如果你能满足了朕的好奇心,那么朕便即可下旨,如你所愿,废除铭惠郡主和吕长卿的婚事。”少年道。 “皇上,国有国法,门有门规,你应该也清楚我们武林门派中的修行功法是不允许外传的,恕在下无可奉告。”王磐彻底明白了的少年的心思,心中一阵愤愤,昂首挺胸,不卑不亢的说道。 一缕杀气在少年眼中一闪而过,他盯着王磐端详了片刻,突然哈哈笑了起来,指着王磐道:“好一个武林盟主,果然有性格,朕越来越欣赏你了。不过你不肯为了郡主低头,那只能说明一件事,你并不爱她,所以朕要给郡主找一个爱她疼她的驸马。这不为过罢?” 王磐听了,心中一阵恶寒,他知道这少年看似单纯,心机之深,却是无人能及,假以时日,定然是一个不择手段的君王。这次两人无声的对决,是以自己的惨败告终。 少年见他沉吟不语,微笑着道:“王磐盟主,还有两天时间,你可以好好考虑考虑。朕等你的答案。”说完双手负在背后,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老气横秋的离开了八角亭。 王磐默默地站在亭子中间,心绪如潮,任凭那寒风肆虐着自己的脸庞。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王磐没有转身,沉声道:“闵前辈,我跟皇上的对话你都听到了罢?” “师父,我劝你还是莫要违了圣意,不然下场会很凄惨的。”闵一行在他背后劝道。 “有多凄惨,是要诛我九族吗?”王飒背对着他,冷冷问道。 “圣上不是那么嗜杀的人,他只是有感而发而已。你可是知道首辅张大人突发疾病,卧病在床,皇上去探望过几次,看到曾经那么意气风发的人竟然被病痛折磨的生不如死,不成人样,心中突然怕了生死,所以便想问个长生之道。”闵一行道。 “如此这般,便打起了五禽门功法的主意。”王磐转过身来,眼睛死死的盯着闵一行问道:“我死而复生之事,是你告诉他的罢?” “师父误会我了,此事是朱三王爷说的。朱三王爷与张大人交好,为了救他性命,便将此事告知了皇上,想借助皇上之力将你寻回,救治张大人。”闵一行连连解释道。 “如此说来,皇上也是为了让我救治张大人了?那他为何刚才不直接给我下旨,反而用了这么多的手段呢?”王磐疑惑的问道。 “非也,其实我现在前来,便是要给你传递皇上的口谕:无论这长生诀你献与不献,朕都不甚介意,只有一件事你必须答应朕,不允许救治张先生,否则绝不轻饶。”闵一行压低了声音道。 王磐有些始料未及,不解的问道:“张大人不是皇上的老师吗?民间传闻二人情同父子,今日为何下了这般口谕?” “师父,不该问的千万别问。你只记得这口谕便是。徒弟还是提醒师父一句话,如果想要挽回郡主,就把长生诀说给皇上听就是了,到时候皇上也高兴了,你也抱得美人归,一举两得之事,何乐而不为呢!”闵一行低声道。 王磐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问道:“闵前辈,你也是江湖出身,若有人想要你的功法,你是给还是不给呢?” “那就要看是谁要了,若是师父你要,我会立马告知。”闵一行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王磐知道此人在宫中久了,早就忘了武林中的忠义二字,自己跟他也没什么可谈的,长叹一声,迈开大步,朝着林外走去。 闵一行赶紧转身,小跑两步,赶到王磐前面,给他引路。 “闵前辈,你回去吧,我自己认得回去的路。”王磐见他如此殷勤,心有不悦,说道。 “皇上下了圣旨,从现在起,贴身保护师父。”闵一行苦笑着道。 王磐心如明镜,知道是皇上派他来监视自己,心中无奈,暗暗叹了口气,大踏步向前走去,不再理会於他。 闵一行知道王磐心中动了怒,自己更不便说话,紧闭了双唇,只管在前边引路,带着王磐七绕八绕,又回到了来时那小小庭院的门口。王磐这才有机会看到庭院的名字,只见那红砖琉璃瓦砌成的门楼上挂着一个雕纹匾额,上面书写着:“傍清苑”三个大字。 第一百二十四章 刀剑终相向 巧出紫禁城 王磐没有着急回院,暗暗将那三个字记在心中,看着面前的闵一行问道:“闵前辈,这是你的住处吗?” “回师父,是我的住处。”闵一行点点头如实道。 “看来你在宫中颇有些威望,居然能捞得一处带名字的庭院。”王飒点着头,意味深长的道,说完抬脚步入小院之内。 闵一行没有说话,尾随着他步入院中,顺手关上了院门。 “惠儿呢?”王磐没有看到朱铭惠的身影,对着空空如也的院子问道。 “自你离开之后,郡主便回了皇宫别院去了。”闵一行回答道。 “哦?她为何回那里去?”王磐不解的问道。 “郡主和王爷本来是借住在张大人府上的,自从张大人生病之后,他们不方便再住,于是皇上就拨了别院给老王爷和郡主居住。”闵一行道。 “我看是皇上软禁了两人罢,要不然为何不放他们会卫辉呢?”王磐心中有气,气呼呼的说道。 “师父说哪里话,那郡主和皇上一族同胞,乃是姐弟关系,老王爷更是皇上的长辈,皇上哪里会将他们软禁呢,师父多虑了!”闵一行压低声音,在一旁解释道。 王磐此刻已经知道这闵一行行为举止看似忠厚老实,实则是大智若愚的老狐狸一个,自己想从他口中讨得便宜,更是不易,便不再纠缠,抱了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推开房门入得房内道:“闵前辈,我饿了,弄得饭菜来吃吧!” “得嘞!”闵一行见王磐消停下来,心中也是欢喜,欣然答应一声道,走出房去,就站在院门口唤了一个小太监,吩咐了几句,再次折身返回屋中。 王磐知他在防止自己偷跑,也不理他,两人相对而坐,默默无言。 不大一会儿功夫,几个太监抬了一个红色的食盒来到房中,也不说话,井然有序的将食盒中的菜肴全部摆在桌上,然后抬着食盒离开了房间。 王磐对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却是完全没有胃口,端起饭碗,胡乱的吃了两碗,把饭碗一丢,坐在床上,开始吐纳调息,以稳定自己的心神。 闵一行见他不说话,也图个清净,坐在桌旁,悠哉悠哉的美美吃了一顿,吃饱后招呼太监把饭菜撤了。坐在当门的椅子上,品着香茗,消磨着流逝的时间。 不知不觉间,一天就这么过去了,期间闵一行又叫了晚饭进来,王磐依旧是胡乱了吃了,又坐在床上调息。闵一行继续品他的茗茶,没过多久,天色就完全黑了下来。 王磐站起身来,惬意的伸了个懒腰,信步向外面走去,还没走到门边,坐在椅子上假寐的闵一行便听到他的动静,睁开眼睛问道:“要上茅厕吗师父。” 王磐背对着他道:“五谷轮回,在所难免!”说完推开房门就要朝外走去。 “真巧,我也有了感觉,一起罢!”闵一行站起身来,一晃身,抢出房去。王磐见他出了门,身子向后一撤,一把关了房门,将门闩插上,返身回到床边抄起哨棒和金光剑,身子一纵,“哗啦啦”穿破房顶,站在了屋檐之上。只是上来之后,一眼便看到了闵一行站在房檐一侧,手里拿着那把亮闪闪的剔骨刀,虎视眈眈的盯着他道:“师父,你不样让我很为难。” “怎么为难了?”王磐淡淡一笑问道。 “你走了,我无法向皇上交代。希望师父能够体谅一下。”闵一行无奈的道。 “如果我凭本事离开,师父就不用给皇上交代了罢!”王磐缓缓提起手中的哨棒道。 “师父,我们曾经交过手,那时候我是存心放水,你才能全身而退。今日局面,我可是要全力以赴的。”闵一行提醒道。 “闵前辈尽管出招便是。”王磐把哨棒横在胸前,做了一个起手式。 “师父,得罪了!”闵一行大喝一声,身子一晃,消失在原地,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王磐面前,手上剔骨刀轻轻挥出,一道刀芒不着痕迹的出现在王磐头顶,对着他的脑袋劈将过来。 王磐知道自从闵一行悟出了无招胜有招之境后,出刀时就无迹可寻,第一刀当头劈来,那第二刀就说不定是从腋下撩来的,更有可能是从大腿处劈来的,所以跟他交手,是不可以循规蹈矩的。便不敢大意,打起十二分精神,将五行真气调动起来,把那一百零八式达摩棍法尽数使出,舞出一片棍影,使出一个以守为攻之法,把周身守的滴水不漏。 他这一招用处,闵一行却是打有些憋屈,有种狗咬刺猬无处下嘴般的感觉,无奈之下,把内力提至极限,付在刀芒之中,想要凭借内力优势,撬开王磐的防守,只是当他的内力跟王磐的内力相交之时,才蓦然发现,那王磐的内力深厚,居然不再自己之下。心中一惊,手中出招也就缓了一下。 王磐在开始防守的时候,就在等着一个反击的机会,那闵一行手上一缓,他便敏锐的抓住了这个破绽,右手继续挥舞着哨棒,左手却无声无息的挥了一下,十道金芒悄然而出,朝着闵一行的周身不同的十个大穴疾射过去。待闵一行发现之时,手中钢刀急撤,手忙脚乱的在身前舞出一片刀光,叮叮叮的击飞了七支金针,却有三支金针穿过他的刀光,分别刺入了他的梁丘穴、足三里、丰隆**。闵一行只觉得双腿一阵麻痹,站立不稳,从屋檐上咕咕噜噜的摔了下来,“扑通”一声摔到了小院之中。 王磐从房顶上跳到他的身边,伸手封了他九个大穴,将他抱回房中放到床上,抱歉着道:“闵前辈,多有得罪,还望谅解。”说完打开他的衣柜,想要翻一套他的衣服穿上,却不料被眼前的情形给惊到了,只见那衣柜中除了两套侍卫的衣服之外,还整整齐齐的叠放着几套华丽的锦缎宦官服饰,王磐心中豁然,这才明白了闵一行的真实身份。怪不得他能如此陪在皇上身边,原来是伺候皇上的内侍,那这个小院子便也能解释的通了,为何刚才二人打斗没人查看更能解释的通了。 “如此甚好,闵公公的身份如此之高,倒也方便我行事。”王磐心中暗喜道。想到闵一行喜欢穿侍卫的服饰,知道他该是有此癖好,便从柜中拿了一套侍卫服穿在身上,又运行水系真气悬在脸部周围,给人一种朦胧的感觉,相信在这月黑风高的夜里,应该没人怀疑自己的身份。返身给闵一行盖好被子,信步出了小院,在宫中四处溜达起来。只是这一出门,却是遇到一个天大的难题,他根本不知道这皇城中的路该如何走,因为他是昏迷的时候被闵一行带进来的,白天的时候只去过御花园一趟,出宫之路在何方,自己是一无所知。 “这可如何是好?”王磐有些为难,喃喃自语道。正在这时,眼睛不经意的看到了远处高大的宫墙,心中一动,暗道:“看来只有寻个机会,翻墙出去了,只是这宫中定然戒备森严,我还是先摸清岗哨再行动罢,免得自投罗网。”想到这里,不再犹豫,迈开方步,在宫中踱起步来。 果然,才走了不远,就见到了两班手持兵刃的御林军在宫中巡视,这些人见到王磐,无不躬身行礼,王磐心中大定,知道闵一行的身份还是比较好使的。 就这样,他在宫中逛了约摸一顿饭的功夫,终于寻到一个稍微偏僻的宫墙之处,只见此地杂草丛生,宫墙破损,并不想其他地方那么光鲜,且守卫也不森严,便稍稍停留了一下,寻了个御林军巡视的空挡,纵身一跃,从宫墙处跃将出去,出去以后,发现后面是一个小小的山坡,山坡上树木成林,多是松柏,寒风吹时,给人一种阴气森森的感觉。王磐眯了眼睛看去,才看清这里居然是个坟场。 纵使王磐胆大,在这阴森恐怖的地方,也感到一阵恐惧,甩开大步,飞快的从小山坡冲了下来,一口气跑出数十丈远,回头再看时,发现紫禁城已经被自己甩在身后。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寻了大路,凭着印象,朝着行宫寻去。到了二更时分,终于寻到了行宫。但他不知道行宫中是何情形,不敢贸然行事,便绕到后面的围墙之处,找到上次自己翻墙的大概位置,纵身越上围墙,确保安全之后,轻车熟路的来到了行宫后花园的怡心阁内。此时那圆形湖泊中冰冻依旧,怡心阁内的密室入口也封闭的严严实实,看着并不想有人开启过的样子。 王磐有些踌躇不定,不知道朱三爷孙两个是否就被软禁在这密室之中,更不知道密室中有没有埋伏,心中不由得暗付道:如果自己进去,却来个自投罗网,岂不是有些尴尬。况且这密室入口打开的时候,动静比较大,如果这行宫中驻扎着守卫,那一定会第一时间赶来,到时候别说救人,也许连自己也自身难保。想到这里,王磐果断离开了怡心阁,顺着花园中的小路,朝着前院摸索过去。 第一百二十五章 孤身闯行宫 步步路难行 王磐小心翼翼的来到花园的门口,并没有选择贸然出来,而是将身子贴在围墙之上,气运丹田,尝试着运行五行真气,准备学那些高人一般,用真气探索前院状况。 只是当他依次运行真气之后才发现,那金、水、木、火四系真气在这方面并没有太大的效果,除了能让听力和视力比以往好点之外,其余的并没有太大的改善,想要探知前院的详情,却是有点难为。到了此刻,王磐只得将希望放在了土系真气之上。当他将刚刚融合的土系真气从体内迫出之后,那土系真气居然迅速的融入了脚下的土地之中,并随心所欲随着土地向四周延伸出去,且那土系真气所到之处,感知灵敏,完全如同自己的亲眼所见一般。王磐心中大喜,这才知道土系真气还有此妙用,便一股脑将土系真气尽数运出,足足向四周探出三十丈左右,那方圆三十丈之内,有何风吹草动,顷刻间便被他捕捉的清清楚楚。王磐大喜之下,凝神静气,用土系真气仔细的探查着花园外的情形,不出所料的捕捉到了一群高手的气息,那群人正躲在五个宫殿之中,每个殿中大概有二十来人,加起来足足有百名之多每个人都是呼吸均匀,实力不容小觑。而且那每一个殿内高手之中,都有一名高手的呼吸若有若无,难以捉摸,最少是一流高手的境界,应该便是这二十人的领袖。五个宫殿中,足足有五名一流高手。也幸亏王磐没有莽撞行事,如若不然,恐怕现在自己已经被他们重重包围了。 “看来这小皇帝的确心如发丝般细腻,居然派了这么多人守护在这里,这次是真的要小心行事了。”王磐心中暗道。随即小心翼翼的控制着土系真气,将那百余名高手的位置完全摸个清楚后,再悄悄的把真气撤了回来,拧在一处,径直向前探出,宛若长出了一个触角一般。这真气一集中,感觉更加的灵敏,王磐用触角仔细扫了一圈,突然发现那五座宫殿的位置有些奇怪,仿佛是一个阵法一般。 王磐心中一动,喃喃自语道:“不会这么巧吧,难道这些人在这里布了一个五行阵法?”由于他的五行诀已经练至大成,所以对着五行阵法相当敏感,细细将那五座宫殿的位置在心中过了一遍,果然发现了端倪。原来这五座宫殿正是按照五行方位且依着金、水、木、火、土的顺序而建,成一个五星连珠的形状,又被围墙所连,形成了一个五角形的大院子。在那院子的正中间,一个方圆丈许的圆形石桌正摆在那里,围着石桌的是五个石凳,那石凳的方位却是跟五座宫殿的方位遥相呼应,独自形成一个五行排列之势。 “难道是五行双杀阵?”王磐心中疑惑的道。抬头看看天空,只见那夜空如墨,也不知道是何时辰,怕是距离黎明不远了罢! “这五行双杀阵乃是一个奇阵,按理说这些人该在阵眼处埋伏,却是为何他们全都躲在房屋中呢?罢了!我先给他来个投石问路罢!”王磐不敢确定这阵法是否就是五行双杀阵,又不敢贸然的入阵,更没有太多的时间考虑,只得暗暗给自己下决心,伸手从地上轻轻扣下两块鹅卵石来,使出暗器手法,将其中一块鹅卵石抛向空中。那鹅卵石无声的在夜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抛物线,从空中落到院中,不偏不倚,正砸在石桌的中间,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有人!”宫殿里一人大喝一声道。随着房门被拉开,那百名高手尽数从房屋中冲出,一半人“呼啦啦”的围城三圈,将那石桌围了个水泄不通,另一半人纵身一跃,齐刷刷跳到了屋脊之上,各自抽出手中兵刃,将那院中四周围了起来。 王磐看着百人训练有素的样子,心中暗暗吃惊,又怕他们发现了自己,不敢再过多耽搁,施展鸟伸身法,脚不沾尘,迅速的将身子移动至距离自己的最近的那座宫殿的殿墙下面,用脊背贴了墙壁,屏住呼吸,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炎大人,没人。”屋顶上有人对着院子说道。 “这院子四周空无一物,怎会突然掉下一颗石头砸中石桌呢?一定是有人闯了进来,大家做好戒备。”院中有人大声喊道。 “大人,这外面也不见人影,难道是鬼魅不成?”屋顶上有人问道。 “看来来人武功不弱,我们不知道他身在何处,他居然能将石头抛入院中。大家不要掉以轻心。”院中又有人说道。 房顶上的五十人没有再说话,而是都暗暗的提高了警惕。 王磐见他们人多势众,不宜硬拼,靠在墙壁上飞快的转动脑筋,苦思冥想破敌之法。思索了好多一会儿,脑子一动,想到了一个调虎离山之计。“也不知道此计是否可行,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王磐心中暗道一声。伸手把剩的那块鹅卵石远远的抛了出去,那石头向着一侧飞出十丈多远,落在了地上,发出了轻微的响声。那响声虽小,却是立马惊动了一众高手,其中距离响声最近的屋顶上的十人正想纵身跃下,院中一名首领大声喝道:“不要乱动,小心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守好自己的阵眼便是。” 王磐闻言,心中一动,已然确定了此阵应该便是五行双杀阵无疑了。因为这五行双杀阵取五行相生相克之理,可攻可守。攻时行相克之道,那五行阵眼中人皆是杀招,能克天下所有武功。守时行相生之道,阵眼中人互相弥补,有一方削弱,其余一方可迅速补上,源源不断。这阵法更可困人,若有人不幸误入此阵,那相生相克之道会同时运行,外圈为守,内圈为攻,攻守兼备亦可转换,端得厉害非常。想破此阵,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破阵者武功够强,在众多敌人未及反应之时,同时破了内圈外圈各一阵眼即可。只是这阵法前呼后应,又是一个多人大阵,若想凭借一人之力破阵,那是痴人说梦罢了。 王磐有些着急,却又无可奈何,只得靠在屋墙之上,绞尽脑汁的寻找着好的方法。就在这个时,他灵光乍现,突然想起了在墨梅剑庄中少林方丈慧志大师曾发出的一掌,那一掌无声无息的将砖墙融出一个大洞出来。当时那偷听他们说话的黑衣人武功那么高强,都没觉察到墙体突然消失,而吃了大亏。若自己依葫芦画瓢,将这屋墙无声无息的打通,潜入房中,杀他们了措手不及,应该可得奇效。说干就干,王磐一咬牙,将心中杂念抛到九霄云外,先行运起土系真气,让真气沿着墙壁一路向上,密切的注意着屋顶上十人的动态。继而运起水系真气,笼在周身,以防被人发现。最后才开始运行金系真气,从手心迫出半寸,轻轻的按在了屋墙之上,无声无息的将巴掌大的一块墙壁湮成了粉末。 “有戏!”王磐心中一喜,不再犹豫,一点点的开始破墙,待金系真气不济时,便换做火系真气,一用火系真气,才发现比金系真气更加快捷。便专心之用火系真气,用了不大一会儿,便将墙壁融出一个瓮口般的大洞,王磐身子一晃,如同泥鳅一般,钻入房中,那外面的百名高手丝毫没有察觉。 王磐迅速环顾殿内四周,眼中一片黑暗,原来这殿中并没有燃灯。也幸亏如此,若不然那灯光从破壁处透出,他便无处遁形了。王磐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闪身来到门边,透着门缝朝外看去,只见距离自己最近的且跟这间门房相对的是十名身穿火红长袍的人,其中一人头上还带了一定红色软巾帽,如此特殊,该是那超一流的首领无疑了。 “待我搞定房上十人,破了这外圈阵眼再说,再来搞定你们。”王磐见那群人戒备森严,心中暗付道。返回回到房子中间,纵身一跃,无声无息的跳到房梁之上,从怀中掏出十支金针扣在手中,依旧用土系真气摸清了十人所站的方位,右手一挥,十支金针化作金芒,穿过屋顶,准确无误的刺入了十人脚底的涌泉**。十人猝不及防之下,没有一个反应过来,便直直的定在了房顶之上,一动也不动了。 王磐一击得手,知道距离成功更近一步,悄然无息的回到门口,再掏出一根金针,透过门缝,朝着门外那红衣首领射去。那首领毫无防备,被王磐一针射中天鼎穴,身上一阵麻痹,一动不动的站在了原地。 王磐见金针凑效,突然发难,“哗啦”一声撞开门板,从屋中闯将出来,朝着九名红衣人疾冲过去,同时手中哨棒一挥,用了一招似是而非的一剑开九梅,手中哨棒在空中挽出九朵硕大的花朵,分别朝着九人的胸膛撞去。那九人尚未反应过来,九朵梅花已至胸口处,想要格挡,已是来不及了,只闻得“砰砰砰”九声闷响,九人被花朵击飞三尺多远,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弹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大破五行阵 黯然难销魂 直到此刻,王磐心中才算安定下来,他身子一旋,稳稳的落在了石桌之上。 “来者何人?”一名身穿蓝衣头戴蓝帽的中年人大声喝问道。 王磐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是蓝衣众人的首领,冷冷回道:“你们在防谁,我就是谁。”说完高高跃起,直接朝着那人扑了过去。 “你是王磐?”蓝衣首领吃了一惊道。连连抖动手中长剑,在空中划出一片蓝盈盈的剑光,宛若荡漾的波浪一般,朝着王磐冲击过来。 “用的果然是水系真气。”王磐心中暗道。默运土系口诀,运起鸟伸鸟飞身法,高高跃起,在半空随手劈出一掌,土系真气随掌而出,朝着蓝衣人扑面盖去。 蓝衣人只觉得王磐掌风沉重,好像正克制了自己轻灵的真气,心中一阵压抑堵塞,手上的招式也缓慢了许多。 “江顺,此子真气为土系,我来救你。”一个身穿青衣的老人大喊着道,手持一个长长的烟袋,从远处奔将过来,人尚未来到王磐身边,手中烟袋已经袭来,那拳头大的烟袋锅带着呼呼风声,对着王磐当头便砸。 王磐只觉得他的真气带着些许的吸附之力,仿佛要将自己的土系真气全部吸走一般,暗蕴五行相生相克之道,知道他用的是木系真气,人在半空呵呵一笑道:“让我帮你点上烟袋。”嘴里说着,双脚在空中连环踢出,两道金系真气朝着老人扑面而去。 那老人没想到王磐会突然转换真气,更没想到他居然能使出金系真气,大惊之下,中途想要撤回真气,却是已经来不及了,木系真气和金系真气在空中相撞,瞬间发出爆裂之声,那老者口中闷哼一声,“噔噔噔”向后退出五步,一招之下吃了个暗亏。 王磐没有乘胜追击,知道尚有两人在旁边虎视眈眈,定然不会袖手旁观,早就暗中酝酿了火系木系两种真气在手上。果然,那老者刚刚被击退,其余二人便一左一右攻了过来。身穿金色长袍那人手持金槊,一道金光带着虎虎生风,重重的朝着王磐的左侧太阳穴抽来,若被抽中,王磐定当被爆头而亡。另一位身着土色长袍的人手持一把长矛,对着的右肋狠狠地挑来,那速度之快,似乎一下便能将王磐刺穿一般。 王磐不慌不忙,身子在空中一拧,滴溜溜的转了一圈,有惊无险的避开了两人的功力,左右手同时击出,左手一掌劈出一道火系真气,带出阵阵热浪,重重的跟那金芒撞在一处,“砰”的一声,在空中爆开,炸出一朵璀璨夺目的烟花。那金袍人被爆炸的气浪波及,推回到地上,踉踉跄跄的退了几步。王磐右手哨棒中夹杂着木系真气,对着长矛戳去,那土袍人收矛不及,跟哨棒相交空中,只觉得真气如黄河决堤般外泄出去,大骇之下,双手一松,那长矛被哨棒击飞,越过宫殿,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眨眼之间,王磐便转换真气,用不同的真气接了四人各一招,非但没有吃亏,反而占了上风。 四人退到一起,用怨恨的目光看着王磐,却是没有人再敢率先出手了。此刻那四面屋顶上的人已经跃将下来,混合了院中之人,足足有八十一人,将王磐团团围住。 王磐知道此刻已经不是心慈手软的时候了,二话不说,从腰间拔出金光剑来,右手舞棒,左手用剑,将五系真气尽数运转出来,玉女素心剑和少林达摩棍也毫不保留的使出,长啸一声冲入人群之中。只闻得人群中传来一阵兵刃相交之声和阵阵的惨叫之声,短短一息时间,那八十一人尽数躺在血泊中打滚,哀嚎遍野,却没有一人失了性命。 “好狠的手段!”身穿金袍之人阴沉着脸,冷冷道。 “我若够狠,躺在你面前的就是八十一具尸体了。”王磐此刻身上溅满鲜血,仿佛一个地狱中的魔鬼一般,对着四人阴森森的道。 “王磐,你想怎得?”那身穿土色长袍的人大喝一声道。 “我今日来不想伤人性命,只想救出王爷祖孙罢了!如果你们想要阻拦,便一起上罢!”王磐挥了手中的哨棒道。 “真是英雄出少年,王磐,我们四人不是你的对手,我们认输!”身穿金袍的人看着躺在地上哀嚎的手下,想着王磐那雷霆般的手段,长叹一声道。 王磐目光扫想其余三人,三人一同点了点头。看来这五人中金袍人地位更高一点,其余四人都唯他是从。 “好,既然你们认输,我也不会为难你们,那王爷祖孙被关在何处?”王磐问道。 “就在这石桌下面。”金袍人指着石桌道。 王磐疑惑的看着石桌,又看了四人一眼问道:“这是五行双杀阵的阵中密室?” “不错,怪不得王少侠能破了我们的五行双杀阵,连阵中密室你都知道。”身穿青袍的老人道。 “如何开门?”王磐问道。 “需要我们师兄弟五人用五行真气开启。”金袍人道。 王磐眯着眼睛仔细看了那五个石凳,发现每个凳子中间分别刻着一个大字,连在一起便是“金、水、木、火、土”五个字。每个字的笔画都有人的手指般粗细。 “多谢!”王磐对着金袍人抱拳道。说完身一晃,在四人身边转了一圈,四人尚未反应过来,同时觉得脖颈天鼎穴一麻,被王磐封了穴道,站在那里动弹不得。 王磐又走到红袍人的旁边,将他提至四人身边,让五人并排站好,对他们说道:“你们练的是五行真气,我也是练的五行真气,今天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做五行归一。”说完来到刻了“金”字的石凳旁边,伸出右手,将食指放在石槽中,不由得心中一惊,方才知道这字居然是用手指刻上去的。 王磐心中暗暗称赞刻字之人的内力高强之时,同时将金系真气注入食指之上,食指顺着石槽滑动,那手指划过之处,字也开始发出闪闪金光。 待那整个“金”字都发光之后,王磐满意的站起身来,来到写了“水”字的石凳旁,用水系真气描了一遍,那“水”一发出了蓝盈盈的光芒。以此类推,待那“金、水、木、火、土”五字全部点亮之后,那石桌开始发出“咯噔咯噔”的声音,慢慢的陷了下去,大概陷了两丈深左右,石桌“砰”的一声停了下来。 王磐转头看了五人一眼,只见五人皆瞪大了眼睛,带着一脸的不可思议看着自己。 “各位如果想请教五行真气的问题,便老老实实的站在这里不要动,等我出来,若谁不听劝,私自运功解穴,走火入魔毁了根基,可怪我不得!”王磐对着五人嘿嘿一笑说道,说完一纵身,跳到了石桌陷出的深坑之内。待他双脚踏上石桌之后,才发现在坑壁的一侧已经开出个大大的洞口,那洞口有一人多好,砌着汉白玉,上面雕刻着龙纹,看上去较为奢华。王磐毫不犹豫的走进洞中,走了大概有十丈多远,一个豪华的地下宫殿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王磐看的清楚,正是一个多月前自己来过得那个寝宫,也就是在这里,少年皇帝御赐了金光剑给自己,并封自己为武林盟主。只是此刻这寝宫中不见了昔日少年,只有朱铭惠坐在床边,正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脸上却是黯然神伤的神色。 “磐哥,你终于来了。”朱铭惠温柔的道。 “是,我来接你了。”王磐看着憔悴黯然的朱铭惠,心中莫名一疼,柔声道。 “磐哥,对不起,我不能跟你走。”朱铭惠盯着王磐,突然说出了一句让王磐猝不及防的一句话。 王磐的心头宛若被大锤重击了一下一般,一阵头晕目眩,疼的弯下腰来,不由得用手捂着胸膛,嘶哑着嗓子问道:“惠儿,你为什么不跟我走了,难道你真的要嫁给别人。” “磐哥,你别说了,现在我就把自己的身体给你,待你走后,我就再也不是你的惠儿了。”朱铭惠泪流满面的说道,说完轻解罗裳,露出了那凝脂般的全裸的少女的身体。 王磐心中更是疼痛,一个箭步跨到床前,伸手拽了床上的被子,将她的身体紧紧裹在被子中,痛苦的问道:“惠儿,这到底怎么回事啊?你为何要这样?” “磐哥,今天皇上告诉我说,你不肯为了我交给他长生诀,他也不会解除我的婚约,我本不想活了,可是他下令囚禁了爷爷,还给锦衣卫下令,若我自杀或者逃走,那锦衣卫便血洗卫辉城。我不能因为了自己,而害死爷爷和那一城无辜的百姓。”朱铭惠抱着王磐,嚎啕大哭着道。 王磐听闻,一股怒火直充胸腑,愤恨到了极点,已然是说不出话来。 “磐哥,他说你不爱我,我不信他的话,你是爱我的,可是你有你的原则,我不怪你,今天我唯一能做的,便是将这个皮囊交给你,将我的心给你,从今后起,我的心就死了,磐哥,我爱你,你来爱我吧。”朱铭惠流着泪,口中喃喃自语着,轻轻的拿着王磐的手,放在被子内自己裸露的胸脯上面,脸上露出一缕决绝的神色,整个人似乎陷入了魔怔。 第一百二十七章 人在江湖走 为情终低头 “磐哥,你要屈服于他吗?”朱铭惠抬起梨花带雨的脸庞,问道。 “我不能让你嫁给别人,活在痛苦之中,更不能为了我们的儿女私情放弃一城百姓的性命。他不过是想要我的练功心法,为了你,给他又有何妨,惠儿,你穿好衣服,我们一同去见他。”王磐道。 “磐哥,我不想让你为难。”朱铭惠心中感动,喃喃道。 “事已至此,无所谓了。”王磐把衣服递给朱铭惠,转过身去。 朱铭惠窸窸窣窣的穿好衣服,红着脸道:“磐哥,好了。” 王磐转过身来看了她一眼,想起刚才旖旎的场景,脸上亦是一红,轻声道:“走吧!” 朱铭惠见王磐肯为了自己而去再见皇上,更是倾心,伸出手,娇嗔一声道:“磐哥,我怕。” 王磐微微一笑,上前牵了她的柔荑,迈着坚定不移的步伐,大踏步走出了密室寝宫。 到了石桌之上,王磐横抱了朱铭惠,纵身一跳,从那两丈深的坑中跃到地面之上,尚未站稳脚跟,便已经吃了一惊,只见那院中摆着一个龙椅,闵一行站在龙椅之侧,少年皇帝身着龙袍,坐在龙椅之上,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二人。 王磐轻轻的把朱铭惠放在地上,看着少年道:“我正要去寻你。” 少年笑着道:“我真没想到你能击败闵一行,并破了我的五行双杀阵。” “皇上过奖了。”王磐心中气不打一处来,冷冷道。 “你刚才说要寻我,是不是已经考虑好了?”少年没有理会他的冰冷态度,依旧微笑着道。 “我答应你,可以将自己学的心法口诀给你,不过我亦有一个条件。”王磐道。 “说来听听。”少年不急不恼,不紧不慢的说道。 “向天下昭告,取消惠儿的婚约,让我带王爷和惠儿离开。”王磐道。 “朕可如你所请!”少年笑着道。 “好,今天午饭过后,我会将心法写出给你,到时候你把王爷和张爷爷带过来。”王磐道。 “君子一言。”少年指着王磐道。 “驷马难追!”王磐朗声接了一句道。 “好,我等你。”少年满意的道。说完站起身来,对贴闵一行贴面交代了一句,迈着大步离开了院子,闵一行对着王磐抱抱拳,尴尬的笑了笑道:“师父,午饭过后,我们还在此相见。”说完亦不停留,随着少年离去。 王磐转身来到直挺挺站立着的五人的身边,伸手取了他们脖颈上的金针,并为众人推宫过血,不消片刻,五人均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已经能正常的活动手脚。 “多谢王少侠。”五人齐齐抱拳,异口同声道。 “不用谢我,你们带着手下,疗伤去罢!”王磐淡淡的说道。说完牵着朱铭惠的手,朝着院外走去。 “磐哥,我们现在去哪里?”朱铭惠依偎在王磐身边问道。 “带我去首辅张大人家,我要为张大人诊治。”王磐低声道。 朱铭惠身子一阵,抬起头不解的看向王磐。 “我听坊间传闻,少年皇帝最怕的便是张大人,如今这小皇帝表现的如此心狠手辣,手段百出,一定是因为张大人卧病在床,无暇顾及于他,所以他才如此这般。他曾告诫我不让我诊治张大人,那我偏偏要给大人医治,只有治好张大人,才能压了他的气焰,如若不然,那百姓和武林都将成为这少年的刀俎上的鱼肉。”王磐把嘴巴贴在朱铭惠的耳边,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 朱铭惠被他那温热的气息吹的耳边一阵酥痒,不由得红了脸庞羞涩的道:“磐哥,我带你去。” 王磐看出了她的异样,心中亦是一阵情难自禁,用嘴唇轻轻的在她那珍珠般的耳垂上轻轻的碰了一下,朱铭惠嘤咛一声,软倒在王磐怀中。王磐心中虽喜,但是也知道此刻还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半拥着她,走出了行宫大门,直奔张府而去。待二人消失在街道之后,闵一行从一侧墙后走出,微微一笑,回去复命去了。 王磐二人来到张府门前之时,天色已经完全放亮,一轮红日挂在东边的天空之上,朝霞满天,又是晴朗的一天。 “磐哥,我去敲门。”朱铭惠轻轻挣脱王磐的怀抱,来到张府门前,扣响了朱红色的大门。不多时,那朱门“咯吱”一声打将开来,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探出头来,看见朱铭惠施礼道:“小的参见郡主。” “张老不要多礼,我今日是带了人来为大人诊治的。”朱铭惠低声说道。 张老一脸疑惑的看着朱铭惠道:“不知道郡主所请郎中是哪位?” 朱铭惠伸手一指不远处的王磐道:“就是他。” 张老看了浑身血迹的王磐一眼,脸上露出了一缕怀疑之色,拒绝道:“郡主好意,张府感激不尽,只是老爷吩咐过,今日不见客,郡主请回罢!” 朱铭惠知道他们不信王磐,眉头一皱,正想发怒,王磐向前一步,对着张老道:“还望张老通报一声,就说故人东壁之徒前来拜会张大人。” 张老看了王磐一眼,半信半疑道:“稍等,我去通报。”说完转身走向内院。 “东壁是谁?”朱铭惠看着王磐,好奇的问道。 “等会儿你自然会知道。”王磐嘿嘿一笑,神神秘秘的道。 “哼,不说就不说,谁稀罕。”朱铭惠撅着嘴,佯装发怒道。 就在二人说话之际,张老从内院小跑过来,双手敞开朱门,对着王磐一揖到地,激动的道:“原来是医圣的徒弟,老小儿有眼不识泰山,还望见谅。” “张老不必多礼,还是尽快带我去见张老便是。”王磐道。 “是,请!”张老直起身来,对着两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原来是借了医圣的名头,怪不得比我还吃香。”朱铭惠走在王磐身边,用手掐着他的胳膊,低声道。 “我可没有借助,医圣真的是我师父。”王磐再次把嘴巴靠近朱铭惠的耳朵,自豪的小声道。 “讨厌,张老在呢,不要让他笑话。”朱铭惠脸一红,娇嗔一声道。 两人低声交谈中,不知不觉的走到了张府内院的主室门口,张老转过身来,对着朱铭惠道:“郡主请留步,老爷的病,不适合女子进去。” 朱铭惠闻言止住了脚步,对着王磐道:“磐哥,我在外面等你。” “郡主去前厅用早膳便是,不用在门口等。”张老在一旁道。 王磐看着她柔声道:“听张老的话,去前厅等我吧!” 朱铭惠点点头,恋恋不舍的离开啦内院。 “先生,里面请!”张老推开房门,把王磐请到了主室之内,王磐刚一进去,便闻道一股浓浓的药味和一股腥臭之味。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这房中左侧靠墙放着一个大大的书架,书架中塞的满满当当的尽是书,架子下面放着书桌椅子,桌子上摆着笔墨纸砚,还摆着一本打开了的书。右侧挨着山墙摆着一张木床,一个形如枯槁的老人偎着被子,半坐半趴在床上,盯着王磐仔细的打量着。 “草民王磐,拜见大人。”王磐对老人早有耳闻,佩服他的为人,跪拜着道。 “起来吧!”老人有气无力的道。 “谢大人。”王磐站起身来,来到了老人的床边。 “你真是东壁的徒弟?”老人看着走过来的王磐,问道。 “是的!师父他老人家时常提起大人您!”王磐坐在床边,很自然的抓了老人的左腕,号起脉来。 “东壁的徒弟来了,老朽的病就有希望了。你师父的身体可好?”老人有些兴奋,喃喃问道。 “师父他老人家身体很好,还在游离九州,探寻着不世的草药。”王磐回答道。说完手也离开了老人的手腕。 “我这病?”老人看着王磐道。 “大人,您是不是时常坐在书桌旁看书批阅奏章,且一坐就是数个时辰而不起身啊?”王磐问道。 “先生高见,老爷他便如先生所言,每天都是坐在书桌旁看书写字。”张老在一旁回道。 “大人,是不是每次入厕时感觉疼痛难忍,便不通畅,鲜血淋漓?”王磐点点头,胸有成竹的继续问道。 “是!”老人点点头道。 “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以往来的大夫都说大人乃是久坐成痔,给大人开了汤药来喝,我说的对是不对?”王磐继续问道。 “不错!每个大夫都是这么说的。”张老在一旁回答道。 “大人,您这病,不是痔疮那般简单。”王磐听了张老的回答,把身子向前一倾,对着老人低声说道。 第一百二十八章 妙手去沉珂 奋笔书一封 老人闻言,浑身一震,似乎想到了什么,对着身后的张老吩咐道:“管家,你去把所有大夫开的药方全拿过来,给先生过目。” 王磐心中佩服老人的机敏,随便找个借口支开张老,还不让他怀疑两人的窃窃私语。 张老出去之后,老人努力的转过身来看着王磐道:“贤侄看出什么来了?” “大人,不知道您听没听过江湖上的一种名叫沉珂散的毒药?”王磐低声问道。 “没有。”老人摇摇头道。 “据说这珂乃是产自昆仑山阴麓的一种石头,终年不见阳光,却生的晶莹剔透,宛若美玉一般,只是这种石头含有剧毒,磨碎之后,可以腐蚀人的皮肤。百余年前,江湖中有个邪派曾将此石磨成粉末,做成毒药,起名沉珂散,给那些背叛的教徒吃,目的是惩戒他们。这石粉吃到腹中并不消化,但又排不出来,便会聚集在魄门之处,且这石粉具有腐蚀作用,久而久之,魄门便会破裂,这石粉凝成的颗粒再从裂口出探出,一则依旧腐蚀魄门,让人痛苦难当,二则迷惑郎中的眼睛,让他们误认为痔。”王磐压低声音,侃侃而谈道。 “贤侄的意思是,有人给老朽下了沉珂散?”老人沉声道。 “是!”王磐斩钉截铁的道。 “还有得治吗?”老人平心静气的问道。 “如果还按老方,大人您支撑不了三天,今日我给大人用针灸诊治,刺激您的手阳明大肠经,让您将郁积的沉珂散排出去,便可保您性命,只是有一点您必须需要注意,以后莫要在久坐看书,因为您的魄门受此重创,如果再令伤口崩裂复发,到时候神仙难治。”王磐道。 “只要贤侄能保老朽安然无恙,我定许你个入太医院做个职位。”老人感激的道。 “功名对我如浮云,大人不必如此对我,不过我的确有一事想请大人帮忙。”王磐从怀中掏出李时珍所赐金针,一边分拣金针,一边说道。 老人尚未答应,张老手持一叠药方回到房中,将药方递到了王磐手中,王磐接过来假装看了一遍,随手抽出一张递给张老吩咐道:“这张药方开的不错,张老按方去抓三副来,抓药时告诉药房掌柜,每副药中都各添上三钱蜣螂,回来后尽快煎药,煎好之后趁热端到房中,越快越好。” “是,先生。”张老先看了老人一眼,只见老人给他一个眼神示意,他答应一声道。拿着药方夺门而出,飞跑着抓药去了。 “贤侄,你觉得谁会下毒害我?会不会是府中的人?”老人见管家离开,开口问道。 王磐拿出一只金针,一边在手指中捻动,一边开口道:“这个不太好说,因为下此毒并非是一朝一夕之事,有可能是有人将毒下到了你的饭菜之中,亦有可能是下到了你的茶水之中,只要你稍不注意,就会中招。” 老人听了王磐的话,不再说话,皱着眉头苦苦思索,似乎是在寻找下毒之人的行踪。 王磐见他陷入沉思,也不再说话,捻动手中金针,携带着一缕木系真气,轻轻的刺入老人的商阳穴、合谷**。 老人先是觉得手上微微一痛,继而传来了沉甸甸的感觉,瞬间从沉思中清醒了过来,低头看时,王磐正把一根金针刺入他的曲池**,一股暖意顺着穴位沁入经脉之中,那经脉中感觉暖洋洋的舒服。 “感觉怎么样?”王磐问道。 “感觉肚腹中暖洋洋的,挺舒服的。”老人如实回答道。 “如此甚好,您再忍一下,马上就好。”王磐说着,拈起两根金针轻轻一拂,不偏不倚,刺入了老人的天鼎穴和迎**内,随着青光一闪,木系真气透穴而入,瞬间游遍了老人的奇经八脉,尤其是手阳明大肠经内,木系真气更甚,迅速的修复着老人经络。 此刻老人直觉的腹中一阵疼痛,继而呼噜噜的开始做响,一股宣泄之意直冲中窍,老人不由得开口道:“快,我要出恭!” 王磐从床下拿出便桶,抱起老人,让其坐在便桶上大肆宣泄了一番,一股恶臭迅速的充斥在了房间之内。 待老人宣泄完毕,王磐帮老人收拾妥当,抱回床上睡好,将便桶提到了屋外,自有下人前来将便桶提走,王磐用温水洗了手,走到床边问道:“觉得如何?” 老人精神好了不少,点着头道:“舒服多了,好久没这么畅快淋漓的宣泄过了。” “疼痛感还强烈吗?”王磐再次把手指搭在老人的手腕上问道。 “没有那么痛了。”老人道。 “体内的郁积和沉珂散排出了大半,剩余少许只要按我开的药方服用,到过年时大人就同常人一般了。”王磐撒开手道。 “多谢贤侄!”老人衷心谢道。 “张大人客气了。”王磐道。 “对了,我记得刚才你说有事请我帮忙,是什么事呢?”老人躺在床上,看着王磐问道。 王磐犹豫了一下,给老人讲明了自己的身份,又把自己来到京城后所发生的种种讲了一遍。 老人目光灼灼的盯着王磐道:“原来你既是东壁徒弟,又是清风的徒弟,怪不得医术如此高明。至于皇上给你出的难题,你不必理会于他,有老夫在此,我看他能拿你如何!” “张大人,习武行医之人都讲究个一诺千金,我自然亦不例外,既然答应了将心法口诀写给他,就决不食言,只是我怕的是他会出尔反尔,到时候非但不放人,反要将我也强留在此处。”王磐忧心的道。 “既然如此,那待我修书一封,到时候若他自食其言,你就将书信交给他便是,若他能信守承诺,将书信毁去即可。”老人躺在床上道。 “可是您这般模样,怎能执笔?”王磐看着老人,有些不忍心的道。 “贤侄是不信自己的医术还是不信我的书法呢?你去把文房四宝取来,我就坐在床上写便是。”老人呵呵一笑道。看来这沉珂散排出,精神恢复了不少。 王磐点点头,转身把球桌搬到床边,将老人扶起坐好,开始为他研磨。老人铺一张白宣,拿起毛笔,在墨中蘸饱,奋笔疾书,不多时,便写好了一封书信。 老人待墨迹干了之后,将书信叠好,从抽屉中拿出一个信封,将书信装了进去,提笔在信封上写了“白圭”二字。 王磐不明所以,疑惑的看向老人。 老人微微一笑道:“这白圭乃是老朽乳名,世人鲜有人知,但是我在教皇上为君之道时,给他说过这个乳名,若他拿到信封看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定然不会怀疑此信的真伪了。” 王磐知道老人一生为官,心思缜密,暗暗佩服,小心翼翼将信贴身放好,再把书桌搬回到原来的位置。刚刚忙完,管家张老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来到了房中。 “张酉,我身体大有好转,这边就不用你亲自伺候了,你让厨房做一桌酒菜,好好的款待贤侄一番。”老人对着管家吩咐道。 管家张酉见老人精神焕发,知道眼前的少年果然治愈了老人的顽疾,激动的热泪盈眶,兴高采烈的道:“老爷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款待先生的,我这就吩咐下去,让厨房马上备菜。”说完放下药碗,朝着厨房去了。 “贤侄,我这边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老人见张酉离开,开口问道。 “张大人只要记住多休息,不要过度劳累,更不要久坐看书,只要一年内病情不复发,就安然无恙了。”王磐将药端给老人道。 “好,老朽记下了。”老人点点头道。说完把药喝的一干二净。 “张大人,我还想借您的书桌笔墨一用。”王磐接过药碗放在一边,见此间事情已了,想起了自己的事情,开口道。 “贤侄尽管使用。”老人爽快的道。 王磐对老人点点头,转身走到书桌旁,抽出一张白宣,拿了笔,蘸了墨,将那九死涅盘诀一字不差的写在了纸上。等待墨迹干了之后,叠好跟那书信放在一处,站起身道:“多谢张大人。” 老人躺在床上,一直侧着头看着王磐写字,待王磐说话之际,微笑着道“贤侄写的可是你的修炼口诀?” “真是。等会儿便将它交给皇上。”王磐如实答道。 “九死涅盘诀,听起来真的像是可以长生的心诀呢!”老人笑了笑,喃喃道。 王磐一愣,疑惑的看着老人道:“张大人怎么知道我心诀的名字呢?” 老人呵呵一笑,开口将那九死涅盘诀的口诀背了一遍,背的居然一字不差。 王磐如遭雷击,呆立在当场,他不明白老人为何懂得心法。 老人见他呆傻的模样,哈哈的笑道:“贤侄,老朽给你开个玩笑罢了。我这个有个嗜好,最喜欢看别人写字,且我能从他的运笔看出写的是什么,所以刚才你在写字之时,我就将你写的全部背了下来。” 王磐听了,这才恍然,不由的尴尬一笑道:“我还以为您老在那里见过这口诀呢。” 两人说话之间,张酉从外面走了进来道:“饭菜已经准备妥当,请先生入席。” 王磐辞别了老人,跟着张酉向着前厅走去。 第一百二十九章 无奈献秘诀 快马离京城 张府的正厅之内,一张圆形的大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朱铭惠坐在桌旁,翘首以盼,等待着王磐回来。 其实在张府刚准备酒菜的时候,她心中已经有了预感,定然是王磐救人有功,如若不然,张府也不会设宴相请的,只是王磐这么久还没出来,的确让人揪心不已。正当她焦急万分的时候,张酉带着王磐从外面走了进来,朱铭惠雀跃着跳起身来,迎着王磐跑去。 “张爷爷怎么样了?”朱铭惠跑到王磐身边,拉住他的手,问道。 “已无大碍!”王磐脸上洋溢着笑容,柔声道。 “那我们用膳罢,张爷爷为我们准备了这么多的好吃的呢。”朱铭惠把王磐拉到桌旁,指着满桌的佳肴道。 王磐点点头,刚要坐在桌旁之时,一个丫鬟和一个下人从外面走了进来,丫鬟手中捧着一套叠的整整齐齐的长袍,下人手里则是捧着一个托盘,托盘里面放满了银锭子,足足有百两之多。 “先生,老爷有令,这是给先生的诊金,请先生务必笑纳。”张酉在一旁说道。 “不用太客气了,有一顿酒饭足矣!”王磐摆摆手道。欣然坐在桌旁,埋头大吃起来。 “磐哥,张爷爷的一番心意,你若不收,他老人家会伤心的。”朱铭惠在一旁道。 “为何?”王磐口中塞满了食物,嘟囔着嘴问道。 “你不了解他,他从不喜欢愧欠别人的,况且你的衣服上全是血迹,也该换了。”朱铭惠凑到王磐耳边,低声道。 “既然如此,那就收了罢!”王磐点点头道。 朱铭惠俏皮一笑,对着张酉眨眨眼睛,接过了衣服银子,放在了王磐的身边。继而坐了下来,跟王磐争着抢着大吃起来。两人酒足饭饱之后,一同站起身来,把衣服银子拿上,辞别了张酉,出了张府,径直朝行宫赶去。 当二人赶到行宫之后,时辰尚早,行宫中空无一人,难得二人终于可以单独相处,便相拥着坐在石桌旁边,互诉衷肠,说着柔情蜜语,暂时过了片刻的美好时光。 只是美好时光总如昙花一现一般短暂,两人正在旁若无人的你侬我侬之际,时辰也逐渐接近午时,那少年皇帝和闵一行不合时宜的出现在了庭院之内,二人只顾说话,却视他们不见,少年皇帝无奈的轻轻咳嗽了两声。 朱铭惠急忙从王磐怀中挣脱出来,羞红着脸,低着头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之上。王磐早已经感知到了他们的到来,正襟危坐,没有理会他们。 “王磐,长生诀带来没有?”少年直截了当的问道。 王磐从怀中掏出自己抄录好的九死涅盘诀,捏在手中道:“就在这里,王爷呢?” 少年拍了两下手掌,朱三跟在两名锦衣卫的后面走了进来。王磐定眼细看,朱三除了面目有些憔悴,衣着倒也干净整洁,看来并没有受到半分的虐待。 “爷爷,你还好吧?”朱铭惠见到朱三,站起身来,急切的问道。 “我没事!惠儿,磐儿,你们都来了?”朱三欣喜的道。 “王爷,怎么不见张爷爷呢?”王磐见只有朱三一人,开口问道。 “老张为了救我,命丧在了王炎祯之后。”朱三悲愤的道。 “什么?”王磐闻言,如遭晴天霹雳一般,呆立在当场。脑海中浮现出了老张苍老的脸庞,眼泪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王磐,王叔你也看到了,是不是该将长生诀交过来了?”少年在一旁催促道。 “皇上,我还有一个要求。”王磐抹了一把眼泪道。 “王磐,你莫要得寸进尺!”少年没了耐心,脸色一沉道。 “我不会提太过分的要求,你让你的侍卫给我准备一辆马车停在院门口,令准备一个出城的令牌,待会我们会直接回河南。如果这个条件你不答应,我今天宁可拼个鱼死网破,也要将王爷救走。”王磐冷冷的道。 “还不按他说的准备?”少年对着身后的锦衣卫冷声喝道,一名锦衣卫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院子,不消片刻,便将王磐要求的东西准备齐全。 “待我们上了马车后,我自会将心法给你。”王磐一手挽了朱铭惠,一手挽了朱三,朝着院外走去。 “王磐,你莫要耍什么手段!”少年指着王磐道。却没有命人阻拦。 “放心,我王磐可是一言九鼎之人。”王磐道。说话间,已经将朱三祖孙送到了马车之上。自己轻轻纵身一跃,坐在了车辕之上,右手拿起马鞭,左手轻轻一挥,九死涅盘诀平稳的飞到了少年的面前,闵一行一闪身拦在少年身前,伸手接下,展开递给了少年。 少年一挥手,四周宫墙上呼啦啦出现了数百名弓箭手,尽是弓弦拉满,箭在弦上,整装待发。 “王磐,莫要乱动,不然会变成刺猬,待我辨别长生诀真伪,你再走不迟。”少年远远的道。 王磐冷哼一声,没有催马前行,从怀中掏出张大人写的那封信,捏在了手中。 远处的少年看了一遍九死涅盘诀,招招手,让闵一行过来共同参阅了一下,闵一行看完点点头道:“是内功心法不假,可是又跟平常的心法有所不同。” 少年脸色一沉,正想说话,王磐坐在车辕上冷冷道:“如果跟平常的心法一样,那还怎有起死回生的功效。”说完右手一挥,那封信疾速的飞向了少年。闵一行拦在前面面前,正向伸手去接,那信突然在空中一转,绕过他的身侧,不偏不倚的飞到了少年的手中。少年拿了信,一眼便看到了上面写着的“白圭”二字,不由得脸上变色,看着王磐道:“你果然将他救了。” “张大人想给你说的话,都在信里。”王磐对着他冷冷一笑道。 少年拿出信笺,粗略的看了一遍,脸上神色变幻无常,阴沉着脸沉默了好久,将信笺重新装入信封之中,对着半空摆摆手,那数百名弓箭手收回弓箭,退了下去。 “你答应过朕不救他的!”少年看着王磐沉声道。 “我何曾答应过你了?”王磐眉毛一挑,问道。 “你……”少年指着王磐,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草民告辞!”王磐不想跟他过多纠缠,朗声说了一声,手中马鞭高高扬起,在空中打了一个霹雳出来,那匹骏马嘶鸣一声,扬起四蹄,飞驰而去。 “皇上,要不要奴才追上他们,做个了断。”闵一行看着气的脸如猪肝一般的少年,低声道。 “老师被他所救,我们已经失去机会,杀他的事情,还是由武林中的高手解决罢!”少年道。 “明白!”闵一行低头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行宫。 少年看着手中的信笺,脸上露出决绝之色,愤怒的将信撕成了碎片,转身进了宫殿之中。 且说王磐驾了马车,一路向南而行,行了约摸二十里左右,又转向东方,到了傍晚时分,已经到到了一个熙熙攘攘的码头小镇。 “磐儿,我们不回河南吗?怎的来到了这里?”朱三在车厢中问道。 “王爷,如今形式,我们若想平安回去,已然是不容易了。我准备弃陆路而改走水路,这样要快上不少。”王磐道。 “一切任凭磐儿安排罢。”朱三道。 王磐找了一家客栈,开了两间上房,将马车交给小二处偷偷处理掉了,换了一些银两。又去小镇的服饰店购买了几套粗布衣裳,回来之后换上,将三人头脸上都做了些手脚。三人摇身一变,变成了出门探亲的一家三口。王磐吩咐小二送了晚饭到房间内,三人吃了饭,打开房间的后窗,神不知鬼不觉的出了客栈,直奔码头而去。此刻的码头灯火辉煌,人声鼎沸,正是一些商船整顿待发的时刻。 王磐仔细的寻找一番,果然发现了一艘长约五丈的商船,那商船船舱有两层,后面树着两丈多高的帆杆,此刻几名大汉正吆喝着将船帆升起,在那船头之上挂着一面旗帜,上面绣着“滑州商会”四个大字。 王磐看到那四个大字,心中一阵亲切,搀扶着朱三,挤过人群,来到了大船的旁边。王磐对着船头一名身穿绸袍正在抽着烟袋的老人一施礼,用滑州话招呼道:“老掌柜请了。” 老人侧脸看向王磐,动容的道:“小哥请了,你是滑州人士?” “是的。”王磐点点头道:“我夫妇二人本是陪着爷爷前来京城寻亲,来到京城方才得知那亲人早已作古,京中亲戚更是不认我们这门穷家亲戚,随便给了点盘缠将我们打发了出来,我们三人想着立刻回老家,尽快离开这个伤心之地,便赶来码头坐船,岂料那回乡客船早就没了,不知掌柜的能否行个方便,让我们搭上一程,我会按客船付钱的。” 老人把吸完的烟袋在鞋底上磕了一下,一边在烟袋锅中装满烟丝,一边道:“在这千里之外的京城能遇到老乡也是缘分,还说什么钱不钱的,显的不够厚道。只是我这商船不比客船舒坦,三位若不嫌弃我这商船简陋,尽管上来便是。”说完用火折子点燃烟丝,吧嗒吧嗒的抽了起啦。 “多谢掌柜的!”王磐道了一声谢,转身和朱铭惠一起搀扶了朱三,上了商船之上。 第一百三十章 明走京官道 暗度永济渠 老人抽完一袋烟,转身将三人引到了船舱之中,在角落里找了个小的房间将三人安顿了下来,王磐拿出一锭银子塞给老人,老人推让再三,死活不要,王磐无奈,只得收回银子,口中自是感激不尽。 商船船帆升起之后,船尾艄公一声呐喊,那商船缓缓的施离码头,朝着南方顺流而下。 王磐三人窝在床舱之中,也乐得一个清闲自在。朱三年岁已大,早早的便和衣而睡,王磐拥着朱铭惠,在船舱中说着窃窃私语,甚是温馨。 如此这般过了两个时辰,朱铭惠也终于支撑不住,沉沉的睡了过去,王磐想着这几天发生的种种,毫无睡意。无聊之下,盘腿而坐,遵循南斗六星的闪烁之发开始呼吸吐纳,不多时,居然进入了天人合一的境界,土系真气自动游出,附着在商船方圆十丈之内,感受着天地灵气之变化。 商船在河道上随波逐流,后梢的几名艄公也抱着船桨,呼呼的大睡起来。 突然,几艘小船出现在商船的四周,迅速的朝着商船靠近,正在吐纳的王磐第一时间感觉到了异样,睁开双眼,站起身来,悄悄的从船舱爬了出来,俯卧在船头,把土系真气尽数延伸出去,探索着小船上的信息。果然,在那正对商船的小船之上,两个黑衣人正在窃窃私语,商量着什么,王磐的土系真气运到极致,将二人的谈话尽数听到耳中。 “老大,这是滑州商会的船,我们劫是不劫?”其中一个细软的声音低声问道。 “劫,必须要劫。”另一个粗豪声音说道。 “可是我们劫商会的船,怕是受到武林的谴责啊?”细软的声音继续道。 “你傻啊。我们蒙上脸庞,谁能认得我们。”粗豪的声音怒道。 “老大,那些人可是认识旗帜的。”细软声音道。 王磐闻言,心中一动,分出一缕土系真气,直接沿着旗杆而上,看到了小船上挂着的旗帜,只见那旗帜通体乌黑,旗面上用银线绣着一条活灵活现的大鱼,只是那鱼张个大口,满嘴俐齿,给人一种恐怖的感觉。 “通知弟兄们,把旗帜降下,全换成漕帮的旗帜,今日我们鲔鱼帮财物照劫,栽赃依旧!”粗豪的声音自豪的道。 王磐听了心中一动。脑中自然浮现出这鲔鱼的传说。原来这鲔鱼乃是水中的一种凶恶的鱼种,又称为吞拿鱼,是一种吞噬弱小不吐骨头的鱼类,这帮派既然能依这鲔鱼为名,绝对不是善类。 王磐趁着鲔鱼帮换旗之际,将土系真气收回,在商船上扫视一圈,才发现船上的人都陷入了沉睡之中,丝毫没有感觉到危险来临。王磐知道此刻已经是无法阻止危险,心中灵机一动,站起身来来大声喝道:“哎呀,我怎么找不到茅厕在那里呀?这么大个商船居然连个茅厕都没有吗?憋死我了。”他这一闹,果然惊动了船上所有的人。 那准许他们上船的掌柜第一个从船舱中钻出来,来到王磐身边,打着哈欠问道:“小兄弟,你怎么在船头大喊大叫的,什么事情啊?” 王磐一把扯了他的胳膊,大声道:“掌柜的,我尿急,想上茅厕,却是不知道茅厕再哪里。”话音刚落,把嘴巴贴在掌柜耳边轻声提醒道:“有人劫船,做好准备。” 那掌柜听到王磐的提醒,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大声喝道:“你这小子,怎的忘记了茅厕的位置。大顺子,带小兄弟去茅厕,一定要注意安全。” “好的,掌柜的!”斜刺里一个大汉答应一声道。王磐随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正给他递了个眼色,一边指挥船上的弓箭手守护商船。王磐这才知道他们船上自有一套暗语和防护之法,那掌柜借助帮王磐寻厕之言,已经安排好了防护的命令,这才放下心来。 就在这时,那几艘小船已经侵到了商船的三丈之内,那粗豪的声音一声大喝道:“行动!”数十名黑衣蒙面人腾空而起,朝着商船扑将过来。待那黑衣人即将接近商船之际,络腮胡大汉大喝一声:“放箭!”十多名弓箭手从船舱中露出头来,弯弓射箭,数十支箭矢破空而出,对着半空的黑衣人射去。那群黑衣人躲闪不及,被箭矢射中,发出声声惨叫之声,纷纷掉入了河水之内。 商船上首开得胜,发出了一阵欢呼之声。 “老大。商船上有防备,我们该怎么办。”那细软的声音道。 “妈的,一个照面,居然伤了我们几十名兄弟,今日绝对不善罢甘休,下令加速,撞他娘的!”那粗豪的声音怒吼一声道。 王磐土系真气灵敏,在商船上听的一清二楚,对着掌柜道:“敌人下令撞船。” 掌柜此刻已经完全信任王磐,对着络腮胡子的大汉喊道:“敌人撞船,启动铁甲护卫。” 那满脸络腮胡的大汉转头对着舵手大喊道:“启动铁甲护卫!”那舵手应了一声,右手在船舵让摸索了一下。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响起,那商船四周落下一块块的铁板,将整个商船护在中间,只是那商船个速度却减了不少。 此时那鲔鱼帮的几艘快船已经飞速撞来,不偏不倚,正撞在钢板之上,随着“哗啦咔嚓”的一阵响声,几艘木船被撞的粉碎,那船上的十多名鲔鱼帮恶徒惨叫着跳入河水之内。 眨眼之间,鲔鱼帮已经损失了数十名帮众和四五艘快船,这纵横在河道之上的强盗哪里受过如此窝囊之气,那粗豪声音之人怒吼道:“抛锚停船,拦下滑州商船!” 剩下的几艘快船一字排开,抛锚在河道中间,拦住了商船的去路。 从那铁板落下之后,商船已经无法在快速行驶,更无法冲破敌人的封锁,掌柜无奈之下一摆手,舵手抛出铁锚,将商船停在了河道中央。 “滑州商会的人听好,今天我们漕帮路经此地,尔等只要把船上货物交出,我保尔等平安。”细软声音那人站在中间小船船头之上,大声感道。 掌柜的没有搭话,扭脸看向了王磐,他也不知道今日为何,心中突然就相信了这个身边的少年,感觉有少年在此,才觉得踏实心安。 王磐看了老人的神色,知道今日也是避无可避,低声对着老人耳语了几句,老人点点头,大声喊道:“对面鲔鱼帮的朋友,我们乃是正经货船,如果今日你们放过我们,我们定当感谢涕零,回去宣扬鲔鱼帮的功绩。如若不然,我定会上报朝廷或者武林,寻求一个公道。” 那鲔鱼帮的人没想到老人能喊出他们帮派的名字,齐齐一愣,犹豫片刻,那细软的声音在此响起道:“那商船听好,我们不是什么鲔鱼帮的,我们就是漕帮的,你们若给我们货物,我们便放你们离开,并保佑你们在这河道上的平安,如若不然,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虽然那声音说的凶狠,只是说到最后,却没了半点底气。 掌柜的闻言,看向王磐道:“他们不承认是鲔鱼帮的,难道真是漕帮的不成,我看他们船上挂的便是漕帮的旗帜。” “掌柜的莫要心慌,看我怎么吓唬他们。”王磐微笑着道。说完伸手从一个弓箭手抢过弓箭,一闪身站在船头,弯弓搭箭,对准了那小船的船帆。 小船上有人看到王磐,立马站起身来,用弓箭对准商船的王磐,那细软的声音再次响起道:“那船头上的少年,快快让开,不然让你变成刺猬。” 王磐咧嘴一笑,“砰”的将手中箭矢射出,那支细箭带着呼啸之声,朝着那说话之人飞去,那人吃了一吓,急忙缩头躲避,谁知那飞来箭矢如同张了眼睛一般,不偏不倚,正扎在他头顶的发髻之上,那人一屁股坐在船板上,一股骚味袭来,裤裆处湿了大片,却是吓的当场小便失禁。小船上弯弓搭箭的箭手张着大嘴,傻在当场。 “我知道你们是鲔鱼帮的,今日我不想杀人,这箭矢才会插在你的发髻上,若你们再不理去,下次箭矢一定会插进你们的额头。”王磐再搭一支竹箭在弓弦之上。对着小船上的人朗声声说道。 小船上的人见识了他神乎其技的箭法,一时间没人回答。王磐微微一笑,再次将箭矢射出,那支竹箭化作一道寒芒,直插在小船的桅杆之上,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那桅杆应声而折。 “不知江湖哪位大侠在此,鲔鱼帮仇豪,给大侠施礼。”那粗豪的声音终于忍耐不住,客气的大声道。 王磐收了弓箭,对着小船大声道:“御赐金光剑,姓王名为磐。如若不服气,尔等皆可宣!” 仇豪闻言,浑身一阵,对着商船抱拳道:“仇豪冒犯之礼,恕罪则个,改日定当登门谢罪。”说完大手一挥,那几艘小船调转船头,飞驰而去,片刻之间不见了踪影。 第一百三十一章 刚退鲔鱼帮 再遇拦路虎 待那鲔鱼帮消失在夜色中后,掌柜的对着王磐深深一揖,满怀感激的道:“滑州商会司勇多谢王少侠出手相助。” 王磐赶忙扶了老人的胳膊道:“司掌柜不必多礼,您老人家能让王磐搭船,就说明您老人家是个善人,古人所说的善有善报,便是如此了。” 掌柜的站起身来,满脸的感激之色,想要再说话时,那络腮胡子的大汉一个箭步跨到王磐身前,惊喜的瞪着鸡蛋般的大眼睛看着王磐道:“你就是御赐的武林盟主王磐?” 王磐对这看似粗野的大汉有着莫名的好感,微笑着点头道:“正是。” 那大汉眼中露出兴奋恭敬之色,对着王磐一抱拳,激动的道:“久仰王磐盟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英姿勃发,实乃是人中龙凤。在下宋义,承蒙江湖朋友抬爱,都唤我一句狮虎兽,见过盟主。” “原来是狮虎兽宋大哥,失敬,失敬!”王磐抱拳道。 “盟主,我对您可是倾心已久啊,武林中现在都传的疯了,说盟主在沧州大显神威,打的阎罗门屁滚尿流,还收服了十多个门派。还有人传言说您前几天出现在京城,被东厂的人给暗算,不治身亡,当时我还伤心了许久。真没想到您居然出现在我们船上啊?”宋义兴奋的喋喋不休道。 “一言难尽。”王磐长叹一声,将在京城的事情捡着大概说了一遍,船上众人都听得呆了,更是没想到跟王磐一起乘船的居然是郡主和王爷。 “今日宋义有缘跟盟主联手作战,愿意唯盟主马首是瞻,任凭盟主差遣。”宋义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道。 “好,不过宋大哥不要左右一口一个盟主的叫我,着实有些别扭,我看宋大哥比我年长几岁,唤我兄弟即可。”王磐点点头道。 宋义本是个粗人,更是一个把义气顶在头顶上的人,不会做作,听了王磐之言,眼中射出异样的光芒,重重的点头道:“王兄弟!” 王磐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就让我们共同御敌,走完这一程水路,只是要辛苦宋大哥做好防御了!” 宋义点点头,大喊大叫着招呼着那些弓箭手,在船舷处做着警戒。 掌柜的见宋义离开,王磐有了闲暇时间,凑身过来问道:“王少侠,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呢?” “我已经安排了宋大哥防御,当务之急是将钢板收回,全力加速,用最快的速度赶回滑州,以免节外生枝。”王磐道。 “王少侠跟我想到了一处,我这就安排下去,全速前进!”掌柜的道,说完转身离开,安排去了。 此刻船上所有人都已经醒来,朱铭惠也来到船头甲板,跟王磐并肩而立。夜色寒凉,王磐脱了长袍披在朱铭惠的身上,柔情似水的道:“怎么不多睡会?” “在那河盗攻船之时,我便已经醒了,担心磐哥,上来看看你。”朱铭惠嫣然一笑,说道。 “唉,我只知道官道麻烦,看来这水路也不太平。”王磐叹气道。 “磐哥,是不是以后我们想过平常人的生活,也是过不上了。”朱铭惠幽幽说道。 “惠儿,大哥对你不住。”王磐能听出朱铭惠语气中的幽怨,伸手握了她的柔荑,歉声说道。 “磐哥,你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惠儿理解,只要能跟磐哥在一起,我过什么样的日子也是开心的。”朱铭惠微笑着道。 “只是让你跟着我担惊受怕,我于心不忍。”王磐低声道。 “磐哥,你教我武功不就行了,如果我有了自保能力,你就不用担心我了。”朱铭惠道。 王磐心中一动,暗自琢磨道:“惠儿说的不无道理,我以后也不可天天守护着她,如果她学了武功,我也能放下心来。”思索一下,把朱铭惠轻轻的拥入怀中道:“惠儿,学武很苦的,你能受得了这份苦楚吗?” “我能,其实我小时候跟父亲学过武呢,基础还是有的。”朱铭惠把头靠在王磐的肩膀上,轻声道。 “那你在我身边一直弱不禁风的模样,难道是装出来的?”王磐爱溺的用手指刮了一下她的瑶鼻,笑问道。 “只有那样,你才会疼我呀!”朱铭惠嘟着嘴道,模样极其可爱。王磐看的心头大动,情不自禁的低头在她那娇艳欲滴的红唇上轻轻啄了一下,朱铭惠脸上一红,口中嘤咛一声,把头埋在了王磐的胸膛之内。 王磐将她拥入怀中,抬头看着漆黑的夜空,心中生出一种不真实的幸福感。 商船乘风破浪,在河道中快速的向前飞驰,王磐耳边除了船底破水的哗哗声,再也听不到其他声音。那远处的天空显的更加黑暗,王磐知道这是黎明的征兆,朱铭惠偎在他的怀中,幸福得闭上了双眼。可是幸福时刻往往总是那么短暂,二人刚享受了片刻的宁静,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左侧河岸处传到了王磐的耳中。王磐不敢大意,运起土系真气,朝着岸上探索过去,只见数十匹快马正沿着河岸向前飞驰,从后面直追过来,眼看就要跟商船持平。 “惠儿,你先回船舱休息一会儿。”王磐对着怀中的朱铭惠低声道。 朱铭惠没有内力,听不到河岸上的动静,但是知道王磐发现了情况,点点头,离开了他的怀抱,回到船舱中去了,在临走之前,把长袍脱下来披在了他的身上。 王磐会心的笑了一下,目送她进了船舱,转头看着宋义低声吩咐道:“宋大哥,岸边有情况,注意戒备。” 宋义点点头,对着弓箭手吩咐了下去,那弓箭手各自把箭搭在弦上,躲在船舷之内,等待着宋义的下一步命令。 王磐用土系真气观察着那群人的一举一动,只见那马群刚和商船持平,一群人便哗啦啦的从马背上高高跃起,宛若一群展翅的大鹏一般,朝着商船扑了过来。 王磐见他们有了动作,轻喝一声:“放箭!” 那十数名弓箭手毫不犹豫,起身露头,将手中箭矢尽数射了出去,十余支箭矢带着破空之声,朝着那扑来的人疾射过去。 只是这群人武功不凡,轻功卓越,待那箭矢飞到身边之时,纷纷在空中扭转身躯,巧妙的躲开了箭矢的袭击。眨眼睛,便扑到了商船的上方,那弓箭手再弯弓搭箭时,已经是来不及了。 “大家退后!”王磐见敌人来势汹汹,大喝一声,随手拿起一根船桨,高高跃起,人在空中,手中船桨用出了玉女素心剑法的一招分花拂柳,那船桨化作一团剑影,对着最前面几个扑来之人笼罩了过去。 “是王磐,注意避让!”人群中有人高声大喊道。 那最前头的几人似乎特别忌惮王磐,听了那人的喊声,纷纷四散逃开,躲避那船桨舞出的剑影。 “你觉得你们能逃得开吗?”王磐怒喝一声道,手中船桨一递,那片亮光陡然暴增丈余,瞬间笼罩了五六个人,那五六人在剑网中发出一声惨叫,“扑通扑通”坠入了河水之中,染红了大片的河水。后面的十数人见状,更是不敢直接面对王磐,纷纷扭身避开船头,朝着舱顶和船尾等地落去。 “死心不改!”王磐冷喝一声,一甩手中船桨,那船桨带着呼呼风声,朝着落向船舱的六人疾飞过去,那六人双脚刚要踏上船舱,船桨已经飞到了身前,想要避开已经是来不及了,只得将双臂护在身前躲避,只闻的“砰砰”的几声闷响和“咔嚓咔嚓”的骨头碎裂声响,六人齐声惨叫,被船桨击飞出去,在空中撒下阵阵血雾,坠入河水中去了,几个浪花翻来,再也看不到了身影。 一息之间,王磐便解决了十一二个人,剩下的十多人分别跳到了船舷和船尾出,跟那十名护卫叮叮当当的交上了手。只是这群人皆是武林高手,那护卫哪里是他们的对手,瞬间便被他们全部解决,丧失了战斗的能力,倒是宋义,手持一把关刀,跟其中一人你来我往,斗的旗鼓相当。 王磐一个纵身,跳到船舱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些人道:“尔等是何人?为何夜闯我们的商船。” 那群人十分忌惮王磐,迅速的围拢在一处,其中一名面若醪槽的大汉仰面看着王磐问道:“你是王磐?” 王磐冷冷盯着他点点头道:“如假包换”。 “我们找的便是你。”大汉身子向后微微一撤,说道。 “有事说事!”王磐不耐烦的道。 这时宋义跟那人的战斗也到了白热化。两人均是大汗淋漓,气喘如牛,手上的招式也减缓了不少。 “宋义,你先用一招关公拜月,再接上一招横扫华容,最后再来个败走麦城,定然能将贼人斩于刀下。”王磐见两人久久不能分出胜负,怕他们拼个两败俱伤,开口帮助宋义道。 宋义闻言,不由自主的挥着关刀,按照王磐所说顺序,连使了三招。 跟他对阵之人听了王磐的话后,心中莫名的害怕起来,仿佛王磐说那宋义能斩杀自己,就一定能斩杀自己一般,心中胆怯,便萌生退意,待那宋义三招刚一使出,他便将手中的钢刀舞成一团刀影,抵挡了两招后,身子向后一撤,跳出了战圈。 第一百三十二章 孤身离船去 再度会阎罗 宋义前两招用完,正要用第三招,才发现那第三招乃是一个败中求胜招数,跟前两招丝毫无法联系到一起。想要用出,需要暂时把关刀丢弃,然后空手退回。不过宋义特别信任王磐,既然王磐说可以用败走麦城,他便毫不犹豫的用了出来,将手中关刀重重的丢了出去,只是让人想不到的是,那关刀似乎长了眼睛一般,不偏不倚,正好劈中那退出战圈的敌人,将那人劈翻在地,一股鲜血汩汩而出,那人躺在血泊中惨叫抽搐了一阵,眼见是丢了性命。 另外那些贼人没想到宋义居然真的能斩杀了自己的同党,全都愣在了当场。 “尔等何人?敢不敢报个姓名。”王磐站在船舱房顶,大喝一声道。 那群人被他的喝声一震,齐刷刷的清醒过来,个个眼中带着些许恐惧之意,不由自主的向后退缩着,都想要离王磐远一点。那宛若醪槽一般脸庞的大汉更是夸张,居然将一条腿搭在了船帮之上,若王磐动手,他定然会第一个跳入河中。 王磐哈哈一笑,用手指着满脸醪糟的大汉问道:“那汉子,说说呗,刚才你说的不是挺好的吗?” 醪糟脸的大汉被王磐一指,浑身一抖,若不是被身边的人抓了一把,也许就已经翻身掉入了河中。 “既然那么害怕,还来做什么?”王磐将他的动作看在眼中,冷哼一声道。 “我……我们就是想来见识见识王……盟主的英姿。”醪糟脸颤颤巍巍的道。 “这么简单?”王磐一挑眉毛,大喝一声道。 “啊……是!是是是。”醪糟脸把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一般,其他人更是连声附和着道。 “既然见过了,还不快滚,还想让我杀人吗?”王磐眼睛一瞪,大声怒吼道。 那群人闻言,如是大赦,争先恐后跳入河水中,竞相朝着岸边游去。原来经此一役,这群人均被王磐给吓破了胆子。 宋义看着那群落荒而逃的恶贼,有些愕然,张大嘴巴看向王磐。 “他们怕了!”王磐看着他道。 宋义这才反应过来,对着王磐竖起大拇指赞道:“盟主英武,宋义佩服。” “别再夸我了,快点看看你的手下们都怎么样了?”王磐吩咐道。 宋义这才反应过来,快步走到那委顿在地的手下旁边检查了一番,抬头道:“他们都是被点了穴道,没有生命之忧。” “应该是那些贼人为了速战速决,没来得及伤害他们。如此甚好!我们赶快解开他们的穴道,不然会伤及经脉的。”王磐道。说完纵身从舱定跃将下来,陪着宋义开始给那些人解穴,到了天色微亮时,那群人都安然无恙的站立了起来。 待二人忙完,司勇掌柜从船舱中走出,迎着晨风道:“王少侠,这次真的多亏了你,要不然我们这趟就完了。” “司掌柜哪里的话,其实这些贼人是我招来的,我还要给您赔不是呢。”王磐不好意思的道。 就在二人说话之际,一声长笑声自后方传来,王磐听的清楚,不由得脸色巨变。司勇看出了他的不对,开口问道:“王盟主,怎么回事?” “司掌柜,我们还要多久能到滑州?”王磐问道。 “昨夜已经行了一夜,再有两个时辰,定能到达道口小镇。”司勇道。 “你传令下去,用最快的速度行船,何宋大哥,你们全神戒备,不管遇到何人拦截,只管放箭,用最快的速度回滑州,保护好王爷和郡主,我我有急事,去去就来。”说完拿了哨棒,腾空而起,双脚在船舱顶上借力,整个人朝着岸边弹射过去。 “磐哥,你要注意安全!”朱铭惠从船舱跑出,对着王磐的背影大声感道。 “惠儿,到了滑州,去衙门紫阳大哥,他会尽全力护你们周全。”王磐人在半空留下一句话,跳上河岸,朝着北方疾奔而去。 朱铭惠流着眼泪,看着王磐的身影消失在了岸边的树林之中。 司勇看着王磐离去的身影,知道他肯定是遇到了大事,不敢懈怠,按他所交代的吩咐下去,所有水手尽皆上阵,将那商船划的犹如离弦之箭一般,在水面上飞驰。 王磐在河岸上飞奔,没走多远,看到几匹高头大马正在快速驰来,王磐把手中哨棒一横,拦在了那群人的必经之路上。 那群马在朝着他快速靠近,待距离他有一丈远近之时,同时一拽缰绳,几匹马发出一声嘶鸣,稳稳的站在了王磐的面前。 “王磐,你胆子果然够大,居然敢单枪匹马拦下我们!”中间一匹白马上,王炎帧端坐在马背上看着王磐,微笑着道。 “厂督大人,你来此地,不就是为了我吗?说那么多废话有何用?”王磐冷冷道。 “好,有胆识,王磐,你知道杂家想要什么,如果你能乖乖交出来,杂家不但不会杀你,还会给你想不到的荣华富贵和滔天的权势。”王炎帧把身子伏在马背上道。 “王公公,你的权利比起皇上和张大人如何?”王磐嗤之以鼻的问道。 “王磐,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王炎帧的脸阴沉下来,沉声道。 “在你这里我吃的罚酒还少吗?今天怎么个打法,划出道来,我奉陪!”王磐一挥哨棒,面无惧色的道,说着把视线在所有人身上扫了一圈,才发现来的熟人的确不少,追魂二使毋短命、倪长寿,杀手人王,白依依,徐天生,后面还有一个身穿戎装的美女,只见那美女一脸寒霜,用冰冷的眼光冷冷的盯着自己看。王磐从未见过她,所以比较留意了一下,当看到悬挂在她腰间的一长一短两把倭刀时,已经明白了她的身份。不由得在自己的屁股上轻轻揉了两下。 那女子见他看见自己之后揉了揉屁股,知道他认出了自己,冷哼一声道:“王炎帧,何必那么多废话,你们若不动手,就由我先来。”说完缓缓的抽出了腰间的长刀。 “美由子姑娘,稍安勿躁,你觉得王磐今日还能逃脱不成?”王炎帧笑着道。 王磐不言语,暗暗握紧了手中的哨棒。 “哼,那你们就拿出点实力让我看看。”女子冷哼着道。 “王磐,你手中有两张地图,杂家手中有两张,只要我们四张合并,定能看出藏宝之地的轮廓,到时候寻得宝藏你我二一添作五,不比我们拼个你死我活的要好吗?”王炎帧此刻已经收起了心中的怒气,依旧用出怀柔手段,心平气和的道。 王磐早就看透了这老狐狸的心思,他不仅仅是为了宝图,更有一多半的心思是看中了自己起死回生的心法,不然今天也不会给自己说这么多的话。心中一动,嘿嘿一笑道:“厂督大人既然有心合作,我王磐又何乐而不为呢。只是在这之前,我有一个小小的条件。” “请讲,只要是杂家能办到的,绝对办到。”王炎帧爽快的道。 “厂督大人既然诚心跟我合作,那定然就不会跟这倭贼合作了,为表大人心意,你帮我把这女贼杀了即可,你若杀了她,我必将宝图双手奉上,同时还会邀请大人同我一起参悟我的长生诀。哦,对了,忘了告诉大人,这长生诀有起死回生的功效,大人你是见识过的。”王磐悠悠的道。 随着他的话音刚落,那女贼一挥手中长刀,大喝一声道:“好贼,拿命来。”双腿一夹马腹,那马吃痛,长嘶一声,朝着王磐奔来,只是尚未迈出两步,突然痛鸣一声,四蹄在地上刨土,却是无法走上半步。 王磐定眼一看,一个人正站在马头旁,单手拽了马嚼子,阻止了那女贼的突袭。那人王磐认识,正是阎罗门的徐天生。 “王炎帧,你什么意思?”女贼杏眼圆睁,死死的瞪着王炎帧问道。 “美由子姑娘,你莫要如此着急嘛!”王炎帧道。 “你没听出来他是在挑拨离间吗?如果你们杀了我,他肯定不会把藏宝图给你。”女贼大喝道。 “这位倭寇……哦不是,是倭寇姑娘。我们中原武林可是讲究个一言九鼎的,看来你枉学这么流利的汉语,终是学不会我们博大精深的文化。”王磐在一旁说道。 “王炎帧,你若杀了我,我们扶桑国定会出兵你们国家的,到时候冥月世家也会是你的噩梦。孰轻孰重,自己掂量罢!”女贼淡淡的道。 “姑娘误会了,我们没说过要对姑娘不利。”王炎帧对着女贼道歉道,说完对着徐天生使了个眼色。徐天生一看,放开马嚼头纵身一跃,跳到王飒身前,剩下的几人跟随在他的身后,纷纷跳了过来,成扇形将王磐半围了起来。 “看来都督是没有合作的诚意了,那好罢,我也就不客气了。”王磐自言自语的低声喃喃了两句,手中哨棒一挥,率先出手,一招玉女穿梭,将哨棒当剑,极速朝着徐天生的面门戳去。 “大家一起上!”徐天生大喝一声,手中一响,白玉控心索随声而出,带着呼呼的摄人心魄声音,朝着哨棒缠去。 其余四人更不客气,各自亮出兵刃,一同朝着王磐的身子击来。一时间,王磐的身体便被笼罩在了刀光剑影之中。 第一百三十三章 仁者天下助 恶鬼落荒逃 王磐看着那扑面而来的杀气,丝毫不惧,手中哨棒挥出,五系真气更不保留,尽数依附在哨棒之上,随着那车轮般的哨棒翻飞,在身前扫出一片彩虹。那彩虹跟阎罗门众恶人的兵刃撞在一处,发出“轰隆”一声巨响,宛若晴天炸起一声霹雳,那追魂二使、人王、白依依,乃至徐天生,均被这声霹雳炸的松了手中兵刃,踉踉跄跄的退开了五步多远,五人均露出了一脸的震惊之色,张大了嘴巴,愣愣的看着王磐,再也无法迈开脚步。原来这五人都曾跟王磐动过手,王磐的实力如何,他们心中有数,想着这次五人联手,定然能一招将其拿下,谁又料想的道,王磐今日不但能接下五人齐心合力的一招,居然还能将他们给击退五步,这少年的武功进步之快,如何不让他们心惊。 王炎帧和那扶桑女贼也是一愣。王炎帧愣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他知道五人联手的水平,就是自己也没有把握在他们的联手下全身而退,更不要说一招将其击退。扶桑女贼愣的是前几日王磐被自己一刀劈中,如今非但没事,武功好像又有所增进,难道世上真的有令人死而复生的长生武功?女贼心如电光一闪,已经有了计较,趁着阎罗门的人都在发愣之际,从马上纵身跃起,宛若鬼魅一般,飞到王磐头顶,双手握着长刀刀柄,对着王磐当头斩下。 王磐吃过一次她手中倭刀的亏,知道此女子心狠手辣,刀法凌厉,心中有所忌惮,身子向后一撤,避开长刀锋芒,双手握着哨棒,施展少林达摩棍法,一招霸王举旗,哨棒向上一撩,一道五彩棒影朝着刀芒击去。 女贼一刀劈空,不慌不忙,人在半空,口中大喝一声道:“冥月十字斩!”正在向下猛劈的双臂以不可能的角度旋转一下,那长刀由竖劈变成横劈,且是连续两下,刀芒大盛,在空中变成十字形的寒光,对着王磐五彩的棍影碾压过来。 王磐看的心中暗赞,也不畏惧,双臂向前一推,真气涌动,那五彩棍影同样变的硕大,跟十字刀芒重重撞在了一起,随着一朵五彩缤纷的璀璨烟花腾空而起,女贼的身体在空中向后翻飞出去,足足飞了三丈多远,直到撞折了一棵碗口般粗细的大树,才落在地上,口中闷哼一声,嘴角处沁出一缕鲜血,受了内伤。 王磐亦比她好不了多少,随着两人真气的相撞,被那爆炸之力推着向后疾退,由于那女贼的力量是从上至下而来,所以他的双脚陷入土地中三寸,来不及把脚,就这样如犁地一般,翻着干硬的土地,向后滑出三丈多远才堪堪站稳。只是那地上被划出两条三寸多深的沟壑。那强大的摩擦之力把王磐的鞋底尽数磨穿,并将他的脚板磨的鲜血淋漓。 “你的内力果然增长不少。”女贼冷冷道。 “这还要多谢美女成全,你若今天能在杀我一次,我的武功还会成倍的增长,你信不信。”王磐忍着脚底板的疼痛,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说道。 “今日我杀不了你,日后必有机会,后会有期!”女贼对着王磐道。说完身子一纵,跃到了路边的树梢之上,再一纵,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了随风摆动的树枝在空中晃动。 “精彩精彩!王磐,杂家是越来越欣赏你了。”王炎帧在一旁连连鼓掌道。 “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今日你若想杀我,尽可一试,如果不杀,过了这个村,就再也没有这个店了。”王磐淡淡的道。 “既然如此,那你就来试试我们六人的联手罢!”王炎帧嘿嘿一笑,纵身跃起,朝着王磐扑将过来,那徐天生在一旁大喝一声,抡起手中的白玉心索,朝着王磐的双腿卷去。那毋短命手持鬼头大刀劈向王磐的左臂,倪长寿的幽冥铁爪则是抓向王磐的右肩,人王一晃手中的墨色惊鱼刺,猱身而上,却是朝着王磐的怀中撞去,看样子是想一刺剜心。白依依则是一晃手中折扇,七十二路打穴手法尽数用处,笼罩了王磐后背的所有大穴。一时间,王磐被六个绝世高手包围,陷入了绝境之中。 就在这危机时刻,一道剑光从远处射来,径直朝着人王的后心刺去,那人王若要一意孤行的对付王磐,势必会被剑光刺中后心,人王无奈之下,只得将身子一拧,斜着跳开,避开了那剑光的一击,那用剑之人似乎预料到了人王会躲,剑光一转,依旧朝着他追击过去,王磐面前也瞬间露出了一片空挡。 王磐不假思索,身子向前猛的一窜,从空挡中窜出,有惊无险的避开了其余五人的袭击,远远的站在了一棵树下,看向那道剑光的来处,只见师兄天鹰正手持一把亮光闪闪的长剑,跟人王拼杀在一起。 王磐心中一阵激动,想要感谢师兄,只是尚未说出话来,随着一阵猎猎的声响,几个人从远处狂奔而来,人尚未站稳,一个声音率先传了过来道:“徐天生,今日让你再度领教一下我的雷神鼓!”王磐闻声会心一笑,知道是师兄冀儒康到了,转头朝着来人望去,身背大鼓的冀儒康正看着他,并对他报以微笑,微微颔首道:“多谢师弟夺鼓之恩。我们竹林小七贤今日特来相助!” 王磐大眼一扫,竹林小七贤另外六人都站在冀儒康的身侧,心头一热,抱拳道:“多谢冀师兄。” “冀儒康,你不过是我的手下败将,今日还敢来送死!”徐天生看着冀儒康背上的雷神鼓,脸上露出贪婪之色,咬牙切齿的道。 “是不是送死,一试便知。”冀儒康大喝一声,肩膀一晃,雷神鼓从背上转到身前,他双手从鼓下掏出一对棒槌,做势欲敲,徐天生也是拽紧白玉控心索,两人的大战一触即发。 就在这拔剑弩张的时刻,一艘大船从北急速而至,靠在了岸边,船头上站着的一名锦袍老人朗声道:“沧州墨梅剑庄,前来相助王盟主。”话音未落,双脚在船头一跺,身体扶摇直上,姿势优雅朝着着岸上飞来,稳稳的落在了王磐的身边。 来着不是别人,正是墨梅剑庄的庄主梅三清。王磐对着他一抱拳道:“多谢梅庄主援手,梅庄主别来无恙。” “托盟主洪福,一切都好。”梅三清爽朗的道。 “王磐大哥,我来了!”这时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从船上传来,王磐寻声望去,只见一个窈窕翠绿的身影正从船头跃下。王磐心中一喜,对着梅三清道:“恭喜庄主,寻回了爱女。” “哈哈,这一切全是盟主的功劳,老朽感激不尽!”梅三清笑着道。此刻那一身翠绿的梅兰竹也已经来到了王磐的身边。随着她一块来的,还有墨梅剑庄的十名弟子,此刻正纷纷拔出长剑,护在三人身前。 王炎帧看的眉头一皱,没想到形式瞬息万变,刚才己方还占尽人数优势,现在却整个翻转了过来,倒成了王磐一方的人马占据了优势。不过那王炎帧乃是一代枭雄,能屈能伸,知道今日大势已去,想要杀擒拿王磐已是不可能,也不犹豫,大喝一声:“撤!”一纵身,反身跃到白马背上,调转马头,沿着原路落荒而去。其余四人亦不说话,默默转身,随着王炎帧而去。 人王见四人均已离去,无心再战,使出一招树倒猢狲,将胸膛尽数暴露在天鹰剑光一下,手中墨色惊鱼刺则化做一片乌光,朝着天鹰头顶罩去。他这一招乃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搏命招式,若天鹰用剑光剖开他的胸膛,那他的墨色惊鱼刺也一定可以斩下天鹰的脑袋。 天鹰见他用出此招,果然没有拼命,反手将剑光收回,向上一扬手,抵挡住了墨色惊鱼刺的袭击,人王长啸一声,身子趁机向后一翻,撤回墨色惊鱼刺,跳到了距离最近的树梢之上,紧接着一个纵身,追着王炎帧的方向去了。天鹰冷哼一声,正要纵身去追,王磐在一旁道:“师兄,穷寇莫追,随他去罢!” 天鹰闻言,收回了抬起右脚,面无表情的道:“以后谁想杀你,我便杀谁。”说完纵身一跃,宛若一直展翅雄鹰,在空中一个滑翔,飘然而去。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他是杀手天鹰?”梅三清看到天鹰离去的身法,震惊的看着王磐问道。 “是的!”王磐点点头道。 “你的师兄?”梅三清不解的继续问道。 “嗯!”王磐道。 “哎!”梅三清见王磐点头相认,不由得低声叹了口气。 王磐见他的情绪有所波动,知道定然是和天鹰有关,看着他问道:“梅庄主,若我师兄以前有什么得罪之处,我一定会说服他,让他给你道歉。” “盟主,这天鹰手段狠辣,近年来在江湖中得罪了不少门派,我只是担心那些门派知道你们的关系之后,会对你盟主的身份不利。”梅三清淡淡的道。 “无妨,他是我师兄,我就有责任让他改邪归正,走到正路,他在武林中有何恩怨,我定当全力帮他化解。”王磐斩钉截铁的道。 “只是有些仇怨,却是不好化解的。”梅三清看着天鹰远去的事情方向,喃喃道。脸上露出的尽是怨恨的神色。 第一百三十四章 仇狠似海深 难倒诚心人 “不知道梅庄主跟我师兄有何恩怨,梅庄主尽管直说,只要我王磐能帮得上忙的,一定会竭尽全力,来化解你们的恩怨。”王磐看着梅三清的神态,知道他心中恼恨天鹰,开口问道。 “盟主,我们的恩怨,你是化解不了的。”梅三清摇着头道。 王磐有些不解,把视线投向了梅兰竹,只见她此刻却是眼中挂着泪珠,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怎么了?”王磐心头一震,轻声问道。 “五年前,天鹰杀了我的母亲。”梅兰竹哽咽着道,似乎是想起了已逝的母亲。 王磐听了她的话,宛若被雷击一般,整个人都懵掉了,呆立在了当场,他想到过很多可能,甚至想过梅三清的伤是因天鹰所致,独独没有想到这个最严重的杀妻之仇。 “王大哥,不是我们不跟天鹰和解,是他杀了我的母亲,这种仇恨,是无法和解的。”梅兰竹看着发愣的王磐,哭泣着道。 王磐听了梅兰竹的话,清醒了过来,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得看向梅三清道:“梅庄主,我没想到你们竟是这般的仇怨,原谅则个。” “不知者不罪,王盟主也是一番好意。”梅三清摆摆手道。 王磐无言以对,只得默默了低了头。冀儒康一直站在旁边看着两人说话,见王磐陷入了尴尬之中,走上前来,对着梅三清施礼道:“晚辈冀儒康,见过梅庄主。” “冀大侠,沧州一别数日,想不到竟然在此地遇见了,幸会幸会!”梅三清客气的道。 “王磐是在下的师弟。那天我们兄妹七人从沧州离开,在返回卫辉的路上听到了师弟在京城被杀的消息,我们便匆匆的赶赴进城,想要探个究竟,没想到在路上遇到了阎罗门的人,我们一商量,远远的吊在他们后面,到后来便跟到了这里。梅庄主为何又会出现在这里呢?”冀儒康道,说完还好奇的问了一句。 “沧州之围结束后,我门下弟子打听到了爱女兰竹人在京城的消息,当时我便从沧州赶赴京城接兰竹,到了京城之后,便听到了盟主被杀身亡的消息,我相信盟主吉人自有天相,定然不会这般陨落,便派出弟子寻问盟主下落,果然,有人说见过一个跟盟主体型样貌都接近的少年曾在码头出现过,待我寻去之后,盟主所住的客栈客房已经人去房空,我便想到盟主应该会走水路回河南,便买了一条船,沿路找寻盟主,走了足足一夜,也来到这里,遇到了你们。”梅三清道。 “梅庄主有心了,多谢!”王磐在一旁听的明白,知道梅三清是为了帮助自己而来,对着他抱拳施礼道。 “盟主客气了,现在阎罗门已经被我们击退,下一步盟主要去哪里,还回河南吗?”梅三清问道。 “对,我要尽快赶到滑州。”王磐点头道。 “那就让梅某人送盟主一程罢。”梅三清指着岸边的船道。 “如此就多谢梅庄主了。”王磐不忍拒绝,点头说道,说完转身朝着大船走去,梅兰竹早已停止了哭泣,见王磐要坐自家的大船,欢呼雀跃着跑到了他的前面引路去了。 “不知道我们七兄妹是否有幸搭乘梅庄主的船呢?”冀儒康在一旁问道。 “竹林小七贤能乘坐我的船,乃是梅某人三生有幸,冀大侠,请!”梅三清淡然一笑说道,做了个请的手势。 冀儒康对他感激的笑了笑,跟在王磐的身后,上了大船。那十多名剑庄弟子也上得船来,在船头船尾做了警戒,梅三清最后一个跃上船头,水手起了锚,将船推回水中,继续朝着南方划去。 大船迎风破浪,在水中行了约摸两个时辰,期间众人还在船舱中用了午饭。无聊之余,王磐出了船舱,站在船头上,远眺着宽阔的河水,听着船低破水的声音,经脉中的五行真气蠢蠢欲动,特别是木系真气和水系真气,有一种破体而出的感觉。 王磐心中一动,知道是这河水载舟而行,无形中蕴合某种天理,这才让自己的真气有了感应,他联想到南斗六星的吐纳之术,又想到唐朝君王李世民的那句脍炙人口的名言“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心中蓦灵光一现,仿佛抓到了什么重点,暗道:“大自然中水木既然能互相配合利用,那我的五行真气中的水木真气不一样可以融合使用吗?”想到此处,说干便干,先把木系真气和水系真气迫出体外少许,开始尝试着去将两种真气慢慢的融合到一起。随着两种真气的慢慢接近,王磐心中越发的紧张起来,毕竟这是他异想天开,第一次想着将两种不同系的真气融合在一起,至于会出现什么后果,自己真的不敢想象。 果然,当那两系真气刚刚接触到一起的时候,并非那么友好,一阵排斥之力陡然袭来,王磐只觉得两道经络种都生出一种撕扯裂般的疼痛感,那种疼痛强烈之际,让自己不由得发出一声闷哼。 “师弟,怎么了?”冀儒康在船舱中听到了他的哼声,率先动身,一个箭步跨出船舱,来到他的身边,拔出后背的长剑,警惕的问道。其余众人亦是陆续出了船舱,分散在他的周围。 “没事儿师兄,内力一时有些激荡罢了!”王磐强忍着疼痛,咬着牙道。 冀儒康看出了王磐痛苦,伸手握了王磐的手腕,手指在他的脉搏上一搭,脸色突变,轻声道:“师弟,你有走火入魔的征兆,我来帮你。”说完迫出一股内力,沿着王磐的手腕而去,无意中正好碰到他那两道互相排斥的真气。 冀儒康是崂山剑派的真传,使的是正宗的金系真气,那真气一动,瞬间牵动了王磐的金系经络,那经络中满当当的金系真气一震,宣泄而出,王磐心中大骇,知道这真气若要反震出去,定当震伤冀儒康,把心一横,果断的阻拦了金系真气的冲撞,只是那金系真气的反震之力,将他震的头晕目眩,口中沁出一丝鲜血。 冀儒康只觉的自己的手一震,王磐的脸色突变,并从嘴角沁出血来,知道是自己鲁莽,害他收了内伤,连忙松了手,内疚的看着王磐。 在看王磐,吐了一口鲜血,却觉得好受了些,他再观察手上那两道真气时,才发现有了变化,原来冀儒康一插手,无意中引出了他的金系真气,三道真气相遇,却比两道真气在一起要柔和的多。王磐心中一动,再次迫出一缕火系真气,四道真气相遇,情况更好了些,只是还是各行其道,没有融合的迹象。 “看来这五系真气应该是要一并融合,缺一不可的。”王磐心中暗道。想到此处,他开口轻声道:“师兄,你帮我护法。” 冀儒康听到他能说话,那揪着的心才放了下来,握紧了手中的几艘长剑,将真气运行极致,打了十二分的精神,保护着王磐的周全,其余众人也是纷纷拔出兵刃,四散开来警戒。 王磐将手中的四系真气暂时分开,又迫出一道土系真气,按照五行相生的顺序将真气排列好,开始慢慢的凑到一起。 俗话说水火不容,这五种真气刚碰在一起,先是互相一阵抵触,接着便纠缠在一起,撕扯起来,撕扯了片刻,并不过瘾,呼朋引伴,将王飒经络中的五系真气尽数激活,混战起来。王磐没想到会有如此效果,跟自己想的完全不同。且刚才在跟阎罗门的人大战的时候,曾一同将五系真气使出,只是那时候五系真气各行其道,互不干涉,这次想要融合在一起,却是如同翻起了滔天巨浪一般,让他有些控制不住。 如若换做常人,此刻早已已经放弃了这种异想天开的想法,但是王磐脾气死倔,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咬着牙,默默地坚持着,决心要将着五系真气融合成功。 在一旁护法的冀儒康看的心惊胆战,只见王磐此刻浑身颤抖,汗如雨下,脸上五道光芒不停地闪烁,看上去骇人之际,只是自己有心相助,却也是无从下手,只得在一旁暗自着急。 王磐的五系真气混战了片刻,却是分不出输赢,慢慢的居然有了捉对合作的迹象。那金系真气和水系真气相邻,仿佛商量好了一般,同时停止了撕扯,变成了统一战线,联起手来。那火系真气自然的跟土系真气联合在了一处。到最后只剩了木系真气孤零零的成了弱者。 王磐心中一动,知道事情有了转机,那金水两系和火土两系既然能联手,我又何尝不能趁此机会将他们融合呢?想到这里,他运行南斗六星吐纳之法,同时开始了金系和水系两条经络的修炼,将那联手抱团在一起的金水两系真气慢慢的调回了经脉中,只是这次调回,却是没有将两系真气分开,而让金系经脉和水系经脉各蚕食了一半。 以往王飒修炼之时,都是一条经络一条经络的修炼,待五条经络全部修炼完毕,才算一个周天,如今他一下开启两个经络,顿时觉得有些力不从心。当将真气蚕食到一半的时候,那两系真气在经脉中闹腾起来,王磐只觉得经脉疼痛难忍,仿佛要断裂一般,几次想要放弃,都被他用坚强的意志压下了念头,咬紧牙关,硬是支撑了下来。 第一百三十五章 五行可相融 受阻河道中 果然,当那两系真气被吸附到一条经脉之中后,宛若水到渠成一般,顺其自然的开始融合起来,最终融合成一种新的真气,既有水系真气的特征,亦有金系真气的特征,还可金水真气互相转换,收放自如。 王磐大喜过望,不顾那被折磨的半死的身体,用同样的的方法融合了火土两系真气,当这两系真气融合之后,王磐的疲惫之态一扫而光,他不由得兴趣盎然,准备一举将剩下的木系真气融合到这两条经脉之中,就在这时,他心底突然感觉到了一股杀气,蓦的睁开了双眼,并“腾”的一下站立了起来。把守在身边护法的冀儒康和其余众人皆吓了一跳。 “怎么了师弟?”冀儒康以为王磐走火入魔,有了发疯的迹象,忧心忡忡的问道。 “有杀气!”王磐淡淡的说道。右手一伸,一道真气从手心射出,卷起掉落在船头上的哨棒,那真气“嗖”的返回,王磐一伸手,稳稳的握了哨棒,竖在了身体一侧,傲然挺立在船头上。一股慑人的气势磅礴而出,宛若一座山峰一般,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师弟的功力又有所精进!”冀儒康感慨万千的道,语气中满是羡慕敬佩之意。 王磐尚未回答,那大船在河面上刚好拐了一个弯道,众人远远的便看到了百余丈外的河面上横着两艘战船,将整个河道堵的严严实实。 梅三清急忙吩咐一声,那十多名墨梅剑庄的弟子纷纷拔出长剑,护住了船身的两翼。竹林小七贤由冀儒康带领着,手持各自兵刃,站在了王磐的一侧。 “大家注意两侧河岸的密林,那里的杀气更甚,也许有弓箭手埋伏。”王磐低声吩咐道。 梅三清闻言,急忙忙的吩咐下去,让众弟子准备好盾牌防御,并亲自去了船尾,保护那掌舵划船的艄公水手。 百余十丈的距离,大船只用了一盏茶的功夫便已走了大半,眼看着距离横在河面上的大船距离越来越近,那船上的人和旗帜都能看的清楚了。只见那船上站着六名身穿锦衣卫服饰和东厂服饰的人,数十人散在船帮附近,弯弓搭箭,正对准了站在船头上的王磐。 “师弟,怎么办?停不停船?”冀儒康看着三船距离只剩三十丈左右,抬头问道。 “不要停船,只管撞上去便是。”王磐大喝一声道。声音远远传出,更是传到了敌方的船上。 “放箭!”敌方战船上一名锦衣卫首领大喝一声,发出了放箭的命令。 刹那间,“沙沙沙”破空声音从三面响起,东西南三个方向在同一时间射出了百余枝箭矢,宛若疾风骤雨,朝着大船飞来。 “大家防御!”王磐大喝一声,右手哨棒抡起,在空中幻化出一片棍影,宛若实质的盾牌一般,将整个船头尽数笼罩其中,把那射到过来的箭矢尽数磕飞了出去。 竹林小七贤没想到王磐的内力已到如此境界,同时愣了一下,心知王磐这里根本不用帮手,便从船头跳下来,分散到船体两侧,去帮助墨梅剑庄的弟子防御攻击。 一轮攻击下来,王磐独自一人傲然挺立站在船头之上,身上没有射上一支箭矢,就连衣服都没有半点凌乱。那船体两侧的墨梅剑庄弟子却是有三个人被流箭射中肩膀,受了轻伤,船体上被插满箭矢,仿佛变成了一只刺猬船一样。 那锦衣卫首领看的清楚,见一轮箭袭并没有伤到船头之人半分,不由得有些泄气,更多的却是不甘心,大喝一声道:“弓弩手准备,放箭!”随着他的命令,那弓箭手整齐的退后一步,一群弓弩手出现在前面,将手中弓弩一举,毫不犹豫的扣下了弓弩的扳机。 “大家小心弩箭!”王磐知道弩箭的威力比弓箭大上不少,大喝一声道。身子腾空而起,手中哨棒在面前一划,一股真气化做的棒影重重的击在河水之上,那河水被击起一丈多高,形成一道水幕,拦截住了半空中的弩箭,并将弩箭尽数卷入了河水之中,船头再次得保无恙。只是那船体两侧却是有些凄惨,三名剑庄弟子被弩箭射中要害,当场死亡,另有七名弟子被弩箭射中,受了轻伤。竹林小七贤虽未受伤,一个个的气喘吁吁,却是累的不轻。梅三清倒是无碍,只是那几名艄公水手都躺在了血泊之中。大船无人划动,自是停悬在了河中,再也无法移动。 那锦衣卫首领见第二轮攻击有了效果,再次大喝一声道:“火箭手,准备!”随着他的命令,数十名弓箭手再次探出头来,将弓箭对准了大船,这次弓弦上搭着的却是燃烧着的火箭。 王磐已经反身落回到了船头上,他用眼一扫两边河岸,果然发现每个河岸上都有着数十名的弓箭手,用手中的火箭对着大船。 “梅庄主,船上伤亡如何?”王磐头也不回,淡淡的问道。 “艄公水手无一幸免,全部丧命。墨梅剑庄弟子三死七伤,其余人都无大碍。”梅三清在船尾道。 “此刻敌人用了火箭,大船应该难以保住,大家做好弃船突围的准备。待会儿听我口令!”王磐低声道。声音不大,却是传到了船上每个人的耳朵之中。 “是!”船上众人尽皆点头答应道。 自从火箭队出来之后,敌方战船上的锦衣卫首领并没有第一时间命令放箭,而是放开喉咙大声感道:“王磐,莫要负隅顽抗,弃船投降罢!” 王磐见那些弓箭手都蓄势待发,知道此刻并不是突围的最佳时机,便没有下令突围,对着敌方战船冷冷的道:“要战便战,何来那么多的废话!” “王磐,厂督大人想要什么你是知道的,我劝你还是乖乖的投降跟我回去,也好让我立个天大的功劳,如若不然,我会让你生不如死。”那锦衣卫首领大喊大叫着道。 王磐嫌他聒噪,也不说话,右手成拳,一拳打去,一道拳影疾速朝着那首领冲去。 那首领虽然和王磐距离尚有三十丈远近,但他看到了王磐刚才的神威,心中早就有些惧意,此刻见他一拳袭来,仓皇后退两步。只是王磐的拳影并没有击中他,而是落在了他面前不远的河水中,击起一汪清水,兜头兜脸的朝着他盖了过去,他躲闪不及,被那河水浇成了的一个落汤鸡。 “王磐,你敢戏弄于我?把人给我拉出来!”那锦衣卫首领大喝一声道。 两名锦衣卫压着一个老人走到锦衣卫首领的身边,王磐看的清楚,那老人不是别人,正是滑州商会的司勇掌柜。 “你们想要作甚麽?”王磐一看,不由得怒火中烧,咬着钢牙,强压了心头怒火,冷冷道:“其他人呢?” “负隅顽抗的,都被我们给射成了刺猬,这老家伙对王盟主有用,我们便留了下来。”那首领拿了一条手下送来的毛巾,擦拭着身上的水道。 王磐眼中浮现出了宋义那张憨厚的脸庞,知道此人已经被害身亡,不由得更是愤怒,遥遥一指司勇道:“放了司掌柜。” “你说放就放吗?那我们岂不是很没面子!”那首领扔掉毛巾道。 “你们尽管开个条件出来罢!”王磐咬着牙,沉声道。 “条件很简单,自己封了身上穴道,卸下所有内力,跟我们走一趟便是。”那首领得意洋洋的道。 “盟主不可啊?”王磐尚未说话,梅三清来到王磐身边第一个说道。 “对啊师弟,你若答应了他们,不就成了他们的刀俎鱼肉了吗?”冀儒康焦急的道。 “王大哥,太危险了,我不允许你去送死!”梅兰竹在一旁,急的抹着眼泪道。 “我不能不去。”王磐淡淡的道。 “为什么啊?那人不过是个商会掌柜,他根本不值得用你的生命去换,若要救,我们想办法救他便是。”梅兰竹急道。 “司掌柜一定要救,因为他在我困难的时候帮助住过我,我更不想一个无辜的人为我丢了性命。”王磐坚定的道。 “王大哥。”梅兰竹看着王磐,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王磐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道:“等会儿我换了司掌柜之后,我会想办法拖住他们,你们要弃船突围。”说完挺起身子对着敌方的战船大声道:“我答应你。不过我们该如何换人?” “王盟主真乃敞亮人!是这样,我会派一艘小船和一个高手过去,到时候你自行卸了内力,只管跟着他返回来便是,回来的时候,我们自会放司掌柜回去。”锦衣卫首领大声道。 “都依你所言!”王磐大喝一声道。高举右手,按在百会穴上,卸了全身的内力。 那首领哈哈一笑,命人放了一艘小木舟下来,他身边一个身穿东厂服饰的人纵身一跃,跳到小舟之内,那小舟被他内力一催,犹如离弦之箭一般,朝着大船驶来,短短一息功夫,便来到了大船下面。 “王盟主,请上船。”那人站在小舟之上,用阴柔的声音说道。 王磐抬头朝着战船看去,只见两名锦衣卫又放了一条小舟下来,并把司勇放到了船上,还递给他了一只船桨。 第一百三十六章 束手甘就擒 被俘黎阳城 王磐这才放下心来,从大船上跳了下来。那东厂公公知道他卸了内力,怕他落下来砸翻小船,双手向上一迎,接了他的身体并轻轻的将他卸到了一旁,用的是正宗的以柔克刚的功夫。 王磐站稳之后,那东厂公公伸手迅速的在他身上补了几下,连封他十八个大穴,以免他没有卸完内力欺骗自己。 王磐没有理会他,任由他点了自己的穴道,把双手背在背后,云淡风轻的站在小舟上。那东厂公公被他气势所迫,没有再说一句话,用内力迫了小舟,开始原路返回。 “不要太快,跟司掌柜保持一样的速度即可。”小舟动时,王磐开口淡淡的说道。 东厂公公没有搭话,却是将小舟的速度降了下来。当两条小舟在中间交错而过的时候,司勇用感激的目光看着王磐道:“谢谢王盟主。” 王磐对他微微颔首,没有说话。 司勇心中感激,拼命的划着水,不大一会儿,便划到了大船旁边,冀儒康趴在船头,将他拽上了大船。 王磐此刻已经到了敌方的战船之上,那公公揽着他的虎背,轻轻一纵,跃到了战船之上。两名锦衣卫手拿精钢手链脚铐跑了过来,“哗啦啦”的将王磐拷了起来。 “没这么夸张罢?”王磐低头看了看手脚上的精钢镣铐问道。 “武林中谁人不知王磐盟主武功高强,还是这样比较放心。”那锦衣卫首领嗤嗤的笑着道,看来是兴奋至极。 “还未请教?”王磐看着他问道。 “失礼失礼,忘了给王盟主介绍了,我乃锦衣卫黎阳千户陆丰,你可以唤我陆千户。”那锦衣卫首领得意忘形的说道。 “我看这以后不只是叫你千古罢,应该得叫你陆镇司大人或者陆佥事大人了。”王磐淡淡的道。 “这一切还要要仰仗王盟主了。”陆丰奸笑着道。 王磐斜着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话。 陆丰见王磐不再说话,得意吩咐的道:“先押下去罢!” “得令!”两名锦衣卫回答一声,带着王磐向着船舱内走去。王磐尚未走到舱口,便听见陆丰大喊大叫着道:“既然大船没用了,就放火烧了罢!放箭!” 一时间,数百支火箭射向大船。那船体用桐油刷过,见火既燃,顷刻之间,整个大船便被火光吞噬,阵阵的黑烟直冲云霄。王磐转头看着熊熊燃烧的大船,眼中含泪,口中喃喃道:“梅庄主,冀师兄,保重!”说完转过头去,艰难的钻入了战船的船舱之中。当他进去船舱之后,那大船上的人突然出现在了左侧河岸之上,将那群弓箭手杀的片甲不留,从容的离开树林,只是这一切他却没有看到。 王磐进了船舱之后,也不说话,一屁股坐在了主座之声,其中一名锦衣卫大声呵斥他道:“大胆,居然敢做我们陆千户的位置!” 王磐抬起头,冷冷的看了那名锦衣卫一眼,那人只觉得王磐眼光如电,心中不由得一颤,一股寒意从脚底生出,身上莫名的沁出一层细汗,低了头,不敢再说一句狠话。 另一名锦衣卫更是直接,直接横起刀柄,朝着王磐的头上砸去,王磐不闪不避,任由他两刀柄砸在头上,那人却“啊呀”一声,仿佛触电一般,“砰”的摔倒在了地上。 “你们做什么?”陆丰和那名公公弯腰钻进舱内,看着两人问道。 “他,他的武功尚在。”摔倒那人指着王磐,磕磕巴巴的说道。 “你是不信杂家的武功吗?”陆丰尚未说话,那东厂公公率先说道,语气中尽是不满之意。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那锦衣卫跪在地上,连连叩头道。 “许公公武功高强,在宫中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你怎么怀疑公公呢?滚!”陆丰在一旁道,说完狠狠地踹了那人一脚。 那人如是大赦,连滚带爬的出了船舱,另一人也躬身退了出去。 “王磐,认的杂家不?”那公公坐在王磐身侧,笑眯眯的问道。 王磐盯着他仔细看了一番,发现从为见过此人,摇了摇头。 “那你可认得这把兵刃?”许公公从怀中掏出一把剔骨刀来,放在了王磐面前的桌子上。 王磐看了剔骨刀一眼道:“这是闵一行的兵刃。” “王盟主好眼光,我出宫的时候,闵总管让我代他给你问个好!”许公公细声细语的道。 “这就是问好的方式?”王磐一举手中的铁链问道。 “实在对你不住,因为你的武功太高了。所以只有委屈一下王盟主了。”许公公摊摊手道。 “好吧!只要你们觉得安全!”王磐无奈的道:“不知道许公公又是那一方势力呢?让我好好猜一下。闵一行手下?应该不是,闵一行是贴身伺候皇上的,在宫中要骄傲一点,不会轻易把自己的兵刃给手下罢!王炎帧的手下?我看着也不像,虽然公公穿着东厂的服饰,但是以公公的武功,绝对不会屈就在王炎帧下面的。难道公公是西厂的?”说道最后,王磐心中一动,尝试着问道。 “王盟主好眼力,看的够准,实不相瞒,杂家就是西厂厂督,许若海。”许公公眼中漏出些许的赞许之色,笑着道。 “原来是西厂厂督,王磐眼拙了。不知道厂督大人找我何事?难道跟王炎帧的目的一样吗?”王磐问道。 “其实杂家跟那厮不同,杂家今天找你呢,纯属是为了一个朋友而已。若不是他相求于杂家,杂家可不想跟王盟主为敌呢,杂家可是很欣赏你的。”许若海道。 “哈哈,被厂督大人看上,也是王磐三生有幸了。不知道你那朋友姓甚名谁,跟我有何仇怨?”王磐哈哈一笑,问道。 “杂家那朋友跟盟主倒是没什么仇怨,只是他那不争气的儿子却是被你抢了心爱之人,所以便天天来烦杂家,让杂家替他主持公道,杂家受不了了他的纠缠,一不小心便得罪了盟主。”许若海笑着道。 王磐听了他的话,心中一动,一个名字脱口而出:“吕长卿?” “想不到王盟主反应如此之快,立马想到了长卿。”许若海鼓掌道。 “皇上已经取消了吕长卿和惠儿的婚事,许公公不是不知道罢!”王炎淡淡的道。 “那又如何?皇上说赐婚便赐婚,说取消便取消,全然不顾了君无戏言之说,这样下来,如何信服天下。”许若海撇嘴道。 王磐从他的语气中听的出来,这西厂厂督对少年皇帝并不那么友好。心中不由得感慨万千:“看来这宫中并不是那么的太平!” “所以,杂家便要帮皇上一把,不至于让他失信于天下,一定要成全了长卿和郡主的婚事。”许若海道。 “你将惠儿又带回了京城?”王磐心中一惊,冷冷问道。 “哈哈,这个倒没有,只是这黎阳乃是杂家的祖籍之地,先皇曾准许杂家在黎阳盖了几间瓦房,以便百年后落叶归根,所以杂家明日会给在黎阳城的故居内给长卿办一桩盛大的婚礼,这婚礼上,却是不能少了王盟主的。”许若海大笑着道。 王磐盯着宛若癫狂的许若海冷冷的道:“你只不过是个阉人,给别人举行个婚礼有这么兴奋吗?” 王磐这句话深深戳痛了许若海的心,他“腾”的站起身来,反手一巴掌打在王磐的脸上,恶狠狠的道:“王磐,等长卿的婚礼过后,我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王磐的脸犹如气球一般鼓了起来,但他却笑了起来,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指着许若海道:“许若海呀许若海,你莫不是半路净身入宫的罢?难道那吕长卿是你的私生子不成?” “你怎么知道的?你都知道什么?”许若海听了王磐的话,突然失去了理智,一把揪着王磐的衣襟,狠狠地摇晃着道。 王磐自己也是吃惊不已,刚才那些念头只不过是为了激怒这个疯癫的太监自己凭空捏造出来的,没想到一言中的,居然说出来个天大的秘密。 “阉人,你若……再这般晃我,我可就……没了性命,到时候你……儿子就不会……开心了。”王磐被许若海摇晃的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的道。 许若海闻言,放开了王磐的衣襟,整个人也恢复了理智,指着王磐道:“明日,杂家便会让你亲眼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嫁给别人,想想都叫人兴奋!陆丰,王磐就交给你可,返回黎阳之前,让他尝尽你们锦衣卫所有的刑具。记得,当他惨叫的时候,一定要让杂家来听,那样杂家才会更加的兴奋!” “是,大人!”陆丰恭恭敬敬的说道。 “还有一件事记住,不要打他的脸,明日还要给他打扮一下,让他参加婚礼呢,要不然郡主认不出他来,该是多麽的伤心呐!哈哈!”许若海扭曲了脸上的表情,咬牙切齿的说道,说完狞笑着离开了船舱。 “大人尽管放心。小的定当好好伺候王磐!”陆丰对着许若海的背影答应一声道,面目狰狞的看向了王磐。 第一百三十七章 坐等渔翁利 人心自可欺 王磐斜眼看着欺身而来的陆丰,淡淡的道:“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罢,希望莫要让我失望。” 陆丰没想到王磐非但没有求饶,反而说出这样的话来,自然是先愣了一下,继而狞笑着道:“绝对不会让王盟主失望的。”说完随手抄起了一根布满倒刺的软鞭,狠狠的朝着王磐抽了过来。 两艘战船调转船身,一前一后朝着南方驶去,不多时,便进入了黎阳城内,并停靠在了黎阳城最大的码头之上。许若海来到船舱门口问道:“陆丰,怎么还不用刑?” 陆丰答应一声,从船舱中探出头来,气喘吁吁的道:“对不住大人,这厮骨头硬的很,我把十八种刑具在他身上用个遍,他居然一声都没有吭。倒是把我累的够呛。” “你去组织人员下船,杂家进去看看。”许若海吩咐道。 陆丰答应一声,从船舱中钻出来,耀武扬威的指挥去了。许若海一躬身钻进船舱,一股刺鼻的焚烧皮毛的味道夹杂着浓浓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他用力的吸了两口,脸上露出了极度兴奋之色,陶醉了片刻后,把视线投向了船舱之内。只见王磐正昂首挺胸的坐在船舱之间,那脊背上早就没了衣服,身上也不见半点好肉,皮肉外翻,鲜血淋漓,还有一片片焦黑的烙铁印迹。 “哎呀!王盟主受苦了!这陆丰怎么下手如此狠辣,把王盟主伤成这样,让杂家好生心痛!”许若海看到王磐的惨状,脸上神色迅速转换,有兴奋,有残忍,最后定格在脸上的是一股痛惜之色,继而声情并茂的说道。那声音流露出的痛苦,仿佛是自己最疼爱的人受伤了一般。 王磐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没有搭理他。 “王盟主,如果感觉疼的话就叫喊出来,何必咬牙硬撑呢?”许若海见王磐不搭理他,凑近王磐说道。 “许若海,你有何事尽管直说便是,不用在这里惺惺作态。”王磐瞪了他一眼,冷冷道。 “王盟主果然是聪明人,一眼就能看出杂家是有事。”许若海嘿嘿的笑着道:“杂家听说王炎帧找寻王盟主是为了两张宝图,还听说王盟主给皇上抄录了一份长生诀,杂家就想知道这些传言是真是假?”许若海神神秘秘的问道。 “是真的!”王磐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呃”许若海没想到王磐回答的如此干脆,有些瞠目结舌,被噎了一下,一时间没说出话来。 “我还可以明确告诉你,那两张地图我收藏着,如果我死了,你们谁也得不到,你们所谓的长生诀,都在我心中,我可以随时写给你,但是你必须按照我说的做,不然,什么也妄想得到!”王磐见他没有说话,率先开口道。 “盟主尽管提出条件!”许若海知道是自己拿郡主来威胁王磐起了效果,心头暗喜,迫切的道。 “我的条件你心中明白,不用我再说了罢!”王磐闭了眼睛道。 “我明白盟主的意思,不就是想带郡主离开吗?只要盟主将宝图和长生诀交给我,杂家便即可答应你。”许若海激动的道。 “老狐狸,你最好说道到做到!”王磐依旧闭着双眼,面无表情的淡淡说道。 “王盟主尽管放心,杂家一言九鼎,绝对不会食言。”许若海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说道。 “好,那就先带我见郡主和王爷,确保了她们平安无事之后,我自会将宝图和心诀交给你们。”王磐道。 “这个没问题,希望王盟主能说到做到。”许若海道。 “你若不信我,就算了!”王磐冷冷回了一声,闭了嘴巴,纹丝不动,仿佛入定了一般。 许若海盯着王磐,一缕暴戾之色在他脸上一闪而过,咬着牙,强压着心头怒火道:“杂家还是比较相信盟主的。”说完拍了两下手掌,两名年轻太监从船舱外走了进来,许若海对着两人小声嘱咐了一番,两人领命,架着王磐,出了船舱,上了码头,坐在一辆马车之上,飞驰去了。 陆丰见王磐被人带走,返回到船舱中问道:“大人,下一步该如何行事?” “王磐近段时间在武林中名头甚响,很多门派已经尊他为盟主。我们劫了王磐,那些武林门派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一定要想办法把这件事推到东厂头上,让东厂和那些武林门派来个狗咬狗,我们坐收渔翁之利,明白吗?”许若海阴险的说道。 “明白!”陆丰回答一声,躬身离开了船舱。 “皇上、王磐、王炎帧。哈哈,真是越来越好玩了,哈哈。”许若海阴森森的笑着道,转身离开了的船舱。待他离开不久,那船体下面哗啦啦的探出两个人头出来,其中一人道:“想不到事情变的如此棘手复杂。”另外一人点点头道:“我们还是尽快回去,将这些消息禀告给帮主的好。”说完,两人把头一低,潜入了水中,在水面上留下了层层涟漪。 马车上,王磐坐在两名太监的中间,心无旁骛,在尝试着将木系真气融合道其余两道真气之中。原来当时王磐按照陆丰要求卸掉周身内力,只是一个小小的障眼法而已,自从他的五行诀大成之后,他的丹田就形同虚设,不再存储真气,所有的真气都蛰伏在经脉之中,所以他看似卸了真气,只不过是把丹田给彻底的清理了一下而已。许若海不知道王磐的内功有异于常人,所以在封他穴道的时候顺便检查了他的丹田,见他丹田中空空如也,便信了他已经没了内力,况且许若海又用独门手法封了他十八处穴道。只是许若海不知道的是,他这封穴之术,对于王磐来说却是毫无用处,所以至今为止,王磐的功力并没有受半分影响,那陆丰对他用刑的时候,他就在自顾自得研究着木系真气该如何融合到其他真气当中去,只是当时受陆丰影响,只是在心中领悟,却没敢尝试,如今坐在马车上之后,心中平静了许多,便开始尝试起来。他首先按照南斗六星吐纳之术,直接将金、水、木三系经脉同时运转,虽然感觉有些吃力,但是勉强可以承受,只是令他不解的是那木系真气好像跟金水融合好的真气格格不入,怎么也无法融道一起。无奈之下,他只得将真气返回经脉之中,调息了一下,再一次尝试木系真气和火土两系真气的融合,一试才发现木系真气同样排斥这火土融合而成的新的真气,依旧无法融合。 “这不对呀!”王磐停止了尝试,心中暗暗嘀咕道:“木系居然跟谁都融合不到一起,难道是哪里出错了吗?还是这真气只能两两融合?”王磐想到此处,心中初次有了放弃的念头。就在这时,马车正在经过繁华的城区,一个小贩的吆喝声远远传到了他的耳中:“五颗山楂木棍穿,外裹一层糖蜜饯。此物唤做糖葫芦,外面甜来里面酸。”原来是个卖糖葫芦的小贩,将自己编的歌谣唱了出来,以便吸引孩童。 王磐听了他的喊声,心中默默地跟着小贩念了几句,心中蓦然一动,暗道:“如果我将木系真气当成木棍儿,将另外融合好的真气串在一起,不就行了?”想到此处,毫不犹豫,先运行木系经络,将木系真气尽数运至空荡荡的丹田之中,仿照糖葫芦的签儿,凝成一根细细的木棍儿,接着将另外四条经络尽数运转,四条真气也运至丹田之内,被他揉成四个圆球,一个一个的穿在了木系真气之上。那五道真气尚未来得及排斥,便融合到了一起,王磐不敢犹豫,将那糖葫芦般的真气分成五份,返回到五条经络之中,那五条经脉中的真气互相中和起来,不多时,便融合成了五条新的真气。这五条真气皆是由五系真气融合而成,同根同源,可单独使用,更能同进同退,端的得心应手。王磐心中大喜,尝试着将五条真气尽数运至丹田,心中一动,化做了土系真气向外探索,这一试才发现,五系真气同使,居然有种叠加的效果。单独使用土系真气探索,最多也就探索方圆三十丈远近,可是这五系真气所化的真气,足足可探索方圆一百五丈,这一发现,让王磐的实力又上了一个大大的台阶。就在王磐兴奋之时,只觉得一阵头晕眼花,经脉中有种被掏空的感觉,他不敢大意,迅速撤回真气,心有余悸的在心中暗道:“虽然这真气是融合成功了,可是弊端不小,太耗费真气了,如果我靠此打探消息,消息还没得到,自己倒先累死了。罢了罢了!还是顺其自然罢!”想到此处,心中也释然了。 此刻马车已经从繁华的黎阳大街中穿了过来,最终停靠在了一座孤零零的小山峰的脚下。 王磐透着车缝看去,只见那山虽然不大,却险峻非常,居然有种巍峨耸立的感觉,半山腰的山壁上刻着“大伾山”三个大字。 第一百三十八章 五行始融合 初窥大伾山 “下车!”两名太监跳下马车,其中一人大喝一声道。 王磐从车中钻了出来,慢吞吞的下了马车,两名太监一左一右架着他,寻了山路,向上攀去。 王磐五系真气初融合,心情大好,也乐得轻松自在,卸了全身力量,将身子靠在两名太监身上,任由他们半抬着自己,双眼则左顾右盼,看着小山上的景色。 只见这小山虽不甚高,山路台阶却是窄而陡峭,山径旁的林中多是松柏,不受这寒冬影响,显得郁郁葱葱,偶尔有鸟兽经过,也不受惊吓,反而在三人腿旁跳跃撒欢,极其可爱。 两名太监抬着王磐,沿着山路攀爬了约半个时辰后,曲径蜿蜒走完,峰回路转时,王磐突觉眼前豁然开朗,一座青石牌坊出现在山顶之上,一条宽阔的青石台阶从青石牌坊门口垂直而下,落到了王磐的脚旁。王磐仰头细看,只见牌坊匾额上刻着:“南天门”三个大字。 两太监不由分说,架起王磐一口气走完了石阶,过了牌坊,竟然直接上到了山顶之上,一座庙宇出现在了王磐的眼前,那庙宇内清烟袅袅,钟鼓鸣鸣,颇有一番仙风道骨的味道。王磐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小山上居然有此圣境。 两名太监将王磐放到地上,其中一名指着庙门道:“王爷和郡主就在庙中。” 王磐抬脚步入庙中,环顾了四周一圈,才发现这庙宇内部修建的另有乾坤,宛若一个缩小版的紫禁城一般。 “这边请。”一个满脸稚气的小太监站在门口,对着王磐道,说完转身引着他向内走去,王磐在身后仔细打量着小太监,发现他年龄不大,没有半点武功,走路时也不太自然,应该是刚净身不久。两人过了一座玉带桥,穿过一座庭院,来到了庙宇的后院,那后院的房屋更是仿照了紫禁城内的后宫而建,雕梁画栋,琉璃金瓦,给人以雍容奢华之感觉。 “看来这许若海该是有掌管天下的野心,他能让我见到他的宫殿,定然是有心把我永远留在这里的打算了。”王磐心中暗付,不动声色的跟在小太监的身后,朝着右侧的一座宫殿内走去。待二人走到门口时,小太监轻轻的敲了敲门,随着门被打开,从宫殿内走出一个模样丑陋的宫女,看着小太监道:“原来是左小哥儿,人带来了?” “回姐姐的话,带来了。”小太监嫩声道。 “去吧!”丑陋宫女掐了一下小太监的脸庞道。 小太监低了头,急匆匆的离开了。 “你就是王磐?”丑陋宫女看向王磐,皱着眉头道。 “正是!”王磐昂首挺胸,不卑不亢的道。 “能把我家娘娘迷的魂不守舍的人,我还以为是什么英雄好汉呢,原来不过是被人打的皮开肉绽的狗熊罢了!”宫女朝着地上啐了一口吐沫,恶毒的说道。 王磐不想跟她纠缠,皱了眉头,冷声道:“惠儿呢?” “大胆!我家娘娘的闺名,岂是你这种人亵渎的!”丑陋宫女闻言大怒道,身子一晃,劈出一掌,朝着王磐的胸膛劈来。 王磐在没见到朱铭惠和王爷之前,不想暴露了自己还有武功的事实,便将护身真气撤去,只留了五行真气护住心脉,硬生生的捱了那宫女一掌。只是那宫女其貌不扬,武功却是不错,一掌下去,将王磐劈出去一丈多远,王磐根据她的手劲,逼出一点鲜血,喷了出来。 “你干什么?”一个女子愤怒的声音在门口响起,王磐心中一热,知道是朱铭惠从房屋内走了出来,怒吼那丑陋的宫女。 “娘娘,你出来做什么?”丑陋宫女回了一声道,语气中却是没有半分的敬意。 “磐哥,是谁把你打成这个样子。”朱铭惠看到浑身伤痕的王磐,没有理会那宫女,呜咽着说道,并想要跑到王磐身边。那丑陋宫女一伸手,将她拦了下来,恶狠狠的道:“娘娘,你跟他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好了。” “你不要拦我!”朱铭惠歇斯底里喊道,疯狂的挥着双手,挣扎想要推开那丑陋宫女双手,却是由于自己跟她的力量悬殊太大,却是怎么也挣脱不开她的阻拦。 王磐看的心里刺痛,大声叫道:“惠儿,我不妨事,你别着急。爷爷现在在哪里?” 朱铭惠听了王磐的话,瞬间也反应了过来,王磐的武功没了,若不然,这宫女哪里会是他的对手。想到此处,她放弃了挣扎,泪流满面的道:“爷爷被他们送到了西山。” 王磐着她点点头,看向丑陋宫女道:“你去告诉许若海,让他把王爷送到此处,如若不然,他什么都得不到!” “你敢威胁厂督大人?”那宫女双眼瞪的宛若两颗铜铃一般,死死的盯着王磐呵斥道。 “既然你家厂督能让我到这里来,就说明他对我有需求,如果你误了你家大人的大事,他会怎么对你?你自己掂量着看罢!”王磐冷冷道。 “你敢在这里危言耸听?”宫女怒道,只是口气中却有了动摇之意。 王磐冷冷看了她一眼,云淡风轻的坐在了院中的石凳之上,不再理会于她。 宫女被他那冷冷的目光看的心里发毛,思量了片刻,大声道:“左小哥儿,过来!” 小太监应声跑了进来。 宫女把嘴巴贴在他的耳朵旁轻轻的说了几句什么,那小太监闻言点点头,飞快的的跑了出去。 王磐心中也不着急,坐在石凳之上,运起南斗六星吐纳之术调息起来,巩固着刚刚将五系真气融合在一起的新型真气。过了约摸一个时辰,太阳渐渐地挪到了西方,光线修炼昏暗,山风也愈发的凉了。 这时那朱三跟在许若海的身后,终于走了进来。 “王盟主,杂家这里怎么样?”许若海大手一挥眼前的宫殿,自豪的道。 “东施效颦,华而不实!”王磐冷笑着道。 “哼,你又懂得什么?这里是一个风水宝地,更是朕君临天下的起点!”许若海把双臂一展,颇有一幅睥睨天下的气势。连称呼都改成了朕。 “许公公,你就不怕我将你的这一切说出去吗?”王磐看着他道。 “王盟主,你我只要强强联手,得着这天下还不是手到擒来之事吗?到时候朕做这九五之尊,你做你的武林盟主,岂不快哉?”许若海道。 “可是我现在已经是御赐的武林盟主了?为何还要跟你造反呢?”王磐洋装不解的问道。 “你,你就是一个庸人!白痴!”许若海被王磐的话噎的不轻,恼羞成怒的道。 “我在这里先谢谢你的好意了,不过许公公,我还是有句话要奉劝于你,你说你就凭这一座山头,一个黎阳城,还有千儿八百名锦衣卫就想做皇帝,我看是有点痴人说梦了罢。我看你连王炎帧的实力都达不到,再怎么说王炎帧背地里还有一个阎罗门,你又有什么呢?若想你真想要长生诀,就乖乖的放郡主和王爷跟我下山,下了山我自然会将长生诀抄录给你。还有那两张宝图,诶,对了,若你得到宝藏,说不定真的能起兵成功。”王磐侃侃说道。 “哈哈哈!王盟主你还不知道罢,此刻那王炎帧带着东厂的人和阎罗门正跟武林中的几个门派在滑州城内对峙,明日我再给他们来个开战的借口,一场血腥的好戏就开罗了。”许若海狞笑着道。 “怪不得你那天穿了一身东厂的衣服接我,还在墨梅剑庄的船前溜达了一圈并且还故意将墨梅剑庄的人给放走,好一招鹬蚌相争渔人得利之计。公公好心计,王磐佩服,佩服!”王磐听的心惊胆颤,由衷的佩服道。 “王盟主过奖了。”许若海拱拱手,得意洋洋的道。 “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明日他们开战与否,是不是全靠我的这颗脑袋啊?”王磐用手掌在自己脖子处做了砍头的动作问道。 “王盟主说笑了,朕还需要盟主辅佐我一起君临天下呢,怎么会杀你呢?”许若海微笑着道。 “许公公,你既然不想放我们离开,那我更不会做刀俎上的鱼肉任你宰杀,所以,只有对不住了。”王磐说着,突然发难,身子一晃,鬼魅般的出现在了许若海的身旁,右手成爪,掐住了他的咽喉。 许若海没想到王磐的武功居然没有失去,还突然出手一招制敌,控制了自己,瞬间变的脸无血色,颤声道:“王盟主,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那丑陋宫女反应也是迅捷,王磐刚制住许若海,她就一把将朱铭惠揽在怀中,右手同样掐着朱铭惠的咽喉,盯着王磐道:“放开厂督,不然我杀了她。”说完右手力一捏,朱铭惠发出一声惨呼。 “你敢!”王磐目眦欲裂,大喝一声道。 “你可以试试!”那宫女龇牙咧嘴的道。 王磐怕那宫女再伤害朱铭惠,不敢用力,对着朱三道:“王爷,你先躲在我身后。”说完再次看向宫女道:“你放开她,我就放了许若海。” 第一百三十九章 佛爷八丈高 端坐七丈楼 “你先放了厂督大人,我再放开她!”云英大喝一声道。 “许公公,你口口声声自称为朕,一个小小的宫女都没有把你的生命放在眼里,真是可笑!”王磐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在许若海耳边低声说道,说完不待他回答,抬起头大喊道:“我喊一二三,咱们一起放人。” “好!”云英毫不犹豫,大声应了一声。 “一、二、三。”王磐开口数到,待数完之后,将许若海往前一推,那胳膊上用了三成功力,许若海站立不稳,噔噔噔的向前扑去。 与此同时,宫女云英也将朱铭惠推了出来,王磐右臂一挥,一道真气汹涌而出,将朱铭惠卷入怀中,同时左臂猿伸,揽起朱三的腰背,真气蓬勃向上,带着二人腾空而起,跳到了屋顶之上,再一纵身,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快追!”许若海稳住身形,气急败坏的大喝一声,身子一纵,率先跃上屋顶,朝着王磐消失的方向追去,那云英紧随其后,再后面的是十多名手持利刃的西厂高手,也跟随着追了过去。 王磐知道许若海不会轻易放自己离开,展开身法,也不辨方向,以最快的速度向着前方纵跃飞驰,只是他怀抱朱铭惠,左手还揽着朱三,令鸟飞鸟伸身法大打折扣,速度难以提到极致,顷刻之间被后面追来的人拉近了距离,连后面追来之人猎猎的衣襟声都能听的到了。 王磐有些着急,却又屋漏偏逢连夜雨,才跑不远,前面居然没了路,而是突然出现了一个断崖,他知道这山不高,也不犹豫,带着两人纵身跃了下去,只是在落下的刹那,听到了许若海在身后大呼小叫着道:“不好,他从那里跳了下去。”王磐人在半空,心中好奇许若海说的那里是什么意思,转头看去,惊奇的发现了身后并不是山壁,而且是一尊巨大的佛像依着山壁而刻,那大佛居然还坐在一座楼中,刚才自己正是从楼顶跳了下来。 王磐携着两人稳稳的落在了地上,好奇心更甚,转脸再看时,发现此刻三人正站在大佛的脚边。那大佛足足有八丈多高,端坐在七丈高的楼中,端的神奇非常。 “阿弥陀佛,三位施主从天而降,来我天宁寺所谓何事?”王磐不敢亵渎神灵,对着大佛拜了一拜,正要携两人准备离开时,一个老态龙钟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王磐寻声望去,只见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僧双手合十,正站在大佛的一侧看着他们。 “逸尘大师,还记得本王吗?”王磐尚未应答,朱三突然走向前去,双手合十,对着老僧招呼道。似乎跟老僧是旧相识。 “阿弥陀佛,原来是王爷大驾光临,老僧有失远迎,恕罪,恕罪!”老僧果然认得朱三,回道。 “大师,此刻不是说话的时候,我们正被人追杀,不知大师能否帮忙,让我们在寺内躲避一下?”朱三不敢拖延,直截了当的道。 “王爷请。”逸尘大师丝毫没有犹豫,直接带着三人朝着大佛一侧的佛堂走去,打开门,将三人让进了佛堂内,此刻那外面响起了重重的叩门声。 “你们三人只管在此安心等待,其余时间事交给老衲便是。”逸尘大师道,说完出了佛堂,并顺手关上了木门。 此刻寺内看门僧已经将寺门打开,许若海带着十多人气势汹汹的冲入寺中。众僧侣想要阻拦,却被他们狠狠的推到了一旁。 “阿弥陀佛,许施主大驾光临鄙寺,不知有何贵干?”逸尘大师迎着许若海走了过去,口中大声喧着佛号问道。 “逸尘大师有理了,我们在追三名逃犯,杂家怕他们闯入寺中,惊扰了大师的清修,便过来看看。”许若海客气的回道,眼睛却骨碌碌乱转,想要看出些端倪。 “承蒙施主挂念,我们寺内僧众刚做完晚课,并没有发现有逃犯进来,大人还是去其他地方寻找一番罢!”逸尘大师道。 “佛语有云:出家人不打诳语,大佛在旁,大师敢对着大佛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吗?”许若海指着大佛道。 “阿弥陀佛,许施主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逸尘大师眉毛一挑,不悦的道。 “你不敢了?看来这逃犯果然藏在寺中,来人,搜!”许若海大喝一声道。 “护寺!”逸尘淡淡的道。十数名僧侣哗啦啦的跑了过来,手持齐眉棍,跟那十多名西厂高手对峙起来。 “老秃驴,你莫要逼我!”许若海咬牙切齿的道。 “许施主,你我共处一山之内,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今日真的要跟老衲翻脸吗?”逸尘大师道。 “老秃驴,是你先跟我翻脸罢!”许若海用手一指逸尘,骂道。 “施主在山顶大兴土木,修建宫殿,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都做的出来,跟我翻脸,不过是迟早的事罢了!阿弥陀佛!”逸尘大师淡淡的说道。 “好秃驴,找死!”许若海大喝一声,猱身而上,晃着一双肉掌,对着逸尘大师拍去。 “太极八卦掌?”逸尘动容道。右手曲肘向前,捏出一个跟大佛同样的无畏印,迎着许若海的掌风而去。无畏印和掌风在半空中相撞,两人的身体均是轻微一晃,却是斗了个旗鼓相当。 “施主好掌法!” “大师好手印!” 两人互相赞一声,再次同时出手,拳掌相交,噼里啪啦的战在了一处。 那僧众跟东厂众高手也战在一处,场面一度混乱起来。 王磐三人躲在佛堂中,从门缝看着外面的战况,朱三担忧的问道:“逸尘大师有没有危险?” 王磐低声安慰他道:“这逸尘大师武功高强,不在许若海之下,吃不了大亏。” 朱三点点头喃喃自语道:“那就好,那就好。” 王磐听了他的喃喃自语,转念一想,心中暗道:“天宁寺众僧暂时吃不了亏,可是以后却难说,就凭许若海的性子,说不定会秋后算账,那这寺庙可就危之险矣!不行,我要想办法助他们一助。”想到这里,他把真气迫出少于,转换成土系真气向外面探索一番,待感受到身边的大佛之后,心中一动,有了计较。对着朱铭惠悄声吩咐道:“你守好爷爷,我去去就来。”将身子悄然挪至佛堂后侧,真气悄无声息的在后墙开了个洞出来,从洞中钻出,移动到大佛身侧,施展壁虎游墙之术,慢慢的爬到了大佛的臂弯之中,躲在了无畏印的手掌后面。此刻那群人战斗已经进入到了白热化的程度,谁也没有注意到他。 王磐见行动成功,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盘膝坐在大佛手掌后面,用真气改变了一下嗓音,大声喝到:“住手!”那声音被他用真气送出,再加上大佛周边的石壁激荡,显的威严万分。正在交手的数十人被喝声所吓,齐刷刷的住了手,看向大佛,只见大佛正襟危坐,肃穆庄严,脸庞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宛若活过来一般,那寺中僧侣皆倒地跪拜,口中念诵经文,一时间,整个寺庙充斥了神秘的气氛。 许若海等人见寺中僧侣拜的虔诚,不似做作,面面相觑,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王磐见自己这一声呵斥起了效果,继续道:“此乃我清修之地,不容尔等亵渎撒野,我送尔等出去罢!”说完穷尽五行真气,从大佛手印出送出,朝着许若海席卷而去。 那站在下面的众人只觉得眼前一闪,一道五彩霞光从无畏印中射出,卷起许若海的身体,将其甩出了寺门。许若海带来的众人皆傻了眼,“扑通通”跪在地上,口中大声喊道:“佛爷饶命,佛爷饶命!” “去吧,以后莫要再来施威逞强!”王磐说道。威严的声音在寺中回荡。 “是是。”那些人连连称是,连滚带爬的逃出了天宁寺。 此刻王磐的真气已经消失殆尽,见成功的将那些人吓走,收了功法,躺在大佛的小臂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佛祖显灵,天宁之兴!阿弥陀佛!”逸尘大师心中激动,大声的吟诵道。 “阿弥陀佛!”十多名僧侣异口同声的吟诵,那知客僧更是敲响了寺里的大钟。钟声回荡在山中,激起了林中夜宿的飞禽,哗啦啦腾起了一片黑影,升到了空中。 回到山顶的许若海惊魂未定,坐在宫殿之内,久久没有说话。待清醒过来,唤了亲信进殿,传令下去,永不骚扰天宁寺,自此之后,天宁寺方得一方净土,流传至今。 且说王磐累得脱力,又不想破灭了天宁寺僧众得念想,便没有从大佛臂弯处下来,而是盘膝而坐,开始吐纳调息,待五行真气尽数回复之后,已经是到了三更十分,他睁开双眼,仔细的感知了寺内情况,发现僧众全都已经入睡,整个寺院沉浸在一片宁静之中。 王磐这才小心翼翼的跃下,蹑手蹑脚的走向佛堂,刚到佛堂门口,木门无风自开,逸尘大师双手合十,站在门口,目光炯炯,看着自己。 第一百四十章 横游滑州府 怒惩跟踪人 王磐看着逸尘大师,尴尬的笑了笑道:“大师不好意思,尿急,出去放了放水。” “阿弥陀佛,盟主大恩,贫僧永世不忘。”逸尘大师双手合十,对着王磐道谢。 “大师何处此言?”王磐故作糊涂的问道。 “请恕贫僧眼拙,刚才居然没认出是王磐盟主,还望盟主恕罪!”逸尘大师道。 “是王爷把我的身份告诉你了罢!”王磐微笑着道。 “阿弥陀佛,贫僧其实早该想到的,除了盟主这般的人中龙凤,才能做出这般的逆天之举。佛爷显灵,怒惩恶人,这些事怕是要在江湖掀起轩然大波了。”逸尘大师道。 “大师都知道了?”王磐无奈的道。 “盟主应该明白,像我等修行之人,修到一定程度,便是修心,佛自在心中。贫僧在大佛坐下修行数十年,那佛爷显灵,贫僧本该是第一个感受到的,可是今夜佛爷显灵,并没有任何的预兆,所以老衲断定是有高人在背后相助。刚才许施主退走之后,老衲进入佛堂方才得知,出手相助的竟然是盟主。今日盟主以一人之力,让天宁寺免遭生灵涂炭,贫僧感激不尽。”逸尘大师由衷的道。 “大师言重了,今日天宁寺之灾,本就是由我引起,如果我再袖手旁观,岂不成了不仁不义之人。”王磐道。 “盟主大仁大义,真乃人之翘楚,我天宁寺建寺已有千年,从来没有涉足过武林之事,从今日起,天宁寺原尊王磐为盟主,更愿和盟主共进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阿弥陀佛!”逸尘大师有些激动的道,说完还不忘暄了一声佛号,听起来有些不伦不类。 王磐有些感动,对着逸尘大师深深一揖道:“不才王磐,多谢大师大恩。” 逸尘大师扶了王磐的肩膀,两人相视而笑,志同道合,一切尽在不言中。 “邦邦邦”,一阵打更声从山下传来,不知不觉,已经是四更时分,王磐低声问道:“大师,这出了寺院可有去滑州的路?” “出了寺门下山后,就是黎阳城东,有一条小路向南直通滑州城。”逸尘大师道。 “我看今夜许若海吓的不轻,应该暂时不会派人再来监视寺院,我想趁着夜色,赶往滑州。”王磐用商量的语气道。 “盟主所言不无道理,贫僧可让沙弥用寺内马车送你们,那样赶路还快些。”逸尘大师道。 “这样会不会惹起山上人的怀疑?”王磐担忧道。 逸尘大师摆摆手道:“不会,我们寺院每隔一段时间便要下山采购生活用品,算算时日也到了采购的日子了,况且今日已经是腊月初九,距离过年越来越近。正好让沙弥置办些年货回来。”逸尘大师道。 “如此就多谢大师了!”王磐由衷谢道。 “盟主无须客气!”逸尘大师摆摆手道。说完去唤醒了采购沙弥,开始套起马车来。 王磐回到房中,叫醒了沉睡着的朱铭惠和朱三,两三简单收拾一下,刚要准备离开时,逸尘大师拿了一套崭新的僧衣和一根齐眉哨棒过来递给王磐道:“这是给僧众们准备过年的新衣,我捡了一套跟盟主身材差不多的过来,盟主先穿上御寒,这齐眉哨棒也可拿了防身。” 王磐伸手接了僧衣哨棒,开口谢道:“多谢大师。” “盟主一路保重,恕贫僧不远送了。”逸尘大师道。 “大师请回吧!”王磐三人上了马车,跟逸尘大师道别了一声。那沙弥赶起马车,出了寺院,沿着一条平缓的山路下了山,转到一条小路之上,朝着滑州城的方向飞驰而去。 十冬腊月,寒风刺骨,王磐内力深厚,在这寒风中光着脊梁也是吃不消的,无奈之下将那僧衣抖开,穿在了身上。朱铭惠看着穿着僧衣的王磐,不由得一乐,娇笑着道:“磐哥,你这是要做和尚吗?却是多了一头的头发。” “傻丫头,看你如此高兴的模样,倒是真希望我做和尚一般,要不我就找逸尘大师,在天宁寺落发为僧得了!”王磐轻轻的握了朱铭惠的柔荑,笑着道。 “好呀,若磐哥做了和尚,我就在你念经的禅堂旁搭个小庵子,落发为尼,伴你修行,嘻嘻。”朱铭惠俏皮的笑道。 黎阳距离滑州本就不远,二人说笑着,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滑州城内,此刻东方的天空中已经露出了鱼肚白,天也开始亮起来了,滑州城内赶早集的人熙熙攘攘,马车行进的速度慢了下来。 “小师父,你去置办年货罢,我们三人下车走路即可。”王磐对着小沙弥道。 小沙弥停下马车,三人下车后对沙弥表达谢意告辞,随着人流信步在大街上溜达起来。由于王磐披散着长发穿着僧衣,打扮的不伦不类,再加上身边的朱铭惠明眸皓齿,宛若仙女下凡一般,顿时吸引了集市上众人的眼光,一些好事之徒甚至开始指指点点道:“一个和尚,一个仙女,这是什么组合?” “是不是拐带少女的花和尚啊?” “我看那人有头发,只是穿了僧衣,不是和尚罢,不过这仙女般的女子怎么跟着他呀?” 王磐将那些人的议论尽数听到耳中,微微一笑,故意牵了朱铭惠的柔荑,朱铭惠羞涩的低下头。那娇羞的模样更是引起了众人的喧哗。 此时一个蹲在街角的小乞丐注意到了这边的异常,拿起脚边的打狗棍,挤过人群,抬眼一看王磐和朱铭惠,眼睛闪过一丝灵光,紧跑两步,扑在王磐身边,抱着他的小腿道:“大爷,可怜可怜我这个小乞丐罢,我快饿死了。” 王磐看向朱铭惠道:“惠儿,张大人送的银子还有吗?” “许若海那些人不为钱财,银子倒是还在我身上。”朱铭惠道,说着,掏出一锭递给王磐。王磐弯下腰,将银子塞到小乞丐的手中。小乞丐接银子的时候,突然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道:“可是王磐盟主吗?” 王磐心中一动,低声问道:“你是丐帮弟子?” “城西南二十里有个邢家庄,六大门派驻在庄内。”小乞丐低声道。说完又放开声音,大声谢道:“多谢大爷!”接过银子,提着棍子飞跑着去了。 王磐知道这定是任诩鲲派出的机灵的小乞丐在此地打探消息,并给小乞丐说了自己的样貌,不然小乞丐也不可能认出他来。此刻他心中已经信了小乞丐的话,牵着朱铭惠,径直朝前有去,朱三只管跟在两人身后,也不说话。 走了大约一里多路,热闹的集市即将走完,王磐心中突然生出一丝警觉,他用真气探查一番,果然发现距离他们丈左右的地方。有两个鬼鬼祟祟的人,远远的仿佛在跟着自己。 只是由于距离过远,王磐也无法确定这两人跟的就是自己,便想确定一下,此时三人恰巧经过一个早餐铺子,他心中一动,牵了朱铭惠直接进到铺子内,寻了一张空桌坐了,大喊一声道:“老板,来三碗粥,六根油条。” 老板应了一声,不大一会儿,便端来了稀粥油条,王磐夹了油条,埋头便吃,一边吃着,一边注意着那鬼鬼祟祟的二人。果然,两人见他们进了粥铺,也跟着进入了粥铺之中,寻了个距离王磐远远的桌子坐了,要了稀饭油条,装成吃饭的样子。 王磐现在已经确定这二人跟踪的正是自己,低头对着朱铭惠道:“你跟爷爷慢慢吃,等我一下。”说完站起身来,径直走到哪两人的桌旁坐了,那两人面露慌乱之色,低了头,把稀粥喝的咕噜噜的直响。 “你们回去告诉王炎帧,就说我王磐回来了,若是他想见我,可以到邢家庄找我。”王磐对着两人低声说道,说完站起身来,顺手抽了一双竹筷,离开了饭桌。 那两人知道王磐认出了他们,对视一眼,脸上露出狠绝之色,偷偷的各从怀里掏出一个弓弩,对准了王磐的后背,手指毫不犹豫的扣向扳机。只是二人手指尚未用力,均觉得手腕上一痛,手指也用不上半分力气,低头看时,才发现各自手腕上都多了一根竹筷,将手腕扎了个对穿,鲜血顺着竹筷,滴答滴答的滴了下来。 两人再也握不住手中的弓弩,“啪嗒”一声将弓弩扔在了地上,用另外一只手捧着受伤的手腕,急匆匆的离开了粥铺,落荒而去。 粥铺的老板将三人的打斗看在眼里,吓了一个半死,连饭也盛不好了。 王磐把弓弩捡起,返身回去,给朱铭惠讨要了一锭银子,塞到老板手中道:“他们的饭钱由我来付。” 老板见他武功高强,出手狠辣,本就怕了他,那里敢要他的银子,双手乱摇,口中只说不要。 “老板,你是一个买卖人,怎能拒绝银两呢,拿着吧!”王磐把银子硬是塞到了老板的手中道。 “太……太多了。”老板低头一看,发现那纹银足足五两,结结巴巴的道。 “银子就当给老板压惊了,不过今日打斗之事,可不能四处宣扬!”王磐低声嘱咐道。 “我不会说的,谢谢大侠!”老板点头应道。 此刻朱铭惠两人也已经吃完,三人告别粥铺老板,继续朝着城外走去。 第一百四十一章 二女初相见 醋意飞满天 “磐哥,刚才那两个是什么人?”出了粥铺之后,朱铭惠好奇的问道。 “是王炎帧的人,我让他们帮我转告王炎帧,若想寻我,就来邢家庄。”王磐道。 “嗯!”朱铭惠点头道,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看着王磐问道:“磐哥,咱们这是去哪里?”由于王磐跟小乞丐说话时声音比较小,朱铭惠没有听见,所以这时才有一问。 “城南邢家庄。”王磐笑着道。 “啊?还真有个邢家庄。我以为你是骗王炎帧呢,不过邢家庄在那里,磐哥知道吗?”朱铭惠先是惊叫一声,接着好奇的问道。 “傻丫头,你忘了我是那里人士了?”王磐盯着朱铭惠,微笑着道。 “磐哥是滑州城南苗家洼人,风起面家洼,沙压沈邱集,我还记得杀鸭枣桃的老神仙呢!”朱铭惠指着王磐,笑嘻嘻的道。 “想不到惠儿记性这么好,三年前的事儿都记得如此清楚。”王磐先调侃了一句,接着道:“我们今天要去的邢家庄就在我们村东五里处,是一个不小的村落,现在江湖上的六大门派都聚集在那里,跟城中的王炎帧成对峙之势。” “怪不得磐哥那么熟悉,原来是你的老家。”朱铭惠笑着道。 “要不然呢!”王磐哈哈大笑着道,显的异常开心。这时他才能感受到游子归家的心情,离家乡愈近,归心似箭的感觉愈发强烈。 那两人回去之后,王炎帧果然没有再派人来截他。王磐三人顺顺利利的离出滑州城。由于滑州城地处平原,一眼望去,城外是一望无垠的麦田,麦苗绿油油的,让二人那压抑许久的心情终于完全放开,一对恋人像出笼的小鸟一般,手拉着手在一望无际的麦田中撒着欢。朱三被二人的情绪感染,脸上现出久违的笑容,心满意足的看着面前两情相悦的两个年轻人。 三人就这样开心的走走停停,到了中午时分,才远远的看到了一个村落,那村中几股粗壮炊烟袅袅,一看就是有人聚集在一起造饭,不然也不会有那么浩大的声势。 “那里就是邢家庄了!”王磐遥遥指着村落,兴奋的大喊大叫着道。 “有人在造饭呢,磐哥,我们快点,应该可以赶上午饭。”朱铭惠高兴的道。 “也是哦,按照我们老家的风俗,人多的时候,那可是喜欢做大锅熬菜的,看来你们今天是有口福了,能吃上熬菜。哎呀,说的我自己都垂涎三尺了。”王磐说道,说完还不忘夸张的吞咽一口口水。 “那还说啥,走着!”朱铭惠大叫一声,拉着王磐的手,朝着邢家庄跑去。就在距离村落一里路的时候,十八名手持哨棒的僧人将三人拦了下来,中间那名僧人大喝一声道:“来者何人,报上姓名。” “劳烦大师通报一声,就说王磐前来拜见各位掌门。”王磐双手抱拳道。 十八名僧人尽皆动容,那僧人道:“原来是名动武林的王盟主大驾光临,请!”说完十八人一转身,让出了一条路来。 “怎么,不用通报吗?”王磐有些惊讶,问道。 “方丈有令,若是盟主驾临,无需通报,直接放行。”僧人道。 “多谢众位师傅!”王磐道一声谢,跟朱铭惠携手同行,朝着邢家庄走去。那十八名僧人也跟三人身后,一起回了庄内。 进到村中,王磐一眼便看到了一群一群的人或蹲或坐,聚在一起聊天打屁,倒是热闹非凡,只是一看到王磐三人,都呼啦啦的站起身来,脸上露出了戒备之色,有些人甚至将手放到的刀柄之上。 就在这时,人群中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道:“王磐大哥!”一个紫色的身影从人群中跑出,旋风一般朝着王磐飞快的跑去,可是当她看到跟王磐携手并肩的朱铭惠的时候,突然止住了脚步,脸上现出了一缕黯然之色。 王磐听到声音的时候便知道来人正是对自己有着情义的沧州知府千金郭颖颖,脸上不由得现出一缕尴尬的神色,被身旁敏感的朱铭惠捕捉了个正着。 “磐哥,这位是?”朱铭惠心中莫名一酸,小声问道。 王磐听出她的口气有异,轻咳一声,缓解了一下尴尬的气氛,牵着朱铭惠的手来到郭颖颖面前微笑着道:“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沧州知府郭大人的千金郭颖颖师妹,我落难沧州时曾被郭师妹所救。郭师妹,这个是我的……咳……内人,朱铭惠。” 郭颖颖听到王磐的介绍,眼圈逐渐红了,一双大眼睛中噙满了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是没有掉下来。 “郭师妹好,谢谢你救了磐哥。”朱铭惠见王磐如此介绍,心中的醋意早就烟消雾散,对着郭颖颖客气的道。 “大……嫂不必客气,我……”郭颖颖想要说些什么,终究没有说完,捂着嘴,反身跑了回去。 “磐哥,你去安慰师妹一下罢!”朱铭惠同为女人,心中更是明白郭颖颖的心思,心有不忍,对着王磐道。 “惠儿,我去不方便罢。”王磐为难的道。 “磐哥,你不用顾及我的,我相信你!”朱铭惠知道王磐顾及着自己的感受,轻轻一笑,柔声道。 “你跟我一起去罢,到时候我安慰她,你不要说话便是。”王磐道。 “一切都依磐哥所言。”朱铭惠善解人意的说道。 王磐牵着朱铭惠,朝着郭颖颖跑去的方向走去,周边的人此刻都知道了王磐的身份,一个个对他肃然起敬,眼中射出炽热的光芒,更有人开口对他打起了招呼。 王磐有些不太习惯被人围观,硬着头皮回了几声,出了人群之后,才发现到了一个庄园的门楼之前,他抬头一看,那门楼上挂着匾额,上面刻着“邢园”两个字,六个人现在门楼下面,目光炯炯的盯着王磐,看的他浑身不自在。 原来这六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武林正道六大门派的掌门:分别是少林寺方丈慧志大师,武当派掌门一尘道长,华山派掌门风湫夜,丐帮帮主任诩鲲,终南剑宗宗主辰龙,峨眉派掌门叶敏。 这六人王磐就没有见过辰龙和叶敏两位掌门,其余四个可是再熟悉不过,他松了朱铭惠的手,对着六人抱拳道:“晚辈王磐,见过众位前辈。” “阿弥陀佛,盟主客气了,该由我们给盟主问安的。”慧志大师道。 “晚辈何德何能,岂能让众位前辈问安,此事万万不可!”王磐连连摆手道。 “早就听过盟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辰龙在一旁说道。 王磐把视线看向辰龙道:“这位相必就是六大门派之一的终南剑宗宗主辰前辈了?” “盟主好眼光,正是不才。”辰龙竖了拇指道。 “久仰久仰!”王磐说着把眼光看向叶敏道:“那这位定是峨眉派叶前辈了?” “不错!”叶敏的态度不似辰龙般友好,冷冷的回道。 “叶前辈在江湖上素有冷面玉娇龙的称号,今日有缘得见,果然名不虚传。”王磐笑着道。 “哼,我叶敏最讨厌的便是朝秦暮楚的男人,早闻盟主乃是不世出的大英雄,今日一见,却是让人不敢恭维。”叶敏瞪着王磐道。看来她对王磐的印象是相当之差。 “我……”王磐知道她误会了自己,倒是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朱铭惠在一旁看不过去,把身子往前上了一步,盯着叶敏道:“这位前辈,你了解事情的始末吗?如此妄下结论,是不是有些草率?” “事情始末?我不需要了解,我相信自己看到的。那郭大小姐对王磐一往情深,念念不忘,在这里日思夜盼,没想到他却携带佳人而至,我真为郭大小姐喜欢这种朝三暮四的男人而感到悲哀。”叶敏大声呵斥道。 朱铭惠被她突如其来的呵斥吓了一跳,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王磐伸手揽了她的腰,对她柔声道:“惠儿别怕。”说完抬起头来,盯着叶敏不悦道:“叶前辈,也许你对晚辈有些误会,现在我正准备去跟郭师妹解释呢,还麻烦前辈让一下。” “你还嫌伤她不够?”叶敏杏眼一瞪,怒道。 王磐不知道叶敏为何会如此恼怒自己,心中也腾起无名之火,冷声道:“我尊叶前辈一声前辈,可不是让你无端端的训我来着,我跟郭师妹有些误会,澄清便是,不知道又管前辈何事?” “为何不管我事,只要这种发生在我面前。我就一定要管。”叶敏火冒三丈,呛啷一声拔出腰中长剑,指向王磐。 王磐不再解释,举起了逸尘大师送给他的哨棒。 其他人一见二人动了真火,纷纷前来劝解,只是那叶敏油盐不进,听不得别人劝解,执意拦着王磐,不让他进院去见郭颖颖。 王磐心中暗叹气,知道这一仗无可避免,对着劝解的众人道:“大家莫要再浪费口舌,今天就由我领教一下叶前辈的蛟龙出海剑法罢?” 众人无奈,只得退开,在门口给两人留出了一片空地。 王磐把朱铭惠托付给风湫夜,跳到了空地中间,手中哨棒一晃道:“叶前辈,请!” 第一百四十二章 结梁峨眉派 再背新情债 叶敏二话不说,手中长剑一撩,在身前翻转一十八下,十八道剑光夹杂着风浪之声,朝着王磐席卷而来,正是蛟龙出海剑法中的三大杀招之一的龙腾四海。 王磐心中愈发恼怒,他没想到叶敏一出手便是杀招。抖擞精神使出了五成功力,双手握棍,将二十招一百式少林达摩棍法自顾自的尽数使出,只见那一百道棍影纠缠在一起,宛若一张大网,迎着剑光而去。旁边的慧志大师看到他使出的棍法,惊讶张大了嘴巴,不由自主的暄着佛号道:“阿弥陀佛,老衲第一次见我少林棍法还能如此使用。妙哉!妙哉!” 且说那剑光棍影撞在一处,看似是一下撞上去的,却发出了一阵错落有序的声音,眨眼之间,那十八道剑光被棍影给扫的烟消云散。 “好棍法!”叶敏由衷赞道,大喝一声:“九天揽月!”向上一纵,跳起三丈多高,顺势躲过了棍影的袭击,身子在空中一个翻转,头下脚上,手腕挥动间,瞬间划出三十六剑,三十六道剑光织成剑网,朝着王磐当头罩落。 “好剑法!”王磐大喝一声,依旧没有使出全力,将手中哨棒一举,以棒为剑,使出偷学梅兰竹的一剑画九梅的剑法。虽然他这一招用的似是而非,但由于他的内功深厚,居然达到这剑法的第四重境界,一口气开了三十六朵花出来,只是他画的不是梅花,而是丑花罢了。这三十六朵丑陋的棍花正好接下叶敏的三十六剑,发出三十六声碰撞之声,只是这声音太接近,宛若是一声巨响一般。 叶敏没想到王磐居然能接了自己的第二大杀招,胸中那无名火烧的更加旺盛,更是失去了理智,身子向后翻飞,落到门楼之上,咬着牙道:“是你逼我的,蛟龙出海,去!”嘴里喊着,把长剑举在头顶,身体却是平着王朝磐极速冲了过来,人在半空时,手腕不停转动,那长剑在她前面晃动着,一道道剑气汹涌而出,瞬间奔发出七十二道剑气,带着浪潮之声,真如蛟龙出海一般,朝着王磐袭来。 王磐看着扑面而来的剑气,心中恼怒叶敏的不讲道理,更起了立威之心,瞬间将真气提至九成,他的身边顿时出现了一圈若隐若现的五彩霞光。只见口中大喝一声,微微一跳,跳起一丈余高,高高举起手中哨棒,只使了一招力劈华山,那哨棒劈出一道耀眼的彩虹,如披荆斩棘一般,将那层层的剑光尽数斩断,瞬间便斩到了叶敏的身体上方。叶敏心中一惊,想要躲开霞光,却是心有余力不足,不由得闭了双眼,大喝一声:“我命休矣!” 王磐跟她战了许久,已经摸清楚了她的内力,使出的真气有所分寸,所以那霞光劈到她身边的时候,其实也只是声势浩大些罢了,早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并没有了多少力量。 叶敏放弃了抵抗,身子尚在半空,那五彩霞光一转,避开她的要害,击中了她的小腿,且顺势将她的身子给竖了起来,让她双脚先着了地,避免摔的狼狈。这也是王磐心善,给了她一个台阶下罢了。 叶敏从半空落下,由于真气耗费过量,双腿一软,却是没有站稳,一屁股坐在了了地上。只见她的脸涨的如同猪肝一般,用手指着王磐,咬牙切齿的道:“好你个王磐,咱们走着瞧。”竟然丝毫没有理会王磐帮她一事。 王磐有些无奈,收回真气,双手抱拳道:“叶前辈剑法精妙,王磐佩服!” “哼!”叶敏瞪着王磐冷哼一声,这时人群中跑过来几名峨眉弟子,搀扶起了她,众人对这王磐横眉冷对,仿佛要吃了他一般。 王磐心中清楚,自己跟峨眉派的梁子算是结下了,不由得无奈的看向了慧志大师。 “阿弥陀佛,叶掌门大人大量,现在正是大家同舟共济的时刻,看在贫僧的份上,就将这一页一笔勾销了罢!”慧志大师看着叶敏劝慰道。 “今天我就给慧志大师一个面子,王磐,你若想当武林盟主,我峨眉派第一个不答应。”叶敏冷冷道。说完转过身去,由两名弟子搀扶着进到了庄园内去了。 “叶掌门的性格比较倔强,王盟主得罪了她,怕是有些不太好办了。”一为道长在一旁说道。 “她对我有误会,我也不可能束手就擒,任她打骂,这梁子结就结了罢,大不了我以后躲着她们走便是。”王磐苦笑着道。 正在这时,身着一身翠绿的梅兰竹搀扶着梅三清从院内走出,待看到王磐之后,梅兰竹远远的大声喊道:“王磐大哥,你回来了?” 王磐听到她的声音,会心一笑道:“惠儿,这就起梅兰竹妹妹。” 朱铭惠听他说过梅兰竹,知道二人有过患难之情,率先挥手道:“梅妹妹,你好。” “你是朱姐姐?终于跟王磐哥在一起了,真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啊!”梅兰竹感慨的说道,语气中却有不少羡慕之意。 朱铭惠淡淡一笑,迎着蹒跚而来的两人跑了过去,帮忙搀了梅三清的另一条胳膊。 “劳烦郡主了。”梅三清低声谢道。 “梅庄主客气了,您是梅妹妹的父亲,便是我的长辈,以后不用唤我郡主的,直接叫我小慧就是。”朱铭惠道。 任诩鲲看着三人,把身子悄悄挪到王磐身边,低声道:“王兄弟,佩服!” “佩服什么?”王磐不解的问道。 “喏,你看她们两个姐妹相称,关系如此亲密,这还不是你的福气吗?”任诩鲲用肩膀碰了王磐一下,带着一脸龌龊的笑容说道。 “说什么呢,我可是一直把兰竹当妹妹看的,再说她可是有心上人的。”王磐老脸一红,解释道。 “看来老弟还不知道啊,梅兰竹那心上人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当时接近梅兰竹无非是想借助墨梅剑庄的影响力而已,当他到了京城后,随即又傍了一个大户家的小姐,梅兰竹找到他时,还被他无情的讽刺挖苦了一番。若不是梅庄主恰好找到了梅兰竹,她就在京城闯下弥天大祸了,”任诩鲲侃侃而谈道。 “什么大祸?”王磐好奇的问道。 “那天她已经做好了跟那书生同归于尽的准备。”任诩鲲道。 王磐听的心里一惊,心有余悸的道:“如此说来,这书生伤她的确不轻,辛亏我再见她时。没有提到书生的事情。” “只是在这邢家庄的两天里,梅小姐一只念念不忘的却是那个跟她喝酒对诗,残月夜话的武林盟主王磐,大家都心知肚明,她已经将满腔的情义都转到了你的身上。”任诩鲲小声说道。这句话宛若晴天霹雳一般,将王磐震惊当场,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无意中又惹上了一宗情债。 “那怎么办?你刚才也看到了,就多了一个郭颖颖,我便已经不知该如何是好了,这怎么又出来个梅兰竹,任大哥,你是我的好哥哥,一定要帮帮弟弟。”王磐一把扯了任诩鲲的手,哀求道。 “我怎么帮你?”任诩鲲好奇的问道。 “哥哥,你看看你一表人才,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英俊潇洒,年纪轻轻就是一帮之主。梅兰竹乃是武林世家,长的倾国倾城,闭月羞花,你不觉得你们两个特别般配吗?”王磐循循善诱道。 “诶!诶!打住打住,请恕哥哥无能无力,这忙我帮不了,你还是另请高明罢!”任诩鲲一听王磐所言,头都大了一圈,连连摆手拒绝他道。 就在二人说话之际,朱铭惠和梅兰竹搀扶着梅三清走到了王磐身边。朱铭惠那双靓丽的双眼狐疑的看着二人,好奇的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呢?任帮主有什么事不能帮助磐哥的呀?” “没事,没事!”任诩鲲摆着手,抽身想要躲开,却被朱铭惠给开口拦了下来:“任帮主,磐哥可是不止一次给我提过你的,说你为人行侠仗义,乃是当今世上一等一的英雄好汉,还是你是他的好兄弟,今日有忙不帮,这可不是英雄所为呀!” 任诩鲲涨红了老脸道:“郡主可真是牙尖嘴利,巧舌如簧,不过今日无论你们怎么说我,别说我不是英雄,就算让我当场做了狗熊,这个忙,我也不会帮的。哼!”说完一挺胸脯,昂首阔步的离开了。 剩下的几位掌门将几人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站在一旁,嗤嗤的笑了起来。王磐听到他们的笑声,转脸看向他们道:“不知几位前辈可愿意帮晚辈这个忙?” 那几人听了,忙做出忙碌之状,脸上带着猥琐的笑容,脚步匆匆的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朱三跟慧志方丈乃是旧识,也随着他一起去了。 朱铭惠和梅兰竹不明白每个人为何都笑的那么猥琐,不解的对视一眼,一同看向了王磐。 王磐那里敢跟她们的视线对峙,忙把视线投向梅三清问道:“梅庄主可是受了伤吗?” “旧伤复发,引起走火入魔,差点毁了毕生的修为。”梅三清颓废的回道。 “怎么回事?”王磐一把抓了他的手腕,为他号起脉来,一边开口问道。 第一百四十三章 二姝聊心事 三女一台戏 “盟主你是知道的,我以前曾强行修炼一剑画九梅剑法的第九重,被内力反噬而走火入魔,导致我的武功也一落千丈,身体状况每况日下,前段时间又服用过一粒药丸,借助药力又强行突破了一次,可惜药丸的副作用太大,前天跟那锦衣卫大战了一场,虽然侥幸逃了出来,却是再次被内力反噬,差点就丢了性命。”梅三清有气无力的道。 王磐此刻也从他的脉相中品出些眉目,点点头道:“梅庄主莫要上火,你的内伤没有你想象的那般严重,我可以帮你医治。” 梅三清听了王磐的话,眼中流露出激动之色,连连称谢道:“谢谢盟主。” “此伤不易久拖,我现在就帮庄主运功疗伤。”王磐道。 梅三清感动涕零,已经激动的说不出话来。梅兰竹更是兴奋的跳了起来,一把搂着王磐的胳膊,摇晃着道:“我就知道王磐大哥一定会有办法的,以前松鹤道长伤的那么重,都被磐哥给救醒了过来。”刚说完,突然发现自己正抱着王磐的胳膊,朱铭惠也在一旁看着自己,不由得脸上一红,松开了双手,尴尬的站在了一旁。 王磐没有说话,拿眼睛偷偷的瞄了朱铭惠一眼,发现她并没有露出半点的不悦之色,暗暗松了一口气道:“没事儿的兰竹妹妹,你也知道我是一名大夫,这都是我的分内之事。” 梅兰竹听他叫自己为妹妹,心里莫名一沉,低了头黯然道:“王大哥,谢谢你了。” “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客气呢?走吧,给我们寻一个安静的场所,我帮梅庄主疗伤。”王磐不太理解少女的心思,更不敢深入了解,只得转移了话题,装出一副迫切的模样说道。 梅兰竹横了他一眼,和朱铭惠一起搀扶着梅三清沿着原路返了回去。只是那朱铭惠在转身的时候,用眼睛深深的横了王磐一眼。 王磐被两个少女瞟的心中发虚,抬脚时脚下一滑,差点绊倒在地,那些站在远处看热闹的人都捂着嘴巴嗤嗤的笑了起来。 王磐转头看了他们一眼,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那群人不买他的帐,笑的更加大声,王磐老脸一红,落荒而逃,朝着三人追了过去。 追到三人之后,王磐不待她们询问,低声解释道:“这群人真无聊的,也不知道好好的笑些什么。” 朱铭惠和梅兰竹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谁也没有理会他的话,搀扶着梅三清进入了一个偏房之内。 待将梅三清安顿好了之后,王磐低着头对着两位美女道:“二位姐姐,小弟要开工干活了,还请两位姐姐回避一下。” 朱铭惠两人携手并肩,咯咯的娇笑着走出了房间,在空中留下了两串银铃般的笑声。 王磐被两人笑的心中发毛,坐在梅三清的旁边,许久没有出手。 梅三清知道他心中所想,低声劝慰道:“盟主,儿女情长的事情,需要慢慢品味的。” 王磐点点头道:“谢梅庄主开导。”说完平复了一下心情,运行五行真气,慢慢渡入到了梅三清的经络之中,开始为他修复损伤的经络。 朱铭惠和梅兰竹等在房门外面,心中虽然都很着急,只是都没有表现出来,是因为她们对王磐都很自信。无聊之下,便坐在门口聊天。 两女性情相投,聊的非常投机,朱铭惠给梅兰竹讲了跟王磐认识的经过,梅兰竹听的惊心动魄,听完之后,很自然给朱铭惠讲了跟王磐喝酒对诗的事情,并将那道貌岸然的书生的事情一一讲了出来,说到最后声泪俱下,却是勾出了内心深处的伤痕。 朱铭惠同情的握了她的手,陪她一起流着泪,还不时的安慰她到:“没事的,事情已经过去,我们就忘掉他罢!” 梅兰竹伤心的哭了一场,心中的郁闷也是一扫而光,抹着眼泪道:“其实我也不是因为爱他才恨他,我是因为他欺骗我而恨他,真的不甘心就这么被人当成傻瓜一样耍,若不是爹爹恰巧寻到了我,我就准备跟她同归于尽了。” “傻姑娘,你若跟那种人同归于尽了,才是真的傻瓜呢,幸亏你没有干傻事,我们才能相识,并能坐在一起聊天。”朱铭惠帮她擦着脸上的眼泪说道。 “是啊,吃一堑长一智,以后我定然不会在儿女之情上再受伤害了。”梅兰竹噘着嘴,愤愤然的说道。 “这就对了。”朱铭惠拍了拍她的肩膀道。 这时有人给她们送来了熬菜和馒头,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两人接过饭菜,开始大吃起来。正吃着的时候,朱铭惠装作不经意的问道:“兰竹妹妹,你认识郭颖颖吗?” “当然认识,她父亲是沧州知府,我墨梅剑庄在沧州也是高门大户,所以我们从小便认识的。”梅兰竹一边吃着饭菜,一边说道。 “哦?她那人怎么样呢?”朱铭惠继续问道。 “郭大小姐受着官宦之家的熏陶,从小熟读四书五经,知书达礼,倒是一个值得交的朋友,对了,她也在这邢家庄内,说是在等她的心上人,只是我来的时日短,只见过她一次,由于爹爹受伤,也没来得及跟她说上几句话,待爹爹伤好之后,我陪姐姐找她去,到时候你们一定能成为朋友的。”梅兰竹滔滔不绝的道。 “你不知道她的心上人是谁吗?”朱铭惠好奇的问道? “不知道啊。我没来得及问她。”梅兰竹道。 “今天在你们出来之前,磐哥跟峨眉派掌门叶敏大打出手并结下了仇怨,你知不知道?”朱铭惠问道。 “我跟爹爹出来的时候,打斗已经结束,我只知道是王磐大哥跟峨眉派的打了一架,并且还打赢了,至于为何打架,我却是一概不知了。”梅兰竹如实回答道。 朱铭惠看着她那善良可爱的面庞,不忍欺骗她,便将王磐跟叶敏打斗的始末讲了一遍,梅兰竹听完瞪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半信半疑的道:“姐姐的意思,颖颖的心上人也是王磐大哥?”她由于说的着急,不知不觉用了一个“也”字。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朱铭惠敏感的捕捉到了她的话语,心中不由得一阵酸楚,看来自己感觉的不错,梅兰竹也是喜欢磐哥的。这个念头在心中稍纵即逝,并没有表现在脸上,笑着道:“不错,郭大小姐的心上人正是磐哥,不过今天我们来到这里,并不知道她也在此地,所以今天我们才无意中伤害到了她,我想去见见她,跟她解释一下。” “原来如此。”梅兰竹强压着心中微微的醋意,装出一副无所谓模样的说道。 朱铭惠感受到了她内心的情绪波动,淡淡一笑问道:“妹妹,你跟姐姐说实话,你是不是也喜欢磐哥?” “没有了姐姐,我只是拿他当哥哥看的。我的心已经死了。”梅兰竹低着头说道。 “妹妹,你在自欺欺人!”朱铭惠微笑着道。 “我没有,王磐大哥是姐姐的心上人,他是我的大哥哥。”梅兰竹咬着牙,抬起头看着朱铭惠的眼睛说道,一脸的决绝表情。 朱铭惠有些心疼她,伸手握了她的手,才发现她的手是那么的冰凉。 “妹妹,什么事情都不要埋在心里。”朱铭惠心疼的道。 “姐姐,我知道的,你放心。等下爹爹和王磐哥出来之后,我便带你去找郭颖颖。”梅兰竹把手中的半碗熬菜放到脚边,说道。 “不用去找我,我来了!”朱铭惠尚未说话,一个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两人寻声望去,只见郭颖颖穿着一袭紫衣,宛若一朵盛开的紫薇花一般,站在距离二人的不远处,正用一双大眼睛看着二人。 “妹妹,你怎么来了?”梅兰竹没想到郭颖颖会突然造访,有些手足无措,手忙脚乱的站起身来说道,一个不小心还踢倒了脚边的半碗熬菜。 “郭妹妹,你好!”朱铭惠站起身来,客气的道。 “你是铭惠郡主?”郭颖颖盯着朱铭惠,直截了当的问道。 “是我!”朱铭惠点了点头道。 “李世伯果然没有骗我,怪不得王磐大哥一直对我若即若离,原来他真的有心上人。”眼泪在郭颖颖的眼眶中打着转,哽咽着说道。她努力的想要控制自己不哭出来,可是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嘤嘤的哭了起来。 朱铭惠没想到她说哭就哭,也慌了神。三两步跑到她的身边,从怀中掏出一个绣花手绢,想要替她拭去眼泪。 郭颖颖噘着嘴,推开朱铭惠的手,不让她帮自己擦泪。 朱铭惠二话不说,将手绢塞到她的手中,叹了口气道:“我真为磐哥感到辛苦,为什么每一个喜欢他的少女,都是这么的多愁善感呢,难道我们女人真的都是水做的吗?” 郭颖颖本来正在擦拭眼泪,听了她的话之后,抬头看着她,破涕为笑,仿佛冬日里开出的一朵花朵。 “妹妹,既然我们心中都喜欢着同样一个人,说明我们彼此有缘分,所以,先不要把姐姐当成仇人,而是咱们坐在一起,好好的聊一聊再说,对了,顺便给你说一下,那边也是个伤心少女,喜欢的同样是咱们得王磐大哥。”朱铭惠悠悠说道,说完还不忘一指梅兰竹,调侃了一句。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一笑泯恩仇 一吻定终身 “兰竹姐也喜欢王磐哥?”郭颖颖睁大了双眼,惊奇的问道。 “可不是嘛,自古美女爱英雄,像磐哥那样的英雄人物,有几个喜欢他的少女也不足为奇。”朱铭惠笑着道。 “郡主,这么多人喜欢王大哥,你心里不会酸楚吃醋的吗?”郭颖颖不解的问道。 “傻妹妹,我说不吃醋那是在撒谎,但是我吃醋有何用呢?你们任何人喜欢一个人是你们自己的权利,我能左右了你们所有人的思想吗?”朱铭惠握了郭颖颖的手,柔声说道。 郭颖颖闻言,心中涌出一阵暖意,已经将那份恨意驱逐的一干二净,盯着朱铭惠的眼睛诚恳的说道:“郡主,对不起,我误会你们了。” “没关系的妹妹,以后不要叫我郡主了,听着怪别扭的,我比你大,就叫我姐姐吧!”朱铭惠道。 “嗯!”郭颖颖点点头。二女相对而笑,心中嫌隙早已经烟消云散。 梅兰竹见二人一笑泯恩仇,来到二人身边,红着脸道:“看到两位姐姐能冰释前嫌,兰竹真心感的高兴。” “兰竹姐姐,世伯的伤如何了?”郭颖颖看着她问道。 “王大哥在房中给爹爹治疗,暂时还不知道情况。”梅兰竹回道。 “世伯吉人天相,有王大哥在,定会安然无恙的。”郭颖颖安慰她道。 “多谢颖妹妹关心,不过颖妹妹,你跟王大哥是怎样认识的,能给我们讲一讲吗?”梅兰竹先是道了一声谢,心中知道朱铭惠关心这个问题,便开口替她问了出来。 郭颖颖悄脸一红,低了头,将和王磐相识的经过讲了一遍。 “那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这里距离沧州可是有千里之遥呢?”梅兰竹好奇的问道。 “此事说来话长。”郭颖颖轻叹一口气,把眼睛看向湛蓝的天空,陷入了回忆之中,幽幽说道:“那日王磐大哥跟东厂厂督在墨梅剑庄大战,最后凭借一己之力掩护几名门主带着我突围了出去,几位门主突围成功以后,将我带到了白云观中。但是我心中记挂王大哥,便趁人不备偷偷的溜了出来,在回去去的路上正好遇到了爹爹,他便将我带回府上,痛骂了我一顿。我心中恼怒他带人去围剿墨梅剑庄,一时不慎,说出了王磐大哥的身份,当他得知王磐大哥就是王二牛的时候,害怕王炎帧寻他麻烦,为了撇清关系,便连夜将李世伯跟大山师兄送出了沧州城,我乔装打扮跟在他们后面一起混出城去,待爹爹走后,便追上李世伯,随着他一路向着河南而来。后来我才知道,李世伯跟王磐大哥的师父乃是至交好友,这次来河南便是寻友。想着能见到王大哥的师父,我的心中又高兴又忐忑,可是当我们刚进入河南境内的时候,便遇到了一群武林人士混战。这时有一伙人已经被击退,另一伙人也有不少人受伤,李世伯乃是悲天悯人的大夫,不顾生命危险,帮那些受了伤的人救治,我也不好袖手旁观,便跟着世伯一起救人,这才发现那些武林受伤的人中居然有一位面善之人,我仔细打量着他,才想这个人曾在墨梅剑庄跟王磐大哥在一个桌上喝酒,只是我换了装束,他没有认出我来罢了。 我们救他们之时,李世伯认出了其中一人背上所背的雷神鼓。他知道这鼓已经被王磐大哥夺走,便好奇的问他们的身份,那人果然实诚,告诉我们他叫冀儒康,乃是王磐大哥的师兄,这次便是互送一人上少林寺,我这才知道他们若互送的人便是我认识的那个人。李世伯知道了他们的身份之后,甚是高兴,跟他们打听王磐大哥的近况,冀儒康只知道大哥连夜去了京城,具体做什么事,也不太清楚。然后我们便一同上路南行,当走到滑州境内之后,遇到了少林派的方丈大师,大师跟冀儒康师兄交谈了几句之后,冀儒康师兄七人骑了马朝着北方绝尘而去。方丈大师派人护送了我认识那人回少林寺,并热情的招待我们,还把我们带到了这里。来到这里之后,我才发现这里聚集了众多的武林人士,他们还在讨论近日里江湖上发生的大事,我听的清楚,每一件事都跟王磐大哥有关,也知道了大哥会在这两天过来,便天天在这里期盼着能见到他。” “原来如此。不过那李世伯又是谁呢?医术是不是特别高明?”梅兰竹好奇的问道。 “李世伯是个大大的名人,世人称他为滨湖老人。”郭颖颖道。 “原来是药圣李时珍,怪不得不见了父王。”朱铭惠在一旁喃喃道。 “惠姐姐,你说的药圣就是颖妹妹的李世伯吗?王爷认识他吗?”梅兰竹听到朱铭惠的话,更加好奇,缠着她问道。 “是的,滨湖老人就是药圣李时珍,他曾在宫中做过御医,父王当时还没落魄,二人在宫中相识,并成了好友。”朱铭惠回答道。 “如此说来,两位姐姐的渊源颇深呢。说不定王爷和郭世伯也是老相识呢。”梅兰竹拍着手掌道。 “是啊,所以我们三个姐妹相称,一定错不了。”朱铭惠揽着二女的肩膀,笑着道。 两女闻言,会心的笑了起来,场面温馨,羡煞旁人。 王磐此刻恰好推门出来,一眼便看到了三女在一起的温馨画面,大惊失色之下,也不知道是心中发虚,还是运功过甚,一个站立不稳,扑通一声跌坐在了地上,正坐在了一地的熬菜之上。 “磐哥。”三女听到声音,一同看去,当看到跌坐在地上的王磐石,异口同声的叫了出来,并向王磐跑来。 “站住!”王磐心中一惊,一伸手阻止三人道。 三女闻言都止住了脚步,面面相觑,不知道王磐是怎么了。 “我自己可以,暂时不劳三位大姐的大驾。”王磐心中没底,低声说了一句,身子向后一躺,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看上去潇洒无比。只是三女一同笑了起来,原来有几根粉条正沾在他崭新的僧衣上摇晃,宛若长出了一根尾巴,看上去不伦不类。 “你们笑什么?”王磐狐疑的问道。 “磐哥,我带你去换一身衣服去罢,这套僧衣看着太别扭了。”朱铭惠走上前去,拉着王磐的手道。 “也好。”王磐点点头,随着朱铭惠朝外走去,路过另外二女身边的时候止了脚步,说道:“兰竹妹妹,梅庄主已无大碍,你可以进屋去看看他。郭师妹,别来无恙!” 两女一同白了他一眼,均是冷哼一声,没有理会他,昂首挺胸,携手朝着房间内去了。 “两位妹妹在此稍后,等下我会来探望梅庄主,咱们再继续聊天。”朱铭惠对着两人的背影道。 “多谢姐姐!”两女回答一声,进到房内去了。 王磐有些惊讶,看着朱铭惠道:“惠儿,你们的关系怎么变的这么好了?” “磐哥,是不是有些心慌啊?嘻嘻。”朱铭惠笑嘻嘻的问道。 “还真心慌,要不我们跑罢,我真有些怕见这两位妹妹了。”王磐心虚的道。 “磐哥,谁叫你处处留情呢?不过今日我们三姐妹性情相投,准备义结金兰,以后要一起来惩戒于你。”朱铭惠微笑着道。 “惠儿,你不能这样的,你知道我只喜欢你一个人的。”王磐闻言心肝一颤,焦急万分的道。 “谁让你那么大的魅力呢?以后再有人钟情于你,我还收她做我的妹妹。”朱铭惠停下脚步,看着王磐的眼睛,郑重其事的道。 “惠儿,你定然是开玩笑的,不过你要带我去哪里呀?”王磐灵机一动,转移话题道。 “去了就知道了。”朱铭惠神秘的笑了笑,拉着王磐的手,在庄园内盲目的转了两圈,最后居然来到院子角落的一座假山的下面,只是这里看起来极其荒凉,四周也不见半个人影,好像是个人迹罕至的所在,她不仅有些尴尬的道:“对不起啊磐哥,我刚才忘记问颖妹妹具体的位置了。” “傻丫头,你到底要带我寻谁呢?”王磐哑然失笑,宠溺的说道。 “颖妹妹说药圣他老人家也在这庄园之内,我知道你同他老人家关系密切,心里想着给你个惊喜,只是一时疏忽,忘了问他住在何处了。”朱铭惠吐吐舌头,俏皮的道。 王磐看着朱铭惠俏皮的模样,有些痴了,原来自从出了滑州城之后,朱铭惠的心情大好,也恢复了以往俏皮可爱的模样,正是王磐第一次对她倾心时的模样。 朱铭惠见王磐没有说话,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才发现他正痴痴的看着自己,不由得芳心大乱,一朵绯云飞上脸颊,显得明艳不可方物。 王磐看着她那红艳欲滴的红唇和那任君采撷的模样,情迷意乱之下,伏下身来,轻轻的吻在了她的红唇之上,朱铭惠宛若触电一般,身子一软,嘤咛一声,软倒在王磐的怀中。 王磐把她抱在怀中,将这数月的相思和对她浓浓的爱义尽数化在了这深深的一吻中,两人在这假山之下,一吻定情。 第一百四十五章 故人表心迹 南斗碰南斗 二人在假山下缠绵温存了半个时辰,双唇才恋恋不舍的分了开来。王磐捧着朱铭惠红扑扑的俏脸,情意绵绵的说道:“惠儿,今生今世,我只爱你一人。” 朱铭惠的心中被甜蜜填满,幸福的道:“磐哥,惠儿能独享你的爱,感觉好幸福。” 王磐把她拥在怀中,柔声道:“我会给你一辈子的幸福。” 朱铭惠紧紧抱着王磐的脖子,点着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此刻日头逐渐西移,申时眼看就要过完,朱铭惠这才想起自己是要带王磐出来寻人的,红着脸抬起头来看着王磐的眼睛娇嗔一声道:“磐哥,我本来是带你去找滨湖老人的。” “你说我师父也在邢家庄内?”王磐惊喜的问道。 “嗯,是颖妹妹告诉我的。不过我刚才给你说了呀。”朱铭惠忽闪着大眼睛说道。 “刚才没有听到。”王磐老脸一红,难为情的道。 朱铭惠想起刚才就是说过这句话后,王磐便亲吻了自己,脸一红,用小拳拳轻轻的锤着王磐的胸口道:“磐哥,你讨厌。” 王磐任由她锤着自己,微笑着道:“谁让俺家惠儿如此魅力无限呢,让磐哥一时意乱情迷呢。” “好了磐哥,不要再戏弄惠儿了,我们还是去寻找师父吧!”朱铭惠难为情的道。 王磐轻轻的在她唇上啄了一下,轻声道:“傻丫头,想找到师父简单的很,跟我来吧!”说完牵着她的手,绕过假山,径直朝着远处的一群人走了过去。 那群人或蹲或坐正在聊天,当看到王磐和朱铭惠的时候,纷纷的站起身来,跟王磐打着招呼,王磐这才发现,这群人中竟然全都是曾经跟自己一起抗敌的故人,易天行、关雎鸠、聂无敌、呼延伤赫然在人群之中。 “你们也来了?”王磐有些意外,指着众人惊喜的问道。 “参见盟主。”众人一起躬身施礼,高声问好。 “干嘛这么客气?”王磐摆摆手道:“我和大家可是共患难的朋友,什么盟主不盟主的。老易,老关,老聂,老呼延,别来无恙啊?” 众人一看王磐一如既往的平易近人,都笑了起来,易天行更是将手中折扇打开,得意洋洋的道:“今天是我赢了,尔等可不要赖账啊。” “什么情况?”王磐愕然道。 “现在全武林都知道您是盟主了,所以大家都在猜测,您会不会还跟以前一样那样没有架子。”易天生笑着道。 “所以你就设了一个赌局?”王磐哑然失笑道。 “那是自然,这么热闹的事情,当然只有赌一把才能表达心情。”易天生道。 “看来你赌赢了?”王磐道。 “以我跟盟主的关系和对盟主的了解,我坚信盟主自始至终都是一个一如既往的人,所以,我就义无反顾的选了你不会变得傲慢,结果盟主果然没让我失望。”易天行笑着道。 王磐心中一热,知道这个阴毒的小人其实也有自己温情的一面,联手抗敌的患难已经让他们成为了的真正的朋友,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谢谢!” “盟主,可不能只谢他自己,我们也都是赌赢了的人。”聂无敌、关雎鸠、呼延伤大笑着走了过来,纷纷说道。 “你们都是我真心的朋友!”王磐一伸手,运出五彩内力,揽着四人的肩膀,铿锵有力的说道。 “对,我们都是王磐兄弟最真诚的朋友!”关雎鸠大声道。 “对,我们都是王磐兄弟最真诚的朋友!”其他三人大声附和着道。 “对,我们都是盟主最真诚的朋友和战友!”其余人都大声的喊道。 王磐放开四人的肩膀,感动的道:“王磐多谢大家的支持。” 众人哄然叫好,情绪也燃到了极点。 待大家的情绪平复了之后,王磐低声问道:“你们四人知道我师父的住处吗?” “药圣他老人家住在后院,紧挨着峨眉派。”易天行知道王磐问的乃是李时珍,回答道。 “那好,你们今天就在此狂欢,我去给师父请安,等抽出空闲,我再过来跟大家一醉方休。”王磐对着众人告辞道。 “盟主,听说你跟峨眉派闹的不太痛快,去寻药圣需要途径峨眉派的住处,要不要哥儿几个陪你一块儿去?”易天行道。 “多谢哥儿几个好意,这事我自己处理就好,要不然误会越来越深。”王磐摆摆手拒绝道。说完辞别了众人,牵着朱铭惠朝着后院走去。 两人穿过前院,走到了庄园的后院之内,发现那后院比前院大上不少,房屋修建错落有致,几条鹅卵石铺成的小径穿插交错,把那些房屋搁成一片一片的院落,每个院落门口上都挂着不同的旗子。王磐从外向内望去,发现那些旗子的顺序依次是终南剑宗、丐帮、华山、武当、少林、峨眉,在峨眉的后面,是一个小小的竹林,竹林中隐着一座小小的茅草房,定然便是李时珍临时的住处了。 王磐两人信步朝着院内走去,每过一门派,都有其弟子跟自己施礼打招呼,王磐含笑回礼,不知不觉,已经快要走到了峨眉派的院落门口。那峨眉派有两名弟子站在门口把守,远远的看到王磐二人,脸色一变,其中一人匆匆的进到院内报信去了,剩下一人拔出佩剑,如临大敌一般的盯着王磐。 朱铭惠有些气恼,对着王磐低声道:“磐哥,这峨眉派忒不讲道理了。” “我们没必要跟她们一般见识,等下不要说话,悄悄过去便是。”王磐不想惹是生非,嘱咐了一声道。 “嗯!”朱铭惠乖乖的点了点。 两人走到峨眉派门口的时候,叶敏带领着五名弟子气势汹汹的从房中冲了出来,拦住了王磐的去路。 王磐脸上露出不悦之色,还未说话,那叶敏用手一指王磐率先说道:“王磐,你今日折辱我峨眉还不够吗?现在又来挑衅。” 王磐强压了心中怒气,抱拳道:“叶前辈误会了,我今日是来寻人,并不是来挑衅峨眉。” “这后院最深处是我峨眉派驻地,你径直来我峨眉,不是挑衅是什么?今天我就让你尝尝我们峨眉派的剑阵,布阵!”叶敏不听他解释,大喝一声道。随着她的话音,六名峨眉派弟子一举手中长剑,脚踩六星之图,摆出了一个剑阵。 “南斗六星?”王磐看的心中一愣,不由得轻呼一声道。 “你认得此阵?”叶敏听到他的呼声,有些意外,开口问道。 王磐自从悟出南斗六星吐纳术之后,第一次遇到一个跟自己同源的剑阵,不由得起了浓厚兴趣,点头道:“听说过此阵,我今天就来会会着南斗六星之阵。”说完一晃双掌,准备赤手空拳的破此剑阵。 “好狂妄的小子!”叶敏看见后勃然大怒,她觉得王磐赤手空拳便是对峨眉派最大的侮辱,大喝道:“天府亮,天梁闪, 天相天同两边站。 天机杀,天杀灭, 南斗六星破妖邪。 南斗六星阵,开!” 随着她的话音落时,那六名峨眉派弟子将手中长剑抛向空中,六柄长剑映着夕阳,反射出六道光芒。 王磐对南斗六星比较熟悉,能想象出此阵的厉害,不敢大意,将朱铭惠护在身后,五彩真气瞬间运出,化作护身罡气,将二人罩在其中。 “星光灿烂,开!”王磐刚做好防护,叶敏再次大吼一声,只见空中的六把长剑成南斗之势,各自相连,依次向着王磐急射而去,每把剑在空中又演变出六中变化,霎时间,天空中剑光粼粼,六把长剑划出三十六道剑光,三十六道剑光折射出七十二道剑芒,七十二道剑芒扯出无数道剑影,形成一片剑网,遮天蔽日向着王磐两人罩来,眨眼之间,王磐两人的身体便被包裹在一片光芒之内。 王磐暗道一声厉害,将五行真气按照南斗六星的规律迅速运行,那五彩的护身罡气突然极速转动起来。由于护身罡气跟剑芒所运行的规律一致,那一片剑芒刚一碰触五彩真气,便跟着真气开始运转起来,不多时,一片白芒居然都透出了隐隐的五彩之色。祭剑的六名峨眉派弟子也觉得空中的长剑开始自动的转动起来,且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了。 叶敏在一旁看的清楚,知道这南斗六星剑阵出了变故,有些着急,一挥手中长剑,跃将起来,连人带剑,凌空朝着王磐冲了过去。只是她尚未冲到身边,那南斗六星的剑芒一闪,一道五彩剑光从剑芒中脱离出来,迎着她激射过来。 叶敏把身子生生的顿住,右手长剑一撩,正好撩在那五彩剑光之上,只听得“叮当”一声脆响,那道剑光被她远远的撩飞出去,只是她并不好受,只觉得气血一阵翻腾,又差一点摔落在地上。 “你们控制好剑阵,怎么连我也打?”叶敏吼道。 “掌门,我们的剑不受控制了。”一名弟子带着哭腔喊道。 王磐这时才反应过来,知道再这般下去,那六名峨眉弟子必将力竭身亡,这样自己跟峨眉派的仇结的就更加深了,无奈之下,开始慢慢的撤回五行真气。 第一百四十六章 伊为君凋落 再历生死劫 随着王磐的真气慢慢的撤回,那六道剑芒又开始闪烁起来,六名峨眉弟子也逐渐的找回了控制长剑的感觉。 “掌门,我们又能控制长剑了。”一名峨眉弟子兴奋的大喊道。 “哈哈哈,看来他的真气已经用竭,变招,众星捧月!”叶敏哈哈大笑着道。 那六名弟子纵身一跃,跳到半空,各自握住了剑柄,继而将手中长剑一挥,六道剑光汹涌而出,按照南斗六星的排列,首尾相接,并没有朝着王磐袭击,而是朝着叶敏射了过去。 王磐有些不解,更不敢大意,将撤回的真气按照南斗六星的排列,暗暗置于手心之内。 只见那六道剑光射到叶敏身前之后,叶敏手持长剑,在原地舞了一圈,将六道剑芒尽数接下,紧接着将长剑向着王磐遥遥一刺,口中大喝一声:“去!”那六道剑光合成一道,朝着王磐急袭过去。 王磐看着极速而至的剑芒,双手向前一推,一道五彩霞光从双掌中窜出,迎着剑芒而去。 “找死!”叶敏见状,口中暴喝一声,长剑用力一抖,那道剑芒瞬间暴涨数倍,变得宛若水缸一般粗细。 “原来如此!”王磐心中一动,已经看出了众星捧月的诀窍所在,原来这一招居然跟自己的五行真气融合有些异曲同工之妙,都有威力叠加的效果。那叶敏将剑阵中的六道剑气融合成一道,那剑气互相叠加起来,威力成六倍增长,王磐如果硬接,便是如同一下接了三十六人共同的一击一般。他看出这了剑阵的的诀窍,双掌一晃,将五彩真气偏了一偏,那真气和剑芒擦肩而过时,王磐双掌一挥,真气击在剑芒一侧,发出“砰”的一声巨响,王磐借助反击之力,揽着朱铭惠的芊芊细腰,翩然飞到一旁,极其潇洒的躲过了剑芒的一击。 叶敏看着二人在空中翩翩,宛若神仙眷侣一般,心中火气更盛,再次失去了理智,怒吼道:“星光缭绕!疾!”说话间,手中长剑回撩,将剑尖对准了自己的胸膛,那粗壮的剑光一回头,继续朝着王磐席卷过去。 王磐想也不想,使出鸟飞身法,再一跃,又躲了开去。那叶敏发出一声狂笑道:“王磐,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王磐奇怪她为何如此,将眼光看向了她,只见叶敏那长剑正朝着自己的胸膛中刺落。 “不要!”王磐大喝一声,身子一晃,出现在叶敏的身前,右手入电光火石般探出,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那剑尖悬在她的胸膛前,距离胸膛只剩下了半寸。 叶敏瞪着血红双眼看着王磐,发出桀桀的笑声。 王磐看着近在迟尺的叶敏,心中突然觉得一阵危险,想要撤手离开,那叶敏突然翻转手腕,紧紧抓住了王磐道:“王磐,你如此羞辱我峨眉派,一起死罢!” “不要!”王磐耳边传来朱铭惠的一声尖叫,他扭头看时,朱铭惠已经挣脱了她的怀抱,撑开双臂,拦在了他的身后。王磐突然想起了那道水缸一般粗细的剑光,惊惧之下,转脸看去,正看到那剑光没入到了朱铭惠的胸膛之内。 “啊!”王磐只觉得心中大恸,宛若被重锤击中一般,眼前一黑,“噗”的喷出一口鲜血,只觉得一阵困意袭来,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就在失去知觉的刹那,他的右手向前一推,将那长剑推进了叶敏的胸膛之内,将她刺了一个对穿。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王磐开始慢慢恢复了知觉,他茫然的睁开眼睛,眼前出现的是一团耀眼的光影,那光影中影影绰绰的有两个人影。 王磐只觉得这里异常熟悉,却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嘶哑着嗓子问道:“这是哪里?” “你醒了?”一个刺耳的声音在王磐耳边响起,那声音如同瓦砾刮擦铁片一般,让王磐听得异常难受。王磐寻声望去,只见那光影中的两个身影渐渐地清晰了起来。两个大眼睛的怪物出现在了自己面前。这两个怪物具体是何模样,咱们不妨共同来看,只见二怪生的: 头大如斗尖下巴, 眼似铜铃鼻坍塌。 大嘴一咧挂耳旁, 口中不见半颗牙。 身高不足五尺半, 双臂却有二尺八。 双腿粗短似不见, 露出一尺大脚丫。 皮肤蜡黄无血色, 宛若修罗赛夜叉。 一副凶神恶煞像, 阎罗遇见也害怕。 二怪生的如此模样,王磐一时不防,吃了一吓,壮了胆子指着两个怪物问道:“你们,你们是何方妖怪?” “王磐,你给了我们不少惊喜。”其中一名怪物说道。 “你们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王磐有些惊惧的问道。 “你真的不记得我们了?那你还记不记得这九死涅盘诀是谁传给你的?”另一名怪物问道。 “是你们?”王磐大惊失色道。同时也想起来了得到九死涅盘诀的经过,怪不得自己对那道光影有种熟悉的感觉。 “你记起来了?”两名怪物同声问道。 “我记得你们传给我九死涅盘诀的经过,也想起来这里是我的潜意识之中,可是你们到底是谁?这九死涅盘诀又是什么功法?你们能不能告诉我。”王磐已经没了怕的感觉,迫切的问道。 “王磐,九涅盘你才经历了五次,这第六次是尤为重要的一次涅盘,所以我二人可以现身一见,但是还没到你得知真相的时候,如果你能安然度过九次涅盘,那很多事情都会水落石出。”两个怪物继续同时开口说道。那语音语速并无区别,仿佛是从一个人口中说出来一般。 “如果度不过去呢?”王磐听出了他们的弦外之音,开口问道。 “那你就会灰飞烟灭,从这个世界里彻底消失。”两怪物面无表情的道。 王磐心中莫名的生出一股颓废之意,他以前总以为这九死涅盘诀就是一个保命的功法,直到今日才知道,这功法也不是像他想象的那般完美。 两名怪物瞬间捕捉到了他心中的那一缕颓废之意,开口说道:“你能经历五次涅盘,已经是创了一个奇迹。以前我们选中的人,最多那个也就是经历五次涅盘,在第六次涅盘时就湮灭了。其余的人甚至连一次涅盘也承受不住。所以,你能走到今天,也是难能可贵了。” 王磐听了两的话,心情更加低落,喃喃自语道:“如此说来,前五次涅盘还能说是有迹可循,从这第六次开始,我就是摸着石头过河了。” “你这般想也对,前五次涅盘我们可以保证你的安全,从这第六次开始,我们也是没有半分的经验。不过我们可以明确告诉你一点,前五次涅盘,你完全靠的是你自己,我们没有帮上半点忙。不得不说,你的运气实在是太逆天了!”两怪物道。 “既然如此。那后面的四次我依然会靠自己,不需要两位帮忙。还请两位出去。”王磐这才听出他们话的意思,这九死涅盘诀压根就是一个他们想象出来的功法,每一个练的人都是一个试验品,实验能否成功,就看此人的运气了。明白了这层道理之后,一股怒气油然而生,愤愤然的说道。由于此刻三人在他的潜意识之中,他潜意识里要撵走两名怪物,那二怪在猝不及防之下,一下被王磐踢出了潜意识,在出去的刹那,两人还大喊大叫着道:“王磐,没有我们的帮忙,你是无法涅盘成功的。” “滚你们娘的蛋,成功与否,我都不能让你们看到我涅盘的过程!”王磐在潜意识中破口大骂着道。骂完之后,王磐才按照着以往的经验,尝试着用意识去控制自己的身体,这时才发现,自己根本无法从这潜意识中走出来,更不用说用意识去控制自己身体,他现在便是想要看一下体内的情况而不可得。他心中稍稍有些着急,略微思索一下,想起了每次涅盘的时候都是运转了九死涅盘诀,才令自己重新掌握了对身体的控制权,想到此处,他开始默念口诀,想要运转九死涅盘诀,只是这次突然发现,那九死涅盘诀仿佛沉睡了一般,无论他如何呼唤,没有半点动静。 “怎么会这样?”王磐焦急的道。越着急,越无法唤醒功法,心中不由得产生了失落的感觉。这失落的感觉一起,心中无端端的传来一阵悲恸之感,他稍微一愣,一段记忆如潮水般的涌入脑海之中,想到了跟朱铭惠一吻定情的幸福画面,又想到了跟峨眉派掌门叶敏的大战,最后想到了朱铭惠为了救自己,用身体挡住了那水缸一般的剑气,他心中一阵刺痛,越发的焦急,更加着急的想要冲出潜意识,去看一看外界朱铭惠的状况。只是事与愿违,越是着急,越无法冲出禁锢。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更不知王磐在潜意识中碰了多少次的壁,那九死涅盘诀依旧沉睡不醒,茫然无助之下,王磐颓废的坐在了自己的潜意识之中,伤心恸哭起来。 第一百四十七章 万念俱灰时 涅盘创奇迹 这是王磐感觉最茫然无助的一次。他心中牵挂着朱铭惠,想要知道她的情况,却是无法冲出潜意识的禁锢,他无助的坐在潜意识中,悲声痛哭。一直哭到昏迷过去,醒来之后再继续恸哭,如此这般翻来覆去的哭,却是将这数年来的委屈全部宣泄了出来。潜意识没有时间的概念,更没有饥饿的感觉,不知过了多少时日,王磐终于哭的累了,茫然的坐着,双目无神的盯着前方,也不知道在看什么,更不知道再想什么,口中无意识的嘀咕着:“惠儿,你到底怎么样了。” 王磐就这样嘀咕着朱铭惠的名字片刻,也许是那相见的相见伊人的意念太过强烈,一缕倔强之气从心底油然而生,自言自语道:“我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我一定要去找到惠儿,我不能让惠儿像我一般寂寞无助。”说道这里,他仿佛脱胎换骨一般,心中再添斗志,坐直身体,一遍又一遍的运转九死涅盘诀。 转眼间,王磐又无休无止的运转了百次,那九死涅盘诀依旧毫无动静,王磐最终不得不选择了放弃。坐在原地休息了片刻,有了闲暇时间思考,脑中灵光一现,喃喃自语道:“既然九死涅盘诀无法运行,那我做南斗六星吐纳总是可以罢!”想到这里,立马付诸行动,按照南斗六星吐纳的运行规律,开始呼吸吐纳起来,他这一试,果然有了效果,虽然在潜意识中没有身体更没有经脉,可是那潜意识的灵气却是充沛无比,王磐刚一吐纳,那灵气便跟着他的气息运转起来,仿佛在潜意识中亮起了南斗六星一般。 “有戏!”王磐心中一喜,又想起了叶敏的那招众星捧月,依据南斗六星的运行之术,将六星所生成的真气叠加在一起,有着倍增的效果。想到这里,他学着叶敏的姿势,将那灵气慢慢的收容起来,从开始的一缕,到十缕,宛若滚雪球一般,不多时,便将半数灵气尽数聚集在了自己的身边。王磐尝试离开潜意识,惊喜的发现现在不但能从容的离开潜意识,那潜意识好像也有被自己控制的感觉。 王磐惊喜归惊喜,由于太过担忧朱铭惠,便将控制潜意识的事情暂时抛在了脑后,控制着自己的意识,慢慢的回到了身体之内,待回去之后才发现自己的意识跟身体仿佛有一层隔膜一般,根本无法控制。他无奈之下,只得细细的检查自己的身体,这一检查,不由得一阵心痛,只见自己身体的奇经八脉竟然全被诊断,特别是心脉,仿佛被震碎一般,那五彩的真气早已经烟消云散,不知所踪了。 “这可如何是好?自己身体无法控制,意识只是个虚体,根本无法同别人交流,想要打听朱铭惠的情况,却是没有半点办法。”王磐的意识在身体内乱窜,根本感觉不到外界是何情形,心中担心朱铭惠,仿佛一只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焦急的想着。 “王磐,越是紧急时刻,你越早要保持冷静,刚才你都能从潜意识中突围出来,此刻更不能退缩,一定能想出办法来的。”王磐无奈之下,只得自我安慰道。岂料他这一番自我安慰,还真出现了奇异的效果,脑中灵光乍现,想到了在潜意识中做吐纳之时吸收的灵气。 “看来只有如此这般了。”王磐暗暗下定了决心,开始吐纳调息,将那潜意识中的灵气慢慢的度入到了体内,果然,那灵气一进身体,便在奇经八脉中游走,慢慢的修复着经脉。与此同时,一股热力亦从外界进入他的身体,也在慢慢的修复着他的经脉。灵气和热力相得益彰,起到了互相辅助的效果,那经脉修复的速度快了不少。 不知过了多久,王磐的奇经八脉已经修复了五成,心脉也修复了三成,他尝试着用意识控制身体,发现还是无能无力,便放弃了这个想法,继续呼吸吐纳,把潜意识的灵气度入身体之内,只是这次才刚刚运功,那潜意识却隐隐约约的听到了外界人的交谈。王磐心中一动,凝神静气,仔细聆听,果然听清楚了外界人的谈话,首先听到的便是李时珍的声音: “这孩子的身体异于常人,短短三日时间,奇经八脉便已经修复了五成,比我想象的快上了五倍。” “既然如此,盟主是不是就有醒来的希望了?”梅三清的声音在一旁响起,问道。 “这个还真不好说,不过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用药石刺激他的身体,争取让他醒来。”李时珍道。 “没想到叶敏会如此不顾大局,下此狠手,现在王炎帧兵临城下,口口声声喊着要盟主出战,盟主一直昏迷不醒,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梅三清叹气道。 “那叶敏也受到了惩罚,被自己的长剑穿胸而过,虽然侥幸躲过了心脏,却也伤了心脉,毁了根基,十年之内无法与人交手,算是老天给她蛮不讲理的一个教训罢!”李时珍沉声道。 “这种人,死不足惜。”一个愤怒清脆的声音在一旁说道。王磐听的清楚,正是梅兰竹的声音。 “竹儿,莫要对前辈不敬。”梅三清训斥道。 “什么狗屁前辈,鼠目寸光,小肚鸡肠,老天真不公平,为何那长剑没有穿心而过,还留她一条狗命做甚,我真是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梅兰竹大声道。 “那叶敏幸而不死,还是磐儿手下留情了。我在给叶敏治伤时看的出来,那长剑本是冲着叶敏的心脏去的,可是在最后时刻,硬是挪开了数寸,避开了心脏。磐儿本就有一颗悲天悯人的菩萨心肠,留她一条性命,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李时珍幽幽说道。 “可是王磐大哥呢?惠姐姐呢?老天对她们公平吗?谁又能为她们讨回个公道?”梅兰竹哭喊着道。第一次提到到了朱铭惠。 王磐闻言,心中一凛,一种不详之感油然而生,一边凝神静气,听着他们的谈话,一边在心中暗暗祈祷:“千万不能有事,千万不能有事。” “竹儿,你也莫要太过伤心,他们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梅三清道。 “爹爹,你就不要再骗女儿了。那天磐哥和惠姐姐被叶敏的剑气所伤,二人当场便没了气息,虽然你们一直在救他们,可是这么多天过去了,两人都没有醒来的迹象,我,我真的的好伤心,如果他们死了,我也不活了。”梅兰竹哽咽着道。 “竹儿,你莫要做说傻话,你知道的,盟主他练的可是长生诀,江湖传言,他几次丢了性命,都能转危为安,这次也一定会的。”梅三清安慰她道。 “可是这么多天过去了,王磐哥还是没有半点醒来的迹象,我能不着急吗?况且!况且就算王磐哥练了长生诀,可是惠姐姐却没有练啊?那她岂不是已经凶多吉少了吗?”梅兰竹大声道。 王磐听到这里,脑子轰的一声炸裂开来,不时的重复梅兰竹的一句话:“惠姐姐没有练啊,那她岂不是已经凶多吉少了吗!”他此刻已经反应了过来,朱铭惠为了救自己,已经中剑身亡。想到这里之后,他那堆砌起来的求生**突然坍塌,那修复经脉的灵气如潮水般的退了回来,本来修复三成的心脉再一次“砰”的碎裂,炸成了无数的碎片。 “不好!”坐在床边的李时珍时刻注意着王磐的身体,当他看到王磐身体的变化之后,大喊一声道,双手接连挥出,一口气在王磐身上扎了十多根金针。 “怎么了?”梅三清问道。 “磐儿体内的生机在迅速消散,修复好的经脉也开始崩裂。”李时珍焦急的道。 “怎么会这样!”梅三清焦急万分,在原地转着圈道。 “磐哥,磐哥,你不能死啊?”梅兰竹扑到王磐的床榻旁,哭喊着道。 王磐整个人再次陷入了浑浑噩噩的状态之中,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惠儿死了,我也不活了!惠儿死了,我也不活了!”一边想着,一边觉得整颗心开始慢慢的充起气来,胀痛胀痛的,让他喘不过气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王磐那颗胀气的心终于承受不了了他的执念,“砰”的一声,如同气球一般爆炸开来,那满腹的怨气,随着这声爆炸,窜便了他全身的经络和穴位,那全身碎裂的经脉却自动的融合并修复起来,最重要的是任督二脉,本来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存在。这次也开始融合颗了起来。 “咦?”本来焦急万分的李时珍突然轻呼一声,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什么情况?”梅三清将他的神情尽收眼底,迫切的问道。 “奇哉怪也,磐儿的本来已经没了生机,怎么会突然之间变的生机勃勃了?难道真的是吉人天相,老天垂怜吗?”李时珍心中狂喜,语无伦次的道。 “李老的意思是磐哥有救了?”梅兰竹听到李时珍的话,惊喜的问道。 第一百四十八章 高诵涅盘经 惊醒活死人 “是的,磐儿体内真气澎湃,生机勃勃,应该是有随时醒来的征兆。”李时珍微笑着道。 “太好了,磐哥没死,真是太好了!”梅兰竹兴奋的喃喃自语道。 众人宣着的心都放了下去,静静地坐在一旁,等着王磐醒来,可是从白天等到黑夜,又从黑夜等到白天,一众人等了一天一夜,王磐依旧静静地躺在床上,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李老,这是怎么回事?”梅兰竹首先按捺不住自己的性子,开口问道。 李时珍把手指搭在王磐的手腕之上,细细的品了一番,紧锁着眉头道:“磐儿身体已经无恙,但是他自行封闭了意识,不愿醒来。” “为什么会这样呢?磐哥为什么不愿意醒来呢?”梅兰竹焦急的问道。 “他此刻仿佛心如死灰,自断生机,到底是为什么呢?”李时珍也是喃喃自语道。 “我知道了,一定是磐哥听到了我们的谈话,知道了惠姐事情,所以他才会突然断了独活的念头。”梅兰竹心中一个念头闪过,开口说道。 “不错,刚才便是梅小姐说过郡主凶多吉少那句话后,磐儿的刚修复的经脉便再次崩断,可是让我奇怪的是,这人若是一心求死,就绝对不会再有回转的希望,可是磐儿怎么就反其道而行之,突然又恢复了身体的机能了呢?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李时珍奇怪的道。 “难道跟盟主所练的功法有关?现在江湖已经有多种传言,说盟主可以死而复生。”梅三清道。 “看来只能这样解释了。”李时珍点点头道。 “盟主如果一直沉睡不醒,外面叫阵的王炎帧又该怎么办呢?”梅三清长叹一声道。 “你们武林中的事老朽一概不管不问,这次六大门派之一的峨眉派将磐儿伤的成如此模样,老朽更不想见他们,梅庄主可以去自行寻慧志方丈,商议一个万全之策出来。”李时珍道。 梅三清点点头,告辞出了房门,那慧志大师和一为道长等人均站在门外,一见梅三清出来,迎了上去,慧志大师问道:“梅施主,盟主情形如何?” 梅三清黯然神伤的摇了摇头道:“盟主一直昏迷不醒。” “药圣怎么说的?”一为道长焦急的问道。 “药圣说他如果自己想醒,片刻便能醒来,若他一直不想醒,便会永远不醒。”梅三清道。 “那岂不成了行尸走肉了吗?”任诩鲲皱着眉头道。 “是!”梅三清点头道。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还是让我进去探望一番罢!”慧志大师道。 “药圣说不想见你们六大门派中的任何一人。”梅三清苦着脸,如实道。 “我跟药圣也算是老朋友了,面子应该还是要给我的,梅庄内大可放心。”慧志大师双手合十道。 “大师请!”梅三清让出了门口,慧志抬腿迈入屋中,进去一看,只见李时珍正坐在王磐身边,为他针灸推拿,梅兰竹站在他的身后,泪流满面的啜泣着,朱三坐在另一边朱铭惠的身旁,看着她那苍白的脸庞,默默地垂着泪。 “阿弥陀佛,王爷节哀顺变!”慧志知道此刻李时珍不易打扰,转身对着朱三轻声说道。 朱三抬起泪眼看向慧志大师,待看清楚人后,哽咽着道:“大师,慧儿真的没救了吗?” 慧志大师有些哑然,只得保持了沉默。 “我是真不明白,一个堂堂的武林正派的掌门,跟这两个年轻人有何深仇大恨,她们今天才是第一次见面而已,就这般痛下杀手!”朱三流着眼泪,愤愤然的道。 “阿弥陀佛,贫僧也没想到叶掌门会如此偏激,贫僧代六大门派给王爷道歉。”慧志大师道。 “大师,这事与你又有何干系?你大可不必道歉的。”朱三摇摇头道,低了头不再说话。 “阿弥陀佛,郡主也许还有的救。”慧志大师见朱三伤心的模样,于心不忍,轻暄佛号道。 “什么?”朱三身子一震,抬起头来,紧紧盯着慧志问道。 李时珍也停止了推拿,梅兰竹脸上露出了欣喜之色,一同把视线投向了慧志大师。 “佛语有云:万发缘生,皆系缘分。郡主为王磐而死,王磐亦可为郡主而生,只要我们将王磐唤醒,也许便能找到救治郡主之道。”慧志大师道。 “大师所言极是,磐儿若能重生,这重生之力,也许真的可以救醒郡主。”李时珍点点头道。 “可是我们该如何唤醒王大哥呢?我们都在为此事着急呢!大师有什么好的办法吗?”梅兰竹迫切的问道。 “若想让盟主醒来,只有我们外人帮他放下心中执念,贫僧这里有一卷涅盘经,也许可以帮上忙。”慧志大师道,说完缓缓神,轻声念诵起来:“人身难得,如优昙花。得人身者,如爪上土;失人身者,如大地土。”短短的三句话,却念出了佛门梵音。 “大师的意思是?”李时珍问道? “贫僧总感觉王磐盟主的功法暗合这涅盘之道,所以这涅盘经也许可以助他醒过来。”慧志大师道。 “那该如何帮他?”梅兰竹急忙问道。 “就由贫僧来为盟主念这卷涅盘经罢!”慧志大师道。说完盘膝坐在王磐身边,把手中的锡杖横放在腿上,双手合十,开口念道:如是我闻:一时,佛在拘尸那国力士生地,阿利罗跋提河边娑罗双树间。尔时,世尊与大比丘八十亿百千人俱前后围绕。二月十五日临涅盘时,以佛神力出大音声。其声遍满乃至有顶,随其类音普告众生:“今日如来、应、正遍知,怜愍众生,覆护众生,等视众生如罗睺罗,为作归依、屋舍室宅。大觉世尊将欲涅盘,一切众生若有所疑,今悉可问,为最后问。” 尔时,世尊于晨朝时,从其面门放种种光,其明杂色青黄赤白、玻瓈、玛瑙光,遍照此三千大千佛之世界,乃至十方亦复如是。其中所有六趣众生遇斯光者,罪垢烦恼一切消除。是诸众生见闻是已,心大忧愁,同时举声悲啼号哭:“呜呼慈父!痛哉!苦哉!”举手拍头,捶胸叫唤,其中或有身体颤栗,涕泣哽咽。 尔时,大地、诸山、大海皆悉震动。时诸众生共相谓言:“且各裁抑,莫大愁苦!当疾往诣拘尸那城力士生处,至如来所,头面礼敬,劝请如来莫般涅盘,住世一劫若减一劫。”互相执手复作是言:“世间空虚!众生福尽,不善诸业增长出世。仁等今当速往速往,如来不久必入涅盘。”复作是言:“世间空虚!世间空虚!我等从今无有救护,无所宗仰,贫穷孤露,一旦远离无上世尊,设有疑惑,当复问谁?”…… 随着惠志大师的吟诵,那房间内顿时生出阵阵的梵音,重重的敲击众人的心灵。 同样,这梵音宛若海浪一般,一波一波的冲击在王磐的潜意识之上,将自我封闭的王磐再次唤醒了过来。 “世间空虚!世间空虚!我等从今无有救护,无所宗仰,贫穷孤露,一旦远离无上世尊,设有疑惑,当复问谁?”王磐在潜意识中重复着这句话,心中的悲伤仿佛随着这句话流逝出去,自己也开始有了主动的思维:“是呀,众生皆苦,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疑惑痛苦,总不该什么事都要寻个问处,我命由我不由天。”想到此处,他心中中的悲恸淡了少许,第一次产生出想要醒来的意念,下意识的尝试着控制着身体,动了一下手指。 惠志大师佛法精湛,王磐细微的异动被他捕捉的清清楚楚,他便停止了诵经,却是开始劝慰道:“世上苦难,皆有因果。郡主为你而亡,亦可为你而生,若你能醒来,又何尝不能用功法救醒郡主呢?王磐,此时不醒,更待何时?”大师将这几句话用佛门狮吼功送到了王磐的意识之中,王磐的意识一震,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阿弥陀佛!”惠志大师看见王磐醒来,欣慰的高喧一声佛号,双眼一闭,仰面便倒。李时珍正站在他的身旁,一个箭步过去,伸手扶住了慧志的肩膀,右手捏着金针,在他身上刺了几下。 慧志大师张开双眼看着李时珍,弱弱的道:“多谢药圣出手相救,我只是消耗过甚而已,并无大碍。” “多谢大师救醒了磐儿!”李时珍低声谢道。口气中已经没有了对六大门派的怨恨之意。 慧志大师勉强笑了笑,强撑着坐直身体,开始调息起来。 李时珍见他已无大碍,看向躺在床榻上的王磐,只见他此刻双眼无神,怔怔的盯着房顶,整个人仿佛傻了一般。梅兰竹站在他的身旁,正在抹着眼泪,口中还喃喃道:“王大哥,你不要这样吓我,你倒是说句话呀。” 李时珍迈步来到床榻旁,看着王磐,轻声道:“磐儿,既然你已经醒来,暂时接受现实,惠志大师说过,郡主的性命,也许你能救回。” 王磐没有说话,眼角处涌出一股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第一百四十九章 情义深似海 千里送冰床 “王大哥,师父说的对,既然你能死而复生,那惠姐姐吉人天相,同样可以重生过来。”梅兰竹哽咽的道。 王磐轻轻的转过头来,用空洞洞的眼神看着二人,过了许久,那眼神中才慢慢的凝聚出了色彩。 “好了!”李时珍见王磐眼中恢复了神采,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道,随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 “师父,谢谢您。”王磐看着大汗淋漓的李时珍,开口喃喃道。 “磐儿,你不用谢我,你要谢谢慧志大师和梅小姐,若不是他们,今天你还醒不过来。”李时珍听了王磐的话,知道他已经完全回过魂来,欣喜若狂的说道。 “谢谢方丈大师,谢谢兰竹妹妹!”王磐对着另外两人谢道。 “盟主不必客气,你能醒来,是整个武林的福气,阿弥陀佛!”慧志大师已经调息完毕,站起身来,欣慰的道。 “王大哥,你能醒过来实在是太好了,我真的很高兴。”梅兰竹哽咽着道,只是这次流下的,却是高兴的泪水。 “兰竹妹妹不必伤心,我已无大碍。只是还需麻烦兰竹妹妹一下把我扶起来,我想去看看惠儿。”王磐道。 “磐儿,你刚醒来,还是先运行一下,看看自己的内力恢复情况,待完全恢复,再看郡主不迟。”李时珍在一旁道。 梅兰竹更是俏脸一红,在一旁附和道:“师父说的对,你还是先查看一下自己的身体再说。”说完一转身,红着脸跑出门去。 王磐有些奇怪她的反应,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这才发现被子下面的自己一丝不挂,原来李时珍再为自己诊治的时候,将自己脱了一个精光。 此时李时珍拿了一套新衣服过来,放到王磐床头道:“这是邢家庄庄主给磐儿准备的新衣,尽管穿上便是。” 王磐脸一红道:“惭愧,我来邢家庄这么多天,竟然没有去拜会庄主,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待磐儿伤势痊愈,再去给庄主请罪罢!”李时珍道。 “是,师父!”王磐答应一声,慢慢的坐起身来,穿上了一袭新衣。 “现在感觉如何?”李时珍问道。 “真气已经恢复,却是激荡不已,完全无法控制。”王磐如实回答道。 “要不先调息一番,待真气完全平和下来,再去看郡主罢。”李时珍劝道。 “师父,我一刻也不能再等下去了,想尽快知道惠儿的情况。”王磐倔强的道,说着挣扎的站起身来。 李时珍看着王磐倔强的样子,暗暗叹了一口气,伸手扶着他的胳膊,帮助他从床上下来,把他送到了朱铭惠的床边。 王磐一眼便看见朱铭惠那苍白脸庞,心中一痛,双腿一软,坐到了床沿之上,伸手握着她那冰凉的右手,眼泪扑簌簌的落将下来。口中喃喃道:“惠儿,你受苦了。” “磐儿,你不要伤心,还是先恢复自己的修为,再想办法救治郡主才是。现在我用金针暂时封了郡主的血脉,郡主只剩了自主呼吸,其余的还需你想办法。”李时珍道。 “谢谢师父,不过我想先行为惠儿检查一番。”王磐道。 “好,记住要量力而为,莫要逞强。”李时珍道。说完起身离开了的房间。朱三看着王磐,轻叹了一口气,终究没有说话,跟在李时珍的身后走出房去,并顺手将房门带上。 王磐待二人出去之后,伸出手指搭在朱铭惠的脉搏之上,想要为她诊脉时,才发现她只剩了几不可闻的微弱脉搏,王磐这才明白师父说的自主呼吸的含义,朱铭惠已经成了一个活死人。 “我不相信!”王磐咬着牙道,强硬凝出五行真气,从朱铭惠的虎口穴送入她的经脉之中,并沿着她的经脉运行查探,这一查探,才发现朱铭惠体内的奇经八脉乱的一塌糊涂,让人惨不忍睹。 王磐心如锤击,喉头一甜,一口鲜血便要喷出,他怕鲜血污了朱铭惠的身体,禁闭双唇,将鲜血硬生生的吞还腹中。就在他心如刀绞之时,还真看出了一缕端倪,朱铭惠的经脉虽乱,但是并不是跟自己的经脉般支离破碎,且每条经脉都完好无损。 “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王磐长舒一口气道。将那缕真气收回,一边思索着救治朱铭惠的办法,一边用了真气内视之法,检查自己的体内的情形,这一检查,更是大吃一惊,只见自己体内的经脉都居然尽数消失不见,宛若汇聚成了一片汪洋湖泊,包括丹田和任督二脉,都被淹没在了湖泊之中。那本来应该滋生储存在经脉中的五系真气。此刻也都汇聚在了湖泊之内,并变成了湖泊中的朵朵浪花。 “什么情况?”王磐有些愕然的喃喃自语道,尝试着运行南斗六星吐纳之术,他刚一运功,体内风平浪静的湖面上顿时就掀起了阵阵潮汐,随着南斗六星的闪烁规律,一阵一阵的翻滚,那湖泊中的波浪更是越来越高,越发的厚重起来。 王磐没有见过大海,并不知道自己此刻的体内已经不能称之为湖泊,称之为大海更为确切。他更想不到的是,此刻的自己已经突破到了武学中的最高境界——海纳百川境。 王磐这一调息,体内真气如翻江倒海一般,着实吓了自己一跳,不敢再盲目的调息下去,开始尝试着慢慢的运转真气,这才发现那浪花一般的真气居然凝成了像水一般的实质,自己意识一动,便能运行出来,随心所欲的幻化成五行真气中的任何一种,更可以化做护身罡气,最神奇的是,这实质的真气居然可以用手触摸。若不是它们轻的像水一般无法握住,他真想随心所欲的化出几种武器,来试一下威力。 “看来这就是第六次涅盘的结果了,不仅打通了我的任督二脉,更是将经脉汇聚成了一个整体,且这里的真气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以后打架时再也五需担心真气不继的问题了。只是这真气能否唤醒惠儿呢?”王磐收了功法,心中默默地想道。 “多想无益,还是尝试一下的好。”王磐口中喃喃自语道。抽出一缕真气,化做木系真气,慢慢的度入朱铭惠的经脉之中,那真气在她的经脉中慢慢游走,修复着凌乱的经脉,足足过了一个时辰,才将朱铭惠的凌乱的经脉尽数修复,恢复到了原状。只是有一点却是无法改变,无论王磐如何努力的修复朱铭惠的经脉,总是无法感觉她体内的生机和她半点的情绪波动。 “难道惠儿真的死了?就再也无法唤醒她了吗?”王磐心中一阵悲切道。想到死时,他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自己的潜意识。 “对啊,我已经有了六次死而复生的涅盘经验,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呢?人断了生机之后,先是处于假死状态,此刻还尚有潜意识存在,如果我能寻到惠儿的潜意识里,那不就可以唤醒她了吗?”王磐一拍大腿,兴奋的道。可是说完之后,不仅又陷入了苦恼之中,该如何去探索寻找别人的潜意识,自己是一概不知,这种功法连听都没听说过,该去如何寻找呢。想到这里,颓然坐在了床沿上,用双手抱了脑袋,犯起难来。 就在这时,有人在外面轻轻的叩响了房门,王磐抬起头问道:“哪位?” “兄弟,是我,司马紫阳!”门口有人回答一声道。 王磐听到司马紫阳的声音,仿佛一个溺水的人看到一块木板一样产生一种踏实之感,腾的站起身来,打开了房门。 “兄弟,你可还好?”司马紫阳一把抱住他,关切的问道。 王磐把头伏在司马紫阳宽阔的肩膀之上,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委屈感觉,低沉的道:“大哥,你终于来了。” 司马紫阳听出他的声音不对,拍了拍他的肩头道:“我都听说了兄弟,你一定要坚强起来。” 王磐努力的抑制住了自己的眼泪,抬起头来,对着司马紫阳勉强一笑道:“放心罢哥哥,我没事。” “没事就好,你看看我们给你带来了什么!”司马紫阳道。说完让开了身子,让王磐看到了身后的情形,只见李昆仑正一脸肃穆的站在一张冰雕玉琢的大床旁边,对着王磐躬身施礼道:“少爷!” 王磐一眼便看到了那张床,震惊的看向李昆仑道:“李叔,这是?” “少爷,这是极北之地的寒玉床。我和司马少爷给您运过来了。”李昆仑道。 王磐心中一阵感动,看向了司马紫阳,尚未开口道谢,司马紫阳一摆手率先开口道:“兄弟,咱们得关系,感谢的话不用说。” 王磐感动之际,一把抱了司马紫阳,紧紧的揽着他的肩膀。 司马紫阳把嘴巴贴在他的耳边道:“我跟李叔听到你夫妻二人遇害的消息之后,第一个念头便是想到了这寒玉床,我们知道你是用不上的,可是弟妹可以用上。因为这寒玉床可保尸首百年不腐,你练的奇功我知道,万一有一天你有了复活别人的能力,弟妹这里不能给你留半点遗憾。” “谢大哥!”王磐听完感动的热泪盈眶,对着司马紫阳低声谢道。 第一百五十章 奋勇攀高峰 海纳百川境 “不要那么客气了,我们帮你把冰床抬进去,暂时将弟妹安置在这里,现在是腊月份,这两个月暂时不用动,若到阳春三月时还未找到复活弟妹之术,那我们就将冰床送回长白山,让弟妹在哪里等我们,我们再继续寻找功法。”司马紫阳道。 “一切都依大哥所言。”王磐点点头道。 此刻那易天行众人也走了过来,一群人将寒冰床竖起抬到了屋中摆好,自觉的走了出来,只留了王磐在房间内。王磐把朱铭惠的身体安顿好之后,出门给众人道了谢,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才发现这里正是李时珍住的那个竹林小院,小院的隔壁便是峨眉派的驻地。王磐把视线在峨眉派的驻地处停留了片刻,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不再看它。 众豪侠将王磐的表情看在眼里,大半人脸上都露出了义愤填膺的表情,更有甚者甚至擦掌磨拳,拔出了兵刃,假若现在王磐一声令下,那些人定会冲到峨眉派的驻地之内,给王磐讨个公道。 慧志方丈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两声道:“阿弥陀佛!盟主,此刻大敌压境,我们不如暂且放下个人恩怨,一致对外。” “方丈大师放心,我王磐自有分寸,走吧,咱们现在便去会一会那王炎帧。”王磐道。 “阿弥陀佛,盟主大仁大义,老衲佩服!”慧志方丈轻喧佛号,赞许道。率先转身,带着数十名少林弟子朝着庄口走去。 王磐带着四大门派和剩余的数十个门派,跟在少林寺众人身后,浩浩荡荡的出了庄门。 当他来到庄口之时,不由得被眼前的一幕震撼了,只见那邢家庄外面被数千名的锦衣卫和东厂高手围的水泄不通,只在门口处留下了一片方圆十丈左右的圈子,此刻那峨眉派的十多人,正在跟阎罗门的几名高手做殊死搏斗,只是峨眉派叶敏受伤,其余弟子武功都不算太高,此刻已经被阎罗门的人给完全压制住了,且身上都是血迹斑斑,明显是挂了彩受了伤。叶敏被三名弟子护在身后,坐在战圈一侧。 “住手!”王磐一看众位峨眉派弟子形势危机,还没走出庄门,口中便是大喝一声道。 王炎帧远远的听到了王磐的声音,脸上露出了欣喜若狂的表情,大笑着道:“哈哈,王磐,杂家听说你被峨眉派所伤,今日见她们还想安心离开,杂家便自作主张拦住了她们,等会儿便送给你当礼物,怎么样,喜不喜欢?” 王磐冷哼一声道:“王炎帧,你听谁说我受伤了?你看我有受伤的模样吗?”说着迈出龙虎之步,径直出了门口,朝着战圈内走去。那几名阎罗门的高手都曾跟王磐交过手,对他极其忌惮,见王磐走来,全都收了招式,跳到了一旁,峨眉派的弟子一个个的低了头,回到了叶敏身边。叶敏看着王磐,瞪大了双眼,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早就听说过王磐的长生诀有起死回生的功效。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哈哈哈!”王炎帧眼中流露出炽热的色彩,放声大笑着道。 “看你笑的如此模样,定然将我的功法当成了你的囊中之物了,今日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练的功法不叫长生诀,而是九死涅盘诀,如果你想要,可以尽管来拿。”王磐冷哼一声道。他的声音铿锵有力,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之中,引起了一片哗然,更引起了一片炽热的目光。 “待杂家帮王盟主解决了峨眉派,你心中感激,拿你的九死涅盘诀来感谢我不就成了!”王炎帧笑着道,说话间,身子突然跃至半空,用出一招苍鹰扑兔,朝着坐着的叶敏扑将过去。 王磐早就预料到他会突然出手,虚晃双掌,双腿微微一顿,身子腾然而起,迎着王炎帧而上。 “来得好,杂家倒要看看你的九死涅盘诀威力如何。”王炎帧大喝一声,双掌交替而出,一口气击出一十八掌,那层层掌印朝着王磐铺天盖地的袭来。 “那你就尝尝罢!”王磐跟王炎帧数次交手,第一次见他用掌法,冷喝一声道。双掌一举,却是想要赤手空拳的去接王炎帧的掌印。 “盟主不可托大,这是阎罗追命掌,掌风中含有剧毒。”惠志方丈见王磐空手去接,大在下面提醒他道。 王磐没想到王炎帧的掌中有毒,想要撤招,已经是来不及了,只得调动真气,硬着头皮硬接,只觉得一股腥风扑面而来,那十八道掌印接二连三的撞在自己的双掌之上。 王磐如水一般的真气从掌心中汹涌而出,“砰砰砰”的跟那掌印撞在一处,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将那十八道掌印全部纳入了自己的真气之内,瞬间转化,归为己有。 “坏了,我怎么把这毒掌给吸收了过来?”王磐吃了一惊,暗暗着急道。 那王炎帧心中的震惊更甚,他没想到的自己的掌印就就这般轻松的被王磐给吸纳了走,整个人都懵在当场。 慧志方丈和一为大师二人眼露震惊怀疑之色,对视一眼,一为道长轻声道:“海纳百川境?” 慧志方丈轻轻颔首,确认他心中所惑。 王炎帧也反应了过来,惊骇的道:“海纳百川?” 王磐自下山以来,武学修为的成长全凭自己摸索而来,从来没听过境界学说,所以不明白王炎帧的意思,茫然的摇了摇头道:“什么海纳百川?不懂。”说话的时候,暗中调息,想要将那毒掌中的毒素第一时间逼出来。只是他这一调息方才得知,那汹涌澎湃的真气居然有着净化毒素的效果,王炎帧毒掌中群带的毒素早已经被他的真气洗涤的一干二净。 他心中暗暗欣喜,将真气平复一下,神清气爽的看向王炎帧道:“多谢厂督大人赐的真气。” 王炎帧看着他那精神抖擞的模样,丝毫没有中毒的迹象,心中更加确认了他已经步入那传说中的武学境界——海纳百川境,这境界乃是习武之人一生中所追求的境界,但是想步入这个境界也是百年也难得一人,只要一旦有人成功突破,必会成为一代武林至尊。一般的武功便再也无法奈何于他。至此为止,王炎帧终于在于王磐的战斗中产生了一败涂地的感觉,心中第一次萌生了退意。 王磐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一晃双掌道:“厂督大人,我们再来打过。” “王盟主,今日一战,杂家认输,从此之后,不再寻盟主的麻烦。”王炎帧不愧为一代枭雄,能屈能伸,当他确认了王磐步入海纳百川境的时候,立马改变了态度,恭恭敬敬的道。 “王炎帧,你总归是个胆小鬼罢了!若你能得到王磐的功法,你不也能成为海纳百川境的高手了吗?”王磐尚在奇怪王炎帧为何会突然改变态度的时候,一道声音从远至近传来道,随着声音而来的,是一阵轰鸣的马蹄声。 王磐从声音听的出来,那说话的人正是黎阳许若海,不禁皱了皱眉头。 王炎帧闻言,也皱起眉头,对着王磐抱拳道:“杂家不愿见到此人,先行告退,改日再登门拜访。”说完跃上马背,便要离开。 这时一个身影出现在百丈之外的半空,双脚踏着人群脑袋疾驰而来,眨眼睛来到了王炎帧的身边,只见他右手一点,王炎帧胯下白马长嘶一声,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口吐白沫,眼见是没了性命。 王炎帧及时的跳下马背,没有随着白马摔倒在地,但是却是双膝跪在地上,对着来人高声喊道:“弟子拜见师父。” “你这没用的弟子,要你还有何用?”来人尖着嗓子道,说完右手一动,一道墨绿色的真气缠绕在了王炎帧的脖子上。 “前辈住手!”自那人出现之后。王磐心中就有所防备,当他出手之时,王磐右手挥动,一道五彩真气射出,极速撞在那道墨绿色的真气之上,只听“叮”的一声清响,两道真气仿佛玻璃一样,碎裂成无数碎片。 来人把视线投向王磐,上下打量一番道:“果然是海纳百川境,居然还是五系同修,看来今日是留你不得。” 王磐却是心中一阵骇然,虽然那道墨绿色真气被自己的五色真气击成碎片,可是自己却感到体力一阵翻腾,那真气汇聚而成的湖泊中翻江倒海,仿佛遇到了狂风暴雨一般,一刻不得安宁。他努力的着压制湖泊真气,却没有时间理会那人所说的话。 慧志方丈和一为大师在一旁听的清楚,各自大吼一声,跃至王磐身前,护住了王磐。 来人看向二人,冷哼一声道:“螳臂当车!”说完双手一挥,两道墨绿光芒从掌中射出,一左一右,朝着慧志和一为抽将过去。慧志大师运转浑身真气,使出降魔杖法,手中禅杖化作降魔印,迎着墨绿真气而上,想要硬接那人一招。 一为道长将长剑画成圆形剑芒,使出了一套太极剑法,以柔克刚,朝着墨绿真气卷去,想要用以柔克刚之术,将真气化解。 第一百五十一章 秋葵破规矩 三丰显实力 “蚍蜉撼树,不自量力!”那人冷笑着道,双手微动,只见那两道墨绿真气狠狠的抽在慧志大师的杖影和一为道长的剑光之上,二人各自发出一声闷哼,身子凌空向两侧飞出,同时张口在空中留下一团血雾。 “方丈,道长!”王磐心中悲恸,大喝一声道,身子一晃,朝着距离自己较近的一为道长追去,正在这时,一个慈祥温和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道:“你只管去救治慧志,一为交给我便是。”不知为何,王磐虽然第一次听到这个声音,心中却是感觉万分的信任,也不犹豫,身子一转,朝着慧志方丈追了过去,后发先至,在方丈身体摔到地上之前,稳稳的接住了他,随手一拂,瞬间封了他几处穴道,防止他的伤势恶化。王磐做完这一切后,朝着一为道长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仙风道骨的老人正扶着一为道人,站在邢家庄的门楼之上。 “张三丰,居然是你?”王炎帧的师父看着那仙风道骨的老人,冷冷道。 王磐瞪大了双眼看着仙风道骨的老人,脑子里一阵轰鸣。任谁也想不到,这位老人居然是武当派的祖师爷,传说中的张三丰张真人,仔细算来,张真人此刻最少也有三百多岁。 人群中更是传出一阵惊讶之声,数千名人一同发声,激起一阵声浪。 “我来你很意外吗?”张三丰笑着道。 “张三丰,你不该插手管这凡尘之事,如此这般,你便是坏了规矩。”王炎帧的师父把胸膛一挺,大声道。 “秋葵公公,你又何尝不是坏了规矩,数十年来,武林中好不容易再出一个海纳百川境的武者,你却为了一己之私,就想将其扼杀,这难道便是你所谓的规矩吗?”张三丰道。 听到两人的对话,王磐已经大致明白了海纳百川是怎么个情况了。 “武林中是该出个突破的人了不假,但是绝对不该是这小子。”秋葵公公咬牙切齿道。 “你的意思是说王磐小友没这资格?”张三丰眉毛一挑,问道。 “对,我们那一个人不是修炼了数十到百年方能寻得契机突破,这小子才多大年岁,他的岁数连咱们寻找契机的年数都不够罢!他凭什么突破!”秋葵喊道。 “就凭他的不懈努力和悲天悯人的天性!”一个洪钟大吕般的声音在半空响起,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青袍的老人出现在半空,正在细细的观察着王磐。 “徒儿拜见师父!”人群的中的李昆仑一见老人,拜倒在地,激动的喊到。 “昆仑,你的内伤好了?”老人看着跪在地上的李昆仑,动容道。 “是少爷治好了我的内伤。”李昆仑道。 老人从半空中跃下,来到李昆仑身边,伸手按在他的百会穴之上,查验了一番,欣慰的道:“昆仑,你福缘深厚,居然真的遇到了拥有混沌之气的人。” “师父,您老依然健在?”李昆仑有些惊讶的看着老人道。也难怪他惊讶,当时他可是亲眼看着老人在自己的面前断了气的。 “是的,当时我正处于武学的突破期,进入了假死状态,所以,当时的我,的确算是已经死了。”老人道。 “原来师父是突破到了海纳百川境,这也就说的通了。”李昆仑点头道。 老人拍拍李昆仑的肩膀道:“昆仑,起来吧,你的内伤已经好了,好好练习咱们得阴阳诀,总有一天也能突破到这海纳百川境界的。” 李昆仑点点头,站起身来。 老人看向秋葵,笑道:“秋葵公公,依你的意思,这次突破到海纳百川境的人,就必须该是你的人了?” “那是自然,现在海纳百川境内就这么咱们几个老家伙,你们所谓的正派占了多半,时时刻刻的压的我们抬不起头来,如果这小子再入此境界,试问,还有我们的活路吗?”秋葵尖着嗓子问道。那声音如同夜枭一般,让人听着难受。 王磐在一旁听到这里,冷冷一笑道:“既然今天我已经突破至此境,你还能阻止了不成?” “我本来是想阻止的,可惜了,他们两个来了。所以,今日我铁定是无法阻止了。王磐,你最好是一直有人护着,若不然,我一定会找机会要了命的!”秋葵如同夜枭一般笑着道,说完转身离开,看似走的不紧不慢,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了远处,不见了踪影。 王炎帧战战兢兢的站起身来,目送着秋葵离开,转身对着王磐抱一拳道:“告辞!”说完来到目瞪口呆的许若海身边,一把扯住他低声道:“师父都走了,你觉得我们还能有能力在这些人手上夺下什么吗?特别是有那个传说中的人在这里。”说完用眼睛偷偷的瞟了瞟门楼上的的张三丰。 许若海张了张嘴,想说话却没说出什么,畏畏缩缩的瞟了张三丰一眼,调转马头,随着王炎帧朝着外面走去。 那几千名锦衣卫迈着整齐的步伐,跟着两人而去,不多一会儿,便消失在了茫茫的天际边。 王磐见眼前的危机解除,扶着慧志方丈席地而坐,双手如电,在他身上连拍十数下,十多道五彩真气一闪,窜入了慧志的体内,只听得慧志方丈低声咳嗽了两声,缓缓的睁开眼睛。 王磐这才放下心来,收了双手,缓缓站起身道:“慧志方丈,感觉如何?” “阿弥陀佛,多谢盟主出手相助,我的伤不但已经痊愈,内力也有所增加。”慧志方丈感激的道。 “方丈大师不用客气。”王磐道。 “慧志见过张道长。”慧志大师对着门楼上的张三丰施礼道。 “慧志无需多礼,等我下来说话。”张三丰说着,携着一为道长翩然而落,站在了王磐的面前,看着他微笑着道:“王磐,好孩子,真是难能可贵!” “道长谬赞了。”王磐谦虚的道。 “我们今日是来接你的。”李昆仑的师父在一旁说道。 “什么接我?”王磐有些迷茫的问道。 “我们进庄说话。”张三丰在一旁说道,说完率先转身,朝着庄内走去。 众英雄难得见到这传说中的人物,一个个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兴奋,跟在他们身后,欢呼雀跃着朝进了邢家庄。 邢家庄庄主更是兴奋,今日不但得见那传说中的人物,更有一个海纳百川境的武林至尊是在邢家庄内诞生,自此之后,这邢家庄兴旺,指日可待。兴奋之余,慌忙招呼庄内的百姓,打扫庭院,杀鸡宰羊,设宴款待两位传说的中的高手。他这边一边招呼准备,张三丰一众人已经在坐在了议会厅内。 “一为,你去安排武当弟子门外巡逻,今日我们所谈事情极其重要,已防止隔墙有耳。”张三丰吩咐道。 “是,祖师爷!”一为道长已经被张三丰救醒过来,做个稽首道,转身走出议会厅,安排去了。 “阿弥陀佛,张真人,我等可要回避一下吗?”慧志方丈道。 张三丰扫了众人一圈,发现在在议会厅内的除了六大门派的掌门之外,还有王磐,李昆仑和司马紫阳,再无其他旁人,摇摇头道:“都不是外人,无妨。” 慧志方丈点点头,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王磐站起身来,对着张三丰二人躬身施礼道:“晚辈王磐,拜见二位前辈。” 张三丰摆摆手道:“王磐小友不必多礼,心中有何疑惑,尽管问来便是。” “那就恕晚辈直问不讳了,刚才这位前辈所言,今日是来接我,不知道是何意思?”王磐直接了当的问道,只是在看向李昆仑师父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并不知道他名讳,不仅有些尴尬。 李昆仑的师父微微一笑道:“王磐小友,老朽姓李,名讳智成。” “李前辈见谅。”王磐带着歉意一笑,对着李智成拱手道。 “王磐小友无需自责。”李智成笑了笑说道:“既然小友问到这个问题,那老朽就先问问你一句,知否海纳百川境的含义?” “不知道。”王磐茫然的摇了摇头道。 “阿弥陀佛,那就由老衲代为解释罢!”慧志方丈在一旁口喧佛号道:“所谓的海纳百川境,乃是武学上的至高境。古语有云:学无止境,我们习武,也无非就是一个学习的过程,那武学之境,究竟有多高,谁也说不清楚,但是当我们将自身的潜能开发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便会突破人体限制,感受到天地之灵气,进入一个崭新的武学境界,海纳百川境。进入海纳百川境之后,便回百毒不侵,容颜不老,亦有可能得到长生。” “原来这海纳百川境这么神奇?可是我怎么一点儿也没听过呢?”王磐好奇的问道。 “一个习武之人,只有步入了绝世高手的行列,并能隐隐约约的触摸到天地灵气的时候,才有机会获悉这个秘密。王磐盟主出道不久,本就没机会了解这武学的境界之说,在加上你修炼神速,所以不知道也不足为奇了。”慧志方丈道。 “如此说来,方丈大师也是突破有望的人了?”王磐道。 “贫僧不才,去年才刚刚探寻天地灵气的存在,这一年来,功力一直停滞不前,未有寸进,还是刚刚盟主为我疗伤时,这功力才又有了进步。”慧志大师感激的道。 第一百五十二章 苏醒终有望 夫妻始同修 “如此这般甚好,慧志方丈又多了一丝突破的希望。”王磐欣慰的道,接着话锋一转,继续问道:“不过方丈大师所说的这些,却是跟接我有何关系呢?” “当然有关了。”李智成在一旁接口道:“这海纳百川境的武者体内真气宛若海纳百川一般,源源不断,且可以自助吸收天地之灵气,已经脱离了寻常武者的范畴,如果真的交手的话,一个海纳百川境的武者便能轻易灭了一个门派,所以这武林中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如果谁突破了海纳百川境,就不能再留在凡尘武林之中,更不能插手凡尘武林之事,而是要到充满灵气的仙山中修炼,所以我们才会来接你上山去。” 王磐听完大吃一惊,他没想到这武学到了一定境界,最终的结果竟然是无法再行走于江湖。如此一来,自己该怎么寻找复活朱铭惠的方法呢?就在这时,他突然灵机一动,心中暗付道:“张道长已经活了数百年,见多识广,也许有办法救治惠儿。”想到这里,对着二人一抱拳,满怀歉意的道:“二位前辈,真的不好意思,王磐尘事未了,实在不能跟二位上仙山而去。” “什么尘事未了?”李智成问道。 王磐如实的将朱铭惠的事情说了出来,并道出了唤醒朱铭惠的决心。 “我可以看一下郡主吗?”张三丰闻言,思索了片刻道。 “可以!”王磐道,说完出了议会厅,带着张三丰直奔后院竹林小屋。待张三丰为朱铭惠号了脉之后,用手轻捋长须,斟酌了片刻,看着王磐问道:“郡主现在处于假死状态,这种情况,也许还真有希望能够将其唤醒。” 王磐闻言大喜,扑通一声跪在张三丰面前道:“王磐恳请前辈出手相助,大恩大德,永世不忘。” “小友不必多礼,我只能传你救人之术,救人之事,还是需要你自己努力。”张三丰扶起王磐说道。 “是!”王磐点头道。 “老朽曾经得到过一套双修功法,曾是老朽数百年前行走江湖时所灭的一个邪门歪道的功法,这功法需要夫妻同修,讲究个阴阳调和。只是这功法的缺点是无论如何修炼,夫妻二人的功力只能各行一半,说的明确一点,就是如果你现在跟郡主同修,那你需要渡一半的真气给郡主,而且是需要持之以恒,周而复始,只至真气驻在郡主体内,为她所用为止。但是你要考虑清楚,一但你二人开始双修,你的功力便会减半,虽然还在海纳百川境内,但是就不再是海纳百川的水平了,那时候所秋葵要杀你,只需一招半式,你便会有生命危险。”张三丰道。 “若他愿意来杀,就随他的便好了,惠儿我是一定要救的。”王磐淡淡的道。 “好男儿,真性情!”张三丰拍着他的肩膀道:“不过这件事情你最好是跟朱三王爷商议一下,直接在这邢家庄举行个婚礼得了。” “为什么?”王磐瞪大了双眼问道。 “因为这夫妻同修之术,需要坦诚相见,更要行周公之礼。”张三丰笑着道。 “原来如此,我马上去找王爷商量。”王磐红了脸道。 “今儿是腊月十一,我看着你跟王爷商量一番,这婚礼就定在腊月十六好了,那同修功法放在武当山真武大殿之内,我让一为跑一趟取回来,五天时间也是绰绰有余了,应该不会耽误你洞房花烛的使用。”张三丰哈哈笑着道,离开了小屋。 王磐送了张道人出去,差人将朱三请到了房内。把张三丰对自己说的话给朱三讲了一遍,朱三沉吟着道:“孩子,惠儿躺在床上,如何举行婚礼?” “王爷,我不会让惠儿受委屈的。我会给她穿上凤冠霞帔,让她躺在床上体体面面的嫁给我,待我唤醒她之后,我们再回卫辉补办一场婚礼,到时候我用八抬大轿迎娶她。”王磐轻轻的握着朱铭惠的手道。 “孩子,你有心了,一切都依你所言,只是委屈你了。”朱三略带感激的道。 “只要能救惠儿,怎么样都可以。”王磐坚定不移的吗道。 朱三轻轻点了点道:“一切你看着安排便是,我累了,要去休息了。”说完站起身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王磐走出房门,小心翼翼的将门锁好,踱步出了邢家庄,朝着西边而去,走了不多时,便来到了苗家洼村,只是昔日里记忆的小村落中,大多人去楼空,现在只剩了稀稀落落的几户人家。王磐寻了距离自己家最近的小院过去,轻轻的叩响柴门。 “来了。”院内的茅屋中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不多时,一个佝偻的身躯从茅屋中走出,打开了柴门,一个老态龙钟的老人眯着双眼看着眼前的王磐问道:“孩子,你找谁?” 王磐一见老人,瞬间红了双眼道:“苗大爷,是我,王家的小磐子。” “你是小磐子?”老人仔细的打量了王磐片刻问道:“你这孩子,跑到那里去了?怎么这么多年不回家呢?” “大爷,我这几年在外面东奔西跑,确实没有时间回家,我父母他们回来过吗?”王磐问道。 “你父母他们,他们已经死了!”老人伤感的道。 “什么?”王磐如遭雷劈,脑袋嗡嗡之响,失声问道。 “两年前,咱们村中逃荒在外的人都陆续的返回了家乡,这其中包括你的父母,可是他们回来之后病倒在床,由于没钱医治,不多时便双双归西了,临死前,还在念叨着你。”老人哽咽着说道。 王磐踉踉跄跄的后退几步,眼睛再次被水雾蒙住,口中喃喃道:“爹,娘,孩儿不孝!”扑通跪在地上,双手抱头,失声痛哭起来。 老人任由王磐哭了一会,过来拍了拍他的肩头道:“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孩子,节哀顺变!” 王磐站起身来问道:“苗大爷,我父母葬在何处?” “就在村西的洼里,我带你去。”老人颤颤巍巍的带着王磐出了村,来到村外洼地里,指着一个小小的坟头道:“这就是。” 王磐扑在坟头上又哭了一阵,站起身来,从怀中掏出两个五十两的银锭子塞给老人道:“苗大爷,谢谢你带我来看他们,这时一百两银子,您收好,王磐去了。” “孩子,使不得,使不得!”老人手忙脚乱的推辞道。 王磐对着老人凄然一笑,迈着大步离开了洼地。 “王啊,小磐现在出息了,你们两口怎么就没有这享福的命哇!”老人对着坟头叹声道,步履蹒跚的回家去了。 且说王磐寻亲有了结果,心中也没了牵挂,回到邢家庄中,开始筹备起了婚礼。武林盟主要在邢家庄举行婚礼,是现如今武林中的一大盛事,邢庄主更是兴奋至极,忙上忙下,吩咐着庄中百姓张灯结彩,将庄园装扮的富丽堂皇。那请柬更如雪片一般,飞向了大江南北的武林门派之中。 王磐漠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却是在想着已逝的父母和昏迷不醒的朱铭惠。到了第三天的时候,师父李清风从淇县牛头山上来到了庄中,王磐见到亲人,守着师父委屈的大哭了一场。李清风陪着他别夜未眠,整整安慰他一夜,王磐方才稳住了情绪。 第四天傍晚时分,一为道长从武当山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将那本同修的秘籍郑重其事的递到的王磐的手中。王磐躲回自己的房间内,迫不及待的打开了秘籍,一眼看去,只是觉得面红耳赤,原来那书中图文并茂,却是在教人如何行周公之礼,**裸的一本春宫图。王磐羞涩之下,将秘籍收到怀中,急匆匆的寻找张三丰去了。 张三丰似乎知道王磐一定会来寻他,微笑着问道:“怎么?看不懂吗?” “道长,您没有告诉我这是一本春宫图啊?”王磐尴尬的道。 “所以我才让你先跟郡主成亲,然后再让你们同修的呀!放心吧。这本秘籍没有人看过。”张三丰笑着道。 “多谢张道长。”王磐作个长揖,由衷谢道。 “不要有何顾虑,任何功法都不是邪法,只是被人用邪了而已。你回去先好好看看,明晚洞房之时,尽管跟郡主同修便是。”张三丰知道他在顾虑什么,安慰他道。 “是!”王磐应了一声,转身回到自己房中,细细的开始研究那本秘籍。 第二天,婚礼如期举行,王磐一人完成了婚礼的所有的流程,那邢家庄中摆满酒席,大宴四方宾客。酒过三巡,王磐早早退席,带着秘籍来到了竹林小屋内,依照秘籍上的行功之法,宽衣解带,跟朱铭惠开始了第一次的同修。 司马紫阳携着李昆仑,自觉的将守在了后院的入口之处,并对外宣称王磐开始闭关修炼。 张三丰和李智成乃是传说中的人物,怕引起更大的轰动,在婚礼开始前夕,便已经离开了邢家庄。待宾客酒足饭饱以后,宴席方散,邢家庄又恢复了宁静。 第一百五十三章 辞别邢家庄 闲逛杭州城 时间如白驹过隙,眨眼间便过了了三个多月。在这三个月里,王磐和朱铭惠一直都在竹林小屋中闭关同修,从来没有踏出房门半步,除了李昆仑每日给二人送去三餐之外,二人更是没有见过任何人。 各路英雄早在年前就已经陆陆续续的离开了邢家庄,回自己的门派家中过年去了。梅兰竹和郭颖颖两人却没有回去,而是每日翘首以盼,盼望着王磐夫妻二人能够出关。在这漫长的人等待过程中,二人无聊之下,便跟着李昆仑练起了武功,李昆仑亦不藏私,将昆仑派的乾坤诀倾囊相授,岂料二女居然都是习武天才,短短时日,便将乾坤诀练的有模有样,三个月的时间,居然各自练至了小成。本来梅兰竹便有墨梅剑法傍身,如今有乾坤诀再进一步,居然迈入了一流高手的行列。郭颖颖苦于习武太晚,但是她只练一种武功,心无旁贷,在乾坤诀的功夫上比梅兰竹精上不少,虽然称不得高手,但是在江湖上行走,却是绰绰有余了。 这一天傍晚时分,李昆仑犹如往日一般给王磐送去了晚饭,被王磐在门口唤住,给他吩咐了一些什么,又递给他两本薄薄的线装书和一封信笺。李昆仑点点头,把书和信揣到怀里,回到了前院之中,径直来到邢家庄庄主的书房门前,轻轻叩了两下。 “请进。”房内传来庄主声音道。 李昆仑推开房门进去,给庄主作揖施礼道:“邢庄主,我们在此叨扰多日,今日给庄主道个别,多谢庄主收留之恩。” “盟主他准备离开吗?”邢庄主一愣身,随即反应了过来,有些着急的问道。 “邢庄主莫要着急,我家少爷已经离开,他深感庄主大恩,所以将自己悟出的一套修行吐纳之法给抄录了下来,拖我交给庄主,少爷说,这吐纳之法可以助庄主突破瓶颈,一举进入绝世高手的行列。”李昆仑道,说完从怀中掏出一本薄薄的书递给邢庄主。 邢庄主颤抖着双手接过书来看一眼,只见那书面上写着《南斗神功》四个大字,心中一热,对着李昆仑便要拜倒。 李昆仑伸手阻止了他道:“少爷离庄之事,希望庄主莫要声张,邢家庄还跟以前一样就行。” “是!”邢庄主答应一声道。 李昆仑转身离开他的房间,又来到梅兰竹郭颖颖二女的房间门口,叩响了房门。 “哪位?”屋内传来了郭颖颖银铃般的声音。 “颖颖,是我。”李昆仑道。 “师父,你怎么来了?难道是磐哥出关了?”郭颖颖如小鸟一般雀跃着打开房门,看着李昆仑问道。 “是,”李昆仑迎着两女迫切的目光,有些难以启齿的道:“少爷让我转告二位姑娘,他夫妻二人已经离开,并给你们留下了一套功法。”说完从怀中掏出薄书和那封信出来,递给了她们。 梅兰竹眼圈一红,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接过了书和信笺。郭颖颖则是双手捂了脸庞,呜咽着道:“王大哥就这么不想见我们吗?” “少爷要说的,都在信里,二位姑娘,既然少爷心有所属,看开些,我先回了。”李昆仑说完,转身离开了她们的闺房。 梅兰竹轻轻的打开手中的信笺,低声念道:“二位妹妹,见信如面,此刻我夫妻二人怕是已在百里之外。本来惠儿是坚持要见上二位一面的,兄思量甚久,还是下了不跟二位见面的决心。即是无缘,相见莫如不见。空留遗憾在心间,又为那般?兄知道两位妹妹的心意,足矣!希望两位妹妹能够谅解。世界之大,总有你们的有缘人。我听李叔说两位妹妹此刻正在修炼乾坤诀,这里有一本为兄自创的南斗六星功法一本,可配合乾坤诀一同修炼,有着事半功倍的效果。二位妹妹珍重,勿念!兄,王磐,姐,朱铭惠。”待读完之时,梅兰竹已是泪流满面。 郭颖颖更是在一旁跺脚生气,噘着嘴道:“兰竹姐姐,我们找他们去。” 梅兰竹将信折好贴身放好,抬起泪眼看着郭颖颖道:“咱们又去那里找他们呢?” “那咱们就去缠着师父,师父一定会去找王大哥的。”郭颖颖说道。 “对呀,师父是王大哥的管家,肯定知道王大哥去了那里,走,我们快些去找师父。”梅兰竹心中一动道。两女粗略的收拾了一下行李,夺门而出,朝着李昆仑的住处奔去,只是没跑出多远,便远远的看见李昆仑站在门口,似乎是在等着她们。 二女有些心虚,放慢脚步,磨蹭着来到李昆仑的身边,低了头道:“师父。” “少爷已经猜到你们定会缠着我,所以让我将你们送回沧州。”李昆仑道。 二女抬起头用委屈的目光看着李昆仑,李昆仑暗中叹了口气,没有说话,率先朝着庄外走去。二女没有办法,只得跟在他的身后,磨磨蹭蹭的出了邢家庄。刚出庄门,便看到司马紫阳骑着高头大马,带领着数百名精兵,互送着一顶轿子站在门口。邢庄主率领邢家庄的家将百姓,在门口为他们送行。 “师父,司马大哥送谁回去啊?”郭颖颖好奇的问道。 “轿中乃是朱三王爷,司马紫阳要将他安全的护送至卫辉。”李昆仑道。 “王大哥和惠姐姐这次二人出行,该是多么的浪漫,多么令人羡慕啊!”梅兰竹长长叹了一口气道,脸上尽是落寞的表情。 郭颖颖撅了嘴,也不说话,独自在一旁生气。 李昆仑看着两人,知道无法安慰,轻声说:“我们走吧。”跟邢庄主等人一一辞别,带着二女朝着北方而去。 司马紫阳率了精兵,却是朝着他们相反的方向去了。 远处的一棵大树之上,王磐携着朱铭惠站在树巅之上,默默地望着两波人离开。 “相公,我真的是郡主吗?那轿子里真的是我的爷爷吗?”朱铭惠依偎在王磐的身边,轻声问道。 王磐温言细语的道:“惠儿,我现在就带你去你熟悉的地方,帮你寻找记忆。” “相公,我不想要以前的什么记忆,我只知道你是我的相公,我是你的娘子即可。”朱铭惠把头依偎在王磐怀中,娇嗔一声道。 “既然如此,咱们就过一段闲云野鹤的生活,相公带你去看看这大好河山的壮阔。”王磐大手一挥,豪情万丈的道。 “嗯!”朱铭惠用柔情蜜意的眼光盯着王磐,答应道。 王磐轻轻的吻了她一下,身子一纵,两人手牵手,朝着远处的天空飞去。 “相公,我们先去那里呀?”半空中,朱铭惠银铃用般悦耳的声音问道。 “古人有云: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今夜我们就赶往杭州。”王磐道。 “相公真好!”朱铭惠欢呼雀跃的道。 空中留下二人的话语,但是二人的身影早就消失在了茫茫的夜空之中。 杭州府,乃是江南第一繁华的城镇,在唐朝时便有“骈樯二十里,开肆三万室”之说,足以说明杭州的繁华景象。特别是到了北宋时期,杭州更是达到了空前的繁华,到南宋时,一跃而成为南宋的都城,至此之后,杭州在江南的地位便是遥遥领先,成为了繁荣富饶的象征。故而每到黎明城门大开以后,便会有成千的商贩涌入城中开市,更有上万人在城中游玩,使得一座城镇生机勃勃。 王磐牵着朱铭惠走在杭州的大街上,惬意的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移动,享受着逛街的乐趣。 “相公,有贼!”正当王磐眯着眼睛陶醉的时候,朱铭惠低声呼唤他道。 王磐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尖嘴猴腮长着两撇八字胡的人正将手伸进一个姑娘的荷包之内行窃。王磐冷哼一声,双脚在地上一移,已经到了那人的身前,右手伸出,钳住了那人的手腕。 那人直觉的腕骨处如钻心般的疼痛,不由的发出一声惨号,额头上也冒出了黄豆粒般的汗珠。 那被偷了银两的姑娘这才反应过来,打开荷包检查一下,发现荷包中的银两没有少,捂着荷包,急匆匆的跑了开去。 “好汉爷饶命!”那人脸上汗珠滚滚,双腿一曲,差点跪倒,哀求着道。 “以后莫要再行着盗窃之术,滚吧!”王磐松开他的手腕,伸脚在他屁股上踹了一下,将那人踹出一丈多远。那人用一只手捧着疼痛的手腕,用怨恨的目光瞪了王磐夫妻二人一眼,转身离去。 “相公,你真厉害!”朱铭惠小声的称赞道。 “娘子,你更厉害,我都没看见呢,你便看见了。”王磐轻轻的捏了捏她的鼻子道。 “嘻嘻,那是当然。不过相公,我有一种危险的感觉。”朱铭惠嘻嘻笑着道。 “什么危险的感觉?”王磐好奇的问道。 “我感觉那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还有,那姑娘连一声道谢都没有,挺让人心寒的。”朱铭惠撅着嘴道。 “傻丫头,我们出手想帮是为了什么呀?难道只是为了她那一声谢谢吗?”王磐微笑着道。 “当然不是,是为了一个心安,我们既然看到了,不能不管。”朱铭惠道。 “这就是我们出手相帮的原因。”王磐道。 第一百五十四章 偶遇醉仙楼 夜宿灵隐寺 夫妻二人说说笑笑,在杭州城内逛了一大圈,王磐给朱铭惠买了许多杭州的着名小吃,朱铭惠开心的宛若一个五岁的孩童一般。 眼看着到了中午十分。王磐腹中饥渴,正好看到前面不远有一座气势非凡的酒楼,轻声问朱铭惠道:“娘子,你饿不饿?” 朱铭惠一手拿了一串糖葫芦,另一手拿了一盒花生酥,嘴里还一边嚼着火腿,口中呜呜囔囔的道:“相公,我饿。” “那我们就去尝尝杭州的美味佳肴罢!”王磐看着朱铭惠的模样,笑道。说完不由分说,牵着她那拿了糖葫芦的手,朝着酒楼走去。来到酒楼门口,王磐抬头看去,只见酒楼正门口上挂着一个匾额,上面刻着“醉仙楼”三个大字。 “醉仙楼,醉仙楼, 不醉鸳鸯只醉仙。 仙人能在此中醉, 鸳鸯一度把魂牵!” 王磐看着酒楼招牌,心有所触,喃喃自语道。 “相公,你口中的鸳鸯可是指我们夫妻二人吗?”朱铭惠抬起头,好奇的问道。 “娘子,我多希望你能好起来,能记得我的名字,多希望你能再唤我一声磐哥。”王磐点点头,算是回答了朱铭惠的问题,心中却是如一阵阵的难受刺痛。 就在这时,朱铭惠突然神秘兮兮的道:“相公,我感到有人要找麻烦来了。” 王磐特别相信她的感觉,因为自从她继承了自己一半的功力之后,感觉变得特别灵敏,每到一些危险来临之际,都能第一时间感知出来。 朱铭惠说完,王磐心底也感觉到了一股危险气息,从街道的远处而来。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先吃好吃的,待那些人过来再说。”王磐道,拉着朱铭惠进了酒楼,直接上到二楼,找了一个挨窗的位置坐了,一个小二跟着两人身后,拿下搭在肩膀上的干净毛巾抹了抹桌子问道:“二位客官,吃点什么?” “你们杭州都有什么名菜名酒给介绍一下?”王磐问道。 “我们杭州名吃那可太多了,数不胜数,譬如说西湖醋鱼、叫花童鸡、东坡肉、龙井虾仁等等,酒有绍兴女儿红,茶有西湖龙井,小吃嘛,莫过于蜜饯糕点了。”小二见有人问杭州名菜,有些兴奋,站在一旁如数家珍的道。 王磐听的垂涎欲滴,咽了咽口水道:“小二哥,你这样,就刚才您说的这四道菜,你给我各上一盘,西湖龙井来一壶,绍兴女儿红来上一坛,上好的蜜饯糕点来一份。” “好嘞,二位稍等。”小二应了一声,下楼去了。 小二刚刚离开,楼梯处便响起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一群大汉气势汹汹的冲到楼上,那尖嘴猴腮的蟊贼赫然在列。 “大哥,就是他们两!”那蟊贼拿手一指王磐,恶狠狠的道。 领头的是一个五尺多高的汉子,瘦短身材,消瘦脸庞,眼中精光闪烁,一看就是一个精明的人。他一看见王磐的模样,脸上先是露出震惊的神色,接着又换成半信不信之色,脸色变幻之际,双手一抱拳,客客气气的问道:“在家摘星门余杭分舵舵主袁巧巧,敢问英雄高姓大名?” 王磐看也不看他一眼,冷冷道:“我夫妻二人从河南来杭州游玩,碰巧遇到了扒窃之事,出手惩戒一二,无心于你们帮派为难,各位请回罢?” “好大的胆子!” “不想要命了!” 那群蟊贼闻言,纷纷拔出兵刃,对着王磐怒吼道。 “住口,你们都先下去!”袁巧巧听到王磐的声音,脸上怀疑之色尽褪,口里大喝一声道。那群人被他一喝,顿时闭了嘴巴,不情不愿的下到一楼下面去了。 袁巧巧环顾四周,发现那酒楼上的宾客都已经被他们吓跑的干干净净,向前迈了两步,扑通一声跪倒在王磐面前,低声道:“袁巧巧拜见盟主。” 王磐有些诧异的问道:“你认得我?” “盟主大婚之时,我们摘星门有幸收到了请帖,参加了婚礼,当时是我陪着门主一起去的,有幸远远的见过盟主一面。”袁巧巧道。 “起来说话罢,以后不需要行跪拜之礼。”王磐对着袁巧巧招招手道。 袁巧巧站起身来,躬身站在王磐身边低声道:“盟主能来杭州,是我的福分,盟主夫妇在杭州的任何花销,都由我来做东。” “不用,我夫妻二人只是来杭州游玩,待两天就走,你该忙就忙你的,去罢!”王磐挥挥手道。 袁巧巧闻言,踌躇不决的想要说什么,最后欲言又止,转过身走到楼梯旁,却又停止了脚步,犹豫再三,最终转身来到王磐面前,低声道:“小的有一事如鲠在喉,却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吧!”王磐把他的动作全部看在了眼里,知道他一定有事,淡淡的道。 袁巧巧张嘴正要说话,那小二端着托盘从楼梯处一步步的走上来。袁巧巧急忙闭上了嘴巴。 王磐看他神情,知道他所要说的事必定非同小可,轻声道:“坐下一块儿吃点,边吃边聊。” 袁巧巧点点头,坐在了王磐的对面。小二把四样菜和茶酒一并端了上来,一一在桌上摆好道:“客官的菜齐了,请慢用。”说完转了身,下到一楼去了。 王磐一边小心翼翼的夹了一块西湖醋鱼,柔情似水的送到朱铭惠面前的碟子里,一边开口道:“可以说了。” “盟主,一个月前,阎罗门的人来到了杭州,他们还曾找过我。”袁巧巧小心翼翼的说道。 王磐有些震惊,却是丝毫没有表露出来,淡淡的问道:“他们找你作甚?” “盟主应该不知道我们摘星门真正的传承罢?”袁巧巧问道。 “难道不是飞檐走壁,梁上营生吗?”王磐好奇的道。 “其实这些依附摘星门的蟊贼都是我们的幌子,我们摘星门真正传下来的本领是分金定穴之术。”袁巧巧神神秘秘的道。 王磐闻言,心中更是震惊,动容的看着袁巧巧问道:“你们是卸岭力士一脉?” “不错,盟主应该能猜到那阎罗门来找我的目的了罢?”袁巧巧低声道。 “卸岭力士一脉传承甚多,在大江南北个有分布,他们为何单单来杭州寻你?难道说?”王磐突然想到了什么,惊问道。 “不错,阎罗门的人拿了一副山川图,让我辨认。那图有残缺,虽不好辨认,可我隐隐约约看得出来,那山峰跟城外灵隐寺后的腾龙山有些相似。”袁巧巧道。 “看来阎罗门的寻宝已经有了头绪,要不然也不会来到杭州。”王磐暗自嘀咕道。 “你看过那地图,能否记得下来?”王磐迫切问道。 “我从小对山川地理特感兴趣,所以对地图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他们的图我虽然只看了一遍,但是已经印到了我的心中。”袁巧巧自豪的道。 “如此甚好,今日陪我夫妻二人喝酒,等下给我们找个僻静点的客栈,后天再来客栈找我,把你所记得地图绘好,一并带来!”王者兴奋的道。 “多谢盟主。”袁巧巧受宠若惊的道。 “不要叫我盟主,更不要泄露了我的身份。”王磐吩咐道。 “是,公子!”袁巧巧应道。 酒过三巡后,桌上的菜袁巧巧一筷没动,被王磐夫妻吃了一干二净。王者唤了小二过来,在和袁巧巧的争抢下付了饭钱,朱铭惠站起身来,意犹未尽的抚摸着肚子道:“相公,我还有些饿。” 王磐有些无奈,自从她死而复生之后,整个人失忆了不说,饭量也是大的惊人,仿佛一个无底洞一般,怎么吃也吃不饱。 “夫人是没吃饱吗?”袁巧巧在一旁问道。 “没事儿,你只管帮我们找到客栈便是。”王磐道。 “其实我刚才已经想好了一个绝妙的去处。”袁巧巧道。 “那里?”王磐好奇的问道。 “灵隐寺。”袁巧巧道。 “灵隐寺?”王磐内心有些不解,喃喃道。 “公子有所不知,这灵隐寺创建于东晋时期,距今已有千年历史,一直以来都是杭州城百姓心中的圣地,朝拜者甚多,所以寺中有专门供香客所住的客房,最巧的是,那客房所在的位置距离腾龙山并不太远,在云雾缭绕中隐隐约约能看的见,也许对公子有所帮助。”袁巧巧道。 “我这有女眷,不大方便罢!”王磐看着身边的朱铭惠,为难的道。 “没有不方便,灵隐寺的香客是不分男女老幼的。”袁巧巧急忙道。 “既然如此,那今天我们就夜宿灵隐寺罢。”王磐道。 袁巧巧见王磐答应,心中也十分高兴,下楼遣散了众蟊贼。带着王磐夫妻二人,直奔城外而去。就在三人即将出城门之时,王磐看到城门角落处有一个面善的小乞丐,心中一动,对袁巧巧道:“巧巧,你先出城,在城门口等我。” 袁巧巧知道王磐定是有事要办,也不多问,率先出了城门。 王磐携着朱铭惠来到小乞丐的面前,他看的清楚,这小乞丐正是曾经帮任诩鲲传话的那个机灵的乞丐。 在王磐过来之时,小乞丐已经看到了他,脸上露出欣喜若狂的那个表情,王磐悄悄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在了他的脚边。 “谢谢大爷!”小乞丐跪在王磐的脚边,连连叩头感谢道。 “你怎么在这里?”王磐趁着机会,用传音之术问道。 第一百五十五章 佛门有佛理 碰面议正事 “近段时间阎罗门有异动,帮主派我在此查探。”小乞丐小声道。 “任帮主在杭州吗?”王磐继续问道。 “在。”小乞丐答道。 “回去告诉你们帮主,我今晚会在西湖边灵隐寺等他。”王磐道,说完转过身,携着朱铭惠出城而去。 小乞丐得令,装出喜滋滋的模样,将银子揣好,收拾了棒子和破碗,找任诩鲲汇报去了。 杭州城内的一个庄园之中,慧志方丈和一为道长正坐在厅中对弈,任诩鲲则坐在一旁看得入神。此时那小乞丐从外面进来,快步跑到三人身边,气喘吁吁的道:“报告帮主,我碰到了王磐盟主。” “什么?”三人均是大吃一惊,齐刷刷的抬头看向小乞丐。 “我在杭州城中碰到了王磐盟主,他让我转告帮主,说他今天夜宿灵隐寺,会在那里等您。”小乞丐重复道。 “好!你且先下去罢,继续查探阎罗门的消息。”任诩鲲激动的挥挥手道。 小乞丐答应一声,转身跑出小院,继续打探消息去了。 “方丈,这下我们占了优势罢!”一为道长一边将手中的一粒黑旗落在棋盘之上,一边感叹道。 “好一个出其不意!果然能转败为胜!阿弥陀佛!”慧志大师盯着眼前的棋盘,高暄佛号道。也不知道是夸赞一为道人的棋艺高超,还是感叹这王磐来的凑巧。 “那我们何时去灵隐寺呢?”任诩鲲道。 “晚膳过后,待灵隐寺众师兄做完晚课,我们再登门拜访。”慧志大师道。 “可是我们就这样贸贸然的过去叨扰,会不会入不得寺门呐,毕竟我们跟灵隐寺没有任何交集的。”任诩鲲有些担忧的道。 “灵隐寺和少林寺同属佛门正宗,那寺中方丈又是得道高僧,慧志方丈跟灵隐寺方丈再怎么也隶属同门,想必入寺不会太麻烦。”一为道长在一旁道。 “阿弥陀佛,灵隐寺方丈元若师兄乃是不世出的高人,一身波若波罗蜜神功已入化境。只是他向来不喜江湖之事,一生未踏入江湖半步,希望这次武林争斗不要影响到他的清修才好。”慧志方丈道。 “我倒是有个提议,为了不引起阎罗门的注意,今晚方丈大师可独自拜会灵隐寺方丈,对外可宣称佛法交流,我跟一为道长乔装打扮,扮做香客,去寺中寻找盟主。”任诩鲲在一旁道。 “阿弥陀佛,任帮主所言极是。不过若如此这般的话,就不用等到晚膳之后了,贫僧倒可以先行一步了。”慧志方丈道。 一为道长和任诩鲲对视了一眼道,一同点头道:“如此甚好。” 慧志大师穿好袈裟,拿了锡杖,辞别二人,出了杭州城,一路风尘仆仆,朝着灵隐寺而去。到了天黑时分,已经来到了灵隐寺的门口,当他告诉门口知客僧的的身份后,那知客僧飞快的跑倒寺中禀告,顷刻间,寺中钟鼓齐鸣,元若方丈亲率数十名僧侣出门相迎,口中齐暄佛号,声音袅袅,响彻山谷之间。 “阿弥陀佛,有劳师兄亲自相迎,慧志受宠若惊!”慧志方丈双手合十,稽首道。 “慧志师兄不远千里来我灵隐寺,令鄙寺蓬荜生辉,里边请。阿弥陀佛!”元若方丈道。 慧志方丈道了谢,迈步朝着灵隐寺寺内走去,元若方丈在一旁作陪,指引着他径直朝走向了坐落在中间的大雄宝殿。 待他们进入寺内之后,一身百姓香客打扮的任诩鲲和一为道长从远处走过了,径直走到了灵隐寺的门口。 “阿弥陀佛,两位施主请留步?”门口的知客僧一伸手拦住了二人道。 “我们想上香许愿,有问题吗?”任诩鲲一翻眼睛问道。 “平日里是可以,只是今天特殊情况,无法上香,还望施主谅解。”知客僧为难的道。 “我兄弟二人远道而来,只为敬佛一炷香,为我家中老母祈福请愿,没想到居然无法入寺,唉!”一为道人在一旁摇着头道。 “两位施主虔诚向佛,贫僧着实感动,只是今日情况特殊,不如就先住在鄙寺,待明日起早,再上香不迟。”知客僧看着他们说道。 “看来也只有如此了。”一为道人看了任诩鲲一眼,为难的道。 知客僧露出抱歉的神色,领着二人穿过寺院,来到了后院客房之处,指着西厢房的一间房子道:“二位施主受些委屈,就先住在这里吧。” 两人对视一眼,任诩鲲道:“小师父,我这人有个毛病,在西厢房睡不着觉,只有睡在东厢房才能睡着,不如小师父安排我们住在东边吧!” “阿弥陀佛,两位施主恐怕要将就一下了,这东厢房已经有人住下了,实在不方便让人搬出。”知客僧为难的道。 “哦?是什么人住在东厢房呢?要不然我们跟他们对换一下?”任诩鲲问道。 “是一对年轻夫妇,刚用过晚膳,兴许已经睡下了。”知客僧道。 “我不会让小师父为难的。我可以亲自去谈。”任诩鲲道。说完走到东厢房的门口,伸手敲响了房门。 “谁呀?”房中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道。任诩鲲听的清楚,正是王磐的声音,脸上露出了一缕笑容道:“我们是来借宿的香客,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情。” 房中的王磐听出了任诩鲲的声音,哑然失笑,趿拉着鞋打开房门,看着任诩鲲微笑着道:“请问有何贵干?” 任诩鲲给他眨巴眨巴眼睛,用手指着一为道人道:“今日鄙人跟兄长来为家中老母上香祈福,却不小心来的晚了些,寺中已经无法上香,便只能先住在这里,可是我这人有个头疼的毛病,住不得西厢房,所以还请小哥行个方便,跟我换一下房间了。” 王磐从他得话中听出,在这里无法表露身份,故意把脸一沉道:“不换!”说完便要关了房门。 任诩鲲用双手撑住住房门,趁机把头挨着王磐,低声问道:“盟主怎会出现在杭州呢?” 王磐假装执意关门,暗中说道:“我夫妻二人本是来此游玩,却无意得知阎罗门来此寻宝的事情。看来这朱佑天王爷所寻找的宝藏多半便在这灵隐山中,现在阎罗门的人已经知道了宝藏大概位置,那具体入口应该是在王爷他们身上的藏宝图上,你想办法告知慧志方丈,让他务必带着王爷和金茂道尽快赶到这里,我会在寺中等他们。” “好!”任诩鲲低声答应一声道。接着故意大声喝道:“你着这年轻人真是倔,到底换不换房间?” “我说不换就不换,你能怎的?”王磐双手叉腰,把胸脯一挺道。 “不换就不换,又能怎样。”任诩鲲气呼呼的道,转身走到一为道人身旁,怒气冲冲的道:“大哥,我们走,不住在这里了。”说完拽了一为道长朝着外面走去,一为道长远远的给王磐使了个眼色,算是打了招呼,跟着任诩鲲出了院门。 知客僧无奈的将二人送出了寺院,转身返回了寺中。 “盟主给你说什么了?”一为道长见周边无人,低声问道。 “盟主说王爷所寻的半藏可能就在这座山中,还让我通知慧志方丈,让王爷他们尽快赶到这里。”任诩鲲道。 “怪不得阎罗门的人会出现在杭州,这就说的通了。”一为道长说道。 “现在怎么办?等方丈出来吗?”任诩鲲着急的道。 “不用,我们赶回去,飞鸽传书给司马紫阳,让他带着王爷两人尽快赶来,其他的再随机应变了。”一为道长沉吟了一下道。 “看来只有如此了。”任诩鲲道。二人趁着暮色,施展轻功之术,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城中,任诩鲲奋笔疾书一张纸条,塞到一只信鸽脚环之内,将信鸽放飞了出去。 慧志方丈灵隐寺讲完佛理,已经是半夜时分,元若方丈再三挽留,慧执意要走,元若方丈只得恋恋不舍的将他送出寺外,二人依依不舍的告别之后,慧志方丈施展轻功,飞也似的回到了城中。一为道长和任诩鲲尚未睡觉,坐在门口等着他的到来。 “如何?可否见到盟主?”慧志方丈一见二人,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见到了。”任诩鲲答曰,并把王磐告诉他的事情托盘说出。 “原来是阎罗门发现了藏宝之地,这次幸亏是遇到了盟主,如若不然,我们就会变的很被动。”慧志方丈道。 “方丈所言甚是,只要王爷他们过来,我们一定可以化被动为主动,率先找到宝藏的。”一为道长道。 “阿弥陀佛,希望如此吧,可是老衲可没有那么乐观,毕竟阎罗门手中掌握了两张地图,五张图凑不齐的话,想寻得宝藏也许不太容易。”慧志大师道。 “待王爷来了再说吧,我们先不要妄加揣测,这样才是徒增烦恼。”任诩鲲在一旁道。 慧志方丈和一为道长点点头,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去了。任诩鲲坐在院中沉思了片刻,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之内,一时间,小院中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第一百五十六章 苏堤暮春晓 断桥有遗篇 转眼之间,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天,第三天的黎明时分。那本来清净的灵隐禅寺中晨钟响个不停,香客较前几日突然多了数倍之多,一时间熙熙攘攘,络绎不绝。 王磐有些好奇,问了迎客的知客僧,方知今日居然是清明佳节。 原来这清明佳节又称踏青节,行清节,祭祖节等,乃是百姓们祭祀扫墓,缅怀先祖,踏青春游的一个节日,更是立春之后的一个重要的节日,所以古往今来的文人墨客都在清明节留下了许多脍炙人口的佳作,譬如唐朝杜牧的《清明》: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宋朝黄庭坚的《清明》:佳节清明桃李笑,野田荒冢只生愁。雷惊天地龙蛇蛰,鱼足郊原草木柔,人乞祭余骄妾妇,士甘焚死不公候。贤愚千载知谁是,满眼蓬蒿共一丘。等等。这些脍炙人口的诗句虽然都有忧思的情绪,但是都体现出了清明节时人来人往的情形。且杭州百姓自古就有清明节出城踏青,畅游西湖的习惯,这灵隐禅寺紧邻西湖,更是百姓们踏青时最理想的祭祀场所,所以香客骤然增加,实属正常。 王磐本就是爱玩之人,那里能受得了这种诱惑,返回回到房中换了衣服,拽起赖床的朱铭惠出了灵隐寺,随着人流直奔西湖苏堤而去。也是他夫妻二人赶的凑巧,清明节正是百花竞开的时节,那三公里长的苏堤上垂柳婀娜,百花报春,满堤竞是曼妙的春色。 夫妻二人看的心旷神怡,流连忘返。王磐更是好奇的问了身边的游客方才得知这苏堤的来历。原来这苏堤南起南屏山麓,北到栖霞岭下,是北宋大诗人苏东坡任杭州知州时为了疏浚西湖而挖出了葑泥,并利用葑泥构筑而成的一座大堤。后人为了纪念苏东坡治理西湖的功绩,便将此堤命名为苏堤。每逢阳春三月,这苏堤上曼妙的春色展现出来,美轮美奂,被人们称之为苏堤春晓,更是西湖十景之首。夫妻二人听的如痴如醉,更是暗自庆幸这次来的正是时候。 给他二人讲解的游客乃是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见他二人郎才女貌,心中生出莫名的好感,讲完苏堤的来历之后继续道:“依小生看来贤伉俪并非浙江人士吧?” “我夫妻二人乃是河南人士,慕名而来,就是为了欣赏西湖美景。”王磐道。 “既然如此,那便由小生给贤伉俪做个向导,好好的游上一番如何?”书生热情的道。 “恭敬不如从命,先行谢过兄台了。”王磐对着书生谢道。 “兄台客气了,这边请。”书生客气一番道。引着王磐夫妇上了苏堤,远远的指着苏堤上修建的几座单孔石桥,侃侃而谈道:“这苏堤上有六座石桥,分别是映波桥、锁澜桥、望山桥、压堤桥、东浦桥、跨虹桥。这苏堤春晓又称为六桥烟柳,说的便是这六座古朴美观的石桥。” “这些石桥有什么故事吗?”朱铭惠好奇的问道。 “这苏堤六桥倒是没有什么故事,只是那边的断桥,却是有着诸多的传说。”书生呵呵一笑,用手指着远处的一座单孔石桥说道。 “都什么传说呢?”朱铭惠好奇的问道。 “第一个传说便是说这断桥的来历,说这断明明没断,为何要称之为断桥呢?古来众说纷坛,说的最多的还是一个传说。据说在良久以前,西湖白沙堤,从孤山蜿蜒到湖岸上,只有一座木桥相连,桥边住着一户姓段的人家,男的靠打渔为生,女的在桥边摆了酒摊,卖些家酿的土酒,只因酒味不佳,所以生意清淡。如此这般过了数年,就在一个日落西山的傍晚,一个白须老人来到了他们的家中,声称自己来杭州访亲,亲未访到,却落得个身无分文,想借宿一宿。夫妻二人心地善良,拿出白天捕的鲤鱼和自酿的土酒热情款待了老人,老人酒足饭饱美美的睡了一夜,第二天临走时给了段氏三粒红色药丸聊表谢意,并说酿酒时将药丸放入即可。段氏按照老人所说,酿出的酒色猩红,香飘十里,顿时吸引了十里八乡的人前来品尝,就这样,他们的生意逐渐红火起来,后来夫妻二人挣了不少银两,还在桥边盖起了酒楼。更是挣了不少的银两。夫妻二人为了感谢老人,便一直打听老人的下落,可惜的是一直都没有结果。不料就在三年之后的一个雪夜里,那老人又突然出现在了桥边,夫妻二人大喜过望,为了感谢老人,拿出了一大笔银两,想要送给老人,老人拒绝了他们,只是告诉他们说这银两要用在该用之处,夫妻二人不知所云,老转身上了木桥,就在这时,那木桥突然坍塌,老人也掉到了湖中,夫妻二人心中大急,正想跳到湖中救人之际,才发现老人站在水面上对着二人微笑,继而消失不见。夫妻二人这才明白过来,老人是天上的神仙,此刻是下来感化他们,夫妻二人对着老人远去的方向拜了三拜,后来用那银两盖了一座石桥,因为他家姓段,所以被称之为段家桥,时间长了,便被世人称之为断桥。第二个传说更为荒诞,却更是脍炙人口,说这杭州城中有一名郎中,姓许名仙,在几世前救过一条白蛇,那白蛇为了报恩,千年之后在西湖湖畔寻到许仙,两人相会在这断桥之上,成就了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书生侃侃而谈道。 “这是白娘子的故事,我小时候倒是听人讲过,还听说那白娘子最后被镇压在了雷峰塔下。”朱铭惠道。 “是这个说法。这断桥残雪和**夕照都是西湖十景之一。”那书生点点头道。 “那雷峰塔在何处?”朱铭惠问道。 “就在那里。”书生遥遥的指着西湖南岸的一处山峰,那峰上高高的矗立着一座七彩佛塔,说道:“那座山叫夕照山,峰换做雷峰,所以塔称之为雷峰塔。” “那雷峰塔下面真的有一条白蛇吗?”朱铭惠问了一个大家都想问的问题。 “这个真不清楚,那白娘子只是一个传说,无从考证。”书生道。 “先生刚才一直在说西湖十景,那西湖十景除了苏堤春晓、断桥残雪和雷峰夕照之外,还有那些美景呢?”朱铭惠没有再纠结白娘子的问题,转了话题,兴致勃勃的问道。 “除了那三景之外,分别还有曲院风荷、平湖秋月、花港观鱼、柳浪闻莺、三潭印月、双峰插云、南屏晚钟七景。”书生如数家珍的回答道。 “这些景色还有什么故事没有?”朱铭惠好奇的追问道。 “拙荆好奇心强,兄台原谅则个。”王磐见朱铭惠问题有些过多,心中过意不去,对着书生抱拳,略带三分歉意的道。 “尊夫人天真浪漫,兄台好福气。”书生道:“只是这七景中至少有两景是无法欣赏到了,像那曲院风荷乃是盛夏时节,荷花盛开时的美景,平湖秋月却又是晚秋之景。这西湖十景中可是包含了一年四季和朝暮夜色所有的美景。” “兄台对西湖之景如数家珍,小弟佩服!”王磐由衷的道。 “茫茫人海中既然碰面便是缘分,今日能为贤伉俪做一次向导,也是荣幸之至。现在已近午时,小生还有事情要做,就不陪二位了。”书生客气的道。 “兄台暂且留步,今日还是由小弟做东,请兄台吃上一杯,聊表谢意。”王磐道。 “兄台客气了,只是小生刚刚想起今日尚有要事要做,还请原谅则个,改日有缘再见时,由小弟做东,请兄台吃上一杯,告辞。”书生道,说完看看日头,急匆匆的走了。待他的身影消失之后,王磐这才惊觉,居然忘了问他姓甚名谁了,不禁有些遗憾。 “相公,你怎么了?”朱铭惠蕙质兰心,看出了王磐的遗憾,问道。 “一时失策,竟然忘记了问他的名字了。”王磐不无遗憾的道。 “相公,人不是常说嘛,做人不要事事遗憾,以后若有缘自会在见,若没机会相见,只是说明缘尽如此,有何遗憾的呢。”朱铭惠笑嘻嘻的道。 “娘子所言极是,相公受教了。”王磐口中说道,心中却是有些吃惊,自从朱铭惠醒了之后,比以前越发的多了几份佛性。 “相公,既然那位公子已经给我们讲了西湖十景,那我们便不能辜负了眼前的美景,今天就把能欣赏到的尽数看完可好。”朱铭惠道。 “那是自然,今日我们就是看到三更时分,也必须将美景看完。所现在我们便从这苏堤的六桥烟柳开始看起。”王磐笑着道,说完拉了朱铭惠的手。朝着苏堤上的映波桥走了过去。 朱铭惠在苏堤上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跟着王磐走上了石桥,一时间,二人便沉浸在了美景之中,将所有的烦恼琐事都抛之脑后。 第一百五十七章 密谋雷峰塔 天降白娘子 待夫妻二人将那三潭映月和南屏晚钟看完之后,天色也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相公,这西湖真美,好想一辈子都住在这里。”朱铭惠依偎在王磐怀中,意犹未尽的道。 “会有那么一天的,我答应你,待我们的事情办完之后,我就在西湖边上置上一套房产,到时候咱们就隐居在这里。过男耕女织的生活。”王磐柔声道。 “谢谢相公!”朱铭惠娇嗔一声道。 “娘子,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可好?”王磐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柔声道。 “相公,你说那雷峰塔里真的住着白娘娘吗?”朱铭惠没有回答王磐,而是歪着脑袋,看着黑夜里黑乎乎的雷峰塔道。 王磐心中清楚,现在的朱铭惠宛若孩童一般,她若好奇的事情。就肯定要去探索一番,不然决不罢休。无奈之下,只得低声说道:“既然娘子好奇,那我就陪娘子去探索一趟,看看这雷峰塔中到底有没有白娘娘。不过在去之前,娘子一定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我就知道相公一定会带我去的,相公最好了!有什么条件只管说吧!”朱铭惠抱着王磐亲了一口,欢呼雀跃着道。 “娘子,你一定要时刻保持警惕,只要一有危险感觉,咱们马上撤退。”王磐忧心忡忡的道。 “好的相公!”朱铭惠郑重其事的点点头道。 王磐这才放下心来,牵着朱铭惠,朝着黑夜中的雷峰塔走去。那天空中挂着一轮残月,发出惨淡的月光,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 当两人来到夕照山下时,朱铭惠突然听下了脚步,脸上露出了凝重的表情,说道:“**塔中有人。” 王磐闻言一愣,道:“不会真是镇压了白娘娘吧?” “应该不是,我感觉到了不止一个人的气息。”朱铭惠道。 王磐相信她的感觉,轻声问道:“有没有危险的感觉?” “没有。”朱铭惠摇摇头道。 “既然没危险,我们就过去看看。”王磐的好奇心也被撩拨起来,说道。 夫妻二人施展轻功之术,蹑手蹑足的上了夕照山,来到了雷峰塔不远处。 “相公,我现在能感觉出来,这塔内有十个人,呼吸细微,每一个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朱铭惠道。 王磐点点头,其实他现在也能清楚的感觉到塔里的十人,并且能隐隐约约的这些人在嘀嘀咕咕在商议什么,由于距离过远,虽然听不清楚他们的谈话内容,可是从他们的声音能听出这十人中居然有多半都是熟人,分别是“圣手锁心”徐天生、“追魂二使”倪长命,毋短命、“致命红颜”白依依、杀手人王和那倭寇女贼。其余的四人虽不熟悉,但是从他们的呼吸之中能感觉出来,他们的武功都不在徐天生他们之下。 “这些人为何会聚集在这雷峰塔内?”王磐脸色变幻,心中暗暗嘀咕着道。 “相公,你认识这些人吗?”朱铭惠将王磐的脸色看在眼中,悄声问道。 “不错,这塔中有一半以上的人都跟我交过手。”王磐点点头道。 “要不我们先行回去吧?”朱铭惠有些担忧的道。 “娘子,这些人聚集在此地商议之事关乎着武林乃至整个国家的安危,你说咱们该不该管上一管?”王磐道。 “嗯,必须要管,相公,我陪着你去闹他一番。”朱铭惠重重的点点头道。 “娘子,自从我们双修之后,你就有了我一半的功力,这些人的内力都没你深厚,所以等会你只要躲好,他们便发现不了你。”王磐嘱咐她道。 “可是相公,我想帮你。”朱铭惠噘着嘴道。 “娘子乖了,这些人你相公我还真不放在眼里,尽管放心!”王磐拍着胸脯道。 “好,那我就陪着相公去。躲在塔的飞檐之上,看看相公是如何惩戒这帮坏人的。”朱铭惠道。 王磐知她好奇心强,无奈的点了点头。接着二人纵身而起,像两只展翅高飞的雄鹰一般,无声无息的飞到了雷峰塔二层的飞檐之上,朱铭惠选了个舒适的姿势,轻轻的将身子平躺在琉璃瓦上。王磐用双脚脚尖勾着瓦沿,使出一个倒挂金钩,把身子倒吊在屋檐下,眼睛透过窗户,朝着塔中探视。 那塔中虽然没有点灯,一片黑漆麻乌的,但是到了海纳百川的境界,这黑夜已经不是太大的障碍了,那塔中的情形自然能看得清清楚楚。只见那十人围坐在地上,正在悄声商议着什么。王磐凝神静气,塔中人的说话声顿时清晰的穿入了耳朵之内。 “我认为冥月小姐这套方案难以行通。必经我们只得了两张地图,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摸清了这龙腾山的大概,到现在对于那宝藏的入口在那里还是没有半点头绪,如果我们就这般大张旗鼓的搜山,会惊扰这山中高人的。”王磐首先听到的,便是徐天生的声音,只是他声音中带着些许的不满之意。 “这山中会有什么高人?”倭寇女贼冷哼一声道。 “不知道的我暂且不提,就说那灵隐寺的元若方丈,可是将那佛门的波若波罗密神功练到了化境,虽然未向王磐那小子一样步入海纳百川之境,但是距离那境界也只有一步之遥,我们都不会是他的对手。”徐天生道。 “哼,危言耸听。那王磐我跟他也曾交手两次,也不过尔尔,若我再能见他,定会将他斩在我的斩月刀下。”倭寇女贼把手放在刀柄上道。 “好好好,这个我们不管。你若见了他,尽管斩他便是,只是如今之计,我还是希望忍耐一时,待那少林武当为首的武林正派先动手,我们尾随在他们身后,捡个现成的好。”白依依在一旁道。 “白依依,莫不是你被那王磐吓破了胆子不成?”倭寇女贼斜着看着白依依道。 白依依脸上一红,瞪客她一眼,哼了一声,却是没有说话,仿佛默认了一般。 “这次你们阎罗门再不动手,我们冥月家族就自己动手。”倭寇女贼冷冷道。 “哼,你们为无非是想用火药炸断龙腾山而已,门主说了,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允许你们乱来。”徐天生一听,沉下脸来,冷哼一声道。 “冥月小姐稍安勿躁,门主自有安排。”人王一看徐天生发怒,在一旁劝解道。 王磐听到这里,已经知道了个大概,看来这阎罗门跟倭寇合作的并不愉快,两者产生了深深的分歧,只是这火药王磐尚且第一次听说,到还不知道是何物,更不明白为何能将山峰炸断。 “火药明天三天后既可运送过来,我只等你们三天。”倭寇女贼道。 “哼!”徐天生哼了一声。将脸转向一边,不再理她。此时他们的商谈也告一段落,看来是以失败告终。 王磐听完他们的秘密,反身上到瓦面之上。刚想牵着朱铭惠撤退,只见她看了一眼自己的一袭白衣,对着王磐嫣然一笑,身子一滑,躲过了王磐的手,从瓦面上飘然而落,鬼魅般的穿过窗棂,出现在了塔内。 塔内的十人闹得不欢而散,正准备起身离开时,突然觉得眼前一闪,一个白衣飘飘的女子出现在了他们面前。只见这女子一袭白衣。身上笼罩着一层氤氲,朦朦胧胧,让人看不清楚脸庞。正是朱铭惠将内力外放,笼罩在了周身,以做迷惑敌人之用。 如此情形,让人心中一阵发毛,特别是阎罗门众人,都听过白娘娘的传说,心中更是多了五分恐惧。 倭寇女贼并没有听过中国的神话传说,愣了一下,便已经反应过来,“呛”的一声拔出腰间倭刀,二话不说,直接朝朱铭惠横劈过来。 朱铭惠身具王磐海纳百川境一半的功力,早已超过了这倭寇女贼的内力,只见她不慌不忙,待那倭刀即将砍到自己的身体之时,身子向一侧一滑,迅速的避开了那长刀的一击,继而再滑动身体,返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她这一避一回,由于速度太快,仿佛站在原地没动一般,其余众人都看见那长刀从她的腰间劈了过去,她却没有半点伤痕,更没有留一丝血迹,仿佛那长刀劈的虚影而已。 倭寇女贼一刀劈空,不由得楞在当场。因为她这一刀乃是盛怒之下劈出,根本没有半分留手,放眼整个武林,并没有听说有这么一位武功如此卓越的女子,所以她也有些懵了。 “你是谁?”白依依的精神仿佛崩溃一般,在一旁用颤抖嘶哑的声音问道。 “你说呢?”朱铭惠感觉好玩,用冰冷的声音逗她道。 “你是白娘娘!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不该来打扰您的清修,还望娘娘恕罪!”白依依一听她那冷冰冰的话语,“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哀求些说道。 其余的四人都傻了眼,浑身仿佛灌了铅一般,站在原地无法动弹。 倭寇女贼瞪大了双眼,一脸狐疑的看着在那里顶礼膜拜的白依依,再也不敢轻举妄动随意出手了。 倒挂在瓦沿上的王磐只觉得一阵好笑,他没想到朱铭惠居然假扮白娘娘来吓唬一众恶人。 第一百五十八章 再入灵隐寺 相聚香客院 朱铭惠看着白依依膜拜自己,强忍着笑意道:“你认得我?”她这一问,无非等于默认了自己就是白娘娘,其余几人听的清楚,保命之下,谁也不顾了颜面,扑通扑通全都跪倒在地,连连叩头,口呼饶命。 倭寇女贼一见阎罗门的人居然尽数跪倒,顿时变了脸色,犹豫了一家,对着身边一直没有说过话的四名黑衣人使了个眼色,那四名黑字人各自拔出腰中长刀,迅速的靠在倭寇女贼的身边,五人后背紧紧贴靠在一处,组成了五行衍刀阵。 王磐吊在屋檐之下,知道此阵的厉害,且朱铭惠没有多少对敌的经验,怕她一时大意,被刀阵所伤,右手一伸,一张瓦片被他用内力悄无声息的吸到了手中。 “什么白娘娘,今天我就将你搅碎在这刀阵之中。”倭寇女贼咬牙切齿的道。说完长刀一挥,启动了五行衍刀阵,只见五人宛若一体,转动着刀锋,化作一团刀芒,朝着朱铭惠搅来。 朱铭惠第一次跟人动手,心中不免有些慌张,不敢硬接,只好把身子向后平移,用身法来躲避五行衍刀阵的一击。 王磐在朱铭惠身子动的时候,右手内力一吐,将手中的瓦片湮成碎末,随手一挥,碎末穿过窗棂,朝着那五行衍刀阵中撒去。 五名倭寇正在向前推进,突然觉得眼前一花,一股杀气穿过刀芒,长驱直入,直击五人周身大穴。五人大吃一惊,也不顾了维持刀阵,急忙将长刀后撤,在身前舞出一片刀光,各自护住了自己的身体。 王磐痛恨这些倭寇乱我中华,出手那还容情,那瓦砾碎末穿过的刀芒,发出一阵“嗤嗤”的声音,击在了五名倭寇的身上。五名倭寇“扑通扑通”的摔倒在地上。不过他们功力着实不弱,在危机关头,各自用长刀挡住了致命的穴位,虽然受了重伤,晕倒在地上,性命却无大碍。 朱铭惠知道是王磐在他身后出手,微微一笑道:“你们几个若在继续跟这些倭寇乱我华夏大地,我定要取了你们的狗命!还不快滚!” 阎罗门五人如是大赦,争抢着跑出了雷峰塔,抱头落荒而逃,顷刻间便跑出了王磐的视线。王磐一个鹞子翻身,稳稳的落到了朱铭惠的身边。 “相公,这几个人怎么办?”朱铭惠看着躺在地上的五人问道。 “要不杀了吧?”王磐嘿嘿一笑道。 “这未免太残忍了罢!”朱铭惠脸色一变,怯怯的道。 “放了?”王磐带着满脸的笑意道。 “可是这些人又是异邦坏人,放了行吗?”朱铭惠喃喃道。 “那就好办了,”王磐笑曰,身子晃了一晃,出手击碎了五人的丹田。 “相公,你这是?”朱铭惠不解的问道。 “毁了她们的武学根基,让他们再也无法习武。”王磐道。 “这样最好,看他们还敢来华夏作恶。”朱铭惠噘着嘴嘟囔道。 “我们走吧娘子。”王磐用手环了朱铭惠的肩膀,柔声道。 朱铭惠仔细的环顾了一圈塔内,别说是千年蛇妖白娘娘了,就是连一条小小的白蛇也没有看到,兴奋异常的道:“白娘娘果然没有在塔内,她肯定是和许仙双宿双飞,过着让人艳羡的仙侣生活。” 王磐明白她的心思,轻轻的走上前去用双手环了她的肩膀道:“有情人终成眷属,这白娘娘和许仙千年修来的缘分,肯定会圆满的,你就放心吧娘子。” 朱铭惠点点头,随着王磐出了雷峰塔,朝着金山寺走去。 翌日黎明,那雷峰塔的扫塔之人早早的打开了塔门,一眼便看到了委顿在地上的五个黑衣人,心地善良的扫塔人急忙喊来了人,将五人抬到了金山寺中,由元若方丈出手,救醒了他们。 倭寇女贼睁开眼睛之后,第一眼便看到了一身袈裟的元若方丈,她坐起身来,环顾了一下四周,看见其余四人正坐在一旁,脸色苍白的看着自己。 “阿弥陀佛,女施主,你醒了?”元若方丈双手合十问道。 “这是哪里?”女贼开口用流利的汉语问道。 “这里是金山寺,贫僧元若,是这金山寺的主持方丈。”元若大师道。 女贼瞬间想起了徐天生说话,知道眼前这个看似平平无奇的和尚是个高手,不敢大意,微微低了头,轻声道:“多谢方丈大师救命之恩。” “女施主不用客气,你们怎么会出现在雷峰塔内呢?”元若方丈道。 “我们五人乃是同门师兄妹,今日本是来西湖游玩,一不小心误入了雷峰塔内,被人打伤。”倭寇女贼撒谎道。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女施主究竟遇到了谁,居然将你师兄妹五人的丹田尽数击碎,从今以后,你们五人可是再也无法修炼武功了。”元若方丈道。 倭寇女贼闻言,脸色巨变,尝试着运气调息,发现丹田处一阵剧痛,自然是无法运起半分内力。 “怎么会这样?”女贼欲哭无泪,心中暗自着急道。 元若方丈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在一旁缓缓道:“佛语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贫僧本有心救治女施主五人,但是我发现你们练的功夫跟我们中土的功夫大相径庭,所以贫僧用金针暂时护住了你们的心脉,你们若尽快回到自己的门派,丹田也许还有得救。” 女贼一听,脸上露出了希望之色,对元若方丈叩头谢恩,站起身来,跟自己五位师兄相互搀扶,蹒跚的走出了灵隐寺。 “阿弥陀佛,元若师兄一心为善,慧志佩服。”待那五人出了寺门,少林寺慧志方丈从门口进来说道。 “阿弥陀佛,世间万物皆生灵,我们作为出家之人,怎能见死不救呢?如若慧志师兄遇到此事,一定也会出手相救的。”元若方丈客气的道。 “这些人是海外扶桑国的倭寇,他们此番前来是想毁我华夏的龙脉。如果贫僧遇见他们,也许真的不会出手相救。”慧志方丈如实道。 “原来如此,怪不得贫僧没有见过他们的行功方式,原来这些居然是几位海外人士。慧志师兄,贫僧刚才救了他们,是不是救错了!”元若方丈感慨的道。 “师兄没有错,作为出家人,我们救人是对的,只是师兄不知道这几个人的身份而已。何错之有。”慧志方丈道。 “多谢师兄开导,师兄今日再次莅临鄙寺,不知道有何贵干?”元若方丈问道。 “实不相瞒,贫僧有位小友住在贵寺的香客院中,我们几位想去拜访一下。”慧志方丈用手一指门口道。 此时一道一俗两个人出现在门口,对着元若方丈稽首道:“武当一为、丐帮任诩鲲见过大师” “阿弥陀佛,原来是武当掌门一为道长和丐帮任帮主,贫僧有礼了。”元若合手施礼道。 “大师客气了!我们今日叨扰大师清修,还望大师谅解。”任诩鲲道。 “无妨,无妨,此时是多事之秋,各位为了武林奔波劳顿,着实辛苦,老衲佩服,佩服!”元若方丈道。 “我们今日要见之人,乃是能影响整个局势的人,希望大师能够行个方便。”一为道长道。 “道长言重了,那香客院虽属灵隐寺,但是住在里面的香客却不受寺规所制,众人若想寻人,自去便是。”元若方丈道。 “多谢元若师兄,不过贫僧还有个不情之请,望师兄成全。”慧志方丈听元若答的爽快,先道谢一声。然后又提了一个要求道。 “慧志师兄,你是知道的,老衲从来不会过问江湖之事的。”元若方丈道。 “只是这件事应该关系到了灵隐寺的生死存亡。”任诩鲲在一旁道。 元若方丈闻言愣了一下,沉吟了片刻,点点头道:“既然关乎我灵隐寺之事,那老衲就陪各位走上一趟罢!”说完率先出了佛堂门,准备领着众人去那香客院,出门后才发现,门外还站着四个人,他还没来得及开口相问,那四人中的一个年轻人率先施礼道:“在下司马紫阳,拜见元若方丈。” 元若见他识礼,也不再计较,更没有问其余三人的身份,转身朝着香客院走去。 慧志大师一行七人跟在他的身后,不消片刻便来到了香客院内。 “师兄,你们所要找的人是何模样,我让管事僧查一下。”元若方丈道。 “不用麻烦大师,我知道他的住处。”任诩鲲客客气气的道,径直走到东厢房门口,轻轻叩响了房门。 “请进!”屋内传来王磐的声音。 任诩鲲推开房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元若方丈好奇屋中人的身份,第一个走进房间,其他人鱼贯而入,任诩鲲最后一个进去,顺便带上了房门。 元若方丈进房之后,一眼便看到了王磐夫妻二人,不仅有些惊讶,他根本没有想到屋中居然会是一对年轻的夫妇。 “元若方丈,久违了,请上座!”王磐对着元若一抱拳道,说着指了指放在正门的罗圈椅。 “阿弥陀佛,小施主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能惊动武林中的泰山北斗前来拜会。”元若方丈带着一脸的疑惑问道。 “大师莫要着急,待会自有分晓。”王磐看着鱼贯而入的众人,微笑着道。 元若点点头,在罗圈椅上坐了,此刻众人已经全部入得屋内,任诩鲲也把房门给重新关上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五图合为一 山山有玄机 “少林寺慧志、武当一为、丐帮任诩鲲见过盟主。”慧志方丈三人对着王磐施礼道。 “各位前辈莫要如此多礼,真是折煞晚辈了。”王磐急忙搀扶了他们说道。 坐在一旁的元若方丈看的目瞪口呆,急急忙忙想要站起身来,被王磐挥手拦住道:“方丈大师乃是方外高人,莫要如此,晚辈担当不起。各位前辈请坐吧!”说完将慧志三人让在椅子上坐了。 待慧志三人坐定,元若大师这才用疑惑的目光看向慧志方丈,慧志微微一笑,介绍道:“这位少年姓王名磐,是当今圣上御口亲封的武林盟主,同样还是数十年来唯一一个突破到了海纳百川境的武学修炼者。所以我们心甘情愿认他为盟主。” “阿弥陀佛,原来是王磐盟主,贫僧有眼不识泰山,还望盟主原谅则个。”元若方丈双手合十,带着些许的歉意道。 “方丈大师严重了,什么盟主不盟主的,在你们跟前,我永远是个晚辈。”王磐谦逊的道。 “盟主谦逊有礼,实乃是当今武林的福气!”元若方丈由衷赞道。 “大师过奖了,其实晚辈了解过大师的生平,知道大师一心向佛,无心插手武林之事,只是今日这场灾难却是关乎着大师的名誉和灵隐寺的生死存亡,不得已之下才让慧志方丈请了大师过来,还望大师原谅则个。”王磐带着三分歉意说道。 “无妨无妨!”元若方丈道。 “好。那咱们言归正传,就来说一下这场灾难为何会波及到灵隐寺。王爷,还是您先说吧。”王磐对着一旁的朱佑天道。 朱佑天点点头,走上前来,把他们五人如何掉入悬崖之中,如何机缘巧合打开地宫,如何得到的藏宝图,最后又是怎样将藏宝图一分为五收藏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说道最后幽幽的道:“直到年前,这阎罗门不知道怎么就知道了这宝藏的秘密,还将宝图给抢走了两张。” “王爷辛苦了,请坐。”王磐待他说完,先让他坐了下来,看着面前的众人道:“这五张地图已经重见天日,阎罗门抢走了三张,其中一张又被我在长白山反抢了过来,所以现在他们手上有两张地图,而我手上有一张,剩下的两张一张是在王爷身上,另一张实在金茂道大哥身上,其实这金大哥就是王爷口中所述的刘破军。”王磐说到这里,用手指了指那一直没有说话的金茂道,金茂道站起身来,对着大家抱了抱拳,又坐回到了椅中。 王磐对着他轻轻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那阎罗门的人凭借着手上的两张藏宝图和分金定穴之术,终于将藏宝的位置给摸出了一个大概,便是灵隐寺后的龙腾山。昨天我携带爱妻在西湖游玩时,无意中在雷峰塔内撞见了阎罗门的人和倭寇在密谋夺宝,那些倭寇居然准备了火药,想要炸断龙腾山,通过我这几天的观察,那龙腾山若被炸断,第一个波及的便是灵隐寺了,元若方丈,不知道我分析的对也不对。”王磐说到最后,看向了元若方丈问道。 那元若方丈在听到倭寇想要炸断龙腾山时,脸色已然大变,当王磐问时,不由得咬牙切齿道:“这一群倭贼,居然想炸我龙腾山,亏我还救了他们。盟主分析不错,这龙腾山乃是我灵隐寺背靠的神山,更是灵隐寺的根基所在,若龙腾山坍塌,灵隐寺定然会随之倒塌。不过贫僧不明白的是,这倭寇千里迢迢来到这里,不想着挖宝,为何要炸我山川呢?” “据传言所说,这藏宝之地乃是我们华夏的龙脉所在,那倭寇寻埋宝之地,无非是想毁我华夏根基罢了,这次阎罗门与虎谋皮,定然会遗臭万年。”王磐愤愤然说道。 “好一个弹丸小国,好一个狼子野心,居然想觊觎我华夏山河,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恼煞吾也。”元若方丈听的火冒三丈,怒不可遏的道。 其余众人没想到这得道高僧居然有着一副火爆的脾气,更是一个性情中人,不由得都笑了起来。 大家这一笑,元若方丈也反应了过来,老脸一红,喃喃道:“国义当前,一时失态,惭愧惭愧。” 众人笑的更加灿烂,只是笑声中尽是善意。 王磐笑着道:“方丈大师真性情,王磐佩服。” 元若方丈嘿嘿一笑,没有再说话。 “好了,大家莫要在笑了,咱们再说个正事,今天让大家过来,有一个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大家集思广益,出谋划策。”王磐挥挥手道:“据我所知,那阎罗门已经知道了武林中的正派也来到了杭州,在探查宝藏之事,他们此刻是想坐收渔翁之利,不过昨天晚上我家娘子扮了一次白娘娘,将那群恶人吓的不轻,应该是能消停一两天的。冥月世家的倭寇被我毁了武学根基,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来烦扰我们,所以我们趁现在尽快找到埋藏宝藏的确切位置,好先下手为强。” “原来那些倭寇的丹田是被盟主击碎的,实在是太好了!”元若方丈在一旁说道。 “实在是我家娘子心善,不远多造杀孽,毁了的武学根基,也算是对他们最严厉的惩戒了,还要多谢方丈大师出手相救他们,我家娘子才没有陷入杀了人的恐惧中去。”王磐看着元若方丈道。 “阿弥陀佛,老衲自从知道这群倭寇是为了乱我华夏之后,一直处于内疚之中,有盟主这句话,老衲知道没有救错,也就释然了,多谢盟主开导。”元若方丈由衷谢道。 “好了,咱们不提这件事了。”王磐对着元若挥挥手道:“这次就说藏宝图一事,三天前我在杭州城内遇到了摘星门的袁巧巧,他乃是卸岭力士的传人,阎罗门的人曾拿了地图让他观摩,他便将图给临摹了下来,并送给了我。”王磐说到这里,从怀中掏出两张地图,铺在了面前的桌面上,继续道:“王爷,你跟金大哥见过地图全貌,可以来看看金巧巧送给我的地图对也不对?” 朱佑天和金茂道站起身来来到桌旁,仔细的打量了那两张地图一番,一起点头道:“丝毫不差!” “好!”王磐兴奋的道:“如此说来,五张地图就已经集齐了,今日我们就将地图拼在一起,好好看看这宝藏之地有何玄机。李叔,将我们从王东手中夺回的宝图拿过来。” “是,少爷!”李昆仑答应一声,走到桌旁,伸手从怀中掏出了那张人皮,放在了桌上。原来王磐自长白山得到地图之后,就交给了李昆仑保管,怪不得他多次遇险,被人脱得精光施救,那宝图都没有露过面。 此刻朱佑天和金茂道脱了上衣,露出精壮的上身坐在了桌旁,那五张地图终于凑到了一起。 “李叔,拼一下。”王磐吩咐道。 “我给你们说一下该怎么拼。”坐在桌旁的朱佑天道:“这地图是按照东西南北中的方位分割,我身上的乃是中间部位,破军是沧州人士,他背上是东方一块,李邦为北,大宝是西,段鹏为南。” 李昆仑按照他所言,先将他们三人的拼了一下,果然吻合,只剩了段鹏和杨大宝的,一眼便开出来了谁在那里,当五张残图凭在一起的时候,一张完整的地图终于出现在了众人面前,众人看着那宛若龙腾的山脊,一个个都露出了笑容。 “果然是龙腾山。”王磐笑着道。毕竟他在灵隐寺待了数天,也没少观察龙腾山的地势,一眼便看了出来。 “不对!这不是龙腾山。”就在大家狂喜的时候,元若方丈在一旁说道。 “什么?”众人皆是一震,齐刷刷的看向了他。 “这不是龙腾山,这是四川的龙隐山。”元若方丈坚定的道。 “可是这地图上分明是龙腾山呐!”王磐有些疑惑的道。 “盟主,既然你一眼能看出这是龙腾山,说明你这几天也观察了龙腾山,只是你细看此处。”元若方丈用手指着朱佑天的脊背道:“这里有一道痕迹,可是龙腾山这里光滑整齐,并没有任何痕迹,还有这里。”元若又指向地图上的龙头道:“这里龙角处有一块凸出,可是那龙腾山却少了这一块。你想一下是不是呢?” 王磐仔细想了想道:“方丈大师一说我想起来了,这地图上的山脉和龙腾山果然有些细微的差异。” “所以这地图中所绘的并不是龙腾山,而是跟它很像的龙隐山。”元若方丈道。 “龙隐山跟龙腾山如此之像,两座山会不会有什么关系?”王磐好奇的问道。 “据我们灵隐寺的典籍记载,这龙隐山隐藏在峨眉派和青城山之间,终年雾气缭绕,被烟煴笼罩,没有人见过它的真面目,后来有一奇人从龙隐山上入得凡尘,在西湖做出了一些惊天动地的事来,后来这位奇人没再回去,而是羽化在了这里,并化作了一条跟自己修炼之地一模一样的山峰,便是这龙腾山了。”元若方丈悠悠说道。 第一百六十章 辞别灵隐寺 奔赴青城山 “你说的奇人难道是白娘娘不成?”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朱铭惠突然开口问道。 “夫人聪慧至极,贫僧佩服万分。”元若方丈道,间接的承认了那口中所说奇人的身份。 “果真有白娘娘,这世上真有精怪之说吗?”朱铭惠好奇的道。 “其实这精怪之说只是后人的传言罢了,据典籍记载,这白娘娘乃是一名武学修炼者,但是不知道修炼到了何种境界,居然有了移山填海,呼风唤雨之能。那水漫金山寺的传说,典籍中亦有记载。”元若方丈侃侃而谈道? “什么?”众人皆被震惊当场,异口同声的喊叫出来。 “元若大师的意思是,这白娘娘是个习武之人?”王磐惊问道。 “依照典籍记载,应该是的。”元若方丈点点头道。 “难道她是海纳百川境的高人,可是我也是海纳百川境,怎么感受不到这么巨大的能量?难不成在海纳百川境上面还有更高的境界?”王磐脑中突然想到一种可能,失声道:“学无止境,武学亦是如此,看来这武学一道,应该也是有着无穷无尽的境界,这海纳百川境也不过是其中一个境界罢了。” 一众人听了王磐的话,一个个愣在了当场。元若方丈佛法高深,脑中即可浮现出了与之相关的佛学理论,不由得双手合十吟诵道:“宇宙万物,理事、性相、因果,深广无际,无边无垠,人上自有人,天外更有天,境界之上有境界,想要探底却无根。阿弥陀佛!”吟到最后。不知不觉的灌入了内力,使出了佛门狮子吼的神功,他这一喊,将那沉醉其中的众人尽皆惊醒。一众人脸上都是露出欣喜若狂的神色,看来每个人都从中悟出了不少。 王磐对着元若大师抱拳施礼道:“多谢大师。” “阿弥陀佛,该我谢谢盟主才是。”元若方丈道。 “大师,你对龙隐山如此熟悉,应该是去过此地吧?”王磐把话题再次转到龙隐山,继续问道。 “实不相瞒,贫僧一生从未踏出过浙江半步,这龙隐山自然是没有去过,只是老衲刚才提到的典籍中,有对龙隐山详细的介绍。老衲一声最喜研究佛学典籍,所以有幸在书上见过龙隐山地图和图解。”元若方丈道。 “怪不得您能从一道沟壑和一快凸石便能看出端倪来呢。”王者笑着道。 “其实我能看出也是有原因的,因为这张地图上的这首诗,我才想起来了龙隐山和龙腾山的不同之处。”元若方丈道。 “就这首吗?”王磐指着地图上的那首小诗念道:“黑虎栖息在此地,玉凤寻得梧桐枝。云散雾开路途现,禁忌之地惹人痴。” “你可知这龙腾山上缺少的那一条沟壑和龙角处的凸石叫什么名字吗?”元若方丈神秘兮兮的道。 “难不成跟这首诗有关?”王磐心中一动,问道。 “正是如此,那条沟壑在龙隐山中乃是一道峡谷,唤做虎跳峡,书中释义说是曾经有黑虎从峡谷上跳跃。凸石乃是一隅山岭,叫做栖凤岭,书中有言曰:这岭上长着一颗梧桐树,每过五百年,便会有只凤凰落在上面浴火涅盘,待上九九八十一天,涅盘成功后,凤凰便会再次飞走,所以称之为栖凤岭。”元若方丈道。 “书上有没有提到,这凤凰一般会在几月份涅盘?”王磐迫切的问道。 “据书中记载,凤凰涅盘始于清明,止于端午,整整八一天。”元若方丈道。 “如此说来,这宝藏恐怕是正在开启。”王磐嘀咕一声道。 “不错,我记得那封遗信上所说:此禁忌必须等得黑虎归穴,玉凤卧枝,云开雾散,方能打开。且五百年方得开启一次,开启时间为九九归一之数八十一天,按照元若大师所述,龙隐山上的种种跟这宝藏的开启之法绝对吻合。上一次宝藏开启是在宋元丰二年,距今载整整五百年,昨日是清明节,所以,如果不出意外,宝藏也许正在开启。”朱佑天在一旁说道。 “大师,不知道那典籍中可有对该如何去龙隐山的描述。”王磐看向元若方丈迫切的问道。 “没有,典籍上只说龙隐山乃是白娘娘修行之地,在青城山和峨眉山的附近,其余的却是没有过多的介绍。”元若方丈道。 王磐沉吟了片刻,看向众人道:“各位前辈,看来我们要尽快的赶往四川去了,如果宝藏已经开启,那我们务必要在第一时间进入宝藏之中。少林、武当、丐帮三派跟峨眉派有交情,三位掌门可直接去峨眉派即可,我这边去拜山青城派。”王磐吩咐道。 “盟主,这青城派乃是武林中的一个隐世门派,很少在武林中走动,盟主想要拜山,应该会有些麻烦。”慧志方丈有些为难的道。 “阿弥陀佛,这个贫僧倒可以帮上忙,那青城派的掌门逸风子跟我交情匪浅,我可以帮盟主引荐。”元若方丈在一旁说道。 “元若方丈,你一生未离浙江,怎么会和千里之外的逸风子有交情呢?”朱铭惠在一旁好奇的问道。 “这龙隐山和龙腾山有着深厚的渊源,那青城派也是一个传承了千年的大派,所以他们门派中也有对白娘娘的记载,更有对龙隐山和龙腾山的描述,故而每年的重阳,逸风子掌门都会来我灵隐寺住上一段时日,跟贫僧探讨这白娘娘之谜,数十年从未间断。这期间他曾多次邀请贫僧去青城派居住,都被贫僧婉言拒绝了。”元若方丈道。 “大师的意思是想和我一同前往青城派?”王磐问道。 “阿弥陀佛,这五百年才能得见的机缘,贫僧也想亲眼看看。”元若方丈带着些许的期盼道。 “如此甚好,那就让大师跟我同行,咱们去拜会青城派。”王磐爽快的道。 “只是老衲这次突然造访青城派,该用个什么说辞呢?”元若方丈为难的道。 “据实所言便是,这宝藏本就不属于某一个人的,自然是有缘者得之,况且青城派距离龙隐山那么近,天降异像,肯定是第一时间便会知道的。”王磐道。 “阿弥陀佛,盟主胸襟阔达,老衲佩服。”元若方丈衷心称赞道。 王磐微笑着点点头,召集一众人聚集在一处,商量着安排了好了各自的行程,三位掌门带着朱佑天和金茂道率先离开了灵隐寺,剩下王磐夫妻和司马紫阳李昆仑四人,等待元若方丈收拾了一番,五人踏上了去往青城派的道路。 从浙江西湖到四川的青城山,足足有了数千里之遥,五人穿安徽,过湖北,日以继夜马不停蹄,整整走了五天时间,才到了四川境内。这四川乃是蜀地,景色秀丽,人杰地灵,更是被称为天府之国。只是五人均是第一次来到四川,对于四川方言更是陌生无比,不禁有种寸步难行的感觉。 此刻也幸亏了元若方丈,他跟逸风子数十年的交情,对这四川的方言还能听个大概,再加上他又是出家人的打扮,所以每逢问路,都有人会耐心的指给他听,就这样,五人走在四川境内又耽误了三天,磕磕绊绊,最后终于来到了青城山的脚下。 这青城山乃是华夏十大洞天之一,全山林木青翠,四季常青,诸峰环绕,状若城廓,素有“青城天下幽”的美誉。古人多有留诗赞誉,特别是宋朝大诗人陆游,就不止一次游览仙山,更是青城山写下了数首脍炙人口的诗篇,譬如他所写的《思蜀》:白帝城边八阵碛,青城山下丈人祠。英雄不生僊又去,零落草间多折碑。《感旧四首末章盖思有以自广》:青城山里屏风叠,太华峰头腰带鞓。跨鹤横空吾欲去,九秋月露看青冥。等等,都明确的提到了青城山,足以证明这青城山在华夏的位置。 五人站在山脚之下,仰头向上观看,只间那山峰青翠,直入云霄,让人望而生畏,五人仔细的寻了一番,却是没找到上山的路径。 “大师,这青城山下却是没有路径,该如何上山呢?”司马紫阳疑惑的问道。 “贫僧记得逸风子掌门曾给我说过,这青城山下有一护山阵法,好像是叫什么六甲**阵,如果我们能破了此阵,便可以看到青城山的山门了。”元若方丈思索着道。 “六甲**阵?”王磐低声嘀咕了一声道,不禁有些头大,任凭他此刻武功再高,可是除了认识一些跟五行有关的阵法之外,对于其他阵法却是一窍不通。 “大师,你可对阵法有所研究吗?”王磐头疼了片刻,只得把希望放在了元若方丈身上,看着他问道。 “阿弥陀佛,说来惭愧,老衲除了佛学典籍,对其他的一窍不通。”元若方丈愧疚的道。 “少爷,也许我可以是试试。”眼看着王磐一筹莫展,李昆仑在一旁说道。 “李叔,你认识些六甲**阵吗?”王磐有些激动,看着李昆仑问道。 “这六甲**阵我虽然不认识,可是我见过不少阵法,只要能找到阵眼所在,便能破阵。”李昆仑自信满满的道。 “既然如此,那李叔就试一下罢,不过一定要注意安全,发现不妥,立马撤出阵来。”王磐叮嘱他道。 “是,少爷!。”李昆仑应了一声道,纵身一跃,朝着山峰飘然而去。 第一百六十一章 初临青城山 误入迷魂阵 王磐四人紧张的看着李昆仑,只见他轻轻松松的落在最近峭壁上的一颗松树之上,那松枝随着他的身体微微一晃动,不待他有进一步的动作,一阵烟雾突然冒出,把李昆仑笼罩了进去。 “李叔,快退回来!”王磐一看事有异常,大喝一声道。只是在他喊话之时,那烟雾已经将整个崖壁遮盖的严严实实,众人面前除了一片朦胧,便再也看不到其他的东西。 “糟了,应该是迷阵开始运转,生出了大片的迷雾,大家不要分散,用手护住口鼻,小心这迷雾有毒。”王磐大喝一声道,第一时间将朱铭惠拉入自己的怀中。 “相公,我感觉不到身边有人。”朱铭惠把身子靠在王磐怀里,颤声说道。 王磐闻言心中一震,他最清楚朱铭惠的感观,比自己的还要强上数倍,最少也能感知周边方圆百丈。慧志方丈和任诩鲲刚才还在自己身边,被这迷雾笼罩,瞬间不见了踪影,着实让人震惊。 “娘子,你暂且莫慌,保存好内力,让我试试看。”王磐吩咐了朱铭惠一声,运转内力,慢慢向外延伸,想要探查情况,岂料他内力刚一撞在迷雾之上,就再也无法向前推进半分。不得已之下,王磐收了回内力道:“这迷雾有阻挡内力感知的作用。” “那怎么办呢?”朱铭惠问道。 “试试声音能否传出去。”王磐道,说完用出千里传音搜寻术喊道:“慧志方丈,任帮主,你们在吗?”王磐这一喊,似乎是在一个空旷的山谷中喊出了一般,在耳边荡出了阵阵的回声。 回声过后,一切归于平静,并没有传来慧志方丈两人的半点声音。 “相公,要不然就是他们三人被瞬间移走,要么就是这迷雾有隔音的作用。”朱铭惠道。 “这迷阵有些意思,看来我们是必须要靠自己破阵了。娘子,你靠紧我,待我想想这破阵之术。”王磐道。 朱铭惠点点头,小鸟依人一般的躲在王磐怀中,不再动弹。王磐闭了眼睛,凝神静气,把真气提至巅峰,再次尝试着将真气四散延伸出去,这次惊喜的发现,那雾气好像稀薄了一些,朦朦胧胧之中,似乎能感知到了周边十丈左右的内情形。 王磐趁此机会,开始仔细的感知身边的状况,想要尽快的找到其余三人的下落,正在这个时候,六个人影一闪,出现在了迷雾之中,悄悄的朝着王磐两人围拢过来。 王磐不敢大意,将五彩真气汇聚双手之上,只等那六人动手。 依靠在王磐怀中的朱铭惠感觉到了王磐的变化,低声道:“相公。此乃迷阵,小心幻像。”她的话音刚落,那六人已经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两人身旁,王磐已经能看清楚六人的面庞,豁然是阎罗门的王炎帧和许天生等六人。 王磐讶异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王炎帧嘿嘿一笑,也不搭话,右手一挥,白玉夺命圭出现在手中,一招清风抚柳,夺命圭径直朝着王磐的面目刺来。 王磐不敢大意,伸出右手,使出空手夺白刃的擒拿手法,一招水中探月,后发先至,捏向王炎帧的手腕。 王炎帧似乎害怕他这一招,右手一翻,那夺命圭离手飞出,手腕也巧妙的躲开了王磐的一招。 王磐右手一回,握紧成拳,一拳击在圭身之上,那夺命圭旋转着疾飞回去。 就在此时,他只觉得左侧耳边传来一阵呼呼的风声,原来是那徐天生挥动着白玉控心索,抽向了王磐的后脑。 王磐丝毫不惧,左手一探,牢牢的抓住了索的一端,用力一拽,将那白玉控心索崩的笔直。 人王也从天而降,手中墨色惊鱼刺宛若一条吐信的毒舌一般,朝着王磐的头顶刺来,王磐大喝一声,左臂向上一抬,用那白玉控心索挡住了人王的一击,只听得“呛”的一声响,那人王被白玉控心索的反击之力推的翻飞出去,消失在了迷雾之中。 那阎罗追魂二使一前一后朝着王磐冲来,倪长寿手中的夺命神爪带着黑黝黝的光芒,一招直捣黄龙,抓向王磐的心窝。毋短命的鬼头刀更是直接,简简单单一招横扫千军,对着王磐拦腰便斩。更危险的还是那身法犹如鬼魅的白依依,在王磐身侧盘旋,手中折扇挥舞,一套打穴之术尽数使出,那扇影纵横交错,不离王磐周身大穴。一时间,王磐腹背受敌,凶险至极。 只见王磐面不改色,海纳百川境的真气浪潮汹涌般爆发出来,口中大喝一声:“松手罢!”那徐天生闷哼一声,再也拿捏不住手中长索,被王磐劈手给夺了过来。 王磐夺过长索之后轻轻一抖,那长索被他抖的笔直,他化索为棍,使出少林达摩棍法,一招秋风落叶,那白玉控心索舞作一团白雾,将他的身体护的密不透风,倪长寿三人的武器突破不了,叮叮当当的撞在了白玉控心索之上,再被王磐真气一击,三人各自向后退出一丈多远,出了战圈,再次消失在了迷雾之中。王磐待五人消失之后,停下了手中招式,警惕的环顾着周围。 这场战斗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朱铭惠依在王磐怀中,只看见王磐手舞足蹈一番,兀自停了下来。仿佛中了魔怔一般,担忧的问道:“相公,你怎么了?” 王磐讶异她的发问,低声道:“我刚才跟五人打斗,你没有看见吗?” “没有人啊?我只看见你自己在手舞足蹈而已。”朱铭惠如实道。 “难道是幻像不成?”王磐心中一动,暗自嘀咕一声道,低头看时,手中空空如也,那里还有白玉控心索的踪影。但他又不敢放松警惕,继续的注意着四周的动静。这时,从迷雾中又出来六人,径直朝着王磐走去,待走的近了,王磐定睛一看,原来是慧志方丈、一为大师、任诩鲲、李昆仑、司马紫阳和元若方丈六人,王磐心中欢喜,正要迈步向前一步说话,朱铭惠突然掐了他一下道:“相公,你又怎么了?” 王磐这次反应过来,那慧志方丈三人去了峨眉山,根本不可能在这里出现,这六人定然也是幻像。只见他不动声色,暗自将真气运至拳头之上,待六人凑近了之后,二话不说,挥起一拳,一招黑虎掏心,朝着走在最前面的慧志方丈击了过去。 慧志方丈似乎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出拳袭击,一个不防,被他一拳正中胸膛,口中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号,直直的向后翻飞出去,掉落在迷雾之内,不见了踪影。 其余五人也没想到王磐会突然出拳,更没想到慧志大师会一时不慎,被王磐一拳击中。猝不及防之下,都愣在了当场。 王磐见五人齐齐愣住,知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也不犹豫,双手连续挥动,那五彩真气汹涌而出“砰砰砰”的击在了剩下的五人胸膛之上,由于他用出了海纳百川境得功力,那五人同时惨叫一声,以同样的姿势向后翻飞,落入迷雾之中,瞬间消失不见。 一眨眼的功夫,王磐便击退了六人,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刚想说话,怀中的朱铭惠突然道:“相公,迷雾退了。” 王磐这才定下心神,环顾四周时,只见那迷雾正在迅速消散,元若方丈和司马紫阳也出现在他的身边,远处的李昆仑在松树上微微的颤动着,跟迷雾生起时的情况一模一样,刚才发生的一切,仿佛跟做了一个梦一样。 “李叔,快退回来。”王磐心有余悸的喊道。 李昆仑凌空一翻,从松树林翻飞到回来,稳稳得落到王磐面前道:“少爷,我在探查的时候仿佛做了一个梦。若不是你将我唤回来,我还醒不过来。” “这六甲**阵的迷雾有迷惑心性的效果,刚才我也经历了你所经历的事情。”王磐道。 两人正在说话期间,元若方丈和司马紫阳也走到了两人身边,元若方丈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好厉害的六甲**阵,若不是盟主破了此阵,我们这次定然难以全身而退了。” “大师的意思是这阵法已经破了?”王磐好奇的问道。 “不错,这六甲**阵取的是天干地支六丁六甲之概念,是华夏正宗的道家学说,他能让人误入阵中之人产生幻像,并根据幻像幻化成他心中潜在的敌人或者朋友,有六丁六甲之说,六丁就是中阵之人心中潜在的敌人,六甲是他心中的朋友。只是着六甲**阵跟我们佛门同宗不同路,所以不会影响我们佛门中人,但是这阵法开启之后,我们佛门中人虽不受影响,却也起无法出手施救。刚才盟主在幻境中能全身而退,并一举击退六丁六甲之阵眼,所以才能破了此幻阵。”元若方丈说道。 “原来这阵中的敌人都是根据我心中的潜藏的敌人所化,怪不得会是阎罗门众人。”王磐暗自嘀咕道。 第一百六十二章 大战三才阵 初遇御剑术 就在王磐暗自嘀咕之时,那山中迷雾已经褪的一干二净,山脚下的一片竹林也随着迷雾一起消失不见,瞬时间豁然开朗,一座高大的青石雕花牌坊亦出现在众人面前,牌坊上方刻着“青城剑山”四个古朴的隶体大字,那字刻的苍劲有力,每一个笔画都宛若一把利剑一般,给人一种剑气纵横的感觉。在那牌坊下面,站着四位身穿道袍的年轻道士,手握明晃晃的长剑,虎视眈眈的看着王磐众人。其中一人用手一指,大喝一声道:“尔等是何人?为何闯入我青城派圣地?” 元若方丈迈步向前,双手合十施礼道:“阿弥陀佛,贫僧乃是灵隐寺方丈元若,带领几个朋友前来拜访逸风子掌门,劳烦通报一声。” 四人脸上现出狐疑之色,似乎不太相信元若方丈的话,那问话之人再次说道:“掌门有事下山去了,大师还是改日再来吧!请!”说完一伸手,却是为五人下达了逐客令。 元若方丈不动声色,暗中运气,用出佛门狮吼功,朗声道:“灵隐寺元若前来拜会逸风子掌门。”那声音如同洪钟大吕一般,在山中肆意回荡。 “元若方丈不请自来,逸风子有失远迎,恕罪则个!”那门口四人脸色大变,正要开口呵斥,山峰中传来一阵粗狂的声音道。那声音之亮,震的山上竹林的叶子哗哗做响。王磐心中一动,能感觉出来这回话之人的内功深厚,距离海纳百川境仅有一步之遥。 “原来真是方丈大师莅临,小道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大师恕罪。”四名年轻道士脸上现出尴尬之色,对着元若方丈稽首道。 “阿弥陀佛,尔等你们四人职责所在,何罪之有。”元若方丈道。 就在元若说话之际,一道残影从山峰上疾冲下来,扑到他的身边,双手环着他的双肩,口中哈哈大笑着道:“大师也不提前知会一声,怎的今日突然造访?真是想煞老道了。” 王磐几人听的清楚,此人的声音正是刚才从山上传来的粗狂之声,相必他便是逸风子无疑了。只是这逸风子的样貌和声音却是大相径庭,只见他生的五短身材,双腿还些罗圈腿,消瘦脸庞,眼睛不大,却异常有神,头发蓬松,梳着一个冲天发髻,发髻上插着一根发簪,那发簪打造成一柄长剑模样,剑身上透着光华,似乎不是凡品。 果然,他话音刚落,元若方丈便道:“逸风子道兄别来无恙。贫僧今日前来,的确是有要事相商,来,我先为道兄引荐几位好友。”说完转过身来,看向了王磐四人。 其实逸风子在下山之时,早已看见了王磐四人,他知道元若方丈一心向佛,不善交际,一时也没猜到王磐等人的身份,这元若第一时间介绍引荐,正合了自己的心意。 “这两位是当今武林盟主王磐夫妇。”元若方丈首先一指王磐介绍道。 逸尘子脸色微微一变,瞬间恢复了常态,对着王磐稽首问候道:“原来是王盟主,有礼了。” 王磐把逸风子的表情看在了眼里,知道这逸风子定然是听过自己的名字,双手一抱拳,客气的道:“晚辈王磐,见过前辈!” 二人客道了两句,元若又将司马紫阳和李昆仑介绍了一番,三人一一见礼完毕。逸风子看向元若方丈直截了当问道:“大师,你可是方外之人。为何突然会卷入这红尘俗世中来呢?” 元若方丈老脸一红,木讷的道:“这个一言难尽,道兄难道不想把我们迎进山门说话吗?”说完还不忘警惕的看了环顾了四周一眼。 逸风子有些为难的说道:“大师,你是知道我们青城派的规矩的,想入我青城山门,必先过得六甲**阵方才能看到山门,接着便要过这天地人三才生门剑阵和四象两仪死门飞剑阵才能入我山门,这是祖师创派时立的规矩,贫道不敢不依。” “是要贫僧破阵吗?”元若方丈愣了一下,问道。 “大师言重了,你可是我青城派的老友了,自然不在这个规矩范围之内,只是这几位俗世之人,想要进我青城派,却是需要破阵的。”逸风子看着王磐说道。 王磐挺身而出,呵呵一笑道:“青城派乃是隐世仙山的大派,有此规矩实属正常,我王磐今日便来领教领教你们青城派的剑阵。” “道兄,要不看在贫僧的面子上,就莫要如此大费周章了。”元若方丈在一旁劝说道。 “大师无妨,我们既然前来拜山,就不要坏了山中的规矩。逸风子掌门,出招吧!”王磐笔直的站在逸风子的面前,伸出右手,做出一个请的手势道。 逸风子看着岳峙渊渟一般的王磐,心中不禁一阵暗赞,口中大喝一声:“三才剑阵!生门!出!”随着他的话音,三道人影从牌坊后面跃起,悬停在了半空中,三把利剑遥遥的指向王磐。 王磐心中一动,豪情万丈的说道:“这三才剑阵乃是生门,那四象剑阵乃是死门,一生一死一轮回,该是真正剑阵的精髓,掌门莫要藏着掖着了,把四象也唤出来,一起上罢!” “啪啪啪”,逸风子闻言双手鼓掌,动容的道:“真是英雄出少年,这剑阵尚未出鞘,便被王磐盟主看出了端倪,既然王磐盟主提了出来,那我也就不藏私了,四象剑阵!死门!列!”他话音刚落,那四名手持长剑的年轻道士脚踩四象两仪步伐,成四角之形迅速的将王磐围在中间,并把手中长剑举过头顶,对准了中间的王磐。 王磐直觉的一股摄人的剑气扑面而来,不敢大意,双手一提,用五行真气护住了全身。 “五行混沌气?”逸风子大吃一惊,脱口而出道。 王磐趁他惊讶之时,不待他发动剑阵,右手成拳,用出平平常常的一招黑虎掏心,率先击出一拳。一道五彩真气轰然而出,如浪潮一般朝着正对自己的年轻道士汹涌而去。 “海纳百川境?”逸风子更是吃惊的瞪大了双眼,大喝了一声道,随即朝着七人命令道:“四象拨三才,生死两茫茫!开!” 七人闻言,手中长剑一同飞出,在空中划出七道剑影,四道由下而上,齐刷刷的拦住了王磐的拳劲,另外三道从上而下,分成三个不同的方位,朝着王磐的脖颈,前胸,后背一同刺来。 王磐击出的一拳原本便是试探,他见七柄长剑从不同方向刺来,不慌不忙的收回拳头,身子一拧,原地打个转,使出鸟伸身法,巧妙的躲开了长剑的一击。 那七人见王磐躲开,也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只见他们各自捏个口诀,口中念念有词,那七柄长剑违背常理的中途一转,掉头再次朝着王磐刺冲来。 王磐见过剑气纵横,见过剑光如电,可是这实实在在的长剑在空中飞舞,却是头一次见到,不由的有些吃惊。 “少爷小心,这是御剑之术。”李昆仑在一旁喊道。 王磐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青城派正是蜀山剑派的一支,这御剑之术更是这蜀山剑派的不传之秘。他心中一凛,收了轻视之心,使出海纳百川境的真气,将鸟伸鸟飞身法运至极致,身子在空中划出道道残影,躲避着长剑的追击。 短短的一息之间,那七柄长剑便在空中穿插刺出一百四剑,王磐的身子也化出一百四十道残影,但是令人惊奇的是,那一百四十剑和这一百四十道残影并没有丝毫的交集。 逸风子在一旁看的清楚,知道一套生死两茫茫的阵法并没有伤到王磐分毫,双臂一挥,再次大喊一声道:“三才托四象,生死永难忘!开!” 随着他的话音,那控制三才阵的三名道士双手一翻,五指成爪,掌心向上,缓缓的向上抬起。那三柄长剑也变成剑尖朝上,由下而上,悬挂在王磐身侧。 控制四象阵的四名道士身子却是向后一撤,距离王磐又远了一些,只见他们左手向前,似乎在扶着什么,右手缓缓后撤,仿佛做出了一个射箭的动作。那四柄长剑随着他们后撤的右手,也向后撤去,距离王磐越来越远。 王磐不敢大意,又凝出些真气护在周身,化作了肉眼可见的护体罡气。 就在这时,那三才阵的三支剑已经上升的跟王磐的胸膛相平,三名道人把手一翻,三支长剑随着他们的手势一转,三支长剑的剑尖“唰”的指向了王磐。 “去!”三人把手向前一推,口中大喝一声。那三支长剑猛然加速,朝着王磐极速射去。 与此同时,那四象阵的四人同样将右手推出,口中大喝一声道:“同生共死!”四支长剑流星一般射向王磐,只是奇怪的是,只有一支是直接射向王磐的面目,其余三支却是朝着三才剑的剑柄射去,后发先至,“叮”的一声,正撞在那前面三支长剑的剑柄之上,那三支长剑骤然加速,比之前快了一倍有余。 王磐把身子一矮,躲过了射向面目的一剑,想要躲开另外三剑时,依然是来不及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幽林密谷中 伉俪救神兽 三支长剑电光一般射来,王磐想要躲避,已然是来不及了,眼看着长剑便要从他的身上透体而入,王磐双手连连挥动,三道五彩真气从他手指出射出,不偏不倚,正撞在三支长剑的剑尖之上,只闻得“叮叮叮”三声脆响,那三支长剑悬在王磐的身边,再难寸进。 原来正是王磐凝实了真气,使出了小李飞刀的手法,堪堪将三支长剑拦在了身旁。不过这一招看上去接的轻松,但是他却被双阵合并所击出的剑气猛然一击,丹田气海中如同遇到了狂风暴雨一般,不由得一阵气血翻腾。 那三才四象二阵的人也不轻松,被王磐澎湃的真气拦住剑身,进退两难,除了四象阵中正面面对王磐的那道士之外,其余六人只觉得内力突然外泄,一时间再也无法控制。 “海纳百川境有同化内功的功效,你们快些退开!”逸风子脸色大变,大吼一声道,同时右手在发髻上一拂,将那支剑形的发簪拔了下来,用力一挥,那发簪在空中迎风一晃,变成了一柄丈余长的巨剑,朝着王磐极速冲去。 王磐本就无心伤害青城派的道人,待听到逸风子的喊声之后,率先撤了内力,六柄长剑叮叮当当的落在了地上,三名道人也从半空摔落下来,元若方丈三人眼疾手快,一晃身,伸手接住了三人,免得他们摔伤了身体。 王磐内力刚撤,那巨型长剑已经飞到了他的头顶上方,随着逸风子手捏的剑诀,那长剑剑尖高高翘起,继而如泰山压顶一般,带着呼呼的破空之声,朝着王磐的头顶狠狠地劈将下来。 俗话说,一分长一分强,王磐看着巨大的长剑,心中自然发怵,再加上气海中内力翻腾,便不敢硬接,施展鸟伸身法,向着一旁一撤,跳出两丈多远,避开了巨剑的锋芒。 逸风子得势不饶人,手中捏的剑诀一换,那下劈的长剑在空中一顿,剑身一翻,朝着王磐横扫过来,那剑气所笼罩的范围,更是广阔了许多。 王磐暗运鸟飞身法,身子向上一纵,跳起三丈多高,双臂一展,宛若一只展翅雄鹰,朝着巨剑滑翔而去,到了巨剑上方之后,使出一招千斤坠,狠狠地朝着剑身压去。 逸风子没想到他不退反进,居然用出这么冒险的招式,手势再换,巨剑一转,剑尖朝上,迎着王磐而去。岂料就在剑尖即将刺到王磐身体的时候,王磐突然向后凌空一翻,双脚连环踢出四脚,四道五彩真气朝着剑身冲去,由于他变招突然,双脚踢的又快,逸风子尚未反应过来,那四道真气已经狠狠的撞在了巨剑的剑身之上,只听得“砰砰砰砰”四声闷响,那巨剑在空中晃动一下,朝着一边倒去。逸风子只觉得胸口一震,“噔噔蹬蹬”向后退了四五步,方才稳住身形。那巨剑脱离了他的手势,又变成了发簪一般大小,朝着地上落去,王磐眼疾手快,右手一抄,将发簪抄在手中,暗中使出小李飞刀的手法,不动声色的将发簪甩了出去,那发簪不偏不倚,正插在了逸风子的发髻之上。逸风子感觉到了头顶发簪剑的剑芒,用手一摸发髻,才发现发簪已经插在了发髻上,后背上不由得沁出一层冷汗,方才知道了王磐的厉害。 “道长将御剑之术用的如此炉火纯青登峰造极,王磐甘拜下风,佩服,佩服!”王磐身子向后一撤,稳稳的回站在了朱铭惠的身旁,对着逸风子抱拳说道。 逸风子此刻已经知道王磐给他留足了面子,心中不由得对他有了一丝好感,做个稽首说道:“王磐盟主少年英雄,武功了得,老道佩服。” “道长莫要如此说,只是现在我可有资格进入青城山中。”王磐道。 “当然可以,王磐主请!”逸风子爽快的说道,并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王磐对着他灿烂一笑,伸手握了朱铭惠的柔荑,信步进了山门,司马紫阳和李昆仑紧随其后,再后面便是元若方丈和逸风子道长并排而行。 “没想到这王磐盟主年纪轻轻,居然是海纳百川境的武者,真是不可思议。”逸风子道长轻声说道。 “阿弥陀佛,贫僧第一次见盟主时,也被吓了一跳了。”元若方丈道。 “看来我们这绝世境界跟海纳百川境的确不可同日而语。”逸风子摇着头道。 “道兄不该跟盟主动手的。”元若方丈轻轻摇着头道。 “大师你是最了解我的,这海纳百川境的武学修炼者本来就不容易见到,这次有这么好的切磋机会,贫道可是绝对不会放过的。”逸风子道长道。 “如果不动手,也就不是你了。阿弥陀佛!”元若方丈笑道。 众人一边聊天,一边过了7牌坊,踏上了登山的台阶。 王磐夫妻二人手牵手走在最前端,看着眼前郁郁葱葱的山林,走着那羊肠一般的幽幽古道,感受着身边悬崖峭壁处的白云缭绕,王磐心中不由得生出了幽静淡雅的情绪,朱铭惠更是被这山中景色色所震撼,紧紧的靠在王磐的身旁,轻声赞道:“好一座仙山,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真是令人赞叹。” 王磐捏了捏她的柔荑说道:“娘子,若你喜欢,以后我陪你隐居这山林之中,享受着山林之乐。” “好!”朱铭惠点头道。 “可是前几天你不是还说让我陪你隐居西湖吗?”王磐微笑着调侃道。 “相公你逗我。”朱铭惠娇嗔道。 “有道是一山还有一山高,九州大地上的美景实在是多不胜数,有朝一日,相公定当带娘子走遍九州,看遍华夏的大好河山。到时候娘子就选一个你最喜欢的地方,我们隐居其中,生他七八个孩儿,逗儿做乐,岂不更好。”王磐道。 “讨厌,谁答应给你生孩子了。”朱铭惠俏脸一红,娇声道。 夫妻二人情意绵绵时,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青城山的半山腰,那一团一团的白云也被他们踩在了脚下。就在他们陶醉之时,那羊肠道旁的山林上方突然传来一声嘶鸣,一个黑白相间的小兽从悬崖上落将下来,朝着深谷摔去。 “相公救它!”王磐夫妻上山的时候,王磐一直走的就是靠悬崖的一侧,所以那黑白相间的小兽距离王磐要近上一些,朱铭惠第一时间感觉到了小兽的危险,大喊一声道。待朱铭惠喊叫的时候,王磐纵身一跃,从悬崖上跳将下来,右手一抄,将那小兽抄在怀中,身子一旋,双脚在林中的竹枝上轻轻一点,借力一弹,从悬崖处飞出,稳稳的落回到了朱铭惠的身旁。 “相公真棒!”朱铭惠轻轻的在王磐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转眼看向他怀中的小兽,只见那小兽如同婴儿般大小,看是通体雪白,可是那四肢、脖圈、眼圈和耳朵却是乌黑发亮的绒毛分布的异常均匀,仿佛是有人故意染的似的。那小兽圆滚滚,胖乎乎,瞪着两只圆圆的眼睛,滴溜溜的看着王磐和朱铭惠,模样甚是可爱。 “这是什么仙兽?怎么这么奇怪?还这么可爱?”朱铭惠惊呼一声道。 此刻后面四人也赶了过来。逸风子一眼便看到了王磐怀中的小兽惊奇的开口道:“王盟主,你真乃是福泽深厚之人,居然能遇到此等神兽。” “哦?此话怎讲?”王磐疑惑的问道。 “此兽是我蜀山神兽,似熊非熊,似猫非猫,所以我们蜀山派的人称之为熊猫,相传那魔尊蚩尤的坐骑便是此神兽。不过这熊猫虽是山中神兽,可是并不常见,有些人在蜀山中住上一辈子也不见得能见上一回,盟主今日刚入仙山,便能遇上一头,而且还是幼兽,真是大大的机缘。只因这熊猫乃是神兽,自幼通灵,若是被它们认做主人,便一生不会背叛。你们莫要看它生的可爱,待成年之后皮糙肉厚,力大无穷,就算是老虎也要怵上三分。据我派典籍记载,此神兽还有修炼内功的天性,并且人类的内功心法,它都能练习,端的神奇无比。”逸风子道。 “谁若养了它,岂不是等于身边多了一个武林高手吗?”王磐欣喜的道。 “完全可以这么说。”逸风子看着王磐怀中的熊猫,用略带羡慕的口气说道。 王磐听出了他语气中的羡慕之意,把赖在怀中的熊猫捧在手里,伸到逸风子面前道:“这只幼年熊猫乃是你们青城山仙兽,晚辈将它交给前辈抚养,待成年之后,也好做个护山神兽。”王磐说话时,那幼年熊猫在他手中手舞足蹈,用楚楚可怜的目光看着他。 “盟主莫要如此,你对这只熊猫有救命之恩,它潜意识中已经将你当成了他的父母,你现在就是给了贫道,贫道也是养它不住的,轻则它会逃走,重则会郁郁而终。”逸风子轻叹一口气道。 “真的这样吗?”王磐看着手中的熊猫,心有不忍的道。 “盟主若不信,我可以试给盟主看。”逸风子无奈的一笑道。说完伸出双手,要去从王磐手中抱起熊猫,只是他的双手还没等碰到熊猫的身体,那只熊猫便挥舞四肢,龇牙咧嘴的对着逸风子又踢又咬,不让他的手碰触自己。 “看到了罢!”逸风子苦笑着道。 “相公,既然熊猫不愿意,你就不要勉强它了。”朱铭惠在一旁不情不愿的说道。说完伸出手,朝着熊猫探去。 第一百六十四章 云深缭绕间 隐世青云观 众人没想到朱铭惠会突然伸手去抱小熊猫,不由的都将心悬在了半空,刚被小熊猫拒绝过的逸风子甚至高声喊道:“王夫人不要鲁莽,它会抓伤你的。”就在他的话音刚落之时,朱铭惠的双手已经抱住了小熊猫,那熊猫在一众人惊讶的目光之下,异常温顺的被朱铭惠抱在了怀中,还不忘把那圆滚滚的脑袋在她的怀中拱了拱,痒的她咯咯直笑。 “你这只色熊猫。”王磐哑然失笑,指着熊猫说道。 “这熊猫似乎也认了王夫人为主,真是奇之怪哉。”逸风子一脸的不可思议,喃喃说道。 “道兄为何有此一说?”元若方丈在一旁好奇的问道。 “据贫道所知,这熊猫一但认主,终生不会再认别人,更不会允许其他人靠近自己,可是这只熊猫今日居然能认两人为主,难道真的是只色熊猫。”逸风子道。 “我跟贱内乃是合体双修,相必是内力一脉相承的缘故罢!”王磐在一旁笑着解释道。 逸风子点点头,看来也是赞同了王磐的说法。 朱铭惠在一旁抱着熊猫,天生母性被唤醒出来,仿佛抱着自己孩子一般,宠爱至极。 王磐看着她,心中也有了一丝的暖意,因为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自从她清醒之后,看似正常,智力却是不太稳定,除了认识自己是她的相公之外,对其他的人和物都比较抵触,今日能这样宠爱一只熊猫,说明她的脑伤便有了痊愈的可能。想到此处,心底埋藏的郁闷情绪一扫而光,一股强大的自信迅速的充斥了全身。他身后的四人突然感觉到了他气质上的蜕变,一个个露出了震惊的表情,特别是逸风子道长,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心中暗叫庆幸,若是刚才自己是跟现在状态的王磐打斗,自己能不能接上王磐一招,还不一定。 元若方丈看着王磐的背影,心中亦是羡慕不已,心中暗道:“想不到这海纳百川境居然如此神奇,时时刻刻的便能突破,真的好生期待。” 司马紫阳和李昆仑亦是为王磐感到高兴。 就这样,五人各怀心思,不知不觉之间,便将那崎岖的山路给走到了尽头,转过一片翠绿的竹林以后,走在最前面的王磐只觉得眼前豁然开朗,一座宽约三丈,高约五丈的青石牌坊突兀的出现在他的眼前,那牌坊后面和周边尽是白茫茫的一片氤氲,看不出半点端倪,仿佛是一片虚空一般。王磐好奇的仰头看去,只见那牌坊上刻着“青城门”三个大字,那三个字刻的苍劲有力,比山下牌坊上的字更加的隽永婀娜,剑意更是纵横犀利了数十倍,刺的人皮肤微微作痛。朱铭惠怀中的熊猫突然抬起头来,圆滚滚的眼睛盯着那三个大字,发出“吱吱吱”的叫声,听上去颇不友善。 “好犀利的剑气!不愧是天下第一剑派!”王磐道。 “王盟主谬赞了,武林中厉害门派多不胜数,我们那里称得上天下第一剑派,盟主请!”逸风子在一旁谦虚的道。 王磐点点头,也不客气,拉了朱铭惠的玉手,硬抗着那三个字散发出来的剑气,率先跨过牌坊,迈入了那一片茫茫的烟云之中。后面三人怕王磐出了意外,紧随其后跟了过去,逸风子落在最后进入,当他的身体被云雾吞没之后,那云雾仿佛活了过来,冉冉而起,不多一会儿便把牌坊也吞了进去,在山顶上留下一片虚无。 王磐众人不知道山顶的变化,当他们进入云中之后,只觉得眼前景色一闪,那白云深处竟然出现一片连绵不断绿砖红瓦的房屋,在青山绿水之间,在烟雾缭绕之处,让人看的心旷神怡,仿佛置身于仙境一般。 “好漂亮啊!”朱铭惠由衷的赞叹道。 “这里是我们青云观,让大家见笑了。”逸风子在一旁笑着道。 “阿弥陀佛,道兄说笑了,凡尘俗世那里会有这等仙府,真是把我们给震撼住了。”元若方丈道。 “是呀,我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仙山府邸。”王磐在一旁由衷说道。 “盟主谬赞了,里边请!”逸风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随着他的话音,众人脚下的白云向着两边缓缓退去,一条两尺多宽的青石板路出现在众人的脚下,延伸到了那云深处的青云观的门口。 王磐对着逸风子微微颔首道:“多谢逸风子掌门。”迈步走上了青石板路之上,一步步的走向了青云观的门口,待他走到门口的时候,那朱红色的大门缓缓的打将开来,露出了青云观内广阔的天地。 由于大家都有心事,谁也没有心思欣赏观中美轮美奂的景色,而是随着逸风子直接去了议事院中,大家伙儿依次坐了,知客小道士给大家端上茶水,并顺手带上了房门。 逸风子端起茶水轻轻呷了一口,润了润喉咙道:“大师,你刚才在山下说有要事要贫道谈,我也知道定然是重要的事情,要不然你也不会千里迢迢的从杭州赶到我青城山来了,只是我也很好奇到底是何事情?迫不及待的想听听了。” “阿弥陀佛,是关于龙隐山的事情。”元若方丈淡淡的道。 “什么?”逸风子惊叫一声,“腾”的站起身来,哗啦啦的打翻了手中的茶碗,茶水淋漓,浇湿了他整个胸膛。他的反应似乎在众人的意料之中,谁脸上也没有露出诧异之色,见怪不怪的一起看着他。 “大师,你怎么突然说起了龙隐山的事情?”逸风子平复了一下心情,装出一副漫不经心模样,云淡风轻的问道。 “道兄你也知道,这龙隐山的事情本是我们两派的秘密,可是今天贫僧突然前来,是因为这龙隐山中所出的异像。”元若方丈说道。 “你怎么知道龙隐山中出了异像?”逸风子更加吃惊,再也无法装出云淡风轻的模样,瞪大了双眼问道,一点也没有反应到自己已经说漏了嘴。 王磐三人听到了逸风子的话,对视一眼,眼神中都露出了兴奋之色,看来这次不虚此行,逸风子果然注意到了龙隐山的异像,如此说来,那宝藏果然已经开启了。 “龙隐山异像应该出现了有九天了吧?”元若方丈道。 “连这你也知道?”逸风子越发的震撼,双手都微微颤抖了起来。 “阿弥陀佛,这些都是盟主告诉我的。”元若方丈看向王磐道。 “你怎么知道的?”逸风子一个箭步跨到王磐身旁,伸手抓了王磐的肩膀问道。 “这便是我们今天要来给道长商量的要事。”王磐淡淡的道。 “什么要事?”逸风子早已经被调足了胃口,迫不及待的问道。 王磐淡淡一笑,悠悠的把那宝藏的事情讲了一遍。逸风子听着听着,脸色逐渐变的潮红,连呼吸也急促了起来,待他听完之后,把那信息在脑子中盘旋了数遍,才完全捋顺过来,喘着粗气问道:“盟主的意思是这龙隐山中有个宝藏,这宝藏五百年方得开启一次,偏偏这次又到了五百年之约,所以这次龙隐山的异像,是宝藏开启的征兆?” “不错!”王磐点点头道。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怪不得,怪不得!”逸风子搓着双手,在原地打着转,口中喃喃自语道。 “什么怪不得?”王磐看着逸风子的模样,好奇问道。 “没事没事,盟主,这龙隐山距离我们青城山还有一段不近的路程,我们什么时候过去呢?”逸风子道。 “事不宜迟,越快越好,只是在去之前,我想了解一下这龙隐山的具体状况。”王磐道。 “据我青城山典籍记载,这龙隐山在我青城山后五十里处,本身就属于青城山的一脉山峰,数百年前,龙隐山中出现一个武修,一举突破了海纳百川之境,后来这位武修下山历练,在杭州坠入情网,最终再也没有回来,而是客死在了杭州,后来她羽化之时,在杭州灵隐寺后面留下了一道跟龙隐山一模一样的山脉,称之为龙腾山,这也是为何贫道跟元若方丈认识的原因。”逸风子侃侃而谈道,说道此处,看了元若方丈一眼,缓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这龙隐山终年隐在云雾之间,寻常人终年难得一见,只是我们青城派山上有一秘处,可以在每年的清明时节鸟瞰龙隐山的全貌。今年清明节的时候,贫道如同往年一样去看龙隐山,突然发现在那龙角之上腾起一股的火焰,将整个龙隐山映的红彤彤的,特别壮观,我从来没见过龙隐山如此模样,当时也吓了一跳,回到观中翻出典籍,发现典籍中居然有对此异像的记载,说这是凤凰涅盘之像,过了清明之后,我再去俯视龙隐山的时候,那龙隐山再次被云雾缭绕,只是此刻虽然看不到山脉,倒是那云雾却成了晚霞一般的颜色,异常漂亮,当时我还不太明白,今天我方才得知,原来是凤凰要涅盘这九九八十一天,每天都在烈焰中焚烧自己。” “你们青城派的典籍内可有记载去龙隐山的方法?”王磐待他说完,轻声问道。 第一百六十五章 八卦迷魂阵 再现悬空阁 “这龙隐山太过神秘,我们典籍中也没有记载如何到达龙隐山的方法。”逸风子道。 “刚才看着掌门迫不及待要赶往龙隐山的模样,我还以为你知道怎么去龙隐山呢。”司马紫阳在一旁说道。 “刚才盟主所说的消息太过震撼,贫道一时乱了方寸而已。”逸风子有些慌乱的解释道。 王磐看着逸风子,知道他肯定是隐瞒了什么,也不戳破他,淡淡的道:“既然如此,还望掌门引路,我想去鸟瞰一下龙隐山。” “没问题。”逸风子爽快的答应一声道,站起身来,急匆匆的朝着门外走去。王磐跟司马紫阳和李昆仑对视一眼,眼中均露出了警惕之色,互相使了一个眼色后,紧随这逸风子而去。 众人横穿过青云观之后,发现这青云观后面便是悬崖,大家探头向悬崖一下面望去,映入眼中的依旧是一片烟雾缭绕,根本无法断定这悬崖下面有多深。 “下面什么也看不见呐?”司马紫阳道。 “众位这边请。”逸风子引着众人走到了悬崖的一边,只见他双手捏个法诀,口中念念有词,那悬崖边的白雾慢慢的消散,露出了一块白玉石碑,石碑上刻着“观龙崖”三个字,在那石碑的一侧,一道一尺来宽的光滑山梁从悬崖处向外延伸出去,径直延伸到一片云雾之中,同样看不出向外延伸了多远。 “相公,这道石梁有百丈远,尽头是个悬空楼阁,里面感应不到任何危险的气息。”朱铭惠靠在王磐身边,用传音术说道。 “好!等会儿你跟司马大哥待在这里,我先过去看看。”王磐对他传言嘱咐道。 “相公,生死相依,不离不弃,你去哪里,我就去那里。朱铭惠坚定不移的传音道。 王磐眼中精光闪烁,紧紧的盯着朱铭惠的脸庞,点了点头道:“好!”握了朱铭惠的手,迈开大步,朝着石梁走去,胖乎乎的熊猫从朱铭惠的怀中探出头来,发出一阵“汪汪汪”如同犬吠般的声音,似乎是不太乐意二人前去冒险。 “大哥,你和李叔在这里等我们夫妻二人。”王磐在踏上石梁的瞬间,转头看向司马紫阳说道,顺便给他使了一个眼色。 “兄弟,这石梁光滑,你们一定要多加小心。”司马紫阳对他回了个了然的眼色,开口关切的喊道。 王磐对他点点头,转过身去,牵着朱铭惠,踱步上了石梁,朝着远处走去,不大一会儿,便消失在了云雾之中。 “我们只管在这里稍等片刻便是。”待王磐而是上石梁之后,逸风子并没有跟上去,而是将身子挡在拉石梁前面,说道。 “道长为何不去?”司马紫阳看着逸风子问道。 “这石梁尽头乃是观龙阁,是一个悬空楼阁,最多只能承载两人的重量,现在盟主伉俪已经去了观龙阁内,我们便无法再过去,若是压垮那观龙阁掉下去,就得不偿失了。”逸风子解释道。 “原来如此,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就在此地等他们便是。”司马紫阳点点头道。 再说王磐夫妻二人带着那只熊猫,轻轻松松的走过了这百余丈长的石梁,来到了石梁尽头的悬空楼阁之内,只见这楼阁是一个八角亭,每个屋檐角上都挂着一串铜铃,铜铃在山风中微微颤动,发出清脆的“叮叮当当”声音。 这声音虽然悦耳,但是只让王磐觉得一阵头晕胸闷,心中更是生出一股烦躁之气,他迅速将提升真气,将水系真气提至灵台之间,那灵台处一阵清凉,瞬间便清醒了许多。 “娘子,注意铃声,它能摄人心神。”王磐用双手堵了朱铭惠的耳朵,焦急给她传音道。 “相公放心,我跟小熊猫没事,不过有件事特别奇怪,这小熊猫身上好像散发出一股能让人凝神静气的清凉之气。”朱铭惠道。 王磐闻言心中好奇,把手放在了熊猫毛茸茸的脑袋上,那熊猫用脑袋蹭着王磐的手心,发出享受般的“咩咩”声。一股清凉之意从熊猫头上传到王磐手掌之内,又从他的手心传遍了他的奇经八脉,让他的脑袋思维变的更加的清晰。 “这熊猫真是神奇。”王磐惊叹一声道。 “相公,我们给它起个名字好吗?”朱铭惠道。 王磐心中的烦闷之气被一扫而光,也没了焦急的情绪,点点头道:“娘子,你说叫它什么好呢?” “你看咱们家的小熊猫胖乎乎圆滚滚的,黑白相间,可爱至极,我看就叫他流星锤好了!”朱铭惠用手揉着熊猫的脑袋说道。 熊猫扭动着圆滚滚的屁股,两只大眼睛瞪着朱铭惠,口中发出“咕咕”的声音,似乎对她给自己起的名字不甚满意。 王磐也忍俊不禁的道:“娘子啊,小熊猫可不太喜欢你给它起的名字呢,流星锤,流星锤,听起来像个武器一般,哈哈!” “相公讨厌,你取笑我!”朱铭惠撅着最娇嗔道。 “没有了,娘子起的名字大方可爱,我怎么会取笑你呢。”王磐把脸色一正说道。 “相公不要安慰我了,我也觉得这名字不好听的。”朱铭惠道。 “娘子,不如这样,咱们把你取的名字中去掉一字,看看是否可行?”王磐道。 “相公言之有理,那我们就叫它流锤好了!”朱铭惠盈盈一笑说道。 小熊猫听了,屁股扭的更是厉害,口中“咕咕咕”的叫个不停,看来是更加的不喜欢这个“流锤”的名字了。 王磐强忍着笑意道:“娘子啊,你可是试试再换另一个名字,不然小熊猫的屁股都要扭断了。” “叫流锤还不满意?看来没有办法了,只能叫星锤了!”朱铭惠无奈的道。 这下熊猫也不扭屁股了,直接从她怀中挣脱出来,跳在地上,用头撞起地来,将那悬空楼阁的地板撞的“咚咚”做响。 “娘子,你看把熊猫气的,我看它可能不喜欢的是那个“锤”字,咱们不如把锤字去了,叫它流星如何?”王磐在一旁忍无可忍,微笑着道。 他话音刚落,那熊猫就发出“吱吱吱”的兴奋叫声,在地上翻起了跟斗,看上去笨笨的讨人喜欢。 “原来你是不喜欢那个“锤”字呀小讨厌!”朱铭惠一把抱起流星,指着它的鼻子宠溺道。 流星把脑袋舒服的靠在朱铭惠的胸脯上,发出“咕噜噜”的叫声。 经过这段起名风波之后,王磐的心情已经完全恢复,思维回到了往日时的敏捷,他走到楼阁边上,探头朝着下面看去,只见看到的依然是一片茫茫云海。 “相公,这楼阁下面的云海跟那六甲**阵产生的迷雾有些相似。”正在逗流星的朱铭惠突然说道。 “哦,怎么相似了?”王磐心中一动,疑惑的道。 “这云海也有阻拦灵识的作用,似乎比那迷雾更加厉害。”朱铭惠道。 “照此说来,这云海也是一个阵法所产生出来的迷雾了,只是这个阵法更加厉害,产生的迷雾更多罢了!”王磐推测道。 “那阵法会在那里呀?”朱铭惠好奇的问道。 这时她怀中的流星突然从她怀中挣脱出来跳到地上,四肢朝上,眼睛滴溜溜的看着八角亭的房顶,口中“咕噜噜”的叫着,手舞足蹈,似乎在对二人说着什么。 王磐心中灵光一闪,学着流星躺在地上,向着八角亭的房顶上望去,这一看才发现,那八角亭的八个边居然是依八卦形状而建,形成一个八卦图,那八个铜铃正挂在八卦的卦角之处。 “原来是八卦**阵!”王磐心中一动,说道。 “八卦**阵是什么阵?”朱铭惠好奇的问道。 “相传这八卦**阵乃是诸葛孔明所创,巧夺天工,可迷惑千军万马,乃是一个罕见的奇阵,后来诸葛孔明在蜀国为相,这阵法能流传此地,也不奇怪。”王磐站起身来说道。 “这八卦阵这么厉害,我们能破阵吗?”朱铭惠忧心忡忡的道。 “我记得你父王说过,他们在谷底找到藏宝图时,遇到的也是八卦图阵,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那龙隐山的护山大阵应该是个大型的八卦**阵,咱们所在的这个八卦**阵应该是大阵的一个卦位,这里是个阵中阵。”王磐心中灵光一闪,说道。 “什么是阵中阵?”朱铭惠好奇的问道。 “阵中阵的意思是说,一个大型的阵法由数个阵眼组成,每一个阵眼又是一个小型的阵法,跟大型阵法遥遥呼应,端的厉害无比。”王磐耐心的解释道。 “相公,你刚才说这龙隐山是一和大的八卦**阵,可是八卦阵怎么会叫龙隐山呢?”朱铭惠不厌其烦的问道。 “对呀?为什么呢?”王磐用手摸着下巴,喃喃自语道:“龙隐山,八卦**阵,诸葛孔明,他们之间有什么联系吗?诸葛孔明,人称卧龙,卧龙?龙隐?卧龙!龙隐!对呀,对呀!”王磐一拍自己的大腿,大声的喊道:“我想到了,我想到了!谢谢你娘子!”说完一把抱着朱铭惠在原地转了三圈,重重的亲了她一口。 第一百六十六章 王磐细推测 孔明留难题 “汪汪汪!”流星趴在地上,抬头看着她们夫妻二人,口中发出一阵犬吠之声。 王磐被流星的叫声惊醒,把朱铭惠轻轻的放下,红着脸道:“对不起娘子,我太兴奋了。” 朱铭惠笑着道:“相公,我们可是老夫老妻了,你还脸红,嘻嘻!不过相公,你到底想到了什么,会让你如此兴奋。” “我想到了这龙隐山的一个最大的可能。”王磐道。 “什么?”朱铭惠道。 “这里有可能是孔明先生的羽化之地。”王磐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的道。 “相公,我读书少,你可不要骗我。我虽然很多事情和人想不起了,但是以前读的过的书还是依稀能记得一些,我记得罗贯中先生的《三国演义》中曾写说孔明先生乃是积劳成疾,病死汉中五丈原,后葬于定军山,那定军山远在汉中,距离青城派有千里之遥,相公怎么会说孔明先生羽化在龙隐山呢?”朱铭惠在一旁说道。 “孔明先生是否葬于定军山,实在无法下定论,因为根本没有人能打开先生的墓地来证明,其实我怀疑先生羽化在此,是因为我觉得当时先生病死五丈原的时候,也许就是将内功提升到海纳百川境时的假死之态。”王磐大胆的推论道。 “相公的意思是孔明先生乃是武修?”朱铭惠张大了嘴巴,惊呼一声道。 “孔明先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通阴阳,晓八卦,应该不是由武学入的海纳百川境。”王磐道。 “难道除了武修,其他修行也可以入海纳百川境吗?”朱铭惠好奇的问道。 “俗话说:一事通百事通,这武修是我们追求身体潜力的一种方式,其他修行亦是如此,就好比修行有佛家道家之说一般,但是归根结底都会走到一起,追求个长生不老,更像是九州的千条万条河流,最后都会汇聚到大海之中一般。”王磐解释道。 “我明白了,相公的意思是说,不管从什么方面去修炼,只要修炼到一定的程度,都会进入这海纳百川的境界。”朱铭惠似懂非懂的道。 “就是如此了。不过这些都是我的猜测罢了,具体这龙隐山是不是孔明先生进入海纳百川境后的隐居之地,我们进去便能知晓一二了。”王磐点头道。 “相公,你找到进入龙隐山的办法了吗?”朱铭惠兴奋的问道。 “没有!”王磐摇摇头,如实回答道。 “我还以为你找到方法了呢,真是白高兴了。”朱铭惠泄气的道。 “娘子莫急,待我试着破了这八卦**阵后,也许就能找到进入龙隐山的办法了。”王磐信心满满的说道。 “相公,你会破这迷阵吗?我对你可是没有信心的,要不然咱们出去让那逸风子来吧,他肯定有开启迷阵的方法,要不然他也不会看到龙隐山的全貌了。”朱铭惠忧心忡忡的道。 “我总感觉这逸风子对我们有所隐瞒,我还是信不过他。娘子,我们不管做任何事,还是要靠自己,如果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我们就会变的很被动。”王磐道。 “我知道的相公!”朱铭惠用牙齿咬着嘴唇,狠狠地点点头道。 “我记得父王曾经说过这八卦阵的破阵技巧,让我好好想一下,也许便能成功。”王磐道。说完舒展四肢,成一个大字形平躺在地上,双眼看着八角亭的房顶,细细的思索着朱佑天曾经说过的破阵之法,流星一看王磐平躺的姿势,发出一阵欢的叫声,纵身跃到王磐胸前,学着王磐探开四肢,舒坦的平躺在他的身上。一股清凉之意从流星身上流出,直冲王磐的灵台穴,王磐只觉得脑子中一阵清晰,朱佑天曾说过的破阵之术泉涌一般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王磐细细体会一翻,终于抓住了破阵的重点,每一个八卦阵都是由八卦图构成,每一个八卦图中都有阴阳两条鱼,每条鱼的鱼眼就是八卦图的阵眼,若要找出阵眼所在,然后同时按下阵眼,这八卦阵便会不攻自破。想到此处,他仔细的观察着头顶的屋顶,那屋顶上除了八个边像八卦的卦爻之外,那阴阳鱼却是一条也看不到。 “不应该啊?按照常理,这屋顶是八卦图,那阴阳鱼却为何看不到呢?”王磐不解的喃喃自语道。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之时,那平躺在身上的流星似乎有些不太舒服,懒洋洋的翻了个身,把背部朝上,用头枕着王磐的胸口,发出一阵“咕噜噜”舒服的声音。 王磐一看他那黑白相间的皮毛,脑中灵光乍现,暗自嘀咕道:“连这流星都是前后一样颜色,那些八角亭屋顶是八卦图,地板肯定也是八卦图了,我从进来时便没有留意地板,何不看看这地板有何不同之处?”想到此处,他抱着流星跳起身来,纵身一跃,跳到屋顶出,用双手双脚抠住屋顶的椽子,扭着头,朝着地面看去,这一看,才发现地面果然也是成八卦形状,只是那地面上被一层白雾笼罩,朦朦胧胧,看不清楚地板的颜色。 王磐尝试用灵识去感受地面的颜色,那层白雾却将他的灵识给弹了开来。直到此刻,王磐这才发现自己遇到了一个天大的难题,那就是若要破阵,就必须从迷雾中找到阵眼,若要驱逐迷雾,就必须破阵,这不免让他一阵头大,从屋顶跃下,挠着头,苦思冥想着破阵之法。 流星从他怀中跳下,笨手笨脚的跑到朱铭惠的身边,对着她摇头晃脑,口中发出“呜呜”的声音,似乎是在给她说王磐的苦恼。 朱铭惠更是神奇,似乎听懂了流星的话,伸手将它抱在怀中,来到王磐身边问道:“相公,你是遇到什么难题了吗?” 王磐用力揉着太阳穴,痛苦的道:“这阵好生难破,阵眼就在我们脚下的地板之上,可是这地板被迷雾所遮,根本就无法看到阵眼所在,如果破不了阵,这迷雾又散不了,真是让人头大。” “什么阵眼?”朱铭惠问道。 “八卦阵的基础是八卦图,八卦图有阴阳鱼,阴阳鱼有阴阳眼,这阴阳眼便是阵眼,我们脚下所踩的地板便是阴阳八卦图,两条阴阳鱼就在脚下,可是我明知它们在脚下,就是无法找到具体位置。”王磐愤愤然的说道。 “相公,这个好办呐!”朱铭惠在一旁说道:“这八卦图的阴阳鱼可是将图一分为二的,你可以先找到这地板的中心点,再找出跟阴阳眼连成一条直线两个卦位,然后用脚测量出两个阵眼的位置不就行了?” “娘子一言,惊醒我梦中之人,我怎么就没想到呢!”王磐闻言,兴奋的跳着脚说道。 “相公是当局者迷旁罢了!那阴阳眼所对的卦位是什么呢?”朱铭惠道。 “乾卦和巽卦。”王磐抬起头,看着屋顶说道,一边说着,一边找到了屋顶所表示的乾卦巽卦的位置,朱铭惠一晃身,站在了巽卦之上。 王磐对她笑了笑,来到了她对面的乾卦之位,开始用脚度量两卦位之间的距离,待他量好之后,二人有推算了片刻,先找出了阳鱼眼的位置,朱铭惠施展轻功术站在了上面,接着又找到阴鱼眼的位置,王磐也轻轻的站在了上面。然后他看着对面的朱铭惠道:“娘子,我数一二三,咱们两个缓缓用力,将阵眼压下去,待阵眼下去之后,第一时间跳到屋顶,学着刚才模样,手脚并用抠住椽子,以备生出变故。” “好的相公!”朱铭惠答应一声道。 王磐对她点点头,轻声喊道:“一二三!”话音刚落,两人一同施展内力,用出千斤坠的功夫,那两个阵眼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一同向下陷去。 那两个阵眼下陷了一尺多深时,发出“咯嘣”的一声脆响,停了下来。 “快跳!”王磐大喝一声道。朱铭惠早有准备,王磐这边一喊,她已经跳到了屋顶上,手脚抠在了椽子上。她怀中的流星突然发出一阵烦躁的叫声,朱铭惠低头看时,只见那地板突然极速转动起来,若自己还站在阵眼处,定会被甩的七荤八素,说不定还会受伤。 “娘子,没事罢?”不远处的王磐紧紧扣着椽子,对着朱铭惠问道。 “没事,你怎么知道这阵会有变化?”朱铭惠摇摇头道。 “我只是感觉这八卦阵应该没有这么简单而已。”王磐道。他话音刚落,那极速转动的地板突然戛然而止,稳稳的停了下来。 “相公,能下了吗?”朱铭惠见阵法已停,问道。 “应该没事了……”王磐道,话音未落,突然耳边传来“沙沙沙”的破空声音,他脸色一边,仔细看去,只见那八角亭的八个角处突然射出了无数枝的利箭,宛若下雨一般朝着两个阵眼处射去,幸亏夫妻二人没有回到地面,如若不然,她们两个此刻定然会被射成了两个刺猬。 第一百六十七章 巧破八卦阵 无意落深渊 那箭矢射了足足有一盏茶的功夫,才慢慢的平息下来。夫妻二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敢从房梁上跳下。反倒是流星探头探脑的朝着下面看了两眼,口中发出一阵兴奋的叫声,从朱铭惠的怀中跃下,朝着地面落去。 “流星,不要!”朱铭惠紧张的大喝一声,双手一松,如以前落叶一般,朝着流星追去。 “娘子,危险!”王磐一看朱铭惠从房顶跳下,吃了一惊,大喝一声道,双脚在椽子上一踹,将身子射将出去,后发先至,一手揽了朱铭惠的纤腰,另一手将流星抄到了怀中。只是他此刻人在空中,已经没了借力之点,想要再回屋顶却是不可能了,无奈之下,只得轻飘飘的落在了地板之上。 王磐落在地板上之后,才发现了这地板处正在发生变化,只见那白雾正在缓缓消退,露出了八角亭地板的全貌。 夫妻二人看着眼前的地板,不由得都呆住了,只见那地板的一半是黑色的玉石铺成,另一半却是晶莹剔透的水晶铺成,一黑一白,形成了阴阳双鱼,那双鱼的鱼眼处此刻出现两个圆圆的洞穴,那迷雾和箭矢正旋转着被洞穴给吸收进去。 “这就是咱们两个刚才找到的阵眼吗。”朱铭惠看着眼前的奇景,喃喃说道。 “就是它们了。”王磐点点头道,疑惑的朝着水晶地面中的洞穴走去。 “相公,我感觉到了危险。”朱铭惠用手拦着王磐,轻声道。 王磐灵识一动,也感觉到了那洞穴中正在冒出缕缕的危险之气。 “是瘴气!”王磐道。 “什么瘴气?”朱铭惠问道。 “瘴气乃是原始密林自身散发出了的一种有毒的气体,无色无味,却是剧毒无比,如果有人不小心沾染了它,定然会曝尸当场,这布阵之人甚是厉害,居然能将迷雾和瘴气相结合,重新生出如此剧毒的迷雾出来。”王磐解释道。 “自然产生?如果沾染,那岂不是无药可救了吗?”朱铭惠问道。 “应该便是如此。”王磐点点头道。 朱铭惠低下头,透过脚下透明的水晶地板看向深渊,只见那瘴气伴随着迷雾缭绕,让人看的头晕目眩。 “相公,是不是我们今天无法看到龙隐山了?”朱铭惠忧郁的问道。 王磐看着眼前的洞口道:“我们暂且等一会儿看看,也许还有一览龙隐山的机会。” 王磐的话音落下不久,那白雾和箭矢已经被两个洞穴吸收了个干干净净,随着最后一丝迷雾被吸进洞穴后,他们脚下透明水晶地板下的迷雾如同潮水一般退去,短短一盏茶的功夫,便退的一干二净,夫妻二人只觉得眼前豁然开朗,脚下出现一个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一条青龙一般的山脉遥遥的出现在了深渊的另一头,那青龙龙角之上,一团红彤彤的火焰正在熊熊燃烧,染红了大片的天空。 “相公,是龙隐山耶,还有凤凰涅盘!”朱铭惠用手指着红彤彤的火焰,兴奋的大喊大叫道。 “不错,正是龙隐山。”王磐也无比兴奋,高兴的说道。 “相公。我感觉这龙隐山距离我们并不太远啊!”朱铭惠看着龙隐山道。 “都说望山跑死马,咱们看着龙隐山距离咱们不远,但是如果走起来,没有个三两天时光,是摸不到龙隐山的边缘的。况且我们尚且不知道去往龙隐山的道路在那里。”王磐道。 “相公,我觉得那逸风子肯定知道如何去龙隐山。”朱铭惠道。 “我亦有同感,说不定现在他就在赶往龙隐山的路上。”王磐点点头道。 “那李叔和司马紫阳大哥岂不有危险?”朱铭惠心中一凛,忧心忡忡的问道。 “放心吧,李叔的功力跟逸风子的功力在伯仲之间,逸风子想要杀死他二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况且我已经吩咐了他们,如果逸风子有异样的话,一定要避其锋芒,先行撤退,接着只需要偷偷的跟着他便是。”王磐道。 “相公,你忘了还有一个元若了吗?至今为止,那元若方丈到底是敌是友,我们还暂且分不清楚,万一他是敌非友,李叔他们二人是不是就危险了?”朱铭惠道。 “对呀!我怎么忘了他了呢!”王磐心中一沉,暗自嘀咕道。 “怎么办?”朱铭惠看着王磐变了脸色,问道。 “我们回去。”王磐沉声道,转身便要离开八角亭。就在此时,异变突生,本来在他们脚边玩耍的流星突然极速朝着距离它最近的洞眼跑出,待夫妻二人看到之时,它已经掉入了洞穴之内,只在空中留下了宛若孩童啼哭般的“哇哇”声。 “流星!”夫妻二人异口同声的大喊一声道,身子一晃,同时跳到了洞口处,王磐没有犹豫,率先跳到了洞口之中,双手一挥,两道五彩真气从手心射出,朝着流星缠去。 “相公!”朱铭惠见王磐跳去洞中,歇斯底里的大叫一声,不带丝毫犹豫,身子一纵,紧随王磐也跳到了洞中。随着她的身子入洞,那洞口出传来咔嚓的一声巨响,黑色的鱼眼突然出现,把那洞口堵了个严严实实。 此刻王磐已经将真气缠住了流星的熊腰,并一把将它拉到了自己的怀中,继而腾出一只手来,揽着朱铭惠的纤腰,双脚交替互点,借着反弹之力,朝着洞口跃去,只是尚未跳到洞口,已经听到了那鱼眼封洞的声音,他心中一凛,知道想要原路返回,是已经不可能了。此时真气不继,想要找个借力之处,才发现那地板反面光滑无比,宛若坚冰,自己根本无处下手。 “这下糟了,要掉入这万丈深渊中去了。”一股绝望之意从王磐心底生起。 朱铭惠感受到了王磐内心的绝望,抱着他的胳膊道:“相公,我们要死了吗?” “对不起娘子!”王磐用充满歉意的声音道。 “能跟相公死在一起,我心甘情愿!”朱铭惠对着王磐轻轻一笑,说道。 二人说话之际,身体如同落叶一般,朝着深渊中飘落而下。 俗话说吉人自有天相,也是他们夫妻二人命不该绝,当他们距离深渊越来越近的时候,才发现这深渊的底部是一个宛若镜子一般的碧水潭。 “天助我也!”王磐大喝一声,勉强把气海中的真气调些出来,护住了了后心,身子一拧,把朱铭惠和流星护在怀中,将后背留给了水面,只听得“扑通”一声巨响,王磐的脊背撞破水面,两人一兽摔落到了碧水潭中。 王磐不熟水性,一落入水中,便慌了手脚,手忙脚乱的开始乱刨起来。一旁的朱铭惠略通水性,双手一划,游到王磐身后,左臂穿过王磐腋下,将他揽紧,右手用力打水,双脚乱踢一通,没过多久,还真的让她带着王磐游出了深潭。熊猫流星聪明剔透,早在王磐掉入水中之后,就用四肢紧紧的拽着王磐怀中的衣襟,此刻更是随着王磐一同出了碧水潭。 “咳咳咳!”王磐平躺在一块巨石之上,好一阵咳嗽,方才稳定了心神,看着坐在身边的朱铭惠道:“娘子,多亏有你。” “相公莫要多说话,暂且休息一会儿,便会没事了。”朱铭惠道。 王磐点点头,挣扎着坐起身来,气运丹田,施展南斗六星吐纳术,开始慢慢的恢复着修为。 过了约摸一盏茶的功夫,王磐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神采奕奕的道:“娘子,我好了,内力尽复。” “恭喜相公!”朱铭惠由衷赞道。 王磐点点头,这才看到朱铭惠的衣服还湿漉漉的紧紧贴在身上,轻声细语说道:“娘子,我来为你烘干衣服。”说完把双手按在朱铭惠的后背上,催动真气转为火系,不大一会功夫,便将朱铭惠的衣服给烘的干了,王磐随即收了内力,做了一个吐纳,站起了身。 “相公,下一步我们去哪里?”朱铭惠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问道。 “看这山谷四面环山,中间一个大水潭,还真是个绝地,我也不太清楚下步该去那里了,对了,流星呢?跑到那里去了?”王磐环顾了一圈四周的环境,随口说道,待他说完之后,突然发现不见了熊猫流星,有些担忧的问道。 “刚才我们出潭的时候,它还在你的怀中趴着呢,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呢?”朱铭惠好奇的道。说完大声喊道:“流星,流星!”那山谷中回响阵阵,就是不见流星了影子。 “奇了怪了,熊猫能跑到那里去呢?”王磐暗暗嘀咕着道,又添了几份细心,仔细的寻找起来,他这仔细一找,还真发现了端倪。只见这山谷的一侧悬崖中间,似乎有一条缝隙,从下面看去,缝隙并不是很大,无法判断能否钻进一只婴儿般大小的熊猫。 “娘子,你在这里等我,我去看一眼山壁上的缝隙。”王磐对着朱铭惠吩咐道。 “嗯!”朱铭惠温顺的点点头,坐在了一旁的岩石之上。 第一百六十八章 山前必有路 水中藏危险 王磐施展鸟飞之术,纵身一跃,朝着山壁上的缝隙飞去,随着他离那道缝隙越来越近,这才发现那道缝隙居然是一个细长的山洞洞口。 王磐跃到洞口处朝着里面张望,发现洞中黑漆漆的,看不出深浅。 朱铭惠看着那山壁上如同手指般大小的王磐,心中担忧,使出千里传音之术,关切的问道:“相公,什么情况啊?” 王磐听到朱铭惠的传音,同样使出传音术回道:“娘子,这是一个山洞,流星应该是跑到山洞里了,你站在原地等我,我进去看看。” “相公,你不要擅自进洞,等我,我马上过来。”朱铭惠焦急的喊道,说着施展轻功,朝着王磐飞奔来。 王磐知她倔强,便站在洞口,等着她飞身来到自己身边,指着山洞道:“这洞中黑暗,不知道有多深,我怕娘子害怕。” “有相公在身边,我什么也不怕。”朱铭惠坚定的道。 “嗯,那你一定要跟紧我。”王磐道。 “放心吧相公,你忘了现在我的功力并不低于你了吗,况且我比你的感知灵敏,还能帮你探测危险呢,相公等下只管做好战斗准备,探索山洞的事情交给我。”朱铭惠道。 “好!”王磐点点头道,转过身,小心翼翼的走到了山洞之中。 这山洞中虽然伸手不见五指,但是王磐到了海纳百川境,已经有了夜视的能力,所以当他的眼睛适应黑暗之后,自然不用灯光也能前行。只是这山洞中的黑暗仿佛和平时的黑暗有所区别,大大阻碍了王磐的夜视功能,所以他只能看两丈多远,带领着朱铭惠摸索着向着深处走去,只是这脚下颇不平整,两人深一脚浅一脚走的磕磕绊绊,朱铭惠有两次都差点摔倒,只得伸出手,跟王磐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相公,我在这洞中又感觉了那瘴气的气息。”两人前行不远,朱铭惠突然开口说道。 “瘴气?”王磐闻言停下了脚步,有些忧心的道。 “对,跟那八卦亭中感受到的瘴气一模一样,相公,怎么办?我们还要走下去吗?”朱铭惠担忧的说道。 “这瘴气剧毒无比,娘子,要不你先退回去,待我自己前去探查一番。”王磐道。 “相公,我记得你说过海纳百川境百毒不侵,是不是真的。”朱铭惠仿佛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 “这个倒是真的,不过这瘴气太过神秘,我怕一时不慎,让娘子中毒。”王磐道。 “相公,我不怕!纵使死,我也要跟着你。”朱铭惠坚定不移的道。 “好吧!记住只要有什么不适之处,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王磐无奈的道。 “嗯!”朱铭惠答应一声道。 王磐听了她的回答,依然放心不下,运转真气,化做护体罡气,将两人的身体护了进去,握紧她的手,再次朝着深处探索。走了不久,果然发现一团团的迷雾开始出现,再次影响了王磐的视线,让二人陷入了黑暗之中。只是那包含瘴气的迷雾并没有成功突破王磐的护体罡气,这也让王磐稍稍的松了口气。 “相公,这山洞中怎么会有迷雾出现呢?你不是说过迷雾乃是随阵法而生吗?难道这洞中又有个什么阵法不成?”朱铭惠边走边好奇的问道。 “对呀,难道我们又进入了一个阵法之中吗?”王磐听了她的话,心中一动,嘀咕着道。 “如果山洞是阵法,那这山洞难道是人凿出来的吗?”朱铭惠疑问不断,继续问道。 “不错,刚才我能看见的时候,就发现那山壁上仿佛有些斧刻刀劈的痕迹,娘子这么一问,倒也是让我想起了一个可能。”王磐有些激动的道。 “什么可能?”朱铭惠好奇的问道。 “这个应该不是山洞,而是一条人工凿出来的通道。”王磐说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来。 “相公的意思是,这里是通往龙隐山的通道?”朱铭惠惊喜的道。 “是不是通往龙隐山的尚且不知,应该是能出了了这个牢笼般的山谷。”王磐道。 “相公,你曾说过这八卦**阵可以做成阵中阵,现在洞中充斥着迷雾,是不是说明我们就在这八卦**阵之中呢?说不定刚才那山谷,便是一个阵法呢!”朱铭惠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按照娘子所言,刚才咱们掉落的山谷深渊也许就是保护龙隐山的那个大型八卦阵的其中一个卦位,一个卦位单成一个阵法,不正是阵中阵的精髓嘛!”王磐灵光一闪,说道。 “相公说的对!”朱铭惠点头道。 “娘子,你真是为夫的福星,每次都能帮我排忧解难。”王磐欣喜的抱着朱铭惠,蜻蜓点水的亲了一下她的嘴唇道。 “嘻嘻,这时发现不丢下我的好处了吧!”朱铭惠俏皮的笑着道。 “嗯,以后为夫再也不丢下你了,走!”王磐信誓旦旦的说道,牵着她的手,继续向前走去。 就这样,两人在这黑漆漆的山洞中足足走了两个时辰,终于隐隐约约的看到前面出现了一片亮光。虽然这迷雾有阻碍视线的效果,可是它们却无法阻拦光线,所以当他亮光出现时,夫妻二人第一时间便发现了它。 “相公,前面有光。”朱铭惠欢呼雀跃的道。也难怪她如此兴奋,任谁在漆黑的环境中待上几个时辰,见到亮光后都会如此兴奋吧。 “如果不错的话,亮光处应该就是山洞另一端的出口了。”王磐点点头道。 朱铭惠欢呼一声,拉着王磐的手,朝着亮光处飞奔过去,当他们来到亮光处的时候,果然发现了一个一个洞口。二人站在洞口向外眺望的时候,不由得更是震撼,只见映入二人眼中那里还有迷雾,而是一个宛若仙境一般的山谷,那山谷中是一个大大的碧绿湖泊,在他们所在山洞的下面是一片湖岸,那岸上树木葱郁,奇花异草生长其中,一些叫不上名字的珍兽飞禽在草丛中惬意的散步游走,呈现出一股欣欣向荣的景象。更让他们惊讶的是,过了这个仙境般的山谷,那龙隐山在湖泊的另一边跟二人所在的山峰遥遥相对,真如同横卧在湖面上的一条青龙一般。只是这湖泊颇大,王磐所在的位置距离龙隐山足足有三十里远近,若想入得仙山,务必要穿过这一片湖泊。 王磐牵着朱铭惠,从洞口悬崖处跃将下来,跳到了绿油油的草坪之上,此刻流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了过来,围着二人撒欢儿奔跑,王磐一伸手,将它抄在怀里,用手指着它的鼻子骂道:“你这个调皮的小家伙,以后在这样乱跑,我们就把你扔在这里,不再要你。” 流星仿佛听懂了王磐的责骂,发出委屈的“哼哼”声,从王磐怀中挣脱出来,在草地上打着滚,耍起了赖皮。 朱铭惠心中不忍,上前把它抱在怀中,轻轻的揉着它毛茸茸的脑袋道:“相公,你莫要再责怪流星了,如果不是它,咱们两个还找不到去龙隐山的路呢,再怎么说,流星也是功不可没的。”流星趴在朱铭惠的怀里,用圆滚滚的眼睛可怜巴巴的瞅着王磐。 “好了好了,不责备你了,我只不过是担心你。”王磐无奈的道。 流星听了王磐的话,发出一阵兴奋的声音,在朱铭惠怀中手舞足蹈,得意非常。 王磐微微一笑,不再理会它,踱步来到湖边,看着那如同镜面一般的湖面,心中不禁犯了愁,只因他不懂水性,看见水就有些发怵。 朱铭惠跟王磐心有灵犀,他一犯愁,瞬间便感觉到了,抱着流星来到了王磐身旁道:“相公不要犯愁,你忘了我会水吗?” “娘子,你那半吊子的水性想要游过这三十多里的湖面,怕是有些困难。”王磐转头看着朱铭惠道。 就在这是,朱铭惠突然脸色大变,喝了一声道:“有危险。”她的话音刚落,一阵破水之声在王磐身后骤然响起,王磐反应足够迅速,来不及转头去看,双手一抄,将朱铭惠搂在怀中,双脚在地上用力一蹬,身子向离弦之箭一般弹射出去,瞬间跳出三丈多远,尚未站稳身子,一股清水劈头盖脸的从半空浇了下来,将两人一兽淋成了落汤鸡。 王磐摸了一把脸上的水,转过身看向湖面,令他意外的是自己并没有看到袭击他的东西,只看到了一个巨大的涟漪在湖面上层层荡漾开去。 “娘子,你刚看到是什么了吗?”王磐转过身来,看着面无血色瑟瑟发抖的朱铭惠问道。 “是,是一条好大好大的青蛇。”朱铭惠被吓的不轻,颤颤巍巍的说道。 “青蛇?”王磐闻言也是吃了一惊,他没想到这看似平静的湖面下面居然暗藏危险,那这次想要去龙隐山,又多了一层障碍。他看着瑟瑟发抖的朱铭惠,暂且把青蛇的事情抛之脑后,运功将朱铭惠的衣服烘干,以免她受了风寒。 第一百六十九章 熊猫斗青蟒 彩虹助流星 王磐帮朱铭惠烘干了衣服之后,再次把目光投向了湖面,只见此刻的湖面已经恢复了刚来时的平静。 “这事情真有些难办了!”王磐用手按着头,喃喃的呻吟着道。 “相公,要不我们回去吧!太危险了。”朱铭惠在一旁说道。 “我们历经千辛万苦方才来到这里,眼看龙隐山就在眼前,现在离开,真是心有不甘啊!”王磐摇头道。 “可是有这青蛇坐镇,我们该如何才能过得去呢?”朱铭惠心有余悸的道。看来那突如其来的青蛇把她吓的够呛。 “就是不知道这青蛇的战斗力怎么样?”王磐用手轻轻揉着太阳穴,喃喃自语道。 就在他话音刚落之际,小熊猫流星却在朱铭惠怀中不安分的扭动起来,四肢挥舞,圆滚滚的脑袋努力的想探出来,口中发出吭吭哧哧的声音,那憨态可掬的模样瞬间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 “小坏蛋,你想干嘛?”朱铭惠用手指点了点它的脑袋,娇嗔一声道。 流星挥舞着前肢,把脑袋转向湖面,那可爱的脸上露出了一缕人类才会有的轻蔑之色。 王磐看着它那表情,心中一动,从朱铭惠怀中将其抱回,将它对准湖面,高高举起道:“小流星,难道你认得湖中之怪?” 流星口中发出兴奋的叫声,四肢在空中挥舞,仿佛回应了王磐的话一般。 “你难道不怕它?”朱铭惠在一旁惊问道。 “吭吭……”流星口中发出两声嗤之以鼻的声音,挣扎着要从王磐手中挣脱出来。王磐也好奇它要作甚,便顺势一松手,只闻得“扑通”一声响,流星四仰八叉的摔在了草地之上,只见它“骨碌碌”的爬起身来,摇晃着肥嘟嘟的身子,四肢并用,直朝着湖边爬去。 “流星莫去,危险。”朱铭惠俏脸色变,惊呼一声道。身子一探,便要窜出去抱回小熊猫。 “娘子莫慌,我们看看流星究竟想要做甚!”王磐猿臂长伸,一把将朱铭惠揽入怀中,轻声道:“有我在,它就安全,放心!” 朱铭惠闻言,点点头,靠在王磐怀中,一脸紧张的看着距离湖面越来越近的小熊猫。 王磐一手揽着她的纤腰,一手将五行之气运行至掌中,只待小熊猫有危险之际,第一时间出手相救。 只见流星摇摇晃晃的走了两丈多远,距离那湖面也仅剩丈余,那湖面上依旧光滑如镜,平静如常。 “磐哥,流星会不会有危险?”朱铭惠颤声道。 “娘子,你暂且在原地等我,待我走近一些,那样也好保护流星。”王磐心中也有些许担忧,低声说道。 就在这是,异变突起,只见那平静的湖面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随着“哗啦啦”一声巨响,一个水桶粗细的青蛇从水中探出一截身来,露出水面足足有两米多长,瞪着两颗鸡蛋般大小圆滚滚的眼睛,死死盯着小熊猫,口中吐着血红的舌信,发出“丝丝”的声音。 “我靠!”王磐倒吸一口冷气道。这么大的蟒蛇自己还是第一次看到,不由得心中有些恐惧。 只见小熊猫不慌不忙停下脚步,“骨碌”的坐在了草地之上,将两个前肢解放了出来,用前爪指着青蛇,口中发出一声不屑的轻啸。 那青蛇被熊猫啸声一激,脸上青鳞微缩,已然动了真怒,粗大的头颅猛的张下一探,朝着岸边的熊猫极速袭击而来,速度之快,宛若流星,长长的身躯带出一片水花,朝着王磐二人劈头盖脸的浇下,真像下了一场暴雨一般。 只见小熊猫不慌不忙,不闪不避,坐在地上,待那青蛇窜至它面前的时候,只见它伸出右掌,一掌击在青蛇的脸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惊呆了场上夫妻二人。更是将那青蛇打懵在当场。 小熊猫趁青蛇愣神之际,身子一纵,高高跃起,用屁股朝着蛇头狠狠砸去。 此刻青蛇方才反应过来,口中发出愤怒的“丝丝”之声,长长的蛇尾从湖中极速甩出,席卷着一片水花,哗啦啦的朝着头顶的小熊猫狠狠抽去。 小熊猫身在半空,躲闪不及,眼见便要被那突如其来的蛇尾抽了个正着,远处的王磐右手一挥,一道五彩真气从掌中喷出,在空中划出一道靓丽的彩虹,重重的撞击在青蛇的蛇尾之上。 青蛇吃痛,将蛇尾收回到了湖水之中。身子向前猛的一窜,窜出数丈,堪堪避开了小熊猫的袭击。小熊猫一击不中,笨拙的身子想要变招,却是无能无力,只得向着湖面落去。王磐看的真切,右手一勾,那道彩虹击退蛇尾之后,并没有消散,在空中打个转,将小熊猫缠绕其中,带到了自己身旁,继而右手一抄,将它抄在了怀里。 那青蛇躲开小熊猫的一击,并没有退却,整个身子从胡水中飞跃出来,足足有三五丈长,朝着三人缠来。原来这蟒蛇袭击,却是蛇头一探,蛇尾一抽,蛇身一缠三招。 朱铭惠看着袭来的大蛇,惧意顿生,口中不由得大喊一声:“啊呀!”身子一软,却是吓的不能动弹。 王磐见她害怕,探出左手,将她搂在怀中,顺势将右手挥出,一道五彩真气缠绕着小熊猫,朝着青蛇快速撞去。 由于二者的速度过快,青蛇根本来不及躲避,真听得“咚”的一声响,两兽重重的撞在一处,那青蛇瞬间被撞飞出去,在空中翻滚数圈,“噗通”一声摔在了湖中。 小熊猫皮糙肉厚,再加上有五行真气护体,这一次撞击对它未造成任何的损伤,只见它用两个前爪在头上挠了几下,发出一阵“咯咯咯”欢快的声音。 青蛇知道了熊猫的厉害,将身子隐藏在水中,在距离王磐十多丈远的水面露出一颗蛇头,警惕的盯着岸边的两人一兽。 小熊猫再一次从王磐真气中挣脱下来,跳到草地之声,扭着肥硕的屁股,在草地上慢慢悠悠的踱着步,不多一会,它便来到了一片竹林的旁边,只见它挑了一棵碗口粗细的翠绿的竹子,低头在竹子根部“咯嘣咯嘣”的啃了起来,只用了三两下,便将整个竹子啃断开来。整棵竹子也哗啦啦的翻倒在了草地之上。 王磐夫妻好奇的看着笨拙的流星,不明白它究竟想要干嘛,所以两人只是静静地看着,并没有出手相助。 那熊猫流星却突然做出了让两人啼笑皆非的事情,只见它竟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对着竹子慢悠悠的啃了起来,仿佛忘了刚才它还在跟青蛇恶斗的事情一样。 夫妻二人看着它那可爱呆萌的模样,不仅有些啼笑皆非。朱铭惠更是触动了女人独有的母性,满眼闪出了慈爱的光芒。 那条青蛇更是在湖中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悠哉啃着竹子的熊猫,把那口中的舌信吐的更加欢快! 王磐在看着熊猫的同时,同时还在注意着青蛇的动静,当他看到青蛇猛吐舌信的时候,心中已经隐隐觉得它又在伺机而动,准备偷袭流星。便默运真气,气走丹田,再次将五行真气运行至手心,蓄势待发。 果不其然,王磐刚刚准备妥当,那青蛇突发制人,“哗啦啦”的窜出湖面,在水上飞速滑行,朝着岸边啃吃竹子的流星扑去。 王磐口中大喝一声:“好畜生,大胆!”声音未落,人已跃至熊猫身旁,右手劈出,一道彩虹闪着耀眼的光芒,对着青蛇的七寸出击去。 那青蛇已然学的精了,在突袭熊猫的时候,也在注意着王磐的动作,当那五彩真气即将劈中它身体的时候,只见它的在空中一拧,身子灵活的避开了真气的袭击,尾巴在空中带出“啪啪”的细小的爆炸声音,重重的朝着王磐抽将过来。 “好畜生,既然懂得招式!”王磐大笑一声道,身体向后一跃,跃出丈余,避开了青蛇的一击。 正在此时,小熊猫流星突然停止了啃咬竹子,只见它用右掌抓起地上的半截竹子,随手一挥,“啪”的一声,竹子重重的击在了青蛇身上,撞的粉碎。 那青蛇被这竹子一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小熊猫连滚带爬,来到了躺在地上的青蛇身旁,用双臂搂着青蛇的脖颈,张开大嘴,对着它的脖颈重重的咬了下去。 熊猫的牙口本就尖利,它这一口下去,虽然没有将青蛇的脖颈咬断,却也将它的鳞片咬下一大片了,瞬间鲜血淋漓。 青蛇吃痛,在地上拼命挣扎起来,只是这小熊猫虽然不大,力量却是大的可怕,任那青蛇如何死命挣扎,也无法挣脱熊猫的双臂。青蛇索性也拼出了性命,将身子弯曲起来,紧紧的缠住了熊猫。两兽在草地上挣扎拼命,翻腾打滚,不大一会,便将竹子扫倒了好一大片。 “相公,流星会不会有危险?”朱铭惠在一旁看的心惊胆战,颤抖着声音问道。 “没事儿,流星正处于上风,娘子尽管放心。”王磐将两兽的争斗尽收眼中,轻握着朱铭惠的柔夷,柔声安慰道。 “可是,流星那么小,我还是担心它相公,你还是去助它一助吧!”朱铭惠心中担忧,晃着王磐的手娇嗔道。 第一百七十章 青蟒破奇阵 谷底现黑井 “娘子静观其变即可,流星现在尽占上风,我看它有心驯服青蛇,如果我现在贸然出手,怕会适得其反。”王磐轻轻的拍了拍朱铭惠,温柔的道。 “可是我总怕流星会出事情。”朱铭惠微微翘着着嘴角道。 “娘子难道忘了逸风子曾经说过,这熊猫乃是神兽,天生力大无穷,这青蛇看着虽然粗大,怎么也不是神兽的对手,不然娘子请看。”王磐用手指着在地上翻滚的青蛇道。 朱铭惠顺着王磐所指的地方细细看去,只见那青蛇在地上翻腾的力量越来越小,显出了筋疲力尽之态。熊猫流星依旧紧紧抱着青蛇的身子,看上去游刃有余,丝毫没有疲惫的模样。 “看来还是流星更厉害些!”朱铭惠松了一口气道。 果不其然,就在她话音刚落之际,那青蛇渐渐停止了翻腾,紧紧缠绕着熊猫的身体也缓缓地松了开来。 流星见状松开前肢,吭吭哧哧的从青蛇身上滑落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瞪着黑不溜秋的眼睛看着夫妻二人,显的那样的憨厚可爱!青蛇却是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七寸处“汩汩”的冒着鲜血,不知死活。 王磐作为一名医者,见青蛇伤势严重,死活不明,不由得顿生恻隐之心,大踏步来到青蛇跟前,蹲下身来,运行木系真气,轻轻的按在了青蛇的伤口之上。只见一道青光瞬间覆盖了青蛇的伤口,眼见止住了汩汩流淌的鲜血。 熊猫流星四肢并用,晃着圆滚滚的屁股来到王磐身边,一屁股坐在地上,随手抓了根青竹,一边啃着,一边用一双圆眼睛滴溜溜疑惑的盯着他看,仿佛想不明白他为何会出手救治青蛇。 王磐见青蛇止了血,收回真气,用手揉了揉身边熊猫毛茸茸的脑袋轻声道:“小流星,以后莫要如此粗暴,得饶兽处且饶兽,懂否?” 流星把脑袋在王磐手中蹭着,发出舒服的“吭吭”声,却是仿佛对王磐所言不以为然一般。 王磐见它无动于衷,不由得有些好笑,心中暗自菲薄道:“我也是学的傻了,居然跟一只小兽讲起道理来了。” 朱铭惠站在远处,心中特别惧怕这条粗壮的青蟒,几次跃跃欲试,想要走过来,总是下不了决心,只得在远处眼巴巴的看着王磐。 王磐感受到了她的目光,抬起头来对她招手道:“娘子尽管过来罢!” 朱铭惠大声问道:“那青蛇是死了吗?” 王磐回道:“我刚才给它医治了一下,并无生命之虞,不过它身受重伤,也不会再袭击我们了。” “那、那就好,既然青蛇没有死,我便站在这里看着即可!”朱铭惠颤声道,说完还不忘后退了两步。 王磐从话语中听出了她心中的恐惧,一个纵跃来到她身旁,将她搂在怀中,轻声道:“对不起娘子,我忘记了你方才刚被这蟒蛇吓了一跳,只是作为一名大夫,我真心不希望它就这样死在我面前。” “相公宅心仁厚,我怎会怪你呢,只是我从小就惧怕长虫鼠蚁,所以才不敢上前的。”朱铭惠摇着头,轻声打断了王磐的话道。 就在夫妻说话之际,那青蛇突然有了动静,慢慢的视频抬起头来,吐着红红的舌信,圆滚滚眼睛呢朝着夫妻二人看过来。 “相公,相公,它又看到我们了。”朱铭惠身子一颤,把头埋在王磐怀里,紧张的道。 “娘子别怕,那蛇都是瞎子,看不到我们的。”王磐搂着她道。只是他话音未落,那青蛇却朝着二人快速游走过来。 熊猫见青蛇无视自己,似乎又动了真怒,随手抄起正在啃食得青竹,朝着青蛇抽了过去。 青蛇听到到了竹子带来的风声,把头一转,面向熊猫,口中舌信吐时,发出“丝丝”的声响。 俗话说:人有人言,兽有兽语,熊猫流星似乎听懂了青蛇所言,那手中青竹硬生生的停在了青蛇七寸上方,并没有抽打上去。 青蛇再次将蛇头转向夫妻二人,且游走过来。 “什么情况?”王磐有些惊奇的道。 朱铭惠好奇的抬起头,当她看到青蛇时,那蛇头距离二人只有丈余,满是鳞片的脸和圆滚滚的眼睛更是显的狰狞。 “哎呀!”朱铭惠吓的发出一声惊叫,反手搂住王磐的虎背。王磐气灌双腿,双脚在地上一顿,身子向后滑翔而去,速度之快,宛若流星,眨眼间退出十余丈远。 那青蛇速度虽然不慢,但是跟全力而为的王磐比起来就差的远了,瞬间便被拉开了十数丈远的距离。只是那青蛇来到二人刚站的位置附近时,便不再追赶二人。只见它将身子盘了起来,将蛇头高高竖起,口中舌信狂吐,发出丝丝的声音,更有一缕粘液从舌信上滑落下来。 王磐见它如此模样,好奇的停下脚步,远远的看着它。朱铭惠却是把头躲在王磐怀中,不敢再看上一眼了。 只见青蛇高高昂起的头颅突然向下一叩,宛若对着二人叩头一般,那头颅重重的撞在了草地之上,并发出“碰”的一声响。王磐正在好奇这青蛇为何会做出这样的动作之时,突然得脚下震动起来,耳中更是穿来轰隆隆的声音。 “相公,是不是地震了!”朱铭惠仰起头,带着一脸的惊恐问道。 “娘子,你看!”王磐用手指着青蛇叩头的地方,惊奇的喊到。 朱铭惠顺着王磐的手指看去,只见那青蛇此刻已经离开了草地,朝着湖中游走过去。只是刚才它叩头的那绿油油的草地上却是突兀的陷下去圆圆的一片土地,形成一个巨大的圆坑,具体多深尚且不知,且有清水正汩汩的冒将出来,不大一会儿便将整个圆坑给填得满了,形成一汪清水。 “这是什么?”朱铭惠好奇的问道。王磐心中一动,只觉得这一幕似乎在哪里听到过。抱着头苦思冥想,脑中灵光一闪,一拍大腿惊呼道:“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朱铭惠越发的迷茫。 “我记得当时岳父讲过,当年他们几人得到藏宝图时,便是破了这样一个阵法,这阵法叫九宫八卦阵,这一汪清水是一个阵眼,另外一个阵眼在那湖中。原来这青蛇是要帮我们破阵,怪不得流星没有抽打它!”王磐兴奋的道。 王磐话音刚落,那宛若镜面的湖水突然像开锅一样。开始咕嘟嘟的泛起泡沫,一道圆圆的水注在泡沫中冉冉升起,不大一会便於草地持平。夫妻二人被这情景惊得呆了,尚未反应过来,突然又觉得脚下一阵剧烈晃动,霎时间,整个山谷中飞沙走石,那周围的高山也仿佛要砸下来一样,整个场面真个宛若末日一般。熊猫流星更是吓的乱叫,扭着粗笨的身躯钻到了王磐的怀中。原来是那青蛇已经到了湖中,将湖底的阵眼给启动起来。 “相公,我们是不是被那青蛇骗了,今日要葬身於此啊?”朱铭惠看着四周摇摇欲坠的山峰,忐忑不安的问道。 “我记得岳父说过,当时他们几人破阵时也经历过山崩地裂,我看这情形跟岳父所讲十分相似,还请娘子暂时忍耐片刻,静观其变。”王磐安慰她道。 朱铭惠闻言点点头,也不再惶恐。两人一兽淡定的站在晃动的山谷之内等待。果然,过了不久,山谷内逐渐安静了下来,二人掸掉身上的灰尘,放眼望去,只见那湖边豁然出现一个黑洞洞的地穴入口。 夫妻二人挪步到地穴入口处,伸头朝着里面望去,只见那地穴入口处径直向下,宛若一个深井一般,根本不像朱说的是一条斜着向下的通道。放眼望去,黑漆漆的深邃无比,根本看不出深浅。 “相公,这地穴看上去有些深啊,且是垂直向下,不知道能不能穿过眼前的湖泊。”朱铭惠指着黑黝黝的地穴洞口说道。 王磐闻言心中一动,有些兴奋的道:“如果能穿过湖泊,不正好到了龙隐山的下面吗?难道这便是他们所寻找的宝藏入口?” “相公言之有理!”朱铭惠激动的道。 “只是我还是有一点想不明白,我记得岳父曾说过,只有等到黑虎归穴,玉凤卧枝,云开雾散,方才是宝藏开启之时,这玉凤卧枝倒是好理解,便是是凤凰涅盘,只是那黑虎归穴又该如何解释呢?”王磐搔头不解道。 “管他呢相公,既然入口已开,我们也想不明白,不如就先探他一探,走一步说一步了。”朱铭惠道。 “娘子所言甚是,我们今日就探它一探!”王磐豪言道。 “只是这地穴如此黑暗深邃,真是让人心中胆寒!”朱铭惠戚戚然道。 王磐再次探头朝地穴中看了一眼道:“洞深不知处,更不知道前路有何危险,娘子,你和流星在入口处等侯,让为夫先行探查一番,确保安全之后,自会回来接你们。” 第一百七十一章 地穴遇机关 草船又借箭 朱铭惠闻言,脸色微变,扭脸看着王磐的眼睛坚定的道:“相公,无论前途多险恶,你我夫妻共进退!” 王磐心中感动,伸出右手环了她的纤腰,动容道:“娘子,我不会让你遇到一丝丝的危险。况且如果我遇险境,你还有机会营救于我,如果我们个一起遭遇险境,那就没有了任何生还的机会。” 朱铭惠摇着头道:“相公,还记得我们的誓言吗?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从今往后,我不会让你独自涉险,就算这次我跟你葬身这地穴之中,我也心甘情愿。” 王磐见她说的坚决,知道她心意已决,咬咬牙点头道:“既然娘子心意已定,那我们就夫妻同心,不管前面是何龙潭虎穴,我们携手闯它一闯。”话音不大,却显的异常豪气干云。 熊猫流星躲在王磐怀中,似乎听懂了夫妻二人的对话,伸出胖乎乎的前肢,抱着王磐的小臂,用毛茸茸的脑袋蹭着王磐的胸脯,抬着头,那双黑白相间的两只大眼睛忽灵忽灵盯着他,仿佛在担心他会忘了自己一般。 王磐松开搂着朱铭惠的手,放在流星的脑袋上轻轻揉了揉道:“小流星,你现在就是我们家的成员,我们夫妻不管走到哪里,绝不会将你给抛弃不管的,你尽管放心便是!” 流星似乎听懂了王磐的话,扭动着四肢,发出兴奋的吱吱叫声。 王磐将怀中的熊猫递给朱铭惠嘱咐道:“娘子,我在前面开路,你抱着流星跟在我后面即可!” 朱铭惠接过熊猫,抱在怀里,点头应了一声。 王磐将身上的长袍在撩起缠在腰间,纵身一跃,跳到了地穴洞中,朱铭惠抱紧熊猫,紧随其后,跟着跳了下去。 王磐这一下去,才发现这通道四周尽是石壁,异常的光滑,根本就没有立足之处。 “娘子,这石壁光滑,手脚都用不上力气,你用双脚踏着我的肩膀,我们慢慢滑将下去。”王磐大声喊道。五行内力从手心出汹涌而出。牢牢的吸附在了光滑的石壁之上。 朱铭惠听到王磐的喊声,气运丹田,使出轻功之术,轻飘飘的向下落去,双脚轻轻的踏在了王磐的肩膀之上。 王磐感受到了她的力量,知道她已就位,轻喝一声:“走起!”双手撤了五行真气,将身子依附光滑的石壁之上,顺着通道迅速的向下滑去。 就在两人一兽进入通道不久,那条青蟒再次从湖中探出头来,将脸庞对着地穴入口方向,伸着猩红的舌信,发出“丝丝”声音,仿佛在观察什么。过了片刻,方才缓缓沉入水中。不多时,湖中那巨大的水柱慢慢的退了下去,岸上的圆型水坑也渐渐升起,眼见恢复了原来模样。就在水柱和水坑恢复之时,那黑漆漆的洞口也逐渐的开始闭拢起来。此时,那条青蟒从湖中弹射而出,如同出弦之箭一般,朝着洞口射来,在那洞口闭合前的刹那,堪堪的进入了地穴之中。至此为止,整个山谷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有那竹林草地上的一片狼藉,展现着曾经有两只猛兽在此处恶战一场。 夫妻二人浑然不知外界之事,就在洞口闭合之时,两人也正将滑道走完,双双落在了一片平坦的硬地上面。 就在两人双脚踏地之时,本来寂静如死地的黑暗中突然发出一连串“噗噗噗”的声音。随着声响而来的,是一阵阵红色的光芒。本来刚刚适应黑暗的两人只觉得眼前一阵闪烁刺痛,不由得闭了双眼,王磐更是伸出双手,遮住了朱铭惠的眼睛。两人适应了好一会儿,才重新睁开眼睛,向前看去,却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得呆立当场。只见一个高两丈,宽两丈的通道出现在他们面前,那通道壁整整齐齐,根本不像是自然形成,更像是被人给用刀斧劈砍出来的一样。更让人震惊的是那通道两侧石壁上密密麻麻的装着两排巨大的铜烛台,每两个铜烛台相距丈余,每一个铜烛台上都插着一根婴儿手臂般粗细的红烛,此刻那红烛都已经被点燃。将整个通道照的红彤彤的宛若白昼一般。只是这通道极深,也不是笔直,所以根本看不到尽头。 夫妻二人面面相觑,都在对方的脸上看到了震惊之色,任他们怎么想象,也没想到在这不知多深的湖底下面。居然会有如此壮阔的一条通道。 “相公,这些红烛怎么会自己燃起来,难道这洞中有鬼不成?”朱铭惠有些害怕,颤声问道。 “这世上并无鬼神,我觉得应该是机关之术,娘子,注意脚下。”王磐环顾了一下四周,看着脚下,脸上显出若有所思的表情道。 朱铭惠顺着王磐的视线看去,只见脚下是用青、白、红三种不同颜色的石头铺成的道路,只是这些石头大小不一,排列也好像没有任何的顺序,看上去杂乱无章,让人有种头晕目眩之感觉。只是朱铭惠没看多久,突然就失去了意识,不自觉的抬起右脚,朝着面前的石板踩去。 王磐在一旁看的清楚,一伸手拉住她的手腕,水系真气汹涌而出,瞬间游遍她的全身。 朱铭惠被水系真气一激,打了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低头看了一下抬起的右脚,脸色微变,收回脚拍着胸口道:“好险!” “这是一个**阵,阵法极强,只盯着它看,便能摄人心魄。”王磐道。 “这么厉害!我们还向前走吗相公?”朱铭惠心有余悸的道。 “必须往前走。只是我们不能再盲目走下去了,让我先仔细看看。”王磐坚定的道。说完仔细的盯着地面,用胸中仅有的阵法知识,想要看明白脚下的**阵。只是不管他如何搜肠刮肚的去想,脑中半点头绪也没有,看来这阵法复杂,是他无法企及的。 “相公,你看这两边石壁上是不是有图画?”正在王磐绞尽脑汁之时,朱铭惠用手指着石壁,在他身边大声喊道。 原来是朱铭惠不敢再看脚下,百般无聊,左顾右盼间,发现了两边石壁上的异常之处。 王磐闻言猛然抬头,顺着朱铭惠手指望去,只见右侧那原本光滑的石壁之上,映着红彤彤的烛光,影影绰绰的出现了一副石刻的画出来。只见那画在烛光中晃动,仿佛有数百艘小船在江中行驶一般。王磐心头剧震,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由得踏步向前,想要一看究竟。就在此时,他突然全身汗毛炸裂,感觉到了一股彻骨的萧杀之气。 “不好!”王磐已入海纳百川之境,知道这是遇险时的自身反应,哪里敢多想,身子向后一撤,一把将朱铭惠和流星抱在怀中,紧紧的贴在身后的石壁之上。他这边刚刚完成,通道中发出一阵“沙沙沙”的声音,只见数万只细小羽箭从左侧的石壁处激射而出,朝着右侧石壁射去,那羽箭密密麻麻,将整个通道完全笼罩。得亏王磐反应神速,如若不然,夫妻二人和熊猫流星定然会被羽箭射成刺猬。 朱铭惠吓的花容失色,惊声道:“这就是机关术吗?” 王磐点点头,沉声道:“娘子,我知道这石壁上刻的是什么了?” “什么?”朱铭惠问道。 “草船借箭的故事!右侧石壁刻的是诸葛孔明的草船,左侧石壁刻的是曹军大营,这些缩小版的羽箭便是机关发射出来的,能将机关术如此应用,也只有诸葛孔明有如此神通了。这条通道果然和诸葛孔明有关系!”王磐坚定的道。 “这,这一关能过得去吗?”朱铭惠看着密密麻麻扎在右侧石壁上的羽箭,心有余悸的道。 “孔明已经借到羽箭,这一关有惊无险,应该算是通过了,只是后面还有什么关卡,我是真的不敢想象。”王磐沉声道。 “相公,诸葛孔明一生有多少知名战役?”朱铭惠问道。 “诸葛孔明善于用兵,打的胜仗多不胜数,要说知名的,算是赤壁之战……”说到这里,王磐突然顿住,看着朱铭惠的脸庞问道:“娘子的意思是?” “不错,我怀疑这通道中每一个机关都跟诸葛孔明的战役有关,到时候我们一定要注意两次石壁上的画!”朱铭惠点点头道。 “娘子心细如发,真乃我王磐的福星。”王磐兴奋的道。 “相公莫在夸人家了,人家要脸红了。”朱铭惠羞涩的道。 “娘子蕙质兰心,那有不让人夸之理。走,我们再往前走,看看前面还有什么故事。娘子切记,一定要紧随在我的身后。”王磐嘱咐道。说完迈起右脚,小心翼翼的向前走去。 其实他心中也没有任何底气,因为这第一关是否真的已经解除,他根本就不知道,只是凭着感觉,觉得羽箭已经射出,也许就没有危险了。不过随着武学境界的提升,他的感官倒是提高了许多,所以这第一关,他还算是有一定把握的! 第一百七十二章 轻过赤壁关 受阻出师表 果不其然,当夫妻二人踏上石板路时,再没有任何的意外事情发生。只是这第一关足足有三十丈远,那三十丈长的石壁上密密麻麻的插着羽箭,让人看着头皮发麻。 两人抱着熊猫小心翼翼的走着,三十丈的距离整整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堪堪走完,此刻那草船借箭的壁画戛然而止,两边的石壁上突然就换了画风。左边画的是一望无际的船队,右边石壁上是一排排的小船,小船用茅草覆盖着,似乎散发出阵阵硫磺硝石的味道。 “果然是火烧赤壁的故事!”王磐住了脚步,盯着眼前的石壁,喃喃道。 “依相公之见,这第二关会是什么机关呢?”朱铭惠抱着流星,紧紧的依偎着王磐问道。 “赤壁之战乃是火攻,这次应该是火攻的机关。”王磐肯定的道。 “那,我们该如何过去呢?难道还触发机关,让机关消散了再过吗?”朱铭惠转身看了看身后石壁上密密麻麻的羽箭,心有余悸的道。 “我觉得不妥,如果触发火攻机关,这通道中一定会被火海淹没,这样我们两人就算不被烧死,也会被活活烤死在其中。”王磐摇着头道。 “那该如何是好呢?”朱铭惠问道。 “娘子别慌,让为夫找一下机关的开关,破了这个机关我们再过去。”王磐轻轻抱了一下朱铭惠的肩膀,安慰她道。 正在两人说话时,身后突然发出了轻微的“沙沙”声,朱铭惠怀中的熊猫探出脑袋,看着通道,发出“吱吱”的警惕声音。 两人转过身去,顺着熊猫的视线张望,发现那条青蟒正沿着通道缓缓的游走过来。 “相公,是、是、是那条蟒蛇。”朱铭惠吃了一吓,脸色瞬间没了血色,苍白无比,扑到王磐的怀中,颤声道。她这一扑,再次将熊猫流星挤在了怀中。惹得它一阵嘶吼。 “娘子别怕,这青蟒刚才能帮咱们打开地宫,想是早已没了恶意,这次也许是来帮咱们的!”王磐轻拍着朱铭惠的肩膀安抚道。 果然,那条青蟒游走到距离二人丈余远处,盘起身子,“丝丝”的吐着猩红的舌信,似乎在说着什么。 熊猫流星努力的从二人怀中钻出来,四肢并用,顺着王磐的裤管爬下,晃着肥嘟嘟的身躯,晃悠悠的来到青蟒身边,而后一屁股坐咋个地上,憨态可掬的仰头看着眼前的青蟒,似乎在聆听着青蟒说话。 过了约摸一盏茶时间,青蟒停止了吐信,熊猫流星也一骨碌站起身来,摇摇晃晃的来到夫妻二人身旁,举起两只前爪,口中还不时的发出“旺旺”如同小狗一般的叫声。 “相公,流星在做什么?”朱铭惠好奇的问道。 “应该是青蟒告诉了它破阵的方法,它正在努力的想要表达出来,只是如此表达,还不如直接做出来的直接。”王磐肯定的道。 流星听到王磐的话,那黑白相间的大眼睛骨碌碌的一转,闪身来到了石壁旁,将整个身躯贴在了石壁之上。 王磐看的清楚,会心一笑,伸手挽了朱铭惠的柔夷,踱步来到流星旁边,同样将背靠在了石壁上。朱铭惠见王磐贴紧石壁,照着模样做了,她刚一贴墙站好,那远处的青蟒身子往前一探,朝着画有赤壁之战的通道弹射而去。 夫妻二人只觉得眼前一晃,一阵腥风闪过,那青蟒已经越过了两人。 “啊……”朱铭惠猛然吃了一惊,不由得发出一声尖叫。只是她的声音尚未落地,熊猫流星蓦的离开石壁,一改往时慢吞吞的模样,真个宛若流星一般,朝着青蟒追去。 “走!”王磐看的清楚,大喝一声,不待朱铭惠反应过来,一把将她抱在怀中,脚不沾尘,朝着两只猛兽追去。 两兽两人在通道快速奔驰,速度之快,只让朱铭惠觉得眼花缭乱,耳旁生风。 “相公,咱们这是要去哪里啊?”朱铭惠双手搂着王磐的腰身,惊慌失措的问道。 “青蟒在帮我们破阵,我们只要跟着它跑,便能离开火烧赤壁之阵。”王磐气定神闲的道。 “原来如此!”朱铭惠听了,方才安心下来,轻声道。 他们这一跑,足足跑了一炷香时间,王磐仔细的观察着通道的两边,才发现这通道两边的石壁虽然光滑,那壁画也清晰,只是整个通道并不是笔直向前的,而是犹如黄河一般九曲十八弯。当他随着青蟒到了第十八个弯道时,那赤壁之战的壁画终于结束。当转过弯之后,王磐方觉眼前豁然开朗,一个三丈多高的巨大石门陡然出现在他们眼前,只见那石门上刻着诸葛孔明的《出师表》,那一个个隶体大字宛若海碗一般大小,让人看着心广神怡。 王磐出于对前辈的尊重,一字一句的将《出师表》念了一遍,然后环顾四周,一眼便看到了石门两侧各刻写一副对联。上联书曰:先帝遗德明之理,下联书曰:布衣优叹帝之明。那对对联字大如斗。在那上联的正下方,一个似牛似马的怪物卧在哪里。下联的正下方,一个黑漆漆的野兽卧在哪里,但是那野兽将头枕在平放的前肢上,看不出来是何怪兽。 “木牛流马?”既然那黑漆漆的怪兽看不清楚,王磐就将注意力完全放在了那非牛非马的怪物身上,脑中浮现出了诸葛孔明的传说,口中不由得惊叹一声道。 “这是传说中的木牛流马?”朱铭惠惊奇的道,不由自主的向前走去,好奇的伸手想要摸它一把。 “娘子且慢!”王磐大喊一声,伸手将她拉了回来道:“这木牛流马是诸葛孔明的伟大发明之一,诸葛前辈神机妙算,能将木牛流马放在门口,定然会有我们意想不到的机关,我们还是小心为妙。” “相公所言极是,是我太好奇了。”朱铭惠莞尔一笑道。 “我总感觉这副对联跟机关有关,且看着有些熟悉,可是就是不记得在哪里见过了,娘子稍安勿躁,让为夫好好想想。”王磐见朱铭惠不再轻举妄动,便放开了她的手,抚摸着额头喃喃道。 朱铭惠看着王磐苦思冥想的模样,不免有些心疼,伸手双手按在他的太阳穴上,轻轻的揉了起来。 王磐放下手,闭了双眼,将如何开启地穴,如何走到门前的经过仔细的想了一遍,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副对联。 朱铭惠一边给王磐揉着太阳穴,一边觉得无聊起来,便看着石门的上《出师表》,轻轻的哼念起来:“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当她念到“依照陛下平明之理”时,王磐突然觉得脑中灵光一闪,似乎抓到了什么,但又感觉抓它不住,不仅有些焦急起来。 朱铭惠感觉到了王磐的异样,停止了哼念,轻声问道:“相公,你怎么了?” “没事,娘子继续念吧!”王磐抓不到心中所要重点,更觉得的烦躁,摆摆手说道。 “我刚才念到哪里我给忘了?”朱铭惠不好意思的道。 “念到了明之理。”王磐随口回道。突然,他忽的瞪大了双眼,大声感道:“明之理!明之理!先帝遗德明之理!我想到了,我想到了!”说完一把将朱铭惠抱在怀中。在原地连连转了三圈,才将她放下,最后还不忘在她娇艳欲滴的樱唇上吻了一下,激动的道:“娘子,你真是我的福星。” 朱铭惠羞的满面通红,低了头道:“相公,你想到了什么呀?这么激动。” “我说这对联怎么就如此熟悉,原本它就出自出师表的呀。你看这上联:先帝遗德明之理,不正式出自这出师表的上半部吗?”王磐指着石门上的字,兴奋的道。 “那下联就是出自下半部了?”朱铭惠好奇的道。 “娘子可以将这下半部念一遍。”王磐道。 “好!”朱铭惠答应一声,轻启红唇,缓缓念道:“臣本布衣躬耕南阳……”一直到念到“夙夜忧叹,恐托付不效,以伤先帝之明”时,突然明白了过来,看向王磐道:“相公,我找到了。” “嗯,娘子聪慧!”王磐微笑着点头道。 朱铭惠羞涩一笑道:“相公莫要取笑于我,下面我们该如何做呢?”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看来只有冒险一试了,娘子,你且去站在流星身旁,让我试一试。”王磐道。 朱铭惠点点头,刚想迈步,抬头一看,发现熊猫流星正跟青蟒在一起,看着他们夫妻二人。她一看见青蟒,直觉的双腿发软,不由得收回了迈出的左脚道:“相公,我在这里帮你吧!” 王磐看出了朱铭惠的心思,知道她害怕青蟒,无奈的摇摇头道:“那好吧,你站在这里不要动,如果有什么危险,记得用我教你的轻功躲避就行了,现在你的功力不在我之下,寻常机关是伤你不得的。记住,一定不要害怕!” “好的相公,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朱铭惠点点头道。 王磐这才放心下来,双腿微微用力,纵身而起,朝着石门飞去。 第一百七十三章 夫妻永同心 携手破机关 王磐纵身一跃,跃起三丈多高,正好跳到先帝两个字前,只见他双脚互点借力,人在空中停滞,探出右手,轻轻按在了“先”字上面,试探着微微向下用力,那“先”字果然随着他的手向下凹了进去,随即而来的是一阵“轰轰隆隆”的机关声响。 王磐顺着声音看去,只见那对联上的“先”字正随着声音一点一点的向外探出。 “相公,木牛流马活过来了!”站在石门不远处的朱铭惠惊恐的大喊道。 王磐闻言低头看去。只见那本来卧着的木牛流马正在缓缓的站起身来。 “果然不出我所料。”王磐心中暗道,手上力道稍稍增加,不多时,那“先”字已经被他完全按入门内,此刻,那对联上的“先”字已经探出一尺左右,木牛流马也完全站直了身躯。 王磐心中暗喜,右手离开“先”字,继而按在了“帝”字之上,随着右手微微用力,那“帝”字果然也向着里面凹去,只是此时异变突起,那木牛流马突然突然扬起头张嘴,且将头颅左右摆动,口中还“嗖嗖”的接连射出了弩箭,那弩箭带着尖啸声,成扇形在石门前排开,将那石门前的空地全部笼罩在了弩箭之内。 王磐功力虽已入化境,但是想要跳下来去救朱铭惠,已然是来不及了,只觉得身子一颤,冷汗瞬间冒出,歇斯底里的大喊一声道:“娘子,快跳。”一边高喊,一边松开双手,也不顾那激射的箭矢,朝着朱铭惠掠去。 其实如今的朱铭惠,已经身负绝世武学,那机关刚启动时,就已经敏锐的感觉到了萧杀之气,就在王磐放声大喊时,她右手一探,将熊猫流星揽在怀中,继而高高跃起,堪堪避过了箭矢笼罩的范围。 此刻王磐正巧赶到她身侧,紧张的一把揽了她的蛮腰,身子在半空中一旋,双手双脚各自吸附了石门所刻的一个大字,稳稳的将身子依附在了石门中间。有惊无险的避开了箭矢的袭击。 朱铭惠看着近在迟尺的王磐焦急布满汗水的脸庞,知道他在最危机的时刻也会拼命的救自己,不由得心中暖意升腾,伸出右手,温存的帮他擦拭这里汗水。 “你了吓死我了娘子。”王磐享受着朱铭惠的温存,心有余悸的道。 “没事相公,我一直记着你的话呢,一有危机情况,我便用你就教我的轻功躲避。”朱铭惠嫣然一笑道。 “记得就好,记得就好!”王磐连声说道。 “相公,难道是你推测错了吗?为何会突然有机关启动呢?”朱铭惠看着脚下一地的箭矢,好奇的问道。 “也许是我推测的方向错了,还得再好好想想。”王磐扬起头,看向刚才所动的字,若有所思的道。 朱铭惠怕搅了他的思路,也不再多问,无聊之余,便仔细的端详着他那棱角分明的侧脸,不由看的痴了。 “咳咳,娘子,方才我是做到了那一步,触动了机关呢?”正在苦思冥想的王磐感觉到了朱铭惠的目光,有些轻微的羞涩,轻咳一声道。 听到王磐的声音,朱铭惠也醒转过来,羞赧一笑道:“我记得那木牛流马站起身后,突然就展开嘴巴,从口中喷射出无数的飞箭。” “如此说来,我动先字的时候,那机关并没有发动,还是在我动帝字的时候,方才触动了机关,这到底是为何呢?”王磐不由得喃喃自语道。 “相公,是不是顺序错了呢?”朱铭惠在一旁接道。 “不该呀,上联是‘先帝遗德明之理’,我是从‘先’开始按的,接着按的‘帝’字,按常理顺序是不错的呀。”王磐道。 “相公你想过吗,除了木牛流马之外,另外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怪物是不是要跟木牛流马一起站起来呢?”朱铭惠道。 王磐闻言眼睛一亮,思索片刻道:“娘子言之有理!”。 “不过怎么样才能让他们同时站起来呢?”朱铭惠再次好奇的问道。 “若果上联对应的是木牛流马,那下联对应的应该就是那不知名的怪物了。有娘子提醒,我应该是想到了其中精妙之处,娘子你暂且留在此地,待我过去试试看。”王磐道。 “相公多加小心。”朱铭惠点头道,关切之意溢于言表。 王磐微微颔首,放开朱铭惠,使出壁虎游墙功,手脚并用,朝着另一边攀爬过去,不多时,便来到了另一门石门处,那石门上正刻着《出师表》的下半部。他毫不犹豫,寻出“布”字,伸出手轻轻的按在了上面。果然,那“布”字随着他的手向下陷去,继而是“轰隆隆”的机关声,下联的“布”字慢慢的向外凸起,底下那黑漆漆的怪兽慢慢的随着声音站起身来,且没触动任何机关。 “相公,你看!”王磐刚刚把“布”字按入门中,不远处的朱铭惠用手指着已经站起来的怪物,大声惊叫起来。 王磐听到喊声心中一惊,慌忙扭头,顺着朱铭惠的手指看去,只见那原本看不出模样的怪物正雄赳赳的站在石门一旁,此刻站起身来所以已经看的清清楚楚,豁然是一只硕大的黑虎。 “黑虎归穴,玉凤卧枝,云开雾散,方可开启禁忌,开始我一只不明白所言黑虎在何处,到现在方才明白,原来黑虎在这地下墓穴之中。”王磐心中一动,激动的道。 “如此说来,这五百年方可开启的禁忌之地,便是这里了么?”朱铭惠好奇的问道。 “这个尚未可知,不过我总觉的我们所行之路并不是禁忌之地的正门,娘子可还记得我们是如何来到此处的吗?”王磐道。 “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咱们是从青城剑派的观龙阁处掉落下来才走到这里的。”朱铭惠道。 “是的,当时逸风子将我们夫妻二人骗至观龙阁上,应该便是觊觎龙隐山的宝藏,现在想想当时他的所作所为,我相信他们青城派一定记载着去龙隐山的办法,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那逸风子众人也许已经到了龙隐山中了。”王磐道。 “怪不得逸风子会这么轻易的让我们上观龙阁。”朱铭惠闻言,愤愤然道,说到这里,她又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杏目圆睁,忧心忡忡的道:“紫阳大哥李叔叔和元若方丈他们还跟逸风子在一起呢,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有危险?” “娘子无需担忧,紫阳大哥和李叔武功不在逸风子之下,且他们二人也有防备,想来不会出什么事的。至于元若方丈,我倒是希望他跟逸风子不是一丘之貉。”王磐讪讪道。 “相公的意思是元若方丈有问题?”朱铭惠惊奇的问道。 “宝藏当前,有些人是否能守住初心,还真难下妄语。希望我们的猜测是错误的。”王磐轻叹一声道。 朱铭惠闻言,想要开口安慰一下自己的相公,不让他多想,可是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便沉默了下来,远远的看着王磐的脸庞。 “至于这石门打开之后会如何,我心中没有半点底儿,所以我们一定要小心行事。娘子你现在正处于《出师表》的上半部分,向上攀爬少许,找到‘帝’字,轻轻的按将下去。”沉默了片刻,王磐不在讨论元若方丈,将话题自然的集中到了石门上,对着不远处趴在石门上的朱铭惠吩咐道。 朱铭惠点点头,也不言语,轻轻的把熊猫放在石门上,嘱咐它抓稳抓牢。自己小心翼翼的向上攀爬,寻到上篇“帝”字,轻轻的按了下去。果然,那木牛流马口中没有再喷出箭矢,而是非常自然的向前迈了一步。随着一阵“咯咯轰隆”声响,朱铭惠所在的半扇厚重的石门竟然向里开了寸许。这石门猛然一动,着实吓了她一跳,不过此时朱铭惠已有绝世武功傍身,随即便稳定了心神。 王磐看着那错开少许的石门,不由得松了口气,知道这次尝试的办法不错,对着朱铭惠肯定的点了点头,迅速挪动,寻到了“衣”字,轻轻的按了下去。那对联上的“衣”慢慢凸起,他所在的石门也随之开启了寸许。 朱铭惠知道方法用对,发出爽快的笑声,寻得“遗”字按了下去,那石门又开数寸,如此这般,两人你来我往,不多时,已经将上下二联的字全部寻到并按了下去,两幅对联也完全显露出来,石门更是开启了三尺有余。 “娘子,幸亏有你,这石门方得开启,多谢娘子!”王磐双脚扣着石门上的字,将身子悬在门上,遥遥的对着朱铭惠抱拳施礼道。 “相公客气!”朱铭惠学着王磐,将身子悬在石门上,盈盈施个万福道。 这也幸亏洞中无人,要不这一幕也会吓倒别人。 夫妻二人童心未泯,互相施礼谢过对方,方才将注意力集中在开启的石门处。王磐对着朱铭惠挥手致意,做个眼神,纵身从石门处跃下,站在了开启的石门门口。 第一百七十四章 刚入宝藏内 又遇拦路人 朱铭惠会意,返回到熊猫流星旁边,伸手将其抱入怀中,纵身一跃,飘然而下,宛若九天仙女下凡一般,轻飘飘落在王磐身侧。王磐看着从天而降的娇妻,不由得竟有些痴了,一股幸福感从心底油然而生,心中暗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夫妻同心同德,自然心有灵犀。朱铭惠感受到王磐的目光,更是看懂了他的心语,伸出左手,轻轻的握住了他的右手。 王磐方才清醒过来,对她泯然一笑,看向那开启着的未知的黑漆漆石门门缝,豪气干云的道:“有我夫妻同心,管他前方是何龙潭虎穴,都将臣服在我们脚下,娘子,我们走!”说完一拉她的手,朝着石门中走去。 朱铭惠没有半点犹豫,迈开大步,跟着王磐朝着石门内走去。此时她怀中的熊猫发出“吱吱”的叫声,随着它的叫声,那条青色的巨蟒不知从那个角落里游走出来,蜿蜒的在地上爬行,跟在二人身旁,发出“沙沙”的声音。 两人二兽刚进到石门之中,尚未做出任何反应。那石门“轰隆”一声闭合起来,突如其来的响声将二人吓了一跳,朱铭惠更是花容失色,紧紧的靠向王磐,把脸埋在他的怀中。 “娘子莫怕,你看前面。”王磐镇定的安慰她,手指着前方道。 朱铭惠抬起头,朝着前方望去,只见在那半空中,一个一个的烛台正在成圆形依次点亮。她看的清楚,那烛台排列是那样整齐。不多时,半空中的蜡烛已经完全亮起,就连他门身后的石门上也点亮了两支蜡烛,并将他们笼罩在了一个巨大的红色光圈之内。 此时整个洞中已经被烛火照的亮如白昼。 夫妻二人这才看清楚,那烛台都是镶在洞中石壁的半空。这个山洞成圆形分布,方圆三丈有余。抬头看向洞顶,只见那洞顶成圆弧形,上面刻着日月星辰。在烛光映射中,仿佛是真的苍穹一般。低头看脚下是,才发现脚下又出现一个八卦图,此时他们脚下所踩,正是八卦中的乾卦位置。在那烛火下方每一个卦像之前,摆着一个青石桌台,每个桌台上都放有一个物件,物件前面还摆放着一卷竹简,除了八个石桌,八卷书简,再无其他。 此时在他们二人面前的石桌上,摆着一个弩弓,弩弓两侧,摆放着数十支弩箭。王磐看向竹简,只见那卷着的竹简上面刻写四个大字“诸葛连弩”。 王磐有些激动,伸手想要拿起竹简,朱铭惠一伸手将他的手拦了下来道:“相公,这里应该是诸葛前辈藏宝之处,如果我们贸然拿起他所留书简,是不是有些唐突。” 王磐闻言若有所思,点点头道:“娘子所言甚是,如此唐突前辈,确是不该。”说完一撩衣襟,双膝跪地,对着石桌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站起身来,双手拿了书简,轻轻的打将开来。映入眼中的第一句便是:“孺子有礼,方能打开书简,可教也。” 王磐看的清楚,方才后知后觉,冷汗直下,知道自己刚才又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不觉得更加感激眼前娇妻,深情的看了她一眼。 朱铭惠感受到他的目光异样,点点头,没有说话,怕是打搅了他看书中内容。 王磐收回心神,把目光投向书简,仔细的看了起来。约摸过了一炷香时间,王磐合起书简,抬起头来,一脸的震惊之意。 朱铭惠见他神色有异,知道是这本书太过震撼,好奇心顿生,问道:“相公,这书上写的什么呢?” “写的诸葛连弩的制作之法和运用之术,娘子可以看一看。”王磐还未从震撼中回复过来,颤声道。说完将手中书简递向朱铭惠。 朱铭惠伸手接过书简,打开看了一遍,抬起头感叹道:“都说孔明先生乃神人也,看他创出的连弩,确实非凡人所能,实在厉害至极。” “诸葛连弩不仅威力巨大,居然还能将自身的内力灌注于弩箭之上,使弩箭的威力增加数倍,真是巧夺天工,让人叹服。”王磐在一旁接道。 “这诸葛连弩的制作工艺价值连城,看来这里才是诸葛先生的真正藏宝之地。”朱铭惠笑道。 “如果是的话,那另外七个书简记载便是另外七中神物的制作方法了。我们过去看看。”王磐把书简放入怀中,伸手拿了连弩挂在腰间,并将数十只弩箭尽数收了,迫不及待的道。 朱铭惠点点头,两人小心翼翼的出了乾卦,来到兑卦上的石桌旁,发现石桌上放着一个小的木牛流马和一卷书简,书简上赫然刻写《木牛流马》四个字。 王磐不敢唐突,依旧双膝跪地,恭恭敬敬磕了头,方才拿起书简,打开看了看道:“果然是木牛流马的制作过程和使用方法。”说完将书简收好,却没有动桌上的木牛流马。 正当二人想要去看第三个石桌时,那正对乾卦的坤卦处突然发出“轰隆”声响,那坤卦石桌后的石壁正在缓缓张开。 “有人来了。”王磐嘀咕一声道,紧张的看着那缓缓打开的石壁。 朱铭惠怀中的熊猫也骚动不安起来,发出沉闷的轻吼声,青蟒也盘起身子,将上半身高高立起,张开血盆之口,“丝丝”的吐着舌念,显的有些狂躁。 “相公,我们要不要躲起来。”朱铭惠有些发怵,低声道。 “不用,来的都是熟人。”王磐沉声道。 果然,在他话语落下不久,那石壁已经开出了三尺宽的缝隙,一行人陆陆续续的从缝隙内走了进来,夫妻二人看的清楚,豁然是逸风子、元若方丈和青城派的一众弟子,中间还夹杂着几名身着黑衣,头戴斗笠的人,只是这几个人斗笠上都垂着黑纱,根本看不清脸庞。只是没有看到司马紫阳和李昆仑的身影,王磐不禁有些心急如焚。 朱铭惠感受到了王磐的情绪变化,轻声安慰道:“紫阳大哥和李叔武功高强,不会有事的!” 此时那坤卦处的石门也再次闭合起来,逸风子看向王磐,一缕惊诧在脸上一闪而过,继而一脸堆笑着道:“哈哈,想不到贤伉俪居然能先一步寻到此处,厉害,厉害!” 王磐心知肚明,他还不想跟自己撕破脸皮,双手一抱拳,道:“真没想到在这洞穴之中还能偶遇逸风子掌门和元若方丈,真是三生有幸,不过小可有一事不明,还望掌门解惑。” “王小友但说无妨。”逸风子道。确是连盟主也不叫了。 “昔日我大哥和李叔跟掌门尚在一起,怎么今日只剩两位,偏偏不见了我的兄长呢?”王磐道。 “其实小友不问,我也在准备告诉小友的,我们在进入龙隐山之后,紫阳老弟他们不听我们劝告,私自探查路线,不幸跟我们走散了。”逸风子阴险的笑着道。 王磐看着他那阴险狡诈的脸庞,知道也问不出什么,将视线转道元若方丈的身上,冷冷问道:“从杭州开始,你就在算计着我们,对吗?” “阿弥陀佛,王施主,天下财富,有能者居之,此乃亘古不变的道理,施主应该明白。”元若方丈双手合十道。 “方丈大师乃是佛门中人,理应四大皆空,六根清净,没想到大师居然会为了一些身外之物,将多年修行毁于一旦。”王磐厉声呵斥道。 “王盟主,还记得我们吗?”元若方丈没有搭话。这时一个头戴斗笠的黑衣人从人群中走出,摘了头上斗笠,瞪大眼睛,死死盯着王磐冷冷道,那语气虽然冰冷,却是透着些许娇媚。 “原来是你?真不愧为冥月世家第一高手,被我毁了丹田,居然还能来到这里。”王磐冷冷道。 “哈哈哈,冥月世家第一高手可不是我,而是我的叔叔,冥月元若。”黑衣人娇笑着道。 王磐闻言心中一震,看向了元若方丈。 “阿弥陀佛,老衲原名:冥月元若!”元若方丈道。 “怪不得当初你们可以在杭州跟阎罗门的人议事,她的丹田现在完好如初,更能说的通了。元若,你隐藏的真好,佩服!佩服!”王磐道。 “为了我们扶桑基业,虽说做这些年和尚,今日能来到这里,也算值得了。哈哈!”冥月元若狂笑道。 王磐听得心中暗恨,咬着牙,也不搭话,双手一挥,四道寒芒朝着元若疾速射去。 元若早有防备,宽袖挥动,两股内力如同实质铁板一般,撞向寒芒,只听“叮叮叮叮”四声响,那四道寒芒被他内力激荡,偏了方向,射到了人群之中,随着四声惨叫,四明青城派弟子扑通扑通的摔倒在地,双眼突出,双手紧握喉管,在地上弹腾数下,毙命当场,没人喉管处赫然插着一柄飞刀。 “小李飞刀,元若,我们不能在留手了,今天必须联手将此子铲除,不然后患无穷。”逸风子大喝一声,“呛啷啷”拽出了腰间的宝剑。那剑神在烛光下荡漾,宛若流水一般,一看就是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刃。 第一百七十五章 亮剑诸葛弩 发威火龙出 王磐见他撕破脸皮,亮出兵刃,冷哼一声,从腰间拽出诸葛连弩,且拿出七根弩箭,慢慢的一根一根的装在弩上。那弩箭卡在弩上时,发出轻微的“咔咔”声。声音虽小,却在洞中清晰的荡漾。因为在他拿出诸葛弩的时候,所有人都呆在当场,洞中异常寂静。 “王磐,你居然得到了诸葛弩?”冥月元若功力深厚,第一个清醒过来,指着王磐震惊道。 “看来尔等知道此弩的厉害,那就不用我再解释了,接招吧!”王磐微微一笑,把手一伸,遥遥的指着他们道,但是并没有第一时间将弩箭发射出去。 “王磐,诸葛弩你拿了也是白拿,我料你也不会用,不用吓唬我们!布阵!”逸风子一挥手中宝剑,大喝一声道。 “是吗?”王磐闻言冷笑一声。不待那青城派弟子做出反应,右手一挥,瞬间启动诸葛弩,只见那七根弩箭如幻影一般,“嗖嗖嗖”朝着青城派弟子射去。那一众青城弟子只觉得眼前一闪,一阵寒风贴面而过,吹散了脸庞上的乱发。 王磐无意伤人,那七支弩箭齐刷刷射入青城派弟子面前的青石之内,没发出半点声音,只在他们面前留下了七个箭孔。 一众弟子皆忘了摆阵之事,傻立当场。 逸风子双手微颤,手中宝剑发出轻微的“嗡嗡”声。 冥月元若一脸严肃,慢慢的从怀中掏出一柄带鞘的短刃。 王磐不慌不忙,再次拿出七支弩箭,盯着他们二人,一支一支的将箭装在弩上。 逸风子对着冥月元若递了一个眼神,扭曲了脸庞,口中大喝一声:“疾”,手中长剑化作一道剑光,朝着王磐激射而来。 “好一个御剑术。”王磐暗赞一声道。顺手将装好弩箭的诸葛弩塞在朱铭惠手中,右手挥动,两道寒芒从掌中射出,迎着空中长剑而去。 与此同时,冥月元若短刃出鞘,腾空而起,一招苍鹰扑兔,朝着朱铭惠扑将过来。 “卑鄙!”朱铭惠娇喝一声。一抬右手,诸葛连弩瞬间启动,“刷刷刷”射出三支弩箭,迎着半空的冥月元若而去。 四人出招皆在电光火石之间,看似有个前后,其实跟同时出手没有太大分别。 本来这是冥月元若跟逸风子使了一个计策,由逸风子出手,迫使王磐用诸葛连弩应付,再有冥月元若偷袭手无寸铁的朱铭惠,到时候控制了朱铭惠,任你王磐武功如何高强,也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儿。 只是二人没有想到,王磐似乎识破了他们的计谋,居然将诸葛连弩留给了朱铭惠,自己用小李飞刀迎敌。 一招失策,满盘皆输。诸葛连弩本身威力巨大。再加上朱铭惠内力加成,冥月元若只觉得一股寒气扑面而来,自己根本无法抵挡。那里还敢硬来,挥动短刃,使出冥月世家绝学冥月十字斩,短刃在胸前连续划出九道寒光,寒光和弩箭相撞,发出一连串“叮叮当当”声响。在空中留下一串火星。那冥月十字斩堪堪抵住弩箭,冥月元若借力用力,身子向后翻飞数丈,“碰”的一声撞在石壁之上,只觉得五脏六腑移位,喷出一口鲜血,跌落在石桌前面,强忍一口气,没有昏厥过去。 “冥月叔叔!”那女倭尖叫一声,飞奔到冥月元若身旁,扑通一声跪倒在他面前,帮他检查伤势。 再看王磐和逸风子这边,虽说王磐功力已入海纳百川境界,只是小李飞刀之术讲究一个瞬间爆发一击制敌,所以长时间缠斗并不占优。再说那逸风子距离海纳百川境也只有一线之隔,加上御剑术的奇妙,那长剑和飞刀在空中斗了个旗鼓相当,不分上下。正在飞刀和长剑焦灼之际,冥月元若偷袭失败,逸风子心神受挫,那长剑的锐气顿减,眼看是落了下风,被飞刀逼的节节败退。 正在这时,洞中突然传出一阵嘶吼,一道火光突兀而出,化作一道火龙,在洞中盘旋。 “娘子,快闪!”王磐心中一寒,知道是有人触碰到了洞中机关,情急中大喊一声道。右手一探,揽着朱铭惠的纤腰,使出十二分功力,朝着没火的地方掠去。 朱铭惠天性善良,左手本就抱着熊猫,此时也顾不得害怕,右臂一伸,将青蟒捞在臂弯之处,那青蟒似乎比较怕火,顺势将身子缠绕在她的身上,不敢动弹。 就这样,朱铭惠身上缠着青蟒,怀中抱着熊猫,右手提着诸葛连弩,任由王磐带着,来回腾跃,在洞中四处躲避火龙。 逸风子修行数十年,对危险也比较敏感,当火龙突袭时,便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异常,再加上王磐情急之下的喊声,对他更是一个提醒,也不顾得跟王磐拼命了,施展青城派的轻功平沙落雁术,堪堪躲避着火龙的肆虐。 其他青城派弟子和那几名黑衣倭寇没有他们这般功力,便也没有了这般的幸运,在火龙喷出之时,被火龙击中,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上一声,便化作了缕缕青烟,消失在了洞中不见,死的那叫一个绝望。 此刻那倭寇女贼和冥月元若正趴在石桌后的地上,瞪着惊恐的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幕。 原来这次的罪魁祸首正是二人。当时冥月元所跌落在了石桌旁,倭寇女贼跪在他旁边时,正好看到了石桌上的物件,只见那石桌上横卧着一只巴掌大小黑色的小老虎,黑虎身旁还放着一本书简,书简上用隶书写着《火兽》两个字。 如果是王磐看到,便会知道这本书简上记载着的是火兽的制作和使用方法,想要取得此书,定要先尊敬的磕上几个头,才能把书简拿到。可是这倭贼觊觎中华之物,那有半点尊敬之心,女贼看到后,欣喜若狂,伸手便去取那书简。就在她的手刚碰到书简之时,那卧在石桌上的黑虎突然站起身来,发出一声怒吼,接着口中喷出一道火龙,第一时间毁了书简,那女贼惨叫一声,半条右臂随着书简化作了飞灰。这也多亏了冥月元若,若不是他反应迅速,一把拽过女贼,俯身趴在青石桌下,那女贼失去的便不会是一条臂膀了,而是整个人都会化作一缕青烟。 火龙在洞中盘旋了三圈,渐渐地偃旗息鼓,身影开始暗淡起来,随着火光的暗淡,洞中也开始暗了下来,原来经过火龙的肆虐,那洞中的蜡烛和烛台已被全部融化。 王磐借助着火龙身上最后一点火光,看到那“离”卦处的石桌上刻着一个八卦图,桌上还放着一本书简,知道那书简中刻的定然是和八卦图有关的内容,便在火龙熄灭的一刹那,带着朱铭惠飞扑到了离卦处的石桌下面,接着屏住呼吸,藏匿起来。 一时间,洞中一片漆黑,再无半点光亮。 几个人都屏住呼吸,连那熊猫和青蛇也没有发出半点声音,整个洞中死一般的寂静下来,静的让人心慌。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辰,那洞中突然再次发出了熟悉的轰隆声。王磐夫妻二人听的明白,正是石门开启的声音,看来是又有人寻到了此处,正从外面打开石门。 王磐运起内功,使出听声辨位之术,竖起耳朵仔细聆听,结合自身所处位置,轻易的便分辨出来,这次所开石门是在“坎”卦之处,距离自己的“离”卦尚远,便稍稍放下心来。心刚放下,好奇心顿生,很想看看这次又是谁寻到了此处。 不多时,那石门便被打将开来,一个娇美的声音道:“这洞中好生黑暗,还是点上火把为好。” 王磐只觉得声音有些耳熟,一时却也想不起来是何许人也。 这时另一个成熟女子声音响起道:“好,大家把火把点起,先不要着急进洞,用一根火把试一下洞中空气,以免中了瘴气之毒。” 王磐听的清楚,这声音不是别人,正是和他有过节的峨眉派掌门叶敏的声音。其实这叶敏人并不坏,只是脾气火爆,当时因为误会王磐朝三暮四,两人发生冲突,且大打出手,最后不欢而散。所以王磐听到是她的声音,知道此时不宜见面,便没有第一时间露出身形,继续藏匿在桌下。 这时那洞口处发出火石之声,想是峨眉派众人点燃了火把,紧接着是一阵杂乱脚步响起,那群人走进洞中,刚一进洞,本来开启着的石门“砰”的一声再次合拢。那娇美声音的峨眉派弟子大声:“啊”了一声,似是被吓了一跳。 “这有什么好怕的!”叶敏大喝一声道。 “是,掌门。”那峨眉弟子怯生生的回复一声道,接着便沉默了下来。 “阿弥陀佛,这里曾经有人打斗过。”一个苍老的声音口喧佛号道。 王磐闻得声音,一股暖意油然而生,原来这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少林寺慧志方丈。 “方丈大师,你看这石桌上面。”慧志方丈话音刚落,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道。 “任大哥也到了,看来是六大门派的人也找到了此处,这下热闹了。”王磐会心一笑,心中暗道。这浑厚的声音正是任的声音。 第一百七十六章 六大门派现 故人再相见 那浑厚的声音正是丐帮帮主任诩鲲的声音。 “是孔明灯,还有一卷书简,看来这洞中会给我们不小的惊喜。”武当派一尘道长也在一旁道。 “这书简中记载的是孔明灯吗?”一个年轻的声音好奇的问道。 “别动手,小心机关!”那年轻的声音刚落,任诩鲲大喝一声道,只是他的话音未落,只听到到“啪”的一声脆响,紧接着传来那少年凄惨的叫声。原来是一粒石子不知从何飞出,正击在少年的手背上。 “阿弥陀佛,贫僧少林慧志,不知洞中是何方高人,可否现身一见?”慧志方丈唱一声佛号,问道。 “哈哈,原来是少林寺方丈慧志大师到了,贫道逸风子,久闻大师圣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逸风子从不远处的石桌旁走出,发出爽朗的笑声道,原来在火龙熄灭之时,这逸风子躲到了“巽”卦处。 “阿弥陀佛。原来是青城派逸风子门主,久仰久仰!”慧志方丈客气道。 “方丈客气了,只是这洞中不止我一人,王磐小友,还不现身吗?”逸风子道。 王磐见那逸风子喊了自己,知道已经无法藏匿身形,携着朱铭惠一起站了起来。青蟒顺势从朱铭惠身上滑落下来,盘在石桌旁,吐着猩红的舌信,将舌头对准了远处的逸风子。 熊猫挣扎着从朱铭惠怀里爬出,顺着她的胳膊攀爬而上,坐在了她的肩头。 “晚辈拜见各位掌门!”王磐对着六大门派的人鞠躬施礼道。 “阿弥陀佛,原来是盟主在此,那我们就放下心来了。”慧志方丈双手合十道。 其余众人都对王磐还礼问好,只有峨眉派掌门叶敏冷哼一声,将脸转向一旁,对他视而不见。 王磐知她恼恨自己,颇为无奈,也不好再去招惹,对着其余人微微点头示意,转头看向“坤”卦处问道:“冥月元若,你还打算躲到几时?” “哈哈哈,亏得小友还记得老僧,咳咳咳。”冥月元若佝偻着身子站起来,轻咳着道。 “无量天尊,原来元若方丈的尊姓是冥月,贫道明白了!”一尘道长摇首叹道。 “你居然是扶桑冥月世家的人?隐姓埋名,所谓何来?”任诩鲲遥指冥月元若,口中大喝一声道。 “任帮主莫要动怒,贫僧冥月元若,法名元若,从来没有刻意隐瞒名字,只是大家接受不了我扶桑的身份罢了。”冥月元若慢条斯理的辩道。 “强词夺理,一派胡言,吃我一掌!”任诩鲲火爆脾气,那里容得下这异邦贼人如此猖狂,大喝一声,双腿微蹲,一招亢龙有悔,双掌朝着冥月元若推去。 “哈哈哈,你们中原武林也只会恃强凌弱罢了。来把!打死我这个濒死的老人吧。咳咳咳!”冥月元若狂笑着道。说完大声咳嗽几声,还不忘吐出两口血沫。 任诩鲲见状,稍稍一愣,接着硬生生的撤回了双掌,那亢龙有悔的反击立撞在自己的胸膛之上,“噔噔噔”向后退了几部,重重的靠在了石壁之上,脸色一阵苍白,受了内伤。 “任大哥,舌抵上颚,气走丹田,将反击之力卸掉。”王磐看的清楚,知道任诩鲲吃了暗亏,急忙大声喊道。 任诩鲲只觉得一股力量宛若潮水一般,在他身上猛拍,当他听到王磐的喊声后,立马跟着方法照做,果然,那反击过来的内力被丹田处的内力一激,四散分流而去,对他再无伤害。 “元若,你好生卑鄙!”王磐指着冥月元若骂道。 “王磐小友,我只是在说一个事实,那里又卑鄙了。”冥月元若阴笑着道。 “你利用我中原武林人士的侠义之心来谋害他,用心之恶,可谓狠毒!”王磐咬牙切齿道。 “施主,贫僧受伤乃是事实,生命垂危有目共睹,你们若想杀我,我亦不会反抗,何必出口污蔑呢?真是荒唐至极。”冥月元若道。 王磐年轻,在言语上哪里会是这老狐狸的对手,被他如此一怼,一时语塞,无言以对。 “哼,你这老贼,觊觎我中华瑰宝,人人得而诛之,对你们这种狼子野心之徒,根本不用将仁义道德。吃我一剑!”叶敏在一旁听得怒火攻心,怒目圆睁,口中大喝一声,“呛啷啷”拔出手中长剑,一招天外飞仙,朝着冥月元若扑了过去。 正在这时,那不远处的逸风子右手一探,从头顶发髻上拔出簪子小剑,口中大喝一声:“去”。那小剑迎风而长,眨眼间变得一丈多长,发出盈盈蓝光,劈头盖脸朝着空中的叶敏斩将下来。 叶敏身在半空,如果强行斩杀冥月元若,那自己势必会丧命在逸风子的长剑之下,情急之下,只得变招迎敌,身子在空中一扭,一招迎难而上,长剑向上一撩,迎着逸风子的长剑而去。只是她此刻人在空中,脚下无法受力,这一剑的威力比平时少了大半。 王磐看的真切,一把从朱铭惠手中抢过诸葛弩,抬手便射,四根弩箭“嗖”的飞向空中长剑,后发先至,抢在叶敏长剑之前,率先集中逸风子的长剑,随着“叮叮叮叮”几声脆响,那长剑在空中停滞四下。只是王磐距离过远,那四只弩箭只是阻了阻长剑的攻势,并没有改变它攻击的方向。 也幸亏这弩箭的阻拦,那下劈的长剑气势弱了大半,两剑向交,发出“呛”的一声响,在空中炸出一朵璀璨的烟花。叶敏借力向后疾退,翻飞着又回到了自己刚才所站的位置。她站稳之后,先是瞪了王磐一眼,只是眼神中少了些许的怨恨,接着看向逸风子,咬牙切齿的怒吼道:“逸风子,你我同属蜀山一门,今天居然偷袭与我,贫尼与你不死不休。” “师太,人都说了,我们中原武林讲究一个仁义道德,你拿剑劈一个手无寸铁的濒死老人,却是有**份,不是吗?”逸风子一招手,收回长剑,那长剑收敛剑光,变作长簪,被他顺手插在发髻之上,回道。 “你这为虎作伥的汉奸,帮助异邦,残害同族,简直禽兽不如。”叶敏用剑指着逸风子,气急攻心,眼都红了,愤愤然道,说完“噗”的吐出一口鲜血,委顿在地。原来这叶敏在几个月前和王磐一战,受伤颇重,当时李时珍说她十年不能与人动手,只是峨眉派乃是名门大派,灵丹妙药甚多,经过几个月的修养,她的伤势倒是也恢复了七八成,只是今日动手,又牵扯旧伤,所以腰间是没了行动能力。 眨眼间,六大门派便伤了两名掌门,逸风子正在暗自得意,他身后的石壁却突然发出轰隆声,慢慢的开启起来。 “又有人来?”逸风子惊的大喊一声,宛若受了惊吓的兔子,腾飞跳跃,转眼跳到了“乾”卦的石桌上。那石桌上的弩和箭已经被王磐收走,现在空空如也,正适合他躲在上面。 不多时,“巽”卦处的石壁开启了丈余宽的门缝,一群人簇拥着一个少年陆陆续续的走了进来。王磐定眼一看,那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封自己为武林盟主的少年皇帝。闵一行、王炎帧以及阎罗门一众人尽数在列。在人群中间,追魂二使各自扛了一个麻袋,那麻袋中似乎是装着两个人。 “王盟主别来无恙?”那少年皇帝看见王磐,似乎并不惊讶,微笑着道。 王磐一眼便看到了麻袋,心中一紧,又不敢太表露出来,对着少年皇帝拱手道:“没想到皇上居然能出现在这里。” 一刹那,洞中所有人都震惊了,皆漏出一脸不置可否的表情,齐刷刷的看向少年。 “大家不必惊慌。我知道大家都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人物,只是我今天来不为宝藏,各位尽管放心便是。”少年微笑着对众人道。说完看向朱铭惠道:“郡主姐姐,见了皇弟,也不打个招呼吗?” 朱铭惠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看向王磐。 原来这一路走来,朱铭惠的智力已经完全恢复。隐隐还有超越以前的意思,她几次帮王磐破阵便是最好的见证。只是她的记忆并没有回复,所以遇到以前的人,还是认不出来。 “王盟主,郡主姐姐不认识朕了吗?”少年看着王磐问道。 “对,慧儿记忆全失,再也不认识任何人了。”王磐黯然道。 “如此到真是可惜了,本来朕给姐姐带来了一份礼物,想博姐姐开心的,没想到她居然不认得人了。这样吧,朕把礼物送给你,到时候你自己跟郡主解释便是。”少年皇帝惋惜的道。说完对着王炎帧做个眼色,王炎帧会意,对着身后感道:“把礼物呈上来罢。”。 追魂二使扛着麻袋走出人群,把麻袋放在地上,慢慢的将麻袋打开,两个倾国倾城的脸庞从麻袋中漏了出来。 王磐看到她们,一股怒气直冲脑门,咬牙切齿的道:“你们,还有没有人性!” 第一百七十七章 挟姝令盟主 付骨寸钉出 这麻袋中不是别人,正是郭颖颖和梅兰竹两人,两人此刻双目紧闭,一动不动,显然是被人封了穴道。 “王盟主,你别生气,其实朕没别的意思,只是听说这两位姑娘好像特别喜欢你,在四处打探你的消息,朕是怕她们破坏了贤伉俪的感情,所以才想办法把她们请了过来,跟你做个了断。”少年笑嘻嘻的道。 “皇上,你如此胡作非为,就不怕首辅张大人知道了责备你吗?”王磐看着少年模样,忍无可忍道。 “以前的确是怕,不巧的是,你口中所谓的张大人在五天前,已经驾鹤西游了,所以说,现在的天下,是朕一人说了算。”少年举起双臂,狂傲不羁的道,那盛气凌人的模样,着实让人看着气愤。 “张大人去世了?不可能啊,我给他诊过病的,他不该走的这么早的。”王磐闻言,脑海中闪过张大人的音容相貌,只觉得心中一痛,开口喃喃自语道。 “也许是你的药不灵吧!”少年嬉笑着道。 “罢了,罢了,既然现在无人能管得了你,那你就说条件吧,怎么样才能放了她们二人。”王磐强压心中悲痛,无奈的道。 “哎哟,这么快就妥协了,这里这么多人,朕还没见过你们武林人士比武呢,不先让朕开开眼界吗?”少年丝毫没有跟王磐谈条件的意思,扫视一圈,兴趣盎然的道。 “你想让我们江湖人士自相残杀吗?”王磐道。 “别误会别误会,朕只是对你们的功夫好奇而已,都说武林中高手如云,功夫练到一定境界摘花即可伤人,朕没亲眼见过,总有些不信呢。”少年道。 “阿弥陀佛,陛下此次前来,定然不会是为了看我们比武而来吧!”慧志方丈口喧佛号,沉声道。 “这位大和尚是?”少年看向慧志方丈,一脸好奇的问道。 “回皇上,这位是少林寺方丈慧志大师。”闵一行在一旁回道。原来这闵一行也随驾来到了洞中,一直在少年身后伺候。 王磐听到闵一行的声音,抬头看向他,只见他也正将目光看向自己,两人视线在半空相交,闵一行老脸一红,眼神迅速飘忽躲避,不敢再看王磐。 “原来是当代得道高僧慧志大师,只是不知道大师不在河南清修,怎的跑到了这千里之遥的四川来了呢?”少年讥讽道。 “善哉善哉,江湖有难,老衲不得不管。”慧志大师道。 “看来大师还是无法超脱世俗,跳不出尘世喧嚣,妄称得道啊!”说到这里,少年把目光转到一尘道上身上看了一眼,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既然和尚是少林方丈,那道士定然是武当掌门了吧,唐护卫,早就听你吹嘘过自己功夫如何了得,什么少林武当都不放在眼中,今日少林武当的掌门人在此,难道还不趁此机会切磋一番吗。”少年说完看向身后一名头带斗笠的身材矮小的人。 那人对着少年躬身道:“遵旨!”说完大踏步走到石室中间空地,对着慧志大师一抱拳道:“请了!”从始至终,那人都低着头,让人无法看清楚他的脸庞。 “在下丐帮任诩鲲,来会一会阁下高招!”慧志大师尚未说话,任诩鲲一个纵跃跳到那人面前,双手抱拳,愤愤然道。 “任诩鲲?你没资格!”那人头也不抬,瓮声瓮气的道。 “我是否有资格,只有打过了才知道。”任诩鲲咬着牙道。 “好!”那人说个好字,身子一晃,不知道怎得已经到了任诩鲲身后,右手成爪,抓向任诩鲲的肩井穴。 任诩鲲看似鲁莽,其实心细如发,出来时便全神戒备,待那人抓向自己时,降龙十八掌已然出手,一招神龙摆尾,带着呼呼掌风,朝着身后那人推去,封死他右手线路。 那人轻“咦”一声,似乎对任诩鲲的掌力颇为惊奇,收起轻视之心,身子向后一撤,再一转,又转到任诩鲲的面前,变爪成拳,一拳击向他的面部。 任诩鲲一招收回,双掌向前平推,迎着那人的拳头而去。 这降龙十八掌本就是世间第一阳刚掌法,再加上任诩鲲的火爆脾气,所以他便养成了硬拼硬的战斗风格。不管那人如何出招,都是一招强硬的掌法向迎。 那人对任诩鲲的战斗风格颇不习惯,见他掌风袭来,再次施展身法,绕着他滴溜溜的乱转,手上招式变换,眨眼间,两人便拆了百余招。只是那人手上招式驳杂,什么大力金刚爪、少林拳、擒拿手等层出不穷,百余招内居然没有半点重复,真个是集百家之长,让人看的眼花缭乱。 “一尘掌门,你看出来这人的门路没有?”慧志方丈问身边的一尘道人。 “此人手上功夫颇杂,看不出来是何门何派,应该是故意隐瞒自己的招式,只是他有一点忘了,他的身法,最能展现他的出处。”一尘道人手抚长须,胸有成竹的道。 “掌门所言极是,我看此人身法轻盈,脚下干净利落,像极了唐门不传之秘‘飒然流星步’!”慧志方丈道。 “大师此言一出,已解我心中之惑,看这人五短身材,不正是和有着“付骨寸钉”之称的唐门前任掌门‘唐三寸’相仿吗!只是江湖相传此人在十几年前得了绝症,不治身亡,怎的今天又出现在了此处呢?”一尘道长不解的道。 “看他此时身份,应该是当年放出的假消息吧!有些人不甘平凡,处心积虑想入朝堂,这也是无可厚非之事!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慧志方丈轻轻摇头道。 两人说话并未刻意压低声音,所以他们的谈话洞中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自然也包括了那人,只见那人突然向后滑出三丈,跳出战圈,一把扯下头上斗笠,哈哈大笑着道:“少林武当的掌门果然名不虚传,这样还能被你们二人认出来,佩服佩服!” “任帮主,唐掌门最擅长的不是拳脚功夫,而是一手付骨寸钉的暗器绝技,专打穴道,你一定要小心了。”慧志大师看着任诩鲲道。 任诩鲲做了多年掌门,当然听过唐三寸的名字,当得知跟自己对战的是唐三寸时,已经加了十二分的小心,真气流动,瞬间护住了全身要穴。 唐三寸也不含糊,双手一挥,一阵尖啸声起,数十道寒芒朝着任诩鲲激射而去。 任诩鲲护体真气护住全身,双手挥动中,龙战四野、亢龙有悔、飞龙在天三掌齐出,霎时间,洞中掌风雷动。 王磐本来在一旁观战,那数十道寒芒一出,随即便觉察出其中不平凡之处。别人看到的是寒芒,可他清清楚楚的看到的却是十八枚透骨小钉,那小钉在空中打着旋,轻而易举的刺穿了任诩鲲实质般的真气。 “坏了,这付骨钉可以破掉护体真气,任大哥有危险。”王磐一个念头在脑中突起,来不及多想,随手抓出一把箭矢,朝着场中撒去。 那箭矢后发先至。成扇形分布在了任诩鲲身前,只听得噗噗嗤嗤一阵轻向,那十八枚付骨钉尽数射去了箭矢之上。 “咦?小李飞刀?”唐三寸抬起头,眼中精光一闪,远远锁住了王磐惊问道。 “比你的付骨寸钉如何?”王磐大大方方的道。 “哈哈哈,想不到可以跟小李飞刀绝技交手,此生无憾也!拿出你的飞刀来,我们来个不死不休!”唐三寸用手指着王磐道。 王磐看看那仅剩不多的箭矢,不舍再用,探手入怀,正碰到师傅给自己的那包金针锦囊,随手掏了出来,准备拿出几根金针使用。 唐三寸看到王磐手中的锦囊,眼神抖动,脸上露出了激动的神色,一抬右手,大喝声道:“等一下!” 王磐一愣,不解的看向了他。 “你手中锦囊从何得来?”唐三寸呼吸有着急促,问。 “是我师父所留。”王磐如实告知。 “令师可还安好?”唐三寸继续问道。 “家师身康体健。”王磐回答道。 “那就好!那就好!”唐三寸长出一口气,喃喃道。说完对着王磐深深鞠了一躬,转身走到少年身边躬身道:“回禀皇上,他是我救命恩人之徒,我不能跟他比试。” “哦?你的救命恩人?”少年有些不悦,一挑眉毛,质疑道。 “就是当年宫中的李御医。”唐三寸道。 “当年你身患绝症,被宫中御医所救,那御医就是他师父?这么神奇吗?”少年惊奇的道。 “正是如此,若不是他拿出李御医的锦囊,我也不敢相信。”唐三寸低着头道。 “好,你暂且回去吧!”少年挥手让他退下,遥遥的看向王磐道:“王盟主,朕左右两个护卫,一个认了你做师父,一个认你师父为救命恩人,难道朕真的就奈何不了你了吗?” “皇上,怎样才能把两位妹妹放了?”王磐不回答他,迎着少年的目光,兀自问道。 “既然这两位姑娘对你如此重要,那朕可就要狮子大开口了。”少年笑嘻嘻的道。 “有何要求,只管提来。”王磐不想跟他啰嗦,愤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