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后的异世界NPC生涯》 第一章 疲惫的上班党选择成为一名NPC 尊敬的玩家，您已经完成了人物的创建，《虚空》的游戏盘即将为您打开。目前，您可以选择三种入场方式开始书写您的传奇： 一、异世界勇者传说。选择成为被三大阵营的神祗选中的勇者。初始可以自行选择三大阵营中对应的部分神祗，神祗将赋予玩家对应神祗代行者转职权利及特定技能学习的可能。固定基础职业为异世界勇者，是领取神命，具备明确信仰的角色，出生地随机，有明确的主线（神命）任务。但是其阵营及信仰不可轻易改变。 二、冒险者的英雄传说。初始可以自行选择信仰对象或成为无信者，并可以选择出生地，及出生地区域对应的基础职业。根据职业不同，有较明确的职业主线任务。随着职业主线提升展开一系列冒险。以提升自我，挑战不同的秘境，获取更高的报酬为目的。可以变更阵营及信仰。 三、原住民（NPC）的角色扮演传说。选择成为出生地一级城镇或二级以下村庄上的任意一名等级不高于5级的基础功能性NPC。先天具备一定的基础设施或设备使用许可。阵营及信仰随基础NPC固定身份设定，后续可以变更。进入游戏时段内必须履行该NPC固定的周期性职责任务，否则可能丧失职业和权限并承担一定不利后果。此外没有任何主线任务，可以自由探索。基础设施使用所得收益归玩家所有，初始出生地区域城镇或村庄内所有NPC好感度提升500。 王鹤看着眼前的这三个选项，托起下巴陷入了沉思。 时间回溯到进入游戏的四个多小时前。 “人生犹如一场游戏，就是很多时候由不得你选择。”王鹤坐在公司的座椅上，望着窗外的一片漆黑喃喃自语。 忽的，他低下头，用勺子缓缓地搅拌起杯里的咖啡，看着那些褐色的涟漪，显得有些心神不宁。 原因无他，今天正是时下热度最高的虚拟现实游戏《虚空》的公测日，公测开放时间定在晚上七点。 作为王鹤心念已久的游戏开放公测，他本来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誓要将阻碍他第一时间进入游戏的障碍清除。 甚至他还于昨夜通宵在家工作，提前将今天预定的工作完成。 但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临近下午五点，公司领导一个电话过来，给他安排了一个的紧急工作任务。 如果还想要这份工作，他就必须先完成工作上的事。 王鹤今年已经26岁，工作数年的他早已习惯了加班，朝九晚九已成常态。 他重重叹了口气，再累也好，谁不是为了生活呢？ 他只是个再平凡不过的上班族，又哪来的与现实抗衡的资本？ 夜晚十一点左右，王鹤和还在奋战的后辈打了个招呼，顺便指点了下他提高工作效率的技巧后便离开了公司。 十一点半，终于到家的王鹤，迅速地洗了个澡，稍微更换了衣物，便迫不及待地进入了《虚空》专用的游戏连接仓。 22世纪中叶，科技得以高速发展，虚拟现实技术普遍应用于各大领域，虚拟现实游戏更是层出不穷。 但是这款《虚空》不太一样，它的制作商并非小打小闹的国内民营企业，而是由各大国家政府共同注资设立的具备战略意义的游戏公司。 厂商铺天盖地、席卷全球的烧钱式广告宣传，外加流露出来的超乎现实的游戏宣传视频，无一不彰显着其强大的制作实力和无以伦比的游戏性。 除了要花费约合两个月工资购买专用的游戏连接仓，竟然无需额外的费用，甚至厂商还明确表示不存在游戏内购。 作为一个玩过多款虚拟现实游戏的老玩家，王鹤敏锐地察觉到，这个游戏现在的目的只是单纯的在吸引人气。 这让他很不解，游戏的赚钱点在哪里？ 一款好的游戏要想走入良性循环，必须要有足够的客户进行消费用于支撑其运营。 将想不通的事搁置，王鹤摇了摇头，当务之急还是尽快进入游戏。 毕竟，此时的他和第一批进入的玩家已经有了4个多小时的差距。 潜入……深潜……完成。 四周一片虚无，唯一映入王鹤眼帘的是一个隐约散发着光芒的王座。 王座上，一位身披暗银色盔甲，看不清面容、分不清性别的的人物忽然向他发问。 “你来自哪个位面？” 这道声音仿佛穿透了灵魂，让王鹤除了震撼以外，不由得兴奋起来。 好奇心旺盛的他，对于这种异于寻常的体验在心里给了这游戏一万个好评。 以往的游戏都是些美丽的女神接待，卖点也都在卖肉和卖萌上，还有些开局抽奖环节。 而现在这个入场画面简单，直接且神秘，对于追求平衡和游戏性的他来说，是体感最好的一次。 “你的名字是？” 未等他回答上一个问题，那道声音再次传入他的脑海。 随着这个问题提出，周围突然亮起了火光，王鹤发现自己和王座被包围在滔天火海正中。 一道视线狠狠地锁定住了他的全身，一股炙热和窒息感顿时袭上心头。 王鹤缓了缓气，未正视那道视线，而是回忆起官网对于游戏的介绍。 《虚空》世界，分三大阵营，守序、中立、混乱，具备信仰及善恶值系统。 地图上，划分为二大世界板块：即西方文明世界及东方文明世界，各自拥有不同的人文生态体系，以及复杂无比的神话体系。 此外，二大文明世界板块外侧，还存在着大量未被探索的区域，通称莽荒世界。 因为是全球性的游戏，玩家语言的问题如其他国际虚拟游戏一般，会自行翻译成对方能理解的游戏内通用语，所以交流方面不存在问题。 职业方面：具备庞大无比的职业系统，至少拥有上千种职业，总体看似与传统的战法牧类似。但具体根据不同地域及神话体系的不同而有所区别。 概括而言，杂糅了众多游戏的特色，而又有自身独到之处。 比较特别的是，这游戏只要你满足职业的触发的条件，所有职业均可取得。但是先天能取得的基础职业只有一个。 并且没有所谓的隐藏职业优势，只要知晓其条件，并设法满足，则可以说人人都能取得。 而且所有职业都具备平衡性，有其利处必有其弊端。 在王鹤看来，如何有效的合理运用职业的特色才是游戏的核心玩法。 至于更多的详细情报，非内测者的他自然毫不知情。 据说《虚空》的内测者经过严密的筛选，官方不允许任何内测者公开透露游戏内的信息。 这一点给游戏平添了几分神秘感，王鹤只能凭借一些表面上的信息来进行分析判断。 思忖了下，王鹤回复了他要建立的角色名字：“亚伯。” 在中国玩惯了武侠、仙侠世界游戏并混得还算不错的他，这次决定体验下西方世界的游戏风情。 看似随便起了个第一印象里还算顺眼的西方人名字，实则王鹤有他自己的考虑。 既然是全球性的游戏，选择加入西方文明世界必然会更多的接触外国人，为了日后更方便的开展任务，入乡随俗才是王道。 “那么，进行选择吧。” 随着王鹤的回答，那道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 此刻，周遭的场景尽数消灭，虚空之中，一个和王鹤现实世界一模一样的人物角色显现出来。 在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悬浮的半透明面板，里面显现出的文字是一些必要的选项和设定以及说明。 首先必须选择的是出生地所属的世界，王鹤毫不犹豫，选取了西方文明世界。 随即，面版上跳出了一列文字，是关于种族的确定。 您选取了西方文明世界作为出生地，接下来您可以从以下的基础种族中进行选取： 人类、精灵、半精灵、矮人、兽人、半身人、吸血鬼、幽灵。 玩惯人族的的王鹤没多考虑便选取了人族。 他的理由很简单，人族无论在哪个游戏普适性都是最高的，而且易于上手。 关于其他种族的介绍，王鹤不留遗漏地看了一遍，默默地记在了心里，用于日后的参考。 浏览完毕，王鹤点了点头，心道果然如此。 就他浏览情况来看，种族方面与传统的西方魔幻类游戏并无太大区别。 待他选取结束，面板上开始出现变化，显示出了两类数值。 一类是人物的自由分配额外属性点数，数量为20。 一类是外貌调整点数，数量为10。 关于人物外貌的设置，除了性别以外，身高、体型、外貌等等，都可以进行调整。 而外貌点数，经过王鹤的简单测试可以视为某个单项一定幅度的量化调整。 例如，10点外貌点数，代表了可以调整30厘米内的身高，30公斤内的体型，一般人到帅哥的容貌。 而发型，发色和瞳孔颜色等细枝末节的调整，是不会消耗外貌点数的。 王鹤对于外貌不太在意，人生二十多年，他除了被人说过“看久了还算是耐看”这种安慰的话语外，也就没有什么特殊。 说白了现实的他就是一个普通人。 但作为玩家的他，会思考如何合理利用点数，调整出对自己有利的角色。 王鹤花费2点外貌点数将本来因为长期加班而略显生硬和冷淡的面容调整得稍微温和了些。 他自评了下，看起来貌似是个好人，颇值得信任。 即使是熟人看见，也只能说出“有点像，但总感觉不太对”这种评价，能够完美掩饰自己的真实容貌。 虽然和帅气扯不上关系，但是他已经很满意了。 发型依旧是短发，至于发色和瞳色，王鹤选择保持原本的颜色。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人种国度，更是自豪。 从之前的游戏到现在，他一贯如此，不能为了区区游戏违背自己的原则。 剩下的8点如何抉择？ 王鹤想了想，原本他176的身高感觉已足够，体型上本身勉强算是精练的体型没也必要调整。 多余的点数怎么办？ 正在犹豫着，王鹤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他随即打开外貌调整的详细说明阅读了起来。 果不其然，说明文字上显示，未使用完的外貌点数将会以二分之一的比例转化为人物属性中的魅力值。 10点外貌点数对应5点魅力值，他剩余的8点外貌点数自然可以转化为4点魅力值。 讲将说明再次理解吃透，王鹤转念一想:变丑可不可以变强？ 如果可以，岂不是能够平添魅力点数？ 这种逆向的思维方式不止一次在现实和游戏里帮助了他。 但遗憾的是，这回他稍一尝试，发现还是自己想多了。 他发现，无论变丑，变矮，变胖还是变成什么，美丑这种主观上的观念在游戏里都没有意义。 就好像本身调整只是一种功能，你需要等价交换才能获得这种功能的使用权。 此刻，他感觉自己似乎隐约触摸到了这个游戏的一项核心规则。 外观设置好后，王鹤发现，人物的额外属性加点可以留着之后再设置。 而人物的初始属性点数貌似是进入游戏后随机获取的，于是他就暂时跳过了加点环节。 接下来，面报上出现的三个初始入场身份选项，却让他眉头紧皱。 …… 第一项，选择成为勇者的话，可以获得神赐技能及特殊职业，应该比较特殊。但存在不能变更阵营和必须完成固定主线的限制。 至于第二项的冒险者，自由度非常高，看起来是王道的攻略副本PVE模式，好像没有多少瑕疵。 而第三项，选择当个NPC的话。可以在完成职责任务后进行自由探索，还没有主线任务的限制。 这种超绝的自由度，还自带经营要素和好感度额外放送，对于疲于上班的他来说真是欲罢不能。 王鹤的内心在人天交战。 他深知自己作为频频加班的上班族的尴尬。 他的游戏的时间极其有限。 何况今天开局不顺，入场到现在已经落后第一梯队现实时间4个多小时，指不准游戏里已经多久了。 想成为第一梯队，似乎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更何况，明天还得继续上班不是么？” 王鹤苦笑了一声，还是选个最悠闲的选项吧。 “没有繁杂的主线任务，当个NPC做做每日任务，当一条咸鱼也是不错的，其他时间自由自在，任意支配，岂不是更好？” 王鹤下定决心，选择了第三项。 请选择您的具体出生地（一级城镇或二级以下村庄）及扮演的角色。 面板上，出现了每页20个的NPC角色，每个NPC点击进去会有非常详细的说明资料，出生地，属性，技能和职责任务等等。 王鹤可以从中了解到非常多的情报。 最让人惊讶的是，面板底下显示出来的页数，足有一千多页。 npc职业列表上，是庞杂的职业体系。 杂货商人、道具商人、药店老板、铁匠铺老板、防具店老板、修理匠人、镶嵌师、铸造师、鉴定师、骑士团民兵、驯兽师、马戏团小丑、奴隶商人、搬运工、冒险者公会接待、樵夫、裁缝、猎人、农夫、一级村庄副村长、村民…… “这简直是选择困难症患者的终极考验。”王鹤感叹道。 待冷静下来后，他露出了微笑，理智告诉他，越是复杂的游戏，就需要投入越多的心思才能玩得顺畅。 作为资深玩家的自尊，让他不得不正视并认真地挑战这款游戏。 毕竟，从游戏繁杂自由的程度以及无与伦比的真实性的这一角来推测全局。 王鹤似乎能预见到，这款游戏在未来会有多么火爆。 甚至，它有成为虚拟现实领域第二人生的可能。 《虚空》对现实世界的冲击，只怕远比第一款虚拟现实游戏带来的影响还要巨大。 第二章 下班时间做个悠闲的神父 在选择人物界面，王鹤花费了一个多小时，简要浏览了部分NPC职业。 他最终选择了出生点为： 西方大陆板块北部，临近河流，被森林环绕，人族王都晨曦城的东南方，精灵族王都暮光领西北方，濒临人族和精灵族国境线的一个设施较为齐备的一级城镇：森源镇。 至于选择扮演的NPC，王鹤略为满意地打开了自己的人物属性面版。 姓名：亚伯（NPC） NPC职业：神职人员 战斗职业：牧师 信仰：埃达丝（水泉与和平女神、树林的慈祥守护者） 阵营：中立 等级：5 HP:80(50+30) MP:52（20+32） 力量：5 敏捷：5 体质：12 智力：10 感知：32（12+20） 魅力：10（6+4） 幸运：10 信仰值：100（100-999，虔诚信徒） 善恶值：0 饱食度：100（饱腹） 疲劳度：0（神采奕奕） 额外属性点数：0 技能： 调制药水2级 网兜制作1级 治愈术2级 医疗知识2级 神秘知识1级 宗教知识1级 历史知识1级 （知识类技能请自行查阅技能说明文本检索。） 祈祷术3级 静毅赞颂2级（神赐技能，信仰值≥100时可以使用） 游泳技巧2级 观察术1级 信仰鉴定术3级 交涉术1级 演技1级 NPC权限： 森源镇埃达丝神殿使用权（信仰值≥100时可以使用） 简单来说，王鹤选择的是当一个一级城镇的神父。 他将出生地、阵营、信仰体系、技能、以及自己内心的“悠闲度”进行综合考量，选择了一个他认为最优的答案。 至于为什么？ 王鹤打开了NPC职责任务的说明。 埃达丝神职人员（NPC）职责任务： 1.进入游戏期间，每游戏日使用一次祈祷术。献上对埃达丝的信仰，获得埃达丝的祝福（每游戏日仅能获得1次） 埃达丝的祝福：游戏时间一小时内，释放法术MP消耗量减少1（1+祈祷术等级），获得信仰值3（祈祷术等级)。 法术MP消耗量减轻效果及信仰值获取效果随祈祷术等级提升而提升。 未完成任务惩罚：信仰值减1。 2．进入游戏期间，每游戏日至少向三名智慧生物进行埃达丝教义宣传。 传教后若新增埃达丝信徒或使原有信徒信仰等阶提升，将获得埃达丝的额外奖励（每新添一名信徒，获得信仰值5，原有信徒信仰等阶提升获得信仰值10） 未完成任务惩罚：信仰值减3。 3.每游戏年需在目前管辖神殿区域举办至少一次埃达丝圣日活动。 未完成任务惩罚：信仰值减50。 4.尽量遵照埃达丝教义开展行动。 未完成任务惩罚：不详。 随着加点及NPC选择完成，经最终确认进入游戏，王鹤的视野瞬间变成了一片漆黑。 但没多久，他眼前的黑暗慢慢发出光亮，一股温暖的感觉包裹着他并将他推向了前方。 回过神来，他出现在一座被蔓藤和古树环绕着，带着历史气息的小神殿中。 神殿内部，有一些细微至极的蓝色光点在空中上下浮动。 随着王鹤步伐往深入，光点的浓度越来越高。 神殿大厅最深处，是一汪由打磨得光滑无比的圆石围绕起来，如镜面般静谧的泉水。 泉水内部深不见底，漆黑无光。 奇妙的是，在泉水上方的墙壁上，有一个四方形的洞口。 洞口向下在源源不断地冒出水源，并涌向下方的镜泉，仿佛一个小型的瀑布。 瀑布和镜湖，一动一静。 两者明明完全相反，但王鹤却没有感到异样感，仿佛它们之间已经融合成了一个整体。 王鹤在四周转了一下，饶有兴致地东瞧瞧，西看看，将神殿探索了一圈。 随后，他将兴奋之情压了下去，理清了他当下要做的事。 作为休闲党，他必须先确保自己先前的推测的正确性。 不然，万一在游戏里都还得加班，那岂不是亏大了？ 从目前的角度来说，职责任务3可以暂时无视。 关于任务1的每日祈祷，经过测试，他现在只需要每天花费不到5分钟施放祈祷术就能够完成。 祈祷术的施放只需要摆出固定动作，闭上眼，双掌紧握，对着空气喊出“埃达丝女神……”作为开头，然后放空大脑。 又或者想一想这位没见过面的女神长什么样，没多久就会有提示职责任务完成。 根据说明，随着感知属性的提升，祈祷的时间貌似还会变短。 而任务4的不违背教义就显得非常笼统。 以他的理解，神职人员NPC必然要遵守神的准则，首先就是得理解教义。 所以他翻阅了宗教知识1级的说明文字，将和平女神埃达丝教义归纳理解并记忆下来。 但这一条任务究竟存在多少限制究竟有多少限制？ 他无法估算，目前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相对于没有详细说明的任务4，任务2的传教，在王鹤看来就是再简单不过了。 由于出生地好感度+500的系统奖励，王鹤在森源镇上的所有NPC的好感度已经达到了友好级别(好感度100-999)。 埃达丝神殿作为本地的唯一神殿，王鹤倒是不用担心传教会被当地居民驱逐出去。 他要做的，只是随便找几个NPC演演戏。 为此，他分别找了几个镇民进行实验。 只见他抬起手，在空中比划了几下知识说明中的手势，装模做样地大声说道：“埃达丝女神说过，和平的内心方能到达寂静之处，而植物，更是你需要照顾的对象。你要谨记女神的教诲。” 随着他的话语，不同的信仰的个体会有不同的回复。 “愿埃达丝女神大人光辉永在。这份教诲我会铭记于心。” 这是一般信徒的回答。 “亚伯神父你那几句我耳朵都听出茧了，不过女神的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这是无信者的回答。 “亚伯神父好烦！”这是异教徒臭小鬼的回答。 因为具备信仰鉴定术3级，王鹤能够对资深信徒以下的对象，鉴定其信仰的神祗及信仰值（信仰等级）。 他测试了下，如果对同信仰的一般信徒传教，系统会提示：您提升了镇民A的埃达丝信仰值3点，当前信仰值为23。 而对无信者镇民B传教，则是提示: 您提升了镇民B埃达丝信仰值1点，当前信仰值为6。 信仰值达到10点则会升阶成为一般信徒。 一般信徒之上，是虔诚信徒，再高一等则是资深信徒。 如果传教的对象是异教徒的话，对其几乎没有影响。 比如臭小鬼镇民C，王鹤的信仰鉴定显示他是阿组斯（法师之神）的一般信徒，信仰值33。 他的传教结果是这名臭小鬼信仰值没有任何变化。 所以他推测，这个传教系统与对象本身信仰等级，和好感度相关。 如果好感度到达熟悉（友好度1000-4999），或许就能感化对象，降低其原神祗的信仰值。 但以上都是他的猜测，具体还需要未来的实验进行判断。 简单测试并完成了当日职责任务，王鹤松了口气。 他计算了下，每游戏日仅需要花费20分钟不到的时间就能完成职责任务。 而剩余的时间都可以任意支配。 这点与他的推测相差不大。 王鹤心下稍微定。 虽然进入游戏晚了，但是其他方面还是挺顺利发展，接下来只要继续保持这个势头就好。 通过之前和NPC的交流，王鹤确定了一件事。 那就是《虚空》搭载的人工智能技术是非常完美的，应该是目前各大国家的顶尖技术。 单凭王鹤，还真判断不出《虚空》内游戏NPC和真人的区别。 虽然其他游戏的NPC也能做到部分相似，但是或多或少会有一定的瑕疵。 比如不停询问一些现实世界的事情或者世界观以外的事。 其他游戏的NPC或多或少都会出现一些固定模板类回答。 而《虚空》中的NPC，则回答的极为自然，感情表现也非常到位。 鉴于此，王鹤想到一个核心的问题： 玩家，玩家扮演的NPC，原住民NPC如何区分？ 这可能会大大影响到他游戏的行动方式。 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他拍了拍神职服饰肩上的灰，提起精神，活动了一下身体。 随即，他拿出了神殿中自带的地图，往镇中冒险者公会方向出发。 冒险者公会附近，人流涌动，数十家买卖摊铺热闹非凡。 各种嘈杂声环绕于他的耳旁。 与镇上偏僻、寂静的神殿区域相比，这里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谈到商业买卖，自然离开不一样东西，那就是货币。 王鹤此前已经确认过身上钱袋内的财产数量和道具情况，并浏览了相关的说明。 《虚空》中货币系统因种族和区域不同有所区分： 就人族而言： 1枚人族白金币=100枚人族大金币=200枚人族小金币 1枚人族大金币=100枚人族大银币=200枚人族小银币 1枚人族大银币=100枚人族铜币 1枚人族小银币=50枚人族铜币 镇级以上区域均设立有国立的地方银行，货币金额可以兑换成等价支票便于携带。 目前王鹤身上共有23枚人族大银币，5枚人族小银币，40枚人族铜币。 王鹤随身携带的道具只有神职人员随身侧包一个，内含： 初级生命恢复药水3瓶（HP+30）。 森源镇埃达丝神殿钥匙1把。 森源镇埃达丝神殿内室钥匙1把。 森源镇埃达丝神殿地下室钥匙1把。 森源镇简易地图1张。 以上就是全部他拥有的物品。 在王鹤看来，NPC的好处就是初始就拥有一定的等级和技能，和拥有金钱和道具以及设施的使用权限。 可以说游戏前期便具备一定的战略资源。 就在他赶路时，不远处传来了一道声音: “新鲜出炉药水特价甩卖了！各位冒险者快来看看。副本挑战，刷怪升级，缺了药水怎么能行？” 循着声音看去，临近的某个药品摊位上，一个二十出头的金发碧眼的小伙在那大力推销着他的商品。 王鹤开启观察术观察对方，显示名字为“药品商人：闪电侠（NPC）” “这名字？” 王鹤愣了一下，开启了信仰鉴定术。 系统提示：闪电侠（NPC），无信者，信仰值0。 王鹤心里一沉，眼前这人的名字明显是玩家，但却带着npc的后缀。 这就意味着: 除非玩家扮演的NPC的在名字或言行上，明显表现出现实世界的特征或存在其他漏洞，不然其他玩家是无法判断其npc身份的真假。 对于他来说，这个情报或许也是件好事。 思绪回转，王鹤露出了神职人员的招牌式笑容，走上前去与闪电侠进行交谈： “埃达丝女神在上。您好，请问这瓶初级生命药水怎么卖？” “……亚伯神父？有需要的话可以便宜点给你，原价20个小银币一瓶，现在只要15个小银币。” 王鹤发现，这位闪电侠明显迟疑了一下，可能是对NPC的顾客到来产生疑问。 这印证件了，在他的眼里，王鹤只是一名称为亚伯的npc。 而王鹤，完全可以通过伪装成真正的NPC开展他的活动。 原本他还在担心，他的发色和人种可能会被其他玩家轻易判断成玩家。 现在看来并非如此，他仔细回忆了下，一路上看到的黑发黑瞳的NPC足有好几个。 其他人种也都有不少，而且他又取了个偏真实的西方角色名。 王鹤不由得暗自庆幸，有优势就应当合理应用。 当然，演技必须到位。 王鹤正了正神，他现在可是神职人员，不由得在脑内高呼了几声埃达丝女神保佑。 他刚准备继续和闪电侠交谈，套出些有用的情报。 谁知，从右侧突然闯进一名披着红色短发，身高近2米的男子。 这位冠着“火焰巨人-见习冒险者”名称，并无NPC标志的人物完全不理睬王鹤。上前对着闪电侠就是一顿发问： “你是药剂师还是药品商人？有通商许可的话，有没有兴趣来我们雪丘公会，我们公会有内测者。提供的情报可以让你快速升级。” 闪电侠被人中途打断了交谈，稍微迟疑了一下，还未来得及反应，结果王鹤便立即咳嗽了一声。 火焰巨人转过头来斜眼瞥了王鹤一下，厉声道：“这里没有NPC神棍什么事，滚开！” 王鹤被呛了一下，心里好笑，但是面上脸色却是忽然转冷，冷哼一声，大声向四周说道：“异教徒，你可是对我埃达丝神教有所不满？虽然我们女神的教义是和平，我可以原谅你。但当面辱骂他人，你还欠我一个道歉。” 四周的视线几乎都集中到了这边，特别是森源镇埃达丝的NPC信徒，几乎都停下了摊位的经营活动，迅速地聚集过来。 “辱骂亚伯神父就是对我们的侮辱，你必须向亚伯神父致歉！” “异教徒，这里不欢迎你！如果你不道歉，我们将拒绝与你进行任何交易。” …… 至少五个NPC开口帮王鹤声援，其中包括铁匠铺老板，杂货商人，以及几个一般镇民。 王鹤远远看到骑士团的民兵也往这边走了过来。 火焰巨人见状，刚想开口反击，但是念及经营类NPC的交易禁止令，还是忍了下来。 不过内心冒火的他，始终还是不肯道歉。 他狠狠瞪了王鹤一眼，再眼神示意了一下摊位上的闪电侠，没多说什么转身就走了。 王鹤没有追击，他回忆起前不久看过的埃达丝的教义，做了个尝试。 “埃达丝女神曾说过，要宽容，要和平。所以，这点小事大家根本没必要放在心上。再次感谢各位帮我说话，埃达丝女神一定会祝福各位善良的人。请大家回去继续自己的工作。” 系统提示：您的话语提升了铁匠铺老板等一般信徒的埃达丝信仰值5点。 您的话语提升了在场无信者的埃达丝信仰值2点。 您与铁匠铺老板等一般信徒的好感度提升100。 您在森源镇的声望值提升100，目前声望值100。 声望值系统解锁，您于固定区域的声望值将会影响到区域内NPC对您的看法和行动模式。 部分任务和活动的接取与参与需要一定声望值基础，请您自行探索。 王鹤发现了一个细节: 刚才从远处赶来的骑士团民兵此时已经转身离开。 似乎刚才的事情继续下去他会前来制止。 这被制止的，必然不会是他。 闪电侠被眼前发生的事件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他好不容易缓了过来，发现王鹤正盯着他，立马有些结巴地询问： “亚伯神父，这药水您还买么，我给您打八折。如果不买，可不可以让我先回去。我有点急事。” “不好意思，不用了。刚才只是一场小小的误会，您不用担心。愿埃达丝女神的光辉能帮你解除内心的恐惧。“王鹤似是看透了他的想法。 ”如果有空的话，可以来镇上西部的神殿向埃达丝女神祈祷，我先走了。” 说完他就慢慢抬起脚步离开。 而他关注着的系统提示音没能响起。 看来目前这种程度的传教对无信者NPC玩家是没有影响的。 “好……好的！” 闪电侠愣了一下，然后立即收拾了摊位，咬了咬牙，往火焰巨人离开的方向飞奔而去。 “内测者么？” 王鹤默默记下“雪丘公会”的名字，大步走进了不远处的冒险者公会。 第三章 NPC的冒险者故事 “亚伯神父！您怎么会大驾光临这里，太好了！别忙着走啊。我请您喝一杯大麦酒……不，不，我已经戒酒了，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我请您喝一杯咖啡。” 王鹤刚迈入冒险者公会大门，就被个五大三粗的糙胡子大汉拉到了公会内部的员工餐区。 这人看着王鹤双眼发亮，似是看到什么宝贝。 “这不是威尔纳副会长么？您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您这么热情，还是要先感谢您的慷慨，善良的人一定会获得埃达丝女神的祝福。”王鹤摆出了一副虔诚的表情，并不推脱，能免费尝到《虚空》内的咖啡他自然是不会拒绝的。 当然，观察术和信仰鉴定术是必须的： 威尔纳-NPC，森源镇冒险者公会副会长，白银级冒险者，埃达丝一般信徒，信仰值65。 观察术1级仅能了解到对象的名字和一些表现在外的职业和称号，仅是浅层情报的自动汇集。 王鹤认为这种程度的表象不太能判断真伪。 “或许信仰鉴定术的真实性会更高一点？” 王鹤思量着，热气腾腾的咖啡在威尔纳的催促下，由一位貌似是狼人族的女性兽人送到了台上。 第一次见到《虚空》里的兽人族，他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这名工作人员外观上似乎和以往类似游戏的兽人并无太大区别。 主要的差异是这名兽人容貌上并无太亮眼之处，并不像其他游戏那种捏造出来非常可爱完美，而更偏向真实。 她身着较为朴素的衣着，武器就携带在身上，隐隐还有一种野性和狠辣的气场。 伊冯娜-NPC，冒险者公会接待员，青铜级冒险者，马拉（猎杀之神）虔诚信徒，信仰值210。 “猎杀之神？”听到提示音，王鹤暗自凝神。 随即他面露微笑，说道：“感谢您，伊冯娜小姐。” 他将视线收回，专注于眼前的咖啡。 伊冯娜见状，略一沉吟，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 “冒险者公会的接待员看来也不是谁都能当的简单货色。这威尔纳副会长挂着白银级冒险者的名头，当年估计也是个狠角色，莫不是在开始经营公会后更换了信仰？”王鹤在心里稍加地揣测，同时喝下了咖啡。 味道一般，苦涩味很重，咖啡豆限于工具原因不能研磨得很充分，有残渣。 最主要是没有加糖。 系统提示：您喝下了手作咖啡，饱食度+5，目前饱食度为70。 忽略提示音和口感，王鹤一脸笑容地夸赞：“这咖啡真不错！不过嘛，威尔纳副会长，刚进门就迫不及待请我喝咖啡，是发生了什么事么？” 威尔纳略显尴尬，迟疑了几秒，才说道：“哎，还是瞒不过您。说来真是惭愧，就在今天早上，有个小女孩来我们公会求助，她说她的家人都被一名实力不低的不死族残忍杀害了，房屋更是被侵占成为据点。您是不知道，她那凄凉的哭声让人动容……我很想帮助她，但是目前公会所属的圣职者基本都出去执行其他任务了。而且小女孩能拿的出来的报酬很低，只有三个小银币和一枚不知名的植物种子。所以目前只有一队眼生的见习冒险者团队愿意接下这个任务。” “但是，见习冒险者团队挑战这个任务实在太危险，依我个人经验，他们如果不自量力地去了，基本就是全灭。至少得有一名5级以上的圣职者陪同才能保得周全。我这不正发愁呢。您就来了，简直就像是女神的指引。”说罢威尔纳毫不掩饰的怀着期待的目光看向王鹤。 “好家伙，连女神都搬出来了。要不是之前筛选过，不能选择扮演冒险者公会副会长一类的角色，还真以为是个玩家在背后操纵。”王鹤觉得好笑，这游戏的NPC的智商真是不低，还懂得挑人软肋。 从王鹤的立场上看，他不接这个任务的损失可能会非常巨大。 第一是可能会被扣除城镇内声望，好不容易获取到的100点声望可不能允许轻易消失。 第二是可能会导致镇上冒险者公会关键人员好感度下降，未来还想继续开展冒险活动的话就必须尽量避免。 第三就是最重要的身份问题。对待一般信徒不违反教义的请求，王鹤作为神职人员若是拒绝了，或许会导致信徒信仰值下降，说不准自己也会被连带扣罚。而目前他的信仰值只有103。 王鹤初始是信仰值100，每日任务，祈祷术加成一天仅提高了3点信仰值。就一般情况而言，他的信仰值的获取是非常不易的。 如果现在被扣罚超过4以上信仰值，王鹤的信仰值就会低于100，信仰等阶从虔诚信徒跌至一般信徒。除了无法使用神殿和神赐技能以外，神职人员这个他在游戏里安身立命的NPC职业是否还能保留还真不好说。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威尔纳副会长，感谢您告诉我这个消息。那个小女孩竟遭遇了如此惨况，想必此时此刻也在受到恐惧的折磨吧，真是可怜至极。埃达丝女神在上，这个任务我接下了，报酬的银币我分文不取。只需要给我带回那颗种子，将其种于神殿的圣地之上，这样就能够帮助小女孩家人的灵魂早日安息。”王鹤叹了口气，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向副会长说道。 系统提示：您的话语提升了威尔纳埃达丝信仰值20，目前信仰值85。 “但是，以神职人员身份接受冒险者公会任务不太符合规矩。不知道威尔纳副会长能否帮我登记一下，让我以一名冒险者身份，清除必须要清除的邪恶。”王鹤提出了一个请求。 威尔纳感动之余，亲自带着王鹤进行了登记，并且在权限范围内直接给予了他青铜级冒险者的身份及徽章。王鹤此行的另一个目的此刻也算是完成了。 出于对角色扮演的完美性追求，以及对那颗不知名种子的好奇心，或许还带有对小女孩的一丝同情心，王鹤在登记完后向威尔纳提出了要和小女孩见上一面，声称要将女神的祝福赐予小女孩，减轻她的痛苦。 王鹤的另一层打算是先询问下任务的具体情况，另外可以的话顺便给小女孩施放下治愈术，看下对精神创伤是否有效。 王鹤的这番作为，使威尔纳深受感动，其信仰值再次提升5，达到了90的高度。 或许再努力一把就可以让这个副会长信仰等级进阶，而王鹤他也能顺利收获信仰值的额外奖励。 然而，王鹤在冒险者公会的客房内，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威尔纳，这就是你说的哭得凄惨无比的小女孩？” 只见客房内一个身高约130公分左右，身着一件黄色底色缀红色花纹的长裤和短衫以及一对棕色短靴，披着一头红褐色长发，一对褐色瞳孔深不见底，面容虽然美丽，却淡漠至极的精灵族小女孩在不停地扫荡着她前方篮子里的长棍面包。 她对意外的来访者王鹤丝毫不关心，一心专注于食物，只是吃食物的时候面无表情，感觉味同嚼蜡，却又异常迅速，场面说不出的诡异。 同样奇怪的是，王鹤使用观察术1级，看到的是： 梅莉-NPC，孤儿。 然而，使用信仰鉴定术3级看到的则是： 梅莉凯-NPC，梅莉凯（森林和游侠女神）资深信徒(1000-4999)，信仰值：4999。 王鹤心头一跳：“隐藏姓名？另外还是和信仰的女神同名的资深信徒NPC？这任务不会是有什么猫腻吧？” “亚伯神父，您不知道，这女孩肯定是家人被残害后害深受打击，加上长途跋涉赶来求助，上顿不接下顿。哎，慢点吃，我们公会还有很多食物。”威尔纳似乎是之前刚被王鹤的话语感动，此时的言语中时刻泛滥出一股同情心。 王鹤不好多说，这里处处充满了诡异的味道，但是木已成舟，他既然已经接下了任务，目前能做的就只是尽量收集情报，避免自己被牵扯进更大的漩涡里。 王鹤壮了壮胆子，向小女孩靠近，走到圆桌上面包篮的外侧，和她正对面的位置，展露出一副悲悯的表情：“埃达丝女神在上，愿你的未来一片光明。我是这个镇子上埃达丝神殿的管理人，亚伯，美丽的小姐，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梅莉似乎没有听到，她若无其事的当着略显尴尬的王鹤的面，极其自然地从篮子里抽走了另一根长棍面包，开始继续扫荡。 王鹤皱了下眉。忽然将手放到的面包篮的把手上，嗖的一下把篮子抽走，藏在了身后，一副难过至极地表情说道：“美丽的小姐，我是接取你任务的人，希望你能把伤害你家人凶手，那个邪恶至极的不死族的所在地告诉我。我亚伯发誓，一定让其从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 此时，梅莉有了反应，她停下了对面包的扫荡，紧紧盯着王鹤，褐色的深瞳仿佛要将王鹤的一切隐藏起来的想法看透。 刚被那股审视和淡漠的视线盯着，一股恶寒瞬间袭上王鹤的脊梁骨，他忽地打了一个激灵。内心感慨《虚空》的真实感做的真是吓人。同时，他依照直觉将小女孩的强度在内心里摆到了极高的地位，决定不再刺激这位神秘的人物。 “真是抱歉。是我考虑不周，怎么能让一个刚受到如此创伤的小女孩重提阴影呢？如果您不愿意说的话，我马上就离开。”王鹤似是很自责地锤了下自己的胸口，立即改口用了敬语，并做好了开溜的准备。 “哎，亚伯神父说的是，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行商议吧。”威尔纳见状，叹息一声道。 王鹤心头一喜，二话不说，立即将面包篮子放回原处，转身正欲离开。 “我和你回去。这个给你。”小女孩伸出右手指着王鹤，在他的注释下，像是展示般将左手慢慢摊开，手掌上是一颗奇怪的种子。 种子根部的圆形部分是淡淡的金黄色，仔细看去，还带着一圈绿色的纹路，纹路隐隐像是什么文字。相对于根部的异常，种子的硬壳则是普通的褐色。这似乎是一枚橡树种子，但又有所区别。 威尔纳惊呼：“亚伯神父，这真是埃达丝女神显圣！她除了委托内容外没有和我多说过一句话，怎么问都不理睬。现在却愿意和您回去，并主动将之前您说过要种于圣地的种子交给您带回神殿。看来……是女神让她选择信任您” 系统提示：威尔纳埃达丝信仰值提升10，目前信仰值100，升阶成为虔诚信徒。您获得埃达丝的额外奖励10点信仰值，目前信仰值113。 随着信仰值的提升，王鹤感到有一阵微风轻轻拂过他的内心，身体舒畅了不少。 但是精灵族女孩的意外举动让他仍旧惴惴不安，心中权衡利弊，但眼前的一切仿佛都在推动着他接受现实。 为了这颗不平凡种子，等价交换一次又有何妨？ 奖励和未知才是游戏的乐趣所在。打开宝箱前若是知道内容，那就真是索然无味了。 “好的，美丽的小姐。那就请您和我们一起回到神殿进行商议，愿埃达丝女神的祝福能够冲刷掉您的所有烦恼。”稍微犹豫了一下，王鹤像是放弃一般开口答应了。 在离开房间后的走廊路上，王鹤和威尔纳走在前边，而梅莉跟在后边。她除了之前的意外宣言外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静悄悄地跟着王鹤行进。 诡异的是，她走路没有一点脚步声，这让王鹤很紧张。但是威尔纳这个白银级冒险者都没有察觉到，王鹤只能怀疑自己的感官是不是出现了问题。 王鹤现在感觉他玩的是恐怖游戏而不是魔幻游戏。 为了打破寂静，王鹤压低声音：“威尔纳副会长，您看是不是需要临时派个人过来帮照看下她。她毕竟是个女孩，很多情况下我作为一个男性不太方便照顾。” “哪里的事。亚伯神父您的品德值得我们所有人尊敬，作为埃达丝女神教诲的传道者，只有您才能教育她走向正途。而且神殿本身具备着收容和救助孤儿的性质，如果是资金方面困难，我会尽力支持您的。真是期待她的成长。”升阶成虔诚信徒后的威尔纳的笑容在王鹤看来简直如同魔鬼。 王鹤差点忘了，这里是边境小镇，没有专门的孤儿院，神殿也好教堂也好，视其神祗阵营和教义确实会有救助孤儿的职责。 二十余分钟后的神殿大厅内，只有王鹤和梅莉两人，威尔纳以还有工作要忙为由赶回了冒险者公会，临走时还硬塞给了王鹤两枚大银币，说是赞助给女孩的生活费。 王鹤默不作声，他看着梅莉悄无声息地在神殿四周转了一圈，而后又回归原处，站在他的正对面。 她默默地看着王鹤，似乎在等着他开口。 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大约几分钟。 王鹤沉吟了一下，卸下了伪装，恢复到以往那种沉稳而略显冷淡的态度中：“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所以我和你都没必要隐藏。我知道你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不过我不会也没那能耐深究。既然我接下了任务，你不妨把任务的相关情况告诉我。我完成任务，你提供任务报酬，我们只是进行一次交易，可以么？” 梅莉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奇怪的事，眼神一亮，上下打量起王鹤，不过这次的视线倒是没有让王鹤感到难受。 “埃达丝这次倒是捡到一个有趣家伙。行，报酬你先收下。”梅莉将那颗奇怪的种子直接抛给了王鹤。 她的言行十分豪迈，与她的外貌一点不沾边。 王鹤单手接下种子，从包里拿出一个回程时花费3个小银币专门购买的用于保存药草的盒子，将种子慎重的装了起来。 系统提示：梅莉凯好感度提高100点。目前好感度100点，友好（100-999）。 “喂，刚才你不是问我的名字么？你给我听清楚了，我名梅莉凯。”此时梅莉凯很随意地坐到了地上，用双手支撑在身后的地面，身体随意的后仰着，抬头注视着王鹤。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新鲜的玩具。 “我知道。”王鹤不太想搭理她，转身准备离开。 梅莉凯见状翻了个白眼，敏捷地跳了起来，跑到王鹤面前，张开手，用小小的身躯凯挡在准备离开的王鹤面前，随后以一种淡漠的态度说道：“先别走。有些话必须说在前面，这次是为了铲除一个实力不差的不死族。你可以选择依靠我。当然，你也可以做出其他的选择。我只是给了你这个机会。” “如果您肯出力就帮大忙了。”王鹤对她的态度转变有些不解，无奈的笑了笑。 不过虽然他嘴上这么说着，却大步迈出，仍旧准备离开神殿。 忽然，王鹤想起了什么，转过身，将一件物件抛向梅莉凯：“梅莉凯小姐，接着，这是神殿内室的钥匙。里面有一些储备的食物，不介意的话就去休息下吧。我要再去一趟冒险者公会。” 梅莉凯灵巧地接住了下落的钥匙，她看着手里的钥匙，想了想，没说什么，转身朝内室走去。 系统提示：梅莉凯好感度提升10。 将不可控的因素用食物留在神殿里，王鹤离开了神殿，他开始做下一步的打算：“待会联系下威尔纳吧，毕竟还要带上一个见习冒险者队伍。至于面生的队伍？多半是些玩家。有意思，早点见面吧，我的冒险者（玩家）队友们。” 第四章 虚假NPC与真实玩家的组队攻略 当天傍晚，王鹤这个假扮的NPC终于首次和平接触到四名冒险者玩家。 二男二女，由四个人族组成的团队。照着王鹤以往的经验，目测应该是情侣团或者熟悉的亲友团。虽然也有可能是临时拼凑的散团，不过概率不高。 “希望别是情侣团。”虽然不能以偏概全，但王鹤多年的游戏的PVE经验告诉他，情侣团出的岔子不少。 这类群体或多或少都顾着各自圈子的面子而行动，是一种很大程度上不能合理化利用资源的队友。 冒险者公会的方桌前，威尔纳看着眼前的王鹤和四人团队，用指关节轻轻敲了下木桌，将大家的目光吸引过去，语重心长地说：“各位见习冒险者，虽然能够理解你们完成任务尽快晋升冒险者等级的心态。但鉴于本次任务的难度较大，将由青铜级冒险者，亚伯神父作为团队的队长并负责指挥。关于报酬分配上，你们获得金钱，善良的亚伯神父分文不取，只是象征性的拿一枚并不值钱的种子。冒险所得的物品你们自行商议如何分配。明白了没？。” “好啰嗦啊，明白了明白了，都等了半天了，赶紧打完。如果不是我的神命任务里有不死族退却的主线，公会里只有这破任务涉及到不死族，我才不会接下这个磨磨唧唧的任务，白白浪费了练级时间，真是倒大霉。”四人团里，年纪约20，名为修普诺斯的褐发雀斑青年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抱怨般地倾诉着。 他头戴一顶颇大的魔法帽，穿着朴素的法袍，却没有半分法师的冷静。 “修普诺斯，别急，完成这个任务你就可以出师，而转职后马上就能学会更多的法术。你要往好处想，毕竟这里能提升实力的手段很少。我们要想领先大部队，就得先学会忍耐。”接着抱怨声，名为塔纳托斯的帅气蓝发青年对修普诺斯进行了安抚。 “塔纳托斯，你说的对，我们一定，也必须会成为顶尖玩家。”听了他的话语，修普诺斯情点了点头，烦躁的情绪慢慢安定了下来。 修普诺斯，法师学徒，见习冒险者，阿组斯（法师之神）一般信徒，信仰值11。 塔纳托斯，战士，见习冒险者，卡瑞苟斯（战争之神）一般信徒，信仰值12。 观察术1级似乎能够通过外露的装备和外观简要判断冒险者的职业，虽然不保准，对王鹤来说也是一个意外助力。 “塔纳托斯就是这个团队的中心人物吧，团队不良情绪处理的挺有条理。”王鹤心里对塔纳托斯这名玩家稍微高看了几分。 “是时候加入话题了。”王鹤心念一动。 只见王鹤忽然站起身，张开双臂面向众人，微笑道：“无论怎样，能够接下这个任务真是感激不尽。欢迎你们，几位勇敢的冒险者。”稍微停顿，王鹤继续说道：“我是森源镇的埃达丝神殿的神职人员，亚伯。本次我将会作为一名青铜级冒险者，一名牧师与你们同行，一同完成这个不死族的驱除任务。” “修普诺斯、塔纳托斯两位勇敢的冒险者先生的名字我刚才已有耳闻。请问接下来要和我们一并作战的这两位美丽的小姐该怎么称呼？”王鹤话语间面带着和蔼的微笑，分别将视线放到了点名的几人身上。 面对带着善意的王鹤，四名玩家互相看了一眼。 只见年纪大约16，面容有些稚气可爱，金发碧眼的女性玩家用手指戳了戳她旁边年纪稍长的另一名女性玩家，说道：“阿弗洛狄忒姐姐，这家伙是个亚裔神父欸。” “维纳斯，小声点。”名为阿弗洛狄忒的玩家轻声呵斥道。随即她转身站起，向王鹤伸出了手，做出握手的姿势。 她的面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轻轻开口说道：“亚伯神父，也欢迎您。我们都是新手，任务上还要请您多多指点。” “切，看到神父就兴致满满，经常去教堂做礼拜的姐姐和我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维纳斯偏过头，像是补充般，气鼓鼓地说了一句。 阿弗洛狄忒，这位年纪稍长的女性玩家，同样是金发碧眼。不过她面容却是另外一种典雅的美，和本人的气质倒是对的上，在王鹤看来是属于那种很容易沟通，容易吸引人信任的外貌。在游戏里这样的容貌和态度想必能够轻易聚集一群玩家为其出生入死吧？ 但是究竟她的内心如何，这可就不好说了。王鹤笑笑，稍微提起了精神。 所谓的美女对王鹤的判断并不会有太大影响。王鹤虚拟现实类游戏玩的比较多，看过的比这漂亮的人物更是数不胜数。 更何况此前的测试中，他深知10点外貌点数的调整幅度，能将一个一般人调整成为帅哥美女，自然不会被区区一个女玩家的虚拟外貌影响。 结果就是，王鹤看着阿弗洛狄忒伸出的手，一脸茫然，没有握上去。 随后，王鹤像是明白了什么，带着笑意，与阿弗洛狄忒对视，道：“阿弗洛狄忒小姐原来也是神的信徒么？您的这个伸手的姿势是某种礼仪或是仪式么？虽然在埃达丝女神的祝福下，我能够清晰感觉到您的善意。但是我的知识有限，不知道如何应对，还请您谅解。方便的话能给我解惑么？” “啊，不好意思，我都忘了。因为亚伯您的的姿态很像我认识的一个慈祥的神父，不由得就伸出手了。这个动作是希望人与人将手握在一起。说是表示善意和友好也没错，亚伯神父能够理解就再好不过了。”阿弗洛狄忒很自然的回复道，说罢，她收回手，回到了座位。 而后她稍稍转过头，眼神和隔壁的维纳斯交流了下，后者轻轻点了点头。 王鹤内心稍稍吃惊：“这对打着‘美神’名号的姐妹有些不简单。关于NPC和玩家的判断规则，竟然掌握到了这个地步。还想出了可行的判断方法，是有情报或类似经验么？未来得小心点。” 塔纳托斯看着这一幕没什么异常，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至于修普诺斯，则是看见王鹤没能和阿弗洛狄忒握上手，很明显地松了口气。王鹤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阿弗洛狄忒，吟游诗人，见习冒险者，凡德?维恩佛斯培（艺术与爬虫之神）一般信徒，信仰值30。 维纳斯，圣武士，见习冒险者，耶各（远古死亡之神）一般信徒，信仰值20。 王鹤将这个四人团队的情报整理了下，初步判断这个团队似乎是两两为阵，互相虽然认识，估计也不是非常熟悉亲密的那种。 “总之不是情侣团就帮大忙了。”王鹤此刻放下了心里的石头，在之前的游戏里他曾数次被情侣团坑到团灭，心理阴影可不小。 “没事。感谢您，阿弗洛狄忒小姐。您给我上了一课，我又学到了新的知识。这或许也是埃达丝女神的指引。”听完阿弗洛狄忒的说辞，王鹤似乎是受到了什么启迪，稍微沉思了一下，回过神来后认真地回复了一句。 而另一边，塔纳托斯将话题一转，转向威尔纳，说道：“威尔纳副会长，亚伯神父，闲话我们就不多说了，回归正题。报酬方面我们都能同意，物品分配都好说，我们团队其实主要还是想顺利完成这个任务。我，修普诺斯，维纳斯都有不死族剿灭的需求。队伍行动上，一切都会听从亚伯神父的指挥。就是对任务人和任务详情的具体情报，两位了解多少？任务的发布者在这里么？” 威尔纳表示，他只知道任务需要驱除一名不死族，具体是什么种类，详细的情形和地点他并不清楚。他表示只有亚伯神父和任务发布者具体接触过。 发现话题又回到了他身上，王鹤顺势声称因为发布任务小女孩遭遇家人被残杀的惨剧，目前心理状态异常，正在神殿借助女神的光辉治疗。 但在女神的祝福下，小女孩目前已经好转，想必会同意带着他们前往任务地点附近的场所。只是王鹤需要一点时间准备。 王鹤接着和几位冒险者玩家商议，表示过段时间会带小女孩过来，让玩家们先做好战斗的前期准备，尽可能收集一些对抗不死族的道具和资料。 此后，王鹤以指挥团队的名义，和四人团队分别进行了情报交换，将四人自行提供的职业、技能等情报收集记录。 并当着四名玩家的面和威尔纳这位白银级冒险者请教有关部分特殊不死族的种类和应对方式，套出了情报后便离开了冒险者公会。 此时方桌旁只剩下了四名玩家，只听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忽然响起：“姐姐，《虚空》的冒险方式果然和你说的一样，居然还要开副本前作战会议，好真实。还有还有，你想想刚才那个神父的神神叨叨的模样。哈哈哈，不行笑死我了。真是非常有趣！” 说话的正是年纪较小的维纳斯，她一脸兴奋的和一旁的姐姐倾诉道。 阿弗洛狄忒和维纳斯现实里是一对姐妹。是阿弗洛狄忒推荐妹妹玩这款游戏的，本来她只是想让妹妹放松下。 她怎么也没想到，平时里文文静静，品学兼优的乖乖女孩，到了游戏里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阿弗洛狄忒还没还口，另一边褐发的修普诺斯就插话道：“维纳斯小姐你能玩的开心就好。这个游戏还有很多的奇妙的地方，只要你跟着你姐姐加入我们雪丘公会，有她这个无比厉害的内测者带着，我们就肯定能成为一个一流冒险团队。” “我怎么玩是我的事，用不着你管。姐姐别理他，我们去外面转转。”维纳斯不想搭理这个男人，拉着阿弗洛狄忒就往外走。 她知道修普诺斯、塔纳托斯和自己的姐姐是大学里的同学，还是一个社团的。修普诺斯似乎还在追求自己的姐姐，她对此很反感。 待到她们离开，塔纳托斯平静地对修普诺斯说：“你刚才追得太急了。我们在玩游戏，以后时间多得是。她的内测者身份对对公会的重要性不用我多说吧，你想靠着《虚空》出人头地，赢得美人心，就好好配合我们公会的指令，不要做多余的事。” “……好的，副会长。”修普诺看着二女离开的背影，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公会外，夜色弥漫，王鹤坐在冒险者公会街道一旁的石凳上，望着天空上的漫天星辰，沉吟不语。 王鹤在思考接下来的路线规划，四人团队的情况比他预想的要好很多。看样子基本都是老玩家，还有两名比较成熟，职业的配合加上自己应该没什么问题。 目前最令他头疼的被他放置在神殿里的麻烦人物。 “梅莉凯那家伙处处充满神秘，任务发布人本身就不是个简单的角色。连她都说不死族有点难度，甚至还主动提供帮助，不多做几手准备是不行的。所有关于任务的情报还偏偏都在她那边，看来不选择“依靠”她是不行的么？”王鹤想到了接下来的事，有些头疼。 准备回神殿前，王鹤简单确认了下自己的状态，发现饱食度掉到了50。 “对了，买点吃的带回去，那家伙指不定也饿了。”回想起梅莉凯之前的进食场面，王鹤摇了摇头，刚准备起身，就碰见刚才的见习冒险者姐妹恰巧走出公会大门。 “神父，你打算去哪，带我们到处转转啊。”维纳斯看见他，眼睛一亮，立即上前打招呼。 “两位美丽的小姐，我正准备去买些食物，带回去给那位可怜的小女孩。埃达丝女神在上，可不能让小女孩饿了肚子。”王鹤想了想，这里就如实回答吧。 “我们也饿了，对吧，姐姐？”维纳斯对着阿弗洛狄忒眨了眨眼睛，顿了顿，又说道：“再顺便去看看你刚才吹捧得无比神圣的神殿。” “亚伯神父，维纳斯妹妹偶尔就会这样，应该不会影响到您吧？如果能和您一起用餐是我们的荣幸。”阿弗洛狄忒很是头疼，不过此时也只好顺着妹妹的话。 “哪里的事，能和两位美丽的小姐一起用餐才是我的荣幸。还有，能有新的朋友来到神殿做客，埃达丝女神应该会高兴的。”王鹤说罢，先询问着冒险者姐妹的喜好，带着她们去相关的店铺和摊位采购了些她们喜欢的食物。 最后王鹤去了趟面包店，入手了一篮子长棍面包和几罐不同种类的果酱。 星光闪烁的夜色长帘下，三个人有说有笑的带着打包好的食物往神殿方向前进。 一路上，王鹤只要找到机会就开始宣扬埃达丝女神的教义和相关知识。发现无论怎么尝试，这两个玩家的信仰值都没有任何有变化，再次验证了他之前的想法。 王鹤的狂信徒般的热情这回倒是没让维纳斯表现出不快，对面反而对神话故事很是感兴趣的样子。 让他稍感意外的是，系统提示： 维纳斯对你的好感度+10。并且总共提示了3次，都是在她的笑点爆发结束后提示的。 而阿弗洛狄忒只有一次忍不住笑了出来，系统提示： 阿弗洛狄忒对你的好感度+10。 “玩家和玩家假扮的NPC有好感度系统？就是不知道对方是不是也会有系统提示？按理说不会才是。”王鹤有点心虚，不过并不是很担心。 就好像假设他对某些NPC心存好感，系统也不会有提示他对NPC的好感度提升一样，这本来就是正常不过的事。 王鹤稍微观察了下，阿弗洛狄忒看起来像是在想着什么事，他对此并不在意，依旧自顾自说着，没一会三人就来到了神殿大门。 刚打开门，一道娇小的身影就冲了出来。只见梅莉凯两眼泪汪汪的，大力抓着王鹤的衣服，在那弱弱地抽泣着：“亚伯神父，我自己一个人好害怕，而且肚子好饿。爸爸，妈妈，你们在哪里？” 王鹤无语地看着这一幕，梅莉凯这家伙完全变了个人一样，这演的是哪一出？ 第五章 合格的NPC必须拥有信仰的光辉 刚和冒险者姐妹一同进入神殿，王鹤就隐约有一种被人从头到尾窥视的感觉，这令他非常压抑。 梅莉凯的乱入打乱了他的思考，但意外地让那种沉重的压抑感消失了。 王鹤心头一跳，稍微弯下腰，轻轻抓住梅莉凯的双肩，尽量温柔地直视着她，缓缓说道：“别怕，梅莉，我回来了。今天我还带了很多好吃的食物回来。别哭了，乖孩子，让我们一起把食物先放好，好么？” 梅莉凯偷偷瞄了下他手里的面包篮子，一边揉着眼睛一边重重地点了点头。 “维纳斯和阿弗洛狄忒小姐，我去放下东西，这孩子比较怕生，你们先在这里稍等一下。”王鹤回头和两位女玩家解释道。 维纳斯和阿弗洛狄忒看着这感人的一幕，似是被氛围感染，没有说话，很默契地一起点头同意。 她们的关注点都是梅莉凯，似乎对梅莉凯可爱的精灵族的外貌和刚才的行为很有兴趣的样子。 王鹤带着着梅莉凯走进了神殿内室的深处，发现距离足够，外面的两人不可能听见他们的对话以后，他才苦笑道：“梅莉凯小姐，你刚才演的是哪一出？” 刚才还在外面不停抽泣着，一直擦着眼泪的梅莉凯，此刻哪有半点悲伤？ 只见她一脸严肃地看着王鹤说道：“你夜里带着那两个女人到埃达丝的神殿是想做什么？别告诉我你忘了这里是什么场所？你想被埃达丝神罚也得先按照约定，帮我把不死族清除了。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你怕不是忘了我在这里吧？” “梅莉凯小姐，你误会我了。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么？”王鹤赶紧解释道。 “这两人是接了你任务的冒险者，我路上碰到她们，她们非要过来看看，我还能怎么办？拒绝两位想要聆听埃达丝教义的朋友，这不是才是对女神的背叛么？”王鹤忽然大声起来，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还有，我怎么可能忘了你呢？我专程为你带回来的食物可以证明这一点！”王鹤把装着长棍面包的篮子上放在桌子上，随后将包里的几罐不同口味的果酱一一摆了出来。 “哼，亚伯，你的信仰程度和你的言行可不太一致啊，你的信仰表现得太过真诚和狂热了，这可不是所谓的虔诚信徒。骗骗别人也就算了……不过，看在这些食物的份上，今天饶你一次。赶紧让那两个女人让回去吧。”梅莉凯的目光被食物吸引过去，语气开始有了变化。 王鹤还以为就这样过去了，心下一松，结果梅莉凯身上的忽然出现了一股压迫感，压抑着王鹤的心灵。 王鹤此时大气不敢喘一口。他从眼前小小的身躯上感觉到了一股从无比庞大的气息。 在她面前，王鹤感觉自己仿佛是一只面对巨人的渺小蝼蚁。 另一边，梅莉凯若无其事地拿起两罐果酱，视线左右游移，好像有些犹豫不决。 待到决定后，她放下了其中一边，忽地转身，抬起头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看着王鹤，露出了一个极为怪异的笑容，说道：“亚伯，看来你还是不清楚。我好心提醒你，你是所属埃达丝阵营的男性神职人员。夜晚却私下会同两名不同信仰的异教女信徒，来到这个存在着清洁圣地的神殿里，你的女神大人埃达丝会怎么看待你？会发生什么？你想知道么？” 王鹤下意识拨浪鼓股般地摇头，他的背后冒出丝丝凉意，今天貌似差点犯了个禁忌？ 神殿、圣地这类特殊场所，另外有一套特殊规则。 王鹤不过只是个临时扮演的管理人而已，哪里知道得那么详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小瞧了这个游戏。 骄傲自满必陷泥淖，如履薄冰方能无碍。 王鹤回想起自己在其他游戏的宝贵经验，深吸一口气，强振精神。 刚才被梅莉凯的气势压了一头，弄得他还真以为自己错了。但是归根到底，冷静分析，他做了什么，说错了什么？不了解圣地的规则，偶然碰到两个玩家要求一同前行，一切都只是个巧合，他自然是没有任何不良企图。 王鹤现在的感觉就好像是自己刚加班几个小时，却忽然被人诬蔑说他在偷懒，是可忍孰不可忍。 “之后要并肩作战的队友要求同行，参观神殿，我有十足的把可以肯定她们并无恶意，这一切并非安排而只是偶然。同样的，将我喜爱的神明推荐给有意了解之人，将美好的事物推荐他人，不是很正常的想法么？”王鹤一字一句，诚恳无比。梅莉凯不由停下来，看他到底想怎么解释。 “梅莉凯，对于神殿和圣地的规则还请你教给我。我会铭记于心，未来必不重蹈覆辙。但是，我对于埃达丝女神的这份信仰，没有半分虚假。即使只是一个虔诚信徒，我的决心也不会产生任何动摇。”王鹤没说谎话，短短的不到一天游戏里，他虽然只是为了自己的方便打着埃达丝的名号开展活动，但是对于这个未曾谋面的女神NPC还是非常十分感谢的。 毕竟多亏了埃达丝的名号，王鹤可是如鱼得水，玩的非常尽兴。 充满乐趣的NPC扮演生涯，让他把现实疲惫的工作生活，统统抛之脑后。 “梅莉凯这家伙即使能看到我的信仰等阶，但是虔诚信徒就真不能做出和狂信徒一般的事么？这就是规则么？”王鹤忽然回忆起梅莉凯之前对他的评价:“太过狂热和真诚”。 脑中灵光一闪，豁出去了。 王鹤在赌，此时如果不表态，只怕给梅莉凯一搅和，让他和埃达丝有了隔阂。神殿或者圣地内发生的事情，女神想必是能清晰观察到的。 一旦今晚的事件就被梅莉凯定性，他王鹤以后就是一个曾经试图违背女神规则的人，有背叛污点嫌疑的罪人。这回只是单纯被宽容了一次，有前科后，未来还能享受多少埃达丝的恩惠？ “埃达丝，来做一个交易吧。” “如果以前未曾信仰，现在开始不久好了？” 王鹤突然启用了祈祷术，双手十指紧握，放于胸前，进入冥想状态，在脑海里暗示自己，拼命用自己生平所学的一切词汇疯狂地赞美着埃达丝。 并且还在脑海中反复强调、暗示，无论是埃达丝的什么指令，王鹤都会接受。如果埃达丝让他去死，他二话不说马上去死。 埃达丝的所有即是他的荣光，埃达丝的存在即是他的至幸。他人生的一切存在意义，都只为埃达丝一神。 王鹤下了决心，竟是要让他自己的所想成为事实。如果这个游戏有其宣传的那么真实，想必所谓神明对待他的做法也会有所感应。 为了达成信仰的目的而产生的信仰，无比狂热而纯粹。 刹那间，一股庞大的气息将王鹤笼罩了起来，王鹤心无旁骛，继续打磨着他的想法。 他要向埃达丝证明，自己有舍弃一切来换取信任的决心。 系统提示：埃达丝已经验明了您的决心，您愿意将唯一信仰固定为埃达丝么？ （固定唯一信仰为埃达丝，永久不能改变，必须完成埃达丝的所有神命任务。信仰等阶提升至狂信徒.信仰值提升至5000。） “埃达丝……这是不行的。”梅莉凯上前一把抓住了王鹤的衣服，她的行为和话语打断了正准备回复的王鹤。 只是一瞬，庞大无比的气息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但是系统提示仍然响起： 您的埃达丝好感度提升1000，目前好感度1000，熟悉(1000-4999) 您的埃达丝信仰值提升1000，目前信仰值1113，晋升资深信徒（1000-4999） 您获得神赐技能-沼地制作。（信仰值≥1000时可以使用） 消耗25MP，向埃达丝祈祷，在角色范围内（100+技能等级*10）尺区域内制作一个最大面积为（20平方尺*信仰等阶）的沼地区域。任何有形物体与沼地触碰必然将陷入，受其束缚限制行动能力。束缚时间视个体的能力单独判断。 信仰等阶： 一般信徒=1级 虔诚信徒=2级 资深信徒=3级 狂信徒=4级 梅莉凯看向王鹤，一脸的不可思议。此时的王鹤一脸笑容地看着她，说道：“梅莉凯小姐？我说的话可有虚假？” “亚伯，你真是个令人生畏的人类。”梅莉凯似乎是放弃了什么，干脆地说道。 “我们出神殿谈谈？”梅莉凯稍加斟酌，忽然挤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向王鹤询问。 “想都不要想。”王鹤摇了摇手指。 听后，梅莉凯狠狠瞥了他一眼，没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吃起了果酱面包，似乎只是随口一提。 只是这回她进食的速度极其缓慢，一口一口，故意发出了牙齿碰撞的声响，还不时停顿一下，将视线放在王鹤身上，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不好意思，我开玩笑的。我们是合作伙伴，我还得依靠您帮忙才能完成这次的任务，不是么？有事好商量。只要您梅莉凯大人说一声，我肯定随叫随到。”王鹤意识到刚才自己有点得意忘形了，对面这位不是他目前惹得起的，冷汗直冒，立马调整过来。 “哼，你做出了一个正确的选择。走吧，出去见见那两个女人，我要开始谈正事了。”梅莉凯并不在意，但是系统却提示： 您的梅莉凯好感度提升500，目前610，友好（100-999）。 没多久，在外等候的冒险者姐妹发现王鹤一脸尴尬的跟着神态淡漠的梅莉凯从内室走了出来。 只见梅莉凯左手提着面包篮子，右手拿着面包，边走边吃，一点也不在意其他人目光。 “……刚才梅莉可能是饿了，现在吃了东西就好多了。感谢女神的祝福，她恢复的比较快。”王鹤打了个哈哈，“夜色正好，大家也都饿了，两位小姐不如和我们去神殿外的亭子里就餐吧？神殿内可能不太合适。” 王鹤带着几人来到了神殿外的石亭里，冒险者姐妹把各自购买回的食物逐一摆上桌台，一时间竟是香气四溢。 至于梅莉凯的面包篮子，则被放在一个只有她能够到的位置。 她仿佛在无声地宣告：所有篮子里的面包都只是她一个人的。 阿弗洛狄忒带着笑意看着这一切，她发现梅莉凯对桌上的其他食物无动于衷，忍不住开口问道：“梅莉小姐，除了面包还有其他很多好吃的食物。不要客气，和我们一起进餐吧。” “我不会吃你们的食物。”梅莉凯瞥了一眼阿弗洛狄忒，平淡回复了一句，随后自顾自地开始给面包裹上果酱。 “为什么呢？”维纳斯有些不解，“阿弗洛狄忒姐姐精心挑选的可都是些比面包好吃很多倍的的食物，价钱也比面包贵多了。” 梅莉凯继续着果酱涂抹作业，头也不抬，似乎不怎么想回答。 王鹤见状编了个理由，小声解释道：“梅莉的家人经常做面包给她吃，可能是……” 王鹤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给了梅莉凯一个眼神，示意她配合自己。 维纳斯听着王鹤的话，想起了接任务时的背景描述，这个小女孩NPC有着凄惨的背景，聪慧的她忽然理解了什么，没有再继续追问。 哪知道梅莉凯像是要故意和王鹤唱反调一样。她深深看了一眼王鹤，竟是开口说道：“在这个世界里，即使是再好的食物，没有信仰和感情，永远是缺乏味道的。” “就像干燥的荒野上艰难生长的一颗树苗，没有水源的它注定会枯萎，无法继续成长。”梅莉凯意味不明的话语让王鹤陷入了沉思。 噗嗤一声，维纳斯忍不住笑了出来，她指着王鹤说道：“亚伯神父，你都教了她些什么东西啊？怎么说话神神秘秘的？” 说完她还关切地向梅莉表示：“梅莉你小心点，可别被亚伯神父带坏了。” 阿弗洛狄忒觉得有趣，心里思量了一会，笑着说道：“维纳斯，别闹了，梅莉小姐的意思是今天只有亚伯神父的食物带着深厚的感情和对女神的信仰吧？这种就类似救命恩人给的食物，和其他人的食物性质不一样。不要太介意了。维纳斯。” “梅莉小姐，竟然是这样么？可怜的孩子，我真是备受你的信任却没能给你最好的回馈。以后你想吃什么就和我说，我给你准备。”王鹤似乎也被感动了，作出了一个承诺。 王鹤示好般的看着梅莉凯，补充了一句：“艰难生长的树苗，如果有人能及时将其移种到水源附近的土壤里，想必能继续存活下去吧？至少我是不会放弃我看见的树苗。这是女神的教诲，不是么？” 埃达丝的教义中，有关于善待植物的要求。 王鹤没少给NPC灌输这些教义，关于这点他可是印象深刻。 这回他给梅莉凯包了饭票，顺便借着这个比喻来争取她的信任。 梅莉凯愣了一下，神色有些古怪地看着王鹤，点了点头。 王鹤心下一松，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方便，梅莉凯能理解了他的投诚就太好了。 在任务即将开始前，先稳固下对方的信任，才能争取到更多的帮助。 这次任务的关键，不是他，不是见习冒险者小队，而是这位神秘的梅莉凯，王鹤是这么判断的。 第六章 战前准备NPC只有一条命 不出意外，王鹤带回来的面包被梅莉凯扫荡一空，一点残渣都没给他剩下。 他自己只能靠着蹭冒险者姐妹的饭这一行径来解决温饱问题。 毕竟吃人嘴短，他试着运用了一些《虚空》世界的些修辞方法，大肆赞美了一番冒险者姐妹的慷慨，惹得二人特别是维纳斯频频发笑。 能够和队友打成一片，在比较熟悉状态下加入团队，这是王鹤乐于看到的结果。 当然，他玩家版NPC身份的保密必须是放在第一位的。 关键时刻，能否出奇制胜，回天翻盘，往往靠的就是自己的底牌。而游戏比拼了除了实力、智商、人数，更重要的是底牌的碰撞。 在没有更多NPC类别玩法的情报下，王鹤选择隐藏身份，贯彻自己的想法，注定走上了一条与众不同的传奇道路。 依王鹤判断，在冒险者姐妹眼里，他只是一个略微搞笑的神职人员NPC，是她们的一个新手副本的指导引路NPC，这就足够了。 换一个轻松点的角度观察，王鹤发现他如今干的事，就是个名不副实的“新手村-新手副本指导员”。 “想不到我竟然也有这么一天。”王鹤想起了以往的游戏经历，有些感慨。 王鹤对待游戏，与对待工作相比，更加的一丝不苟，追求极致。 因为这样能节省有限的休息时间，能更有效率的攻略游戏。 盟主也好，帮主也好，团长也好，队长也好，既然王鹤现今或多或少承担了这个职责，为了自己也为了四个新手，他就会负责做好最充分的准备。 威尔纳给他的任务不单纯是消灭不死族，保护见习冒险者也是他出现在这个团队里的理由之一。 王鹤与冒险者姐妹约定好，一个半小时后在冒险者工会碰头，让她们召集好余下的两人。 另一边，王鹤好说歹说，总算把梅莉凯这个他眼里的顶级战力的职业等级情报套了出来。 “我是游侠，1级。”梅莉凯仿佛在陈述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事实。 根据之前交换的情报，冒险者四人中，除了阿弗洛狄忒为2级吟游诗人以外，其他三人都是1级的新手。 梅莉凯居然和新手一个层次？ 王鹤差点没直接揭穿她的资深信徒身份，他用明显不信任的眼神看向梅莉凯，说道：“梅莉凯小姐，别开玩笑了，你之前不是说过我可以选择依靠你么？依靠一个一级游侠？还有，你是游侠的话，你的弓箭呢？” “家里。”梅莉凯的话语让王鹤眉头紧皱。 随即，梅莉凯用一种似笑非笑地态度看着他，说道：“亚伯，你觉得我很弱么？” “没有。我只是觉得你需要一些装备来防身。”王鹤看着那笑容，略一哆嗦，见她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认真的思索了一下便回答道。 “长弓，短弓，弩，短剑，还是其他趁手的武器？我身上的钱不多，不过给你购买一些装备还是可以的。”王鹤冷静分析了一下，将结果告诉了梅莉凯。 打死王鹤都不信梅莉凯就这么一点实力，她想偷懒的话就让她装备上武器，为了战力的投资是必须的。 氪金才能变强无论在哪个游戏都是有一定道理的，手无寸铁的壮汉和一名拿着神器的凡夫，谁输谁赢不是一目了然么？ 当然，某些幸运值超标的“欧洲人”自然是不在讨论范围内。 “我想想，长弓，短剑，还有，给我两瓶生命恢复药水。”梅莉凯似乎没多想，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王鹤见状，点了点头，随后拉着她冲向镇上的铁匠铺和杂货铺。 虽然夜里店铺已经打烊了，但是凭借其亚伯神父在森源镇的身份、声望和NPC的好感度，厚着脸皮敲门还是会有人回应。 特别是铁匠铺老板，恰好是埃达丝的一般信徒，早上还帮王鹤解过围。 在王鹤绘声绘色的演说下，他把此行为了帮助梅莉消灭一个不死族的任务和梅莉凯的悲惨身世大肆渲染了一番。铁匠铺老板感动之余，声称会将店里的武器以成本价卖给王鹤，并送了一把普通的铁匕首给梅莉凯防身。 王鹤心里默默感谢埃达丝，埃达丝阵营的信徒有同情心真是帮大忙了。 换做一些其他阵营的奸商，指不定他会被坑多少。 王鹤以10个大银币的价格入手了一把合成弓，再花费4个小银币入手了一个装配木箭数量为30支的箭筒。 他分别观察和测试了下，感觉质量还不错。 合成弓的弓弦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制作而成的，有点像是动物的筋，材质本身强韧且具备一定弹性。凭借他的5点力量，想拉满是根本不可能的。 王鹤心下比较满意，和铁匠铺老板道了谢，再次赞美了埃达丝女神后，将合成弓交给了梅莉凯。 梅莉凯单手接下合成弓，仿佛没怎么感到沉重，很轻松将左手一抬，就将合成弓成功举起。 随即，她将弓弦用右手稍微一拉，便已拉满。弓弦如弦月一般，随着她的松手，破空声和弓弦的振动声刹那间响了起来。 王鹤暗道梅莉凯这家伙隐藏的力量可不低，目测得有至少20点力量。 梅莉凯越强，他过任务就越有把握。于是他神色变得轻松起来，看着梅莉凯的眼神也越发的欣赏。 “梅莉凯这家伙看来能帮我省掉很多不必要的麻烦。”王鹤从不吝惜一些必要的投入，当然投入如果有回报就更好了。 如果无视掉梅莉凯神秘的背景，她就是个前途无量的打手。 梅莉凯面对他的异常态度选择了无视。 接着，王鹤在杂货铺重复地演了一轮戏铁匠铺内的感情戏码，为他和梅莉凯用较低的成本采购了一些必要的物件：如随身背包、挎包，短匕皮套，火把、瓶子以及一些亚麻细绳等。 随后他回了趟神殿，往五个空瓶装满了圣泉里的清水，放入背包。 在神殿内室，王鹤运用一级网兜制作术和亚麻细绳，制作出了一张亚麻网兜。 制作的过程很简单：王鹤将双手悬空，放在材料上方，呼出固定的语句后，材料上会发出一道柔和的光芒。 随着时间流逝，一张网眼较小，也不知作何用途的网兜就出现了。 王鹤神秘兮兮地将网兜叠好，放入了背包里。随后，他将2瓶初级生命药水交给了梅莉凯，他自己身上备着最后的1瓶。 王鹤自觉万事俱备，和梅莉凯打了个招呼：“梅莉凯小姐，我这边准备好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这个不死族任务的地点和详情了么？” “城镇东南部，大概二十公里有一处墓穴，墓穴深处居最近出现了一名不死族，具体类别不是很清楚，实力之前感知过不怎么样，对你们来说可能有点困难。但是需要注意，它必须尽快被消灭，这点很重要。其他的情报我无法提供。”梅莉凯用简洁的语句讲解了任务地点，并再次强调了任务的重要性。 “和你之前发布任务时说明的情报完全不一样好吗？你的家人……算了，如果你用这些话作为任务说明，公会里接下任务的见习冒险者团队肯定会怀疑的。”王鹤就知道梅莉凯有所隐瞒，早有心理准备。 “那你觉得该怎么说？”梅莉凯平静地问道，语气没有任何波动，仿佛这件事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到时候我来解释，你负责带路就好。”王鹤对梅莉凯的配合度不怎么抱有期望，还是得他自己来。 王鹤和梅莉凯赶赴碰头的地点，此时距离约定汇合的时间还有不到10分钟。 刚进入公会，王鹤就看到一角的方桌旁见习冒险团的四人已汇合完毕。他们似乎在讨论着什么事。 维纳斯对姐姐和塔纳托斯的表面上的闲谈不太上心，烦人的修普诺斯自她们回来后没再继续纠缠姐姐，她自然没有必要反击。 她现在满心想的只是接下来的副本和冒险，和与任务开始相关的必要NPC，亚伯。所以总是下意识地关注着公会正门方向的动态。 “亚伯怎么还没来？”维纳斯再次望向大门，结果这一回她总算看到了目标。 “亚伯神父！”维纳斯猛烈地招起手来，王鹤见状露出了笑容，带着梅莉凯朝方桌走去。 “各位勇敢的冒险者们，久等了。这位是梅莉小姐。她本人有点怕生，不太喜欢讲话，还请不要介意。现在就由我来进行本次任务事宜的说明……”王鹤把从梅莉凯那了解到的情报提炼后，向四名玩家进行了讲解。 他将梅莉凯的自设，“家人被不死族残害并占据了房屋“的背景进行了补充：后续那名不死族发现了附近有一个存在着邪恶气息的地下墓穴，随即进行了转移，并将小女孩的父母的尸体和遗物一同带走了。 王鹤一并将这名不死族的难度强调了下，即使是他也不敢说能够应付得来。 “因为残忍的不死族真身不明，它既然选择了地下墓穴作为落脚点，不排我们除会遇到比如僵尸、骷髅、幽魂等下级不死族群体。为了保证退路，我个人建议踩着时间点出发，确保我们到达目的地时已经接近日出。这样，即使我们寡不敌众，或者遇到强敌，都能有一条撤退的后路。不知道几位冒险者意见如何？”王鹤神情严肃，加强了语气，仿佛在说一件性命攸关的大事。 “本来时间就不多，这破任务经验又不知道有多少，你跟我说还要等？”法师学徒修普诺斯带着不满才说了一句，另一边的战士塔纳托斯就出声制止了他。 “修普诺斯，亚伯神父是在为我们考虑。刚才我回去查到的资料显示，不死族的强度有一大半在其黑暗特性上，阳光是少数能够限制他们行动的条件。在深夜去一个存放大量尸体的墓穴讨伐不死族，对我们这群新人来说不是上策。你如果想提升的话，待会下线后好好查询资料再开口。”塔纳托斯停顿了下来，深深看了一眼修普诺斯，见他不敢说话，转头看向王鹤，说道：“亚伯神父，这次的队长是你，你是经验者，我们自然会配合你行动。几点集合你说一句就是，我们正好回旅馆休息一下。” 王鹤征询地看问另一边的阿弗洛狄忒，后者点头示意。 于是他便将早已计算好的预定的时间告诉了四名玩家，谈话到了现在，形势大体都如他所料。 他本身正打算下线找些些情报，只要对方有一些脑子，听了他的意见想必是会同意的。 就是维纳斯那边也有些觉得不满嫌慢，频频向王鹤瞪眼。王鹤自然是眼观鼻，鼻观心，装作没看见。 分头行动后，整备齐全的王鹤出于测试和偷懒目的，没有再回神殿，而是错开时间，带着梅莉凯去到旅馆。 旅馆老板似乎认识他，不过并不是埃达丝信徒。 开始的时候，旅馆老板看向王鹤和梅莉凯的眼神不太对劲，但是在王鹤提出要开两个单人房以后时候就好多了。 王鹤看在眼里，心中对这些NPC是完全服了气。他将梅莉凯请进了其中一间房里，自己在门外快速的将房门关上。 回到自己的单间，王鹤将装备丢下，他来旅馆只是想测试下线的情况，顺便恢复人物的疲劳度。 目前已经过了大半天时间，王鹤的疲劳度为35。 《虚空》内的疲劳度超过一定数值，即使玩家还有精神但是角色也会自行进入睡眠。 对于玩家来说，那就真是两眼一黑，毫无乐趣可言。所以王鹤会尽可能避免类似情况发生。 恢复疲劳度的手段有：下线、游戏中睡眠、一些特殊技能比如祈祷术等。 此外，随着等级、职业、技能和某些特定条件达成，疲劳度消耗会大幅度下降。 游戏的内部并没有联网查询等插件存在，直播是不可能的，只存在录像功能。 所以想查资料只有下线，这点与其他游戏相比不太方便，不过真实性和难度相对就提高不止一点。 王鹤呼出下线按钮，根据系统说明，《虚空》中的游戏下线必须是要在如旅馆等不能被任何外人（NPC）观测到存在的空间。 可以强制下线，但视同一次死亡并承担死亡惩罚后果，也不知是出于何种理由进行的设定。 确定脱离游戏后，王鹤回到了现实世界。 刚刚凌晨3点半，王鹤估算了下，游戏时间与现实时间比率是大约是5比1左右，时间还算比较充裕。 现实里，一股如刚睡醒般的不适感在王鹤大脑中渐渐散去。 自带深度睡眠的游戏仓能够减缓人们对于睡眠的依赖，不然通宵玩游戏，他明天上不上得了班还是二话。 王鹤喝了杯水，打开个人便携终端机进入了《虚空》的游戏社区。 他一眼扫过去，各种各样的帖子铺天盖地，发贴数、帖子点击量更是达到了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程度。 特别是视频录像帖，是所有帖子中最火爆的。 王鹤分类检索了一下，将关于NPC玩法的置顶和加精的帖子看了一遍。 《坑爹、玩NPC只有一条命，我做错了什么？》，这帖子被一群水友哈哈哈的回复刷爆了，位列NPC分类榜第一还被加精置顶了。 王鹤看着却笑不出来，这是一个视频帖子，大概内容是某玩家的一个NPC角色的记录视频。 视频中的玩家选的骑士团民兵开局，仗着有一定的村庄内命令权限，找一些低级村民和经营类NPC收了不少保护费。随后，他正洋洋得意地准备调戏村妇，结果被一个突然出现的上级NPC直接一剑制裁了。 对方在他被秒了前还骂了句“废物”。 视频中，那名玩家弥留之际留下的记录仿佛是被人丢到了河里，有些水花和气泡，没多久，就突然变成全黑一片。 最后的结果就是，发帖玩家发现他回到了初始选择界面，只能选择等待有人为其施展复活类的技能，又或者是重新创建人物。 在他无可奈何的重开以后，他发现不能再选取NPC选项，只能玩冒险者或者是异世界勇者。 除了大量的哈哈哈以外，王鹤更关注于一些稍微有意义的言论，比如: “NPC只有一条命，不玩了。” “只是没有人帮他复活，等我学会复活术，你们都得来求我。” “估计尸体是有保质期的。楼主应该继续等待下去，趁着尸体还没腐烂，可能鱼群中会有一条会复活术的神仙鱼吧，哈哈哈。” 接着，王鹤以“复活条件”作为关键词进行了检索，发现选择异世界勇者和冒险者玩家死后都会化为光点，可以选择在离死亡地最近的“复苏者神殿”复活。 部分特殊的异世界勇者听说还可以选择在自己信仰的神祗的神殿内复活，但是具体内容目前没有人公布出来。 复活几乎毫无条件，但是死亡后惩罚比较重，而且惩罚因人而异。 有些人被扣一定经验值了事，有些人则必须强制领取要求限期完成的复活任务，否则会导致无法离开神殿等不利后果。 神秘的复苏者神殿扎根各个区域，管理者信徒从不透漏任何有用的情报信息。 这就导致了复苏者神殿究竟是所属哪位神祗管辖，目前没有一个有效的信息来源。 “难怪叫原住民（NPC）扮演，死后和NPC一样的死法，复活条件和NPC一致，和玩家完全是两个系统。还好出来查了下攻略，差点被坑了。”王鹤虽然对入场时系统故意没有直接提示复活条件这一点略有微词，但是人家好歹也是有隐喻的。 “真是是彻彻底底的角色扮演……虽然我是牧师职业，未来有机会学到复活技能。但当务之急得找到会复活技能的队友或替代道具才是。”王鹤想到这里，登陆了社交软件，打开了显示为“99条信息未读”的，他之前的游戏聊天群。 最近的一条记录，1分钟前，一个ID为“小猪”的人在群里兴奋地发言：“来猜猜看，你们知道本大爷选的什么种族么？我选的东方兽族，用一头猪吐纳修炼你们见过没？酷不？现在我都2级了，你们谁明天来和我比划比划?” “小猪，群主上线了。”一位不愿意透露信息的群众发了个“大事不妙”表情包就没了下文。 “我来和你比划比划，好么？”王鹤面无表情地将信息发了出去。 “盟主！饶命！”小猪大喊。 第七章 对NPC来说招揽玩家一不小心可能就会变成麻烦事 “我今天不是来批你们的，不用担心。”王鹤用了较为平和的语气。 “早说啊！久不冒泡突然吓我一跳。”小猪见状，顿时换了个口气。 其他群员此时如雨后春笋一般纷纷冒头出来，叽叽喳喳地刷屏一片。 王鹤以前年轻的时候玩仙侠类游戏解闷，无聊之下，在游戏里自己弄了个小亲友盟。因为他氪金不少，技术过硬，加上为人慷慨大方，交了不少朋友，亲友盟也渐渐发展壮大。 王鹤除了对待队友，特别是同一个盟的老玩家技术性要求稍微高了那么一点点，其他方面都是深得人心。 当时仙盟里最鼎盛的时候有1000多号人，其中或多或少都因为王鹤的缘故得了好处或是学到了技术。 虽然那款游戏在王鹤工作以后慢慢玩的少了，但这么多年来之前的亲友还都有联系，这个群也是作为盟里的游戏交流群一直延续了下来。最近貌似还因为《虚空》的缘故拉进来不少新鲜血液。 “1.《虚空》情报交易，老规矩，直接发我，最好是关于西方体系的，视情报质量打赏，交换也可以。” “2.有偿招募一名西方文明世界的队友，要求现在或短期内能够掌握消耗较低的复活类技能，或是拥有复活类道具的情报。我可以提供帮助或交易，要求协议保密，有意私聊。” 王鹤想了想，发出了上述两条消息。 “盟主居然跑去西边了真是浪费人才。不过不要紧，东方有我猪爷炼体成仙。”小猪第一个冒头，王鹤不多说，立即将其禁言30秒。 随着提示音响起，大概有20多条私人消息。群里有很多人目前还在游戏里，情报数量有限。王鹤逐一浏览后分别进行了回复。 信息大都是关于东方世界一些技能、系统、神祗等情报，少量是西方的神祗及系统情况，王鹤对有价值的都直接给予的经济奖励，或者是交换了一些他掌握的浅层情报。 虽然一些老友严正声明什么都不要，但是王鹤依旧将一些小窍门和情报主动提供出去。 网络社会虽然是现实互相不认识，但人情往来必不是单方面的。你待人好，自然有待人好的回报。 “盟主？”一个ID为“红豆糖”的人突然发送了一条消息给王鹤。 “你是？”王鹤并没有见过这个ID，礼貌性地问了一句。 “盟主肯定不认识我，我是前天因为新游刚进群的。《虚空》ID“红豆糖”，目前排在西方文明世界冒险者等级榜第15。”红豆糖莫名地来了一句。 “等级榜第15？”王鹤在脑海里整理了一下关于等级榜的信息。 《虚空》入场时，选择异世界勇者或者冒险者的玩家，拥有各自类别实时更新的等级排行榜。 玩家可以在游戏中通过呼出方式查看。榜单上可选隐藏或公开ID，王鹤之前查看过。 当然，他玩的NPC类别没排行榜。 榜单只公布所在文明世界前100的玩家。只要公开ID，是真是假一查便是，没必要专门借此行骗。 能在东西方文明世界之一混到15位列的，自然不是泛泛之辈。 “所以，你是内测者？想交换情报，还是关于队友招募的事？”王鹤摸摸下巴，将信息发了出去。 “果然和他们说的一样，盟主是个聪明人。”红豆糖回了一句话，还发上了一个戴墨镜装深沉的的黄豆表情包。 “我玩的不是牧师或者术士职业，目前的等级下应该没有玩家能够满足使用死者复活类技能的条件。还有，死者复活必须的金钱和材料不是一般人能负担得起的。”红豆糖停顿了一下。 “但是，我手头上的一个任务奖励却是可以使用一次‘死者复活’的技能卷轴。”红豆糖抛出了一个对王鹤而言十分有诱惑力的情报。 “是必须要你这个排行榜高手半夜下线查资料，找人帮忙的任务么？先把任务情报共享出来，我看看能不能帮得上你再说。”王鹤心下明白的很，所谓谈判，先低头求人的的一方自然是任人宰割。 那边沉寂了几分钟才发了一句话过来：“呵呵呵，盟主你话太多了。” 随即一并发来的是一个《虚空》内的游戏截图。截图里清晰的显示了对方任务面板里的内容。 “在明天日落之前，解救一名墓**的不死族。任务地点：森源镇东南部……，复苏之墓穴。任务奖励：1.复活卷轴*1；2.代行者转职。任务说明：异世界的勇者，请认真记住我的话语。死亡是必然会达到达的，所以试图脱离死亡之物，才是你真正的敌人。” 王鹤默默地看着眼前的截图，有种荒谬至极的感觉。 这不是他们今晚就要解决的那个不死族的藏身地么？有这么巧的事？ 完全相反的任务，难道要和这名“红豆糖“PVP么? 王鹤将所有自己情报在脑海中整合了一遍，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快速地输入了一句话，点击发送。 “你游戏角色信仰的神祗，是不是耶各（远古死亡之神）？如果是的话，我可以帮你，但是你最好能一定程度上听我指挥。任务报酬自然是复活卷轴。当然，游戏保密协议是必须的。” “……还是和以前一样的谨慎啊。”现实里的红豆糖有点吃惊，不过很快又摇了摇头，输入了一段话：“你猜对了。报酬方面就按你说的，我可以尽量配合你。还有，你那边的传送费用我负责支付，钱我是最不缺的。协议就用通用的游戏任务及**保密协议，我签好了就发给你。” “双方自愿约定……当甲方以上任务完成时，甲方需要将虚拟道具‘复活卷轴’交由乙方。同时，禁止双方公开或向第三人传播对方在《虚空》内的任何情报。违约责任：……”，协议内还加盖了对方带有唯一编号的个人终端机电子章。 王鹤将协议检查了一遍，没什么问题。随后他将协议弄好，发了回去，同时转发一份到电子公证处备案。 “传送费就免了，我自己解决。你准备一下，我们待会在森源镇的旅馆集合。”王鹤发完话后，等到红豆糖回复同意，便关掉了社交软件。 “没能永久解决复活的问题，不过复活卷轴起码是个保障。就是这NPC看来是单机不下去了，得找个可以信任的帮手，不然即使取得复活卷轴，没人帮我使用就没有意义了。”王鹤喃喃自语，垂下头，随即又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他在游戏社区随意浏览了一下，就再次进入了游戏仓。 “梅莉凯，起床了。”旅馆内，王鹤才刚准备敲门，吱呀一声，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 “没到时间。还有，刚才你去了哪里？你的气息和声音在一瞬间突然消失了，给我一个解释。”梅莉凯看着王鹤，充满质疑地说道。 “该怎么和你解释好呢？”王鹤没想到作为NPC的梅莉凯会问出这个问题。 是过度智能化了么？还是厂商那边没有设定这类问题的禁止令？还是只有部分特殊NPC存在问题？ “这种逆天的智能程度。还是把梅莉凯完全当一个活生生的人来看比较好。”王鹤做出判断后，开始了行动。 “我是亚伯，埃达丝的信徒，你的队友和朋友。无论我去了哪，又或者我从哪里来，只要在这里，我始终都是站在你们一边的人。希望你能选择信任我。”王鹤看向梅莉凯，用真诚的态度将他的想法表达出来。 “哼，希望你和那些愚昧的外来者有所不同。别成了随意操纵的棋子还自以为得了便宜。”梅莉凯挥了挥手，将话题终结，自顾自的往楼下走去。 王鹤愣了一下，琢磨了一下她的话，没再继续说什么，跟着往楼下走。 时值深夜，旅馆的饭桌旁闪烁着昏黄的烛光，客人们应该早已休息。 但王鹤从楼梯往下看去，一个身穿血红色斗篷，看不清脸颊的人物就突兀地坐在下面的椅子上。 烛光随着微风闪烁着，将那人的背影映射在墙上，摇曳不止，如同一道狰狞的鬼影。 似乎是听到了声响，那人抬起头，视线和王鹤的目光有了短暂的接触后就收了回去。 红豆糖，青铜级冒险者，耶各（远古死亡之神）虔诚信徒，信仰值150。 红豆糖的角色是一名东方丽人，她面容十分精致，一对红色的眼睛如同宝石般闪耀。 和王鹤之前玩的东方仙侠游戏中许多女玩家的角色有些类似，可能调整过容貌。 她神色里有股诡黠，王鹤看着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于是决定试探试探她。 他先请梅莉凯坐下等待，然后大大方方走到红豆糖旁边，向她微笑示意，开口说道：“美丽的小姐，这么晚了还不休息？我是这个小镇上埃达丝神教的信徒，亚伯。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么？” 红豆糖抬头打量了他一下，双眉一弯，说道：“想不到我的美貌竟然连《虚空》内神的信徒都折服了，真是让人羞于启齿。亚伯？你后面的小姑娘可是快要看不下去了。” “麻烦，是个难缠的人。” 王鹤也察觉到了背后的视线，梅莉凯怕不是又怀疑他和异教徒有所联系了。 他不慌不忙，只是一笑，说道：“那真是失礼了。我只是没想到友人的信件上介绍的冒险者红豆糖小姐，竟是如此自恋之人，真是可惜。” “是你！”红豆糖听后一惊，突然毫无顾忌地放声大笑起来：“呵呵，呵呵呵……” 红豆糖一点不顾忌现在是深夜，差点把王鹤吓了一跳。 他见状赶紧回到梅莉凯附近，悄声说道：“这是我请来的帮手，是任务的一个助力，其他都好，就是性格有点问题。她会按照约定听我指挥。” “是么，这可不好说。任务是你接下的，不要打乱我计划就好。”梅莉凯看了一眼红豆糖，再看了一眼王鹤，漠然地说道。 “我的故友啊，好久不见！梅莉？孤儿？想不到你居然喜欢这一型？”红豆糖和王鹤打了个意味不明的招呼，便饶有兴味地看着梅莉凯，开口说道。 王鹤现在有点痛恨自己，怎么当时没能发现网上冷静沉着的排行榜前列玩家，游戏里却是这种自恋加八卦的样子？ 红豆糖这家伙和几年前游戏里认识的一个眼镜男帅哥性格差不多，一样令人头疼，王鹤忽然想起了之前的事。 他以前刚玩仙侠游戏，有段时间沉迷PVP，到处找人单挑，顺风顺水打得不亦乐乎。 后面一不小心碰上个硬茬子，是一个眼镜男帅哥土豪，ID叫“翩翩公子”。 当着他的后宫团面打赢他3次之后，王鹤天天被他纠缠决斗。 他那股誓要打败王鹤的态度和执着的毅力着实令人胆寒。 可是这位公子同志偏偏技术没有他高，磨了快一个月一把没赢过。从不在单挑上放水的王鹤妥协了。 王鹤故意放水，惜败，惨败，败得有理有据。翩翩公子舒服了，高兴了，技术也进步了。 他兴致冲冲地认王鹤为小弟，经常介绍些不同种类女玩家给他。 王鹤自然是拒绝的，翩翩公子介绍女玩家的动机纯粹是为了调侃他。因为那些女玩家貌似都是这位公子哥的后宫团成员。 他从没留过社交账号给翩翩公子，避之如瘟神，能找借口就找借口开溜。 还好不久后这位土豪公子哥自己有事退游了，王鹤才能清静起来，小亲友盟才有时间培养发展。 “他人是不坏的，技术也不赖，就是不知道现在过得怎么样？”王鹤在心里感慨了一下，开始面对现实。 “红豆糖小姐，这是任务发布人梅莉小姐，我和一个见习冒险者团队接下了她的任务。此次请你来帮忙也是与任务有关。”没等她回答，王鹤继续开口说道：“你的任务和我们的任务很可能是重合的，我是队伍的队长。既然加入了团队，希望你能老实地配合我们，明白么？” “呵，还装正经人？不过谅你也不敢骗我。这个任务对我很重要，你别搞砸了，不然你可赔不起。”红豆糖的自来熟让王鹤头疼。 之后红豆糖询问了王鹤一些任务方面的情报。王鹤正大光明地将她拉到一边，把他的任务情报和关于死者之神神命任务的矛盾和猜测告知了她。 同为耶各阵营的冒险者姐妹之一，维纳斯。她接到的神命任务是消灭不死族，所以红豆糖接到的看似相反的任务，并不能代表什么。 神又岂会让自己的信徒相互干扰，导致目的不能达成？ 她们一样，都只是耶各的棋子罢了。 红豆糖听到后本皱着眉头，不过却出乎意料的很快就选择相信他，这倒省了王鹤不少口舌。 他顺势提醒红豆糖，要记得在其他玩家面前协议保密的事，后者表示了解。 该讲的都讲了，王鹤便开启了祈祷术，利用祈祷恢复疲劳度。梅莉凯瞄了他一眼，趴在桌子上闭目休息起来。 红豆糖则是静静地看着这一幕，貌似有着什么打算。 没多久，就到达了预定出发的时间，先前的四人见习冒险者从各自的房间里出来，下到了一楼。 “阿弗洛狄忒？” “红豆糖？” 两道带着不怎么友好感情的声音传进了王鹤的耳里，他立即停止了祈祷。 “两位小姐，你们认识？”王鹤谨慎地开口问道。 “不认识。看起来只是一个不值一提的家伙罢了。”红豆糖一扭头，满不在乎地开口说道。 “红豆糖小姐真是说笑了。我见过的人即使长得再丑也还是会记得的。您的面容一直都在我的心里难以忘却。”阿弗洛狄忒也不生气，优雅一笑，说道。 “你！”红豆糖拍起桌子，随时准备动手。 “各位！”王鹤加重了声音，继续说道：“无论你们有什么恩怨，都不要影响到本次任务。红豆糖小姐是我请来的青铜级冒险者帮手，希望几位见习冒险者能够尊重她。在生死面前，并肩作战的都是朋友，没有谁愿意把后背留给敌人吧？” 见习冒险者众人沉默不语，红豆糖却是有点神色自得。她自忖实力和等级摆在那里，加之还有合作关系，王鹤偏向她是必须的。 “在这里的各位冒险者们，我们不是为了失败而行动的。胜利和神的曙光永远只会眷顾团结、拼命和遵从指挥的勇者！大家收拾好装备，跟我出发。”王鹤的语气不容置疑。 红豆糖感觉有点新奇，她的小弟（自认为）这么久没见，还真如传闻一样混的有出息了？ “呵呵呵，这个任务本小姐又多了几分把握。” 红豆糖，原仙侠游戏ID：翩翩公子。 第八章 墓穴外的不死者仆从 即使是夏季，深夜的山林中依旧有些寒风凛冽。 路途上飞速闪逝的树影，充分说明了王鹤他们的脚程不是一般的快。 至于为什么？ “一点小钱能解决的事情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在出发前，红豆糖随意的拂过垂下的黑色发丝，得意满满地介绍起身后的二驾马车。 “尊敬的红豆糖大人，亚伯神父大人，各位冒险者们，请上车。在下一定会将你们安全送达目的地附近。”说话的是一个身材健硕，约三十岁左右的西方男子。 西蒙，车夫，无信者，信仰值0。 貌似红豆糖早就已经做好计划和打点，让这位森源镇本地的车夫已经提前在旅馆门外等候。 以红豆糖为首，众人分别依次坐上马车的车厢。 阿弗洛狄忒上车的时候，车厢内的红豆糖给她使了个自得的眼色，只是后者并没有任何反应。 木制车厢内有两排座椅，一排大约可以坐四个人。王鹤、梅莉凯、红豆糖自然是一起坐在一边。梅莉凯坐在正中间的位置。 另一边则是四人见习冒险者，修普诺斯和维纳斯在中间的位置。 维纳斯不想给修普诺斯任何接触她姐姐的机会。 “各位冒险者，我们还是按原定计划行动。到达目标地点附近后，暂时不要直接进入墓穴。我们以团队为单位在目的地周边搜索一下，等到接近日出时间再一同进入。”王鹤咪着眼，将考虑好的安排说了出来。 塔纳托斯听后点点头，摊开双手，说道：“亚伯神父，刚才的状况我不太好开口。不过既然你开了头，我有些关于任务的情报想和大家说明一下。我找过资料，这次任务的任务地点，全名叫:复苏之墓穴。” “据传这是数十年前，一个渴求将死去的亲人复生的贵族花费巨大资金建造的墓穴。可笑的是，最终这位贵族在墓穴还没建成的时就不幸身故，被后人埋葬其中。” “周边的村民反映那里是个不详之地，不时有人在墓穴附近失踪。冒险者公会曾经委派过冒险者去探索，但是却没能发现什么。”塔纳托斯将他获得的情报共享逐一说出。 王鹤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和神父之前说的一样，墓**可能存在僵尸、骷髅等低阶不死族。而幽魂这一类的物理免疫怪物也难免不会出现。所以亚伯神父，还请你务必在关键时候不要吝啬实力。毕竟我的斧头可砍不穿幽灵。”塔纳托斯朝王鹤露出了一个友好的表情。 王鹤见状，拍拍胸脯，朝着虚空中的向埃达丝祈祷了一轮，义正言辞地做出了尽可能帮忙的承诺。 塔纳托斯把他当NPC来诱导很正常，不过他并没有坑几名玩家的打算。 只是，这种明知道对方在诱导他，对方却不知道自己才是被诱导一方的情况，让王鹤稍微觉得有些好笑。 “如果直接告诉他，我是你隔壁玩家，不晓得他会是个什么样的表情？”他心下有些轻松。 游戏，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红豆糖在一旁看着，差点没笑出声来。她没想到NPC还可以这么玩。 她倍感欣慰，当年的小弟如此会装，不愧是她培养出来的。如果是之前的游戏，她定是要吟诗一首，作赋两对，表达下自己的心情。 时间如梭，一行人很快抵达了墓穴附近。车夫西蒙用手给王鹤他们指了个墓穴的大概方向，红豆糖随即支付了一笔不小的金额，告诉他正午左右再来这里等候。 西蒙收下钱财，很快便离开了。 夜晚的墓穴附近，阴森恐怖，那些诡异的谣言在西蒙心里萦绕不已。 即使他是完全熟悉附近状况的本地人，也不敢多待一刻。 “不死生物，是亡者之国的臣民。不死是众多生命的追求，但获得所谓不死，必须要付出代价。低端的不死族，没有言语，没有呼吸，夜色是他们最好的保护。他们没有生前的记忆，也没有喜悦，唯一拥有的只是对生者的憎恶。”王鹤望着眼前的一片平原，和远处隐隐约约的残破建筑，一字一句地沉声说道。 他本身就拥有神秘知识1级的技能，通读说明的他自然是信口拈来。 “好有神秘感！”维纳斯看着眼前的王鹤，有点激动地握紧了拳头，这是她第一次的副本冒险。 “高阶的不死族，拥有灵魂、拥有智慧，甚至能够与我们正常交谈。不过他们大都是疯狂的欺诈者、掠夺者。你们要铭记：他们对生者的憎恶是不会轻易消失的。”王鹤停顿了一下，继续讲解道。 “不死族的强大，首先是对人心理进行影响，一旦被恐惧击败，任你们有何种强大的实力都必输无疑。只有先克服了这第一重心理关卡，我们才能顺利的前进。”他专门看向维纳斯，在场的都是些老玩家或者实力者，貌似也只有这位新手小姑娘需要特别提示下。 维纳斯头如捣蒜，表示明白。 王鹤对待新人队友向来是最严密的教育，以及适度的宽容。毕竟带会一个新人能有效减轻团队压力，他也能获得一定成就感。 虚拟游戏里很多场景现实中根本不可能遇到。以《虚空》的真实度，怕是随便一个腐烂的僵尸就能吓傻不少新手。 他亲身体会过，虽然《虚空》内受到伤害没有痛感，但是心理方面的打击确实存在。 “如果遇到灵体类不死族，比如幽魂，迫不得已的情况下，记得使用你们携带的生命恢复药水。涂抹到武器上或者直接洒出。”王鹤转头提醒了塔纳托斯，并做了个往前走的手势。 他边走边说：“红豆糖、塔纳托斯、阿弗洛狄忒，和我一样，点燃你们的火把，我们出发在目的地附近探索一下。” 除了红豆糖得意洋洋地点燃了一个小型燃油提灯以外，其他被点名的人均点燃了火把，拿在手上。 一片漆黑的深夜中，四道微小的光亮在原野上缓缓移动着。 王鹤左手紧握火把，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火把的热度和一些“咔吱”的燃烧声。四周一片寂静，他们前进的脚步声和穿越草丛的摩擦声，像是被放大了一般，有些刺耳。 王鹤突然发现，梅莉凯不知何时走到了和他平行的左边。 只见她的尖耳朵忽然动了一下，转头看向了西北方向。 “停下！”王鹤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立即轻声说了一句。 “怎么了，神父？”阿弗洛狄忒率先开口问道，她显然也注意到了梅莉凯的异常。 “这就得请教下梅莉小姐了。听闻精灵族可能先天有一些视力方面的优势和专长，她好像发现了什么异常。”王鹤的光源只有火把，他没有特殊天赋，自然是看不清楚。 但是有人清楚，这就足够了。 现在他们几个人为了完成任务，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他相信梅莉凯绝不会无故做出异常动作。 “狼群，数量5，像是是被不死族支配了。”梅莉凯淡漠地说了一句，径直就往她说的狼群方向前进。 她将背着的合成弓拿在手里，另一只手则捏着一支木箭，稍微躬下身子，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走吧。如果是被邪恶不死族支配的狼群，就不是可以避开的战斗那么简单了。”王鹤转身和众人说了一句，跟着梅莉凯往西北方前行。 关于战斗的方式，他很清楚自己目前作为一个支援类角色的团队地位。 没什么什么输出技能，只能在后面用技能援助一下队友。 但是，如果敌人是不死族，他自然就摇身一变，成为队伍里最高的输出职业。 所以他不慌不忙，紧跟着梅莉凯冲在队伍最前面。很快，远处几点红色的幽光就进入了他的视线，那是狼的眼睛。 而这些光点还在肉眼可见的飞速向他们逼近。 梅莉凯见状，开口说了一句不知道什么语言，有点像是在祈求什么。 随后她弓弦一振，第一箭已破空射出。第二箭竟是快速搭上，几乎是瞬间达成连射。 远处，两道苦痛的低嚎竟是瞬间响起。 漆黑的夜里，要想判断狼的方向只有观察它们眼睛传来的光亮。 但梅莉凯做到了，她的弓箭在夜色中如同白昼里的一般精准。 狼的速度可不慢，三只速度较快的狼，转眼间就逼近了众人。 王鹤通过观察它们的行动路线发现，狼群主要是冲着梅莉凯去的，似乎有意识地想要优先解决她。 他反应迅速，从侧包里拿出一瓶之前装好的埃达丝神殿的泉水，打开瓶盖，用力将泉水往梅莉凯方向一洒。 狼群和梅莉凯之间，此时不过二尺不到的距离。 梅莉凯已将铁匕取出，横在身前，深褐色的瞳孔猛地一缩，似乎发现了什么，突然朝王鹤处看了一眼。 同一时刻，王鹤启用了“神赐技能—静毅赞颂”，口中轻念：“愿埃达丝的祝福，赋予水流治愈的光辉。” 只见那些泼出去的泉水竟然瞬间爆发出一道耀眼的蓝色光芒，化为漫天的蓝色水雾。 梅莉凯虽然有所预感，提前转身后撤，但还是免不了背后的红褐色长发被打湿了。 至于那三只本想迅速解决掉梅莉凯的狼，则更为凄惨。 它们被水雾触碰到身体以后，全身如同筛子一般抖动，同时发出了巨大的哀嚎。 随着颤抖，它们眼睛深处散发着的深红色光芒渐渐消失不见，恢复成黄绿色，目光黯淡。 三只狼就这么瘫倒在地上，不时颤抖一下，似乎还留有生机。 远处，两只后后腿上插着箭矢的狼，在远处警惕地观察着这边，一瘸一拐的徘徊，深红色的眼睛里隐隐有些惧怕，不敢靠近。 王鹤注意到了它们，但并不在意。 他的身边，空中依旧漂浮着还未完全散去的水雾。蓝色的光点在半空中缓缓落下，和埃达丝神殿内圣泉附近的景色有些类似。 他为了观察技能效果和变化，全程没有躲避或是转身。 此时他整个身体的正面已经完全中招，挂上了一层薄薄的水珠。 但是王鹤却毫不在意，面上挂着一道笑容。 他在心中大笑：“果然成了。” 神赐技能—静毅赞颂（埃达丝信仰值≥100时可以使用）： 消耗10点MP，祈求埃达丝的祝福，赋予角色（30+技能等级*10）尺范围内选定区域的水元素治愈属性，治愈加成总量=HP+（100*信仰等级）。 根据宗教知识1级记载，这个技能本来是用于神殿建成时的一项仪式，属于仪式技能。 仪式由多名埃达丝信徒主持，运用“静毅赞颂”对一条河流使用。能够使整条河流短时间内赋予一定的治愈和驱散邪恶的能力。 王鹤之前测试时，本来想偷懒用于直接制作生命恢复药水，省去制作药水的药料收集。 他尝试的结果是，过多的神力涌入有限的水中，会导致水元素的炸裂般扩散。 简单来说就是一小瓶的水在神力灌注下，必然会扩散成漫天的带着治愈能力的水元素，即使盖上盖子也会被瞬间冲开，难以收集。 刚才他使用的，就是目前掌握的静毅赞颂技能应用方法之一。王鹤给它起了个“治愈炸弹”的别称。 拿来对付不死族，除了造成治愈伤害以外，还能够恢复区域内生物一定量的HP，一举两得。 至于湿身，只是一个带着恢复效果的友好副作用。 “不想中招躲开就好了。”王鹤对这个技能比较满意。 虽然对付活物的时候比较鸡肋，会导致无差别回复。 不过对不死族而言，这几乎是克星般的技能。有利有弊才是正常不过的。 “这是……手榴弹吧！”修普诺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只是看见王鹤丢了什么东西出去，念了一句好像是咒语的句子，就炸裂出漫天蓝光，三头恶狼瞬间倒下。 那蓝光看着分明像是水元素，他一瞬间产生了怀疑，这个NPC神父是法师或术士吧？ “神父做的好，我来将它们彻底解决。”战士塔纳托斯拿起斧头，想要了结掉三只倒在地上，貌似只剩下一口气的狼。 “等等，它们现在已经脱离控制。即使是野兽，它们依旧是森林的子民、还是把它们交给梅莉凯小姐处理比较好。”王鹤忽然想起另外两只腿上中箭的狼，念头飞速转动，阻止了塔纳托斯，并带着笑容，友好地看了一眼梅莉凯。 “亚伯，感谢你的仁慈。”梅莉凯点点头，平静地回复了一句。 她轻轻走到瘫倒的狼的身边，弯下腰，分别用手在它们的头上按了一下。 只见三只狼没多久就缓缓站立起来，恢复了精神。它们纷纷向梅莉凯低下头，发出了呜呜的声音。而后又抬起头，看着王鹤，无声地并走到他的身旁，莫名其妙地围着他转了三圈，随后迅速离开了。 远处，似乎有一道影子闪过，两只伤了腿的狼眼中的红光蓦然消失，眼中神色恢复了正常。 它们有点疑惑地观察了一下四周，带着伤痛离开了。 系统提示：善恶值加1。 善恶值变更系统开放，目前您的阵营由绝对中立转变为中立善良。 您在神的注视之下，善恶不能评判什么，只是你选择的结果。 您的梅莉凯好感度提升100，目前710，友好（100-999）。 阿弗洛狄忒看着眼前王鹤身上发生的一幕，像是想到了什么，眼里竟是挂上了一层泪水。 她周身颤抖着，像是在惧怕什么，忽然双掌合拢祈祷起来，开口说道：“神啊！请保佑我们。” 一旁的维纳斯看着姐姐，露出了略带痛苦而又无比柔软的表情。 红豆糖有些尴尬地摸摸后脑勺，不知道该不该安慰一句。 她现实里和阿弗洛狄忒是大学同一个班级。之前她被家里逼着出国留学，进大学时本以为她自己就是最优秀的一个。 结果阿弗洛狄忒的出现，将她膨胀的自信心狠狠打击了一轮。 阿弗洛狄忒简单地超越了她的年级成绩排名，无论是容貌还是成绩，二人经常被人拿出来对比。 她红豆糖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会输? 于是二人就杠上了。几年来，红豆糖和她现实PVP了无数次，成绩方面最多只打过平手，从没超越过对方一次。 而最近，对方成绩忽然一落千丈。红豆糖自满了好一阵，某一天才发现不太对。 于是她打听了一下，班里传言，似乎是阿弗洛狄忒的父亲过世了。 听到消息后，红豆糖就自觉的不再找阿弗洛狄忒麻烦。想不到今天在游戏里又遇到她，还因为她习惯的缘故继续闹僵，现在对方变成了这样。 “怎么办？” “都是接到这个任务的小弟的错。”她在心里极其自然地将锅甩给了王鹤。 王鹤莫名感觉背后发凉，一回头，发现气氛有点不对。思考了一下刚才的情况，貌似问题出在阿弗洛狄忒身上。 红豆糖那边还频频不满地给他使着眼色，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玩意。 另一边，修普诺斯开始还有些不解，为什么阿弗洛狄忒话语中满溢着悲伤的情感？ 现在他才反应过来，觉得正是个博取好感好机会，准备出言安慰阿弗洛狄忒。 谁知王鹤却突然冒了出来，走到阿弗洛狄忒面前，带着些沉重感向她说道：“即使我是一名神职人员，也只是个凡人，神的意志不是我能揣测的。” “但你要相信，即使是凡人，我，亚伯，以及我们这个队伍的每一个人，都可以代替他，在这段旅途中给予你祝福与佑护。” “神的意志我不了解，但珍惜着你的人们，你的亲人，你的队友，我，我们共同的意志都是：请不要继续悲伤了，阿弗洛狄忒小姐。” “我们还得一起将这个任务完成，不是么？” 王鹤自觉自己完美的演绎了一个神父的形象，陶醉在角色扮演之中。 当然，他的话语中，究竟有几分真实？几分虚伪？ 只有他自己明白。 忽然，红豆糖那边一脸激动地猛烈鼓起掌来。 作为妹妹的维纳斯差点哭了出来，她看着王鹤，有些颤抖，但依旧是大力地拍起了双掌。 “亲爱的父亲，您看到了没？即使在游戏里也一样有人珍惜着我们。” 她满心觉得能来到这个游戏，能和姐姐遇到亚伯这个NPC，是一件非常奇妙和幸运的事。 而后，连塔纳托斯，甚至于梅莉凯都跟着有样学样。 修普诺斯虽然有点气恼王鹤抢了风头，但是和一个NPC较劲他是吃饱了撑的。 何况在他心底里，确实希望阿弗洛狄忒能从阴影中走出来。 王鹤说出了他想说的话。他最后一个鼓起了掌。 掌声中，大家都怀着善意看着阿弗洛狄忒。 后者的泪水在眼眶里转了一圈，突然转身过去，似乎是用手帕擦干了眼泪。 她回过头来，逐一感谢了大家，似乎又恢复到了原来的那个优雅大方的姿态。 系统提示： 您的梅莉凯好感度提升50，目前760，友好（100-999） 修普诺斯对你的好感度提升10，目前10，一般（1-99） 维纳斯对你的好感度提升300，目前好感度330，友好（100-999） 阿弗洛狄忒对你的好感度+1000，目前好感度1010，熟悉(1000-4999)。 玩家阿弗洛狄忒与您的好感度达到熟悉，且您本身具备神职人员的职业，神教势力模式开启。 您具备了将符合条件的个体变更信仰的基础条件，具体请自行摸索。 王鹤对这个结果并不在意，他向大家招了招手，示意继续往西北边前进。 “那边还有人在等着我们。”王鹤望着远处一座残破的高塔，和高塔中突然亮起的绿色火光，开口说道。 第九章 死灵师与吸血鬼 在这个世界的原住民（npc)冒险者里流传着一种说法: 如果你在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前行，迷失了未来的方向，而某处却忽然出现了哪怕一星点光亮。 那么，不要犹豫，朝着那个方向前行。 即使之后是陷阱，是绝望，那也是你唯一能够抓住的光芒。 故事里的结局往往都是好的，光明的背后往往都是出路。 因为通常只有活着的人，才能将这些故事带回来。 冒险者本身，就是一类祈求绝处逢生的角色。 而王鹤，虽然是个风险家，却算不上一个赌徒。 他的博弈只建立于他分析的结果。结果错了，风险超了，那就只能想办法解决，弥补，再继续下一步就好。 他对结果并不执着。 敌人撤退，甚至解除对剩下的狼群的控制，无非只有两个个理由: 一、它被第三方不明因素击退。 二、它主动撤退。 无论是哪一种，都可以判断出来：敌人目前不具备正面与王鹤团队抗衡的实力。 这次仅仅只是他和梅莉凯出了手，而他的团队，足足有7个人之多。 其中还包括了红豆糖，这位排行榜靠前的顶尖选手。 根据之前和红豆糖的情报交流，她的职业是死灵师，是少见的不死者召唤类职业。 依照红豆糖的话来说，死灵师是个发展到最后，举手投足间召唤万千僵尸、骷髅小弟，谈笑中指挥各类超凡精英个体，用亡灵大军碾压一切的超级职业。 至于这个介绍里的水分有多少，王鹤就不得而知了。 在刚刚击退狼群这个巧合的时机，出现了一个颇有些诱导意味的绿色火焰。 这个幕后黑手简直就像是在挑衅着王鹤：“过来啊，你不过来，就永远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王鹤并不在乎这一切，在具备实力的前提下，无论如何他都会上前一探。 把隐患和变数留在最后，这是对团队的不负责任。 几人在王鹤的带领下，很快抵达了残塔的附近。残破的石塔上，带着一股沧桑和破败感。 墙面残缺的石块充满了风化侵蚀的痕迹，还有不少位置出现了缺漏。 这座塔的本身，就是岁月消逝的见证者。 当年居住在这里的人，如今可能只是墓穴里的一堆枯骨，或者一具干尸。 无论游戏还是现实，时间永远是毫不留情的。 王鹤抬头望去，塔的顶端，有着一团诡异绿色的火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燃烧着。 他回过头，向梅莉凯询问:“不死族的诡诈是出了名的。埃达丝女神在上，困难时向朋友寻求帮助并不是可耻的事。梅莉小姐，你能发现塔里的异常么？” 梅莉凯摇了摇头，但是依旧是拿着弓箭的警戒状态。 王鹤心下了然，转头盯着红豆糖，做了个请的手势，一边说道：“红豆糖小姐，现在就得依靠你的强大力量去探索了。” 王鹤此前并没有和她进行任何战术交流。偌大一个西方文明世界能排进15的玩家，自然有她的底牌和行事特点。 人为的去限制这些某种意义上的天才，对于一个临时拼凑的散团来说没有什么意义。 王鹤只是判断她的职业适合这个场合，仅此而已。 “呵呵呵，竟然想试探如此优秀的我？不过也好，让你瞧瞧本小姐的厉害。 “从夜幕中复苏吧，亡者国度的战士。”红豆糖熟练地从深红的斗篷下抽出一支骨质短杖，指向正前方。 随着她的吟唱，前方空间内突然出现了一片由灰雾构成的的圆环。 一具高约2米，手持巨大骨刃的人族骷髅从环内中大步走出。 它没有语言，没有呼吸，在众人面前没有过多停留，径直地破入了残塔的大门，朝塔上走去。 看着这一切的发生，王鹤并没有动作，他只是观察了一下梅莉凯的表情。 梅莉凯发现了他的注视，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仿佛早已知晓了什么。 另一边，因为墙的遮挡，骷髅人战士很快就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 红豆糖闭目凝神，似乎是操纵着什么。没多久，她眉头忽的一皱，双眼蓦然睁开，骨杖朝前方虚空一点，大喊：“燃尽你灵魂的余晖，劈开吧！” 残塔的上半部分，充满着岁月气息的石墙“嘭”的一声，被巨大的力量撕开了一个口子 一只灰褐色蝙蝠的身影被塔上的火光照映出来，飞速地从石墙的缺口处逃出。 下方，梅莉凯的木箭早已脱弦，如同预先定位好了一般，射向蝙蝠逃离的必经路线。 但那蝙蝠却是忽然化为一团黑雾，从木箭的必中局面中轻易脱离，朝着墓穴方快速移动。 借着夜色掩护，它刹那间就没了形迹。 王鹤的技能施放距离有限，无法打击或束缚远处空中的飞行种。 所以他目前所做的就是尽可能观察和了解队友的技能，并思索怎么配合自己来使用。 转眼间，一套和红豆糖的共同战术已在他脑海里初步成型。 “是吸血鬼。这类怕死的家伙和我的相性不太好，单挑逃跑，正面就是个菜。”红豆糖耸耸肩，有些无奈。 “吸血鬼么？是原住民，还是？”阿弗洛狄忒竟是开口接了红豆糖的话。 似乎因为之前的事情，两人多年来的一些矛盾有了些许缓和的机会。 红豆糖有些尴尬，不过摇了摇头还是很快地回复道：“不知道，借助不死族的共享视野无法判断。它的本体是一个中年男性，而且也就是稍微有一点点强，我的仆从仅承受了一击就掉了大半的血量。不过，它充其量是个不敢正面打的对手，大家就不用太担心了。” “没错，阿弗洛狄忒小姐。它只是一个单独行动的不死族而已。刚才如果不是我的法术还没准备好，他怎么可能逃得掉？”修普诺斯跟着补充了一句。 维纳斯略带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修普诺斯这个法师学徒压根没有他言语中的实力和预见性。 “很明显，它在诱导我们往墓穴方向前进。亚伯神父，我们接下来该怎么行动？请您指示。”阿弗洛狄忒没有接上修普诺斯的话，而是将队伍的行动权有意无意地归集到王鹤身上。 虽然王鹤是名义上的队长，但毕竟在他们眼里是个NPC。对于自主性极强的玩家，而且还是个内测者的她来说，这稍微有些异常。 塔纳托斯将斧头背到身后，有意插话道：“按我说，应该照原定计划先等待日出的到来。” “各位冒险者勇士，别急，我们还没看到这位吸血鬼‘朋友’给我们留下的最后讯息。”王鹤抬起头，将视线放到了塔上。 众人随着他的视线看去，发现残塔上的绿色的火光依旧，而且很明显地增大了一圈。 第十章 女巫的遗愿 “谁愿意和我上去一趟？当然，至少得留下3人负责警戒。”王鹤问向众人。 “我我我！”维纳斯率先开口。 阿弗洛狄忒抽出佩带的银色细剑，轻笑道：“亚伯神父，维纳斯妹妹的安全就交给我吧。您只需要放心搜索就好。” “还有我！阿弗洛狄忒小姐，我会保护你们的。”修普诺斯见状赶紧跟上。 人选就这么决定下来，王鹤对留下的三人说了句“麻烦几位了”，举着火把就朝塔上前进。 塔的内部是螺旋状的结构，一道石制的阶梯直达顶层。因为刚才的战斗，塔的内部充斥着粗大的灰尘和细屑。 火把的光亮范围有限，众人的视线不是很好。王鹤走在前端，很快便发现了刚才那场战斗的遗留物，一堆碎骨。 这是红豆糖刚才的召唤物-人族骷髅战士。它似乎因巨大的力量被四散裂开。特别是肋骨部分，还有几道明显的切痕。 本应是灰白的骨质，在切口处却是漆黑一片，如同被什么力量侵蚀了一般。 王鹤在维纳斯害怕和躲闪的目光中查探完骸骨，继续往上方前进，很快到达了顶层。 顶层的木门早已不见，从内测望去，像是一个圆形开放的平台。平台的外侧，有一团直径大约三尺绿色的火焰。 绿色火焰的内部，隐约有着一个蜷缩在地上的人形阴影。 观察术得到的情报是：？？？ 信仰鉴定术则是：巫焰-NPC，无信者，信仰值0。 王鹤立即停下了脚步，从包里拿出了泉水瓶，捏在手里，没有迈出门去。 他观察了一会，发现那团火焰除了缓慢地变大以外，并没有其他动静。 王鹤对众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细手细脚的将背包里的亚麻细网拿出，揉成一团，并打开瓶子，将泉水浇灌在网兜上，使网兜充分湿润。 然后他将巨大的网兜在地上全部摊开。网兜内部看上去是一个椭圆形的形状，最大直径足有8尺，似乎得有2个人以上才能配合使用。 “简单来说，那是一名高阶不死族。所以，听我指挥。维纳斯小姐，阿弗洛狄忒小姐，请把你们的武器拿过来放在地上。”王鹤低声说道。 冒险者姐妹二人没问什么，乖乖地将双手大剑和单手细剑放在了王鹤面前。 王鹤将打开了他唯一的一瓶生命恢复药水，将药水均匀的涂抹在在大剑和细剑的剑身处。 “修普诺斯先生，请提前准备好您威力最大的法术，不能是火焰系的。在我大喊释放的时候，立即释放技能。” 修普诺斯有点不解，不过听到是高阶不死族，还是配合地点了点头。 王鹤将武器交还姐妹二人，并细声嘱咐阿弗洛狄忒：“阿弗洛狄忒小姐，待会你先收好武器。我们一起拿着这个网兜，我拿右边，你拿左边。等我发出指令，我们一起直线冲过去，将兜口用力向下，把火焰罩起来，记得配合彼此的速度。” “维纳斯小姐，这是我给你的第一个作战任务，我相信你有完成的实力。待会等我一发出指示，立即开启你的‘防护邪恶’技能，全速从右侧冲过去，和火焰保持一定距离，从左到右攻击它一次，然后往右前方后撤，让它背对我们。记得用大剑防御它的攻击。你能做的到么？” 维纳斯有些激动，挺了挺身子，用稍显紧张而又兴奋的声音说道：“亚伯神父，我没有问题，我会尽力完成这个任务。” 王鹤点点头，又掏出了一个泉水瓶子，将木塞弄得松动了些，放进侧包，随即双手拿起了网兜的右侧。 阿弗洛狄忒见状，自觉将细剑佩回腰间。她移动至网兜的左侧，双手拿将其拿起。 “好。三，二，一，维纳斯，技能开启，出发！”随着王鹤的声音发出，维纳斯将大剑插在地上，银铃般的声音轻轻响起：“我将杜绝一切的邪恶。” 只见她浑身被一层黑色的的半透明纹路围绕，神色凛然，双手猛地抬起重剑，剑尖向前，往右前方冲出去。 王鹤观察到，绿色火焰在维纳斯冲出去大门的瞬间，立即产生了变化。 原先蜷缩在地的人形阴影站直了身体，是一个女性的姿态，这正是巫焰的原形。 所谓巫焰，是女性巫师死前或充满怨念或怀着强烈的不甘，各种因缘相会后，产生的一种特殊的灵体存在形式。 王鹤在威尔纳副会长口中，曾听过有关它的传言。 它是一种邪恶的存在，拥有着智慧，却一味憎恨着生者，时常燃烧的绿色火焰，似乎正是以它的憎恨为源泉。 只见它突然地转过身来，一对深绿色的眼睛紧盯着飞速移动的维纳斯。 她抬起手，口中发出一种古怪而邪恶的语言，一团绿色的火焰凝聚在半空，朝维纳斯飞射而去。 维纳斯不闪也不避，身上的黑色半透明纹路发出一道光芒。 她竟是直接从飞射而来的绿色火焰中斜挎而出，眨眼间已逼近巫焰。 她双手持着大剑，腰身向右一扭，重剑从左下方到右上方，仿佛带着万钧力量，蓦地一个侧劈。 剑身上仍旧残留的生命恢复药水被大力甩出，和剑身一同接触到了巫焰。 巫焰的虚体一阵颤抖，火焰稍微减弱，但也仅此而已。 除了生命恢复药水造成的轻微治愈伤害外，维纳斯的物理打击对它的虚体部产生任何伤害效果。 维纳斯虽然吃惊，但她脑海里都是王鹤先前的话语，立即按照指令迅速往右前方撤退。 王鹤的那句“我相信你”一直萦绕在她的耳旁，成了维纳斯，一个游戏新手的勇气之源。 “人类统统该死！”巫焰转身面向维纳斯，背对着躲在阴影处的王鹤他们，发出一声愤怒的嚎叫。 它抬起手，一团火焰瞬间凝聚起来，准备再次射出。 维纳斯想起王鹤的交代，将重剑猛地抬起，护住头颅和部分身躯。 她的背后，只有一道低矮的围墙和漆黑的夜空。 她已经没有可以后退的落脚点了。 “走！”王鹤和阿弗洛狄忒说了一句，二人同时直线冲了出去。 圆形平台并不是大，几乎是瞬间，二人就抵达了巫焰身后。 王鹤脚程稍慢，但维纳斯很细心地调整了脚步，保持了相同的步调。 巫焰刚刚凝聚完火焰，被憎恶的感情充斥思维的它，专注地攻击至维纳斯的方向，虽然它对王鹤们的到来有所察觉，但未能及时反映过来。 它不会惧怕，人类的一切物理手段，它凭借的特殊躯体完全可以无视。 “跳起来！用力朝下。”王鹤大喊一声，纵身一跃。 阿弗洛狄忒不愧为内测者，反映极快，紧跟着王鹤跳跃而起，后来居上，弹跳力比王鹤更强三分。 他们二人跳至半空，将巨大网兜从上至下用力的朝地面抓下，巨大的网兜正中心，正是巫焰。 巫焰此时已反应过来，周身绿色的火焰猛地一涨，仗着虚体的特性，朝王鹤挥出单手。 它手上的绿焰带着诡异的光芒，仿佛多看一眼，就会感到恶心。 它似是想要以虚体直接穿透网兜，将王鹤击杀当场。 但它怎么也没有想到，它的虚体却根本穿不透这张小小的亚麻网兜。 它引以为豪的憎恨绿焰，刚迸射出来，未能将网兜烧毁，就被四面八方无数道倾射而出的蓝色元素粒子，尽数击溃。 巨大的亚麻网兜化身为一张蓝色的封锁网，如同一个倒悬的，充满了蓝色雾气的瓶子，将巫焰装入，把它的所有退路尽数封死。 无论被网兜罩着的它无论怎么移动，都会被溅射而出的蓝色元素冲散，那种渗透般的治愈伤害，让它彻底失去了理智。 “啊！可恶！都给我死！”它因痛苦疯狂地大喊着，但气息却慢慢减弱。 这一切，都是那个该死的人类的一句话造成的。 “愿埃达丝的祝福，赋予水流治愈的光辉。” 就在网兜落地前的刹那，王鹤已经将腰间的一个泉水瓶子甩入网兜内。 “神赐技能-静毅赞颂”的念诵，他在同一时间已经完成。 即使是物理免疫，穿梭物质的虚化躯体，也逃不脱他这张虚实合一，充斥着内外碰撞的治愈系伤害巨网。 “后退！修普诺斯，释放。”王鹤边后退边抬起手，向修普诺斯下达了指令。 一道细小的银色魔法能量从修普诺斯的法杖中弹射而出，瞬间击中了蓝色雾气团。 爆炸瞬间发生，王鹤躲闪不及，被一层水雾击打在身上。 水雾的力道很大，打得他的侧脸隐隐生疼。不过很快又有一道清凉感产生，刚才的疼痛刹那间消失不见。 回头看去，巫焰原先的位置，网兜静静地躺在地上，半空中，有一道灰白色中年女性的幽灵体。 安东尼娅-NPC，无信者，信仰值0。 “请救救我的学生，帮助她回归真正的死亡。”这名幽灵紧紧地望着王鹤，灰白的眼珠里，露出了一种名为祈求的情感。 “愿埃达丝女神祝福您，即将消逝的灵魂。” “您的愿望我已听取，如果能力足够，我必将实现。”王鹤思索片刻，有所选择地开启了祈祷术，双掌合拢，空中尚未完全散去的蓝色元素似是收到牵引一般，缓缓朝着他身体的方向靠近。 像是一道桥梁，架在了他和安东尼娅这个幽灵体之间。 “谢谢，神的代行者。” 这句话过后，前方哪里还有半点她存在过的痕迹。 残塔之上，夜风将一切吹散，仿佛此处未曾发生过任何激斗。 一道月光，倾洒而下。 系统提示：安东尼娅-NPC，埃达丝信仰值提升10，晋级为一般信徒。 您获得埃达丝信仰值奖励5，目前信仰值1118。 您接取了可选任务：存世的价值 任务情报：不详 任务奖励： 苏伦（月之女神）信仰值100。 苏伦（月之女神）好感度100。 贰月祈愿仪式通行权。 第十一章 尸潮 被灰云遮蔽的原野上，月光久违地再度降临。 大地的容貌从黑夜的轻纱中缓缓展露出来，王鹤他们的视野也因为月光而变得广阔。 此时他们正迅速地赶往复苏之墓穴。 之前驱除巫焰的事经过维纳斯夸大宣传，她们姐妹以及王鹤三人被描述成了一个传奇冒险团队，在残塔上大展神威，轻易消灭了一名高阶不死族，还将其灵魂救赎了。 而修普诺斯明明出了力，却连背景板都当不上，在故事中没有任何出演的戏份。 未参与战斗的三人听完这个略显拙劣的故事，或多或少了解到塔上发生的事情。 战士塔纳托斯不由对眼前名为亚伯的NPC的实力进行重新评估。 塔纳托斯作为西方一个排得上名号的虚拟游戏联盟公会，雪丘公会的副会长，本可以跟着会里的精英团迅速提升实力。 但他现在却出现在这里，并且只有一级。原因只有一个，陪着同学修普诺斯一同进行任务只是掩饰。 他真正的目的，是让强力的内测者阿弗洛狄忒下定决心加入他们的公会。 阿弗洛狄忒在内测时曾一度位列西方个人排行榜第6，同时曾是全内测者公认排行第1的西方神话团队里的一员。 可以说，她掌握了绝对的先手资料，和绝对的个人实力。 不过因为突然的家庭变故，她直到内测结束都没有再次出现在《虚空》的游戏盘上。 塔纳托斯因为现实认识她的缘故，自荐参与了这个重要的拉人任务。 他做了很多手准备，借着天文社团前辈的身份，打听到她准备再次回归游戏，带妹妹散心。 于是他便主动提出了邀请，称会和修普诺斯一起，作为两位社团前辈和她们组队游玩。 并且他曾多次侧面提到了诸如“人多才会热闹，你的妹妹会因为团队冒险变得高兴，阳光起来”等类似的话语，同时轻微试探过对方能否加入雪丘公会这个大家庭。 阿弗洛狄忒沉默少许，声称会考虑，这对他而言已经成功了一半。 而王鹤这个他眼中NPC的出现，就像是一道催化剂，隐约将阿弗洛狄忒的不安定的精神状态恢复到了曾经的顶尖内测者水平。 这名NPC听说足有5级。 根据公会里其他内测玩家介绍，一名玩家要达到5级的程度需要一个月左右的游戏时间。 这足以说明王鹤的强大，能歼灭巫焰这个比较高阶的不死族，恰恰证明了其实力。 然而，在塔纳托斯看来，王鹤这个NPC的强大并非仅仅如此。 实力、技术、智慧、交涉技巧等等，这名NPC掌握的一切都远远超出他的想象。 “这名NPC已经可以称之为人而绝非人工智能。” 塔纳托斯再度认识到，《虚空》与以往所有的虚拟现实游戏不同的魅力和潜在的能量。 借助阿弗洛狄忒的帮助，只要掌握了情报，在游戏里建立了功绩，他爬上公会会长的位置甚至更进一步就绝不是空谈。 塔纳托斯推断，这次冒险过后，阿弗洛狄忒应该会同意加入他们公会。 游戏里和谐组队，成功挑战副本，类似友谊的发展是十分迅速的。 特别是对于阿弗洛狄忒这类曾被心里阴影束缚的人来说，游戏或许才是他们逃避现实和真正存活着的世界。 想到快要完成宏图霸业的第一步，塔纳托斯心下有些激动。 “继续观察下去，跟着强力NPC亚伯推动剧情发展，就在今天，达成我的第一个小目标！”他心中已拟好了计划。 另一边，王鹤听着维纳斯的那个蹩脚的故事，有点无奈自己曾经说出了对她的鼓励话语。 不过他很快就将无关的念头甩掉，因为梅莉凯在月光出现后，轻声说了一句：“快没时间了。” 其余众玩家都因为梅莉凯莫名的话语有些诧异。 而王鹤则是毫不犹豫，下达了往墓穴出发的指令。 因为王鹤和梅莉凯此前的出色表现，加上又是副本指导NPC和任务发布NPC的请求，不知情的玩家们都没有意见。 “亚伯神父，刚才您为我们消耗了恢复药水，于情于理我都必须还给您。”出发前，阿弗洛狄忒带着令人不解的微笑，近乎强硬地把两瓶初级生命恢复药水赛到了王鹤的包里 王鹤有些意外，不过还是感激地收下。墓穴副本战即将来临，能多一分战略资源就会多一分保障。 复苏之墓穴的入口在平原的一处不起眼的残破建筑中，众人搜寻了一阵，将某处地面用于遮挡的的腐朽木板打开，一股灰尘的味道从地底冲了上来。 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可以容纳最多二人通过的向下倾斜的洞口。 塔纳托斯没和王鹤商量，自觉地打起头阵，跟修普诺斯说了一声“跟上”后率先进入了洞口。 他觉得应该适度给冒险者姐妹展示下雪丘公会的实力和配合，以博取信任。 “修普诺斯，光亮术。”他才进入洞口，便提醒了一句。 “好的！”修普诺斯应答后，轻轻说了一句“光”，他打开的手掌上便凝聚出了一团光亮。 这团光元素的汇聚体，远比众人原先使用的火把提供的光源更为优秀。 在其出现的刹那，众人的可视范围瞬间扩大了许多。 但王鹤并没有将他的火把熄灭，而是若有所思地跟着二人，处在第三个位置。 漆黑的地下墓穴里，随处可见石棺和一些铁质器皿陪葬品。 墓穴的设计者将四周的墙壁挖空，把石棺嵌入进去，导致石棺的数量较多，近乎每走上二十步就会遇到一个。 塔纳托斯和修普诺斯相互配合着，检查着每一具能够看到的的石棺。 他用斧头将每一处未密闭的石棺的覆板挪开，确认那些风化干尸和骷髅不会复苏后，将一些零碎的陪葬品收入行囊。 王鹤在他们身后静静地观察着周围的布局。 他们现在所处的是一条笔直的甬道，每间隔一段距离，墙壁上就会有一个如同树枝上垂下的一缕蛛网般，由金属丝吊挂着的圆盘。 盘子上的蜡烛还没有燃尽，他用火把稍微一接触，一道烛光就出现在了那里。 阿弗洛狄忒看着他的动作，颇有默契地自发将王鹤另一侧的蜡烛点亮，为他减少了一些工作量。 而维纳斯则紧紧跟在她姐姐的的后侧，四处张望着什么。 随着众人的前进，王鹤和阿弗洛狄忒总共点亮了六处蜡烛，左右分别各有三处。 王鹤回头看去，甬道因为这些六道微小的光亮变得没有那么阴森。 走在最末尾的红豆糖不知何时将斗篷拉上，遮住了嘴巴，只露出了一对暗红色的眼睛。 在昏黄的烛光下，颇有几分诡异的感觉。 梅莉凯一直跟在王鹤后方，但她的视线却毫不动摇，一直放在最前面，似乎前方有着什么她在意的事物。 “这里有道门。”塔纳托斯大声向众人宣告。 修普诺斯配合般的将光元素团往前靠了靠，一扇由不知名银色金属制成的大门映入了众人的眼帘里。 大门上，是一对银白色眼睛的金属纹饰和一颗高悬上方的星体纹饰。 门的四角有一些看起来很繁复的纹路，所有看向这扇门的人，没多久便不自觉的被那对眼睛吸引。 仿佛它在观察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令人惊异的是，整个金属门浑然一体，不存在任何缝隙，这也就意味着无法打开。 王鹤并没有被迷惑，他低下头，若有所思。 突然，门上那一对银白色的眼眸转动起来，看向了梅莉凯。 而后它对着笔直的甬道，从眼珠中释放出了一道深灰色的光线能量。 那道光线在半空中分化成几十个光点，分别涌入了各个石棺之中。 离王鹤不远的一具石棺的边缘处，突然出现了一只惨白的骨手。 一具骷髅抓着石棺，站了起来。 这样的事，同时发生在所有先前已经被严密检查过，存放有尸骸的石棺里。 王鹤并没有慌神，现在的状况概括来说，就是他们在一个前后被封锁，毫无退路的死胡同里，被几十名初阶不死族围堵了。 似乎除了战斗并无选择。 塔纳托斯冷汗直冒，他明明检查过所有的尸骸，都是些不会移动的枯骨。 现在出现了这种状况，完全打乱了他的节奏。 “副会长，我们该怎么办？”修普诺斯握着法杖的手有些颤抖。 黑暗的甬道里那些不死族灰白色的灵魂之火，如同索命的恶魔，他自忖没有实力应付，唯一的希望或许只有那个牧师NPC了。 MP:39 王鹤扫了一眼属性，目前他的MP经过两次神赐技能的使用，尚余下大半。 MP的恢复在《虚空》里是蜗牛般的缓慢，一般大约8个游戏小时才能恢复完毕。 全感知的加点方式，让王鹤牧师职业的技能释放最大数量远超他人。 除了接近战。因为王鹤的先天的力量敏捷点只有5，导致他现在无法像一个其他游戏里，吸引仇恨的坦克一样顶在最前面。 不过王鹤坚信，通过装备的补足和治愈能力的存在，牧师绝对不是一个任人拿捏的低防的软柿子。 高血高防，低血量后的瞬间恢复，具备一定输出和团队战略性BUFF技能，是他目前给自己定位的一个小目标。 目前，他手里仅有的资源只有2瓶泉水、2瓶生命恢复药水，亚麻网兜，一支火把和一些杂物。 当然，他从没忘记过，他同时拥有一些非常可靠的队友。 “就依靠这所有的资源，打破一切胆敢阻扰我悠闲游戏的僵局！“ 王鹤眼神一冷，他细微的变化被一直观察着的红豆糖看在眼里。 她忽然想起了那个仙侠游戏里，意气风发，在各大主城里疯狂找高手挑战，最终将她的打得落花流水的一个强大的对手。 当时的王鹤，似乎就是现在的这副表情。 “哼，终归是我当年击败了你。而现在的我，也绝不可能不如你这个小弟。”红豆糖似是被人挑衅一般，不屑一笑。 骷髅和僵尸如潮水般涌向众人，虽然它们速度比较缓慢，甬道的空间也有限，即使是这样的地形，他们团队也必须一次性面对至少6名不死者的袭击。 塔纳托斯咬咬牙，身为战士的他踌躇着不敢上前。 据他所属公会的情报，一名僵尸，大约有30左右的HP，一名骷髅大约有20左右的HP。 《虚空》与其他游戏的区别就是血量无法判断，所有的情报都需要人去尝试才能收集。 这就是为什么内测者的存在值得大型公会不惜一切来招揽。 每一名内测者，都是一个情报的宝藏。 而根据塔纳托斯之前的记忆，他总共检查了大约40口石棺。 现实就是，他们要面对的一群总HP为1000左右的低阶不死族群体。 根据公会另一名内测者的情报，一个普通的20力量，拿着一般武器的1级战士，他的全力一击，最多只能击杀一只骷髅。 而所谓全力攻击，是有后坐力即身体迟缓时间的。塔纳托斯或许能挥动双斧一击必杀，但疯狂袭来的尸潮的攻击，他怎么可能顶得住？ 他在犹豫的瞬间，王鹤、红豆糖、梅莉凯以及冒险者姐妹都站到了前面。 以王鹤为中心，一个倒三角的阵型隐约形成。 “埃达丝女神在上，不死者终究要回归安眠。梅莉凯，你负责僵尸，留意下后方那扇门的动静。阿弗洛狄忒小姐，请为我们歌唱一曲。”王鹤和梅莉凯对视一眼，随后看向了阿弗洛狄忒。 “乐意至极。啊，面对危难的勇士，拿起你们的武器。前方不是苦难，而是展示你们实力的舞台。”阿弗洛狄忒一支手摊掌抬起，另一支手举起细剑，指向前方。 她明媚的歌声中有一股让人安定的力量和一股悠扬的斗志，将塔纳托斯从踌躇不安中拉了回来，朝前方迈开了步子。 修普诺斯心头大振，他从未听过过心恋已久女神的歌声，一时有些陶醉，呆立当场。 王鹤感觉到自己被歌声影响，仿佛多了一分力量，暗暗称奇。 “现在即将开始的不是战斗，是单纯的技巧和碾压。”王鹤心下一笑，大步冲向了前方的尸潮。 第十二章 第二基础职业－德鲁伊 王鹤将之前从神殿里带出的杂物“埃达丝教典”拿出，打开了书籍的封面，低头阅读并大声吟唱：“充满憎恶的不死者，企图破坏和平的愚者，在无尽的泥淖中停下你们的脚步。” 王鹤启动了埃达丝赋予的第二个神赐技能-沼地制作 根据系统说明，固定的施法动作和吟唱能够轻微提升技能的范围和威力，王鹤自然是不会错过这一点威力的增幅。 王鹤的沼地制作技能目前可以在以他自身为圆心的110尺范围内，制作一片最大面积为60平方尺的沼地区域。 只见他手中的教典释放出一片蓝色光芒，刹那间在前方制作出了一片长方形泥沼地形。 并不宽敞的甬道此时已经被泥沼填满，一切试图前进的不死族都无法避开它。 在沼地出现范围内僵尸，它们的脚部瞬间陷入淤泥之中，任凭如何挣扎都难以挣脱。 而且越是挣扎，就越是深陷其中。 王鹤稍作观察，开口大喊：“梅莉、具备远程攻击能力的冒险者，你们负责攻击后方那些没抵达泥沼区域的不死族腿部。其他人尽力扫除能够攻击到的不死族，主要以击倒他们为目的。” 梅莉凯率先拉弓，精准的一箭带着破空声直接贯穿了一名准备跨入沼泽区域的僵尸腿部，巨大的力量将其小半腿部撕裂。 被这股大力牵扯，僵尸瞬间失去了平衡，倒在了地上。它试图站起却无用功，于是便行爬着前进。 很快，匍匐进入沼地区域的僵尸就主动地沉入了淤泥的怀抱中，再也没能冒出头来。 王鹤故意缩减了神赐技能的范围，他将沼地区域缩减后，泥沼的深度有了非常大的提升，淤泥的束缚和深陷能力也随之增强。 时下的场景是，一大片僵尸和骷髅如同一个个破土而出的萝卜，在淤泥中挣扎着摇晃不已，渐渐深陷，就是无法再进一步。 凭借他们的个体实力，根本无法挣脱王鹤这名资深信徒施展的神赐技能。 几名冒险者看着眼前的场面，几乎都深吸了一口凉气。红豆糖则是诧异的望了一眼王鹤。 只是她手下没有停歇，通过吟唱，从灰色的环中召唤出了一具狗头人族的骷髅弓箭手。 它绿色的灵魂之火和巨大的灰白骨弓带着强烈的既视感。 嗖的一声，骷髅弓箭手的骨箭射出，虽然准备的动作比较缓慢，但其力道却不低。两个呼吸间便击碎了远处一只骷髅的膝盖骨，造成了击倒效果。 近战者方面，维纳斯用大剑朝一名僵尸用力地拍下，加剧了它陷入泥沼的过程。 她嘴角挂着兴奋的笑容，仿佛是玩的是打地鼠而不是在击打容貌可怖的僵尸。 阿弗洛狄忒则是每用轻剑向下一挥砍，就有一具不死族失去平衡倒下。 她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极其有效率，收割着一切靠近的不死族。 塔纳托斯和修普诺斯在惊讶后也是飞快的加入了战斗，为了各自的想法竭尽全力的使用着武技和技能。 随着大量不死族的逼近，如同多米诺骨牌一般，骷髅和僵尸们后方推搡着前方，有部分不死族倒下后成为了同伴的垫子，被其踩踏着朝着前方涌来。 可它们终究只是没有智慧的亡者，只会愚昧地向前逼近。 而它们面对着的，却是王鹤这个稳定而有效率的收割集团。 梅莉凯和骷髅弓箭手以及修普诺斯至少让20具后方的不死族失去了站起的能力。 加上沼地的功效，最终能够逼近众人的只有区区数只不死族。 王鹤没有闲着，它随手抢走一个几乎被淤泥掩盖了全身，只剩下一只手暴露在空气中的骷髅的铜剑，满口遗憾的说着：“可怜的不死者，愿您能够感受到埃达丝女神的光辉。” 然后王鹤就连续几剑将附近的另一只陷入泥沼的骷髅彻底解决。他所运用的手法是在其他游戏里千锤百炼实践出来的剑技。 他的每一击都击打在了对方的要害部位的同一个位置上。即使只有5点的力量，也足以消灭一名最低阶的骷髅。 系统提示： 您通过自我掌握，获得了人体知识1级，剑术1级。 王鹤若有所思，看样子玩家原本拥有的能力通过一定方式能够转化为一级的技能。 “这把剑意外的挺顺手。”他观察了下手中长度适中的铜剑。 系统说明：仪式铜剑，具体不详。 铜剑的把手部分布满了灰尘，古旧的剑身上有繁复的花纹，有点像是宗教知识记载中某些仪式使用的物品。 随着时间的消逝，僵尸和骷髅们已经尽数被王鹤的团队消灭，众人此刻都沉浸在胜利后的喜悦之中。 王鹤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状态，发现经验值获取得不多，正好印证了他之前和群里人收集的情报： 游戏内经验值的获取主要是依靠历练，技能练习以及任务，毫无意义的杀低级怪提升非常缓慢。 而神赐技能造成的地形改变会随着时间和神力的消耗渐渐恢复，王鹤这个施术者也没办法将其立即复原。 这就导致了他们无法后退，现在只有突破银色大门这唯一的路线。 “不行，还是打不开！”红豆糖等几名玩家先后用了不同的手段，物理、魔法、道具，能使用的都使用了，可那扇门就是纹丝不动。 门上那对奇异的眼睛状纹饰毫无动静，仿佛只是在默默看着众人的无用行径。 王鹤思索片刻，带着求助的眼神看向梅莉凯。后者皱了皱眉，像是在犹豫什么。 没多久，她朝王鹤招了招手，说道：“亚伯，过来。” 王鹤立即赶到她身边，他刚停下脚步，就听到梅莉凯轻声说了一句：“弯腰，低下头。” 他听令般照做了，弯腰后，视线中能只能看到自己的腿脚。 没多久，他感觉到一只小手忽然按在了他的头颅上。 一股自然而温暖的感觉从那只手上传入他的脑海里。 系统提示响起：您是否愿意接受梅莉凯授予的基础职业-德鲁伊？ 王鹤心头一跳，立即点头表示同意。 您获得了基础职业-德鲁伊，目前等级：1。 你获得了德鲁伊职业派系技能： 自然智识1级：您获得了关于自然的知识和生命恢复能力的提升。HP恢复速度+5每小时。 动物伙伴1级：您可以从列表中选择一名跟随您冒险的动物伙伴。该动物伙伴直至死亡或重新选择后方才消失，其等级与您目前的等级相符。 理解动物1级：您可以试图与动物沟通，来理解其想法或影响其态度和行为方式。 额外语言1级：您获得了森林种族语言，德鲁伊职业语言和文字理解能力。 梅莉凯打断了王鹤有些混乱的思绪，轻声说了一句：“亚伯，试着呼唤你的伙伴。它将帮助你们度过这次难关。” 第十三章 独角兽与黑血之民 王鹤和梅莉凯的异常举动其余玩家们都看在眼里，但是没有一个人开口说出什么。 NPC之间的交流就像游戏过场观看的的CG动画一样，只要他们能够帮助打开通往任务地点的大门，玩家们自然都会老实等待。 即使是悉知内情的红豆糖也不例外。 如果能完成任务获得转职奖励，其他的她都不会深究。毕竟这是她和王鹤之间的秘密及协议。 而阿弗洛狄忒却默默开启了录像功能，此前的几次战斗她都进行了录制，似乎有她自己的想法。 另一边，王鹤听取了动物伙伴的系统说明，很快便着手尝试。 但是奇怪的是，他目前可以召唤的动物伙伴列表中竟空无一物。 “难道是随机召唤？”无奈之下，他只有选择直接吟唱：“埃达丝女神，请赐予我最忠诚的自然伙伴！” 同一时间，梅莉凯将手搭在了他的衣角上，一股庞大的气息瞬间灌入他的身体。 只见一道深蓝色的圆形光门在王鹤面前打开。 随即，一只长着金色长角，身披金色鬃毛，浑身雪白的的小型独角兽从门内走出。 “人类，你的运气不错啊！”王鹤还沉浸在短暂的震撼中，脑海里突然响起了一个成熟的女声。 他还以为是哪位玩家在说话，转头看了一下，发现并非如此。 “看什么看？我就在你前面。你这么做简直没有一点礼貌。人类见面的习俗不是必须先打招呼么？嗯？” 王鹤有些无语，不过马上意识过来，和他说话的竟然是刚召唤出来的独角兽。 几乎是下意识，他立即开启了信仰鉴定术。 菈芮（ruì）-菈芮（独角兽女神）资深信徒，信仰值3000。 王鹤思索片刻，立即试着在脑海里回应：“您好，尊敬的独角兽女士，能见到您是我的荣幸。” “我们现在遇到了一个困难。即使是梅莉小姐也无法解决，所以想请您帮忙。” “梅莉小姐？哈哈哈哈……真是个有胆量的人类，就当是那样吧。”独角兽的爆笑声充斥着王鹤的大脑，它瞥了一眼梅莉凯，似乎进行了什么交流后才说道。 梅莉凯表情没有半分变化，王鹤看不出来她在想些什么。 “人类，我和你现在有一丝契约联系着，是德鲁伊的法术。所以，你究竟想命令我做些什么呢？”独角兽金色的瞳孔盯着王鹤，似乎在等待着他的命令。 “女士，我从未希求过什么，来到这里只是为了完成梅莉的任务。”王鹤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更是无权命令您，以我的弱小是不可能呼唤出您这么强大的存在的。只是希望您能帮助下可怜无助的梅莉小姐。” 王鹤一脸虔诚，故意强调了下“可怜无助”。 梅莉凯的眉头忽然皱了一下。 “……如传言般，真是个有趣的人类。代价我已收下。时间不多，从中选出三人吧，我将带他们穿越这扇仿制的苏伦之门。”独角兽菈芮女士平静中的语气略带些急促。 “梅莉小姐，我，还有红豆糖小姐，目前能通过的只有我们三人。”王鹤故意在现实里将话语说出。 玩家们一时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见独角兽菈芮头顶的金角散发出一道道金色的涟漪般波动，触碰到三人的身上后消失不见。 大约几秒过后，王鹤三人和独角兽已从原地失去了踪迹。 “姐姐，怎么回事？亚伯神父他们怎么消失了？”维纳斯吃惊地问向阿弗洛狄忒。 “没事的，估计是通过什么办法移动到门后，应该是独角兽传送类的天赋法术。”阿弗洛狄忒摸摸维纳斯的头，让她安心下来。 “和内测一样，NPC中隐藏着很多实力高超的英雄和传奇人物。而亚伯神父，应该是这个区域推动主线剧情相关的重要NPC。” “我目前的实力无法帮得上他，所以他才选择较强的红豆糖么？看来不能再荒废下去了！”阿弗洛狄忒眼中的精光一闪而逝，低声自语。 “妹妹，你想不想变得和亚伯神父一样强？”阿弗洛狄忒突然问道。 “当然想！”维纳斯毫不犹豫。 在维纳斯的心里，有一个渐渐生根发芽的梦想：她想成为像游戏里亚伯那样温柔的强者。 足够温柔，足够强大，才能拯救和守护珍惜的对象。 塔纳托斯竖起了耳朵，他一直关注着阿弗洛狄忒那边的交谈。 但维纳斯说完之后，姐妹二人便陷入了沉默。 剧本的发展和塔纳托斯的预期有些不同，他隐隐有些焦虑。 “呵呵呵，我们这是要直接杀过去么？对面看起来可不像是什么善茬。”红豆糖将短杖拿出，看着方形石室里正中央的一口银白色金属棺，和一旁站着的狼人族女性兽人，询问向王鹤。 伊冯娜-NPC，冒险者公会接待员，青铜级冒险者，马拉（猎杀之神）资深信徒，信仰值1000。 马拉（猎杀之神），阵营：混乱邪恶。 “人类，她是我们的敌人！”独角兽菈芮的心灵感应话语在王鹤脑海中响起。 “女士，不用着急，我自有打算。”王鹤平静地回复道。 “是冒险者公会的伊冯娜么？还记得您曾帮我泡过咖啡么？怎么会在这里？”王鹤似乎一脸茫然，突然大声询问道。 “是你，埃达丝的信徒。之前在冒险者公会的时候就觉得你有点问题，想不到还真给我带了两个大礼过来。”伊冯娜冷酷的眼神扫过王鹤。 她锋利的兽爪上，隐隐出现了一层暗红色的光芒。 “她是马拉教团‘黑血之民’的人，我内测时有碰到过。是一群只懂得杀戮和狩猎的疯子。”红豆糖怕王鹤不懂，提醒了一句。 她有意远离了王鹤所在的区域，从斗篷里拿出了一个白色的的面具，将其戴上后，整个人包裹在一层灰雾之中。 与此同时，两具人族骷髅战士从她身边灰雾之环中同时走出，护在她的左右。 此时的她，如同收敛在刀鞘里的刀，锋芒尽收，但随时都有出鞘伤敌的可能。 “苍白面具教团。你是耶各的人，但这里没有你所期盼的不死族。”伊冯娜语毕，一只蝙蝠从上方飞下，转眼间化成一个身着华丽服饰的中年男子。 只见那名中年男子单手做出一个施法动作，然后两人就这么瞬间从王鹤等人的视野中消失不见。 红豆糖想到了什么，急促的开口说道：“小心，是隐形类技能！” 王鹤一点不慌乱，他快步走到梅莉凯身前将其挡住。 而独角兽菈芮同时站在了梅莉凯身后，金色的独角上闪耀着一圈白色的光芒。 王鹤朝前着空荡荡的前方说了一句：“忘了说，你泡的咖啡真的是难喝。” “这回由我来请你喝一杯。”他左右手各拿着一个打开了瓶盖的泉水瓶，分别朝着西北和东北方用力抛去。 一片扇形爆发的蓝色水雾迸射至整个前方区域。 亚伯-NPC MP剩余:6 第十四章 月光少女 “可恶！”不远处的东北方，身着华丽服饰的中年男子忽然现出身形。 只见他双手交叉护住头颅，脚步猛地一踩，借着反作用力飞速向后倒退。 埃德蒙?诺曼-NPC，莎儿(暗夜女神)资深信徒，信仰值1325 王鹤获取了他的信仰情报，没有追击。他将仪式铜剑护在胸前，剑尖指着前方，全神贯注地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此时，他手中的铜剑被一层蓝色的水雾打湿。 剑身繁复的花纹上，积累变大的水滴伴着灰尘，缓缓地落向他脚下的土地。 就在此刻，前方大片的蓝色的水雾中，忽然出现了一个高速移动的人影。 梅莉凯手上的合成弓早已拉开，准备好的三支木箭瞄准向人影方向，一齐飞射而出。 伊冯娜主动现出了身形，她兽爪上暗红色锋芒闪烁，轻易击飞了箭矢，躬着身子如猎豹般冲向梅莉凯。 梅莉凯左手持合成弓，右手持着铁匕首，反身迅捷地迎击过去。 “亚伯，注意银棺，吸血鬼交给你们。” 梅莉凯的声音早已远去，王鹤听毕朝红豆糖喊了一句：“红豆糖，这只吸血鬼并非你任务解救对象。协助梅莉。” 然后他提着铜剑，朝银棺方向头也不回地奔去，完全不顾忌吸血鬼的存在，也没有按梅莉凯所说去消灭吸血鬼。 王鹤有他的想法，他早已察觉到：独角兽的目标是吸血鬼，并且此时它已经接近敌人。 它螺旋象牙般的金色独角带着一股巨大的气势和白色光耀，一往无前的扎向了敌人。 “敬爱的黑暗之主，请赐予敌人究竟的毁灭。”吸血鬼突然睁大开了红色的眼睛，吟唱了一句咒文。 他身前出现了一面由阴影构筑而成的圆盾，与独角兽的尖角无声的触碰在一起，将独角上白色的光耀消融。 但是很快，那面圆盾样式的阴影仿佛承受不了独角的巨大力道，竟然直接破碎散开。 独角兽追击而去，双蹄猛地仰起，正面踢中了躲闪不及的吸血鬼。 巨大的力道直接将它弹射而出，嵌入了石室的墙壁上，制造出了一圈圈裂纹。 王鹤此时已经走近了银棺。银棺并没有封盖，可以直接查探内部。 他发现银棺内躺着一名18岁左右，身穿一件宽大的白袍，披着异样的雪白长发，如同睡着了一般有着稍显可爱西方面容的少女。 莎珊?诺曼-NPC，苏伦（月之女神）虔诚信徒，信仰值110；马拉（猎杀之神）虔诚信徒，信仰值965（转化中，数值变动）。 “任务里的不死族么？”王鹤观察片刻，伸手将少女的嘴唇打开。 一对尖锐而细长的吸血鬼獠牙印证了他的想法，他迅速收回了手。 但是此刻，银棺中那名少女的眼睛已经睁开，一对深红的瞳孔紧紧地盯着王鹤。 那对眸子里，充斥着一股嗜血的冲动和另一种难解的挣扎。 同时，还有一股勾动心弦和灵魂的魅惑。 王鹤和她对视的片刻，脑海里忽然出现一股轻微的眩晕，但神智依旧是一片清明。 如预料般，吸血鬼的魅惑系技能对全感知加点的他无效。 “莎珊?诺曼。”王鹤说出了她的名字。 少女抬起了头颅，眼神中似乎恢复了一些理智，带着些许疑惑。 “月之女神的信徒莎珊?诺曼。你的老师，女巫安东尼娅让我来帮助你。”王鹤把所有线索串起，将他的推测说出。 “埃达丝信徒？”和梅莉凯激战在一起的伊冯娜此刻关注到银棺方面的异常，立即试图抽身而走，却被梅莉凯缠斗住。 梅莉凯虽然此刻全身多处伤痕，但都不是致命伤。 她低声呢喃，浑身散发出一层浅绿色的光芒，神色恢复不少。 梅莉凯手中，合成弓和铁匕上已经存在多道裂口。但凭借高超的技巧，她依旧能和伊冯娜周旋。 红豆糖在远处操控着骷髅战士，挑准时机就会插进战斗中攻击伊冯娜，然后飞速撤离。 这是玩家常用的风筝战术，对伊冯娜来说感觉有些恶心。 这导致她一时间无法抽身离开。 银棺中的少女听到王鹤呼唤后，对着王鹤点了点头，她似乎无法起身和说话。 顺着她视线的移动，王鹤看到了少女脚部的棺壁上刻着的一个流动着黑色光芒的法阵。 “？？？一个充满着邪恶的气息的法阵” 观察术得到的情报和王鹤所想的差不多，王鹤出于谨慎再次环顾了一下全局。 他发现墙壁上的吸血鬼消失不见，而金色的独角兽正在朝他所在的方向奔跑。 一阵寒意闪过他的背后，他即刻打开初级生命恢复药水，提起仪式铜剑，看向了上方。 一只两眼散发着红光的蝙蝠至上而下朝他俯冲。它并未恢复人形，而是露出了尖锐的獠牙，似是要以蝙蝠形态直接攻击王鹤。 王鹤将药水洒在剑上，手腕一转，向上挥动。只见铜剑在半空中划出一道轨迹，其上的药水直接被这股力道洒向蝙蝠。 这一剑极其精准，吸血鬼化身的蝙蝠避开了大半药水，但仍有些许不能避开。 而此刻王鹤的铜剑已如追击般到来，它犹豫之下选择了后撤。 王鹤趁着这个空余，对银棺底部的法阵发动了“治愈术2级”。 消耗MP5，可对指定目标造成HP+（30+技能等级）的治愈恢复或治愈伤害。 只见一片绿色的光雾从他手中覆盖向法阵。法阵上黑色的光芒顿时略有黯淡。 王鹤没有停止，直接将仪式铜剑用力攻击向法阵的一处最黯淡的地方，然后朝那个位置洒出了最后一瓶生命恢复药水。 还没来得及看成果，王鹤就被恢复成人形的吸血鬼抓住了胳膊，大力地扔了出去。 这在其他游戏已经是常态。他下意识地在空中尽可能调整体态，翻滚着借力缓冲了伤害，单手着地。 但仍免不了一阵眩晕感，暂时无法行动。 王鹤的HP减少了30，目前还剩余50。 “不！你毁了它！莎珊，我的女儿……”名为埃德蒙?诺曼的吸血鬼发狂了般地大喊，他的愤怒如同积蓄已久的火山，瞬间爆发开来。 “莎珊，我亲爱的女儿。你看，这就是命运！我们不过是被这无情命运戏谑的玩具！”他焦躁的来回挪动步伐，看着已经坐起身的少女，话语间充满了癫狂和不甘。 “这样的世界必须毁灭！为了黑暗之主，我必须要再次将你杀死……不，不对，不能这样。”他嚎叫着，声音又忽然低落，言语间充满了矛盾。 第十五章 存世的价值 “埃德蒙，计划已经失败，我就不奉陪了。”伊冯娜此时已经脱身，她迅速地远离众人，一边开口说道。 “梅莉凯，菈芮，小心你们的头颅。”她仿佛变了一个人，狂笑着做了个割颈的手势。 随即她打开一个卷轴，走进蓝色的传送光门消失不见。 梅莉凯和独角兽都没有追击，她们现在关注的对象是银棺旁的中年男子和少女。 梅莉凯的合成弓已经破损，无法再作为远程武器使用。她纵身一跃，骑上独角兽，驾驭着独角兽往银棺方向冲刺。 王鹤此时也恢复过来，他尽力向前跑动，全神贯注地盯着银棺旁中年男子和少女举动。 他再次使用了信仰鉴定术。 莎珊?诺曼-NPC，苏伦（月之女神）资深信徒，信仰值1165。 莎珊原先接近1000的猎杀之神的信仰点数尽数消失，恢复了原有的真实情况。 莎珊?诺曼，这位少女今天从长年累月的沉睡中恢复了清醒。 在听到他父亲要杀死她的疯狂的话语，她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端详着这位曾经无比温和慈祥的父亲。 然后，她雪白长发下的双目忽然闭起。 死亡，才是她渴求的。 数十年前，莎珊?诺曼曾是一名月之女神的祭司。在神殿中，她被誉为举世无双的天才，是最接近苏伦女神的姿态的下一任代行者。 在城市里，她遇到了尊敬的老师，可靠的长者，以及无比崇高的月之女神。 她曾在圣典中恍惚间见过苏伦女神的真容，这是她无上的荣誉。 然而就在她将这个消息告诉她最尊敬的父亲的时候，她瞬间失去了生命。 待到她再次醒来，她已经成为了一名邪恶的吸血鬼，血脉里充斥着对鲜血和杀戮的渴望。 月之女神和暗夜女神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看着一旁的父亲身着暗夜女神祭祀的服饰，她明白了一切。 她恳求父亲将她杀死，但等待来的却是一段漫长的睡眠。 在梦中，她无数次祈求月之女神，祈求那些现实曾经帮助过她的人，但是一无所获。 她慢慢的被嗜血、憎恶等负面情感侵蚀，一些疯狂的念头在她脑海里不断生起。 只到今天，她终于再次睁开双眼，看见了一名呼唤着她名字的牧师。 牧师的言语仿佛带着神力，将她曾经的信仰和记忆唤醒。 “埃德蒙，使用我的力量还敢背叛我？以为躲在虚假的神殿中就能脱离我的控制？”中年吸血鬼的身上突然爆发出一大片阴影，一道低沉的女声从中传出。 “你愚昧的女儿看起来是苏伦特别中意的人类，应该怎么摧毁比较好呢？”低沉的声音忽然变大，似乎有些激动。 中年男子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但是很快就停歇了下去。 此刻，梅莉凯和独角兽的通路被一片阴影拦截，阴影看似没有实质，却能够阻碍物理物质通过。 即使梅莉凯能够强行突破，也需要一定的时间。 王鹤观察了四周，短暂助跑后将仪式铜剑竭尽全力抛至银棺上方，那个位置并无阴影遮挡。 同时他口中大喊：“苏伦女神，请救助您的信徒！” 他接下的女巫任务并非虚假的存在，所以他相信，这个名为莎珊的资深信徒肯定还有一线生机。 作为游戏里一个基础型NPC，王鹤没有很强的个体实力，没有获得所谓神器，更没有玩像家那样无限复活的能力。 他能够做的只有尽可能的去尝试，去行动，去影响和借助一切可能借助的力量。 就像是抛至水中的石子，力道越大，造成的波纹也就越广。 这才是NPC竭尽全力的战斗方式。 梅莉凯注意到了王鹤的举动，观察了他抛出铜剑的方向。 只见她忽然踏着独角兽跳了起来，在半空中用全身力气将铁匕甩向了石室的正上方。 那里有一个非常隐蔽的通口，被一快石板巧妙遮掩起来，但因为风化的原因，仔细查看还是能发现与其他石板的不同之处。 当年吸血鬼埃德蒙在仿制月之神殿建造石室时，保留了神殿原先用来接纳月光的通口设计。 但因为白日阳光会照射下来的原因，他利用石板进行简单遮掩，等到需要的时候再行使用。 梅莉凯竟是细致入微到在困局中观察到了这一点。 她的铁匕轻易击碎了石板，封闭的石室内出现了一缕月光，照耀在铜剑之上。 仪式铜剑瞬间爆发出了一团银白色光芒，飞射至莎珊的身上并融进了其身体。 莎珊忽然站起，她原本猩红的眼睛转变为碧绿色。 只见她伸出手，手中渐渐显现出一把银白色元光辉构成的硬头锤。 “莎儿，你输了。”王鹤尚未看清她的动作，中年男子已连同阴影一起被击飞。 看起来庞大无比的阴影如同遇火消融的积雪一般，刹那间消失不见。 “原来如此，难怪你这么重视这个信徒。”中年男子吐出一口鲜血，充满怨念地看着莎珊。 “无论你怎么算计都没有意义。她的父亲，这个背叛者我现在就处理掉！而她，不久后也会因为你而彻底消失！”说罢，中年男子被阴影灌入口中，一阵颤抖后，除了衣物全部消失不见。 “还有你，埃达丝的信徒。” 王鹤刚准备松口气，空气中就传来这道声音。他除了倒霉他还能说什么。 不过接下来的系统提示却好好安慰了他。 您的梅莉凯好感度提升300，目前1010，熟悉（1000-4999）。 您的菈芮好感度提升100，目前100，友好（100-999） 您的苏伦好感度提升100，目前100，友好（100-999） 您完成了冒险者公会发布的任务，请前往公会进行登记。 “总算结束了。”红豆糖伸了个懒腰，深呼吸后吐了口气。她的MP早已经耗空，现在能结束战斗正合她意。 查看过任务面版，提示神命任务已经完成，需要她回神殿领取报酬。 “亚伯，我要赶回去转职，报酬到时候再给你。”她和王鹤打了个招呼，然后望向了那只独角兽。 “勇敢的冒险者，门已为你打开。告知门后的人，前往月之神殿，他们会得到应得的报酬。”莎珊的话语刚结束，入口处看似毫无缝隙的金属质门忽然自行打开。 红豆糖点点头，径直朝着大门走去。 “打开了！”门外的修普诺斯惊呼。 但是他发现自己怎么样都进不去，仿佛有一层透明的墙挡着。 门外的几人尝试了一下，同样没办法进入，也听不见内部的声音。 他们只能干瞪眼看着红豆糖朝他们走来。等到红豆糖离开，那扇门又合了起来。 在红豆糖尚未离开的短暂时间里，王鹤发现三个留在原地的NPC都在用一种奇怪的视线打量着他，但是却不说话，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王鹤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口说道：“啊，埃达丝女神在上！我也得回神殿了，还有广大的信徒等着我传教。” 他决定不再掺和进这个巨大的漩涡里，这些NPC个个都不是他能应付的人物。 同样的，能和他们作对的敌人更不是王鹤这个层面次次都能对付得来的。 收获了第二基础职业，还有之前的种子，交易已经完成，他也知足了。 “回去先想办法稳步提升自己实力。”王鹤一边考虑着，一边转身准备开溜。 “亚伯，留下。”梅莉凯简洁的话语让他停下了脚步。 “有没有兴趣来精灵族领地传教？”她似笑非笑地看着王鹤说道。 第十六章 NPC的岗位调动和新系统开启 王鹤听到梅莉凯的询问就知道没好事，精灵族领地他固然不介意去看看，但前提是在风险较低的情况下。 “梅莉凯小姐说笑了，我连森源镇这个小镇的神殿都管理得不是很好，目前发展的信徒也极其有限，怎么能但此重任？何况埃达丝女神也没有指示，我怎么能抛下此处神殿和信徒不顾呢？”王鹤一脸惭愧，忽然又变得虔诚无比，看得旁边的独角兽有些目瞪口呆。 梅莉凯默不作声，静静地看着他，仿佛并不担心他会拒绝。 系统提示：您收到一个可选的埃达丝神命任务。 任务内容：前往精灵族领地，协助盟友梅莉凯。 任务说明：亚伯，你可以选择同意，也可以选择拒绝。如果同意，你将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如果拒绝，暗夜女神信徒的暗杀我无法保证你的安全，除非你一直待在神殿里。 你是一个明智的人类，相信会做出合理的选择。 任务奖励： 1.埃达丝信仰值100。 2.埃达丝好感度100。 3．NPC职业-埃达丝代行者转职（因为你是我的友人，所以无需承担代行者必须履行的神命任务和职责）。 4．原森源镇NPC职业-埃达丝神职人员身份及职责任务免除，神殿使用权限保留。 “居然来这招。”王鹤有些头疼，但还是很感激埃达丝。至少这位女神把风险和后果都比较详细的列出来了。对比最开始入场没有细说NPC规则的游戏商可是强多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把工作量给减了！”被迫加班人士王鹤差点没立即选择同意。 但他还是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收获就意味着风险，而这些风险自己究竟能否承担？ “亚伯，不用急着考虑。我们先来谈谈关于莎珊?诺曼的事。”顶着莎珊身躯的少女忽然说出了这样一番怪异的话语。 姓名：？，信仰神祗-苏伦（月之女神），信仰等阶：？，信仰值？。（您当前的信仰鉴定术等级不足，无法判断该个体的全部信仰情报） 王鹤稍稍吃惊，这是他第一次遇到无法判断对象的信仰情报。 随后，这名占据着少女身躯的可疑个体将莎珊?诺曼的人生慢慢讲述出来。 王鹤则是耐心地听完了这个不算很长的故事。 “莎珊?诺曼的人生就是如此，你觉得她是否还有存活下去的意义？”少女问向王鹤。 “这应该让她本人来选择。”王鹤没多考虑，直接回复道。 “正如我之前所说，如果她本人选择死亡呢？亚伯，这是你希望看到的么？”少女再次发问。 王鹤皱起眉头，思索了一会，回答道：“应该由你或者他人，给予她一个体验所有生存理由的机会。如果到了那时她依旧选择死亡，我们谁也无法拒绝。” 王鹤并没有把她们当成纯粹的NPC，所以也没有用最单纯的利益计量来思考。 因为那样的话，之前有着巨大战力的莎珊?诺曼的生存意义就是必然存在的。 她对苏伦等神祗有利用价值，仅此而已。 但是，如果莎珊只是他身边的一个活生生的个体，王鹤的回答便是会如这般稍微柔软一些。 毕竟王鹤此时此刻也是一名存活在这个世界的NPC。 少女沉默了片刻，碧绿色的眼睛忽然合上。 “亚伯，莎珊?诺曼就交给你了。如果可以，请你给予她一个存活的理由。” 随后她再次睁开了眼睛，瞳孔竟是变为了鲜红色。 系统提示： 可选任务-存世的价值，完成。 获得任务奖励： 您的苏伦好感度提升200，目前300，友好（100-999） 您获得苏伦（月之女神）信仰值100，第二信仰获取，多重信仰体系开放。 是否同意认可该信仰？ 考虑片刻，王鹤脑海里回复同意。 亚伯-NPC，第二信仰：苏伦（月之女神）虔诚信徒，目前信仰值100。 您获得贰月祈愿仪式通行权。 您获得神赐技能-月光领域，技能启动条件：月光存在。技能内容：每分钟消耗MP1，以自身为圆心（20+信仰等阶*10）尺范围内的选定个体提升全属性（2+信仰等阶*1），最大适用数量（10+信仰等阶*5） 您的莎珊?诺曼好感度提升500，目前好感度500，友好（100-999） 您收到一个苏伦神命任务： 任务内容：在十天内给予莎珊?诺曼存活的理由，保证其存活。 任务说明：信仰无法办到的事，你能否办到？ 任务报酬： 1.苏伦好感度提升500。 2.苏伦信仰值提升900。 3.大金币100枚。 4.视完成情况给予额外报酬。 刚听取完任务报酬，王鹤两眼一亮，还没等对面的少女开口，像是捡到宝一般马上说道：“埃达丝女神在上，瞧瞧这是谁？莎珊?诺曼！一个非常有前途的祭司，你认识我吧？我是亚伯！” 王鹤现阶段别的不缺，就缺钱。梅莉凯也好埃达丝也好，她们的任务就没一个附带金钱奖励的。 刚才的一场战斗让就他经济拮据。他还要负担装备费用、道具费用以及梅莉凯的伙食费。这些加起来是可不是一笔小数。 现在突然冒出来个大款苏伦，对他而言简直是雪中送炭。他盯着莎珊，越看越顺眼。 “亚伯，首先得感谢你！刚才你们的对话我都有记忆，就像在梦中看看一样。”莎珊点点头，略带伤感的眼神里有些畏缩，不敢多看王鹤。 虽然她对王鹤抱有救命恩人般的好感，但总觉得他的态度有哪里不太对劲。 “但是很抱歉，我可能会辜负你的期待。我现在已经被转化成了吸血鬼，而父亲他也……女神很慈悲，但已经迈入邪恶的我不配活在这个世界。”莎珊叹了口气，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王鹤眼里，100个大金币仿佛就要飞走了。 “你知道为什么女神会将你交托给我么?”王鹤严肃地询问她。 莎珊摇着头。 “我肩负着苏伦女神的神圣使命。而你，同样也被赋予了一个神圣的使命。”王鹤表情越发的神秘。 莎珊不由得有些好奇，开口问：“什么使命？” “协助我摧毁暗夜女神的阴谋，让世间类似的悲剧不会再次发生。”王鹤满脸凝重地说道。 “错的不是你的父亲，而是邪神的蛊惑。” 看着还在犹疑地莎珊，王鹤加重了语气。 “如果你认为死亡就能够解脱，那你就错了！大错特错！” “你父亲是为什么杀害了你，又是为什么费劲心思将你复活？” 她在思考，同时周身颤抖着。 “为了你的父亲，也为了拯救那些和你类似的可怜人！无关信仰，不论教义，即使是再邪恶的吸血鬼也无妨，跟随我吧！”王鹤朝她伸出了手，露出了坚毅而温和的笑容。 莎珊沉默片刻，颤抖着伸出了手，到了中途却又惧怕着什么一般放了下来。 她看着王鹤，那张面孔让她回忆起了从漫长噩梦中被唤醒的那一刻。 在噩梦中，神没有回应。老师、家人和朋友们也都没有回应，没有人曾试图拯救她。 只有一个人呼唤了她的名字。 亚伯。 她下定了决心，将手抬起，猛地将放了上去，同时还带着呼呼的风声。 然后，只有5点力量的王鹤的手掌像是被重击了一般，被巨大的力道拍到了一边。他的身体失去了平衡，摇晃着差点摔在地上。 莎珊?诺曼-NPC 力量：30 …… 技能：武器专精-硬头锤5级 您的莎珊?诺曼好感度提升1000，目前好感度1500，熟悉（1000-4999） 您向个体莎珊?诺曼发布了任务：以我之名。 该个体已接取任务。该契约在苏伦见证下已成立。任务报酬请如约支付。 您发布了一个任务，任务发布系统开启。您可向一切智慧对象发布任务，请自行探索。 您获得了一名追随者。追随者系统开启，您可以通过任务、传教、雇佣等方式获得追随者协助你开展活动，具体请自行探索。 王鹤甩了甩微微发麻的手，无奈地笑着。 “如果这个谎言能帮她找到想要度过的人生，就再好不过了。”王鹤不单纯只是为了钱，这是他身为盟主的一贯游戏风格。 “人类，你有什么增加和安抚信徒的秘诀么？我想和你做个交易。”金色独角兽悄咪咪的声音突然在王鹤脑海响起。 “你想知道么？”王鹤有点好笑，这独角兽和梅莉凯不太一样，有点非常随意的感觉。 “想！”独角兽金色的眼睛瞪得非常大。 “待会我告诉你，报酬就免了。”王鹤回复道。 梅莉凯望着这二人一兽，有些莫名的感触，她的嘴角露出了一个弧度。 步步紧逼的阴影和诸多的算计，棋盘外的棋手和盘中的棋子，这个世界对她如同一场战争，也如同一场梦境。 现在可能就是她梦中为数不多且短暂的欢乐时光。 “亚伯，准备一下，我们先回神殿。”梅莉凯出声提醒正秘密交谈的王鹤和独角兽。 “唉，正说到精彩部分！亚伯，回去再谈。”独角兽晃晃脑袋，口吐人言，有些不情愿。 您的菈芮好感度提升100，目前200，友好（100-999） 莎珊对眼前的一幕有些吃惊，她没想到她决定追随的对象竟然是能够驯服独角兽的人物。 传说中，独角兽是蒙受神恩，具备福德的坐骑，每当黑暗与邪恶威胁到世界时，神会促成一名独角兽和一名英雄的接触。 这名英雄必将构筑传奇。 第十七章 代行者的权力 森源镇国立银行门前，王鹤提着一个不大的褐色行李箱，和梅莉凯被一群人围得水泄不通。 他一边和各个NPC打招呼，一边赞颂着埃达丝女神的伟大，面上和煦的笑容仿佛坚持了很久，略微有些僵硬。 威风凛凛的小型独角在王鹤身旁兽警惕地巡视着四周。这些人类看向它的眼神太过炙热，就如同见到儿时童话读本里的传说人物一般狂热。 “亚伯，我们还得等多久？”独角兽开口说道。它刚说完，围观群众里就爆出了一大片例如“我的天！会说话的独角兽！”，“不往我专门传送过来，他真的是埃达丝神谕下唯一的代行者！女神在上，请接收我的祈祷。”，“爸爸，亚伯神父出名了，我们可以向他借钱么？” 还有一些明显就是玩家的不明言论：“哇塞，是战斗专辑视频里那个NPC神父！好拉风的坐骑！”“我早说过要和原住民打好关系，看看视频里的那个团，能和他联手的话还用得到处接一些苦逼的任务？”，“队长，我们要不要试着去交好这个NPC？” 王鹤带着笑容随手塞了一枚大银币给那个问借钱的老面孔臭小鬼。在他兴奋的大喊着“亚伯神父是变成有钱人了！”跑掉的同时，默默的在心里流下了泪水。 他现在非常头疼，按玩家的**，肯定有人把他的战斗视频发布到了网上。 红豆糖按照协议不会泄露他的情报，但是之前的冒险者团队就不好说。 特别是有些头脑的格塔纳托斯和喜好夸大宣传的维纳斯，嫌疑非常巨大。 当然，作为玩家把NPC的经验和技能使录制下来是极其正常的。除了用于学习，更可以作为炒热自己和游戏的筹码。官方更是乐于见到这种免费的正面宣传。 事已至此，王鹤现在能做的就是暂时减轻影响。依他判断：这个世界如此广阔，肯定存在着许多未曾听闻的强大的NPC。即使他现在被人关注。但没多久，肯定又会有新的热点出现。 最重要的是，只需要保证他现在的NPC职业。展现出一个有实力，有势力，有人望，中立阵营的神职代行者NPC身份，那些背地里打着杀NPC夺宝或者暗怀鬼胎的玩家们自然会掂量掂量他们自己的实力。 他可不想被拥有复活能力的玩家一拥而上，把他当作BOSS组团击杀。为避免这种倒霉事就要事先做好准备。 时值傍晚，阴凉带着些小雨的气候对于夏季是非常舒适。 国立银行门口，一位发丝如雪少女缓缓走出。她身着银底白边，装饰华丽而轻便的连衣轻甲，单手撑着一把未见过的通体漆黑的雨伞，微笑着和王鹤打了个招呼。 王鹤站在银行门口等候自然不是为了存钱，莎珊才是他在这里的根本原因。 在出发前往精灵族领地前，莎珊特意提出要去领取当年寄存在家乡银行内的物件，其中似乎还有他父亲的遗物。 王鹤没有拒绝的理由，他只是没想到眼前这个略显青涩的少女随意换了副装扮，竟隐隐有些看不透的感觉。 四周的人多而嘈杂，不过莎珊并不介意。身为月之神殿曾经万众瞩目的核心祭司，眼前的热闹的场景才是她认为符合亚伯身份和价值的舞台。 就如同英雄出征前大众相送的赞歌一般，人声鼎沸才是必然。 “亚伯，这是我们的活动经费，数额有限，还请你不要介意。” 她将从王鹤给她买的布质挎包里拿出了一个袋子，将其交给了王鹤。 王鹤有些不详的预兆，他轻轻打开袋口，里面是一张绘画着威严男子图案的纸。纸上隐约存在着魔法的波动，看起来并不像是寻常之物。 王鹤看着上面用特殊的颜色书写的人族文字：“3500大金币”，满头冒汗。 他忽然回想起了之前发布给莎珊任务时，需要支付的追随者报酬。 追随者任务报酬：您需要与同莎珊?诺曼一起开展摧毁暗夜女神阴谋的行动，不能随意解除与莎珊的组队状态，否则后果自负。 王鹤沉默着，将袋子暂时收下，迅速地带着几人从人群的包围中中撤离。 在撤离过程中，他发现有十几名看上去身着同一款式，应该是一个团队的玩家正紧跟着他们。 在故意加速饶了几圈，发现对方仍紧追不舍的情况下，王鹤在绕过某一个街道口时突然转身，正面与该玩家团队相遇。 “企图窥视埃达丝神意的人们，你们有什么话想说？”他面无表情，选择了主动出击，抢占先手。 “亚伯神父。”一个怯生生的清秀男孩突然从一群玩家身后走了出来。 “能不能给我签个名？我是你的粉丝。”他的眼里似乎充满了期待，小男孩的外表配上那道视线具有极强的感染力。 “你的实力，你的战术，你的策略，视频里你所有的一切都令人着迷！”未等王鹤回答，他满脸兴奋地开始了诉说。 但在这种夸赞中王鹤感觉不到任何正面的感情。 “我们是一类人！只可惜我们不是同一个阵营，也不属于同一个世界。”男孩眉头紧皱，啃咬着大拇指，清秀的脸庞一瞬间崩塌下来，变得阴狠无比。 王鹤和他对视着，对方怀揣着的只有**裸地杀意。 “神父，阿弗洛狄忒只能救你一次。”男孩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变回之前的样子，丢下这句话，带着一群队友转身就要离开现场。 深渊，莎儿（暗夜女神）代行者，资深信徒，信仰值2632。 在王鹤记忆中，这位深渊是西方文明世界-异世界勇者排行榜第2，曾经的“神话”团队的副队长，目前等级6。 王鹤发现这中二少年似乎觉得他自己的实力很强，一点对神的敬畏之心都没。 作为一名埃达丝虔诚的教徒，这怎么能允许？ 还因为阿弗洛狄忒放他一马？ “真以为这个游戏是你们玩家的舞台么？” 王鹤仿佛非常悲伤般地重重叹了口气，慢慢张开口，看到几个远处的身影在接近，忽然大声宣告：“深渊，你竟是暗夜邪教的代行者！” 他话语刚结束，几名玩家就被莎珊的巨力击飞，她赤焰般的眸子紧盯着名为深渊的玩家。 她手上那把黑色的雨伞不知何时已经合起，变成了一把趁手的武器，砸向阻挡在她眼前的一切。 同时，四周还渐渐出现了包括白银级冒险者维尔纳在内的森源镇高等冒险者NPC。以及一些得知埃达丝神谕授予代行者后，从西方各个区域赶来巡礼的埃达丝信徒。 其中更是不乏资深信徒的等阶的NPC。 这些NPC本以为接到神谕是代行者要转述神的指示便匆匆赶来。结果来到现场后，第一眼看到的场景就是和王鹤关系密切的莎珊在和某个不明来历的团队交战。 王鹤偏偏还补充了一句致命的言论，揭穿了深渊的邪恶阵营。 暗夜之神的名头，在善良和中立阵营里代表着极度的邪恶。 背叛、欺诈、威胁、谋杀等等只是她的一些浅显的外在表现。失去了隐秘这层防护，她的信徒在光明的世界里寸步难行。 王鹤通过信仰鉴定术得知对方身份的刹那，就提前使用埃达丝代行者的专属技能“神谕令”。 消耗30MP，通过祈祷沟通，借助埃达丝神力召集方圆1公里区域内埃达丝一般信徒以上NPC到场聆听教诲。（次数限制，每日1次） “阴影囚笼！”深渊观察到周围的形势，他毕竟不是一般玩家，只是讶异地看了一眼王鹤，便断使用了神赐技能，让他自己周围小范围内覆盖了一层稠密的阴影。然后开启了传送卷轴，丢下队友想自己撤离现场。 但是已经步入传送门的他，仍被重重击打到了背后，莎珊浑身散发着白光，突破阴影，竭尽全力给予他致命的一击。 深渊喷了一大口血，扭转身子借力挤入了传送门。 被击打进传送门的他究竟是否死亡，这是只有神和他才知道的事。 王鹤的目的已经达到。 他本人，梅莉凯和独角兽都没有行动。是因为他在开始时已和独角兽心灵沟通过，并让它转告梅莉凯。 他要做的，是不战而胜，永绝后患。 玩家们死亡后依旧能够复活，想要战胜他们，只有让他们明白在绝对的实力和势力之下，与高阶NPC交战是毫无利益的。 玩家无惧死亡，却惧怕无利益的的死亡。 来到现场的，不仅只有NPC，还有凑热闹录视频的玩家。王鹤要利用这些录制的视频，让所有玩家明白一个真相： 现阶段所有的玩家，都只是这片大陆里微不足道的渺小存在！ 深渊的队友们在他撤离后稍微慌了手脚，但在某一个壮汉的指挥下。他们没有丝毫的犹豫，集体强制下线，人物角色双目蓦然失神，变成了尸体。 然后转瞬间化为光点消失在众人眼前。 “是外来者。”某名埃达丝资深信徒双眼闪过一道精光，突然说出了这句话。 场面一时间沉默了下来，有些人不解，有些人却如同恍然大悟。 “各位。”王鹤稍加停顿，说道：“暗夜的阴影已经遍布各个区域，而圣地的光辉却在不断减弱。请坚守我们的信仰，也请珍惜自身的生命。” “愿埃达丝女神赐予你等永恒的祝福！”王鹤一脸虔诚，高声呼喊了一句。 所有信徒几乎都握紧了手，王鹤的听觉里，系统提示疯狂地响起，几乎都是关于埃达丝信徒的信仰值提升， 有4名信徒等阶得到提升，他额外收获了快20点信仰值。 现实里，几个视频帖子在游戏社区里引起了一轮猛烈的讨论。 特别是国版的社区里，一个加精的帖子赫然挂在了榜首： 《重磅消息：西方文明世界排行老二的深渊被一个NPC吓跑了！疑似团灭！》 现实中，阿弗洛狄忒刚回复完她发布的亚伯神父精彩视频合集的评论，给夸亚伯的评论刚点完赞，便看到了这个帖子的转链接。 同时，她的社交软件突然响起，信息的提示来件人ID正是“深渊”。 信息原文：“我再也不和NPC玩了！” 第十八章 纯粹的NPC玩家 “梅莉凯，我可能要离开两天，帮我和其他人讲一下。”王鹤在坐在神殿内室的椅子上，和左侧的精灵族小女孩交待了一句然后缓缓闭上双眼。 窗外，繁星点缀着黑夜。而他的脚下，这片他生存过的土地静谧且充满着神秘。 一切都如同现实般真实而难以割舍。 22世纪中叶的虚拟现实游戏有一个通病，就是人们不时会误以为自己存活在游戏里的世界，而非现实世界，不愿下线。 强制下线后导致发狂、自杀的新闻不时都有媒体报道。 即使国家对虚拟现实游戏的限制逐步提升，但仍旧有不少人深陷其中，最终变成需要经过治疗才能保持在现实世界中正常生活的情况。 这就好比在梦中度过的幸福人生，哪怕曾经多么沉沦，一旦梦醒，人们大都会彻底否定：梦境中的所有都是虚幻。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激发出人们在现实中的热情。 但王鹤不一样，游戏于他而言更像是一次旅游，一场冒险，一种探索，正反两边都可以看作是真实。 只可惜旅游也好，冒险也罢，时间和金钱是必不可少的。 王鹤下线后还得上班，下班后或许还得加班，这是他无法动摇的事项。 他没有隐瞒，坦然和梅莉凯告知了他必须离开的大概时间。对方会怎么询问，他自己心里也没多少底，只能随机应变。 “亚伯，你们这些外来者究竟是谁送进来的，我并不清楚。但作为朋友，我必须提醒你几句。”梅莉凯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你要记住，你是埃达丝的信徒，是她亲自授予的代行者。即使跨越了位面，这一事实也绝不会发生任何动摇。”她缓慢陈述着。 “你和之前在城镇里遇到的暗夜信徒并不一样。估计没多久，你就会明白我这么说的原因。”她和王鹤对视了一眼，然后转身离去。 “不要忘记你和埃达丝的承诺。”一句其似乎有些意味深长话语从远处飘了过来。 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身影，王鹤从愣神中恢复过来，他暗道梅莉凯这家伙比自己还会演，很快选择了下线。 时间已经到了清晨6点20分。 他离开游戏仓后去卫生间洗漱了一下，随后猛地扑到柔软的床上，侧躺着开启了个人终端机。 早上9点上班的他，目前还有至少2个小时的休闲时间，好好利用这段时间掌握游戏的动态对他而言才是正事。 《虚空》的游戏社区里热依旧，王鹤点开了NPC板块，浏览着几个加精的帖子。 《NPC进入通道已关闭，限量玩法？游戏公司丧尽天良！》 《某工作室利用NPC玩家自带初始金钱BUG，雇佣大量玩家抢断NPC账号，非法囤积初始资金》-该主题已不存在 《小心那个村民A之NPC偷袭攻略》 《市场类NPC，商业帝国的崛起》 《原住民精彩战斗视频合集》 《转载-?亚伯-神域驱魔人、独角兽追随者、颠覆认知的缔造者?》 …… 主动无视了最后一个帖子，王鹤感到意外的只有NPC玩家的数量被游戏商限制这一条内容。 限制NPC玩家入场就意味着荒废掉一个庞大的分支游戏系统，舍弃了制作这个繁杂系统的成本。 对于厂商和玩家来说没有半点好处，简直就是愚蠢至极的选择。 “仅仅因为游戏币的问题，一个修复更新明明就能解决的。”王鹤感到有些可惜。 他忽然想起了梅莉凯那些莫名奇妙的话语，不过很快又将某个毫无可能的猜测丢弃。 在王鹤的回忆中，选择NPC人物时，面板最底下的页码是固定的数量，大约有1000多页，而梅一页都可选20名NPC角色。 这就意味着在他进入游戏后，大约还有两万多个NPC玩家名额。 王鹤想看到的，是这些NPC职业的探索成果和一些攻略窍门。 知识和情报，这些永远是他关注的焦点。 “您收到一条好友的信息。”听到提示音，王鹤打开了社交软件。 “盟主，我是你的二号粉丝‘红豆糖*******中带着非常夸张的阿谀奉承版表情包。 “请问这位‘红豆糖小姐’，复活卷轴拿到手了没？”王鹤对红豆糖的调侃视而不见，直接切入了主题。 “就凭我耶各代行者的伟大身份，卷轴什么的以后随手就可以拿出无数个。”她自吹了一轮，然后略有停顿，突然发了一句：“你不怀疑我么？那个视频。” “不。如果是你的话，视频中你肯定是最出彩的。但是很遗憾，你甚至都没什么出镜的机会。”王鹤飞速地输入了回复。 “呵呵呵，变相夸自己可不是什么好事。”红豆糖的信息中带着明显不善的语气。 “只要支付一笔违约金，协议我可以无责取消。而我压根不差那点钱。”现实中的红豆糖像是抓到了什么关键，打起了威胁王鹤的主意。 王鹤翻着红豆糖的空间信息，突然冒出了一句：“说真的，你和我当年在游戏里认识的一位帅气的大哥很像。” 红豆糖的个人空间被她设置成对好友完全公开，而王鹤之前刚和她加了好友就赶着进游戏做任务，现在才得空查看。 她的游戏生涯，生活经历，甚至于照片都在陈述一个事实:她是一名各方面的人生赢家。 王鹤对她的人生经历和容貌并不太关注，他只查看了她以前的游戏记录和截图： 那是一位帅气多金的眼镜帅哥，顶着金黄色的ID“翩翩公子”，在十多位美女玩家中潇洒地微笑着。 王鹤倒吸了一大口冷气。 “哦？我忽然有些感兴趣，说说你那位大哥是个什么样人？”现实里，红豆糖满脸兴奋，迅速回复了王鹤信息。 “他有个雅号，叫翩翩公子。他是我最憧憬的大哥，他的实力非常强大。我和他单挑绝对撑不过三回合！”王鹤面无表情地输入。 “真是个神仙一般的人物！你继续说说看。”红豆糖几乎是秒回。 “要说到大哥的厉害之处，可能我们得长谈一宿。不过我准备得上班了。”王鹤似乎有些遗憾。 他颤抖着手，又补充输入了一句：“可怜我大哥竟然莫名失踪，我苦苦找寻了他很久都没有结果。” “你……”看着这句话，红豆糖差点没立即和王鹤相认。 “你要公布就公布吧，反正没了大哥我也没什么动力，玩游戏只是打发时间而已。”王鹤发出这句话后，本准备顺手将红豆糖拉黑，不过想了想，他还是罢了手。 时间会消磨掉很多事物，多年前避之不及的损友在他现在看来反倒有些亲切。 他不再是当年那个只懂得单挑的热血青年。而对方想必也不会只是个单纯的自大狂。 那些截图八成是对方故意放出来的诱饵，他必须谨慎行事。 可惜王鹤高估了红豆糖。 “小弟啊！大哥不在的日子看来你受了很多苦啊！”一个生动的狗头表情包附在其后，仿佛在嘲笑着他的智商。 王鹤瞬间将她拉黑。 两个多小时后，即将出门上班的王鹤把游戏社区和群里获取的情报在大脑中梳理了一遍。 然后他似是想到了什么，习惯性地握紧双手，大喊了一句：“埃达丝女神在上！” 结果现实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他自嘲般笑了一下，同时松了口气，轻快地迈上了上班之旅。 隔壁的大妈提着菜篮，在走廊里用异样的视线目送着王鹤渐渐远去。她是真没见过有哪个人出门这么拜神的。 “王老师！昨天真是感谢你的指点，我的那份活12点不到就完成了。”公司门口，打招呼的是新来不久的宋云。 “没事，我们可是一起奋战的‘加班战友’。”王鹤笑笑，工作时段内里也只有和人聊聊天趣能够缓和他紧绷的神经。 “最近工作量太大了，真的非常累。话说老师你不是喜欢游戏么，我昨晚回去玩了下《虚空》，意外的是个很棒的游戏。” “那真是巧了，我也有在玩，你选的什么职业？”王鹤边走边问。 “我选的精灵族冒险者游侠。老师我跟你说，一定要把容貌点全用在调整脸上，现在我人物超帅。好多漂亮的精灵女玩家主动邀请我组队，嘿嘿嘿。”宋云有些飘飘然地陈述着。 “那真是恭喜了。另外我有点好奇你们精灵族选的信仰是什么？”王鹤想到了什么，追问了一句 “信仰么？貌似没什么用的。默认是梅莉凯啊，简介里这位强大的森林女神可是我们这片区域的庇护神。神殿里她的塑像那叫一个威风凛凛！” “梅莉凯么？”王鹤脑海里冒出了那个吃货小女孩的身影，他沉吟了一下，没继续问，毕竟办公室已经到了。 时间匆匆而过，转眼间已到了傍晚，王鹤今忙完了工作，今天意外的不用加班。 王鹤控制住自己，他差点又习惯般地感谢埃达丝给他减轻了工作量，这个游戏的习惯带到现实里怕不是被人当傻子看。 难得的空闲，他却如同有什么急事一般随便吃了餐饭。 接着和父母通了个电话问候下情况，随后立即赶回家，进入了游戏。 确认当前的游戏时间已经经过了一天多，他坐在椅子上睁开了眼。 映射在他的眼帘的是一个离得非常近的巨大梅莉凯脸庞。 她似乎正贴近距离观察王鹤，发现他回来后便抽身后退。 “梅莉凯，你在这里盯着我想做什么？”王鹤没有移动，瞪着梅莉凯问道。 “近距离观察你们来到这个世界的机会可不多，真是奇妙的想法。将躯壳留丢在这边，灵魂却可以自由出入。只是具体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梅莉凯皱着眉头。 王鹤心道梅莉凯这家伙又在那装神弄鬼，他扫了一眼自己的面板，发现基本没什么异常。 除了某处： 亚伯-NPC，埃达丝资深信徒，目前信仰值1244。 可他明明在离开游戏前确认过一次面板信息，还截了图出去，那上面的信仰值确实是1241。 “这凭空多出的3信仰值是什么意思？”王鹤心头一跳，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他所有能够提升自己埃达丝信仰值的手段中，只有祈祷术的每日加成才是3这个数值。 他唯一做过的类似行动，只有在现实世界里出门上班时的那次向女神的祈祷！ 还没等他从震撼和猜疑中理清思路，梅莉凯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大声地说道：“我的朋友，明白了么？这是我们双方真实存在的世界。” “亚伯，成为我的信徒吧！虽然我不想把朋友拉到争斗之中，但可惜的是，你早已深陷其中。”梅莉凯向他发出了邀请，言语中带着些许歉意。 王鹤沉默了许久，莫名地转身瞟了一眼窗外。在他眼里，那片湛蓝的天空无比深远。 就如同他记忆里第一次看到的天空，记忆里第一次对其产生了好奇： 天空的尽头究竟存在着什么？ 他忽然张开口，轻快地说道：“当然。梅莉凯小姐可是我的朋友，就让我们一起继续这个游戏！” 说到底，他只是一个试图打通游戏，了解真相的纯粹NPC玩家。 无论现实世界变成了什么模样，他存在于此依旧只是这个理由。 “埃达丝女神在上。”他微笑着朝梅莉凯比划了一下，后者飞速给了他一个白眼。 第十九章 跳槽异世界 系统提示：您认可了梅莉凯的信仰，获得了梅莉凯的恩赐。 您开启了第三信仰。 您的梅莉凯信仰值提升1000，目前1000，资深信徒，（1000-4999） 您获得了梅莉凯的神赐技能，但需要在精灵族领地-梅莉凯主神殿中方能满足条件激活。 您获得了宝贵的知识。您的技能等级提升，神秘知识、宗教知识，信仰鉴定术均提升至4级。 由于您与神明进行过接触，同时符合职业进阶条件，您获得了牧师的进阶职业：虔心祈者1级。 您的人物等级提升1级，目前为6级。根据目前职业情况，HP提升16，HP目前为96。 虔心祈者派系技能增加，原牧师系技能保留： 1.虔诚信念1级：同一时间内，您可以选择一个神赐技能，令其MP使用消耗量减少1，技能威力提升10%。 2.圣光体态1级：免疫疾病，魔法疾病，被动兽化，吸血鬼化（视个体能力判断）。 其他技能待职业等级提升后开放。 您获得了称号-精灵族王室的神秘贵宾 称号说明：不知何时，梅莉凯女神的主神殿下达了一道密传神谕。 精灵族王室在收到这条不对外公开的神谕后，在整个精灵族领地全境下发了一道命令：领地内的所有精灵族必须尊重名为亚伯的人类，尽可能地协助他，给予方便。而这名人类将会在不久后举办的精灵族隆重圣典中，作为王室邀请的见证人出场。 这让全领地的精灵族原住民引发了热议。根据当地的习俗，通常这名见证人的位置都是由梅莉凯女神的神殿主教担任。 而这名神殿主教向来都是精灵族，并且早在几十年前已经确定好了人选。 现在突然改变了传统和习俗，撕毁了原先的决定，这让许多守旧派的精灵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他们开始暗地里搜寻关于王鹤的情报。 人族和精灵族的关系一直以来只能算是互不干涉，二者之间更没有搭建传送通道。 所以王鹤他们自然无法像在人族区域内自由地使用传送阵来缩短行程。 此刻，王鹤和莎珊在森林中因为什么事情在相互争执。 “我说过，这是我们的活动经费！为了完成你的神圣使命，这点钱是远远不够的。”沙珊非常不解王鹤的举动。 “所以好好听我说，只是暂时交还给你保管而已。”只见他竭尽全力将装着巨额支票的袋子推回去，但是很快他便发现：他甚至不如莎珊一只手的力气大。 王鹤悻悻收回了手，故作神秘地咳嗽了一声，说道：“莎珊小姐，曾经有人说过一个成熟的追随者必须要掌握几种能力。” 他发现沙珊停了下来，似乎有意听他继续讲，赶紧补充道：“实力，技术，以及财产。” “一名合格的追随者必须学会让他的掌握的财产数额不断扩大。虽然你是我亲密的朋友，但我也不能对你放弃严格，这会耽误了你的天分。”他神色十分严肃。 “所以，莎珊小姐，试着在一年内让这3500枚大金币变成5000枚以上吧！到了那时我们才能更有力地对抗暗夜的阴谋。”王鹤的话语中带着极其强大的说服力。他猛地将袋子塞到了莎珊的手中。 “意外的没有拒绝，看来成了。”自从和梅莉凯交谈完世界的真相过后，后王鹤的心态略有变化。 他感觉现在要是收了莎珊这笔钱，就如同他是个彻头彻尾的诈骗犯一样。靠欺骗女人获得金钱的人物，这并非王鹤想扮演的角色。所以即使钱再多，于他而言也不过是个烫手的山芋。 系统提示：您发布了一个限时的财产增长任务。 “为了我们的共同使命，我一定能够办到！”她信誓旦旦地承诺着，不过没多久，她的神色又变得有些怯懦，想说什么又不敢说出来。 “如果我做到了，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她被王鹤盯得有些不好意思，把内心想法鼓足勇气说了出来。 “可以。”王鹤答应的飞快，他对这位力量感十足的少女能否具备商业头脑表示由衷的怀疑。 “你也不问问我想说什么就答应了么……”莎珊发有时候她根本无法揣测出王鹤在想什么，可能这就是神的代行者吧。 “嗜血的邪恶天性让我饱受折磨。依靠对女神的信仰，我暂时还能撑得下去。可是，邪恶终究是邪恶，如果有一天我控制不住，犯下了罪恶。希望你能……将我杀死。”她猩红色如同血池一般的眸子，静静地注释着王鹤。 这位神的代行者，和曾经的她一样的神职人员，能否理解她的想法呢？ 这是她早就想好的，未来的遗嘱。 “动不动就想到死，真不愧是睡昏了头的人。看来得下一副狠药。”王鹤在心里吐槽了一句，做了个他并不怎么喜欢的决定。 “披着不死族外皮的你，憎恶生者，试图夺取他们的生命，这是理所当然的。”王鹤面无表情，有意抬高了语调。 “但这并不是你自己的想法，也谈不上什么罪恶。来，我命令你，吸我的血！做不到的的话，我们的合作关系就到此结束。”王鹤语气颇为严肃，一点也不像是说笑。 “怎么可能！你怎么了？”莎珊有点慌乱。 一旁的独角兽和梅莉凯心灵交谈：“人类好奇怪，怎么突然让苏伦的信徒采取这种行径？” 梅莉凯心道：“你静静看着就是。” 王鹤并没有理睬莎珊，他只是将袖子卷了起来，向后者伸出了手，沉默不语。 “亚伯，连你也要抛弃我么？我明明是因为相信你才待在这里的！”莎珊哪里不明白他的意思，一脸地不可置信。 系统提示：您的莎珊?诺曼好感度下降600，目前好感度900，友好（100-999）。 这是他游戏以来第一次遇到好感度下降的事。 “所以你是做不到，对么？”王鹤没有再看她，将袖子放下。 “我……”莎珊内心非常焦急而矛盾，她明明没有做错任何事。 “那，我，走，了。”王鹤故意拖长了语气。 “你走吧，就当我从没认识过你。”莎珊心如死灰。到了此刻，她反而意外的有些平静。 说到底她为什么要这么执着，为什么不肯接受哪怕一缕邪恶呢？她今后又该何去何从？ 她现在活着的又是为了什么？ 她低着头，眼眶依旧湿润，双目中充满迷茫。但没多久就被王鹤突然的笑声吸引了过去。 对方正看着她，眼神非常清澈且十分认真。 “做不到就对了！” “你明明那么坚持，明明有着不可动摇的信仰，却总是因避讳邪恶的身躯而自我贬低！”王鹤话语中有点怒气。 “我从一开始就说过，即使是吸血鬼，又或者是什么别的种族都好。需要追随我的，只是你这名个体。” “埃达丝女神在上，我要忏悔。但莎珊，你遗言一样的发言让我很生气。” “所以我必须要让你认识到你的价值。”王鹤指着她。 “我的价值？”她被王鹤的一通话语冲击得有些混乱。 “你的思维，你的想法，你所有的一切，才让你出现在这里。你存活着，这本身就是价值。” “如果你在那具银棺里躺着最后死去，价值又从何谈起呢？那样的话我们甚至都没有机会认识你。”王鹤转头，看向了梅莉凯。 “梅莉你说对不对？”梅莉凯难得地配合他点了点头。 王鹤深感欣慰，自从前阵子那件事过后，他发现梅莉凯好说话多了。 而独角兽则是被王鹤的话语饶了一圈，虽然它没怎么搞明白，但是直觉告诉它跟着点头就对了。 “再也别和我提要亲手杀掉你的事，这对我而言是让你强制吸血般同等的感受。我拒绝，你明白么？”王鹤态度缓和了下来。 莎姗似是想到了什么，激动着点头。 “努力活着并思考吧！如果你还有兴趣和我们一起行动的话就跟上来，之前的约定依旧有效。” 莎姗飞速地跟了上去，她不太理解王鹤的话，但是她却知道了王鹤于她而言的价值。 将团队的不稳定因素稳定了下来，王鹤松了口气。 他思索着月之女神的话语以及女神布下的任务，将他已知情报的一切糅合，进行了推论：莎珊是此行最重要，且必须存活的存在。 这个游戏里的神明，绝不会做无意义的事，他深有感触。 但怎么做，做什么，是否要确保她的存在，完全是出于王鹤个人的意志，与那些充满着利益交易的任务无关。 现在的他有必须竭尽全力的理由，他对于游戏世界为真实的发现又或者说是判断，是无法摆到明面上来的。 他只是一个平凡的NPC玩家，和有可能知晓部分真相的国家权力机关相比，连蝼蚁都算不上。 如果他贸然的公布，除了成为众人的笑柄，被抓去进行精神治疗以外，甚至可能还会导致个人和家庭的覆灭。 别人在愉悦游戏，他却在思索着如何应对这场充满着阴谋气息的棋局。 王鹤深切的明白，他所有的优势都只存于游戏之中。所以在出发前往精灵族领地前，他小退了一下。 他神情严峻的给公司老板发了一条信息：“老板，世界要改变了，我要跳槽。解约申请和违约金发公司了。” “王鹤你小子扯什么玩意？我们公司待遇那么好，每个月给你全休4天还不知足么？”老板的回复非常迅速。 “没办法，我彻底下班了。现在得去游戏里当NPC了。对了，我新老板叫梅莉凯。”王鹤当然没把这段话打出来。 第二十章 林中火种 葱郁而茂密的森林里，阳光艰难地穿过层层枝叶的阻拦，到达底部的土壤时，只剩下瘦身过后的些许光斑。 这种原始而神秘的能量哺育和滋养着森林里的一切，包括植被、野生动物，以及这片广茂大地的主角：精灵族。 “梅莉凯小姐，我对精灵族的了解十分有限，他们都和你差不多么？我指的是普遍的性格和实力。”王鹤一边将阻碍他前进的灌木挪开，一边询问道。 他们此行决定通过步行的方式前往精灵族领地，这是由梅莉凯提出的建议。 在其他队员都没有异议的情况下，王鹤的选择自然是接受由梅莉凯规划的特殊路径。 听闻这条路能够直接穿越人族的地盘，抵达精灵族领地，不会受到太多的阻挠。 能够隐蔽，低风险的穿越国境，这是他乐于见到的。 同样，漫步于原始的森林对于他这个生活在钢筋林立世界的人，又何尝不是一种放松的奖励。 “我来我来！为了回报之前亚伯教授我知识的恩情，必须由我来回答！”独角兽抢答道。 在抵达森林区域后，它性子就变得非常欢脱，仿佛回到了它自己的地盘一样。 “精灵族寿命比你们人类长得多，它们崇尚自然，却又有点古板排外，不过对我都挺好，总体来说还算是个不错的种族。”独角兽歪了歪脑袋，轻轻一跃就跳过了某处困扰王鹤多时的巨大灌木丛。 王鹤和莎珊走在队伍的最末尾，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独角兽轻松地跨越着各种天然的障碍。 而梅莉凯更加夸张。但凡是被她接近的灌木植被，都如同有了灵性一般，自动让出了一条能够容纳她穿过的空隙。迅速的为她开辟了一条捷径，然后又飞速地闭合起来。” 王鹤限于埃达丝的教义和梅莉凯在场，不好用武器直接伤害植物，担心会被扣罚信仰值。 虽然是个兼职的，但他毕竟也是一名崇敬自然的德鲁伊。 这一点作为追随者的莎珊也是一样。 她在月之神殿待了多年，自然知晓同为善良阵营女神埃达丝的教义。 王鹤的信仰是她绝不会践踏的禁区。 莎珊撑着漆黑的雨伞，紧跟着王鹤的后面警惕着周遭的环境。 她手中的黑伞在阳光的照射下显现处了一圈淡灰色的魔法底纹。凡是试图接近她一尺内的阳光性质能量，都会被这把伞以特殊的方式吸收和转化。 这是父亲寄存给她的遗物之一，一种价值非常昂贵的特殊魔法道具。 莎珊的父亲在黑暗信仰和家族亲情的折磨中徘徊了数十年。被矛盾吞噬着的他，能为女儿的未来做的事并不多。 但正是这不多的一些，却为他的女儿铺开了一小段道路，让她遇到了王鹤又或者说是希望。 “难怪梅莉小姐都不怎么笑。像是个高龄树人一样板着脸。”接着独角兽的话语，王鹤借机调侃了一下梅莉凯，但是很快他就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是啊，梅莉小姐明明那么可爱，却总让人感觉有些严肃。”莎珊附和了一句。 在她的认识里，梅莉凯是一名强大精灵族伙伴，同时也只是一名小女孩。 作为小女孩的梅莉凯有些太过于成熟了。 精灵族在莎珊之前的人生中不是没有接触过。熟悉后的他们，大都是些比较随性优雅的家伙。 “年迈的亚伯神父，漂亮的莎珊姐姐，你们在说什么呢？”梅莉凯忽然停下脚步，转过头天真无邪地眨了眨眼睛，一对大眼睛望着王鹤他们，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笑容。 “哇，这孩子好可爱！刚才姐姐说错了，不要介意。”莎珊眼睛一亮，被梅莉凯称作为姐姐对她而言是一种非常新鲜的体验。 王鹤眼皮狂跳，嘴角抽动了一下，开口说道：“是我失礼了。看看，精灵族的大家如果都有梅莉小姐那么可爱和善良就太好了！” “人类，你和梅莉凯在玩什么把戏？”独角兽的心灵感响起。 “我们在探讨演技，这是一个非常高深的领域。” “我也要玩！” “下次带上你。” 达成与非人类NPC的秘密协议后，王鹤度过一段较为平静的旅途。 旅途中，梅莉凯似乎有意和他杠上。 只见她不时假装天真和莎珊问这问那搞好关系，又不时用略带讥讽的的笑容恫吓他。 王鹤有些难受，他非常怀念当年的梅莉凯。至少之前的她并没有这么长时间的整人。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便到了晚上。 王鹤发现，这个世界中的人类同样充满着创造的智慧。或许是因为冒险者众多的缘故，野外生存、探险用具在杂货商店应有尽有。 虽说很多种类相比现代太过原始和古老，但都非常实用。比如他手里的这袋号称“高级探险帐篷”的商品，立刻就为他发挥了作用。 说到这顶帐篷，是森源镇杂货店老板怀着万分感激的泪水送给王鹤的。 旅行出发前，森源镇的原住民信徒们一齐赶来为王鹤送行。 王鹤借着埃达丝赐福的名义，为这些信徒们轻轻抚摸了头颅，杂货店老板就是在这时一脸虔诚的送上了这份礼物。 而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一封署名为“红豆糖大哥”的信件经人送到了他的手上。 这个世界的通讯十分不便，除了一些魔法类道具外，大部分人包括玩家在内，都只能选择信件来传递信息。 好友栏？私聊语音？不存在的。 为了追求速度，可以选择使用利用传送阵来传递的魔法信件，前提是你能支付得起那笔数额不小的金额。 而王鹤手中的信件，充分展现出了红豆糖那令人震惊的文字功底。 十页里，足足九页半是她红豆糖的威武自传。 记录了她身为女强人化身的帅哥在游戏里睥睨八方、傲视群雄，众美环绕，只是因为留学的问题不得不离开王鹤这个小弟，后来又在校园里收获了一堆迷弟迷妹的精彩人生。 信里关于王鹤的部分只有几句：“报酬寄给你了。跟着大哥混，美女玩家和NPC绝对少不了你的！我的迷妹群和闺蜜群十几个，邀请私你终端了，回头入群了大哥给你介绍介绍。” 王鹤阅读完毕，想了想，写了几句话让送信者反寄回去。 随后，他将信件默默地撕毁殆尽。 王鹤检查了下他费劲心力换取的复活卷轴，打开了它的说明。 复活卷轴-卷轴类物品，储存了一个名为“死者复活”的魔法。 死者复活：牧师类技能，选择一名死亡时间不超过24小时的对象进行复活，复活后的身体完整程度于尸体相同，复活对象复活时，等级下降1级（无法复活不死族）。 原需要复活材料约合5000小金币，因当前为卷轴类技能，无需支付代价。 “复活的代价竟然如此沉重。”王鹤皱起了眉头，即使培养起一名会复活术的伙伴，要是没钱看来也都是空谈。 他从没有忘记过：作为NPC他只有一条命。 而这条命带来压力此时也越发的沉重。 王鹤探查完毕，将卷轴交给了莎珊保管。 随后他开口嘱咐：“莎珊，这是我性命一般的卷轴。我将它交付给你，可要好好保管。” “亚伯的命就是我的命。我绝对不会使用它，绝不会让它失去！”莎珊大力地挥动着刚接下来的卷轴，表明她的忠诚和决心。 “该用的时候还是要用啊。我死了的话就复活我。”王鹤有点担心卷轴经不起摧残，赶紧说道。 “你不会死的！”被那双有些偏执的猩红眸子盯着，王鹤打了个哈哈，就不提了。 莎珊的好感度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破了3000，最近王鹤只要和她随便说点话就能听见系统提示，而且话语中她变得仿佛如西方骑士般的忠诚。 “也不知道追随者超过5000的好感度会有什么改变？莎珊不会有什么异变吧？”王鹤对这游戏和现实的分界有些无语。 现实世界的系统时常提醒他：这是个游戏。 但实际上这又明明是现实，与他相处都是活生生的存在。 恍若梦境般的矛盾交错在他心里，但并没有造成太多困扰。 他只需要考虑好未来怎么做，然后照常行动就完事了。 王鹤将思绪拉了回来，他正视着眼前完成度非常高的帐篷，有些成就感。 探险帐篷的特点就是易于搭建，折叠，收纳后占用空间小。搭建成功后，可以容纳约4个人休息。 小型独角兽到处张望，率先钻了进去，非常好奇地在地上翻动着。结果没多久，它仿佛困了一样，陷入了沉睡。 另一边，不知情的王鹤在征得梅莉凯的许可下，四周搜循着枯枝腐叶。 确保用石头将上述材料围起来后，他用火石制作了一个篝火堆。 “大功告成！”王鹤心下一喜。 但与此同时，不远处的大树背后，传来了一句苍老而严肃的声音：“人类，是谁允许你在这片充斥着自然气息的森林里点燃火种？” “我允许的。”梅莉凯的声音直接压了过去，她语气中的那股威严浑然天成，不容任何人置疑。 第二十一章 传奇境界 一支鹿头样式的法杖，从不远处的大树后突兀地伸了出来。随后出现的是紧握着它的主人，一名中年男性精灵。 他头戴着一个巨大的鹿角样式的装饰，一头深绿色的头发和略显微绿色的皮肤与周遭的环境融为一体。 他身着由某种动物的褐色皮毛和一些植物纤维制成的皮甲。在深夜里，如果不是他主动发出声音，王鹤根本无法察觉到他的气息。 邓普斯，无信者（自然崇拜），信仰值0。 王鹤愣了一下，很快便判断对方是德鲁伊。 他回忆起宗教知识中浏览过的说明：大部分德鲁伊都是自然的子民，他们不会信仰特定的神祗。 他们的力量源于对自然的理解和知识，故而他们的信仰是单纯的自然。 “一名吸血鬼，人类和年幼的精灵么？”名为邓普斯的德鲁伊紧盯着莎珊，后者从他的身上察觉到了敌意，进入了警戒状态。 “我从你们的身上察觉到一丝神祗的气息。年幼的精灵，回答我的问题。”他停在了不远处，没有继续靠近。 梅莉凯答道：“德鲁伊，这名人类名和你一样是自然的追随者。亚伯，用德鲁伊语和他交谈。” 王鹤使用了系统的语言转换功能，选择了之前获取的德鲁伊语，和对方打了个招呼：“我是梅莉凯女神的信徒，亚伯，如你所见，我同样是一名德鲁伊。” 一旁的莎栅听见王鹤用完全无法理解的语言和那名怀着敌意的人交谈，有些奇怪，但还是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哼，带着吸血鬼进入森林，点燃火种的德鲁伊么？”邓普斯有些不太满意这个回复。 王鹤沉声道：“不死族也有善良阵营的同伴。她是我的同伴同伴，我会对她的所有行为负责。” “至于火种，我已做好防护，绝不会引起火灾。” 被外面嘈杂的声音吵醒，独角兽从帐篷里钻出了一个头，大声嚷嚷：“吵什么吵，打扰到我休息了！” 邓普斯的所有注意力瞬间被它吸引过去，他有些难以置信：“一只活生生的独角兽?” “亚伯这又是谁？”独角兽跑到王鹤和梅莉凯旁边询问。 王鹤轻轻拍掉了下它背部金色鬃毛上的一片枯叶，说道：“女士，这是自然的子民，一名精灵德鲁伊。” 邓普斯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原来如此，你就是之前聚会里谈到的那名人类！” 王鹤点点头，回头和莎珊说了一句：“没事了”，随即就朝着邓普斯的方向走去。 既然对方知道梅莉凯赋予他的称号，他就要好好利用这一点，掌握一些平时无法取得的情报。 王鹤一直以来的力量构成主要都是系统赋予及神赐的技能。自之前剑术和人体知识的自我掌握后，他就有了尝试自我掌握的念头。 特别在得知这个游戏世界是真实的情况下，原住民NPC是如何取得技能的？王鹤一直有所疑虑。 “尊敬的高阶德鲁伊，相信我们之间的误解已经解除。能在这里碰见您，我深表荣幸。” “作为初学者，我想向您请教一下关于德鲁伊的动物化身的问题。当然，这并不是无偿的。” “你想要什么？” 王鹤不敢确定一名在在森林中生活德鲁伊是否会遵从王室的命令，所以他还是采取了通用规矩：等价交换。 同时，他非常谨慎。 对方这个时候偏偏出现在这里，必然有着什么目的。 邓普斯皱起了眉头，他本身是精灵族长老会十三人之一的变化系的高阶德鲁伊。 他的一身技能均在变化系上，此刻被王鹤歪打正着地点了出来，顿时提起了警惕。 人类的狡诈和多谋是他向来的认知，与人类进行交易从理念上他是排斥的。 但是，对方也是一名德鲁伊，这种无关种族和信仰，只有单纯对自然崇敬、探索才能被赋予或者说掌握的职业。让他不得不重视起王鹤的话语。 王鹤也是一名自然的子民，德鲁伊。而且他似乎还拥有者闻所未闻的独角兽伙伴。 邓普斯本就是因为接到任务的缘故，才出现在这片区域。 而这个由王室偷偷付出了诸多代价他才肯接下的任务，正好与亚伯此人有关。 邓普斯说道：“想要坚持德鲁伊的道路，只有不断的寻求自然知识才能继续。但是正如你所说，这不是无偿的。” “大自然并非只是如同春风般温和，它的无情与残酷也是西稀松平常的。既然选择向我提出这个问题，就由你自身来体会一下自然的风暴！” 邓普斯依照自己的想法，对王鹤突然进行了进攻。 他如野兽般狂吼一声，声波如同可见般扩散出去，非常刺耳。他的身上冒出一团刺目的绿色光芒，在光芒散去以后，一只棕色的巨熊显现出来 它黑色的眼眸中，充满了睿智和理性，同时也拥有者一丝狂野。 王鹤似乎早有准备，他从身后的腰带上抽出了黄铜质地的仪式长剑，摆出迎击的架势。 “放心。”梅莉凯拦住了准备去帮王鹤的独角兽。 而莎珊她没阻拦，她在邓普斯宣言之时早已冲了出去。 王鹤单手做了个祈祷的动作，高唱道：“此处即是苏伦的月之世界。” 他开启了神赐技能-月光领域，同时利用虔心祈者的技能“虔诚信念”抵消了MP的消耗。 在这个无消耗的领域中，月光如同实质的光幕一般显现出来，灌注入了他范围莎珊体内，二人的全属性值瞬间提高并增幅了4.4。 王鹤的全身变得非常轻松，力量增大了接近一倍，各方面感觉都有了不小的提升。 同时，他手里的仪式长剑变化成了月白色，其锋锐度仿佛有了极大程度的提升。 这是王鹤在之前测试月光领域时意外发现的用法。 他在墓穴中获取的仪式用剑，应该是专门用于苏伦女神的仪式使用的魔法道具。 这把剑八成是莎珊父亲在剿灭苏伦信徒获得的战利品之一，在苏伦神力领域中会有明显的威力提升。 棕熊四肢着地，肥厚的后退撑着地猛然朝王鹤攻了过来。它的熊掌上带着腥风，朝王鹤脑门直拍而去。 它看似笨重的身躯无比灵活，在王鹤想朝另一个方向躲避的同如预判般改变了攻击方向。 王鹤心知自己硬碰硬肯定不是对手，利用埃达丝的神力，瞬间以他为圆心，制作了一片由众多个方块构成的湿润沼地。 每一个方块间的空隙堪堪能容纳人类的一只脚的宽度，王鹤如同走独木桥一般，恰恰站在这空隙之中。 棕熊因为它的巨大躯体和肥厚的熊掌，无论立足点在哪，只要试图支撑，必然会触碰到淤泥。这正是王鹤的打算。 此刻的他手上拿着一个瓶子，瓶口对准棕熊，露出了一个非常灿烂的笑容。 “坠落吧！”紧握的瓶口中蓝光爆起，蓝色的元素就如同高压水枪一样，从瓶中倾泻而出，朝棕熊的眼部喷去。 巨大反作用力让王鹤轻易的被推到原先身后几尺远的地方。 莎珊被沼地拦截，在不多的空隙中飞速前进着，此刻王鹤没了危险，她稍微缓了口气。 随即，她被王鹤的一连串动作给震惊到了，这短暂的几个呼吸间，她看见王鹤暴退，而来势凶猛的棕熊拍了个空，巨大的身体被惯性牵扯，然后猛然摔进了淤泥之中。 淤泥瞬间爬上了它的脚掌，但它眼中不惊不惧，绿色的光芒闪逝而过，变成一只只猫头鹰朝后方飞去。 直至出现在沼地区域外，它重新化为了人形。 “人类，你是神的仆人。” “但你必须要明白，神力只是你单纯被赋予的力量。重新认知并利用它才能体悟到真正的奥秘，而你已经在这条路上迈出了第一步。”邓普斯嘴角挂起了笑容。 王鹤是他这么多年来见过的，第一个将治愈神力利用来闪避和进攻**的人。 他判断，王鹤的身上带着多种神力，而且很明显都是善良阵营的神力。 特别是那股月光神力，是白银女士的领域。 此时世界正处于一股风波之中，诸神已不同以前那般隐秘，代行者及外来者，在全领域中纷纷出现。 他又预感，这个世界要改变了。 邓普斯收到的任务是： 判明来路不明的人类“亚伯”的阵营及信仰。如果对方是邪恶阵营，又或者可能会对精灵族造成威胁。 那么，直接铲除！ 王室大部分是神的子民，但他可不是。 他是精灵族领地，唯一跨越了的传奇境界的，传奇德鲁伊（20级以上）！ 所谓传奇，是具备缔造传说，跨越危难，影响一个国家乃至整个世界的能力。 邓普斯自然留有无数后手，但不知情的王鹤自认也不会输给他单独一人。 二人互相望着，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王鹤收起了武器，笑道：“高阶德鲁伊阁下，现在可以考虑我刚才提出的交易了么？” “自然的子民，试着去观察，理解，记忆你所想化身成的动物的一切，若想变身成为它，你需要积累经验。” “自然最重要的是体悟，理解，以及知识的堆砌。但自然之中，必定会有你想要的力量。”邓普斯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 “到王都再次相会吧，亚伯。”他转瞬间变成一支巨大的白鹿，消失在王鹤等人的视线中。 “动物么？”王鹤瞟了一眼独角兽，后者立即瞪了他一眼。 王鹤随即粘了上去，独角兽后退了几步，说道：“亚伯，你想干嘛？” “我有一个请求。”王鹤的笑容充满了谋划的意味。 梅莉凯捂住了额头，似乎有些无奈。随后，她望着德鲁伊远去的方向，眼中露出了一道锋锐的寒芒。 违背神谕者，必将受到神罚。 第二十二章 收取过路费的NPC 即便是不同的世界，但男女有别这种普遍的社会观在王鹤看来应该是存在的。 出于谨慎考虑，也出于不想降他低在梅莉凯眼里的评价。 所以玩个好作为队长定下了由他自己单独负责夜晚的警戒的命令。 至于她们二人一兽，就好好的在大帐篷里休息吧。毕竟现在梅莉凯可是他暂时的老板。 他坐在篝火一旁的倒下的枯树上，开启了祈祷术，准备一边路警戒四周一边透过祈祷恢复疲劳值。 开启祈祷术如同进入了一种冥想状态，他对外界的事物变化的察觉变得异常敏锐。 高感知能力辅佐祈祷术，或许可以起到侦测的作用。 王鹤双手紧握于胸前，眼睛微闭，在篝火的映照下整个人仿佛带着一丝神秘的气息。 一旁的莎珊看在眼里，暗暗决定，即使彻夜不眠也要如王鹤一般献上对女神的祈祷。 但是，此刻王鹤想的并不是神，他思索的只是如何利用感知能力探查敌情。 正如先前遇到的德鲁伊所说，神力和自然元素，都只是外部的一种力量。如何运用和理解才是重要的关键。 所以他必须要逐步尝试。 他在脑海中反复，仔细倾听着周遭昆虫、动物移动，鸟兽嘶吼甚至于植被生长的声音。 一夜过后，他露出了笑容。 系统提示：您自行掌握了侦测术1级. 侦测术1级：进入冥想状态，消耗3MP，强化五感，对以自身为圆心的40尺范围内的变化进行侦测，可以察觉到区域内细微的变化。部分特殊情况试双方感知和隐蔽能力判定能否察觉。 “技能不过是对世界理解的运用。” 在这个世界的规则里，只有善于思考和尝试的才能掌握更多的技能。 怀着兴奋的心情，王鹤继续踏上了前往精灵族领地的旅途。 一路无事地跋涉了大约2日，他拨开了最后一道灌木。 呈现在他眼里的，是一座小型的精灵城邦和城邦大门前约十余名身着制式轻甲的守卫。 一名头领样子的年轻男性精灵抽出长剑，正对着向王鹤他们。 “咳咳，我们是精灵族光荣的骑士团护卫队。”他开口大喊了一句 “光荣！”他身后的部队跟着响应。 “想要通过此地进入精灵族领地的人们听好了。” “听好了！” “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若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峰哥你这句话说的真溜!” “真溜!” “那是！兄弟们跟着我混，赚外国人的钱不是分分钟的事？” “峰哥。”一名副官模样的人跑到他身边。 “咋了？” “来的好像是NPC。” “切，浪费表情.不过NPC也可以敲上一笔。” 王鹤开启了侦测术，正好拿这帮家伙来测试了一下。发现五感增强后，即使离得较远，但全神贯注后声音也能隐约听到。 “想要敲我一笔？”王鹤挂上了招牌式和煦的微笑，嘱咐独角兽先留在森林里等候，随即带着小队走了过去。 被称呼为峰哥的头领用观察术扫了一眼王鹤他们，开口说道：“来的人是谁我就不问了，每人20个大银币担保费，交钱后才能放你们进去。” 峰峦-NPC，凯尔镇骑士团护卫队队长，梅莉凯一般信徒，信仰值：22。 王鹤面上有些惊讶，赶紧说道：“梅莉凯女神在上！队长先生，我不久前也来过这里。为什么突然间就要收取费用了？” “哼，看你像是个牧师，哪个偏僻小地方来的？怎么消息这么滞后？” “我好心和你讲讲。小鹏，把那东西拿过来。”峰峦朝一边挥了挥手，旁边一位年轻点的精灵立即屁颠屁颠地递了个简略的木制盒子给他。 “现在时局混乱，为了维护精灵族的和平。”他故意停顿了一下。 “和平！”他身后一群卫兵训练有素地跟着吼起来，震慑力在某种意义上非常巨大。 “我们要为精灵族排除隐患，所有指望从这个方向进入精灵族领地区域的，统统得有人担保。”峰峦从盒子里拿出了一张名片样式的卡片。 “这就是我亲笔签名的担保卡。我看你们不像坏人，20个大银币已经是打了5折的优惠价了。趁我还没改变主意，赶紧交钱吧。”他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一声。 “峰哥喝水。”一边的年轻精灵给他递上了木杯。 “你们可以考虑考虑。” 见王鹤他们无动于衷，峰峦使了个眼色，一名护卫随即抬手朝天空打了个手势。 没多久，从远处跑来了一名冒险者模样的精灵要求入镇。 “峰峦队长，给您！呜呜，之前没了您的担保，我在精灵族领地里根本寸步难行，连购买物品都被人拒绝。”这名年轻精灵一边哭诉着，一边递了一个鼓胀的袋子给峰峦，满脸的真诚。 “小子算你机灵，进去吧！不过，如果连区区20个大银币都给不起的人，下场嘛，通常可都不会很好。”他有意望了一眼王鹤。 “噢，想不到形势竟然变成这么严峻？”王鹤仿佛非常惊讶，大声的高呼了一句，引得周围来往的人围观。 峰峦也有些在意起来。 “峰峦队长，我们是从西北方的森林那边逃难过来的。之前在另一个城镇我接到了一个神秘委托，要我向精灵族王室传递一个秘密消息。”王鹤走近了他，故意压低了声音。 “什么消息？”峰峦没忍住声音。 王鹤神秘一笑：“我叫亚伯，不知道您有没有印象？” “峰哥峰哥！” “咋了？” “是之前精灵王室命令里的亚伯，那个人类NPC。” “是他？”峰峦眼前一亮，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的系统里就出现了一个任务提示。 “队长，我们现在囊中羞涩，还请宽容宽容，我可以把这个秘密分享给你。”王鹤的笑容充满了真诚。 任务：一条秘密情报。 任务说明：名为亚伯的NPC向您发布了一个任务，任务类型为交换类别。 任务内容：亚伯-NPC将告诉您一个情报，而作为交换，您必须无偿允许他们进入凯尔镇，并且以后不能阻扰他们的任何行动。 “难道是隐藏任务，不得了不得了。” “同意！”他非常激动，立即接取了任务。 峰峦听到提示：在神的注视下，该任务已成立。双方不得违背，否则会受到惩罚。 他心下稍定，就见到王鹤示招手意他单独过去。 跟着他离开人群后，两人秘密交谈了大约几分钟。 “放这位亚伯大人和他的伙伴们过去。以后谁敢阻拦他，就是和我峰峦，和我们护卫队过不去！”他一脸激动招呼着手下们。 紧接着又是一片吼声：“遵命！” 王鹤笑道：“我还有一位伙伴在森林里，待会它也可以过来吧？” “当然！”峰峦毫不犹豫。 随着王鹤的一个动作，他们一队护卫就看见森林里突然冒出了一只独角兽，眨眼间就跑到了那个名为亚伯的NPC的背后。 “走了。”王鹤一招呼，独角兽就跟着他们往城里走去。 峰峦没有阻拦，只是越发确定自己押对了宝。 “峰哥，这是……” “我们要逆天了！哈哈哈哈！” 峰峦狂笑，连保护费也不收了，带着手下们就镇外的往某个方向冲去。 “亚伯，你刚才说的是什么秘密？”莎珊有些不解王鹤刚才的举动。 “这只是给予他们的一个小小的考验。”王鹤非常神秘，让人猜不透。 莎珊见状似乎想到了什么，点头后不再询问。 梅莉凯同样没有表示什么，她似乎对王鹤的这一切举动已经见怪不怪了。 打着的担保旗号收费的信徒，确实该受到惩罚。 王鹤他们刚进城不久，就听到了意外的声音。 “是独角兽！”一名原住民精灵手里的果篮直接摔倒了地上，惊讶的捂嘴高呼起来。 如同之前在森源镇时候的情况，原住民和玩家们在发现独角兽后涌了上来，把他们当成动物园里的珍惜动物一般围观。 “因为你的缘故！我们可是备受瞩目啊。”王鹤伸出手想拍独角兽一下，结果被它敏捷闪开了。 独角兽趾高气扬：“干嘛？我在哪里都是被敬仰的对象，这不是很正常么？” “反正没法隐蔽。”王鹤思考了一下，突然高呼了一声。“我是亚伯！各位精灵族朋友们，请不要阻拦我们的去路。” 人群沉默了一下，忽然从某个方向传来了鼓掌的声音。 其他人见到来者后，自动地让开了一条通道。 “欢迎来到这里，‘盾集庆典’的神赋见证神官，埃达丝女神的代行者，亚伯。”名为劳伦斯的中年精灵拍着手迎了上来。 紧跟着他的还有一整队护卫兵，但他们此刻全部都收起了武器并对王鹤表现出非常尊重的态度。 劳伦斯-NPC，凯尔镇镇长，梅莉凯虔诚信徒，信仰值230。 王鹤笑着回复：“劳伦斯阁下无需客气，我曾于女神处听闻过您的名字。此处并不适合交谈，我们能否换个清静的地方谈谈？” 他有意环顾了一圈四周。 精灵族领地的玩家和NPC的区别较为明显。 姣好或帅气的容貌，和原生的西方面容的精灵族还是有很大区别。 毕竟在这个国际游戏里，玩家根据不同的审美捏造出的精灵族自然是千奇百怪。 但是在姿态上上，NPC的精灵族就带有非常明显的贵族般优雅的气质，在王鹤看来这是非常难伪装的。 另一边，劳伦斯正诧异于王鹤为何知道他的名字，突然听到女神的名字，心里一惊，赶紧回复：“大人，请您和我我回府上好好休息一番，再谈正事。” 在护卫队的保护下，王鹤边走边和劳伦斯交谈。在交谈过程中，他打探到了“盾集庆典”的情报。 所谓“盾集庆典”，是梅莉凯女神教下百年一度的圣典活动。 这个庆典活动将会在女神的见证下，分成几个小活动展开： 分别是： 四圣宴：梅莉凯的信徒们在在四季的特定时间，赞美一切生命的存在，并高声唱颂对女神的礼赞，尽可能使歌声传进密林深处。 荒野骑乘：神秘的独角兽群将出现在特定的荒野上。在活动当天，可以允许信徒们不适用鞍具的情况下进行骑乘赛跑，决出胜者。 盾集试炼：在百年一次的庆典中，通过对决，展现出自身的信仰、技艺、实力以及对抗邪恶的强大气魄，博取女神的奖励的试炼。 绿草节：利用不同的手法，栽种植物的神圣仪式。 听闻在庆典中的胜者或是表现出众的人，将会得到梅莉凯女神的特别青睐，并赋予相应的奖励和地位。 而这个浩大庆典的见证人，就是代表女神见证这次庆典，并且宣称女神最终神谕，本次活动至高无上的裁判NPC。 “简单来说就是歌唱比赛、赛马、比武和植树节么？”王鹤有些头疼，因为就在刚才，他听到了系统提示。 您被梅莉凯赋予了NPC职业-“盾集庆典”的见证神官。 职责任务：在活动期间，配合主持并裁判本次盾集庆典活动。保证庆典活动的公正性，阻止一切外部势力的干扰确保活动顺利完成。 NPC职业权力：以梅莉凯女神的名义借调一切信徒的力量。 任务奖励： 1.埃达丝、梅莉凯好感度500。 2.梅莉凯信仰值1000。 3.梅莉凯代行者职业赋予。 4.虔心祈者等级提升5级。 5.视任务完成度的额外奖励。 第二十三章 掀起混乱与和平的第一步 劳伦斯镇长在镇主府刚招待完亚伯几人品尝甜点和饮品后便开口询问：“尊敬的亚伯代行者大人，虽然您还有前往王室的使命，但能否占用扰您一小段时间？” “劳伦斯阁下有什么话直说就是，这里并没有什么外人。”王鹤点头回复。 “实不相瞒，我们家族为了这次的盾集庆典已经准备了多年。可惜整体实力上仍旧是在整个精灵领排中游，这次能够遇到您，实在是女神的指示。”劳伦斯叹气道。 “但是，我并不能帮助你们违背女神公正的规则。”王鹤正声回答，一旁的梅莉凯点了点头。 劳伦斯赶紧摆手说道：“您误会了，我怎敢违背女神的神谕？只是单纯的希望您在庆典时如果遇到我们家族子嗣或本镇的民众时，能够稍微指点几句。” “神是公正的，但对待信徒合理的请求想必也会同意吧。”王鹤瞥了一眼梅莉凯，后者未作表态。 他考虑片刻，又转接了一句：“只是，我的朋友莎珊最近遇到了一件麻烦事。” 莎珊有些不解地望着王鹤，不过还是非常配合地向劳伦斯做了自我介绍：“劳伦斯阁下，我是莎珊，亚伯大人的追随者。” 劳伦斯并不具备能认知出她的不死族身份能力，他迅速回了个礼。 “正如您所见，莎珊是名优秀的追随者，但她身负着一项超过她能力的使命。所以我希望劳伦斯阁下能提供给她一项小小的权力。” “精灵族领地的经营权。”王鹤刚说完，劳伦斯神色稍变，顿时松缓了一些。 “亚伯大人说笑了，经营权本就是我应该协助提供的。几位请在此等候，凯尔镇上尚有几处空闲的小铺，可以供莎珊小姐使用。”劳伦斯见王鹤没有拒绝，叫来了一名副手，低声嘱咐了几句。 交易结束，王鹤和劳伦斯各取所需，各自得了好处。 王鹤此时突然提出取得经营权，并非一时考虑，而是早就定下的长远的打算。 作为一个上班族，他深知经济的重要性。 财富虽然不一定能代表幸福感，但至少能够给与人们温饱和换取所需的代价。 而更为现实的是，等价交换是这个游戏世界的核心规则。财富则是交换天平一端的筹码。 之前他拼尽全力才获得的复活卷轴上清晰标记的而施法代价为“5000枚小金币”，这无声地证明了一个事实： 在这边的世界，法术的施放是用金钱和等价的媒介堆砌出来的。 纯粹的力量甚至可以折算为金额，在这种规则体系下，一名贫穷的法师只怕是连高阶法术的施法媒介都凑不齐吧。 而那些看似违背了这个规则的神赐技能，其实也不过是利用名为“信仰“的货币换取的，神的力量本身。 正如他之前翻阅宗教知识的说明中，神祗能偶掌握世界的法则，拥有超然的力量。 而传说中，他们的国度类似于异世的存在，随便一名神国的子民，都比现在的他强上无数倍。 得罪了现实存在的暗夜女神，离开了神殿和神明护佑后随时可能被暗杀殆尽的他，还是太过孱弱和渺小。 为了生存，为了通关，王鹤只能穷尽他凡人的智慧，做出他能想到的最好打算，稳定根基和实力，创建出属于他自己的势力，最终与神祗比肩。 弱小并不可怕。 恰恰因为他的这种弱小，才能使他竭尽全力去思考通往生存的的道路。 “莎珊，世界上有一种人的钱是最好赚的？你知道是什么人么？”王鹤在一间似乎刚打扫干净的木制的小屋里，朝换上了便服的莎珊询问。 “富人？他们有足够的财力，也有足够的空闲时间来选择。”莎珊琢磨了一会，给出了答案。 “梅莉小姐呢？您怎么看？”王鹤将问题抛个了这位大人物。 梅莉凯瞅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答复道：“亚伯，你在试图谋划什么？公平才是庆典的理念。” “梅莉小姐说的没错。我要做的，正是面向这次庆典的一次完完全全的公平海选！” “这家店铺的名字。就定为‘独角兽之月’。它如同独角兽的独角，月光的银白一般，将会撕裂一切黑暗，掀起这次庆典信仰的浪潮！让梅莉凯女神的荣光再次深入每一名信徒的心中！”王鹤高声大呼。 梅莉凯咪起了眼睛，不知道在考虑什么。 不久后的现实世界，《虚空》游戏社区的综合板头条出现了一篇置顶文： 《游戏史上第一个大型区域性活动：精灵族领地-梅莉凯女神系超大型活动-盾集庆典前置任务，面向所有玩家征求报名》 这里是情报员“小白”首发消息： 广告插播：小白，专注游戏情报二十年，如名字一般值得信赖。 帖子正文： 各位玩家，特别是精灵族的玩家。想必“亚伯“这位人类NPC的名字大家都已经不再陌生。 这位一个眼神吓跑并团灭了西方世界第二“深渊团队”的NPC，最近被精灵族王室邀请去参加了一个神秘的庆典活动。 为此，精灵族王室甚至下发了王命，要求全体精灵族对其进行协助。这 其中也包括各位精灵族的玩家们。 就在刚才，我收到消息：神秘的NPC亚伯成为了精灵族百年一次的大型庆典活动的见证神官。 他和王室共同发布了一个活动任务。 这就是《虚空》游戏史上第一个跨区域的超大型活动任务： 梅莉凯女神系-盾集庆典前置任务！ 本次任务不限种族，不限出生地域，仅仅有个说不上限制的信仰要求： 参加者必符合下列条件：无信者，梅莉凯女神信徒，或其他信仰一般信徒以下玩家， 让我们感谢亚伯神父和梅莉凯女神的慷慨！ 这根本说不上限制，初入游戏的玩家绝大多数都能符合这个条件。 至于东方文明世界的朋友，你们可以出帖了。 这个游戏史上第一次的区域性任务与无法传送过来的你们无缘。 本次活动报名地点在精灵族领地-凯尔镇东南方-名为“独角兽之月”的店铺。 店铺由一头会说话的独角兽作为吉祥物坐镇，亚伯神父和他的可爱的队友作为店铺主人，该店铺受到精灵族王室的承认和军队的保护。 报名费用：仅需要10枚大银币人。（不限币种） 任务报酬：获胜者将得到最高100枚大金币的奖励和大量经验。表现出众者，如果受到神的青睐，将会得到神赐予的物品或技能。 看点：异世界庆典风情旅游，观赏精灵族帅哥美女，强力的任务报酬，第一次区域级大型任务参与者称号。 以及最重要的，类似于第一次世界大赛的官方竞技活动！ 没错，游戏的官网上也赫然出现了这次活动的详细内容，并且承诺对本次活动中前100的玩家给与了非常高额的直接金钱和物质奖励，授予官方的荣耀头衔。 无数的职业级玩家磨拳檫掌，众多内测者们同时收到了一个讯号。 隐藏在更深处，由国家掌控的势力，此刻隐约有了行动。 经由某人的手，一场充斥着无尽混乱的风波，瞬间搅动并吞噬了整个现实世界的游戏圈。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王鹤，此时正在游戏世界里昏天暗地加着班。 他抬起头，看着乌压压一大片的人群，面上挂着自然的和煦的微笑。 他的视线扫过一个刚交完钱并登记过的玩家。 邪神之眼，无信者，信仰值0。 王鹤面上似有些怀疑，说道：“噢，我看您有好像些不太对劲。” “神父，我没有！” “你说了不算，你要向神证明。” “跟我念，埃达丝和梅莉凯女神荣光永存！” “埃达丝和梅莉凯女神荣光永存！” “合格！下一个。后面还排着队的朋友，希望你们都能学习他的虔诚。” “埃达丝和梅莉凯女神荣光永存！”铺天盖地的吼声和笑声，玩家们被亚伯这NPC逗乐了。 这些后来排队的人都有了经验。之前但凡不照着王鹤意思做的，统统都被以各种理由刁难。 对玩家来说，王鹤这狂信徒般的NPC油盐不进，打又打不过，讲更是讲不通，所以除了照做并无选择。 埃达丝和梅莉凯的名字一时间传遍整个玩家圈。 听到玩家们的大吼，王鹤闭上眼睛，仿佛在陶醉着：“噢，不错，我似乎倾听到了神的声音！感谢女神吧。你们都通过了！” 在现实世界游戏社区综合版区一个帖子忽然爆火。 《小P的报名现场实况（新鲜录制）》： 视频里一名帅气的精灵族男性拿着一根像是话筒一样的植物，在自顾自的说着话： 小白老大，目前凯尔镇已经爆满。众多排队报名者在工作人员的疏导下，有序地进行缴款登记。 随即他转身采访了一位面容可爱的人族玩家: “可爱的小姐，能排在这么前面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我一听到消息就过来了，今天专门请假不去上课也要抢到前排！” 小P有些好奇，问道：“朋友们，这才是值得欣赏的态度。不过你是人族啊。那么远跑来这有什么目标么？” “这里到处都是精灵族的帅哥，难道不是天堂么？而且还有比赛，我唱歌好好听的。” “你在录播么？正好来听我唱一首精灵之曲！” “啊，美丽的大草原上，有一头可爱的小精灵啊，它有一条可爱的小尾巴，它的名字叫……” 小P：“朋友们……这就是带给我们无尽热情的《虚空》世界。” 突然，他身后飞过了一条人影。人影被重重摔在地面上，掀起了不少灰尘。 “哼，邪教徒啊，如果你肯悔改，我可以考虑放过你。”名为亚伯的NPC和名为莎珊的NPC。 “我XX只是选的马拉阵营啊，不带这么玩的！” “带走！”随着王鹤一挥手，一对士兵那名他捉走了。 “算了，反正是新玩的。换个号再来，毛兄待会见！”只见那名玩家和一个光头玩家打了个招呼，就化为光点消失不见。 小P“朋友们，由梅莉凯女神教举办庆典活动看来并不欢迎邪恶阵营的朋友。不过，可以像刚才那位机智的玩家一样，换个号再来哦。” 王鹤此刻也发现了这名到处在人群中瞎晃、自言自语的小P。 只见他迈步走到了小P身边，在夕阳斜辉的映射下，带着无比虔诚和善的微笑，说道：“欢迎您，远方的来客。” 这个笑容之后被挂在了官方最新制作的活动宣传视频上。 第二十四章 收获 某处地下设施中，两名身着研究员服饰的人正交谈着。 “所长，上面有什么指示？” “我们的主力不在这边，所以上头要求我们必须想尽一切办法参赛。” “所有人前100，精锐小队前10，这是命令。” “收到！一定完成任务！” 结束谈话后，这名衣着白色外套的中年男子摘下了眼镜，揉了揉因为长期熬夜而变得漆黑的眼角，将视线重新投到了某个显示屏上，那个名为亚伯的NPC宣传画面。 “终于要开始了。”他叹了口气，神色随即恢复成之前如机械般的冷漠。 游戏世界内，精灵族领地的凯尔镇头一回因为不能容纳来客而限制了传送和入境。 守卫这个小镇的人员也从原先的镇卫队变成了王室指派的高阶精灵骑士团。 就做不久前，劳伦斯这位凯尔镇镇长在府上一会笑的合不拢嘴，一会又愁眉苦脸。 他在这种矛盾的心情中迎来了贵宾：王室的第三王子，西普勒斯。 “尊敬的三王子殿下，欢迎您的到来！” “那个人类呢？” “您是指亚伯代行者大人？他正在操办庆典的事。现在应该还在‘独角兽之月’，听说已经忙碌了一整天没有休息了。” “走！”西普冷声命令了一句，转身便走向门外。 独角兽之月门外的广场上，吟游诗人的歌声四处飘荡，商人们眉开眼笑地接待着蜂拥的来客，旅馆老板在馆前苦笑着拒绝了一个又一个的询问。 曾经自然而唯美的精灵族小镇此刻如同一个大染缸，混杂了无数的玩家和原住民。 还有三天，梅莉凯神教的盾集庆典就要召开。所有参加庆典仪式的原住民精灵早已在数年前就决定好，早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 他们无需参加王鹤这边的报名便直接取得了庆典资格，本应洋溢在庆典活动前夕的愉悦氛围之中， 但王鹤发起的荒诞至极的报名，对他们而言无疑是一种戏弄，有种自己深信的历史的习俗和传承下的规矩被打破的感觉。 但是，这竟然是梅莉凯女神和王室的共同谕令。作为信徒和领民的他们即便有意见也唯有听从。 不久后，王鹤在“独角兽之月”前的工作桌旁，忽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的眼前，是一名来势汹汹的客人，不过他并不意外。 “这不是才见面不久的西普勒斯王子殿下么？怎么，您又准备给我带来什么好消息么？”王鹤笑着起身，并没有行礼。 “人类，我很佩服你。”西普勒斯嘴上说着，但是眼神却越发的冰冷。 “从结果上说，你的目的已经达到。我这次来只有一个目的，就是监视你。”西普勒斯渐渐展露出了一种从容的微笑。 “神的荣光从未曾欺骗我们！诚实也是美德之一。但您这么直白地说出伤人的话语，这样好么？西普勒斯殿下？”王鹤斜眼，“难道您在质疑女神的神谕？” “别和我来之前的那一套。我并没有表达出任何对女神的不敬。需要监视的仅仅是名为亚伯的人类，与你的身份无关。” “人类短暂的寿命和浅薄的知识又怎么能明白我的想法？亚伯，你只不过是现在受到女神的重视，但不久之后，女神就会彻底知晓你黑暗的内在。”西普勒斯话语平淡。 “西普勒斯，我的信仰不容许他人批判！但是，我同样不惧怕任何批判！”王鹤正了正声，“所以请不要占用我履行神命的宝贵的时间。王子殿下，如果您还想待在这里，就请协助我们完成登记。” 王鹤大步走出，从莎珊的位置拿回了一大沓经过加工的巨大枯叶。这种便于保存和书写的材料是精灵族特有的纸张。 他将枯叶递到西普勒斯身前，加重了语气：“协助完成神谕是身为信徒的您的职责。还是说，您另有他意？” 西普勒斯-NPC，精灵族王室第三王子，梅莉凯虔诚信徒，信仰值630。 “哼，该怎么做？”这位三王子殿下没多犹豫就接下了王鹤的委托。 这一幕，让三王子最亲近的随从骑士傻了眼。 “怎么可能，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高傲无比西普勒斯殿下么？” “神的代行者真是不同寻常！”其余在场的护卫纷纷冒出了这个想法。 同一时刻，在王家骑士团领队的示意下，他们纷纷上去主动协助西普勒斯完成登记组织的工作。 西普勒斯更是直接要求镇长提供凳椅，准备笔墨。 自己划分了一块新的区域，进行登记玩家的分流，彼此间合作得非常融洽且有效率。 “这是一个身经百战的团队。” 精灵骑士团卫兵间相互间协作的配合感十足，让围观者没有一人敢小瞧他们。 随着意外的打工仔王子的加入，王鹤轻松了不少。 借助王室的力量，他的谋划正如预料中一般慢慢推进。 王鹤设定的报名规则是： 每一名参与报名的玩家，必须先缴纳10枚大银币的报名费。在进行信息登记后，由他来进行详细的信仰筛查。 说是筛查，其实王鹤能做到的只是抽样调查。他嘱咐莎珊和梅莉凯特别针对的，只有那些存在于西方世界排行榜上有名的玩家。 其他玩家就由神殿委派的其他神职人员进行简单鉴别，想必也不会有太大的差错。 出于谨慎考虑，王鹤更是在一开始就进行了多次细查，把所有邪恶阵营的信徒直接淘汰，营造出了一种只有非邪恶阵营的玩家才能够报名参加的氛围。 登记方面，王鹤合理利用了王室提供的协助，由他们的人员进行收款、登记。 根据约定，最后所有报名玩家的资料，都会复写一份，归入他的名下。 这份情报，包括姓名、等级、种族、阵营、技能、所属组织公会等等。 无论这场庆典的结果如何，王鹤都将成为除官方外，掌握西方世界玩家情报最多的一人。 这所有的情报，将会汇合成为他手中的一张全新的底牌。 而本次活动获得的报名费用，依照梅莉凯的神谕由王鹤小队取一半，精灵族王室取一半。 在这短短的两天报名时间里，除了为了恢复疲劳度必须进行的休眠以外，王鹤从没合上过双眼。 王室委派的工作人员，报名场地，都在随着玩家的不断到来而扩大。 即便如此，仍不能满足不断涌入的报名者的需求。 精灵族原住民，特别是相关的知情者，从一开始对王鹤做法的略带鄙夷，不解，愤怒，无奈，变成了另一种微妙的心态。 王鹤又或者说是梅莉凯女神召集来的来客数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在报名者里有近三分之一的来访者，几乎都是选择新开账号或是被此次宣传活动新拉入坑的，所属梅莉凯阵营的崭新玩家！ 原住民中不禁有精灵开始了思考： 这超乎想象，庞大数量的来访者，似乎都是为了他们信仰的神祗的庆典而来，都是为了赞颂他们珍惜的传统节日而来，也都是为了他们精灵族本身的荣耀而来！ 这是梅莉凯女神赐予整片精灵族领地的荣耀，也是他们发自内心的荣光。 沉寂在静谧森林的精灵们历经百年准备的圣典，能得到如此多人瞩目，能吸引如此多的信徒。这种被认同感，洋溢在大多数原住民的心间。 亚伯，这名梅莉凯女神的盟友，埃达丝女神的代行者，将一个从未出现过的奇迹完美地展现在他们的面前。 即便是看不惯王鹤之前行径的三王子西普勒斯，也被这种共感影响，专门下令从他的直系部队中抽人前来协作王鹤。 这场盛大庆典的序幕，由王鹤一人亲手拉开，并深深扎根在每一名梅莉凯信徒的心间。 当第三日的太阳彻底从众人眼中消失的刹那，王鹤大声宣告：“时间到！报名结束！” 还在排队的玩家们发出了各种抱怨声，而刚刚报名成功的参赛者则露出来了侥幸的笑容。 更多的人，早已在报名结束后赶往庆典的举办地点：精灵族王都晨曦城附近。 王鹤望着略显混乱的场面，带着安抚的情感说道：“梅莉凯女神在上！各位来客不用焦躁，既能够来到这里，不好好见证下这场庆典岂不是一种遗憾？” “本次所有庆典活动的观礼将面向所有人开放，不会收取任何费用！” “我将为每一名远方来客的未来和冒险之旅，献上最真挚祝福。” …… 夜已深，“独角兽之月”早已闭上了大门。原本人声鼎沸的广场现已鸦雀无声。 莎姗此刻正客房里清点着从银行兑换回来的分成收入。 “1枚白金币，2枚白金币……65枚白金币！噢我敬爱的女神！”她忽然大喊了一声。 “莎珊，作为一名优秀的追随者，不要大惊小怪的。”王鹤沉声说了一句。 然而没多久，他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完美！” “完美！哈哈……不好意思，我失态了。”莎珊本来还有些发愣，见王鹤转变后跟着笑了出来。最后似乎顾及到少女的矜持，又强忍了下来。 “贫穷的人类，就这点钱有什么值得高兴的?”独角兽并不太乐意。 这几天它被当作吉祥物又不能施展实力，实在是憋屈的紧。 要不是梅莉凯在场，它肯定要好好教训下王鹤这得意忘形的人类。 “女士，这是我们未来的经费，请不要蔑视它。”王鹤将沉甸甸的袋子在独角兽前晃了一下，后者看也不看，扭开了头。 王鹤见状不再搭理它，他走到了阳台，和正抬头仰望着星空的梅莉凯打了个招呼：“梅莉凯小姐，感觉如何？恢复得怎么样？” “没什么疲劳感。”梅莉凯咪着眼睛，用一种窥视的视线紧盯着王鹤。 “是那样么？那也不错。”王鹤说完这句话后，四周又重归寂静。 这场仿佛无休止的沉默中，王鹤查看了一下自己的信仰面板，露出了微笑。 亚伯-NPC，梅莉凯资深信徒，信仰值4999（积累信仰值超过当前等阶上限，留存待信仰等阶提升后补入。狂信徒进阶条件尚不符合，无法提升。）。 “恭喜，你好像长高了一点。”抛下这句话，王鹤转身回到了房间。 他的身后，是一名隐隐散发着强大气息的神秘存在。 第二十五章 大哥 趁着游戏世界的角色进入休眠状态的空隙，王鹤回到了现实世界。 他在家简单煮了一些饭菜，填饱了肚子后，再次投入到《虚空》的情报收集之中。 游戏内的知识类技能以文字说明的方式展现给玩家。随着时间的推移，在社区中出现了不少专攻此道的攻略团队。 他们把所有已知的知识类的技能说明通过录制成视频的方式提供给其他玩家参考，从而收取费用或者是赚取人气。 这些文字说明中栩栩如生的知识，仿佛一个现实存在的世界，使得《虚空》的内涵和文化性受到诸多玩家的好评。 王鹤将类似的知识视频付费下载并保存，随手点开了置顶的盾集庆典活动帖子。 在确认了官方的奖励、态度和行为方式以后，他托起下巴，做出了下一步的打算。 查看社交软件时，几小时前由红豆糖发来了十几个入群待验证消息此刻弹了出来。 王鹤一一浏览后，将所有“红豆糖粉丝会”，“闺蜜1群”等字样的群邀请拒绝。 红豆糖这家伙即使被拉黑了也要从游戏群里隔空拉他，这让他非常无语。 不过出于好奇，他还是选择加入了其中的一个他感兴趣的群。 群名为：《虚空》内测精英2群。 随着王鹤的同意，终端机上提示：验证通过，您加入了该群。 群里正进行着热烈的讨论，而这讨论，与王鹤这名操办活动的幕后人士息息相关。 “这破活动明摆着是瞧不起我们内测玩家。玩过内测的谁不知道要玩好信仰体系，获取神赐技能？” “别提了，我们那个团几乎玩的都是勇者职业，先天就是资深信徒打底。呵呵，这不，现在连报名条件都达不到。” “就是，坑死了！梅莉凯神系偏偏又不在勇者可选名单内，想重新建个勇者号都不行。得了，就让那帮跳梁小丑们互相比较他们弱小的实力吧！我们继续任务刷级。” “只可惜了我的大额赏金，官方策划等着被炒吧！” “安了安了，游戏而已，看我的眼神(?ω?)。被治愈了没，哎嘿！” “呕吐（表情包）。”*N “大家注意，好像来了个萌新(*^▽^*)！” “是哪个弱智管理拉的人？不记得群规了？这可是内测玩家群。” “大家注意了，虽然开服已经好几天，现在有外人在，还是不要随意泄露情报！” “都好凶，别吓坏人家萌新(*￣︶￣)。” “怎么突然感觉好可疑？是不是你拉进群的？你也是管理没错吧？李叔叔。” “不是我！ヽ(*。Д)o゜”ID为“李叔叔”的网友在不停辩解，然而没有一人搭理他。 “也就你们两个管理和群主能拉人，而群主压根就是个死人。哦原来如此，是你女儿红豆糖干的好事。我当时都说了这是工作，最好不要带上你女儿玩。” “不可能，我女儿那么乖。她现在还在国外上学，平时从不水群(??へ??╬)，更不可能认识一些不三不四的网友。” “那我问问。新来的，谁拉的你进群？” 王鹤平复了下错乱的思绪，回复道：“没注意看。如果要我退群的话马上就退。” “ヽ（≧□≦）ノ别，帮帮我！为了给大家证明不是我女儿邀请你入群的。麻烦你能留在这里等到她下课回来么？(っ°Д°;)っ。” 王鹤考虑了一下，想到了一个点子，回复道：“李叔叔，正好我有些话想跟你私聊，恰恰是关于你女儿的事。” “Σ(⊙▽⊙，你说什么？！” 教室外，讲师刚宣布下课不久，红豆糖的终端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随着她接通通讯，一个非常严肃的声音就从听筒处传来：“女儿啊，我有要事要和你商量。” “虽然知道你喜欢玩游戏，但是也不能在网上随随便便乱认一个男人当亲戚啊。” 红豆糖觉得奇怪，反问道：“我什么时候认了个亲戚？” “哼。就在刚才，你在网上新认的小弟联系我了。” 红豆糖神色一变，连忙声称遇到急事挂断了电话。她立即打开了软件，查看自己的所有消息记录。 “我的天，居然把他拉错群了！” 她翻查了一下终端，发现了一条来自王鹤的留言： “致敬爱的大哥-红豆糖小姐：你好！久疏问候。就在刚才，我在群里遇到了自称是你父亲的人。我和他聊了会天，他好像不太清楚你的近况。他说你居然没有把他加为好友，这让他很伤心。“ “他居然还想让我告诉他你在游戏中情况！我当然不会回答。大哥可是我的偶像，打死我都不会出卖大哥你。但是我希望大哥也能对我游戏中的事守口如瓶。” 王鹤出于之前智商受挫的报复心理，这回也弄了个狗头表情包附在后面。 表情包上，那对勾动心弦的明亮大眼，正鄙夷着所有注视它的人类。 红豆糖读着这条信息，愣在了原地。 他发现王鹤早已飞速退出内测群，而他的父亲却正在群里面疯狂地刷屏： “(σ｀д′)σ(`Д′*)9刚才那小子死哪去了？叔叔我还没问完呢？” 红豆糖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王鹤这家伙明显在威胁她，可是又偏偏一口一个大哥的叫，让她感到有些莫名地古怪的同时虚荣心也得到稍稍满足。 “小弟他这么隐蔽游戏里的身份是为了什么？”她不是傻子，王鹤这几次使的都是阳谋，她自然看得出来。 不过出于对“大哥”这个受用的词语的向往，她选择了无视。 这一次，王鹤正好点到了她的死穴。 她非常介意她那过度保护的父亲了解到她游戏里的情况，特别是玩男号玩的风生水起的那段历史。 毕竟在父亲眼里，她可是非常传统正经的女孩。 回宿舍的路上，红豆糖刷了下社交圈。她发现阿弗洛狄忒非常显眼的在圈子里转了一长串游戏视频。 自上次游戏组队后，她和阿弗洛狄忒在现实里冰释前嫌。虽然不能立即变得很要好，但社交软件好友还是加上了。 “最近她神秘兮兮的，一下课就跑回去游戏。这次转的又是什么？”红豆糖好奇地点开了视频。 宣传视频里，亚伯的微笑和台词让她这个知情者尴尬症都快犯了。 久久，她放弃了思考，冒出了一句话：“小弟这种欺瞒天下，唯我独尊的感觉，真是深得我的真传！” 然后，她将亚伯的成就归功于自身，并陶醉在自我感动之中。 “小弟简直就是个神人！” 虽然此刻她恨不得和天下人宣传王鹤的强大，但她已经许下的保密诺言，绝对不会反悔。 她从骨子里就是个恪守承诺的人。 只要许诺了，那必须要做到，这才是“大哥”。 成为像“大哥”一样，强大，守诺，聪慧的人物，是她从儿时到现在的梦想。 在小学一年级时，红豆糖初入学校，因为家庭的缘故她的穿着打扮非常另类，留着的一头短发和一个小男生无异。 在这种劣势的情况下，她懦弱怕人的性格更直接导致了她被班级的女生群体排斥。 而那个年纪的男生更是肆意地嘲笑她，虽然尚有有老师的关怀，但这种生活状态让她感觉度日如年。 她的午餐向来是在操场旁的树荫下解决的，年幼的她被迫着学会了很多逃避现实的方式。 午间，她正兴致盎然地玩着时下流行的电子游戏，轻松地通过了一关又一关对于其他人而言具备十足挑战性难度的关卡。 只有通过游戏，她才从现实的恐惧中解脱，也才能得到些许的成就感。 “玩的不错啊。我也在玩这个游戏！”一个高年级男孩接近了她。 “这关我卡了很久，你怎么过的？”男孩皱着眉头在向她询问。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惧怕和人接触。所以只能把游戏机收起，准备离开。 “别走啊！你看这样好么？你教我玩游戏，我在学校里罩着你。先别急着摇头啊，就是我当你大哥，你做我小弟。不回答就当你同意了！”那个男孩居然提出了一个交易。 向她这个卑微到了骨子里的人，提出了一个非常公平的交易。 她没有其他选择。 男孩在未来的一年里，倾听了她的所有哭诉，教会了她用小饰品注重打扮，留长头发，要求父母更换正常而华丽的衣物，和男生展示自己的游戏实力，运用金钱和礼物来收买女生团体等等。 他同时还给予了她游戏方面的高度赞扬，并在某次自己通关后奉她为游戏之神，为懦弱的她找到了属于她的闪光点，同时提供给她一种非常夸大的荣耀感。 男孩孜孜不倦地学习着她游戏方面的技巧，最后顺利地击败了班上的劲敌。 而她只是照着男孩的话去行动，却意外发现一切忽然变得特别顺利。甚至于不知不觉于某一天，她彻底成为了班级的中心。 “难道我才是最厉害的那个？”在愈发顺风顺水的日子里，她不禁冒出了这种想法。 而男孩也顺利从小学毕业了。 她和男孩只是在学校里有接触。最后的暑假前，他们只是如同放学一般简单道了个别就再也没有见过。 但这位“大哥”带给她的影响，却是十几年未曾改变的。 时至今日，再回顾那段往事，红豆糖并没有觉得男孩各方面有什么非常出众的地方，但她仍旧无法自拔地希望成为像男孩一样的人。 即使到了今天，她依旧是这个想法。 她想成为一个拥有能够改变他人人生力量的“大哥”。 游戏里，红豆糖将斗篷披上，暗红而深邃双目紧盯着任务面板。 耶各布下了新的神命任务，要求她以代行者的身份加入由所有耶各所属的勇者、冒险者及NPC势力汇集而成的庞大势力，共同完成潜入梅莉凯女神庆典活动的任务。 这个任务，她并不打算和王鹤提前商量。 第二十六章 精灵王 王鹤一行人此刻正在精灵王家骑士团的保护下，行走在繁华的精灵族王都大道上。 他随意扫了一圈，发现在王都的NPC们几乎都是梅莉凯的信徒。 特别目前他所遇到的精灵贵族们，基本都是虔诚信徒以上的信仰等阶。 他回想起不久前刚看到的游戏文化科普贴： 就在游戏开放当日，不少学者们为了蹭热度前仆后继地参与进《虚空》的世界。 他们通过一段时间的研究，大都得出了一个相同的结论： 在这个世界上，NPC们大都是拥有信仰的。 他们的言行受到神教教义的束缚，而他们的三观更是趋于所属的神教宗旨本身。 纯正的无信者在这个世界里并不敢大肆张扬自己的身份。 因为在这边，无信反成了异类的标志。 在这种多神体系下的世界，矛盾冲突异常的激烈。价值观的千差万别，更直接导致了当前西方文明世界四分五裂的现状。 王鹤虽然顶着梅莉凯女神神谕赋予的庆典见证神官的名号，但精灵族们始终没有忘记他另一个身份：埃达丝的代行者。 这种等同于埃达丝女神在这个世界中唯一代理人的身份，让他受到了远超国宾级的待遇。 神的举动是难以揣测的，所以对于凡人，最有利的做法就是保持良好的关系。 精灵族王室专门安排王家骑士团专人保护王鹤左右，而三王子更是自荐要陪同（监视）他到达王都。 正如王鹤预料，庆典前置活动弄完后第二天，他马上就收到王室的召见令。 他们正是要去觐见精灵王杰弗里。 精灵族王城晨曦城外，高大的城墙不知是用什么特殊材质制成。 王鹤在入城检查时，随手捡了块石子，用力划过城壁，只留下了一道稍浅的痕迹。 而这道痕迹在几秒后竟然神秘的消失了。西普勒斯看着他的举动，露出了一丝自得的笑容。 精灵的技术并不逊色于人类，悠久的生命给与了他们足够的探索时间。 特别是对于法术方面的探究，他们称得上是西方文明大陆上首屈一指的研究员。 王城中生活类魔法类道具和掌握自然力量的德鲁伊并不少见。 如果说现实世界的电力是不可或缺的能源。那么，在这片区域，法术、神术、自然力量等等，都如电力一般构成了精灵们日常生活的根本。 远远望去，在气势恢宏的王族城堡的正上方，存在着由三个蓝色光环构筑成的平台。 光芒的色调与王鹤之前见过多次的传送门法术相似，却更为深邃。 三个巨大光环从下至上逐渐变大，最上的一层为实质的蓝色光芒构建的平台。 平台上，悬空架设着一艘非常巨大的船只。 它的船身呈流线型，通体由暗金色木质组成。 而它的上方高挂着的黑色的船帆，在阳光照射下反射出金属一般的光泽，不禁让人怀疑它能否被风吹动。 在王城上由特殊力量高悬的巨大船只，完全出乎了王鹤的想象。 他不禁感概精灵族的技术竟然发展到了如此地步，出于什么原理以他的知识根本无法分析。 但他很清楚，精灵族选择在这么显眼位置将其展示出来，肯定有特殊的用意。 所谓秘密，若向世人展示，那便不能再称之为是秘密。 而敢于将神秘展现在世人面前的，通常是用于威吓、显摆又或者是彰显一种极度的自负。 “西普勒斯殿下，那艘巨船是？”王鹤思忖片刻，开口询问。 “这对你们人类的高层好像并不是什么秘密？那是我族实力的象征，是探索和武力的载体。不过这和你无关，也和本次的庆典无关。”西普勒斯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却并没有透露给他太多的信息。 王鹤通过游戏社区和精灵族玩家们的情报，自然是知道这艘船的存在。 但他的了解也仅仅停留在知道这一层面。 船只具体是什么，能够帮助精灵族达到什么目的，没有一名玩家能够说明清楚。 王鹤在目前掌握的诸多知识类技能的检索中，没有找到提及这艘船只的内容。 他将心思收起，专注于接下来与精灵王的会面谈话准备。 精灵王的居所非一般人能够进入。王鹤他们在入场过程中，通过了多次梅莉凯神殿祭司的暗中审查。 王鹤之所以能察觉，完全是因为梅莉凯高阶祭司们看他的目光太过显眼。 他们讶然的和恭敬表情完全显露在脸上，那种看待同类长者一般的视线，让王鹤略微头疼。 此时的王鹤，正是精灵王城里唯一一名半步迈入梅莉凯狂信徒领域的资深信徒。 在信仰值总量方面，他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信仰的深浅，与实力无关。在这个世界的同一神教信徒之间，信仰远比实力更为重要。 它代表了对神的忠诚以及对神的奉献。 王鹤的这层身份对于梅莉凯信徒而言，远超其他一切地位。略一传播便获得了王城内众多梅莉凯祭司的关注。 某些不明真相的祭司甚至把他的到来当成了某种特殊预兆，当场祈祷起来。 “梅莉凯这家伙什么都不讲，是想把所有火力、矛头和黑锅都丢给我的意思？”王鹤心下有些顾虑，扫了梅莉凯一眼。 梅莉凯露立即出了一个非常标准的孩童般稚嫩的微笑。 “果然。”王鹤心底一沉。 在穿越了层层审核后，他们抵达了精灵族王室的谈话议所的大门前。 那里正站着一名头戴鹿角的德鲁伊，正是和王鹤一度交过手的邓普斯。 他仿佛正等待着王鹤一般，在看见他们到来的同时，将那扇足有五六米高的木制大门推开。 展现在王鹤等人面前的，是一个巨大的天然橡木根部所制成的天然圆桌。 它仿佛被被什么神秘力量切断，平滑而整齐的切口上，记载着岁月的年轮层层叠叠，一眼看去让人有股沉重的沧桑感。 邓普斯径直回到了最右边的座位，十三名形色各异的精灵正悄然打量着王鹤一行人。 左右各六人的精灵族中，如同座位一般，单从衣着上就分成了两派。 邓普斯一排，大都是衣着较为平常或具有自然特色的样式，似乎更注重实战性。 而另一排，衣着大都光鲜华丽，神色中大都带着精灵族贵族的骄傲。 正对王鹤他们的，是身穿不知用何种材质制成的轻薄特殊叶纹轻甲，头戴暗金色材质王冠，一头淡金色长发的精灵王杰弗里。 身为男性的他拥有着堪比女性般精致无比的五官。 但他身上淡漠的神态却冲淡了这种美，制造出了一种特有的威严感。 仿佛光凭他容貌的魅力，便具备了让人吸引和信服的能力。 杰弗里-NPC，精灵王，精灵族长老会大长老，梅莉凯虔诚信徒，信仰值780。 王鹤思忖了一下，他所遇到的精灵族的王室中，竟然没有一名资深信徒。 “王权和神权分立么？”他心头一跳，随即面对精灵王杰弗里做了一个梅莉凯神教特有的仪式。 王鹤将一片他事先准备好的种子轻轻的摆放在自己的右手上，同时合上并拢的另一只手，两只手似两片树叶一般，如保护自己的一切将种子异常小心地握住。 同时他开口祷告：“所有在荒野中生长的森林，都是由一粒粒细小种子成长而成。愿梅莉凯女神的护佑，保护它们顺利成长。” 同时他将手缓缓放开，上面的种子在祷告的力量下竟然直接生出了新芽！ 这种特殊的仪式，是他从宗教知识4级中搜索而来并经过拜托梅莉凯这位“导师”教导得来的成果。 这是这个世界已知里，梅莉凯神教最古老的祷告仪式，用于宣告生命力量的精髓。 而在场的十三名精灵族长老会成员，绝大部分都知晓王鹤举动的意义。 精灵王杰弗里待仪式结束后站了起来，远远向王鹤说道：“代行者阁下，请坐。” 而与精灵王相对的，唯有王鹤前方的一个座位。 除了他以外的所有来客，梅莉凯也好莎珊也好，只能站着听。 照这个会场的设计，无论来了多少客人，能够围坐而谈的永远只有区区十四个。 而精灵族长老会本身，就占据了是这其中的十三。 王鹤不禁感慨精灵族的这种谈话方式和场所设计的傲气。 事实仿佛在这么宣告着： 在精灵族的地盘上，即使是神的使徒，也只有区区一席座位。 即使是梅莉凯和独角兽，也只有在后面站着的份。 王鹤微笑着，却没有听从精灵王的的建议。 他在众人不解和疑惑的视线下，忽然将梅莉凯捉住，把她拉到了座位上。 梅莉凯没有任何反驳的意向，她只是拍开了王鹤的手，随后自行坐上那个位置，无惧在场所有精灵质疑的目光，和精灵王杰弗里对视着。 杰弗里面色不变，转向王鹤询问：“亚伯，这位我族的女孩是？” “不用在意，我只是看见她有些累了帮她找个位置坐坐。我站着讲就行。”王鹤解释了一下。 其中一名贵族模样的精灵忽然双手按着桌子站了起来，用一种极度冷漠地目光盯着王鹤。 但最后他发现精灵王什么也没说，最后也没有开口，瞪了王鹤一眼后就再次坐下。 会场一度陷入了沉默。 王鹤心下好笑，站着摊开了手，打破了这份寂静：“身为‘盾集庆典’的见证神官，我有必要和在场的各位强调一些问题。” “你们认为这场庆典本身的意义是什么？它能带来什么？” “又或者说你们想从中获得什么？” “是否会有其他势力来干扰这次庆典？” “你们有思考过么？” “伟大的精灵王！无需警惕。还是之前我让三王子转给你的那句话话：无论如何，我都是站在你们这边的人类。”王鹤大有意味讲出一番话。 在长老会的其他长老们惊讶的神色中，俊美的精灵王神色如初，带着命令的口吻说道：“各位，现在正式开始本次长老会的议题。” “亚伯长老，你先说吧。”精灵王说出了一个令人诧异的事实。 第二十七章 盗贼与财产判定术 在“盾集庆典”引发热潮的当下，无论是玩家还是NPC，但凡是商人都嗅到了一股诱人的钱财味。 他们从四面八方朝精灵族领地涌去，各凭本事试图瓜分这块丰盛的蛋糕。 NPC玩家们就是其中的一道主力。玩家在精灵族的通商权被他们被炒作至一个非常高的价格。但即便如此，仍旧是供不应求。 在游戏的商业帝国板块里，众多游戏玩家在发帖吐槽当时为什么没选精灵族本土的NPC职业。 受限于固定区域的NPC职责任务的他们，想要离开势力范围非常困难。 特别对于拥有基础设施需要管理的玩家，不舍得放弃基业，最后只好干瞪着眼，留着口水羡慕那些可以行商的自由商人。 对于大部分玩家来说，NPC入场方式只是一种变了味的生活类职业。 它先天具备的生活技能优势，设施场地，好感度关系，可以说是高度适配商人或生产类职业。 而晨曦城作为精灵族王城，来往的玩家虽然非常多，但是能够在王城中经商的几乎都是原住民。 似乎因为庆典的缘故，王室加大了对外来商人的限制和监管。 此时王鹤正在王城内到处溜达。在长老会结束后，他被允许自由地在城中自由游览。 精灵王甚至好心安排了他的“熟人”三王子西普勒斯作为向导，带他们好好游览这片异域的城邦。 出发前，梅莉凯和独角兽拒绝了王鹤的邀请，选择留在王族居所里休息，似乎有什么特别的打算。 王鹤稍微沉吟了一会，便带着莎珊直接朝城中的商业区走去。三王子见状只好无奈跟上。 “西普勒斯殿下，我们想采购一些有价值的的装备，钱不是问题，你有什么推荐的店铺？”王鹤和身后的三王子殿下询问了一句。 他的情报能够够省掉王鹤很多无用的时间，王鹤料定了他不会违抗王命。 “神的代行者还要寻求装备的庇护？你的誓言和戒律不就是你防身的最好手段么？”西普勒斯拿神教的教诲呛了王鹤一句。 被迫作为向导的三王子一路上越发感觉自己的憋屈。但出于对父亲命令的遵守，他不得不回复王鹤的问题。 只是为了平衡心理，他不时会给王鹤下些绊子。 “灵魂自然是由誓言护佑，但**肯定凭借实物防身。守护好自身，才能够把神祗的教诲传达给更多的信众，不是么？”王鹤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三王子带路。 “这不过是你的诡辩！”西普勒斯气极，厉声说了一句。 不过因此，他的头脑却是冷静了下来，很快他回想起精灵王在会议后传召他吩咐的事情，默默对王鹤说道：“跟我来吧。” 王鹤和莎珊现在是名副其实的爆发户。 在报名活动前，他俩是一看见高级店铺就主动绕路的艰难人士。 而现在，则变成了逢店必入，有中意的东西必买的优质客户。 他们这种举动引来了一些特殊人士的注意。 在某个街道的转角，王鹤堪堪闪开了一名试图用巧妙角度制造出和他相撞局面的NPC。 对方却因此扑了个空，被惯性牵引，倒在了地上。 王鹤伸出手试图将他拉起，但那名男子无视他的举动，自行拍拍衣服，站起了身。 随着他站起，王鹤发现这名举止异常的精灵族男子身穿一件与精灵族地域特色完全不符的褐色风衣。 他的身材异常高大，戴着一副学者样式的眼镜。藏在厚实镜片背后的目光不时扫过王鹤的侧包。 詹姆斯-NPC，无信者，信仰值0。 将情报稍作分析，王鹤收回了手，似乎非常关心地问了一句：“你没受伤吧？” “没事。不过，亚伯神父，我认识你。”对方沉默了一会，冒出了这句话。 “我曾经在森源镇见过你，你是个即使对小孩都非常慷慨的人。所以，我想请你帮个忙……”他露出一个自认为和善的微笑。 但男子的那副尊容却异常凶狠，如果在夜晚看到，恐怕能轻易吓哭小孩。 特别是那与容貌相反的友好态度，让人总感觉平添几分恐怖，背后一阵阴冷。 系统提示： 您收到了一个任务委托，请确认是否接取。 任务名称：筹措资金 任务说明：詹姆斯法师的魔法研究最近遇到了瓶颈。这项研究如果能取得够成功，将会改变整个大陆的历史。 但是，想要突破瓶颈亟需某种珍贵的材料。他目前的资金紧缺，您是否愿意成为他的其中一名投资人。 任务类型：交换。您支付詹姆斯100大金币，对方许诺将会在研究取得成果后将成果无偿转让给您。 王鹤非常干脆地摇头拒绝：“抱歉。我的身上并没有100枚大金币。” “神父，你在撒谎。”詹姆斯的语调忽然升高。 他推了下眼镜，说道：“这100枚大金币对于身怀巨大财富的你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难道你连神的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学到么？错过我的研究成果，你必然会后悔！” 三王子西普勒斯皱着眉头，这名突然出现的男子身穿的衣物他从未见过，而种族也难以判断。 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该男子并非精灵族人。 王鹤听到后“哦”了一声，随即停下了准备迈出的脚步，沉声道：“试图否定我信仰的人，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如果你能猜出我的这个包里有多少财产，我就选择相信你确实拥有智慧和运气，投资我自然也会考虑。” “但是，你如果答不上来……”王鹤指着自己的侧包，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呵，你可不要后悔。” “你的包里有足足有30枚，当然不是什么低劣的金币，而是白金币！看看这总额！身为一个本应清廉的神父的你，为何这么富裕？”詹姆斯仿佛抓到了什么关键。 他追问王鹤：“但是这与我无关。我只需要一枚白金币，这样就能使我们成为友好的合作伙伴。到时完成研究，共享完美的魔法成果。这还有什么需要考虑的？” 王鹤笑而不语，他将手伸进了自己的教袍中，从左侧靠腰的位置拿出了一个之前隐蔽起来的小袋子。 他全身上下确实有30枚白金币。但出于谨慎，他将这些白金币一分为二，分别放在不同的地方。 他故意在话语中设下了陷阱，强调的是“这个包里”的财富总和。 而对方却傻愣愣的跳了进来，直接说出了30枚的总数。 这正好印证他的判断：对方拥有一个可以查询个体身上携带财富总额的技能。 而这个技能对盗贼、强盗等职业来说相性较为合适。 联想到之前他刻意撞上的举动，詹姆斯是盗贼的概率接近十成。 关于盗贼这个隐蔽的职业，在游戏社区里的讨论帖并不少。 很多人选择通过挑战这个刀锋上，危机中逃生的职业来获取刺激感和成就感。 但是其中的绝大部分盗贼玩家，在这个游戏里被NPC、玩家、冒险险者公会甚至王国直接列为了讨伐对象。 在守序的社会里，违背秩序的存在若敢公然出现在社会中，必然被大势讨伐。 就如同试图在阳光下存留的黑暗，即使躲避、易容、不断磨砺，究竟又能存活多久呢？ 即使冒险者和勇者玩家的无限复活制，一样会受到死亡惩罚。 而被终身通缉的他们则永远无法继续行走在阳光下。 所以，即使盗窃技能在游戏中的获得利益比巨大，在王鹤看来终究只是下乘。 比如现在，当詹姆斯遇到一个自身长处无法发挥的对手，他能做的还有什么？ 王鹤只要随便一句话，就能够让詹姆斯这名很可能存在前科的盗窃者被全城通缉，但他并没有这么做。 詹姆斯是名NPC玩家，王鹤从他的前几句话就很轻松地判断出这一点。 因为他将王鹤称为“对小孩慷慨的人”。而这个称呼生产的缘由，只有王鹤在森源镇银行前等待莎珊的那一次。他给了某位NPC孩童一枚大银币。 但詹姆斯不知道。正因为那次等待时间较长，王鹤非常得空地确认了当时在场的所有玩家和NPC的姓名和信仰。 若存在着詹姆斯这个名字和这么突出长相的家伙，王鹤不可能不记得。 唯一的解释就是当天的情况被录制下来发到了网上，正好这名詹姆斯看过了这个视频。 詹姆斯利用了这个情报试图来套路他。 王鹤内心感慨： 同行相见，谁先露馅谁先亡。 同为NPC玩家。詹姆斯将游戏社区里从未出现过的财产判定类技能用于盗窃这一点，在王鹤看来只是可惜。 而为了区区几十个白金币就来碰运气，偷窃和诈骗活动中心的NPC人物亚伯，王鹤只能感叹詹姆斯的愚蠢。 王鹤心道：“单凭这个技能，如果只是想要钱的话，明明还有风险更低的方法。” 他选择了留下詹姆斯，目的也正是为了取得这个技能。 在游戏开始的简介中已经明确，每一种技能只要符合条件，都可以习得。 所以王鹤张开了口，说道：“你看，我的这个侧包里只有15枚白金币。而另一个袋子里同样是15枚白金币。你给出的是总数，却不是正确答案。” “看来你所谓的智慧和运气并不是那么完美。” “所以，我觉得我们需要好好谈谈。”王鹤忽然拿出了教典，开口默念了几声。 名为詹姆斯的NPC就被沼地束缚住了。 “怎么回事？”詹姆斯想要挪动，但是却惊讶地发现他的脚部早已被淤泥捆住，根本挣脱不开，而且还在慢慢下降。 他完全没想到王鹤会突然变卦，这种说打就打的NPC怎么和以往玩的游戏完全不一样？ “不是应该先互相问答几句介绍下背景，然后谈不拢才开打么？不是说好的回合制么？”詹姆斯在心中狂喊，但依旧挣脱不了。 他试图使用武器，却发现空无一物。 他的短兵器早在刚才就被亚伯神父旁边的白发红瞳少女用什么东西给砸飞了。 “可怜的人啊。女神似乎曾说过：陷入泥沼越深，你的罪行就越重。” “而我这里有一瓶圣泉。它只能给诚实的人带去好运。或许能够帮助到你。”王鹤拿出了一瓶泉水，在詹姆斯的视线里晃动了一下瓶身。 “我认输！我错了行不行？你想要什么赶紧说啊！”詹姆斯此刻对NPC亚伯的所作所为完全没了脾气。 他正不断下沉。 “好不容易练的NPC盗贼号绝不能倒在这种地方！” 不久后，一个谴责NPC亚伯的文字帖刚出现没多久，就被粉丝们喷到删帖。 随后，一个名为詹姆斯的NPC投入了全部身家，入海为商。 这只是世界的一隅，却如同泛入湖面的石子，见证了某个涟漪扩散的开端。 第二十八章 四圣宴预选首日 根据知识类技能的说明，在这个世界里，诸神的庆典活动是定期开展的。每一位神祗都有其特有的庆典规则。 从每日的祈祷到固定季节和固定时间的活动，从每年的圣日祭到几十年甚至上百年一次的大型庆典，庆典活动本身于信徒而言，更像是一种需要逐渐适应的规则和理应养成的习惯。 但是随着时间流逝，生灵们在度过诸神的节庆时，早已忘记或无视了节庆本身的含义，而流于庆典的形式本身。 这就造成了如同现实世界的节庆放假一般： 人们度过了愉快的假期，却完全不知为何会放假。人们热烈地开展了某项节庆活动，却不会去过多了解其中活动本身的含义。 对王鹤来说，这其实再正常不过。 在忙碌的社会里，只重视结果能够轻松很多。 但是，在他现在所处的世界，越是古老的种族，越是虔诚的信徒，就越发重视诸神的庆典。 因为庆典本身，就是他们所信仰诸神的核心教义的体现，也正是他们本身认可的价值观的载体。 在王鹤和精灵族长老会商讨过程中，他发现精灵族对庆典和传统的执着程度非同一般。 刻板的打着梅莉凯神谕名号强压对方，要求参照他定下的规则来举办庆典是毫无可能的。 所以如何能达到“求同存异”，最终达到他想要完成的目的，才是王鹤整场谈判的焦点。 在他的周璇下，盾集庆典的首日活动-四圣宴的内容被一分为二。 原本的四圣宴活动的规程是： 由王室将早已甄选出的100名具备优秀的歌唱实力或虔诚信仰的精灵于圣日之夜派遣至四圣森林外，共同歌唱梅莉凯神教的“四圣曲”。 四圣对应四季。 依照时下为艳阳高照的夏季，他们歌唱的自然是符合季节的“仲夏夜之曲”。 根据传统，每一名参选人员在进入森林外部时，都要携带一片经过梅莉凯主神殿特殊加工过的枯叶。 若是在歌唱后获得了梅莉凯女神的认可或青睐，枯叶上会显示出梅莉凯女神的神迹。 引发神迹的高低，可以通过枯叶焕发出来的生机的程度来进行判断。 至高神迹者，整片枯叶将会瞬间“复活”过来。 原本枯黄的叶面会变成如同刚从树枝上摘取下来一般鲜嫩欲滴。 本来共100个的参与名额因为王鹤将玩家集团拉进活动的缘故明显不足。 考虑到不可能让精灵族吐出自己原先的名额，王鹤提出了一个建议。 经过谈判，精灵族长老会额外给了王鹤额外的100个名额，并将额外名额的选取工作全权交由见证神官王鹤负责。 这就意味着王鹤必须在庆典开始前的两天内，从报名时勾选了四圣宴的众多人员中挑选出100名参赛者。 主要评审共10名，由长老会选出的精灵族代表至少6名，王鹤可以挑选余下4名或放弃这些名额。 通过这次谈判，他获得了梅莉凯见证神官的全场一票决定权权，以及在活动中长老会必然积极予以配合的承诺。 这是个艰巨的任务，但王鹤神色如常，早有打算。 四圣宴预选活动开始当日，经过王室工作人员统计，大约有1万名左右的玩家和原住民NPC报名参加。 NPC报名者大都为本土的精灵，他们没能被王室选上参与圣宴。 所以在得到了额外的机会后，哪怕被同族鄙夷为无视传统，他们也选择了报名。 特别是在报名的后半段时间，庞大数量的报名者和巨大的影响力让他们真正意识到了这场报名的不凡意义。 借着梅莉凯女神的神谕为遮掩，更多的精灵放下了无谓矜持参与进来。 他们为了各自的理由，将与玩家在同一平台上进行竞技， 清晨，王室特设四圣宴预选赛会场外，聚集了大约1000名形色各异的种族。 他们在骑士团骑士的引导下，被再次划分成了10个团队。 早在长老会商议结束后，王鹤就立即要求王室用将盾集庆典的整套规则流程和名单，公布在精灵族领地所有区域内。 另外他还借助NPC任务发布系统，给所有接下了四圣宴参赛任务的玩家更新了任务说明和参赛须知。确保参赛的NPC和玩家们都能按规则来执行。 随着时间推移，一名言行奇特的玩家出现在会场门口自言自语。 不少来往的行人驻足在原地看着他的单口相声，围城了一道圆形人墙。 “大家好！我是《虚空》游戏社区综合板块记者，小P。现在是游戏时间清晨5点，阳光刚刚出现不久。但是玩家们的热情已经按捺不住了！”小P假装抹了把汗，配合录制的十几名工作人员及时调整了角度，面向那些玩家。 玩家们立即开始了躁动。 “耶！拍到我没？” “哼，我的歌喉将让你们跪地臣服。” “欸，难道我小猫咪将会变成游戏世界的偶像？” …… 玩家们知道小P是官方社区记者，非常配合地发出了热烈的叫喊声，一时间会场外热闹非凡。 “噢！看到没，一名可爱的半身人小姐。”小P似乎发现了什么，示意录制团队跟上。 一个大约1米高，但是却身着华丽现代洋服的半身人在人群中特别显眼。 除了身高因为种族的缘故非常矮小，面色红润，头发为黑色以外，她的外貌非常接近于缩小版的精灵。 “美丽的小姐，你是四圣宴的参赛者？你那身精美的服饰简直漂亮极了！”小P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对。这可是我自己做衣服。”她话刚说完人群中就爆发了一阵骚动。 “没错，无论是现实还是游戏，我都是一名出色的裁缝。” “如果有意购买实体服饰的玩家可以来我的网店‘黑蔷薇’选购。如果需要预定游戏中的时装，记得带上你们的要求和价钱来排队，这可是限量的，明白么？”这名叫做邦尼的NPC玩家轻易地将其身份展露出来，露出了一个神秘的微笑。 她将时装制造这项其他游戏里需要内购解锁的功能，首次通过官方平台向世界展示出来： 优秀的裁缝=无限订制变装的可能。 这对于外观党来说，是个非常有冲击力的话题。 “不久后看录播的人们恐怕会疯狂起来吧！”在场很多玩家都产生了这个想法，默默记下了“黑蔷薇”的名字。 “这可真是让人大开眼界！让我们感谢邦尼小姐带来的全新领域，也让我们期待邦尼小姐的优美歌声！”小P说完后带着团队转到了另一个百人队列。 “根据官方公布的消息，本次四圣宴‘歌唱比赛’的主题是：夏季，森林，信仰以及梅莉凯女神。大家可以选择演绎王室公布的传统曲目“仲夏夜之曲”，也可以选择自创歌曲。” “在异域风情十足的地方竞赛，又能发掘出多少潜藏在人们心中的灵感呢？我有一种感觉，这场特殊的歌唱比赛将会诞生至少一名《虚空》游戏中的原生偶像！让我们拭目以待！”小P非常兴奋地说道。 “滚开！”一名身材高大的兽人将站在路中的小P推开，带着肃杀的气势朝着前方走去。 小P并不介意，他像是发现了什么热点，两眼放光：“大家看到没？NPC方面也有人参加。让我们一起期待这名健壮的蜥蜴人兄弟优美的歌喉。你们可不要输哦。” 人群中爆发出了一片笑声。 因为参赛者众多，即使是王城也没有能够同时容纳上千人的公共集会场所， 长老会也不可能允许玩个好使用军用场地。 所王鹤定下的比赛会场几乎都是城区内的各个空旷区域。 如广场、河流旁的平原等，这样除了方便外还便于其他玩家观赏。 精灵族王族出于军事的考虑，一次只允许1000名参赛者入城。 同时在高阶骑士团的看守下，还要再次划分为10队，并分别带往不同的赛区。 王鹤作为见证神官可以自行在各个赛区中来往不受限制。 他挑选的评审有：梅莉凯，独角兽，莎珊，以及非常不情愿的精灵族三王子西普勒斯。 王鹤同时将他们负责的赛区放在了相邻的区域，便于管理。 中央商业广场赛区，由梅莉凯负责的主场地上。 王鹤一脸虔诚的向前方100名参赛者大声宣布：“埃达丝女神在上！梅莉凯女神在上！各位有幸能来到此地的客人们，我在此宣告：本次盾集庆典之四圣宴预选活动正式开始！” “各位需要知道，四圣宴是对梅莉凯女神的教诲的再现与歌颂，所以如规则所说，信仰也是考察的一部分。”王鹤故意停顿了一下。 “哈哈我早说过，转投梅莉凯阵营有优势。不听我劝，你们俩就等着被我碾压吧。”一名男性精灵玩家听到王鹤的话后，立即开始嘲笑他身边的人。 他旁边的另一名精灵立即反驳：“就你那公鸭嗓都能赢的话，我下线就把终端机给吃了！” “嘿嘿，你可要记得你说过的话。” 王鹤观察了一下前方的嘈杂场面，咳嗽了一声，重新说道：“闲话不多说，开始吧。” “请第一组10位报名者上前。依照从左到右的顺序歌唱，每位限时30秒。”一名高阶精灵族骑士中气十足地大喊道。 随着他的汉化，首先上场的竟然是那名灰蜥蜴人。 他直接插队，把原来排在队伍首位的玩家扯到后面。 那名玩家有些害怕，没敢出声。 骑士团工作人员发现目睹了全程王鹤和梅莉凯没什么反应，也就没有加以制止。 “我要唱的是：仲夏夜之曲。在这漫长的夏夜……” 蜥蜴人神色突然变得非常柔和，轻柔的歌声从它的血盆大口里飘荡而出，让一旁的玩家们大跌眼镜。 他的音色非常有有磁性而且异常的流畅，即使没有配乐也让人隐约联想到了森林的气息。 但他那副蛮横的外形和不断吐出的分叉状舌头，令人感觉有些微妙。 王鹤扫了他一眼。 瓦尔特古-NPC，梅莉凯虔诚信徒，信仰值130。 蜥蜴人还没唱完，梅莉凯就神色淡漠地说道：“合格。” “下一位！”工作人员催促道。 “嘿嘿，到我了。”之前那名自称转投梅莉凯阵营的冒险者玩家登场。 “炽热的夏日，寂静的森林，唯有梅莉凯女神的教诲在我们心中荡漾……”他用说唱的方式将从网上查到的梅莉凯祈祷词搬了出来。 他的声音非常尖锐，语调也有些怪异，听着非常难受，但神色切意外的非常虔诚。 他在心里祈求着这个游戏里的梅莉凯女神，希望她能让他能通过，给他的朋友一个大大的“惊喜”。 很快，在忐忑中他发现那名叫“梅莉”的精灵族女孩点了点头，给了他这个新入教的一般信徒判定为：“合格。” 众多玩家当场愣在了原地，他的朋友更是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那名玩家顿时得意忘形，走过去拍了拍愣在原地的朋友的肩膀，说道：“回去记得吃终端机，然后发截图给我。对了，还要配上医院的照片。” 王鹤观察着，试图从梅莉凯的判断中找到一些规律。 在观察了几组以后，他离开了这个赛区。 跟他预料的一致，信仰值的高低才是梅莉凯的主要判断标准。 接着，他去到了独角兽管理的赛区。 在微笑着无视了围观玩家群体的各种阿谀奉承后，他看到了令人吃惊的一幕。 不远处，独角兽和两名女性冒险者正厮混在一起，有说有笑地不知道谈着什么。 而它面前的参赛者们几乎都瘫坐在地上，有些两眼无神，有些痛苦哀嚎，身上几乎都有被什么践踏过的痕迹。 “真是难听死了！”独角兽打了个哈欠。 “亚伯你来的正好，我不干了！”它看到远方的王鹤，瞬间冲了过去，发泄一般地说道。 “我决定了，这两个聪明的人类直接晋级。我任命她们接替我的工作，就这样！”说完它一溜烟跑得没了踪影。 王鹤正皱着眉，就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亚伯神父，好久不见。” 王鹤的正前方，一名姿态优雅的女性冒险者向他开口说道。 阿弗洛狄忒，青铜级冒险者，埃达丝资深信徒，信仰值1030。（1000-4999） 第二十九章 谜题 “埃达丝女神在上！这不是阿弗洛狄忒小姐和维纳斯小姐么？你们好。”王鹤面上有些惊讶。 他望了下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人们，继续询问道：“话说这些人是怎么回事？我们神圣的独角兽评审员对他们做了什么？” “不要介意。只是发生了一些小小的事故。”阿弗洛狄忒轻声回答道。 “什么叫小小的事故？我要投诉你们！” 某位男性人族玩家此时突然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因愤怒而颤抖的身躯和扭曲的面容让人震惊。特别是在他的脸上，有几个某种动物踩踏过的脚印。 “你们主办方就是这么玩我们的？”他越说越激动，“我才开口唱了一句，那可恨的独角兽就把我踢倒！” “倒地就算了，偏偏它还继续过来踩人。踩人就算了，它居然还踩脸！” 他话语一出，这片赛区的参赛者们立即传出了一片附和声，纷纷开始抱怨和指责起独角兽的恶行。 其中甚至还夹杂了对梅莉凯女神的指责和对精灵族庆典活动的辱骂。 王鹤见状，思忖了片刻，低声问向阿弗洛狄忒和她的妹妹维纳斯：“刚才独角兽在的时候怎么不见这些人吵闹？” 维纳斯举手抢答：“神父我知道！他们是在害怕。刚才每一个敢反驳独角兽小姐的人都被它加倍踩踏了。” “好像说的是多说一句就多踩一脚。我记得他就是少有的被踩了五脚以上的人。”维纳斯数着手指，指着那名带头的玩家。 “你……”人族男玩家脸上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王鹤听完后，一边微笑着靠近那名玩家，一边从包里拿出了一枚白金币，将它缓缓举过了头顶。 “大家先静一静。这次的庆典是绝对公平公正的。就好像我手中的这枚白金币一样真实。” “如果我有一句假话，它就归你们了。”王鹤将白金币递向了那名为首的男玩家。 “白金币……”他咽了口口水，但是没敢从王鹤手里拿走。 所有人都被王鹤这个突然举动吸引住了，人们渐渐停下了辱骂，静静看着王鹤，猜测他想做什么。 “白金币原来是长这个样子！” “我的天！这NPC真有钱，随手就拿得出白金币。” “这比土豪都有钱多了！待会我就甩了之前那个去投靠他！” …… 游戏开始的当下，接近99%的玩家没能见过白金币，甚至能见过大金币的玩家都是少数。 因为游戏的火爆，在现实世界的交易平台，基础的交易货币仍然是以小银币为计量单位，而大额的游戏币交易单子一旦出现基本都是秒空。 这就意味着，即使是大量买金的氪金玩家想要用现实货币购买一枚白金币，也得找到一个有实力的工作室或囤货商预约，并付出高额的代价。 为首的男玩家看着王鹤手中的白金币，慢慢平复下心情，有些谨慎地问：“你什么意思？” “女神是仁慈的。看到你们因为误会在这场庆典里失望，难过，我很伤心。”王鹤的神情非常悲伤。 “所以我有一个建议。“ “如果有希望中途退出的朋友，请待会去入场处登记。我个人将会三倍退回你们的报名费，也就是30枚大银币。” “当然，如果还有愿意继续享受这次庆典的朋友。我们将正式开始四圣宴的选拔。” “但是我依旧会双倍返还还你们的报名费，即20枚大银币。” “不用觉得不可思议，因为你们是受到祝福的人！” “被独角兽踩踏，在这个世界是一种难得的神圣体验。它将给你们未来的人生带来好运。” “就像今天！女神将会更为关注那些与神圣的独角兽有过接触的朋友。” 王鹤声情并茂地述说着。 被王鹤的一连串话语整的有些昏头，为首的男玩家静下心想了想。 好像和那个NPC讲的一样，真的怎么算都不亏。 而且还说会被女神更加关注。 这岂不是意味着在未来几场比赛里会更有优势？ “我可是被踩了六脚，绝对是次数最多的！” “我……” 他还没等他开口，后面的一群玩家纷纷嚷嚷着要留下。 毕竟20枚大银币对他们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围观的玩家们也发出了嘈杂的声音。有些人在后悔当初为什么自己没报名？ 以及为什么没被独角兽踩？ 反正又不会痛，被踩一脚就白赚20枚大银币。这等于多少个任务的奖励了？ 王鹤见状默默收回白金币，张开双臂，大声说道：“独角兽在给予各位祝福后已经离去。我宣布，现在重新开始选拔。评审员由暂时由我和这两位美丽的冒险者共同担任。”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王鹤吩咐王室的工作人员用自己的财产给参赛者补偿了许诺的费用，并且特意提醒了阿弗洛狄忒一些事。 她很聪明，迅速理解了王鹤的意思，对男玩家为首的被独角兽踩踏次数多的玩家统统授予了合格的评定。 赛事很快经过了第一天，王鹤他们从一万多名参赛者中选拔出了大约一千名左右的合格者。 第二天只要再筛一轮，任务就能很轻松的完成。 不久后，游戏社区上出现了一条名为《隐藏剧情：被独角兽踩踏会受到祝福》的主题帖子。 其中某个点赞次数最多的层主附录了一个段视频。 视频记录了一个人族男性玩家被见证神官NPC亚伯大肆赞赏的过程。 还有一个镜头，是他从王室工作人员处获得的一袋沉甸甸的大银币 视频中男玩家打开袋子时，故意摇晃了下，白花花的大银币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跟帖者除了有些人故意嘲笑以外，大部分都是表示羡慕嫉妒恨。 不少人声称会关注这名玩家，看他能不能走到决赛。 更多的人则是开玩笑般表示：下次要去求独角兽大佬踩他们。 夜晚，王鹤和几位熟人在一处平时只有贵族才能进入精灵族高级餐厅中就餐。 精灵族三王子西普勒斯坐在王鹤旁边，沉默着打量着王鹤的几位朋友。 他被王鹤以工作结束的聚餐为由邀请来了这里，除此之外他也有自己的考虑， 他的父亲曾说过要密切监视王鹤，但监视这种工作本不用他自己来。 不过他始终认为，即使派出再可靠的手下，他也都不能放心。 之前在听闻王鹤来到精灵族领地时，作为王室的代表他与王鹤在凯尔镇第一次接触，然后就陷入了他的圈套。 从一开始的报名活动就脱离了他的构想。 但无论他怎么阻止，终究事情还是如王鹤那家伙的计划发展着 这对自傲于自己的能力的他，是前所未有的侮辱。 他皱着看向了莎珊，这名隐藏的很好的吸血鬼在他们这些上层来说并不是什么秘密。 长老会的传奇德鲁伊邓普斯长老早已将这个情报在上层中公布了出来。 长老会要求任何精灵族在未获得长老会命令时，禁止对这名不死族出手。 出于特别考虑，王室还是加大了对莎珊的监视。 但西普勒斯始终不理解，为什么善良阵营的女神代行者会和一名邪恶的不死族组队。 而圣洁的代言者-独角兽又为何能够允许邪恶的不死族靠近？ 联想到王鹤的奇特行径，他越发加深了怀疑。 “三王子殿下。”王鹤的话语打断了他的想法，“大家都到齐了。” “首先，感谢各位的到来！特别是三王子殿下，邓普斯阁下，和两位美丽的冒险者朋友，你们的到来让我感到非常荣幸。” “在就餐前，我们必须感谢埃达丝女神和梅莉凯女神，是她们给予了我们在这里相聚的机会。”王鹤献上了虔诚的祈祷，开启技能陷入了冥思。 莎珊紧随其后。同样的，冒险者姐妹也很快学着做了个姿势。 在冥想中王鹤惊异地发现，阿弗洛狄忒的祈祷让他有一种特别的熟悉感。 这可能是阿弗洛狄忒转投埃达丝阵营，现在和他同为一个信仰的缘故。 西普勒斯毕竟是虔诚信徒，见状很快按他自己的方式献上了对女神的祈祷。 至于传奇德鲁伊和梅莉凯及独角兽，则没有什么特别的动作。 “吃的在哪？”独角兽打着哈欠，颇大的头颅放到了桌子上，四处张望着。 它发现除了一些饮品外菜肴还没有出炉，于是砸吧砸吧嘴，好像有些不满。 突然它想到了什么，金色的眼睛闪烁过一丝神秘：“既然还没有吃的，我们就来玩一个游戏。是一个超棒的谜题！” 王鹤和它接触久了，发现这家伙有时像个小孩一样好奇，有时又仿佛充满智慧。 它平时最喜欢的干的事就是不时出些非常难的谜题来鄙视王鹤的智商。 王鹤如果答不上来就会被彻底的嘲笑。 它是个谜题爱好者。 它这番话刚结束，在场除了梅莉凯外好像都有些感兴趣的样子。 连传奇德鲁伊邓普斯都被它的话吸引了。 独角兽一般都是神圣而不近世俗的，现在这只性格异常而且特别机灵的独角兽，他自问没有在遇到王鹤他们之前见过。 考虑到可能与神祗有关，邓普斯越发地想听听这只独角兽说的什么。 “女士，您的谜题太过深奥，可不是一般人能解决的。”王鹤试图让它闭嘴。 独角兽并不顺着王鹤的意思：“亚伯你就不懂了，正因为这样才有趣啊！” “听好了：它拥有战胜一切的力量。人类、精灵等等种族都不能敌过它而消亡。再坚固的城堡、国家都会被它摧毁。即使是深渊的恶魔，荒古的巨龙也无法胜过它分毫。甚至连神祗，都无法将它击败。” “它是什么？”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独角兽眼珠子飞快转着，打量着所有人，好像颇为得意。 “连神祗都无法击败？”西普勒斯说出了声，眉头紧皱，他并没有听说过独角兽所说的超凡存在。 “是自然！”传奇德鲁伊邓普斯刚冒了一句，就被独角兽反驳了回去：“离我远点，德鲁伊。不是什么答案都是自然！用你的小脑袋好好想想！” 即使被这么说了，邓普斯长老依旧是没生气，它正努力着思考着谜底。 一时间众人都陷入了沉默。 “唉，看来对你们这些小脑袋还是太难了。”独角兽边走边摇头，转过去梳理了一下它引以为傲的金色鬃毛，在桌子旁围着众人转了几圈。 梅莉凯瞥了它一眼，它顿时收敛了一下，放慢了脚步。 不过它似乎还没有满足，飞快结果跑到王鹤旁边，脑袋凑近王鹤，嘲笑道；“噢，亚伯！该不会连你也答不上来吧？” “这次的庆典活动因为你我可受了不少累。但宽容的我只是给你出了个小小的谜题。” 它的脑袋一下出现王鹤左边，一下又窜到右边，让王鹤有种切换着听左右声道音乐的感觉。 王鹤虽然觉得这家伙有点烦，但还是继续思考。 “西普勒斯说的没错，关键就是神祗都无法击败的问题。” 独角兽有意诱导他们往某种强大的个体存在去思考，但是从尾端往回推演。能够击败巨龙、神祗等等一切事物强大的存在是什么？ 另一尊神祗？ 还是某种法则？ “是时间。”王鹤张开了口。 在这个世界里，神祗并不代表永恒。 回忆起他之前查看过的资料，在这边，神是不断更替的。 通过战争、阴谋或者与另一尊神祗的争斗等，会出现神的衰亡。 月之女神和暗夜女神间的战争，就是一个不断争斗试图摧毁对方的鲜活例子。 时间可以改变一切，也会摧毁一切。 弱小的人类也就罢了，即使是悠久的神祗，也敌不过这种法则么？ 忽然，他有一种股兔死狐悲的悲凉感。 他看向了梅莉凯，发现梅莉凯同样也正打量着他。不过她的目光却是非常的柔和。 王鹤心头一暖，无论这个世界将会带他抵达怎样的真相，至少当下，他存在于这里。 第三十章 落幕后的反转 王鹤刚说出谜题答案不久，他的视野就忽然降低了一大截，脑袋被不知道被什么沉重东西压到到了桌面上。 “答对了！” 独角兽一边说着，一边用硕大的头颅重重地击打在王鹤的后脑勺上，狠狠地压着让他抬不起头。 他甚至听见了系统提示的持续扣血声。 “亚伯，不要悲观。你的小脑袋可比其他人类聪明多了，这点我可以保证。”它继续用肥厚的下巴压着王鹤的头。 维纳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王鹤现在就像是个趴在桌面上，戴了顶会说话的独角兽帽子的喜剧演员。 “不愿意向时间屈服的话，就拼尽你的短暂一生去努力吧！想成为神祗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独角兽大有深意地安抚着王鹤，然而王鹤却突然反手抓住了它的脖子，稍微用力就挣脱了它的束缚。 整理了下凌乱的头发，王鹤正了正声：“各位，游戏环节到此结束。请用餐吧。” 传奇德鲁伊邓普斯忽然站了起来，在众人意外的目光里径直朝王鹤走去，从座位后拍了下他的肩膀：“不愧是神的代行者，对上位法则的了解非常深入。” “但有一点你需要明白：自然包容一切。即使是神祗都未必能够知晓全部。” “如果你在德鲁伊的路途上遇到什么问题，都可以到王城的这个地址来找我。”邓普斯留下了一张事先就准备好的“枯叶书”，交给了王鹤。 王鹤有些错愕，不过很快还是回复道：“非常感谢！我会近期去拜访的。” 点了点头，邓普斯随后便拄着法杖离开了餐厅。 三王子西普勒斯见状考虑了片刻，心中始终有些不接，迫切地想询问邓普斯并汇报他父亲，所以开口说道：“感谢你们的邀请，我还有点要事先回去处理。” “噢，那真是非常遗憾！” “还需要我送你一程不？三王子殿下。”王鹤快声说道。 “不用。你们两个！”他眼神示意着一旁的精灵族侍卫。 “留下‘好好’保护亚伯代行者阁下。”他和一旁站着的两个高阶侍卫说道。 两名健壮的精灵族侍卫立即行礼并回答：“遵命！” “呼，现在在这里的应该都是些熟面孔了。”王鹤松了口气。 阿弗洛狄忒听后看了莎珊一眼，转头询问王鹤：“神父，这位可爱的小姐是？我们之前组队时好像似没见过她。” “不知您能否给我们介绍下？” “当然。她是我的追随者，莎珊?诺曼小姐，是位非常有能力的队友。至于独角兽女士两位见过了我就不多介绍了。“王鹤顿了顿，转向莎珊：“莎珊，这两位是之前一同前往墓穴的冒险者小队成员，阿弗洛狄忒和维纳斯小姐。之前和也你提过的。” 除了独角兽只顾着吃以外，其他三人很友好地相互打了招呼，随后便在王鹤的宣言下开始了就餐。 王鹤毫不避讳的和莎珊谈着后续的工作事项，并和梅莉凯商量了下之后庆典建议。 最后还询问了下冒险者姐妹离开队伍的情况。 就餐随着众人的交谈，渐渐变得热闹起来，气氛也慢慢趋于融洽。 维纳斯停下了刀叉，小声和她姐姐说道：“亚伯神父真的和姐姐你讲的一样，是这个游戏核心人物啊。我们特意过来是准备跟他混然后赚取好处么？” 阿弗洛狄忒笑道：“维纳斯，不要这么直白。” 然后她主动和王鹤谈起了关于埃达丝阵营的事：“亚伯神父，其实我来这个地方还有另外一个目的，就是作为核心祭司在这片精灵族领地内建立一座埃达丝女神的神殿。” “哦？”王鹤稍微有些意外。 “这是女神的神命任务。” “所以现在我和您可以说是上下属的关系了。” “还请多多指教，代行者大人。”她如第一次见面一般伸出了手。 而王鹤仿佛很快理解了什么，握了上去。 “我还记得，这是友好的表示。”他笑着握了上去，并很快收回了手。 系统提示：作为埃达丝代行者，您与一名接取了神命任务的本阵营祭司相遇。 神教势力系统： 您为尊贵的代行者，是神的代言人。 为完成神命，请在力所能及范围内予以其协助其他神职人员。 作为埃达丝神教唯一代行者，您拥有对同阵营且低于您势力阶级的神职人员，在完成神命任务方面的指挥权。 如违反合理命令者，您有权做出剥夺其神教势力身份的处罚。 “女神真是颇具慧眼，感谢她为我们这些平凡的信徒们找到了一个人才，女神的教派一定会因此得到壮大。”王鹤顺着系统提示，感慨道。 他跟着做出了承诺：“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等庆典结束以后尽管来找我。” 休息的时间很快结束，次日，四圣宴的决赛在王鹤的宣告下正式开幕。 许多翘首期盼着独角兽到来的玩家倍感失望。 今天独角兽并没有来，取而代之的是王鹤这名见证神官。 在取得长老会同意后，他自己填补了这个评审员的空位。 如果让本身就是参赛者的冒险者姐妹继续担任评委，王鹤担心会被人非议。 广场上，众多玩家一看到是王鹤，立刻有些慌神。 这位身份特殊的NPC在他们看来应该是最严格的。 之前报名时王鹤那种油盐不进的姿态和狂热的信仰让他们有些担忧。 “远方的来客。对，说的就是你，开始吧。”王鹤出声提醒了一名还在发愣的玩家。 “我……我要唱……” “不要着急，慢慢来，女神在注视着你。”王鹤非常温柔的说道。 “毛兄……”这名玩家不知为何一看到王鹤就有些恐慌，转身向人群中的一个光头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原来他就是之前在报名时，被王鹤识破并被卫兵带走的邪神马拉的信徒。 这不刚换了个号重新做人，侥幸通过了预选，结果现在他居然又碰到了王鹤。 心理阴影再次出现，周围那些卫兵在他眼里仿佛都变成了一只只冲动的野兽，随时都有可能冲上去把他再次逮捕。 他在人们的视线中瑟瑟发抖。 周围有些玩家看到这个场面顿时笑出了声。 人群中的光头似乎很遗憾看到他这么软弱的一面，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 而这一摇头，那名玩家就被刺激到了。 他不知从何得来的勇气，竟摆脱了王鹤的阴影，大声喊出了：“梅莉凯女神万岁！亚伯神官万岁！精灵族万岁！” “合格。” 王鹤并不知道这家伙是换了号的玩家，单纯因为那人是梅莉凯信徒，而且思想觉悟颇高的样子。 于是出于某种考虑，轻易就就给他通过了。 “不公平啊！”接下来出场的玩家突然嚷嚷了一句。 “你又怎么知道？他能在绝境中第一时间想到女神，这份虔诚你们谁能比拟？”王鹤面色一沉，刚才开口的玩家立即闭嘴，不敢作声。 在这段小插曲过后，稍微有些机灵的玩家在开场前都会大声赞颂女神，王鹤和精灵族。 而且但凡这么做的人，普遍的通过率都比其他人高。 部分演绎得特别生动的还受到了王鹤的特别表扬。 此举弄得一旁负责监视王鹤三王子侍卫都傻了眼。 “这是将传教融入了一切啊。” “不愧是代行者阁下！” …… 时间很快到了傍晚，所谓的决赛也不过是在1000人中挑出100人，无需决出排名，谈不上是非常繁复的工作。 在王鹤的干预下，场上出现的话题事件一起接一起。人们怀着欢乐和轻松的心情迎来了结束。 某位侥幸排进100的新玩家在预选结束时正好升了一级，顿时感慨道；“这经验值！比打怪做挑战任务轻松多了！” 根据发布任务时的系统提示，但凡接取了庆典任务的玩家，都会根据各自的表现获得数量不定的经验值。 即使是任务发布者的王鹤，也不能决定这些经验值的数量。 这个世界似乎并不存在BUG。 经验值的获取似乎永远与付出及成长的多少有关。 这让王鹤有些遗憾。如果能够刷任务，他就能够轻易地打造无数满级职业玩家，横扫大陆。 但现总没有想象那般轻松。 散场前，他吩咐各个工作人员，将正式入选的一百名玩家在入夜后带到中央商业广场，同时宣称允许其他人来围观。 甚至他还明确散布了“有非常重要的事要交代”这一个特殊的口令才慢慢离开。 夜晚，月亮早已从云层中探出了头，吃饱喝足的人们此时已经来到广场。 很多玩家对这位NPC亚伯的话语非常感兴趣。 他是这场庆典的中心，也是最能够引发话题和热议的NPC。 所有参与进这场庆典游戏的人们，或多或少，都存在着这个想法。 《虚空》世界的NPC如人类一般，有着各自的性格，他们深切地体会到了这一点。 月色渐深，王鹤站在广场的正前方，对聚集起来的入选者们大声说道：“首先必须要赞叹的，是各位出色的表现！今天，我从你们的歌声和姿态里，看到了你们对未来的无限遐想！” “无论来自哪里，又或是出于什么目的，大家能够聚在这里，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努力，我们此刻便是最真挚的朋友！” “尊敬的埃达丝女神，仁慈的梅莉凯女神，她们的教诲和祝福将会伴随你们前行。” “恭喜你们。” “你们就是今天至高无上的优胜者！” 不知是谁先鼓起了掌，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从人群中如浪涛般传了出来。 超过一半的人开启了录像，能够被王鹤这个时下正红的NPC夸赞，这样的视频传到网上肯定会引发轰动。 而他们，就是这第一场比赛的优胜者！ 王鹤轻松一笑，系统中好感度提升的提示就没中断过。 将气氛烘托完毕，他做了个手势，示意所有人暂停，随即带着逐渐上升的语调说道： “接下来，就由你们之中，获得神圣独角兽特别祝福的两位冒险者，给各位带去一场具有特别意义的表演。” “而我，将会化身邪恶。” 王鹤露出了一个神秘的笑容，突然从剑鞘中抽出了一把通体漆黑的长剑。 第三十一章 成为英雄的理由 场下的玩家对王鹤突然的转变有些不明所以，好奇心驱使他们开启了录像。 王鹤的话语刚结束，阿弗洛狄忒和维纳斯一齐走上广场。 只见两姐妹穿着各自职业特色的服饰。 阿弗洛狄忒拿着一把小型怀竖琴，而维纳斯则背着一把亮银色的巨剑。 虽然姐妹俩在玩家们普遍上调的姿容里并不是特别出众，但配合王鹤出场的她们，那种神态和举动却是完全吸引住了人们的眼球。 她俩昨晚被王鹤安排了一个特别的任务。 为此王鹤付出了数量不低的报酬。而成果他已经在演练时确认过了，确实物有所值。 “夜空的风，悄然的从远方而来。” 阿弗洛狄忒忽然弹响了竖琴，她悦耳而轻灵的声音配上怀竖琴的伴奏，将吟游诗人特有的吟唱技能演绎得淋漓尽致。 “寂静的广场上，神圣的武士持着继承女神力量的巨剑，向神谕指示的方向前行。” 她继续述说着，如同一名诗人在吟唱着古老的史诗。 维纳斯如同她话语故事中的人物一般，卸下了白银巨剑，将剑柄紧握，双手持起靠着右侧，将剑身拖在地上，大步朝远处的王鹤走去。 巨剑的锋刃与地面发生摩擦，铁石相交的声音刺激着在场所有人的心灵。 “在道路的尽头，圣武士她见到了邪恶。” “那道邪恶的身影没有半丝感情。” “他无视所有生命的存在，追求的唯有破坏与杀戮。” 在夜幕的背景板下，王鹤将漆黑的长剑挽出一个华丽的剑花，他的脸上，全然没有之前的半点虔诚和柔和。 唯一存在的，是平静中略带疯狂的浅笑。 “所谓的庆典，不过是愚昧的信徒们抱团取暖的玩乐！” “邪恶，终将来临。” 王鹤冷声说完，淡漠的双眼不夹杂任何感情，快步上前，毫不犹豫直接一剑刺向了维纳斯的心口。 “邪恶异常的强大，圣武士只能凭借自身的信念苦苦支撑。” 阿弗洛狄忒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丝颤抖，仿佛有些动摇。 哐当一声，维纳斯堪堪用巨剑身挡住了王鹤的一击，但王鹤却更为敏捷地从其他角度进行了追击。 在场的一些中高端近战玩家被王鹤这名牧师的连续突刺惊到了。 王鹤的剑技并不华丽，速度和力道可以看得出不是很高，更没有所谓的剑术流派。 他的剑，单纯而精准。 是仅仅朝着同一个方向反复挥击练习就能够抵达的，凡人的剑术。 但可怕的恰恰正是隐藏在王鹤淡漠神色下的凡人的剑术！ 那种预判般精准的攻击路径，和另一种仿佛经过千锤百炼的节奏感，让这些以自身刀兵为倚靠的近战玩家们不禁全神贯注地观察着他的动作。 一剑，两剑，如和风细雨般平淡。 三剑，四剑，却又如暴风骤雨般疯狂。 在这种带着巧妙规律的刺击中，维纳斯这名身着全副轻铠的圣武士能够做到的，只有拼尽全力地抵达再瞅准机会挥舞巨剑，利用长兵的优势稍微拉开距离。 仅仅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她的身上便出现了几处因躲闪不及而产生的伤口。 “邪恶，竟不只一处！” 阿弗洛狄忒突然高声惊呼，人们随着她的视线，望向了某个地方。 一道白色的人影从那个方向冲了出来，带着光辉的锤击，将维纳斯连人带剑砸得倒退几米。 夜幕下，莎珊的白色长发在风中飘散，她鲜红的双眸令人在场众人隐隐有些不安。 没有人，敢直视那道目光。 不少人看见维纳斯遇险，心里隐隐有些担心。 即使明知道是表演，玩家们还是不禁感慨：“这表演也太过真实了吧！” 玩家们纷纷吐槽。 “怎么突然就变成恶人了呢？” “二打一，还欺负可爱的少女，太卑鄙了吧！” “这个剧情过场动画究竟是想表达什么？” …… 维纳斯不管众人目光，用巨剑支撑着地面，晃荡着身躯缓缓站起。 她神色严峻地抹掉了嘴角的血迹，再次将巨剑握紧，坚毅的目光直视着王鹤。 “神啊，献上我最虔诚的祈祷！” 维纳斯突然半跪下来，单手举高，像是要献上什么，大喊了一声。 而王鹤此时正用剑尖指着她，淡漠的表情下，嘴角微微动了几下，像是在嘲笑着什么。 似乎随着维纳斯的祈祷，一道月光竟然突然化为了实质的光幕，并很快融入道了维纳斯的体内。 这种神奇的转变让围观者们眼前一亮。 与之配合，阿弗洛狄忒突然转身面向了所有围观者。 她的声音带着激动人心的力量，朝诸位在场者高声说道：“英雄！” “你们谁是能够打败一切邪恶的英雄？” “你们谁是能够不惧邪恶，拯救少女于危难中的英雄？” “你们有谁，愿意成为这名英雄？” 被她这么一说，某些自带热血的玩家顿时拿出武器向前迈了一步。 “我！” 某些跟风玩家带着有些好玩的笑容跟了上去。 “还有我。” 某些为了出境或是为了任务奖励的人也没有错过这个机会。 “我我我！” 而某些围观看热闹不嫌事大，现在意外得到了暴打王鹤这个核心NPC机会的玩家。 他们立即摩拳擦掌，二话不说，兴高采烈掏出武器冲了上去。 这可是出名的大好机会！ 王鹤眼皮狂跳，暗道阿弗洛狄忒对剧本的改编和演绎有些太过生动了。 如果他不做点什么，只怕很快就会有一则类似于： 《NPC亚伯实则为大反派，被揭穿后被玩家狂殴致死——参与者获得梅莉凯女神神秘奖励》的新闻出现在各大游戏媒体头条上。 “各位远方的英雄！” 王鹤在众人的注视下，将长剑举到了头顶，剑尖朝上。 一道和刚才维纳斯身上相同的月色光华蓦然出现，迅速了融进了剑身及王鹤的躯体。 漆黑的长剑顿时爆发出了一道银白色的耀眼的光辉。 而他的笑容再次变得和之前一般和煦。 “这个世界，如同光明与黑暗一般，存在着善良与邪恶。而这场庆典的主人，我们伟大的梅莉凯女神，正是善良的化身。” “她仁慈，却又无比强大。她从不惧怕任何邪恶，但也绝不会允许邪恶踩到我们的地盘上。” “在这里我要向各位宣布一个令人遗憾的消息。” “这场我们共同欢度的庆典，此刻已经被某种邪恶势力盯上了！”王鹤露出了不屑一顾的神色。 随后，他忽然将长剑指向众人，神色凛然，沉声道：“远方的来客们，选择成为英雄的你们！” “当邪降临之时，希望你们能拿起你们武器，展现出你们的实力。” “像一名真正的英雄一般，和我共同守卫这场属于我们的庆典！” 那些之前被阿弗洛狄忒煽动，激起了热血的玩家，特别是近战者们，默契地将武器拿出。 “好！” 场上爆发出了一小片轰鸣声。 对玩家而言，这是一个大型任务的指示。而对原住民而言，这是一名代行者预言般的谕令。 王鹤话语刚结束，广场上有一小部分玩家直接强退下线，一点都不顾死亡惩罚。 有人为了争抢这第一手的消息和热度。 有人则是直接退出了游戏仓，拿出了通讯装置。 “所长，请看录像。” “……吩咐下去，全力协助梅莉凯阵营。这是上面的命令！” 梅莉凯主神殿，圣地最中央，独角兽望着突然中止交谈的梅莉凯，有些诧异。 它询问道：“庆典的事？还是那名人类的又引发了什么状况？” “我搞不太懂你和埃达丝在想些什么。之前你自己不是说过‘外来者们都是不可信任的存在’这种话么？” “还有那名人类也太过弱小了，比你这具被弱化的化身都差了许多。” 梅莉凯听它说完，非常平静地回答：“拉芮，亚伯确实很弱小。” “他只是个凡人。但他却拥有令人惊异的专长，这点想必你也有所体会。” “他对于自身弱小的理解，对于这个世界规则的理解，对于外来者的理解，以及他那些适用于凡人的计策，才使得我交给了他那枚种子，并将他带到这里。” “我和他只是在做一笔交易，但交易必须是等价的。” “说不准，刚才我又欠了他一笔。”梅莉凯露出了一个神秘的笑容。 “梅莉凯，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提到朋友就变得宽容起来。”独角兽有些无奈地嘟嚷着。 “继续我们之前的话题吧……”梅莉凯结束了这次关于王鹤的对话。 而此时的王鹤，正在和冒险者姐妹道谢：“感谢两位美丽小姐的协助。这场生动的表演想必会让更多的冒险者加入我们。些许酬劳还请收下。” 王鹤随即将一个袋子交到了早已经伸手等候的维纳斯的手上。 后者飞快打开了袋子，却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到了。 她睁大了眼睛，袋子里金色的光辉异常耀眼。 对于非氪金玩家的维纳斯来说，这笔酬劳已经远远超过她的想象。 本来她以为只是做个配合表演的任务，还想趁机还了之前NPC亚伯开导她姐姐的人情。 她从没想过能得到这么一大笔金币！ 出于各种考虑，她最终选择了将金币袋口封起，没有询问姐姐，直接递还给王鹤。 而王鹤早已将双手背着，完全没有收回的意思。 “别客气，这是你们应得的。我手头的经费可还有不少。”他似乎有些得意。 而且让维纳斯觉得更可恨的是，王鹤竟然又掏出了一枚又一枚白金币抓在手里，在她眼前晃荡着。 “维纳斯小姐，看看，这是什么？噢，又一枚白金币！” “哼，少炫耀！这笔钱我代表我姐姐收下了！”维纳斯将金币袋瞬间收进了包里。 王鹤眼见目的达到，收回了白金币，流露出了有些担忧的神色：“唉，只是不知道这次的敌人会是谁？又有会多少数量？” “代行者大人，我们还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阿弗洛狄忒看完了王鹤和她妹妹的交谈，突然开口询问。 “说到这个，我还真有些事想请你们协助……” 王鹤和冒险者姐妹吩咐了什么后，随即和在不远处等候的莎珊打了个招呼。 “莎珊，这边布置完了。我们走吧，长老会好像有点事要找我们。” “好的，亚伯。” 此刻，莎珊的双瞳血色尽消，变成了一种动人心魄的翠绿色。 第三十二章 邀请与抉择 精灵族长老会议会厅，精灵王杰弗里坐在王座上，神色平淡地看着他正对面的王鹤和莎珊。 他的一旁，左右分别站着西普勒斯和一名王鹤从未见过的男性精灵。 “亚伯，你有什么话想要主动和我们说的？”精灵王杰弗里突然张开了口。 见王鹤没有立即回复，他向右边招了招手，说道：“西普勒斯，将你知道的情报说出来，让各位长老好好评议一下。” “遵命！“西普勒斯对精灵王做了一个类似半跪礼的动作，随即转身面向各位长老会长老。 ”各位长老，就在刚才，我的属下，原王室骑士团精锐托德禀报了一件可能危及庆典的大事。” “亚伯，这名人类刚刚自称他就是邪恶的化身，还对外声称庆典已被邪恶势力盯上，存在煽动信徒和民众的嫌疑。” “这只是你的属下汇报的消息，对么？”精灵王简单问了一句。 “是的“ “那么，亚伯，西普勒斯说的是否属实？” “你可以回答这个问题么？”他的眼神有些冰冷。 在场的大部分长老也因此用怀疑地眼神打量着王鹤。 会场完全陷入了沉寂，一股无形的压力袭上了王鹤的心头。 仿佛只要他说错一个字，就可能会被整个长老会，甚至整个精灵族排斥和驱除。 但他却只是笑而不语。 坐在右边一排第一个位置，年龄看起来最老的白发精灵老者，突然出言将这种人为的寂静打破。 “各位。我要提醒一点：无论怎样，亚伯都是女神的使者。” 他之后更是对王鹤露出了友好的笑容。 王鹤静静看着他们这个明面上统一的利益集团轮流分饰红白脸，默不作声。 “主教大人，我的众多属下都是亲眼亲耳见到，亲耳听到，没有半点虚假！“西普勒斯似乎有些不满。 杰弗尔制止了他，出声提醒道：“西普勒斯，现在不是你可以说话的场合。” “奥狄斯主教阁下，这是女神的旨意？”他接着询问。 精灵族白发老者瑶了瑶头，说道：“目前我们主神殿还未收到神的谕令。” “好的。那么，亚伯，你声称的邪恶势力指的是什么？又有什么依据？” 杰弗尔再次紧盯着王鹤，言辞和神色中仿佛要将他的所有伪装撕破。 “不，我没有任何依据。”王鹤摊开了手，显得很无奈的样子。 上次会谈早觉得王鹤不妥的贵族长老终于发出了声，他大声斥责着：“人类，我看这邪恶指的就是你身边的吸血鬼！” 莎珊听到后，翠绿的双瞳冷冷瞥了那名长老一眼。 只见那名长老突然满头大汗，仿佛看到了什么非常恐怖的事物，双目失神，颤抖着坐回了原位，不敢再多说一句。 这种诡异的情况再度让会场恢复了原先的沉寂。 王鹤见状，继续补充道：“邪恶必将降临，我不知道原因，但这个会场里却有一位长老知道。” “至于信不信，请各位长老待会再好好商量。” “我并没有特别的动机，只是为此提前做好准备。” “希望各位能在黑暗降临的那天到来之前，拿出一个妥善的应对方案。” “为了精灵族全境和女神的庆典的安危，希望你们能做出明智的选择。” 说完王鹤转身就要离开，但他很快就被精灵王身侧那名从未见过的高大男性精灵给拦住了。 “你是？” “亚伯长老，我只是来送你一程。这边请。” 王鹤打量着这位头一回见面的精灵，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哈罗德-NPC，梅莉凯一般信徒，信仰值10。 西普勒斯紧跟了上来，皱着眉头说道：“哈罗德王兄，你这是在做什么？” 哈罗德露出了一个真诚的笑容：“忘了告诉各位，我就是亚伯长老所说的那名知情者。” 长老们变了神色，私下开始了一些议论和猜测。 然而，精灵王杰弗里见状神色依旧不变，他大声宣告：“亚伯，你可以离开了。” 随后，王鹤和莎珊两人在哈罗德的带领下，离开了长老会议事厅。 哈罗德带着他们，默默低头前进，一路上畅通无阻，仿佛没有任何守卫的存在。 他只是自顾自地走着，没有解释要将王鹤他们引到到哪个位置。 王鹤思绪飞转，最终只是默默地跟随着。 如果他的猜测没错，无论这名大王子意图将他带到那里，道路的尽头必然会有他认识的人。 经过一段并不漫长的时间，王鹤二人被带到了一处气势恢弘的神殿入口。 夜色下，神殿寂静而神秘。青绿色的蔓藤围绕着支撑神殿的白色的石柱攀爬而上。 四周巨大的古树耸立于这一方天地之间，不知度过了多少岁月。 神殿入口的顶部，石板上独角兽和绿叶的徽记显得古老而神圣。 而紧闭的大门却在告知着来访者： 此时来到这里，并非一个合适的时间。 这座神殿对比王鹤之前管理的埃达丝神殿，各有各的特色。 但光论大小，埃达丝的神殿无疑就是完败。 这让王鹤有种从皮包公司一夜间跳槽到上市公司的感觉。 “这么想好像对埃达丝不太恭敬的样子。不行……” 王鹤内心再次坚定了自己的埃达丝代行者的身份设定。 而另一边，大王子哈罗德突然向王鹤他们道别： “我就送两位到这里，长老会那边还有需要说明的地方。” 说完他也不待王鹤回复，径直就离开，只留下了王鹤和翠绿眼眸的莎珊?诺曼。 王鹤早已发现莎珊的变化，他的这位追随者和之前在墓穴时一样。 现在她的内在只怕已经被替换成另一位神秘的存在。 如何和这种常人难以接触的神秘存在进行沟通，王鹤有他自己的想法和经验。 那就是不去过度深究，不去触碰那些无意义的雷区。 谨慎地思考，坚定地执行。 “女士，这里应该就是梅莉凯主神殿。”王鹤带着敬语说道。 “亚伯，无须使用这种礼仪。你这些天的举动我都看在眼里。首先，感谢你给予我珍视的信徒以生存的意义。”莎珊此刻的声音庄严而肃穆。 “我只是履行了名为任务的约定。” 王鹤并不认为对方真的这么好讲，更不会妄自尊大，趁机提出什么要求。 贪婪会引人走向歧途。 “亚伯，谨慎能够帮助你走得更远，但实力才能让你让你存活的更长。” “如果你需要实力的话，向月亮祈求。我将听到你的声音。” 借着莎珊的身躯，她说出了让王鹤陷入沉思的话语。 月色正浓，梅莉凯的森林神殿被这股银白色的光辉包裹着，映射出了一种别样的美。 “放心，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会的。”王鹤像是想通了什么。 “与之相对的，我想知道你需要我做什么？” “而我，到底有没有能力支付这个代价？”王鹤紧紧盯着那双苍翠的眼睛。 “看来你对我们的理解可能有些偏差。等见到我们的朋友再说吧。”莎珊轻轻一挥手，王鹤就被一道蓝光束缚住，不过他并没有抗拒。 转瞬间，他视野中的场景就发生了变化。 他和“莎珊”出现在某处四散着绿色光辉的茂密的森林中。 不远处，一棵巨大的橡树下，梅莉凯和独角兽正看着意外到来的两人。 “这不是梅莉小姐和独角兽女士么？”看到眼前的景象和人物，王鹤赶紧上前打了个招呼。 虽然那两位看起来好像并不怎么希望他来到这里。 “人类，你怎么也跟着来了？”独角兽跑到王鹤面前，嗅了嗅他的衣服，仿佛在感知和判定什么。 “原来如此。”说完后，它瞪了王鹤一眼，随即然不再出声。 “女士。”梅莉凯向莎珊询问，“我们之间的交谈应该并不需要亚伯的参与。” “看来你们好像并不清楚，他手中掌握的底牌远远超出了你们的想象。” “拉芮也就算了。梅莉凯，你应该明白。” “那是一股能够改变这个大陆进程的力量。” 莎珊的话语另有所指。 “所以他有权利待在这里。” “和我们一起。” 梅莉凯皱着眉：“女士，这么做在你看来是正确的么？” 莎珊回复：“我只是贯彻着我的理念。” 王鹤听着这两尊大神在那说着些隐晦的话，心里有些不安。 所以他采取了行动。 “可爱的梅莉小姐，美丽的莎珊小姐，你们在谈论什么？”王鹤仿佛什么都不知情。 “我不太理解你们谈话的内容。” “如果说我拥有改变这个世界进程的力量，那作为信徒的我帮助信仰的神祗不正是本职工作么？” “此时此刻，我正这么做着。”王鹤自信地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但这是我个人的意愿，并不是谁强加给我的想法。”他的声音忽然变得低沉，神色也随之变得淡漠。 莎珊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轻声笑着说道：“亚伯，刚才我已经说过，你对我们的理解存在偏差。” “我们不是邪恶，并不会把你当成棋子操控，更不会舍弃我们的根本的信念。” “所以，亚伯，我以苏伦的身份，正式邀请你成为我们的盟友。”名为苏伦的神祗向王鹤发出了邀请。 梅莉凯无奈地耸着肩：“就是这样。” “这场庆典已经让部分势力注意到，将外来者聚集起来的力量。” “你的价值，远比你想象中巨大。” “但我和埃达丝一样，尊重你的选择。” 梅莉凯话语间不存在任何虚伪与狡诈。 “你可以选择退出这场游戏。” 她回忆起了王鹤之前曾对她说过的话。 王鹤笑了，无论他要面对什么，这场游戏的初衷都是不变的。 “我可是一名资深玩家。” 第三十三章 NPC的现实使命 “神祗和凡人的差别，究竟在于什么？” 王鹤正在思考这个问题。 他在思考自己成为神祗的盟友的可能性。 他自身能够提供的价值有多少？ 无论是苏伦还是梅莉凯，她们的话语说得哪怕再漂亮，再真诚，但是否真实？ 他始终无法判断。 人心难测，神祗的想法更像是深埋海底的石头，又有什么人能够在海面上一窥究竟？ 他能够知晓的，只是在他展现出对玩家群体的号召力和诱导力并取得成果后，苏伦就突然出现，邀请他与其结盟。 王鹤并不觉得苏伦的做法有什么错误。 如果他在游戏前期发现有资质的人才，而这位人才又正好在他旁边。 他必然会在第一时间内抛出橄榄枝，再不济也要交个朋友。 他希望做到的，只是尽可能的互惠惠利。 毕竟，朋友可能依靠缘分相识，但更多时候却是依靠某种利益来维系。 苏伦和梅莉凯两名神祗，根据宗教知识的记载，各自代表的阵营分别是混乱善良与中立善良。 同为善良阵营，她们二者对待招揽王鹤的看法却有所偏差。 这否是友谊带来的影响，王鹤不敢判断。 但对于他而言，当苏伦开口邀请的那一刹那，答案其实就已经定了下来。 苏伦的邀请，好比出现在游戏中推进游戏剧情的单选题，同意才是最佳的选择。 错失了这个机会，他就等同于失去了从这个世界最顶层存在处获取情报的通道。 在既定了这个答案的大前提下，他必须要考虑如何应对存在的风险，并且就风险提前做好准备。 神祗与凡人，单从实力来看，像就好比人类与蚂蚁。 人们根本不会去关注太过细微和弱小的生物。 但稍微有些不同的是，如果这只蚂蚁能够和你正常沟通和交谈呢？ “至少会把它当成一名单独的个体，产生一种同为智慧生物的微妙感吧。” 王鹤会心一笑，可能他就是那只神祗眼中的智慧型型蚂蚁。 “虽然谈不上多好，但也不是最糟。” 至少善神不会把它当成肆意欺压的玩具。 王鹤利用他凡人的思维揣测了一番，随后向他的新盟友们提出了几个问题。 出乎他的意料，苏伦等神祗对他们这些外来者为何能够出现在这个世界同样是毫不知情。 梅莉凯更是声称第一次实际看到的外来者就是王鹤本人。 她为此曾仔细观察过王鹤，并趁着他回归现实世界的时候做了不少实验，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 所谓的NPC玩家，即王鹤在这边的世界的躯体，是适应世界规则的原住民。 而勇者和冒险者，即那些能够在复苏者神殿复活的人们，则是利用由一种未知的方式来到这个世界。 复苏者神殿的原理她们并不知晓，派出打探的信徒们最终都被一种不知名法则阻挡在外，只有外来者能够进出。 苏伦说出的猜测之一是： 外来者的到来是某位强大神祗的手段，而且这名神祗大概率是某位邪恶阵营的神祗。 所以她需要王鹤这名盟友尽量提供外来者的情报，特别是关于复苏者神殿和玩家代行者相关的内容。 王鹤默默记下，准备待回去后再利用各种渠道搜索答案。 作为情报的交换，他将了解到的一些玩家相关基本信息提供给了苏伦她们。 当然，他有所保留。 相对苏伦主要针对外来者的问答，梅莉凯那边倒是没有太多想了解的。 向王鹤公开身份后，梅莉凯的性格和行为方式倒是没有多大变化，这让他松了口气。 不过相对的，梅莉凯却一反常态，主动提供了一条异常重要的线索。 据她所说，作为亚伯，埃达丝的唯一代行者，王鹤的灵魂在成为代行者的刹已经被打上了神的印记。 即使是在现实世界，只要王鹤祈祷或是说出埃达丝的名字，这名神祗便能透过感知了解到他这名信徒所处的方位，甚至能通过某种方式与其沟通。 而位面的跨域，在这个世界是可行的理论。 “虽然我们对你所在的位面没有多少兴趣，但不少神祗现在正缺少信徒。” 梅莉凯的话语让王鹤顿时有一种现实存在受到了威胁的紧迫感。 “无需担心，我们的本体无法轻易地跨越位面的晶壁。” “不过，如果你们外来者受到影响，将一些邪恶的信仰带了回去，那就是另一回事了。”梅莉凯补充道。 王鹤沉默了许久，忽然开口询问：“梅莉凯小姐，之前你说过我和暗夜女神的代行者存在区别，那指的是什么？” 她缓缓回答道：“亚伯，真正的代行者是唯一的。” “那些被力量迷惑的人们，连这个世界的居民都不是，又怎么能成为规则内的代行者？” “我还有一个问题，除了我以外，埃达丝和你有感知到我的位面存在其他的信徒么？” 之前利用庆典，王鹤制造了一大批梅莉凯的玩家信徒，爽快地刷了一大波信仰值。 而势头正火的梅莉凯，不可能没有人在现实世界谈论她。 王鹤想要判断：游戏里的玩家信徒，究竟在现实世界能否像他一样获取信仰值。 “没有。” “我说过，他们不是这个世界的居民。”梅莉凯一脸平静。 “在这边，他们的信仰才能发挥真正的价值。” “一旦回到你们的位面，他们的信仰便只是伪造的虚像。除非……” 梅莉凯停顿了一下，没有说完。 “亚伯，你和他们不同。在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就已经是这边的人类了。” “因为我是NPC么？”王鹤皱着眉，忽然想通了什么。 结果他还没来得及感慨，就无防御全接了被独角兽一个卑鄙的冲锋前踢。 虽然凭借本能反应，他稍微避开了一点，但还是被重重踢了出去。 苏伦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单手按着他的后背，将力道抵消，让他的身体稳定下来。 独角兽似乎不太满意这次突袭的战果： “哼，身为弱小的人类，你的小脑袋根本不用考虑太多！现在你可是我们的盟友，赶紧为此自豪吧！” “这就是你对待盟友的交流方式么？” 王鹤拍着身上的灰尘，苦笑道。 当夜，王鹤和几名神祗就庆典和后续的事情详谈了许久。 最后在梅莉凯的建议下，他选择在主神殿的圣地中下线。 梅莉凯她们并没有告知王鹤接下来她们要做的具体事宜，只是告诉了他一个大概的方向。 凑巧的是，她们提供的方向和他之前所做的事如出一辙。 那就是在这片大陆中收集信仰，无论是玩家还是NPC，信徒的数量越多越好。 与这个职责想对应，王鹤得到的，是一个崭新的任务。 系统提示： 您接取了传奇任务：神祗的盟友。 任务说明：凡人与神祗的同盟，在这个混乱的世界中究竟能做到什么？ 任务内容：尽到盟友的职责，一切背叛均视为放弃任务。 任务奖励：视完成度分阶段奖励。 任务线索： 您选择踏上了这条道路？ 那么总有一天，我们会相见的。 带着对这条任务线索的无尽疑惑，王鹤回到了现实世界。 游戏仓外，再次呼吸着现实世界浑浊的空气，他的胸口有些沉闷。 但此刻，一种异样的感觉此刻却充斥着他的全身。 身体微微颤抖着，这次的游戏世界之旅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冲击。 从无意义地盲目追寻，到得知了世界真相的一鳞半爪，这种质的飞跃让他有些兴奋和激动。 没有什么比掌握通关线索更令人开心。 但梅莉凯的言语仍旧萦绕在他耳旁，让他对现实世界的变化产生了担忧。 “世界要改变了？” 王鹤沉吟着，打开了个人终端机。 游戏社区里，如日中天，引发众人热议的正是即将要开始的盾集庆典。 王鹤在广场上和冒险者姐妹出演的戏剧，更是为这场庆典画上了点睛一笔。 庆典中将要袭来的敌人，即将化身英雄的玩家，这种王道的游戏情节依旧能够挑起人们的兴趣。 特别是对实力的崇拜者们，战斗，经验，奖励三点一线才是雷打不动的标配环节。 《邪恶的阴影中，谁能够力挽狂澜？——小白特制庆典参赛玩家排行榜》 活动板块中，这篇帖子是由资深情报员小白主编的玩家实力排行榜。 帖子中结合了勇者榜和冒险者榜，给已知的参赛玩家进行了实力划分。 其中部分详细而考究的内容吸引了王鹤的兴趣。 帖子上甚至有一些知名玩家的过往经历和性格。 王鹤坐在书桌前，逐条查看着人员的情报。 忽然，他停了下来，点开了某位玩家的记录。 ID：吞噬者，现实身份：疑似某特种部队前成员，过往几年间活跃于各大虚拟现实游戏，实力异常出色却较为低调。 在所有经历过的游戏均排进前10。 目前《虚空》勇者排行榜第10，擅用游戏职业：刺杀系，近战系。 王鹤并不是被他的身份背景吸引，而是惊异于为什么一名至少虔诚信徒以上的勇者能够报名成功？ 是自己错过的漏网之鱼，还是另有隐情？ 将这名玩家的资料记下，通过相关关键词在网络社区中搜索，他找到了一个链接。 链接是某位对神秘学大感兴趣的博客主的博客。 里面的某个帖子提到了这名玩家并附上了一张截图。 那张不知名游戏的截图里，“吞噬者”的胸前带着一枚三角形的徽章。 放大来看，徽章由硕大的骷髅头骨和作为背景的一根纤细的羽毛组成。 骷髅嘴中紧咬着一枚卷轴，卷轴上隐隐有着文字，但是却看不太清楚。 帖子大约发布在五年前，神秘学博主似乎对“吞噬者”的这枚徽章非常感兴趣。 但是经过诸多考证，他还是无法判断出徽章的前身和渊源。 王鹤有些眼熟，他曾记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徽记。 于是他立即打开了他汇总的收费版虚空《虚空》资料集。 经过核对宗教知识，那枚徽章上的图案无疑正是耶各（远古死亡之神）的教派圣徽！ 王鹤思索片刻，立即打开了他很久没有看过的现实新闻板块。 上面的头条赫然是： “某市出现大批玩家自杀，虚拟现实领域或遭寒冬”。 第三十四章 梦境与书籍 “某市同一时间出现数十起自杀案件。经调查，所有自杀者均为《虚空》玩家……官方运营商坚决否认游戏方面存在问题，并再次建议心智未全的玩家谨慎进入游戏。特别是未成年人，应由监护人加强对其监管。” “据部分死者家属反映，死者自杀之前曾做出诡异的行为。具体表现为双眼无神，做出奇怪的姿势，在白纸上画着扭曲的线条，高呼意义不明的语言等。” 王鹤默默地将这篇新闻报道的网页关闭。 如同在游戏世界一般，他试着为那些已经逝去的生命献上了祝福和祈祷。 “如果祈祷对他们有用的话。”王鹤叹了口气。 当一个人认为自己是正确的，但世界上其他人都认为他是错误的时候，那个人的观点就会被标榜为错误。 王鹤自认为掌握着真相的一角，却不具备能够扭转现实世界认知的能力。 当下，现实已受到了侵袭。 作为知晓真相的他，难道就这样什么也不做，冷漠的退缩回游戏世界？ 那他现在拼尽全力的攻略又是为了什么？ 这个世界，有他的家人，有他的朋友，有他的国家，更是生养着他的世界。 视而不见，违背了他的原则。 王鹤只是个凡人。 他讨厌麻烦，讨厌被卷入世界变动的漩涡之中，讨厌一个人背负着巨大的压力。 他明白： 责任，是自己赋予自己的枷锁。 担当，是自己要求背负的包袱。 明知吃力负重仍选择承担的人，通常被外人称为愚者。 但是，被这种责任和担当拯救的人，会尊称他为英雄。 而王鹤，只是个不时忘记最优解的玩家。 所以，他即使明白，却依旧选择独自挑起了这个担子。 他打开了终端机，在时下最火热的社区板块中，以新建的”神秘学者”小号身份，将他搜集到所有的信仰体系资料没有一丝隐瞒的免费公布出来。 作为宗教知识等级4的玩家，目前没有谁的公开资料有他收集那么完善而且不收取任何费用。 即使如此，这方面的帖子依旧冷门。 对于大部分玩家来说，这只是一个游戏的设定集，不会多少玩家真正关注。 然而，王鹤采取了一个手段。 他仅仅只是添加一条留言，这个帖子便突然火爆了起来，没多久甚至被管理员加精置顶。 在帖子二楼的醒目位置，王鹤加粗放大的字体时刻提醒着看帖玩家： “楼主冒着生命危险，跟踪NPC亚伯，偷听到了一条内幕消息： 一楼公布的知识设定，将会作为盾集庆典后的有奖问答环节的考核内容。 胜者，将会获得神祗的奖励！ PS:主要考点在邪恶阵营的神祗上。 文字后面，王鹤配上了一张截图。 那是一张超高清，超巨大，非常神秘且具备热度的： 他的游戏角色自拍。 昏黄的烛光下，是NPC亚伯疲倦工作的身影。 他的的侧脸上神情凝重，在书桌前拿起笔写着什么东西。 截图上，这位知名NPC应该是在室内，他的周边没有任何一个人，明显不是在公共场合能够拍到的截图。 “请关注收藏本号，获得更多神秘消息。” 在二路最后，王鹤还打了个广告。 没多久，铺天盖地的留言就将帖子刷了几十页回复。 “兄弟你胆真肥！我看好你，关注了！” “图我收了，还有更加高清的请私聊我，现金支付也可以。”——某英文开头ID。 “话说你是不是已经被NPC秒了？” “哇好厉害(｀?ω?′)，居然敢跟踪和偷拍狂信徒亚伯!!!∑(?Д?ノ)ノ，我对你很感兴趣，加个好友和人家认识一下啦。(*?ω?*)?”——留言者ID：李叔叔 …… 将这个帖子发出后，王鹤没有理会帖子回复的内容，而是进行了第二项尝试。 王鹤坐在书桌前，回忆起在游戏里祈祷的感觉。 他闭上了眼，双掌紧握，在现实世界开始了冥想。 他的脑中空空一片，渐渐的，意识被他刻意指向埃达丝。 指向这位他最初相遇的神祗，以及现在的盟友。 “埃达丝女神。”他低语了一句。 如果梅莉凯所言并不是虚幻，那么在他念出埃达丝名字的刹那，这位来自遥远位面的神祗，应该就能够感知到他的存在。 对未知的尝试和探索，往往是令人激动和心悸的，王鹤在这种心情中静静等待着。 没有人知道下一秒会发生生么。 但绝大多数人都希望下一秒会遭遇好事。 死寂一般的沉默持续着，王鹤的祈祷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昏昏沉沉，浑浑噩噩，一股困意袭上了王鹤的心间。 他的眼皮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手中的个人终端机更是因为失去了力气滑到了地上。 他苦苦坚持着，结果仍旧抵挡不住困意。 最终，支撑不住，他趴在了书桌上。 就在他即将放弃的刹那，一道声音在他耳边中响起。 “亚伯。” 身体一个激灵，他眼中的世界发生了变化。 他发现此刻自己正立于虚空之上，四周充斥着黑暗。 无尽的黑暗中点缀着一些看起来非常遥远的蓝色星辰。 因为星辰的光辉，才使得他勉强能看得清四周的状况。 “埃达丝女神……这里是你存在的位面？” 恢复了思考，王鹤简单了推测了一下，对着前方的一片黑暗询问。 “很遗憾，这里并不是我的国度。” 她的声音非常轻柔，但是却完全听不出到底从哪个方向传来。 “亚伯，你呼唤了我，所以我来到了这里。这应该是我们第一次对话。” “我的友人，你想知道什么？” 王鹤神色凝重，思考了片刻，回答道：“如果可以的话，请教给我跨位面传教的手段。我将用于发展你们的信徒。同时，抵御邪恶的入侵。” 埃达丝的声音异常神秘： “不同位面适用的规则不同。” “我没有前往你所在的位面，所以对你们的规则并不了解。” “但亚伯，如果你担心的是位面的侵蚀和破坏，现在还有时间。” “他们惯用的伎俩需要一个不短的过程。” “你应该向苏伦寻求协助，我的力量只能抵达这里，但她不一样。” “时间差不多了。不要忘记最开始我对你的教诲。” 她话刚说完，王鹤便如同从高空中跌落。 他下方是无尽的深渊，一股坠落感从他的脊背处生起。 他下意识猛地闭眼，一股眩晕感顿时出现。 待到再次睁开双眼，他才发现自己原来是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似乎刚才他只是经历了一场奇妙的梦境。 仿佛为了驳斥这个观点，现实世界里，王鹤的面前摆放着一本原本不应该存在书籍。 它洁白无垢的书皮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制作而成，让人一眼望去，就再难以挪开视线。 单单将它摆在那里，所有与之对比的存在仿佛都成为了污垢。 它给王鹤的感觉就是不可能存在的究竟圣洁之物。 甚至连用手去触碰它都会产生担心，害怕它受到污染。 这本书籍并没有标题，王鹤从侧面观察，发现书页也是由相同材质制成。 他掐了下自己的脸颊，利用痛感将无意义地念头驱逐，最后轻轻地将这本书打开。 仅仅看到了一页由不明的文字书写的篇章，然后荒谬的，整本书籍就在他眼底下蓦然失去了踪迹。 王鹤眉头紧皱，他四处找寻了一番，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现。 似乎刚才在他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诡异的幻觉。 “事已至此，还是继续游戏吧。” 王鹤甩掉了无用的念头。 埃达丝似乎并不能协助他解决现实的问题，但总归来说还是提供了线索。 王鹤重新进入了游戏，此时，游戏时间已经到了白天。 入目处，莎珊正用一双红色的眼睛关注着他，神色明显有些担忧。 看到王鹤醒了过来，她神色才稍显缓和。 “我没事的。”看到她这样，他解释了一句。 结果，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独角兽突然出现，在一旁磨磨唧唧：“亚伯，你之前那段时间根本就是一具尸体。” 然后它似乎想到了什么：“莎珊呢，好像不太能接受你这个样子。” “所以我们一起进行了伟大的实验！复活术对你这具尸体好像不太管用啊。哈哈哈嗝！” 突然，它像是看到了什么，神色一变，转头就朝森林里狂奔而去。 王鹤神色冷峻，二话不说拔腿就追了过去。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独角兽这家伙肯定是忽悠莎珊，把他千辛万苦弄到的复活术卷轴给用了！ 他假装追了一阵子，没多久就停下了脚步。 两条腿怎么追得上四条腿，而且迫于对方的身份，他只好作罢。 但他下定决心，有机会一定要让独角兽那家伙付出相应的代价。 王鹤四处搜寻了一番，发现梅莉凯不知道跑哪去了。 现在他能够看到的只有莎珊，于是他和莎珊询问了一下之前发生的事。 莎珊这次并没有被苏伦附身后的记忆，她自述在恢复意识的时候，视野中只有独角兽和躺在地上的王鹤。 独角兽那时正用它的旋角反复刺着王鹤的脸和头，好像在研究着什么。 而王鹤却一动不动，像尸体一般，甚至没有呼吸和心跳。 莎珊非常焦急，而独角兽就像人生导师和智者一样突然出现，通过语言诱导，让莎珊拿出了复活卷轴。 之后发生的事情就和王鹤预料的一样。 复活术卷轴-1。 “呵呵。” 王鹤笑出了声。 莎珊总觉得这笑声好像不太对劲。 深呼吸，舍弃掉无意义的负面情绪，王鹤很快换了一种思维方式： 今天托独角兽的福，他对NPC玩家的躯体的理解有了一个新的突破。 回想起梅莉凯曾经说过的关于NPC躯体的话，他判断： 复活术必要条件除了代价和尸体以外，还需要灵魂。 而对于NPC玩家来说，离开了游戏世界就意味着无法复活，在线才是复活的基本条件。 “亚伯大人。”莎珊打断了王鹤的思考，“你的包里好像有奇怪的东西？” 她满脸惊讶，伸手指着王鹤的侧包。 王鹤低头看去，发现自己的包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正散发着光芒，柔和的光辉从侧包的缝隙中倾斜而出。 这种无垢的洁白和异样感触，他似乎在不久前刚刚亲眼见过。 “这是……”他打开了侧包。 一本书籍正静静地躺在他的包里。 那是他一直随身携带的，作为埃达丝信徒和代行者的证明。 即那本他从森源镇神殿带出来的，最初的埃达丝神教教典。 观察术对它的鉴定和之前大部分一致。 唯一不同的，是上面突然多出的一条技能： 物品名称：埃达丝神教教典（书籍） 附带技能：圣洁制裁 技能说明： 1.任何所属邪恶阵营者，在看到这本书的任意内容后，将会降低2全属性（持续12小时），并根据个体实力单独判断是否造成混乱状态。 善良阵营个体持有该书籍时，感知提升2。 善良阵营神祗代行者持有时该书籍，降低全属性提升至4，混乱状态判定几率提高。 2.任何所属邪恶阵营者，在读完本书后，将会降低该邪恶阵营信仰值500（最多降至0，仅有一次降低信用值机会）。 上述对个体除非进行“赎罪”，否则不能再获取经验值。 3.“赎罪”须向任意善良阵营的牧师进行忏悔并获得认可。 条件：信仰值降低至100以内，即降低至一般信徒，方能取得认可。 第三十五章 神祗 王鹤非常小心地将产生了异变的埃达丝教典从包里拿出。 他的手只是稍一接触这本教典，那些四溢的圣洁光辉就勇进了他的体内。 他的属性面板上，感知提升了2点。 与此同时，他对周围的事物的认知好像变得清晰了一些。 而教典本身，却恢复了原先不起眼的模样。 王鹤思索了片刻，将教典缓缓打开。 上面的文字与他之前在神殿中看过的完全不同，竟然变成了他在现实世界里曾窥视过一眼的，那本无垢书籍上的特殊文字。 经过系统翻译，书籍上的第一篇章被转化为了说明文字。 王鹤这才得知了他手中书籍真正讲述的内容。 它并不是埃达丝的教典，而是一本名为“赎罪之书”的书籍。 书籍的第一篇，讲述了一个男性邪神信徒的踏上了赎罪和追求忏悔的道路。 但是在这条道路上，他却遭遇了更大的不幸，全世界似乎都成为了他的敌人。 同时，没有任何一个人向他伸出援手。 他被追捕，被通缉，被刺杀…… 但他最终依靠自己的实力战胜了这一切。 而讽刺的是，他依靠的是邪恶的力量。 故事到这里就中止了。 第一篇章仅仅只有2页，非常简洁。 王鹤本打算继续翻页看看有什么线索，结果后面的书页却是一片空白。 他想起了什么，将关注点放到了莎珊的身上。 莎珊只是有些惊讶地看着他手中的书籍，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变化。 “莎珊，这本书会让你感到难受么？”王鹤指了指他手中的书籍。 “没有。”莎珊摇了摇头，“相反，我刚看到它的时候感觉它非常吸引人，甚至难以移开视线。” 王鹤点点头，这本书对善良阵营的不死族没有不利影响。 它能够影响的范围应该和技能说明一样，只是针对善恶阵营的个体，而且影响是偏精神方面的。 大概了解了用法，王鹤便将它收回了包里。 环顾四周，现在他身处的位置应该就是梅莉凯的主神殿，又或者说是主神殿管辖的某处森林。 这种特殊的地区存在，和之前埃达丝神殿里的圣泉一般，属于神殿的圣地部分。 之前他在成为梅莉凯资深信徒时，曾获得了2个神赐技能。 但任务说明中，这些技能需要在主神殿才能解锁。 所以，他叫上莎珊，朝着独角兽离开方向的森林前进。 这片森林茂密而广阔，在其中搜寻人物会非常困难。 但稍微观察就能发现，远处，森林的上方有一棵高耸入云的橡树。 与之前他见过的所有橡树都不同，这棵橡树异常的巨大。 拿现代社会的知识来形容，它可能足有二三十层的楼层那么高。 那庞大繁茂的树冠，仿佛遮天蔽日，造成了大片的阴影，仿佛要将整片森林都遮盖起来。 它的四周，隐约被一层淡绿色的光辉笼罩。 而森林附近的空中，存在着一些四处飘荡着绿色的光点。它们如同一只只妖精在在风中翩翩起舞。 在这些再显眼不过的路标的指引下，王鹤和莎珊很快抵达了橡树的底部。 王鹤远远看到，梅莉凯和独角兽在树根部的某个位置站着。 走进后，他发信梅莉凯竟然双掌紧握，似乎正在闭眼祈祷着什么。 神祗本身还有信仰的神祗？ 还是说是因为化身的问题？ 王鹤走近至一定距离后便停下了脚步，没有再继续靠近。 他静静等待着梅莉凯那边祈祷结束。 不去干扰对方正在忙碌的要事，这是工作场合中的基本礼仪。 时间流逝，梅莉凯很快结束了祈祷的动作。 她似乎早已察觉到了王鹤的到来，直接往他所在的位置走去。 独角兽大摇大摆地跟着梅莉凯，还瞪了几下王鹤，好像把刚才坑了王鹤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梅莉凯没有多余的话，只是突然说道：“亚伯，拿出之前我给你的那枚种子。” 王鹤也没有多问，从包里拿出了用布料层层包裹的盒子，并将其打开。 里面静静地躺着梅莉凯最开始便交付给他的古怪种子。 梅莉凯上前，非常轻柔地将种子拿到了手里。 王鹤只是看着她的举动，没有任何阻拦或是询问的想法。 梅莉凯问道：“你不问些什么？” 王鹤耸了耸肩，回答道：“你想告诉我的，我不用问你就会和我说。但是如果你不想告诉我，我再怎么问也没有意义。” “这个种子我之前研究过几次，结果什么都看不出来。不过，既然你在这里要我拿出来，自然有它的意义。” “盟友之间要有基本的信任，不是么？” 梅莉凯还没做反应，独角兽听到后立即跑到了王鹤旁边，大声嚷嚷着：“就是！我们可是盟友，我们的所有举动都是为了双方共同的好处！” 它在提复活卷轴的事。 王鹤不和它计较，但是也没有附和它。 梅莉凯打量了他许久，才说道：“这棵种子会成为庆典的关键，所以暂时交给我来保管。” “亚伯，过来。我将兑现当时的承诺。” 王鹤听后赶紧走近了梅莉凯。 莎珊有些诧异，梅莉小姐和亚伯之间似乎并不单纯只是队友那么简单。 王鹤口中的“盟友”意味着什么？ 莎珊虽然单纯，但并不愚蠢。 与之相反，她异常的聪慧。 长年的月之神殿核心祭司工作，让她锻炼出了与信徒和民众沟通以及察言观色的能力。 她本身高额的感知值更是为她的这些能力提供了助力。 在神殿管理方面，她同样具备才能。 只是在王鹤面前，她不太好直接讲讲明她具备哪些能力。 她并不擅长自我推荐，那似乎与高洁的神的教义不符。 王鹤给予了她生存的目标，同时在日常里更像是一个导师一样鼓励着她，并且十分信任她，甚至把之前报名获得的白金币的一半交给她来保管。 所以，她希望自己能够起到作用。 但王鹤的那种似乎任何难题都能迎刃而解的智慧，让她很多时候觉得自己并不能帮上他什么忙。 她协助王鹤最多的，只是凭借出色力量和锤子显现出的暴力。 这种感觉对她来说有些糟糕。 梅莉就不一样，她拥有实力，还有神秘，甚至可能与森林这边的神祗有关，连王鹤都对她恭敬有加。 越是对比，她就越发感觉到不安。 终于，她下了决心，准备和王鹤坦白，把自己掌握的能力尽数说明，让王鹤将她的价值完全发挥出来。 只有这样，她才能真正地帮上王鹤这位拯救了她的恩人。 王鹤在梅莉凯跟前愣了一下，他听到系统关于追随者系统变化的提示。 “待会再具体查看吧。” 他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情况，现在他需要优先处理梅莉凯这边的事。 “亚伯，请低下你的头颅。” 梅莉凯那边让他低下头，王鹤回想起当时被传授德鲁伊基础职业的情况，准备躬下腰。 但是他很快又觉得不妥。 现在对方已经挑明了身份，出于对神祗保有至少的礼节，他需要改变应对方式。 他试着学习电影里的桥段，单膝跪地，恭敬地低下了头颅。 “好的。尊敬的女士。” 王鹤像一位优雅的贵族，向即将授予他权利和爵位的女王展示出应有的敬意。 神祗，在这个世界的地位更在诸王之上，是世界当之无愧的顶点。 梅莉凯点点头，将小手按在了他的额头上，用庄严而神圣的声音进行了宣告：。 “我乃梅莉凯，强大邪神的仇敌，森林的女王，司掌森林和游侠一职的神祗。” “凡人，我在此宣告：我允许你使用我的力量。我允许你借助我信徒的力量。我允许你自由地生存在这片广袤大地上。我允许你在死后进入我的神国。” “凡人，继续协助我们。如果你能做出足够的贡献，依照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约定，我可以赋予你成为神祗的力量。” 梅莉凯的气息不断攀升，她严肃的话语冲击着王鹤的心灵。 此时此刻的她，才是真正的，强大的，神秘的，身为神祗的梅莉凯。 王鹤与她的化身相遇，甚至和她们这些神祗和平交流着，开着玩笑，但直到现在他才真正切身体会到了： 人和神祗的差距。 他在梅莉凯如同实质的威压下，如同暴风中的一叶小舟，紧守着心灵。 他在思考着，该怎么回答？ 怎么做，才能通往正确的道路？ 忽然，他想到了梅莉凯话语中提及的“约定“。 他张开了口： “当然，敬爱的女士，我的盟友。” “这是最开始就说好的，属于我们之间的交易。” 系统提示： 1.您获得了梅莉凯赋予的神赐技能—独角兽之刃。 技能内容：消耗10MP，借助梅莉凯的神力构筑神祗惯用武器投影。（持续时间1个小时） 独角兽之刃，双刀类武器，攻击力30。 持有者获得：双持类武器专精3级，提高双持武器伤害30%。 因您为梅莉凯阵营，德鲁伊可使用游侠和神祗相应武器，不会因此违反自然誓言。 2.您获得了梅莉凯赋予的神赐技能—体至衡。 技能说明：世界万事万物皆有其平衡，你需要理解，这就是自然的状态。 技能内容：德鲁伊派系所有技能等级+3，德鲁伊派系技能自我掌握研习时间缩短300%。 该技能为祝福类被动技能，在神祗许可下永久生效。 3.您的梅莉凯好感度提升500，目前1510，熟悉（1000-4999）。 梅莉凯将手收从王鹤头上收了回去，恢复了平常的姿态。 她略带笑意，说了一句；“你能理解就好。” 第三十六章 转阵营NPC “一名神祗？” 莎珊被刚才梅莉凯和王鹤交谈的内容震惊得说不出话。 同时她发现了梅莉凯那边此刻正投过来的视线。 梅莉凯深褐色的眸子里，淡漠，威严，隐隐还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她退缩着，不敢直视那双眼睛。 她回忆起曾被月之女神附身的经历，似是决定了什么，鼓起勇气对梅莉凯点了点头。 她要对梅莉凯这名神祗表明她的立场。 在月之女神的教义中，要求她的信徒对善良阵营女神对献上友好和信任。 而梅莉凯，正是赫赫有名的自然诸神派系的善良神祗之一。 她作为祭司和信徒，必须要遵守这种教诲。 所以，她决定将刚刚得知的这个关于神祗秘密永远埋藏在心里。 但现实里，直面神祗这种强大的存在，身为不死族的她还是感到了一丝本能上的惧怕。 王鹤自然发现了她们的异常。 他和梅莉凯之前交谈时，梅莉凯向他说出话语让他发现了一些线索，并作出了推测。 尽管神祗是超凡存在，但总归是有阵营归属的。 所属中立善良，就意味着坚守的理念和做法与之相对应。 至少，梅莉凯在这个世界的分身是如此表现的。 明明梅莉凯可以凭借强大的实力强迫，威胁王鹤为她效命。 而王鹤为了保全亚伯这仅有一次的游戏角色的生命，也必然会服从。 梅莉凯明明知晓这些，但她却依旧给了王鹤选择的机会。 这就是善神的仁慈。 交易，一般只在平等主体间进行。 梅莉凯将他视为了交易的对象，并遵守了这个没有强制力的诺言。 所以此刻，王鹤试着真正把她当成了一名朋友。 王鹤的友谊，无关身份，地位，只是一种纯粹的好意。 他能和公司里的清洁大叔侃侃而谈家长里短，能和街上卖早餐的小贩讨论怎么投资，股市行情如何，也能和老板聊天打屁，直言不讳地谈着公司前景…… 人们并不讨厌他，相反都很愿意向他诉说。 因为王鹤大多数时候只是在倾听着。 每一名和他交谈的人，都能从他的脸上看到那种认真和重视的态度。 而交谈过后，他们发现，王鹤好像能够理解他们的想法。 王鹤度过的人生，一直在倾听着，理解着，分析着他所获得的一切情报。 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聪明的人。 世上的天才何其之多。 他并非天才。 他能够做到的只是不断去思考，不断去从学习，不断去尝试，并试着向那些曾经传授过他知识的人提供回报。 底层也好，高层也罢，通过交谈，他发现每个人身上都有值得他学习，理解或者是具备特殊意义的价值。 如同一块海绵，汲取着他能吸收的一切。 为了工作和生活，他拓展知识面，提高业务能力，日复一日的加着班，在这红尘俗世中拼搏着。 为了提高游戏水平，他反复的练习，求助他人，查看攻略，搜寻情报。曾经仅仅为了磨练游戏世界的剑术这一项，便到处找人切磋了整整半年。 难过，他就继续总结。 失败，他就再度爬起。 这一切一切的积累，才最终汇集组成了现在的他。 他只是个凡人，但此刻，他却被神祗判断，拥有超凡的潜质。 所以，在理解了梅莉凯的想法和处事方式后，他若无其事上前，就像之前一样微笑着打着招呼，说道：“梅莉凯小姐，不要太为难我可爱的追随者。” “莎珊和我一样，只是个敬畏神祗的凡人。” 梅莉凯看了看他，似笑非笑地说道：“亚伯，你的话语和你行为并不相符。” “不过这样就好。”她补充了一句。 莎珊心里有些温暖，王鹤的话让她稍微有些恐惧的心情平复了下来。 她发现，王鹤和她信仰的月之女神一样，都拥有能够带给人以内心的平静的力量。 四圣宴当日上午，聚集在晨曦城中心的玩家们发现王鹤这位NPC居然带了一批高阶骑士出现在了中央广场。 这个消息顿时在游戏社区里穿得沸沸扬扬。 因为王鹤之前在游戏社区里发的那个帖子，现在玩家群体里引发了一股跟踪偷听关键NPC交谈，就能获得内部情报的风气。 王鹤神色淡然地看着这些眼巴巴盯着他，似乎有什么想法，但碍于各种理由不敢上前的玩家。 他正利用信仰鉴定术一个个分别查询着周围玩家的情报。 突然，他发现了人群中冒出的一个闪亮的光头。 这名光头男子他记得好像不是第一次见了。 王鹤回忆了一下，那人就是被他逮捕导致被迫删号，荣获被独角兽踩踏五次称号的选手的朋友：“毛兄”。 毛豆，塔烙斯（风暴之神）虔诚信徒，信仰值133。 “总算发现了一个邪恶阵营。” 王鹤心底一喜，面上却没有变化。 在众多玩家注视中，他闭上了眼睛，张开双臂迎向天空，仰起头，像是在聆听着什么。 然后没多久，他忽然睁开了双眼，将视线狠狠锁定在了名为毛豆的玩家身上。 毛豆本来就关注着王鹤，结果现在突然发现，自己竟然被王鹤盯上了？ 他浑身打了个激灵。 “难道我暴露了？”他有点心虚，冷汗直冒。 他发现，王鹤现在正朝着他快步走来，那双黑色的眼睛一直盯着他不妨。 而他旁边的玩家见状后赶紧开溜，让开了一条路。 没有人愿意正面招惹这位NPC。 王鹤如今在玩家中的名声非同一般，游戏社区的评论两极分化得比较严重。 一派因单纯推崇他的势力和实力，把他当作一个推动剧情的主要NPC。 王鹤之前身为代行者利用势力秒掉世界第二玩家，拥有独角圣兽，主持游戏最大活动庆典，还作为官方活动宣传视频的主要NPC，玩家们都看在眼里。 他现在的人气可谓非常之高。 特别在四圣宴预选中，他出演的那场化身邪恶的舞台剧，让人们对未来的隐藏活动更为期待。 这一切，都加深了他神秘虔诚，却又对邪恶毫不留情的神职人员的印象。 另一派主要是这次报名被坑的玩家，大部分是所属邪恶阵营。 起因是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玩家在社区发帖诉苦： 那名玩家在报名时，被王鹤轻松揭穿了邪恶阵营身份，被精灵骑士当场逮捕。 而偏偏他又是个执着的一命通关党，不愿意强退回归复活点。 结果直到现在，他还被关押在监狱里，据说起码要被关押到庆典结束。 尽管他可以在没人时下线，但只要他一上线，就会出现在监狱里。 他能看到的只有黑漆漆的牢房，和不时出来抢夺他食物的廋弱老鼠。 孤独，折磨着他的精神。 于是他干脆不上线了，天天在社区刷帖诉苦，引发了许多类似遭遇的玩家的同情和共鸣。 他们在帖子里互相鼓励着，决心以后只要找到机会，要将王鹤打入同样的境地。 许多在场报名的玩家凑热闹地纷纷回复，吐槽王鹤强迫他们赞美女神的事。 不久后，王鹤就此被他们钉上了“狂信徒”这个外号，并且传播得异常的迅速。 这边，毛豆见势不妙，刚想离开。 精灵族的几名骑士已经早王鹤一步，将他围了起来。 他们作为王鹤协助者和监视者，这些天早已摸清了王鹤的习惯。 但凡是被王鹤盯上的人，肯定都是邪恶阵营的走狗。 这让他们工作得很有成就感。 能够维护庆典的秩序不受侵扰，维护王室和梅莉凯女神的荣光，正是他们作为骑士的誓言。 此外，他们还有一些私利的想法： 只要跟着王鹤混，就能够轻易地获得功勋和荣耀。 这让他们工作变得更有热情。 “亚伯神官，你找我？”毛豆挺直了胸膛。 他毕竟和他软弱的朋友不同，他自认为自己是个不屈的男子汉。 所以他不会服软，大不了就是一死。 何况死了还能复活。 “是的。”王鹤带着微笑，“这位朋友，不用担心，我只是感知到了你拥有一种特殊的天赋……” 毛豆接到了任务提示： 亚伯-NPC向您发布了一个任务。 任务名称：隐藏的天赋。 任务说明：亚伯-NPC认为您拥有一项非常特殊的天赋，如果您想知道原因，就请配合他的行动。 任务类别：情报交换类。 毛豆握紧拳头，张大了嘴巴，露出笑容，从紧张彻底转为惊喜。 他没有料到，自己竟然遇到了一个类似其他游戏的“奇遇事件”！ 出于习惯，他打开了录像功能。 “我接受！说吧，我需要做什么？”他迫不及待地回答道。 周围的玩家此时都凑了过来，脸上充满了羡慕和好奇，并开始吵闹了起来。 “***！为什么？” “因为人家是个光头。” “亚伯神父，我是你的粉丝啊，求你给我一个上天机会！” …… 王鹤神色变得极其神秘，他对毛豆说道：“天赋就像是女神的馈赠，我不能解释它到底是什么？但这本书会告诉你答案。” 众人发现王鹤突然拿出了一本黑色封皮的书籍，并将它在手中打开。 一团圣洁无比的白光从书籍纸页上显现出来，所有人都被这道光辉吸引了视线。 那道光辉究竟无垢，仿佛任何事物在它面前都会自惭形秽。 光辉很快融入了王鹤的身躯后消失，然后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但是毛豆却双手抱住了头，一脸痛苦的样子。他的眼底变成了一种诡异的黑色。 同时，他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不受控制。 虽然没有痛感，但无论他如何试图操作身躯，都无法动弹。 就像是灵魂被束缚在躯体中一般无力。 大约过了五秒左右，他恢复了正常，但身体似乎有些虚弱和迟钝。 他惊疑地望着王鹤，后者凝重地向他说道：“这是第一道考验，它能磨练你的精神。” “接下来是第二道考验。过来，请你认真研读这一篇圣典。” 毛豆迟疑了一下，还是按王鹤的意思走了过去。 王鹤将黑色书籍的内容展示给他查看。 毛豆还是有些担心，他远远望了一眼，发现没有什么异常，于是才仔细看向了那些陌生的文字。 在系统提示翻译完毕，他准备查看翻译文字的时候，异变突然生起。 他如同之前一样无法操控身体。此外，他的身躯发散出一股黑色的烟雾。 如长鲸吸水一般，他身上的烟雾被那本黑色的书籍吸引，并很快被吞噬殆尽。 他的身体一松，耳边听到了一个刺耳的提示: 您陷入了“赎罪”状态。 您的经验值获取被永久封锁，除非解除“赎罪”状态。 您的塔烙斯（风暴之神）信仰值降低500，由于您的信仰值不足500，目前降低至0。 您获得的神赐技能将无法使用。 毛豆还处于发懵的状态，完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好不容易积累的信仰值这么就没了？不能升级了？ 突然，他听见王鹤冷声说道：“将他围起来。” 遵照王鹤的命令，骑士团们立即将毛豆包围起来，并且全部都亮出了武器。 精灵族的制式长剑华丽且美观，但银白色剑刃上的锋芒却令人胆寒。 围观的玩家被这场突发的转变震撼，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王鹤威严而洪亮的话语却让他们从这种沉寂中惊醒。 “愚昧的罪人，来细数你的罪恶。将你知道的，所有关于邪恶的计划向我坦白。” “只有忏悔才可以得到救赎。” “否则，你将永远无法再进一步。” …… 不久后，王鹤作为转邪恶转善良阵营的功能性NPC的传言，在游戏社区中掀起了一阵飓风。 第三十七章 “致命”的第二篇章 王鹤将赎罪之书合上，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系统提示：您救赎了一名邪神信徒，目前第一篇章进度1100，完成进度后，将开启第二篇章。 就在不久前，毛豆这名自诩男子汉的玩家经过王鹤的耐心劝导，在众目睽睽之下决定改头换面，重新做人。 他抛弃了之前的信仰。 对冒险者玩家来说，信仰只是一个神赐技能的技能槽位。 相对于终身无法升级的惩罚来说，舍弃信仰是最合理的选择。 毛豆虽然头发没有了，但毕竟还是个带脑子的人。 出于毁号压力，他一股脑地将他掌握的阵营情报透露给了王鹤： “大概2天后，塔烙斯的信徒就会聚集过来。我收到了这个神命任务，为了奖励来到这里……” 他的“背叛”行为得到了王鹤的大力赞赏，并当着所有玩家的面口头亲授他为： “第一位受到洗礼的忏悔者。” 同时王鹤还当众宣布，在庆典开始前，所有打算弃恶从善的人都可以来这里找他，他将赋予他们新的希望和可能性。 他发布了任务。 每一名来接受转阵营的的玩家，除非罪孽过深，都可以脱离邪恶阵营，并获得免入场费报名参加盾集庆典的许可。 此举吸引了大批冒险者玩家的注意，那些不舍得换号却又想参与活动获取报酬的邪恶阵营玩家心思都被他挑了起来。 某些一直在游戏社区发声斥责着王鹤的玩家忽然发现，他们的精神领袖-地牢里的一命通关者，此时竟然已经出狱了！ 而且摇身一变，他现在是一名光荣的梅莉凯信徒。 不久前，他被王鹤授予信徒称号的视频在网上大火，网友的评论是一片接着一片的“真香！” 识时务者为俊杰。 原本热闹的反王鹤板块现在人走茶凉，只剩下几名固执的勇者玩家在里面发泄着不满。 “前几天还说的好好的，现在……都是一群见利忘义的废物！” “别吹了，要不是我玩的勇者，现在早就换个阵营去参加活动了。” “你就没点坚持么？” “坚持能获得奖励么？” “你看看，群里当时最能喷的XX现在都出名了！他录的转阵营流程现在火得不要不要的。” “还有妹子说他贼帅。” “别说了，扎心。” “唉……” 沉寂的氛围中，有些别用有心的人，静静观察着关于王鹤的游戏动态，搜索着王鹤手中那本书籍的情报。 但当他们看到最新出现的视频后，那些刚刚萌芽的念头却惨遭扼杀。 《普天同庆！某猥琐组合被亚伯神父终结！》 这个视频帖讲述的是排行榜上有名的盗贼和暗杀者的组合“夜风”的悲惨故事。 他们二人以偷盗、暗杀各路玩家为乐。 凭借榜单上的实力，专门挑选弱小和落单的对手，得手后还不忘留下几句嘲讽。 这种做派让众多玩家对他们恨之入骨。 但是偏偏他们拥有独特的逃生技能，即使围追堵截好像每次都能被其逃脱。 而且最重要的，传言他们曾经触碰过屠戮人型NPC的禁忌，却没有受到惩罚。 《虚空》这个游戏，看似自由无限制，但国际普适的虚拟现实法律还是存在的。 这些对任何一款虚拟现实游戏都十分正常的规则，限制约束着玩家，降低了因为对游戏世界的模仿而加重的犯罪率。 未成年人因此才能在监护人担保下进入游戏。 根据已知的情报，目前只有在特殊任务（如神命任务）等情况下，玩家才被允许攻击特定的人型NPC。 当然，反击是允许的。 相对应的，如果未经允许，违背了这些规则。 例如屠杀弱小的人形村民等NPC等，屠杀某商铺老板获得财富等。 在没有神命支撑的前提下，这些违背规则的玩家就会被烙印上神秘的印记。 很快，他们就会被各种各样的势力和不明原因消灭。 现实中，某个小公会的部分玩家为了博取噱头曾特意进行过尝试。 他们才刚杀了一名村民，就被某类不明存在以一道撕裂空间的闪电群体击杀。 某位独行玩家进行了模仿，立即就被挂上了的冒险者公会通缉名单，在回城时被人直接击杀。 复活后，等待着他们的不再是平日里的复苏者神殿。 而是被打入绝望的深渊位面。 所谓深渊，在游戏中是最下层，也是最恐怖的位面。 传言，深渊是恶魔的乐园，是充满无尽血腥与战争的废土。 那里是邪恶灵魂的归宿之一，也是混乱阵营生物的的居所。 这些玩家自称先驱者，拼着违背规则，最后得到的回报却是： 角色进入深渊，然后非常迅速地成为了一头恶魔的食粮。 由于太过暴力，视频未能公布出来，但所有观看文字帖的玩家都明白了一条规则： 这些玩家在进入深渊并死亡后，被直接强退出游戏。 并且，无法再次进入这个游戏。 现实中，他们很快就被国立虚拟现实组织的工作人员，以法律监管的理由，采取了短期强制措施。 没有人知道他们去到了哪里，同样的，没有人关心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短期强制措施并不是什么大的惩罚，仅仅只是监管教育。 潜在的犯罪者，秩序的破坏者，对于22世纪中叶的文明社会来说，并不是具备多少价值的存在。 王鹤生活着的现实社会，就是一个守序阵营的社会。 而这些游戏规则的核心，就是人类自身对秩序的保护。 王鹤早已经知道这条消息。 在现在的他看来，这些规则因为游戏世界的真实性，巧合得更像是一种交易的条件。 一种为维护现实世界人类秩序的条件。 一种对放任玩家这类群体进入游戏世界的情况，进行再次限制的条件。 两个世界，因此达成了暂时平衡。 玩家们遵守着游戏世界的规则，对游戏世界的负面影响有限。 而现实世界的秩序并未因游戏被破坏。 完美的交易。 但，究竟是谁，和他所处世界的人类进行了交易？ 交易的内容又是什么？ 他们这些玩家，被带入这个并非游戏的游戏世界的目的又是什么？ 王鹤带着这些谜团，一直在奋力前行者。 自从知道零星真相后，他的目标从未转移，只是冷静地推算和分析着所有的可能。 他坚信，在这三千道途中，总有一条，是能够抵达唯一终点的存在。 “你们在棋盘上玩乐。而我，终将踏出这个棋盘。” 面对突然的袭击，王鹤早有预料，他将手中的赎罪之书单手抬起，翻到了第二篇章。 书籍的封皮突然化成了无垢的白色。 其上散发出的圣洁光辉，似乎有一种别样的吸引力。 如同一本承载着巨大隐秘的厚重史诗，引人注视，感慨，品读，回味。 连准备抢夺的盗贼，都在刹那间忘记了他自己的原先目的，刚准备好的技能都忘了释放。 突袭王鹤的暗杀者，则是在看到那道光辉后，头痛欲裂，失去了操控身躯的能力。 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会以这种诡异至极方式栽在王鹤手上。 他们并不愚蠢，没有自傲到能在众多NPC保护下杀死王鹤。 他们只是拟定了一个简单的策略： 声东击西，牺牲一人吸引王鹤等NPC注意力。 另一人伺机抢夺物品，然后视情况利用保命技能或传送卷轴离开。 抢夺王鹤手中的那本书籍，是他们刚刚被赋予的神命任务。 他们本来只是一对普通玩家，选择成为某位神祗的勇者，并没有什么特殊想法。 单纯是因为那种行走在黑暗中的帅气。 但是，随着越来越丰厚的神命任务报酬和特殊的技能的赋予，让他们的想法渐渐有了改变。 肆意妄为，破坏一切秩序，仿佛只要按照那名游戏中神祗的指示，他们就可以获取一切想要的东西。 成为排行榜玩家，获得大量财富，在游戏世界获得地位，甚至连现实世界的游戏规则也无须遵守。 他们从没失手过，从游戏到现实，仿佛一切都越来越那么的顺利。 直到今天，他们遇到了王鹤。 这场黑色的闹剧，终于落下了帷幕。 王鹤轻轻地拍着那名手中的武器早已跌落在地，但身躯仍在不断颤抖着的，暗杀者的肩膀。 “别害怕，和我一起阅读这本圣典，它将给予你拯救。”王鹤将第二篇章的故事摆在了他的眼前。 他发现，王鹤的声音在这种混乱状态中仿佛一根救命稻草。 似乎只要相信他，就能立即获得解脱。 而另一边，他的兄弟早已被精灵骑士制服，那些白晃晃的长剑正架在他兄弟的脖子上。 强退已经来不及了。 他的双眼，已经被那本书深深吸引住。 赎罪之书-第二篇章，目前进度。 文字说明： 为了赎罪，他利用了邪恶的力量战胜了邪恶。 然而，他却被奉为更大的邪恶。 这条道路仿佛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 直到某一天，他在山川的尽头，再次看到了那枚改变他命运的石板。 世界，是否又会因此动荡？ …… 新增赎罪之书扩展技能： 圣者之书：该书籍对邪恶阵营者具备“致命”的吸引力。 您可以试着挖掘它的用法。 王鹤给用赎罪之书这两兄弟稍微洗了下眼睛。 当他们明白了厉害关系后，命令骑士团将他们扣押，并带到监牢，开始了盘问。 王鹤料定这两人不可能强退。 只要他们还是玩家，就不可能舍弃辛苦培养起来的角色。 他比较在意的是这两人的身份。 暗夜，暗杀者，？，信仰值0。 寒风，盗贼，？，信仰值0。 王鹤还是头一回看到能够隐藏或伪装阵营的玩家。 这两人到底信仰的什么神祗？ 是神祗的力量，还是？ 第三十八章 疯子 正午，精灵族的监牢久违的迎接到了一缕阳光。 但在某处暗淡无光的地牢里，两名偷袭王鹤的玩家正商讨着计划。 他们将耳朵贴在金属门附近，经过数分钟，发现什么声音也听不到。 估计见四处无人，于是二人便说起了话。 名为寒风的玩家试图摇晃门上的金属栏杆，发现无用以后，踹了一脚墙壁，发泄着说道； “大哥，技能好像用不了，完全逃不出去。怎么办？强退？” “不行。之前攻略帖里写了，不做赎罪任务永远不能升级，而且好像必须得在亚伯那里才能接到任务。” “***，我们就这么被NPC坑了？” “他们没有当场杀掉我们，说明我们还有利用价值。等等，他们很快就会过来找我们。到时就……嘿嘿。” “也对！不过，大哥啊，我们之前和那个什么神约定过不能出卖它。这么玩会不会受到任务惩罚？” “号重要还是还是任务重要？你要考虑清楚。还有，神有什么好害怕的，不久就是一群只会躲在后面的菜鸡？到头来还不是得依靠我们？” “我懂你的意思了。这回我们就先附和一下这帮NPC，迟早有一天要找回这个场子。” “小事情。不说了，我有点困，先休息一下。” 暗夜扫了一眼他的疲劳值，发现有些偏低，于是准备在游戏里美滋滋睡上一顿午觉。 结果，他话刚说完不久，不远处的墙壁却突然传来敲击声。 咚咚，咚咚…… 节奏非常有序，如同心脏的跳动。 咚咚。 他感觉像是隔壁有什么人在敲击着墙壁。 寒风这名盗贼听到后，出于警惕，凑了上去，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很快，他的视线锁定了墙壁的中央，那里正因为敲击而不断跌落着灰尘。 忽然，墙壁上发出声音的位置，拱起一处石块。 并且随着声音的响起，石块朝着他们不断地突起，隔壁敲击的巨大的力道让人胆战心惊。 脆弱的墙壁仿佛随时都有坍塌的可能。 很快，石块跌落下来，发出了重重的声响，在近乎密闭的牢房里造成了一圈圈回音。 墙壁因此露出了一个不大的洞口，暗夜在远处看不清里面有什么，似乎只是漆黑一片。 他本来准备休息的心情此刻变得有些担忧，眼前发生的诡异的现象好像在预兆着什么。 网上有传言，这个游戏的某些场景，听说一点也不亚于某些专业的恐怖游戏。 他不禁产生了联想。 寒风歪着头，深呼吸，壮了壮胆子，小心地从侧面窥视着那个洞口。 借着隔壁的一丝光亮，他看到了一双眼睛！ 那双邪恶的眼睛正紧盯着他们！ 寒风下意识地退后几步。 一张人脸就赫然出现在洞口处。 场面因为之前的氛围变得诡异至极。 “哟！” “你们猜的没错，我来找你们了。” 暗夜在大惊后发现，那张出现在洞口处，让他们印象深刻的脸的原身是…… “亚伯！” 他狂喷了一口老血。 似乎从一开始，王鹤这个NPC就在隔壁偷听他们讲话。 然后在他们结束谈话后，这名NPC突然进行了一种意义不明的吓人举动。 “我玩的不是恐怖游戏啊！”暗夜在心里呐喊。 王鹤并不在意他们的想法，而是和善地说道：“两位朋友，我有个不幸的消息要告诉你们。” “你们被邪神操纵了。”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名邪神的信徒在被神圣的力量净化后，都会堕入深渊之中。” “现在你们只有两条路。一条，是忏悔。另一条，是深渊。” “女神是仁慈的，所以我给了你们这个选择。” 王鹤的脸在阴森的背景墙的一个空洞中，显得格外的诡异。 就好象一张长在墙上的人脸在和他们讲话。 配合上王鹤似乎大有深意的话语，暗夜不禁吞了一口口水，有些紧张。 废号和堕入深渊，这个结局不是他们想看到的， 所以理智选择应该只有一个。 但暗夜是玩家，并不愚蠢，在他看来玩家就应该比NPC更具备智慧。 他们并没有违背神命杀戮，王鹤拿深渊恐吓他们，在他看来只是无稽之谈。 而之前某位神祗赋予他们顺风顺水的经历，更让他们对自己的幸运有了一种错觉。 他们自以为是无所不能的。 所以他带着讥讽的表情，回答道；“你想从我们身捞到好处，威胁是没有用的。大不了我们就不玩了，对我们没有损失。” “想要我们开口就乖乖的送上报酬，这样或许我会给你一个机会。” 寒风在一旁附和道：“对，别把我们当傻子糊弄。我们和你们这些原住民打过的交道可不少。天下可没有白吃的午餐。” 他们似乎料定了王鹤活捉他们是为了套出什么情报。 而他们信仰的那个神秘的神祗，恰恰具备这种价值。 然而，王鹤的打算并不是套什么情报。 他只是想做一个测试。 而对方，偏偏给了他这个机会。 王鹤会心一笑，除非万不得已，他做事需要一些合理性。 埃达丝，这位和平与水泉女神的教义，他一直在范围内默默遵守着。 这是最初的职责任务，也是他立于此地的根本。 他是埃达丝的代行者。 无视合理性，欺负玩家或者做出什么违背教义和身份的事，会导致他被怀疑。 这种怀疑无论是来自玩家，原住民，又或者是神祗，对他未来要做的事都会产生不利影响。 甚至一不小心，就会导致善恶阵营的扭转。 中立善良的他和中立邪恶的他，善良的神祗会更信任谁呢？ 王鹤必须确保，至少他的行为在结果上是合理的。 此刻，暗夜突然发现，王鹤的脸不知何时从墙上消失了。 但是王鹤的话语却非常清晰地传入了他们耳里： “三王子殿下，很遗憾，看来他们并没能听从我的劝诫。” “这两名惯犯已经被通缉了很久，我本来想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可惜还是不能救到他们。” “我已经将名为‘深渊’的墙壁击破，向他们伸出了援手，但他们仍然不肯自救。” “这就是可悲罪人的末路……” “王子殿下，他们就交给你们了。” 莎珊在一旁看着好像非常悲痛自责的王鹤，心脏如同被狠狠揪了一把。 墙壁是她敲碎的，他不太明白王鹤让他这么做的意义。 直到现在，她才忽然醒悟过来。 “这才是神的代行者。” 她在心里祈祷着，希望女神给予王鹤祝福。 一旁的精灵族三王子西普勒斯则是皱着眉，他被王鹤拖到这里，原意是商量怎么处置这两名早已被通缉的外来者惯犯。 这两名惯犯在短短几天内，屠戮了不少NPC，玩家，早已被挂上了各大冒险者公会的任务板上。 甚至连王城的通缉栏内，也有他们的名字。 但无论怎么试图讨伐，总有种神秘的力量阻止了各方对他们的追踪。 即使快要杀死他们，或者直接杀掉他们，他们都能以外来者的优势再度复活。 这两名玩家如同打不死的蝗虫一般，对这个世界秩序造成了非常恶劣的影响。 他们无视了规则。 而现在，他们却被王鹤牵头活捉了。 于情于理，西普勒斯都有必要要过来看看。但他最在意的，是想看看王鹤是怎么处理外来者的。 从接触王鹤到现在，西普勒斯一直怀疑王鹤是一名外来者。 外来者在各大王国高层之间并不是什么秘密。 从一开始的爆发性的出现，所有国家就开始调查，讨论对策，谨慎接触着这些奇怪的来客。 习惯倾听神谕的人们发现，不同的神祗对外来者的态度各不相同。 信仰着梅莉凯的他们接到的神谕是： 互不干扰，静静观察。 而某些神祗却乐于与外来者示好，甚至让信徒和国家给予他们优待。 西普勒斯绝不会忘记，庆典报名前，王鹤依照神谕来觐见精灵王的日子。 那一天，王鹤当着所有高层的面，在王宫里云淡风轻地述说着关于外来者的一切。 “外来者是神秘的来客，依照梅莉凯女神最新的神谕，我们应该积极和他们接触。” “他们拥有不死的灵魂，我们可以将需要牺牲的危险任务委派他们处理。” “他们拥有独特的思维，利益才是他们追求的根本目的。所以，他们是可以控制和诱导的。” “他们拥有特殊的潜力，一名弱小的外来者未来可能成长成难以想象的强者。” “如果选择成为朋友，他们将是最强的伙伴。” “如果成为敌人，他们将是最令人畏惧的死敌。” “但是，他们并不敢随意伤害我们。” “承蒙女神恩泽，将见证神官的职责赋予了我。” “为了回报女神，我将借用外来者的力量，给女神，给精灵族，给这个国家，以及在场你们，献上一场最盛大的庆典！” …… 有长老暗地里评价王鹤：“他是个疯子。” 西普勒斯非常赞同这个观点。和外来者过多的接触，必然会引发剧变。 精灵族的未来绝不可能交给一个外人来改变，即使他带着神祗的谕令。 但是，精灵王杰弗里却给予了王鹤认可，并邀请他进行了一场只有精灵族长老会成员才能参与的秘密会谈。 在秘密会谈结束后，杰弗里代表长老会，不公开授予了王鹤“第十四位精灵族长老”的称号。 这件事只有少数几位王族和心腹知晓。 同时，一个名为“枝桠与来访者同盟”的组织，在精灵族领地内悄然成立。 所有庆典报名者根据规则，必须先加入这个组织才能完成报名。 之后，就是王鹤借助外来者，引发的谁也没能预料到的巨大浪潮。 西普勒斯不禁思考： 如今的精灵族，在这片大陆的诸多王国中，究竟排名第几？ 又存在多大的潜力和可能性？ 从回忆中抽离，西普勒斯越发地看不透正在哀叹自责的王鹤。 “狂信的疯子。”他笑着低声自语了一句。 无论王鹤是不是外来者，他始终都不会认可他。 因为那样，就等同于承认自己的挫败。 但跟着这名疯子，或许，他就能够看到一个由精灵族主导的崭新世界。 第三十九章 关于灵魂与世界的赌局 暗夜和寒风两名玩家怎么也没有想到，王鹤居然轻易地将他们给舍弃了。 直至被一大群精灵骑士扣押离开地牢，和王鹤擦肩而过时，他们才终于确信： 他们自以为的价值在对方眼里仿佛只是一场笑话。 王鹤那张看不出任何感情的脸上，淡漠，无情，分明对他们失去了兴趣。 暗夜有一种直觉，对方压根不在乎他们的生死。 之前他那些威胁对方的话语，现在看来就如同狂吠的野犬在向狮子怒吼。 现在，他们就像是脸上被狠狠打了一巴掌，因为尴尬而脸颊发辣。 无论强退还是被杀，他们似乎都已经失去了提升等级的机会。 对一度获得高位并以其为傲的人来说，将他们的地位剥夺，就是最大的惩罚。 对一位因游戏获得满足和成就感的人来说，毁号，无疑是灭顶般的打击。 他们并非像他们口头说的那么风轻云淡。 “大哥……”寒风有些发颤，在这么下去，他们在这个游戏的生涯就完了。 “输了。”暗夜握紧了拳头。 “我说我们认输了！你听到没有！”他发狂了一般，想要挣脱骑士的束缚，朝王鹤冲去。 “亚伯！”他被骑士单手压在冰冷的地面上，脸贴着地面，却使劲抬着头对王鹤大吼着。 “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部告诉你！” 王鹤的表情出现了变化，他悲痛地打量着暗夜，然后不忍地转过了头。 “这是你们自己选择的道路。” 王鹤背对着他们，说出了一句话。 在这里败退，就是王鹤给这两人安排的最好结局。 他们以为杀害的只是NPC，但他们终究踏出了那一步。 这也是为了避免他们成为现实世界的，下一例新闻头条。 “不！” 暗夜不甘地大吼了一声，然后选择了强退。 寒风愣在了原地，并没有动作。 暗夜失去生机的尸体很快化为了一些灰色的光点，然后如同其他玩家一般即将消散。 就在此时，异变突生！ 一个微小的暗红色旋涡突然出现在光点附近，试图将那些灰色的光点尽数吞噬。 但很快的，一片诡异的黑色雾气就从那些光点上分裂出来，试图阻挡旋涡的吞噬。 但是这片黑色雾气刚一出现，就被一道从雾气内部出现的，由圣洁的白光构成的枷锁捆住。 枷锁上隐隐有文字闪动，如同缠绕黑蟒的蔓藤一般，扭曲，收束。 黑雾，直接被压缩成了虚无。 然后，灰色的光点就这么被旋涡吞噬殆尽，没有留下任何残渣。 寒风看着这一幕，一脸不可置信地说道：“不，这不可能？” “我们是不死的……”他似乎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王鹤不知何时已经转过了身，紧盯着这一幕，心下了然。 “他选择了自我毁灭的道路。” “你的选择是？” 寒风这名玩家没和他兄弟一起强退，让王鹤稍微有些意外，不过他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王鹤从不把这些异世界的神秘存在看低。 这位懂得隐蔽阵营的狡猾神祗，绝不可能大大方方地告诉玩家自己的秘密 但尝试还是有必要的。 寒风本来刚想开口回答王鹤，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身躯已经不受控制。 刚回过神，他就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被踢下线，返回了现实世界。 然而，游戏世界里，这名“寒风“依旧在开口说着： “我……” “我只想要活命……放了我，我什么都可以告诉你。” 从神态到表情，他与之前的玩家没有任何区别，那份胆怯并非伪造。 王鹤刚想听听他准备说些什么。 结果对方突然爆发，将阻拦的骑士甩开，挣脱了包围，袭击向王鹤。 王鹤眉头微皱，飞身后退，一片沼地区域很快出现在他的四周。 寒风无视了沼地区域，轻轻一跃便跳到了地牢的天顶处。 他双脚反踏着天顶，双腿弯曲，借着这种力量，从上至下弹射至王鹤的位置，如同一只敏捷的豹子，速度极快。 这一连串的举动让精灵族骑士们措手不及，但王家精锐的自尊容不得一点失败。 他们纷纷竭尽全力杀向寒风，看似孱弱的精灵族身躯爆发出了巨大的力量。 精灵族骑士，俊俏，优雅，华丽，忠诚。 佩戴在身上的特殊工艺打造的长剑，让他们更多了几分出尘的气息。 但，骑士终归是骑士，他们核心是秩序与守护。 守护神祗，守护荣耀，守护王族，守护自身的尊严和信仰。 为此，他们可以让敌人品尝最大的恐惧，也可舍弃生命来换取战功。 让犯人从眼皮底下逃离，这是绝对不容许的侮辱。 让犯人欺身来客，更是无法饶恕的罪状。 而王子殿下，正在一旁关注着他们。 领头的骑士的的剑刃划破了空气，释放出了一道巨大的白色魔法斩击。 如同延伸的剑刃一般，它飞速而锋利地击中并穿透了寒风的身躯。 然而，这次华丽的斩击却没有任何效果。 寒风仿佛毫发无伤，更加逼近了王鹤。 一种不妙的预感首次出现在王鹤身上。 “这家伙不对劲。” 他发觉，似乎无论他怎么行动，对方都始终能击中他。 他就像是被锁定的人形靶子，而对方则是早已脱离了弦的利箭。 如果退无可退。 那便正面迎敌。 “森林的女王，将武器暂借予我。” 王鹤手中，赫然凝聚出了两把类似于独角兽旋角制成淡金色弯刀。 刀身上有着一道道沟壑般的横纹，一股浩大的气息此刻仿佛隔着空间降临了下来。 随即，王鹤将弯刀以一个巧妙的角度挥了出去，迎上了寒风的一拳。 刀拳交错，王鹤没感到任何击中的手感，但在他的眼里，对方明明就在眼前。 同样的，他也没有感觉到平常被攻击的力量碰撞的实感。 寒风没有给他思考的机会，另一个拳头侧面向他的头颅。 就在这时，莎珊踏着沼地间的缝隙从一旁突入，稍瘦的身躯抡圆了重锤，眼白彻底变成银色，巨大的力道甩向了寒风。 但是就如同击打在棉花上一样，莎珊的攻击也没能起到效果。 寒风面无表情，明明被重锤击中，却连半点摇晃都没有，只是一味逼近着王鹤。 王鹤发现，对方明明陷入沼地区域，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寒风就这么在王鹤面前停下了脚步。 精灵族骑士们的长剑紧随着刺斩到了他的身上，但却连半点伤害都没有造成。 “暂时后退。” 这种诡异的场景让西普勒斯下达了第一个指令。 同样的，王鹤并没有追击，他只是提高了警惕。 寒风出乎所有人预料，向着王鹤进行了发问：“这两个玩具你觉得怎么样？” 他的言语中没有半点感情的波澜，如死寂般平静。 王鹤并没有回答他。 “本来还想多玩一会。”他盯着王鹤的侧包，似乎是在看着侧包里的赎罪之书。 “可惜，时间到了。” “你应该会成为一个不错的玩具。”他露出了极其纯净的笑容。 王鹤的信仰鉴定术中，对方依旧是玩家寒风原来的信息。 问号，依旧是无解的问号。 但这并没有什么问题。 王鹤扫了一眼他的脚部，跟着笑了起来：“没错。可惜，强大的你竟然连时间都不够充裕。” 寒风的脚部，那里明明接触着淤泥，却完全没有出现因为重量而改变的脚印。 这家伙就是一个介于虚实的存在。 实体的它，可以踏着地牢的天顶借力。 虚体的它，似乎可以无视一切攻击。 刀拳交错的刹那，王鹤就明白了。 这家伙的实体，依靠的只是寒风身躯的能力。 即，一个低级，甚至没有武器的盗贼的力量。 它甚至连王鹤的一刀都不敢硬接。 这种能力如果应用在强大的寄宿体上，绝对是超绝的存在。 这并不是什么玩家，而是一名特殊神秘存在的力量化现。 “一个乐于在弱者身上显现力量，以对方的恐惧和尊崇为玩具的神祗么？” 无论怎样，现在的它，都只不过是一个声称了需要离开的异常个体。 王鹤从“夜风”组合的行事方式来推断，潜藏在他们背后的是一个混乱邪恶或者中立邪恶的神祗或者其他存在。 但，无论是混乱还是中立的邪恶，都难以理解，情报不足，他们的行事似乎毫无规则和规律可言。 和一名无法理解的个体进行交流，而对方是敌人时，王鹤的选择是： 让它也无法理解自己。 无法理解，也就无法取得情报。 王鹤至少要将对方和他拉至同一个起跑线上。 将试图隐藏的对方和显露出NPC身份的自己，摆在正午的阳光下。 所以，即使面对着一名可能为神祗的存在，王鹤仍旧和对方一样无所谓的笑着。 “这么快就走了？我特别给你准备的游戏岂不是失去了意义。”王鹤将赎罪之书拿在了手上。 “难道你觉得你会失败？”王鹤耸了耸肩，“这可真是个笑话。” “哈哈哈哈！”寒风狂笑着，“你在试图挑起我的愤怒么？” “人类。” 王鹤感到一股寒意。 “你真以为我毁灭不了你？”寒风眯起了眼睛。 “别在那演戏了，你还有几分钟？还是几十秒？”王鹤同样眯起了眼，带着一丝神秘的笑意。 “……”寒风并没有回答。 “不要试图窥探我的想法。”王鹤叹息了一声，“我说过，我们来玩一场游戏。” “不久后，我就会撕碎你那浅薄的伪装，从阴影中揪出你的存在。” 王鹤正视着寒风的双眼。 “哦？”寒风似乎有些意外，“嗯……一个稍微有趣的想法。” “可惜之前和我说过类似话的人，早就死了。对了，连一丝灵魂都没能留下。” “希望你能活到那个时候。”寒风似乎想起了什么，闭上了眼睛。 “我会活得比你更长。不送。”王鹤拿着赎罪之书，自顾自转过了身。 然而，寒风却荒谬地站在刚刚转过身的他的面前。其他人只是看到他突然消失，然后蓦然出现。 “哈哈哈。”寒风干瘪，诡异地笑着，面容扭曲至极。 他似乎想看到王鹤的恐惧。 但是王鹤只是关注着他手中散发着圣洁白光的书籍，仿佛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突然，所有的感情都从寒风的脸上消失，那张脸已经绝非语言可以形容。 他张开口：“人类，这场游戏的赌注，就是你的灵魂。” 王鹤面不改色：“还有你的灵魂。” 随即，寒风的身躯消散成一粒粒灰色光点，被一个暗红色的漩涡瞬间吞噬清空。 在莎珊翠绿的眼眸见证下，这场跨越位面的游戏，于此刻，正式开始。 第四十章 神格的投影 “女士，你有什么看法？” 王鹤见其他人都离开后，和附身在莎珊身上月之女神苏伦询问了一句关于“寒风”的情报。 苏伦神色平静地回答道；“这个状态的我无法判断。他对隐秘一系的规则的掌握超乎寻常。“ “不过，既然他选择成为我们的敌人，想必已经做好了觉悟。” 王鹤有些惊讶，明明“寒风”背后的存在主要针对的只是他，而不是苏伦等神祗。 但苏伦的遣词用句却把王鹤和她们绑在了一起，颇有一种同盟间共同进退的契约和守护感。 王鹤有些不解，对苏伦而言，自己创造价值真的能超过与一名神祗竖敌带来的损失？ 还是说，在苏伦看来，对方只是一名不足挂齿的存在？ 依王鹤所见，月之女神苏伦是三位他接触过的神祗中最为强大的。 埃达丝神秘，梅莉凯自然，而苏伦，在王鹤了解的三位神祗中，她占据了主导地位。 甚至连邀请王鹤加入同盟，都是她率先提起。 或许在神祗之间同样存在着阶级。 苏伦，极有可能就是超越埃达丝和梅莉凯的存在。 回忆起埃达丝对现实世界的建议，王鹤从包里将赎罪之书拿了出来。 这本书自现实世界中出现，又在游戏世界中激发力量。 它从王鹤进入游戏起就一直陪伴着他。直到现在，更是给王鹤提供了莫大的帮助。 还没等王鹤开口，苏伦的话语就已经传到他的耳边。 “亚伯，你手上的书籍是从哪里得到的？。” 她的眼睛难以察觉的睁大了少许。 “女士？这是神殿中埃达丝女神的教典，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产生了异变。你知道它的事么？” 王鹤明知苏伦通过莎珊已经见过这本书，但还是发问。 苏伦神色有些变化；“我并不清楚它的来历，但从实质上来说，它可能是你们梦寐以求的事物。” “用一种你们能理解的话来说。” “它既是埃达丝的教典籍，又是你眼中所谓的‘赎罪之书’。” 苏伦直接点出了王鹤故意没有道明的书籍名字。 王鹤并不尴尬，只是点了点头。 没必要隐瞒。 隐瞒和未提及的差别就是态度。 和神祗，和盟友接触，王鹤必须先将态度摆正。 “亚伯，你的灵魂就像一块平整的金属镜。而这本书，就好比映射在镜面上的倒影。” “它因为你这面镜子的改变而改变。” “你将它看成教典时，它便是教典。” “你将它当成赎罪之书时，它便是你想象的存在。” “因为它本来就不是确实存在的。” “它是一枚残缺神格的倒影。” 王鹤不太理解苏伦所讲的话语，但还是将她说的一字一句认真记了下来。 系统提示： 您获得了技能：神格知识1级。 技能说明文字： 神格，是成为神祗的基础之一。 您获得了一条线索： 神祗道路的线索碎片，目前收集度13。 在读完系统新增内容后，王鹤和苏伦请教起了关于神格的问题，但被对方以“目前你还没有必要了解”为由避而不谈。 但是，苏伦还是向王鹤透露了一个关于这本书籍的特殊概念。 “它不是一本固定的书籍，你可以选择更换它的载体。” 苏伦抛下了这句话，回到了自己所处的位面。 留下了一脸迷糊的莎珊。 莎珊发现王鹤正神色古怪地看着她，有些奇怪：“亚伯大人，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 “只是今天天气意外的不错，让人有一种想在午后放松下来阅读的感觉。” 王鹤似是想到了什么，双眼发亮，伸了个懒腰，一副非常惬意的样子。 莎珊拖着下巴，歪着头说道：“大人，我们可以去国立大图书馆，那里应该能满足您的想法。” “离傍晚，庆典正式开始还有半天么？”王鹤想了想，离开了这片空荡荡的地牢。 莎珊快步跟了上去。 午后，幽静的国立大图书馆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他身着朴素牧师袍，胸前佩戴的一枚水泉圣徽，同时还是一名人类。 在精灵族王城中，人类的客人并不少见。 但紧随他其后的滚滚人潮，却让某位年长的精灵族图书管理员陷入了沉思。 精灵族因为拥有数百年的寿命，可以利用充裕的时间来培养和满足他们各种各样的爱好。 文学，艺术，栽培，园艺，美食，建筑，工匠，魔法等等。 可能不是每一名精灵都是战斗专家，但每一位原住民的他们，都拥有着独特的长处。 在广袤的自然中，生活并不只是战斗，只知道一味的提升实力的精灵比较稀少。 平民的他们大都如同人类一样，享受着生活，不过更为悠闲。 他们的知识利用书籍储存下来，一代又一代的传承至今。 每日都有大量的精灵来到国立图书馆，挑选心仪的书籍，开始新一天的阅读和生活。 他作为学者和管理员，乐于看到这些后辈们求学的精神。 但是，在他管理图书馆的几十年间，从没有遇到过图书馆门前爆满，连行人都无法通行的现象。 “刚才持着王族信物的那两位客人，好像不太对劲。” 他的额头，流下了一滴硕大的汗水。 被拦在外面的玩家们本来还在大声嚷嚷着要跟王鹤进去。 结果没多久，从图书馆内走出了一位拿着书本，皱着眉头的精灵族老者。 他抬起手，一个平地释放的龙卷旋风让玩家们强行闭上了嘴。 庆典前夕，部分玩家打着窥探王鹤行动来获取情报的目的，一旦发现便跟踪王鹤。 其中不乏公会，内测者，甚至一些隐秘的组织。 “上面命令我们在这里等到亚伯出来。” “不惜动用西方区域的所有武力，禁止一切玩家早于我们和他接触。” …… 王鹤刚走进国立大图书馆，就被这里幽静的氛围感染，连日来过于绷紧和内心稍微有了些松动。 在座椅上专注阅读的人们并不会在意他是谁，他们都沉醉这片知识的殿堂。 王鹤记得自己曾在宗教知识上看到过，这个世界上有一名称为“欧格玛”的知识之神。 知识源于经验，是积累的产物。 知识也可以源于空想，是幻念的体现。 无论如何，能容纳一切的空白，正是知识之神的徽记—一枚空白的卷轴。 和图书馆里每一本书籍的底部一样，空白才是知识的载体。 王鹤随手抽出了一本书籍，回到了一个靠近的座位上。 他喜欢这里，喜欢这里承载的知识。 虽然阅读的时间可能仅仅只有半天，但能在异世界体验未知的阅读乐趣，无疑是他连日来最好的犒赏。 这里是国立大图书馆，对王鹤而言，这是一个巨大的异世界情报宝库。 一个不用费心思，费口舌，就能收获颇丰的地方。 莎珊看着他的动作，有些好奇王鹤选了什么书籍。 不过很快，她依照王鹤之前的吩咐，离开了座位。 王鹤之前告诉她，让她好好放松，找本喜欢的书看看。 这是战斗后难得的休息时间。 一个只懂得战斗的人，只是机器。 王鹤希望她能够体验并找到更多的生存意义，像一个人类一样，寻求自己的爱好。 但莎珊做的，却是去询问管理员，寻找一些自认为对王鹤有用的书。 她是个忠诚的追随者。 同时，更像是一个虔诚的信徒。 信仰的除了神祗，还有和神祗一般同等存在的凡人。 王鹤并不知道莎珊的情况，他打开了书籍，利用便利的系统翻译了起来。 《勇者与恶龙的传说》 王鹤不禁感慨了一下自己的运气，这随手抽的一本书籍，竟然偏偏是这个世界人类书写的作品。 不过，它能出现在这座大图书馆里，恰恰说明了这里藏书范围的广阔。 稍微翻了几页，这本书籍大概书写了一个俗套的故事。 某位人类的英雄，从恶龙的火焰中拯救了公主的故事。 “原来精灵族也喜欢看这种冒险故事。” 王鹤合上书籍，站起身来，准备换本书。 结果他突然发现，在书籍某页处，似乎有一个褐色的羽毛书签。 羽毛突出的位置很低，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发现。 王鹤下意识将它捏住，然后顺势打开了书签指向的那一页。 书页的文字中，某位光明的神祗赐予人类勇者抵抗恶龙的神器和力量。 最终，勇者利用神赐的宝剑，将恶龙斩杀。 而这位神祗，是被称为勇者之神的海若尼斯。 书中描述他是正义的化身，手持长剑，将阻止一切邪恶事件奉为根本教义。 “和现在这帮邪神的勇者完全不同啊。”王鹤露出了一个笑容。 王鹤坐下来，耐着性子继续看完接下来的一部分，他忽然理解了赛放羽毛书签者的用意。 那人是希望，读者不要错过这段最精彩的部分。 尽管是异世界的图书，但翻译的说明文字恰到好处地把书中，那名人类勇者的热血和强大，描绘得淋漓尽致。 让人有一种自己也想踏上冒险者道路，最终成为真正勇者的错觉。 王鹤翻到最后看了下结局。 人类勇者与被拯救的精灵族公主最终成婚。 人类与精灵族成为了友好的伙伴。 同样俗套的结局。 但是，王鹤却对写书的人意图有了一些猜测。 他可以预料到，阅历不深的的精灵族看了此书后，八成就会向往成为一名冒险者。 同时，也会对人类产生一些好感。 作者没有署名，王鹤不知道他是谁。 而这家伙预想的未来，即使到了现在也没能实现。 不过，他的书却得到了至少一名精灵族内部人士的认可。 王鹤握紧了书本，将羽毛书签塞到了原先的位置，郑重的合了起来。 他能理解，但他无法改变，世界的大势绝不是一人就能扭转的。 他忽然想起了苏伦的话，如果说教典是赎罪之书的话，这一本同样可以称为是某种自我救赎之书。 在这么思考的刹那。 王鹤的手中，那本刚刚阅读的书籍突然散发出了圣洁的白光，幻化成了与之前一模一样的赎罪之书。 王鹤立即摸出了侧包里的教典，发现此时的它只是原先的黑色封皮，只是一本平凡的书籍。 “这就是神格的投影？” 以身躯为连通神格的通道，以书籍为载体，透过灵魂，将那枚不知名神格的光辉化为赎罪和救赎的道路。 神格，将铭刻于灵魂中，承载理念，选择道路。 第四十一章 来自现实世界的使者 图书馆中，突然一闪而逝的圣洁光芒吸引了不少读者的的注意。 他们察觉到什么突然东西亮起，却无法找到目标，很快便继续了原先的阅读。 王鹤合上了手中的书籍。 他的手上，《勇者与恶龙的传说》失去了光辉，和原先一样古旧，并不是什么令人人在意的东西。 不过，即使是一瞬而逝的光辉，只要距离够近就一样会被捕捉到。 王鹤座位斜对面的读者抬起了头，一双清澈的眼睛此刻正打量着王鹤。 “不好意思。”她像压低了声音和王鹤说了一句。 “代行者大人在我的对面，我却没能注意到。” “方便和我去那边谈谈么？”她似乎有些抱歉。 王鹤观察了一下右前方座位上的精灵。 那是一位成年的女性精灵，面容清丽，衣着一件淡黄色的连衣长裙，神态端庄而不显贵气。 尤妮斯-NPC，欧格玛（知识之神）虔诚信徒，信仰值363。 王鹤记得自己刚坐到这个座位的时候，曾见过这位精灵族女士，那时她还沉浸在阅读之中。 赎罪之书的变化有些大，被这离得最近的她看到了也没办法。 “姑且看看她想说什么。” 王鹤从包里拿出纸笔和墨汁，利用系统的翻译功能抄了张简洁的字条，将其放在自己的座位上，留作给莎珊的记号。 随后他点了点头，起身做了个请的动作，拿起小说，和尤妮斯走到了图书馆延伸出来的一个小广场处。 他前脚刚迈出广场，鸟鸣声，交谈声，水流声便纷纷传入耳中，与原先馆内的幽静世界形成鲜明对比。 “到这里应该就可以交谈了。” 王鹤见时机成熟，主动询问尤妮斯：“埃达丝女神在上。女士，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么？” “代行者大人，您误会了。”她浅笑着，“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尤妮斯，是西普勒斯的姐姐。你前段时间帮了他，我得代他说声谢谢。” 王鹤听后神色有些郑重，立即回复：“原来是二王女殿下，能在这里遇到你是我的荣幸。不过，我好像没有做过什么说的上是帮了王子殿下的事。” “他做出了改变……你不知道这是多么难得的事！”尤妮斯看起来挺高兴的样子，笑得非常灿烂。 “这样么？”王鹤自语了一句。 尤妮斯快速的点头，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 她高兴之余，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指向王鹤携带的书籍：“代行者大人，您也喜欢那本书么？” 王鹤沉吟片刻，他不知道二王女问的究竟是那本传说还是赎罪之书。 他只能回答：“对，感觉挺好的。” “是吧！”尤妮斯话语间有些激动。 “它是我读过最棒的一本书！勇者和恶龙的传说，它是一本宏大的史诗着作。” “特别是里边的勇者，他坚韧，强大，而且善良。还有荣光圣剑，那是神赐下的武器。听说现在还在我们精灵族某处……”她一股脑地说了一堆书中的内容。 王鹤不时点头配合她一下。 “就是这样，代行者大人你能认可它就太好了。我们国家里没几个精灵喜欢它。”她神色有些黯淡。 王鹤听后，从书中取出了那枚羽毛书签，盯着尤妮斯的眼睛问道：“看来你和它有着奇妙的渊源。原来如此，你认识它么？女神在上，我能感觉到它和你存在着一丝联系。” 尤妮斯眼神有些躲闪：“大人，你在说些什么呢？我不太明白。” 王鹤确定了。 尤妮斯就是这本书的的头号粉丝。 与三王子西普勒斯和那位神秘的大王子不同，这位二王女似乎只是个潜心读书的人，戒心比较小。 放置羽毛书签的理由，似乎就是她不愿意向外人透露的秘密。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这枚书签的主人可能有着一个美好的想法。” “她可能想和一群队友开展一次次冒险，又或者像传说一样，最终征讨邪恶的巨龙，拯救这个世界。” “但是限于身份，她只能将这种想法埋在心里。” “我只是觉得你和她比较相似。” 王鹤觉得，讲到这里就足够了。 这名二王女的想法他并不在意，他比较在意的是关于王室的一些情报。 精灵族王室和长老会一直对他提防有加，很多事情他也是事后才知道。 如果能借助尤妮斯作为一个突破口，就再好不过了。 当然，他为会为此准备相应的代价。 王鹤望着尤妮斯，等待着她的应对，等待着一个适当的时机。 但他还是低估了尤妮斯，以及世界的未知性。 只见尤妮斯好似头晕摇晃，即将要瘫倒在地上，却又在最后一瞬间突然清醒过来。 然后她玩味着询问王鹤： “亚伯大人，你也是一名‘玩家’么？” 尤妮斯的话语让王鹤倍感震惊。 对方是NPC玩家？ 王鹤一时间产生了诸多猜测，规则应该是不允许玩家扮演这种高阶NPC的。 他定了定神，看向了对方。 此时的尤妮斯面上带着几分狡黠的神色。 “玩家？”王鹤皱起了眉，“是外来者自称的称谓么？” 她怕起了手：“答对了。不愧是亚伯长老，枝桠与来访者同盟的创始人之一。” “你对外来者的了解，比我那愚蠢的弟弟说的还要更为详细呢。” 王鹤觉得不妙，这家伙像是换了个人。 之前那个单纯表达对书籍的喜好，并为弟弟成长感到高兴的尤妮斯和现在这个自负且咄咄逼人，随口鄙视弟弟的尤妮斯，完全不能划上等号。 “不过你依旧是个无趣的人类。居然当面揭穿女性的秘密，这是一名受到神祗眷顾的代行者该做的事么？”她追问道。 王鹤暗道这家伙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现在居然开始给他扣上大帽子。 是想要通过质疑他违背代行者职责，准备继续坐实他的外来者身份么？ “不对，这家伙有些异常。” 本着怀疑，王鹤再次用技能观察了她的状态。 尤妮斯（双生-尤妮卡状态）-NPC，欧格玛（知识之神）虔诚信徒，信仰值363。 “果然。” 王鹤平静且带着深意地说道：“尤妮卡女士，女神赋予了我可以看透一切的力量。任何的试探和隐瞒都是毫无意义的。” 说完这句话后，他看到对方的瞳孔猛地缩小了一圈，像是受到了什么冲击。 尤妮斯这种受刺激后，完全转化成他人脾性的情况，在王鹤看来非常符合一种现象： 双重人格。 系统的提示也印证了这一点。 王鹤接着说明：“尤妮卡女士，我没有兴趣探究你们两位的秘密，即使知道了，我也不会外传。” “埃达丝女神曾说过，要善待我们的朋友。作为西普勒斯姐姐的你，我将你视为我的朋友。” “如果你们两位实在不放心我的话，我们可以进行一次公平的情报交易……” 不久后，莎珊正在座位上等着王鹤。 如字条所写，王鹤很快就回到了座位。 有些奇怪的是，同一方向过来的，还有一名和王鹤保持了一段距离的还女性精灵。 那名精灵的脸色并不怎么好看。 她在王鹤落座后，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在路过时踹了一脚王鹤的椅子，然后就快速离开了图书馆。 莎珊没有多想，只是把自己认真找到并推荐的书籍交给了王鹤。 在书籍的海洋中，一个下午的时间非常短暂。 傍晚，王鹤走了出国立图书馆。 一直在这里蹲守和监视着玩家的图书管理员刚看到王鹤，立即感觉身子轻松了不少。 “终于出来了。”他给王鹤送去一个无奈和抱怨的眼神。 这名管理员下午怕是没少受外面玩家的罪。 王鹤哪里不知道这点，他路过时特意给管理员送上了一句安慰性质的女神祝福语。 “亚伯大人！” 刚走到街道，一个大约三十人的玩家群体突然将他拦了下来。 莎珊有些警惕，不过王鹤示意她先不用着急。 他的身边，还有一队早就安排在外待命的10人编制高阶精灵骑士团。 高阶，即5级以上，11级以下，面对普遍只有一二级的玩家，他们拥有绝对的实力。 喊停王鹤的是一名叫做“红龙一号”的玩家。 同一个团体的其他玩家也都是以“红龙X号”为统一格式进行的命名。 他们很明显隶属于某个公会、团体或者组织。 此外，王鹤发现这群人有一个奇怪的地方：他们均是无信者。 在这个基础上，他们还都有着一个共同的基础职业：奥术师。 王鹤提高了警惕。 “奥术师”这个职业他从来没有听说过，但从命名方式来看，应该属于施法职业。 即使是三十名最常见的施法者法师，如果他们同时向王鹤施法攻击，王鹤能采取的手段只有尽量回避。 这就是单一NPC的局限性。 正因如此，他才必须要尽快提高自身实力和势力。 玩家与NPC不同，他们在这个世界具备特殊性，能够复活，具备成长能力等。 如果能将十万战斗型玩家聚集在一起，统一控制，那么当他们普遍达到5级以上的时候。 这已经不是简单说说就能够忽略的战力了。 如果抵达10级呢？ 虽然在神祗这种高等存在面前仍有待考证，但无疑，这已经是一股无法忽视，足以改变世界的战力。 而他们提供的信仰，更是与神祗密切相关。 王鹤正是通过让精灵族明白了这一点，他才能带着神谕破例成为长老会成员。 王鹤现在的疑虑是： 应该清楚真相的各大国家，却没有要求国内玩家汇集起来。 他们所作所为，完全只是让这场现实看起来更像是一场游戏。 他们究竟做了些什么？ 这股矛盾感困扰着王鹤。 “亚伯大人，我代表某个国家想和您私下进行一些交流。”红龙一号故意压低的话语正好补全了王鹤觉得缺失的部分。 王鹤冷静地分析着： 如果这些玩家确实是国家派来的，或许很快，他就能够了解到更多关于真相的线索。 那么，兼顾NPC身份和他们沟通的方式是？ 王鹤很快拿出了方案，说道：“女神聆听每一位信徒的祷告，从不会吝啬她的仁慈。同样的，如果你有足够的信念和勇气要向我说明什么，我可以试着倾听。” “但是，你必须一个人跟着我们离开。请做好觉悟。。”王鹤沉声道。 “队长……”红龙三号提醒了一声。 “可以！”名为红龙一号的中年男子没有任何犹豫。 与此同时，其他围观和别有用心的玩家纷纷表示不满，大喊着： “*，被抢先一步。一个破公会靠群体实力强来威胁我们算什么正义？” “亚伯，别管他们，把我也带走！我要跟你回家。” 类似的玩笑话语比比皆是，与红龙一号的肃然完全是呈相反的两极。 其他红龙系列玩家恨得牙痒痒，这帮玩家哪里懂得他们肩负的崇高使命？ 在精灵骑士的带领下，王鹤一行人带着名为红龙一号的玩家，来到了梅莉凯的主神殿。 王鹤凭借着着庆典神官的身份，取得了一间密室的使用权。 同时他还支走了所有祭司和骑士，唯独留下了莎珊和红龙一号。 确认四处无人偷听的情况下，王鹤将大门紧闭。 “说吧，外来者。”王鹤坐在椅子上，眯起了眼，似乎早已看透了这名玩家的一切。 他的手中拿着一本教典，教典上散发的圣洁白光让怀揣着各种想法而变得紧张的红龙一号慢慢变得平静下来。 红龙一号察觉到这种心理上的变化，再次为这个神秘的世界感到震撼。 他现在非常清楚，他要面对的，是一名真正的代行者。 不是勇者玩家转化的虚伪行者，而是一名异世界神祗的代言人。 所以他报以最大的敬意，低下头，像王鹤请求：“请协助我们，拯救我们的国家。为此我们可以付出一切代价……” 第四十二章 无助的世界与叛逃的国家 王鹤眼神一凝，饶有意味地询问：“哦？拯救国家？能和我具体说明一下么？” “亚伯大人，感谢您愿意倾听我们的话语。” “是这样的，想必您早就已经知道了。我是你们口中的‘外来者’，是其他位面的来客。” 他观察了一下王鹤的神色，见没有改变，继续说道。 “不幸的是，我们的位面在某一天突然发生了改变。”红龙一号话语间有些担忧。 “所有的科技，文明都无法解释的事情，那一天确实就发生在我们身边。就在那个时候，应该是你们世界的某位存在，向我们提供了一项技术。” “它能够使你们自由来往于这个世界？”王鹤问道。 “是的，正如您所猜测的一样。这项技术是我们唯一能够挽救世界的方式。”红龙一号的抬起头，话语间掷地有声。 “这样么？可是，你提出的请求好像只是‘拯救国家’。” “而不是拯救世界！”王鹤冷眼注视着面前的玩家。 红龙一号犹豫着，没有回答，只是头颅放得更低。 他不知道该怎么述说这种苦痛而无奈的事。 “我只是埃达丝女神的代行者，一名人类。没有跨越位面拯救你们的能力。” “也没有必须这么做的个理由。” “你该不会以为随便编造一个故事，我就能够相信你？”王鹤连续追问，神色越发的冷冽。 “大人！您可能误会了。” “我们当然不敢请求您做不可能完成的事。” “我们的世界已经完了，不久后它必然会被彻底改变。” “我们需要的拯救，是指在这个世界里获得庇护。您需要做的仅仅只是向女神传达，希望她能对来到这个世界的我国国民提供名义上的庇护。让他们有一个合理的身份和地位。”红龙一号赶紧解释道。 王鹤询问：“这不是和现在的‘外来者’一样么？” 红龙一号摇头：“我们和人类王国的平民一样，非常弱小。” “详细和您说明一下。现在在这里的我，以及‘外来者’们，只是一种类似你们口中投影的存在。我们的本体非常弱小。” 王鹤思索了一会，忽然紧紧盯着红龙一号：“意思是你们是想把本体跨位面传送过来？” “是的！我们世界的毁灭是不可避免的，能做到的只有移民，所以需要至少一位神祗的庇护。” “通过观察，目前只有您所属神祗派系和我们接触得最为频繁，态度也最为友好。精灵族最近设立的同盟组织，与我们的观点相符。” “我们通过自己的调查，已经从侧面了解过女神对待外来者的神谕。” “如果我们猜测的没有错误，精灵族的这些改变，应该都是您和伟大的女神在背后推动着。” “我们的国家并不大，大约只有一万人左右。作为交换，我们可以成为您选定的任意女神的信徒。” “此外，我们位面的文明，技术，知识等，只要我们拥有的，统统可以作为交换的筹码。” 红龙一号曝出了王鹤意料之外的理由，以及一个可怕的事实。 世界危机？ 举国移民？ 异界传送？ 这些话语中蕴含中的信息有些过于庞大。 王鹤原本还以为所谓的拯救只是通过在这个世界完成特定条件，就能够影响到现实世界。 现在则完全不同。 现实世界即将发生的事，居然连某个国家都自认为无法应对。 如果不是对未来的绝望和利益的牵引，又怎么会干出举国迁徙异世界这种决断？ 这个国家走的是破釜沉舟的一招。他们已经将未来完全赌在了这个世界。 但是，仅仅拥有一万民国民的国家么？ 王鹤心底一沉，他需要凭证和判断，以及更多的情报。 他笑着对红龙一号说道：“你讲的故事非常有趣。这笔交易我个人也有一定兴趣。但是，语言永远不能代表真实。” “你的国家是什么？我不知晓。你承诺的所谓知识是什么？我不知晓。你们如何跨位面传送？我不知晓。” “如果没有凭证，我无法相信你的话语。” “就好比，如果我在这里立刻口头答应了你们，你们就能够信任我么？” “你们会把国家赌在一次毫无约束和筹码的谈话中么？” 红龙一号被王鹤一连串地发问问得额头发汗，但还是冷静下来，回答道：“亚伯大人，今天我是作为前哨来和您接触，能够了解到您有这个意思就足够了。” “我的权限知道的不多。真正的使者在不久后会用真实的身体传送过来。具体由他再与您商谈。到时，我们肯定会带上你想要的筹码。” “凭证的话。您只需要随意找几名‘外来者’信徒，然后让他们明天回到我们的世界，关注一下最新的‘世界动态’。” “等到他们再次返回这边时，您可以派信徒询问关于‘西方世界最轰动的一条消息’。” “很快您就会明白，那将是我们给您和埃达丝女神带去的一个非常小的诚意。”红龙一号带着自信将这些话说完。 他相信，自己背后组织提出的条件和那样做法，必然会打动王鹤以及神王鹤背后的神祗。 只要他们还有对利益的追求，必然不会拒绝。 王鹤思索了片刻，摆了摆手:“你可以离开了。” 红龙一号踌躇了一会，没有马上离开，补充了一句：“我有一件事恳求代行者大人。希望您不要将我们的刚才说的事情透露给其他‘外来者’。这会影响到我们之间的友谊。” 王鹤沉吟片刻，点点头，慢步上前，亲自打开了密室的大门。 他说道：“如果确实有那个必要的话，我会考虑与你们的合作。请慢走。” 红龙一号心里大喜，赶紧离开了梅莉凯主神殿，他必须要尽快向上级禀报。 密室外的走廊，王鹤望着傍晚的天空，一时愣在了原地。 红龙一号形容的一万人国度，并不是他的国家。 但无疑是他所处的世界。 他想立即下线，回去看看自己的亲朋好友是否安全，看看自己所处的世界有没有产生异变。 但他明白，从现有情报来看，即使回去也没有什么意义。 所以，他做好了决策。 如果连现实世界都变成这场“游戏”的一环，那他同样会以一个“玩家”的身份，做出最正确，最理智的选择。 现在的他，有这份觉悟。 同时还拥有与觉悟相匹配的势力及力量。 莎珊在一旁静静地站着，她并不知道王鹤的外来者身份。 刚才的那场交谈中透露出的信息，让她非常震惊。 “外来者”的世界陷入了危机，而他们派人向王鹤和神祗寻求庇护。 这是一条传出去必然会造成巨大影响的秘密。 王鹤让她陪同在这里，无疑是对她最大的信任。 “为了回报这份信任。” 莎珊握紧了拳头。 “我将扫除阻拦在他面前的一切阻碍！” 月光，如月之女神的视线一般，倾洒在这片神殿之内。 第四十三章 玩家向NPC询问的三个问题 “各位朋友们，大家晚上好。我是小P，你们最喜的游戏前线记者小P！来点掌声。对，再热烈一点！” “看到我，就意味着又到了激动人心的时刻。” 在四圣之森附近的人群中，一名拿着话筒模样的金属器物的玩家动作夸张地大声宣布着。 他这次换上了一套现代的休闲装，似乎是经过专门定制的裁产物。 “四圣宴就要正式开始了！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那一首庆典之歌‘仲夏夜之曲’。我虽然唱得不好，但还是要和大家演示一下……” 然而，玩家们似乎并不买他的帐。 “滚啊！” “都让开！别挡着我，我还要入场！” “谁有兴趣听你唱歌？” …… 小P语调一变：“嗯，各位到场的朋友们因为庆典的缘故，变得非常的热情！这样的话我就不献丑了。” “本次赛事录播，由《虚空》制作组独家赞助。玩游戏，就要玩最真实的游戏。Yeah！” 他对着录制人员，做了一个夸张的手势。 摄制组附近，小C，一名带着布质鸭舌帽的导演样人物正指着某处大喊道：“目标来了！走，录制框对准那边！” 小P赶紧往他指的的位置走去。 “看，那是我们人气榜单上最富争议的NPC，亚伯！”小P停顿了一下，“过去我和他曾有过一面之缘。这回我要给他做一个简单的采访。各位粉丝们等着我的好消息！作为善良女神的代行者，他应该不会拒绝我。” 导演小C给小P竖起了大拇指。 王鹤才刚赶到庆典现场，就被一群群的玩家给拦住了去路。还好有骑士团跟着，他才能够稳步朝森林方向前进。 此刻，他正准备迈进通往森林的小路，突然发现之前遇到过那名记者小P朝他走了过来。 望着小P后面跟着的一群摄制组模样的人员，王鹤心中的一个想法浮出了水面。 精灵骑士拦下了小P，厉声道：“请你让开，不要阻拦亚伯大人的道路。” 虽然精灵骑士用词很有礼貌，但语气却不容置疑。 小P这种场面见多了，赶紧打了个哈哈：“我只需要五分钟。美丽善良的埃达丝女神的代行者，亚伯大人啊！请听听我的请求。” 王鹤扫了他一眼，跟旁边搭档过几次的精灵骑士使了个眼色，说道：“噢，我感知到了一丝信仰的气息，让他过来。” 小P放在背后的手也竖起了大拇指，给导演小C示意完成任务后，他正式进入了工作状态。 “亚伯大人，我有几个大家非常关心的问题想请教下您。” 王鹤点点头，示意他开始。 小P从口袋里出了一沓纸条，然后拿出了其中一张，自带配音地读到：“叮！第一封来信：您好，请帮我问下亚伯大人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莎珊皱起了眉，这些外来者怎么问亚伯大人这种愚蠢的问题。 虽然她心里也有些好奇，但是依她的了解，王鹤的答案应该是固定的。 “这是娱乐圈么？”王鹤有些无奈。 只见他面上非常虔诚，单手握着前水泉圣徽，纯净的视线直视小P，说道：“我将一切都献给了我的信仰。” “出色的回答！不过，换句话说，就是你喜欢信仰埃达丝女神的女孩吧。”小P略带玩味的回答道。 王鹤见状，故意不回避，模棱两可地说道：“投入女神抱的信徒，都如同我最密的朋友。” “原来如此，不愧是狂……啊哈哈，没事没事。”小P差点说漏了，引得围观玩家一阵大笑。 他一点不尴尬地抽出了第二张纸条，迅速地读出：“叮！第二封来信：亚伯大人有女朋友了么？” 王鹤内心有些复杂，现实世界都那样了，这群玩家却还蒙在鼓里玩这些。 不过，比起无意义的恐慌，让他们继续享受开心的游戏生活相对来说更好。 那些复杂的事，就让他稍微想一想办法。 至于是否会把这些玩家拖到水里，王鹤有着自己的打算。 家想必也不会那么轻易屈服吧。 小P见王鹤在沉思着什么，提醒了一句：“亚伯大人？” 王鹤一脸无辜：“嗯，我确实认识一些女的朋友。我刚才是在想，你问这个问题是想表达什么意思？” “女朋友”这种词汇，不同地域的意义不同。 即使通过系统翻译成共通的语言，但这个词汇依旧是有双重含义。 他现在只是一名NPC，不具备现实世界的知识。 如果马上理解和回答，可能就会漏了马脚。 这或许是一个圈套也说不定。 “女朋友就是你的女恋人啊，人的意思。”小P解释了一下。 王鹤摇了摇头：“没有。” “这对部分粉丝来说是个好消息……好，终于到了第三封来信。嗯，一个奇怪的问题：亚伯大人，你是怎么看待我们的？” 王鹤发现，在这个问题问完后，几乎所有玩家都在注视着他，等待着他的答案。 还是官方的试探？ 还是某位玩家在期待着一名人工智能对人类的看法？ 对待不明真相的玩家，《虚空》的这种“拟真”技术确实会让人产生思考。 NPC如果拥有了和人类一样的智能，那他究竟算不算一名人类？ 他又是怎样看待人类的？ 王鹤站在他的立场，给出了回答：“我之前已经说过，欢迎你们！你们是远方的来客。能到达这里参加这场庆典，都可以算是我的朋友。” “那些加入了‘枝桠与来访者同盟’的朋友，更是我密切的盟友！” “无论你们来自哪里，背景如何，是否和我处于同一片区域，至少在这里，我们都为了享受庆典而产生了联系！” “这种联系对我来说，是值得珍惜的存在。” “哪怕有一天大家远走各地，再也无法相遇。至少这次庆典的回忆，都会永远留在我们的心中。” 王鹤摊开了手，缓缓扫视过附近的围观者。 玩家们能从他的神色出看出真诚。 即使是一些远到而来的围观NPC，都被他的话语打动，抹了抹眼角。 人们不禁有一个错觉。 玩家也好，NPC也好，在王鹤眼里都是平等而友善的。 特别是摄制组的几名工作人员和导演小C，更是重重地点了点头，似乎非常认可王鹤的话。 王鹤借着这次机会刷了一波好感度，然后说了声还要主持庆典就离开了现场。 某位录制员走到了导演小C旁边，询问：“这第三个问题，是官方那帮人提的吧？” “嘘，小声点。”小C看了下周围没人靠近和注意他们，回答道；“不是一个，而是三个都是。官方估计是想搞什么人工智能的大新闻，等明天就知道了。” “哎，看了亚伯就懂了。你说，这次的人工智能变革不知道会不会改变世界？”录制员感慨了一句。 “别想太多，做好你本职工作吧。假设世界要改变了，也和我们没有半点关系。”小C摘下了鸭舌帽，给自己扇了扇风。 驱除炎热感才是他现在需要考虑的事。 第四十四章 神术 四圣之森，在夜色的笼罩中静谧而神奇。 它之所以会被奉为梅莉凯信徒们的圣地，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无论外部受到任何灾害，这里依旧四季分明。 洪水，闪电，火灾，暴风，人害，肆虐和摧毁了诸多森林的灾害，在历史记载的数百年里，从未降临在这片森林之上。 它如同一座神祗的庭院，获得庇佑，坚不可摧，巧妙地避开了一切灾难。 四季在这里彰显着独特的自然魅力。每一位信仰梅莉凯的德鲁伊都将在四圣之森的修行和体悟奉为甘霖。 这里提供给他们的，是最初也是最古老的循环。 春夏秋冬，周而复始，从不动摇。植物和气候在这里彰显了由生到死的圆环。 只有做出了诸多贡献或作为虔诚信徒的德鲁伊和精灵们，才能在死后被允许放入这片森林。 他们的躯体将在自然中转化，变成森林的养分，最终彻底消散。 从他们的躯体滋养的大地上，又将迎接新的生机。 四圣宴，随四季变化，一年共举办四次。 盾集庆典中的四圣宴，特指夏季的仲夏之夜。 对于精灵而言，能在百年一度的盾集庆典中，参与进这次庆典中的圣宴，无疑是荣光和自豪的象征。 这对他们而言代表了太多的意义。 精灵族原本定下的100名庆典参与者，此刻正在梅莉凯主神殿主教，奥狄斯长老的带领下，静静地站立在站森林外围。 他们的脸上，虔诚，感动，兴奋又或是欣喜的表情，无不述说着一种难得的心情。 这是属于他们的庆典之夜。 然而，与之相对的，家这边的100名参与者不断发出了各种嘈杂的声音，嬉笑怒骂应有尽有。 玩家们像是一个无人带领的闲散旅行团，来这边观光玩乐。 这种情形让关注着他们的原住民们皱起了眉头，一些精灵贵族们私底下开始了议论。 情况维系着，直到“导游”王鹤到来以后。 “各位！”王鹤看到现场的情况，高呼了一声：“我以见证神官的身份，告知你们需要遵守的几项规则。” “第一，没有获得许可时，禁止互相交谈。庆典是神圣而庄严的，不容任何一名参与者破坏。” “第二，不允许私自做出可疑举动，违反者将会受到我本人和骑士团的特殊排查。” “第三，本次庆典以获得梅莉凯女神的认可为标准，请献上你们对梅莉凯女神最崇敬的信仰和感情。” 王鹤说完后，玩家们立即鸦雀无声。 在玩家眼里，王鹤是个说到做到，说打就打的NPC。 他以多次在视频收拾邪恶玩家的行动，证明了自己话语的真实性。 玩家中不知是谁写出了一段话来形容王鹤，在网上流传得很广： “他仁慈地对待信徒，他极端地惩戒邪恶。 他崇敬于自身信仰，他严苛于他人堕落。 他拯救了诸多生灵，他制裁了无数玩家。 他是埃达丝的代行者，精灵族庆典见证神官，狂信徒亚伯！ 一个最好不要招惹的存在。 善良阵营友好度：五颗星。 邪恶阵营威胁度：五颗星。” 王鹤并不知道他已经威名远扬，只要能达到效果自然是省去了他花费口舌的功夫。 精灵族原住民那边，看到王鹤的举动纷纷点头。 不少梅莉凯信徒更是隔着很远向他行礼表示谢意。 “说的很好，亚伯阁下。”奥狄斯主教走过来和王鹤打了个招呼。 王鹤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奥狄斯-NPC，梅莉凯资深信徒，信仰值2679。 “亚伯阁下，庆典需要掌握的仪式您清楚么？”奥狄斯向王鹤询问。 奥狄斯主教本是精灵族和神祗之前就定好的见证神官，如果不是王鹤的突然出现，现在应该由他来主持这场庆典。 他看似随口一问，内里不知道暗含着什么特殊的想法。 原住民那边特别是贵族模样的精灵，在奥狄斯询问后，纷纷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显得异常关注这场交谈。 王鹤心下了然，从容的回答道；“感谢主教大人的关心。仪式的内容我已从尊敬的梅莉凯女神那得到了启示。” 原住民处传来一片倒吸气的声音，不少信徒被王鹤的话给震撼到了。 他们天天祈祷始终不能见到，视为无上存在的神祗。 居然亲自传授庆典仪式给王鹤，这名另一位女神的代行者。 如果是真的，这是多么的令人不可思议？ 又是的多么的令人羡慕！ 奥狄斯瞳孔一缩，回复道：“亚伯阁下真是备受女神的青睐。我非常期待由您主持的这场庆典。” 他将一个精致的长方形盒子交给了王鹤，然后转头看向不远处，刚抵达不久的精灵王。 后者与他眼神相会，带着长老们和王族们径直走了过来。 “亚伯阁下，请上祭台稍作等候。” “待月光初临，您就可以进行仪式。”精灵王杰弗里走近，友善地和王鹤解释了一下。 他此时的态度和之前在长老会上完全不同。 王鹤微笑着表示知道了，随后走向那道见证了无数次圣宴石阶。 一步，一步，他最终踏上了一块天然的巨石平台。 平台上有一根从内部突出，大约需要几人合抱的断木木桩。 它无声地说明着，这里曾经有一棵由幼芽迅速生长，最终穿破了巨石的苍天大树。 即使是它最终也抵挡不过自然的规律，悄然死去，只留下了这具木桩的残躯。 王鹤走到木桩前，郑重地将一个准备好的盒子放在了上面。 随后他将视线转向下方的梅莉凯和独角兽，不再说话。 梅莉凯看着他，同样没有言语。 时间飞逝，大约过了5分钟左右，独角兽突然朝王鹤飞奔过来，轻轻一跃便跳上了巨石。 王鹤知道这是约好的提示。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将手指指向正上空，大声宣告：“现在，月光已降临至这片圣地。” 王鹤的声音非常洪亮。 配合着他的话语，一只独角兽轻灵地走到他的背后，用充满智慧的眼神打量着在场的所有参与者。 与此同时，月光正好倾洒在王鹤的手上，将原本巨石上淡薄的阴影驱散开来。 所有人，特别是原住民一方，都被这种充满着神秘和魄力的宣告给震慑住了。 在他们眼里，高洁的独角兽与神祗的代行者，为他们拉开了一幅带着传奇色彩的庆典序幕。 即使这是经历过多次盾集庆典的信徒们，也不由得为这从未见过的传奇开端感叹，喝彩。 “亚伯，记得之前我们商量好的事。”独角兽不太乐意的声音在王鹤的脑海中响起。 王鹤发现，独角兽这家伙即使对待盟友也是斤斤计较，像个不做从不做亏本生意的商人。 为了收买它配合以后一系列的演戏，他不得不许下了一个承诺。 “放心，关于暗黑独角兽的事我会帮你留意的。”王鹤在心里回复道。 独角兽心满意足，甩了下它美丽的鬃毛，站到了王鹤身边，开口说道：“亚伯神官大人，请继续仪式。” 原住民们再次陷入了寂静，独角兽的心灵感应能力许多精灵都知道。 但会说话的独角兽在历史上非常少见。无一例外，它们都是神话中的存在。 是与神祗相关的存在。 精灵王杰弗里和奥狄斯主教见状，各自心理都发生了改变。 一名受到神祗如此高级别祝福的代行者，一切世俗的手段已经无法动摇他的地位。 奥狄斯主教虽然对于现在获得的地位有所执着，但无论如何他也不敢颠覆神谕。 他只能暗地做一些无关紧要的调查和试探。 毕竟，他的所有名望，地位，都源于梅莉凯这名神祗。 杰弗里则不同，他有着自身的观点。 他对神教内部的争斗毫不关心。 王鹤目前与他处于合作关系，如果连这种小事都不能解决，那就不是之前他认识的那个王鹤了。 他相信，这名人类一定会给他带来一个又一个的惊喜。 就和之前一样。 如他所料，独角兽在这里为王鹤奠定下了坚不可摧的地位。 他们或将在这里，逐渐步入传说的篇章。 王鹤不去理会台下人的想法，他将木桩上的盒子打开。 盒子里，整齐地摆放着20沓枯叶。 他按着梅莉凯教给他的方法，单手张开，悬于盒子上方。 然后他开始了吟唱：“逝去的枝叶已经远离了生命的边际，新生的幼芽仍会再次从土壤中归来。以女神梅莉凯的威光，见证自然循环的法则！” 系统提示： 梅莉凯森之仪式（神术类技能）： 信仰等级判定，资深信徒，达到。 信仰值判定，，达到。 梅莉凯意志判定，许可，达到。 森之仪式使用成功。 随着王鹤话语的结束，他的手中忽然爆发出了一团浅绿色的光雾。 这团光雾平均地分为了20份，飞快地融入了盒中的每一片枯叶。 王鹤用手捏起其中的一片，高举起来。 在参与者们目光的注视下，那一片枯叶竟然渐渐从干瘪恢复了生机，最终彻底转化成了嫩绿色。 其上显现的光泽和刚从树上摘下的树叶没有任何区别。 王鹤将它放开，让它从空中自由飘落。 只见那奇迹般的嫩绿色逐渐消失，在落下的过程中它又再度变为枯黄。 关于这项仪式的目的，王鹤曾询问过梅莉凯。 据她说，仪式是为了向信徒们展示自然与个体的关系。 对森林和自然拥有足够的信仰的个体，可以通过自身的行动，改变和影响自然。 拿起，则恢复生机。 放下，则再度枯萎。 这片区域的精灵们心系自然，爱护森林，严惩毁坏森林者，就是通过长此以往的各种仪式和观念进行教育的成果。 这个世界的仪式，多是维护和传承信仰的一种手段。 王鹤对此没有什么看法，精灵们只是按着他们的习惯行动。 无论是谁，都有着他的目标和行为方式。 他无法干涉，他能够做到的只是从这种行为方式上，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此次，王鹤借机掌握了原住民神术类技能的释放方法和原理。 尽管他的面板中没有该项神术，但只要通过固定的吟唱，特定的动作，一旦符合条件，他就可以借助到特定神祗的力量，施展自己没有的技能。 神术的核心在于与神力的契合度，神祗的许可，以及沟通二者的载体和方式。 对于身为神祗盟友的他来说，这是一个关系到实力提升的崭新发现。 就在众人惊叹于王鹤的仪式完成度时，远处传来了一道某种生物的巨吼。 几个人影从远处的森林中跑了出来。 王鹤定睛一看，是几个“熟人”。 “峰哥！你真是料事如神，里边真的有古怪啊哈哈。”一名精灵族玩家边跑边笑。 “是啊，峰哥！那个NPC说的还真有道理，森林里果然有东西！”另一名男性精灵附和道 “你们**有闲工夫讨好我还不快跑！”这是之前在凯尔镇试图向王鹤过路费的家伙，峰峦。 王鹤之前给他布置了一个任务，想不到现在他居然来到了这里。 他们一行只剩下三人，正从四圣之森内往这边狂奔过来。 梅莉凯眉头紧锁，精灵王杰弗里附近的守卫纷纷警戒起来。 在场大部分参与者统统拔出了武器，明眼人都知道，有什么要来了！ 远处，树木不断被巨大的力量扫断。 一个巨大的龙形头骨，从茂密的森林中探了出来，它灰白的骸骨上，缠绕着邪恶的深绿色能量。 那双由深绿色火焰构成的眼睛，更是充满着名为憎恶的感情。 另一边，一名刚刚骑马赶来的骑士模样的精灵，直接纵身跳下马，任凭马匹冲向远处。 他单膝跪地，对杰弗里说道：“王，塔烙斯的崇拜者‘锈蚀之环’混进了王城！” 第四十五章 峰峦 完美无缺的庆典仪式，在这一瞬间转变为灾难。 而这场灾难，又偏偏发生在永远与厄运无关的四圣之森里。 精灵族原住民们对这种变化有一种难以置信的虚假感，但是骨龙的怒吼很快将他们拉回了现实。 慌乱，紧张，猜疑，退缩，一种种负面情绪干扰着这片圣地上的每一位原住民精灵。 前方是邪恶的亡灵骨龙，而后方是王城内邪神的信徒的袭击。 即使是统领精灵族全境界的精灵王杰弗里，也被这种过于诡异的‘巧合’逼迫其陷入了思考。 虽然龙的威胁远远比邪神信徒要大，但王城中的平民众多，在不明白邪神想要达到什么目的的情况下，后者可能会迅速造成难以挽回的损失。 这里，至少还有‘外来者’的存在。 王鹤，这名奇异的代行者比杰弗里的思考更快一步，将铜质长剑指向夜空。 “邪龙将由我们讨伐，庆典将由我们来继续。这是邪恶的降临，这是我们为女神献上信仰的时刻！” “谁愿意成为这名英雄？” 杰弗里很快发现，那些外来者随着王鹤的声音，纷纷士气十足的抽出了武器，丝毫没有恐慌。 就像是被预先告知了“这里即将有一个讨伐邪恶的任务”一样从容。 他不禁思考，如王鹤曾经讲过的一样，外来者不会真正的死亡。 拥有智慧，成长潜力，无惧死亡。 这种比不死族还可怕的特性，杰弗里算是第一次亲自目睹。 ‘外来者’们狂热，贪婪，但正因为不死，才具备了无视龙种恐怖的特性。 杰弗里有了决断。 他翻身骑上了马，驾驭着马匹快速的前行到巨石下，朝王鹤大声说了一句：“亚伯，交给你了。” 王鹤似乎明白了他的话语的含义，俯视着这位精灵族的王者，点了点头，说道：“这是我的职责。” 王鹤不认为这头骨龙能继续活蹦乱跳多久。 只要他还在精灵族领地，只要他还在这座近十万玩家汇聚的王城里，只要玩家们明白龙代表的含义，那么讨伐掉这条骨龙是必然的。 它可以毁灭城镇，毁灭希望，但永远毁灭不了源源不断的玩家。 在玩家们眼里，它只是一只BOSS，一只被争抢着拿到首杀，获取好处，爆出神装的BOSS。 两个世界的观念碰撞，只有王鹤这种介于二者之间的NPC才能彻底把握。 他已经利用神官的职权发布了任务。 任务完成度是根据对骨龙贡献的伤害获得贡献值，任务报酬是骨龙的材料以及神秘的谢礼。 这个任务的消息，会随着浩大的网络瞬间传播出去。 世界BOSS，亡灵骨龙。 游戏社区，推送以及各大游戏新闻头版上，这条消息瞬间刷爆了热度。 西方世界的局势，蠢蠢欲动。 可惜，早已限制了传送的精灵族王城，排斥着所有邪恶。 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属于善良阵营和庆典报名者的福利。 王鹤将装着仪式枯叶的盒子收好，从包中拿出了埃达丝教典。 他快步走下台阶，精灵王杰弗里已经和王族、贵族以及骑士们撤离了。 留下的原住民不算很多，大部分是虔诚的梅莉凯信徒和德鲁伊。 不过王鹤却在里面意外发现了他认识的两位王室成员。 二王女尤妮斯和三王子西普诺斯。 “他们在想什么，为了传说？还是荣耀？不惧怕死亡么？” 王鹤对认为他们的举动有些不理智。 他们是NPC，只有一条命。 王鹤之所以能冷静地站在这里，其中一个理由正是因为他确认现实中的自己不会死。 即使在这里死了，他依旧有着唯一的退路：退回现实。 但死在这里，他将会失去这个游戏最大的筹码，失去扭转局面和世界的可能。 所以他不能死！ 他承担的压力远比这些原住民更大。 所以，他不愿意看到有人和他一样，背负着过多的重量。 不过，他的行为却与所受的压力恰恰相反。如同弯曲到极致的韧竹，将反弹的力量宣泄得淋漓尽致。 他的话语，他的身姿，他的一举一动，与他号召下那些外来者们悍不畏死的狂热，给予了留下的原住民们与龙抗衡的勇气。 精灵族的圣地，必须由精灵族自身来保护。 这是一种无理由的自傲，一种由对比产生的抗拒，一种纯粹不愿服输的可笑情感。 偏偏这种情感，才能引发奇迹。 才能让不同世界的居民团结起来。 可是，现实往往与理想相背。 即使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玩家也好，原住民也好，仍旧没有人愿意第一个上前。 谁都不是傻子，人们愿意一拥而上，但谁也不愿意作为肉盾正面抗衡一头骨龙的攻击。 龙，在这个世界不单单是一种强大生物。 它们是一种最终可以与神祗比肩，甚至在龙信徒认知中，远超神祗的存在。 它们大都是恐怖的化身，是混乱邪恶金字塔顶端的生物，是能够轻易摧毁村庄、城市甚至文明的传说。 王鹤已经走下了台阶，他没有再说什么。 在众人不解的眼神中，他一手拿着教典，一手持着铜剑，像一个莽夫般，率先朝前方冲去。 他决绝的身影，刺激着在场所有原住民的心脏。 远处，峰峦一边逃跑着，一边观察着前方。 他看到从远处的人堆中第一个冲过来的王鹤，神色出奇的惊讶。 “亚伯神父……”他的声音有些古怪而略显高昂。 峰峦的跟班们一边狂奔着，一边惊讶于“峰哥”这位土豪的奇怪举动。 然后，他们像是想起了什么，相视一笑，突然转身，面向了骨龙，像是送菜般攻击过去。 很快，他们就面带笑容的在骨龙喷吐的绿色气息中飞快过世。 他们的死亡儿戏得像是特意给某人呈现的笑料。 他们的峰哥，峰峦，是个富二代。 财富，地位，声望，异性，朋友，他统统不缺。 钱在他心目中只是随意花费，换取娱乐的纸张。 游戏中，他花钱随意喊了一波小弟，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反正，游戏币能用钱买到，小弟更是要多少有多少。 贿赂，交好精灵族原住民，他轻松混到了城镇的守卫队队长的身份。 收取过路费，以一名小队长的身份忽悠玩家，这种扮演NPC，在游戏里坑人的玩法，让他时隔许久再次尝到了一丝新鲜感。 新鲜，刺激，未知的体验，才是他不断追求的东西。 每天重复着那些已知的事情，看着那些已拥有的事物，他感到空洞和乏味。 奢华享受，美女相伴，顶级跑车，豪宅别墅，都只是他玩腻的套路。 日月不可同语。他人眼中的天堂，在他眼里却是俗不可耐的日常。 《虚空》，给了他一种崭新的体验。 他拥有了在这片异度空间里畅想的权利。 摆脱那些俗不可耐的东西，他重生了。 利用NPC的身份，他首次能够成为他人，做一些从来没有体验过的事情。 收取过路费的日子里，他被玩家喷，被NPC骂，最后由小弟们用钱摆平着一切困难。 他的脸上始终挂着难以察觉的笑容。 每一天，他都过的非常充实。 王鹤之前交付他的神秘情报，让他如同启示般，再次有了新的方向。 那条只属于自己，如同天命一般复杂而隐秘的线索，背后究竟隐藏了什么？ 未知，就是无价。 他花费了大价钱，寻找了追逐利益的高端玩家的帮助，最终冒着被精灵族驱逐的风险来到了这片森林。 在这座森林的深处，他们发现了一个秘密。 花钱雇佣的冒险团队，被骨龙吞噬得只剩下几个。 剩下那些玩家们面带笑容，舍生忘死地为他拖延着时间。 “保护我，死一次，赏30枚大金币。” 他的承诺是真金白银，极具效果。 他们兴奋地冲向骨龙的森然大口。 在即将逃离森林的时候，他的身边只剩下了两名熟悉一点的跟班. 这最后的两名玩家，他估计不久后也会大笑着将他们送到骨龙嘴边。 就在这时，他看到了远处的玩家和NPC群体，以及那名将他引到导这里的游戏风云NPC，亚伯。 骨龙的高速和强大，他深有体会。 这些玩家和NPC在骨龙爪下，估计连一回合都撑不过。 他们只是弱者，不可能做出违背自身实力的举动。 那个团体也如峰峦预料般，只是静静地看着，好似沉默地等待着他们被吞噬死去。 而他，估计拖延不到离开这里。 NPC只有一条命，这个他话费了许多心血的绑定角色迎来了尽头。 他和他的新鲜生活也该告别了。 听说人死前像走马观花，游戏中死前，他也没想到自己还有那么多无趣的杂念。 在他准备放弃的时候，那名NPC出现了。 他打破了远处寂静的场面，穿着一身看起来分明没有任何物理防御的牧师服饰，拿着一本寒碜的书籍和破剑，朝着峰峦又或是峰峦身后的骨龙无声地飞奔过来。 峰峦一直在逃跑着，他从没有停下过脚步。 他的前方，王鹤冲出了一段距离。 而王鹤身后，那个庞大的集团也开始了行动。 玩家们口中喊着各种类似于“哦哦哦”，“冲啊”，“有肉盾了，上啊”的古怪而滑稽声音。 而王鹤却没有任何言语。 他只是在和峰峦即将擦肩而过时，对峰峦点头示意。 那张并不怎么出色的面容下，隐藏着什么深邃的东西。 峰峦停下了脚步，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停下来。 他有种预感，如果在这里逃了，他可能就会失去一直追求的事物。 失去他这个游戏名字的意义。 他颤抖着，犹豫着，最终还是转过了身，将那柄花了不少钱买的华丽长枪扬起。 跟着王鹤，一起冲了过去。 “享尽人间富贵，看尽千山峰峦” 他相信，王鹤的身影背后，一定有着无穷无尽，从未见过的山川峰峦！ 奔跑中，王鹤和骨龙对视着，一种威压和恐惧感好似自然的浮现在心里。 “在它眼里我可能连一击都挡不住吧。” 恐惧，无助，一种种负面情感从那双深绿色的火焰构筑的龙眼中扎进了他心里。 可惜对他效果不大。 尽管没有受到精神类技能的影响，王鹤依旧不敢托大，他突然改变了方向。 与此同时，他读取了对手的信息： 巴伦-NPC，无信者，信仰值0。 随即，他将铜剑朝空中一挥，剑身化为了银白色，月光领域也给予了他各项属性的提升。 他将教典打开，圣洁的光辉瞬间照亮了附近暗淡的森林。 接着，王鹤做出了一个出乎所有人预料的举动。 他将赎罪之书用力抛向了那条骨龙。 书籍散发着柔和的光辉，带着一条白色的抛物线，被抛掷到半空。 骨龙像是受到了吸引，没有攻击王鹤。而是张开口，试图吞下那本书籍。 并且，它成功了，圣洁的光辉被邪恶的绿焰吞没。 在它成功的刹那，它的身躯突然一阵摇晃，巨大的骨架向一侧倾斜。 它一只脚陷入了淤泥之中。 而王鹤正将第二本书籍，从国立图书馆借出的《勇者与巨龙的传说》拿了出来。 他打开书页，上面散发着与之前抛出的教典完全一致的光芒。 第四十六章 龙与玩家 在王鹤短暂束缚住骨龙的刹那，他身后的玩家和NPC们立即瞅准时机展开了第一轮攻击。 铺天盖地的远程攻击技能如倾斜的洪流一般袭向骨龙，声势浩大至极。 骨龙没有躲闪，它表面浮现的一层深绿色的光芒并非摆设。灼热的气浪将火焰系的技能通通阻挡下来。 狂暴的火焰元素被这层光芒稳定下来，失去了动力。 其他技能即使能突破这层气浪，也都被削弱了不少，面对坚硬的龙骨没能产生任何效果。 一些近战者因此放缓了脚步，他们开始了犹豫。 谁都无法保证能在这种焚烧领域般的范围攻击中撑上多久。 与玩家们杂乱的攻击不同，原住民的攻击颇具效率。 一道小型飓风，配合上召唤出的元素海水，两位德鲁伊NPC向玩家们展示了组合技能，水龙卷的姿态。 它轻易地吞噬开了绿色火焰，突破并触碰到了骨龙本体。 虽然冲刷不了多少次便消散，但确实让骨龙受到了伤害。 原住民的攻击，便捷，有效，针对弱点。 NPC们长年累月在各地游历，探险，充足经验使得他们在战斗上有所建树。 特别是一些游历归来的黄金级以上的冒险者，战斗只是他们最熟悉不过的日常。 龙作为传说生物广为人知，它们通常的优缺点可以通过外形来部分判断。 热浪，火焰，经验老道的冒险者原住民凭借这些，瞬间就能判断出来： 这只骨龙曾经是一头火焰类型的巨龙，例如红龙。 所以，它们的施法类型对应都偏向于寒系和水系。 原住民的精彩配合让玩家们涨了不少见识，它们开始了自己的思考和尝试。 某些专攻冰冷能量的术士玩家，施放了冰冻射线，一道道寒系能量构筑的射线往被束缚的骨龙腿部释放。 某些级别稍高的玩家释放了一小片范围寒雾术，侵蚀向将暴露出来的骨龙身躯。 他们试图通过持续攻击来抢得贡献和首杀。 玩家们虽然不是天生的战士，但观察，配合，弱点攻击这些基本操作，大部分人都能熟知一二。 毕竟，这对他们来说只是个挑战游戏。 王鹤手持赎罪之书，作为骨龙的第一目标，吸引着巨大的仇恨。 他朝身后莎珊喊了一句：“火焰，邪恶防护。” 莎珊等候在他身旁，随着他的指令，立即开始了吟唱：“洁净的月光将赐予我们隔绝火焰的身躯，赐予我们驱除邪恶的力量。” 随着她吟唱结束，王鹤和她都被一道微弱的银色光芒笼罩，心头的灼热感和轻微的焦虑感顿时消失。 骨龙恐怖的模样仿佛跟随着减弱了几分。 莎珊此刻，真正在王鹤面前展示出了她曾经代行者候补的实力。 就在不久前，追随者系统提示，莎珊进阶成为了二阶追随者。 按照提示的说明，该阶段的追随者会在询问下将自身的力量和想法尽数说明，不存在隐蔽的可能。 作为雇主或伙伴的他，可以通过了解全部的技能来更好的使用追随者的力量。 说明文字中，追随者具体划分为四个阶段： 一阶，公平的契约。 二阶，信赖的尺度。 三阶，等价的生命。 四阶：倾斜的天平。 好感度对追随者等阶有特殊加成影响。 例如，在一阶追随者状态下，双方好感达到熟悉。 那么，作为追随者的同时，会把雇主视为熟悉的好友，并综合处理这段关系。 需要注意的是：即使是朋友，也并不意味着会将自己的背后，自己的生命托付给对方。 朋友是平等的，而追随更像是不平等的关系。 莎珊将生存的理由托付给了王鹤，约定了共同铲除暗夜的信徒，摧毁暗夜的计划。 实际上，她没能帮上太多。 即使这样，王鹤却依旧视她为平等的朋友，为她付出了许多，这一点反让莎珊的信赖得到了提升。 追随一名谈得来的朋友，和追随一名陌生人，是完全不同的体验。 直至追随者等阶升华，莎珊终于鼓起勇气，主动将自己的所有技能向王鹤坦白。 她的本职和王鹤一样，是一名牧师。 巨大的力量不过是她属性天赋的发挥，神术才是她最专精的领域。 她的牧师等级足足有12级，技能从医疗系到防护系再到预言系，神术的数量备受女神的眷顾，完全超乎了王鹤的想象。 特别是神赐技能，她足足掌握了三种，且都与月之女神相关。 这已经超越了王鹤脑海中，对资深信徒只能掌握两种神赐技能的认知。 按王鹤的推理，本应是狂信徒领域才能掌握的第三个神赐技能，莎珊却在资深信徒阶段便得到了。 异常。 而异常中，必定蕴含着什么真相。 那个技能的名称是：神赐技能-众星之眼。 莎珊并没有使用过它，也不知道它的功用。 似乎只有满足特定条件，她才能施放这个技能。 王鹤估摸着和苏伦有关，所以没有继续追问。 他比较在意的是莎珊的另一系技能，即吸血鬼种族衍生出的派系。 莎珊不怎么愿意提起这个涵盖着魅惑，幻术，逃遁，再生的吸血鬼专精技能学习可能的身份。 但她已经决定了，必须要对王鹤坦言自己的一切。 这是她的觉悟，也是她对王鹤信赖的证明。 她父亲给她留下的邪恶吸血鬼血统，并不是什么便宜货色，她拥有将其他人转化为吸血鬼衍体的能力。 王鹤在得知这条消息后考虑了许久，才决定放弃这个转种族的方案。 无论对莎珊还是他来说，转变成吸血鬼终究还是弊大于利。 吸血鬼的技能和部分特定属性的提升，能够给他带来短期的利益。 但从长远来说，这个身份将会限制他走得更远。 森林里，王鹤看着莎珊熟练地使用从未在王鹤面前用过的牧师类技能，倍感欣慰。 这位被过去阴影束缚的少女，终于开始向前迈进了。 这是好事。 将多余的思绪清空，王鹤直面亡灵骨龙，与这位传说和文学作品中的常客再次交锋。 对方似乎并不满意它被困在沼地的现状。 它前脚用力一抬，顿时掀起了漫天的淤泥。 足以剿灭骷髅团体的着沼地，仅仅只能够在措手不及时，束缚这头骨龙一阵短暂的时光。 玩家们各种技能狂轰乱炸，但造成的伤害却好似饶痒痒一般。 它发出了一声巨吼，接踵而来的是一道绿色的火焰吐息。 它针对的不是王鹤，而是后方的众多玩家及NPC。 这头龙并非游戏中愚昧的BOSS，它具备智慧。 选择攻击那些弱者，它有着邪恶的考量。 王鹤手中的赎罪之书尽管具备诱惑力，但凭借它的智慧，绝不可能重复被同一套戏法糊弄。 它随意喷出了一口吐息，就让十数位玩家失去了战力。 不少先天属性较差的玩家连支撑片刻都做不到，直接化为了白光消散。 由于攻击距离较远，它的吐息有一定的延迟，被许多善于观察的玩家完成了回避。 它的攻击奏效，但也犯下了一个错误。 它不该让王鹤拥有空余的时间。 王鹤和莎珊跑到了它附近大约20尺的位置，然后二人配合，用力甩出了四五个瓶子。 巨大的水雾炸开，将骨龙小半边身躯笼罩在内。 这只不死生物发出了巨大的怒吼。 它庞大的身躯带着风声忽地旋转起来，将四周的尘土吹飞，尾巴以迅雷之势甩向王鹤。 这种足以开山碎石的力道，王鹤自然是不愿意正面接下。 他看透了骨龙攻击的方向，然后选择了另一个方位逃跑。 巨大的体型意味巨大的惯性，骨龙难以轻易地改变自己的攻击。 所以，即便是即死的攻击，只要闪避掉，那它的伤害永远都是0。 这是动作游戏时代的真理，也是现实世界的法则。 王鹤将这条法则完美地展现出来，并进行了反击。 他收回了赎罪之书，召唤出了独角兽之刃的投影，手持散发着神祗的气息的双刀跑向了骨龙头部的方向。 他知道，面对龙，它的近战手段造成不了太大伤害。 不过，有些时候，近战能在关键时刻起到牵引作用。 他在等待，等待一个扭转全局的伤害技能。 然而，骨龙出乎众人的预料，在原住民们还在释放着下一个技能的时刻。 它的骨翅一振，原本惨白的翅骨间铺开了一层深绿色的能量薄膜，如同活着的巨龙般迅速升上了天空。 在空中盘旋着，它俯视着这群渺小的生物。玩家们的攻击被轻易的闪避，原住民的攻击也不能抵达它所在的高度。 它怒吼着，突然压低了高度，在低空中进行了一个俯冲，几乎在瞬间便砸在了玩家群体之中。 玩家们陷入了热浪范围，被持续的削减着生命的同时，承受着灾害一般的侵袭。 它拥有着强大而恐怖的身躯，诡异而多样的法术。 一头邪恶巨龙在人群中，就像是一台收割着生命的机器。 瞬间，就造成了巨大的伤亡。 四周充斥被火焰引燃的树木，灰尘和烟雾，以及被骨龙击飞正倒地望天的玩家。 “精灵族们！后撤，向我聚拢。”王鹤大喊着，下达了对原住民的撤退指令。 现在主要伤亡的还是可复活的玩家，王鹤需要先保证原住民这边的精英战力。 玩家群体数量上比原住民不知道多了多少倍。 而且他们的特性就注定了即使被秒，他们也不会产生多少波动。 某玩家在被骨龙一尾巴拍飞的同时，喊了一声“够劲”，便愉快的化为了白光。 某玩家在被骨龙巨爪拍下的同时，摆出了V字手势，进行了一次精彩的视频录制。 某巨龙爱好者，一边喊着“噢，宝贝”一边飞快地抱上了骨龙的大腿，结果被巨大的力量轻易击飞。 玩家没有痛感，只要克服了对虚拟的恐惧，那他们就是“悍不畏死”的存在。 就连骨龙也开始感到了异常，它发觉了不对。 本打算玩弄弱小生命，散布恐怖的它，现在感觉反过来被这些微不足道的生物给蔑视了。 它以前劫掠村庄，疯狂击杀弱者群体的时候，那些所谓强者们绝望的表情非常有趣。 他们无法保护，无法救赎。 愤怒，恐惧，绝望，这才是它希望看到的感情。 但现在，那名伤害了它的牧师脸上压根没有任何的表情，甚至还带着一丝笑意？ 它从久远的死亡中苏醒过来，获得了另一种别样的力量，现在却被一群渺小的种族轻视。 而且为首者，偏偏是一名人类！ 可恨的人类。 它的愤怒无法压抑，再次展翅，升到了高空。 但是，它察觉到了： 远处，无数个体正源源不断地朝这个方向赶来。 弱小，但很多。 无力，但依旧很多。 它产生了犹豫：应该先攻击哪里？ 王鹤看着骨龙在天空中盘旋而没有立刻落下，他知道自己的方法已经开始奏效。 游戏中，暴打世界BOSS最简单的办法是什么？ 那就是人海战术。 当足够数量的玩家聚集在一起，玩家们只需要简单的技能循环就能够轻松碾压。 在《虚空》中，因为死亡惩罚的问题玩家们会稍微认真一些。 对于BOSS来说，就更难缠一些。 玩家们坚信着这一点。 稍微懂一些策略的玩家，之前都躲在后面放着冷箭或者静静观察。 只有那些另有想法的人，才自行往骨龙的攻击中冲刺送死。 当玩家大军来临，以绝对数量进行碾压时，才是争抢首杀的最好时机。 王鹤其实可以就这么静静等待着，骨龙现在只有两个选择。 自行退去，或是在这里被玩家剿灭。 他已经从死寂中拉开了这场战斗的帷幕。 而现在，英雄就由那些玩家们来扮演。 高空中，那条盘旋着的骨龙像是收到了什么命令，再度将视线放在了王鹤的身上。 第四十七章 龙怨 聚集在王鹤身后的原住民精灵们，大都惊讶于那些玩家们“舍生忘死”的姿态。 某些对“外来者“了解不多的精灵，露出了非常古怪的神色，他们因为不解而迷惑着。 就好比某天，当你因为恐惧而疯狂逃跑，挣扎求生时，忽然看到附近的某人笑嘻嘻地朝恐怖根源冲去，然后愉悦的死亡。 这是两个次元的沟通壁垒。 西普勒斯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切，他第一次见识到外来者的可怕。 王鹤之前所讲完全属实。 这位十四长老，在西普勒斯眼里越发的高深莫测。 他实在看不透这个人类究竟在盘算着什么。 二王女尤妮斯有些好奇的看着王鹤这位临时的指挥官。 正是他的一系列举动，造成了现在的有利局面。 连骨龙这种灾厄之兽，都暂时不敢攻击。 他究竟做了什么？ 王鹤心底并不轻松，他发现，高空中的骨龙停止了盘旋。 它在远处的高空悬浮着，头颅正对着王鹤他们的方向。 它的骨翅上下扇动，各个翅骨间有一层深绿色的薄膜。 它停而不前，就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似乎在预兆着什么。 王鹤从不轻视他的对手。 即使是传说，能被誉为最强种族之一的龙族，绝不可能这么轻易放弃。 它的举动在王鹤眼里无非是一些戏耍，忽略高等级的原住民而去攻击那些低等级玩家，更是印证了这点。 或许，在这个部分人誉为的世界最强大种族面前，原住民也好，玩家也好，都只是一个击杀先后的顺序问题。 知道自己的弱小，才能理解他人的方向。 最终，才能做好万全的准备。 王鹤随时准备迎战。 他的最坏猜测是：骨龙拥有至少一个远距离，大范围伤害技能。 类似于先前他玩过的某些游戏的BOSS一样。 一招，团灭。 但是，现实世界不像游戏。 玩家们可以提前翻阅着攻略，设计师们会留下团灭技能的固定逃脱方式。 游戏副本，游戏BOSS，纯粹是为了通关而设计的产物。 而这片现实世界中，上天并没有好心到安排这样一个便利友好的设计。 它残酷，无情，毫无退路。 原住民们正是顶着这样的压力而选择留在了这里。 他们和嬉笑怒骂的玩家是不同的。 支撑他们的，是信仰，是荣耀，是王鹤这位代行者的身姿和言语。 现实里，他们眼前是困难，绝路，死地和灾厄。 正因如此，他们才期盼开拓者，才希冀创造出道路的先驱。 世界尊崇着强者，混乱吸引着英雄。 而勇者，已经抵达。 王鹤举起神圣的独角兽之刃，刃尖对准了空中骨龙，如率领千军万马的指挥官一般高声大呼着：“我们的森林被焚毁，我们友人被杀害，但我们的意志和荣耀，绝不可能会败给屈服死亡的巨龙！” 王鹤在鼓动士气。 梅莉凯和独角兽在骨龙的混乱到来时，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以推断，晨曦城的邪神信徒的事情不太简单。 神祗化身的盟友离去，导致目前王鹤身边最大的战力除了莎珊，就是这群原住民。 所以，他必须要抓住和引导这些原住民的意志。 玩家们听完王鹤的演说后，忽然发现，这群NPC好像打了鸡血一般有一种另类的狂热感。 精灵族看来并非他们想象中一直冷静而高贵。 王鹤的话激起了他们这些甘愿留下面对巨龙的原住民的心情 不远处，某位西方冒险团团长见状，和他的伙伴们说道：“NPC开始发力了，准备BOSS的第二阶段。” “好。” 公会间的争夺，正式介入这场纷争。 就在这时，骨龙的身边出现了一团又一团的暗灰色火焰。 它们以骨龙为中心，并列而间隔地排序，并持续向外扩散。 王鹤随意数了一下，约有二三十团。 虽然它们并不大，看起来只有一小点。但远处的渺小，意味着近处的巨大。 王鹤估算了一下，天空中每一团火焰估计能轻易将十人以上的团队吞噬进去。 这是群体范围类的攻击。 空气，因为高温的灼热显得有些虚幻。 森林上方，天空明明因为火光变得敞亮。但注视着这片壮景的每一位在场者，能体会到的只是难以言喻的恐惧。 龙的强大，除了强大的身体能力，还有另一个原因。 它们是天生的施法者。 而它们的法术，是瞬发的。 骨龙在空中，无非是在积聚着大量技能，打算一网打尽。 王鹤的最坏预感变成了现实。 原住民群体中，有位没经历过多少战斗的信徒顶不住这股压力，当场抱头跪了下来。 她一边祈祷，一边抽泣着。 这名精灵是一个热爱森林和自然的梅莉凯信徒。 她不是战斗职业专精者，而是具备虔诚信仰的信徒。留下来，是她对自己信仰的肯定。 但是，突然间面对这种传说中的毁灭场景，想到马上要迎来死亡，使得她陷入了极度的惊惧。 二王女尤妮斯快步走到了她身边，蹲下来，用力握住了那名信徒颤抖的手。 在信徒惊惧的眼神中，她说出了一句话：“别担心。” 然而，这位信徒神情中却露出了更大的恐惧。 她惧怕的不是巨龙，而是眼前的这位精灵族王女。 昏暗的森林中，这位王女的脸色异常的诡异，与之前的那位善良大方的王女完全不同。 她狂乱，甚至于邪恶。 就好像是之前那位王女的完全反面。 信徒的手被巨大的力量抓得有些生痛，她的恐惧被这种痛觉刺激后，稍微减缓了一些。 “我说过，不用担心！”尤妮斯的神色有些狰狞，“这个亚伯不是蠢货，所以，我们不会死。” “现在！就麻烦这里最懦弱的你，来和我一起见证这场传说的开端。”尤妮斯压低了声音，将信徒强行拉了起来。 不远处，王鹤正看着空中密集的火球，心里反而没有之前那么紧张。 他之前还以为是类似全屏禁咒的技能，直接一个圆形范围秒杀。 那就真得花一番功夫。 现在，这种密集的炮型技能，作为资深玩家的他还真没放在心上。 制定好策略，他现在要做的只有两件事。 首先，观察。 王鹤在等待着，等待判定骨龙的群发技能的特性。 这些火球，究竟是释放出去后可操控变化，还是像直接抛掷的石头一样，脱离了骨龙后就呈固定的坠落曲线？ 根据不同的答案，他有几套不同的应对方案。 天空中，骨龙附近的火球大约积蓄到了四十个。 它突然怒吼一声，火球以飞快的速度朝四面八方飞射而去。 如同面前飞来的一颗颗陨石，极具威慑性。 相对的，它的本体却没有移动。 作为它的重要目标，王鹤被“亲切”的送了十几团火球大礼包。 这些火球并不遵循着常规的法则，而是巧妙地以最短路径袭向了王鹤他们。 王鹤在火球脱离的瞬间便有了定论。 他立即呼唤莎珊，迅速将赎罪之书打开，圣洁的白光瞬间将附近的精灵的恐惧驱散。 “将它击飞。”王鹤指着手中的书籍，再望了一眼骨龙，待莎珊表示了解后将书籍朝正上方抛去。 莎珊将硬头锤全力挥舞，击中落下的赎罪之书，然后轻易将它打到了半空中。 那道无垢的光辉依旧耀眼，仿佛夺去了世界的所有光彩。 骨龙没有像之前一样来夺取，但它的精神似乎有了一丝松动。 暗灰色的火球原本的灵动感顿时消失，仿佛失去了某种控制。 “跟我走！各位，记得提前准备好控制系法术。”王鹤大喊一声，朝某个方向开始了狂奔。 他边跑边观察着那些火球，发现火球的路径没有变化，于是跑出一段距离后就停下了脚步。 火球砸到了森林，燃起了漫天火焰，但它并没有伤害到任何一名跟随王鹤逃离的原住民。 同样毫发无损的，还有不少决定跟着王鹤这位NPC混的精明玩家。 “哈哈哈！我就说了，跟着剧情NPC怎么都不会死。”某位西方糙汉野蛮人在狂笑着。 “团长说的对！笑死我了，看看那群蠢货，被火球砸得团灭了吧。” “胜利属于我们！” 然后，他们脚下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阴影。 骨龙再次冲向了战场，而他的目标，只有那个躲藏在森林中的可恨人类。 那个人类的身影，仿佛和它记忆中某个憎恨的人类重合了起来。 “你必须死！”它特意使用精灵语说出了这句话。 下一刻，它出现在了王鹤的面前。 王鹤脚下的土地因为骨龙的落地而震动，连站稳都有些困难。 土地以骨龙为圆心，向外产生了一圈皲裂。 它没有任何迟疑，爪子扬起，带着破空声就向王鹤袭去。 先杀掉王鹤是它潜意识中的最优想法。 王鹤见状立即朝人群的反方向冲去，边跑边大喊着：“控制！攻击！” 骨龙的腿部被德鲁伊释放的荆棘术稍微限制，而冰霜爬上了那些荆棘，竟然将骨龙的攻势硬生生阻挡了下来。 它无法触及王鹤。 不过很快，它对着自己被束缚的腿部喷吐了一口吐息，将那些植物尽数烧毁。 接着，它发现那名人类没有跑远，而且好似在故意等待它一样。 那张可恨的脸上还有着些许笑意。 它陷入了愤怒，怒火焚烧着它不多的理智。 它再不理会后面那些废物，而是骨翅一振，对着王鹤的方向试图再次飞起。 逃跑对于会飞的龙来说是没有意义的的。 但它的四足被大地上的土块如同牢笼一般包裹住。 飞行，被德鲁伊们用大地的束缚限制住了。 牧师给变成棕熊的变化系德鲁伊和近战者们献上火焰防护。 化为棕熊的德鲁伊们分别抱住了骨龙的四足，用巨力再次对它进行了限制。 “邪恶！驱散！” 某位精灵圣武士释放了华丽的白色巨斩，竟然无视坚硬的防御，直接将古龙的左前足给砍出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骨龙怒吼着，终于转过头，试图先将那些攻击它的精灵给弄死。 就在这时，王鹤摸出了第三本，也是他身上的最后一本备用书籍。 凝聚心神，将书籍打开，赎罪之书再次出现在他眼前。 “莎珊，击碎它的前足。”王鹤大吼着，立即冲向了骨龙头部的方向。 所有听到他这句呼喊的玩家和NPC们，都瞄准了那道被圣武士击破的伤口，释放出了自己最强力的攻击技能。 “伟大而仁慈的苏伦女神，请赐予罪人击碎邪恶的力量。”莎珊在最前方，进行了第一个神赐技能的吟唱。 她丢下了惯用的锤子，手中投影显现出一根纯粹由银白色光辉构筑的长柄锤，然后瞬间冲向了骨龙。 铺天盖地的远程技能早她一步接触了骨龙的躯体，巨大的声音炸响在所有玩家和NPC耳中。 莎珊紧随其后，无视能量波动径直冲了进去，一锤砸正中伤口位置。 骨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骨龙的一足无法支撑，它巨大的身体瞬间向左垮塌了下来，头颅歪斜着砸在地上。 这对它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但它只要脱离了这些德鲁伊的束缚伎俩，完全可以再度飞起，脱离。 而王鹤，正好在这时抵达了骨龙的头部附近。 他打开了赎罪之书的第二篇章，将无垢的光辉近距离地展示给这头邪恶的骨龙。 骨龙被光辉吸引，仔细地看到了那些文字，然后刹那间，因为疼痛而疯狂的精神渐渐纾缓下来。 它的理智，渐渐恢复。 那些文字里似乎有着神秘的力量，吸引它理解并阅读下去。 似乎着了迷一般，它的挣扎在渐渐减缓。 王鹤手持赎罪之书，站在远超他数百倍大小的骨龙跟前，高声说道；“身负邪恶的巨龙啊，向我述说你的原罪。” “我将给予你救赎！” 系统提示： 你得到了线索：红龙的一生。 第四十八章 创造之龙 “救赎？ 在彻底浏览完那本奇怪的书籍后，巴伦这头巨龙的混沌的记忆彻底复苏。 它漫长的生命中经历过的一切，再次从沉寂的灵魂中唤醒。 曾经，作为生物的它是一头活了上百年，刚刚成年的红龙。 刚刚成年的它便具备了15级以上的能力。 虽然离传奇境界还有一定距离，但只要它继续活下去，种族的优势会赋予它相应的实力。 巨龙的年龄和类别，决定了它的实力。它们每多活一天，实力就会多增长一分。 成年后，出于兴趣，它多次袭击精灵和人类的村镇。最终被人类的勇者剿灭，怀着愤恨和不甘陷入了永眠。 时至今日，它从死亡国度回归，被转化为亡灵骨龙，再次对人类和精灵开始了屠杀。 它过往的记忆到此中止。 此刻，存在于王鹤面前的不再是被愤怒冲昏头脑，只知道杀戮的骨龙。 而是一头披着骨龙外壳的红龙灵魂。 在它恢复记忆的刹那，那名弱小的人类就向它提起了发问。 王鹤的提问和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让它想起了自己在漫长岁月中，为打发时间时和弱小生物玩耍的把戏。 由它想出一个黑暗谜题，询问弱者。 如果答对方不出来，弱者必死无疑。 如果侥幸答对，它就放任对方离开一段距离。然后再度从空中降临，接着提出下一个谜题。 直到对方死去，这个游戏才会结束。 戏谑弱者，见证残酷的死亡，这是它的天性。 但是现在，立场对调了过来，它反而成为了被质询的一方。 因为刚刚读完那本奇怪的书籍，它出奇的没有产生任何愤怒。 它察觉到眼前的这名人类有些怪异。 它身上的重压感，让它清晰地感觉到似乎被什么束缚住。那种感觉类似于一种法则，或者某种诅咒。 它的神智清醒，但是思维的方式却有些异常。 如同被魅惑了一般，它开始了对谜题的思考，就仿佛当年它脚底的弱小生物。 它思绪如同一张大网，向四周扩散。 时间仿佛静止了下来。 “罪？” 巴伦从一开始就认为，它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 混乱邪恶的阵营中，它只是贯彻了自己主张的一方。 比它更为邪恶残暴的巨龙比比皆是。 红龙的一生，就是残暴与肆虐的一生。这种天性无法动摇，它们的种族被创造出来就是如此。 所以王鹤的问题，它无法回答。 在这片看似静止的思维世界里，它知道这么下去它就会再次步入死亡。 就像当年它戏谑的弱小生物一样，它的痛感让它明白自己仍在被不断攻击着。 眼前的这名人类不知道用什么东西束缚了它的精神。 它的身体是自由的，但它的精神像是被困在一片虚无之中。 它并非传奇，不死生物化让它得到了许多，也失去了许多。 它失去了强大的肉身和鳞片。骨骼即使再坚硬，也扛不住无数的法术和物理的反复攻击。 这道守护它周全的唯一屏障一旦被击破，它的终局除了逃遁便只有死亡。 随着痛感的加剧，它的意识渐渐模糊。 恍惚中，它想到了一个答案。 它从未拥有过罪恶。 它的存在本身，在他人眼里即是罪恶。 王鹤意外发现赎罪之书对骨龙的效果拔群。 现在对方就像愣在那里的傻冒一样，任NPC和玩家不断倾泻着攻击技能，完全没有一点动静。 它眼中的火焰渐渐衰弱，灼热的范围技能此时已经停止了运作。 玩家大军们迫不及待地冲了上来，进行了各种意义上的补刀。 王鹤握紧了独角兽之刃，然后又松开了手。 它分析着新得到的线索：红龙的一生。 这条线索的说明文字只有短短的两句话： 红龙巴伦，它从一开始就是邪恶的。它遵照它的天性踏上了邪恶的道路，最终也被当成邪恶肃清。现在，它作为邪恶再度侵袭。 系统：它有错么？ 王鹤惊讶于系统的最后一句话。 这句话和上次那条神祗盟友任务的留言一样，是具备特殊意义的。 像是某个存在，在利用系统向他询问。 王鹤不禁思考：系统是什么？ 这世界不单纯是游戏，那系统的根源或许就是某种神秘的存在赐予玩家的馈赠。 又或者说束缚。 和那名“红龙一号”所讲的一样：异世界的跨域，是一种被赐予的技术。 这种位面技术，绝不可能单单依靠现实世界的一侧就足以完成。 它的原理和规则必然与游戏世界的神秘相关。 王鹤本来打算就这样终结掉骨龙，但系统的提问让他转变了想法。 结合他手头赎罪之书的第一篇章和第二篇章的内容，他开始了一个特别的测试。 王鹤振臂大喊了一声：“各位！停下无意义的攻击！” 他不指望玩家们能听从，但至少原住民照着他的话做了。 玩家方面出乎他意料，还真有不少跟着停手的。似乎都是一些谨慎的玩家。 他们或是害怕骨龙BOSS再继续转阶段，关键时刻被秒，又或是担心王鹤对不服从的他们秋后算账。 怀着各自心机的玩家，在这个战场上竭尽脑汁的拼搏着。 所求无非是利益。 某位西方大型公会的团长，在王鹤发出指令后立即让手底下的人全部后撤。 他的竞争对手看了王鹤一眼，很快也选择了后撤。 攻击渐渐变少，除了一些散人还在强行攻击以外。大小团体都都默契地选择了后撤。 大部分玩家都有一种准备进游戏剧情的想法。 部分团队甚至已经开始翻看攻击日志，准备计算大概的伤害量和贡献值。 顽固的散人抢BOSS的行为，在他们看来毫无意义。 骨龙的防御远远超出了这些低阶玩家的伤害，高等级NPC不出手的情况下，他们又能打出多少伤害？ 作为亲自参与的大公会，他们深刻地理解着这点。 另一边，王鹤单手持着赎罪之书，另一只手拿着独角兽的单刃，走到了瘫倒在地上的骨龙头颅前。 “你还能听到么？”王鹤看着眼前巨大的头骨，询问了一句。 对方没有任何反应， “听不到也没关系。”他放下了独角兽之刃，准备进行一项新的尝试。 莎珊立即跟上，护在他的身旁，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王鹤单手触碰在骨龙冰冷的头骨上，闭上了眼睛。 如果赎罪之书真如苏伦所说，是某枚神格的投影。 而他的灵魂是折射投影的镜面。 假设，将残缺的神格投影至这条奄奄一息的骨龙身上，会发生什么？ 王鹤产生了兴趣。 风险并不高，所以他进行了尝试。 “埃达丝女神在上。可悲的末路者，你没有错。”他触摸着骨龙，特意做出了宣言。 王鹤在回答“系统”问题的答案。 “你的一生，遵照着血脉，遵循着传统。无疑，你是邪恶。” “这是你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的命运。” 骨龙眼眶中的深绿色火焰剧烈动弹了一下。 “你的罪，是他人的罚。” “我是断罪者，是与你对立的存在。” “但是，我遵循着女神的仁慈。” “如果你仍希冀生存，如果你不甘于这种被赐予，被注定的命运，我会给予你救赎！”王鹤高声呐喊着。 骨龙的身躯剧烈颤动，忽然挣脱了没有人控制的束缚技能。 它吃力地将头颅稍微抬起，打量着触摸着它头骨的王鹤，眼中的火焰有些波动。 “去死吧，人类。”它像是在笑着，又像是在哭着，嘶哑的声音听不出结果。 说完这句话，它没有攻击王鹤，而是慢慢垂下了头颅。 它的眼中，火焰进一步衰弱，最终化为了虚无。 然后，一道无垢的白光从王鹤和骨龙接触的位置突然显现。 原本骨龙空洞的躯干中，一团浩大的圣洁火焰从虚无中生长出来。 它巨大的眼眶中，延伸出两团洁白的光辉之火。 火焰中，带着一种灵性甚至于神性。 它之前被参战者合力击碎的左前足，此时已经恢复如初。 原先惨白而恐怖的骨骼，现在变得洁净而流畅， 王鹤放下了手中的赎罪之书，这本书籍此刻又变为了凡物。 而那头骨龙，却成为了另一种特别的存在。 系统提示：您献上了邪恶的龙魂，赎罪之书姿态改变。 您利用亡灵骨龙（红龙遗骸）及其龙魂，创造了三阶追随者：赎罪之龙。 赎罪之龙说明： 历经神格余晖洗礼的龙族。 创造者为它的唯一信仰，目前信仰亚伯，信仰值0。 等级16。阵营：绝对中立。 请您为它命名。 王鹤心里有些意外和惊喜。 一头龙，哪怕只是骨龙，对于他的战略意义都是完全不同的。 至于它的名字，王鹤想起了自己的承诺。 “你的名字是巴伦。” “无论现在的你是否还有之前的记忆。请记住，这是我和你的约定。” “你已经摆脱了创造者赋予的命运。” 王鹤触摸着新生的它，缓缓说道。 赎罪之龙站起身来，然后双足跪地，庞大的骨翅舒展开来，头颅再次垂下，向王鹤表示敬意。 同时，它述说着：“至高无上的吾主，亚伯。您的一切言语都是最真实的存在。” 它如同一个最虔诚的信徒。 那些之前攻击它的玩家现在早已停下了动作，他们震惊于这个剧情的发展，纷纷开启了录制。 与此同时，任务完成的经验结算，出现在每一名玩家的系统提示中。 他们松了一口气，贡献度的物质奖励后续估计会由NPC提供，他们不担心这一点。 不过骨龙的转生让大公会们垂头丧气，他们白跑了一趟。 没有神装和掉落物，甚至连材料都没能得到。 不过，作为参与和录制这段战斗的他们，公会名气的提升是另一种方式的补偿。 “巴伦，你这副模样太过显眼。我听说某些龙族可以变身成其他生物，你拥有类似的能力么？”王鹤试着询问了一下。 如果带着一条传统意义上的“邪恶”骨龙到处走，只怕他马上就会被列为各大种族的最大威胁。 他问完后，巴伦像是为了回应他。 巨大的身躯凭空消失，无垢的白光覆盖在它身躯之上，然后不断压缩，最终只剩下一小团光辉。 光辉中，一只白色的肥猫飞快地扑向了王鹤。 王鹤稳稳地接住并抱起了它。 随即，它在王鹤的怀里悠闲地打了个盹，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 第四十九章 感知后的超凡境界 第一只世界BOSS被王鹤收服的消息在游戏社区中炸开了锅。 玩家们从中看到了无限的可能性，纷纷给游戏策划点赞，并在策划的社交账号下留言。 “强烈要求公布收服怪物或BOSS的技能和方法。” 驯兽师这个原本并不怎么热门的职业突然间火了一把，玩家们开始意识到携带宠物的乐趣和对实力的提升。 独行侠玩家梦寐以求一头强大的魔宠。 爱美的玩家更期待随身携带一只萌萌的宠物。 他们二者的希求，完全和王鹤身边的肥猫一样。 深夜，王鹤刚步入晨曦城城门，守卫此时已经不见了踪迹。 城内寂静一片，不远处升起的火光和烟雾似乎正告诉着每一名来访者：不久前这里曾发生了动乱。 与王鹤他们急促的脚步相反，一头白色的肥猫跟随王鹤欢快地蹦跶着。 它似乎对一切都很好奇，边蹦边东张西望，仿佛第一次看到精灵族的王城。 夜色中，它的四只小短腿跑得飞快，带着与其外表相反的敏捷紧紧跟着众人，丝毫没有掉队的迹象。 从后面看去，它就像是一个圆滚滚的肉球在迅速弹跳前进。 玩家们各种截图录制它可爱的模样。 某些女性玩家盯着它仿佛出了神，像是看到什么稀世珍宝一般，恨不得冲上去掐它一把。 如果它的主人不是王鹤，它的本体不是骨龙，玩家们估计早就下手抢夺这只“世界BOSS级宠物”。 王鹤之前特意尝试了一下，肥猫状态下的赎罪之龙拥有两个辅助类的技能。 第一个技能是“隐性余晖”。 巴伦处于肥猫状态下，王鹤可以再次利用书籍投影出赎罪之书，而骨龙状态下，赎罪之书无法显现。 它的第二个技能是“圣洁领域”。 王鹤只要出现在肥猫周围大约三十尺范围内，他的基础属性“感知”就能再度提升6点。 这项提升可以和赎罪之书自带的“+2感知”的效果叠加。 配合上他初始就拥有的32点感知，就能达到40点的高度。 王鹤出于尝试的目的，非常有礼貌地从NPC的手中借走了一本冒险笔记，并再次将赎罪之书投影。 随着肥猫和赎罪之书的加成，他的感知有了阶段性提升，这种提升带给他一种超乎想象的变化。 40点感知的状态下，王鹤感觉自己的精神前所未有的集中，对世界的万事万物有了一种不同的看法。 前人说过，人世间有三种境界。 初临山脚，看山是山。 深入山涧，看山不是山。 回头再品，看山还是山。 此时的王鹤，再次用同样的眼光观察这个世界，却发现了不同之处。 他可以感觉到空气的流动，元素的轨迹，甚至发现了自己与神祗间的联系。 他能清晰的感知到，他这具躯体的额头上有两个印记。 一个散发着如同潺潺流水般柔和的能量。 另一个散发着无垢而清洁，如白云般能够包容的纯净能量， 因为只是感知，王鹤无法知晓它们的模样。 但是很明显，其中一个是埃达丝的印记。另一个，只怕是投影出赎罪之书的神格印记。 带着新奇的想法，将视线转至周围的那些精灵和人类，王鹤发现他已经不再关注他们样貌和外观。 表象已经无关紧要。 他自然而然地开始察觉他人的情感，表情，连暗藏于动作中的意图，似乎能轻易猜测。 一切都能清晰的浮现于脑海，一切谎言仿佛都无从隐匿。 当他处于这种崭新的高度时，世间的万事万物仿佛都有了不同的解释。 他有一种错觉，此刻的自己不再是一名人类，而是成为了其他的什么。 好似挣脱了一道长久束缚的枷锁。 他头一回察觉到了这个身体的疲惫感，感觉到了细微伤口处传来的痛苦。 此处，不再是无痛感的游戏世界，而是真真正正的现实。 这种独自存活着的充实感，充斥了他的全身。 但是，他的理念和目标却从未改变。 他依旧是王鹤。 王鹤合上了笔记，世界又再次回归了原来的色彩。 他带着笑容，弯下腰，摸了摸这只和他已故的宠物非常相似的肥猫。 似乎这种毛茸茸的触感，能让他心情格外的舒适。 巴伦依旧是懒洋洋的，它对王鹤的动作没有什么感觉。 它抖动了一下，盯着王鹤，将小短腿放到王鹤的手上，像是要求握手一般。 王鹤笑着拍开了它的手。 他刚刚从超乎寻常的感知中脱离，经过和巴伦的互动，才找回了一些原先身为人类的感触。 “这种后遗症可不轻。”王鹤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果然和以前一样没有痛觉。 “很好。”他自言了一句便在NPC的敬畏目光下，朝晨曦城进发。 在精灵们眼里，这位善良女神的代行者虔诚，仁慈，神秘且强大。 他带领他们战胜并收服了象征邪恶的骨龙。 此刻，他携带着具备不详寓意的骨龙化身的猫，似乎在观察着什么。 他的目的和想法没有人能知晓。 西普勒斯收回了对王鹤的视线，看了一眼身边带着难以察觉的狰狞面色的二姐，开始了沉思。 …… 晨曦城中，王鹤他们抵达了最近一处的燃烧建筑。 这里是一座被浓烟笼罩的民宅。它四周地面上充满了战斗后遗留的痕迹。 被腐液侵蚀的地面的露出了黑色泥土。 烈焰灼烧于墙面留下了灰痕。 散发着冰冷寒气的小水潭上存在着碎冰。 以及散落在各处的残破的兵器和血迹。 这些，无不述说着曾经发生过的惨烈一幕。 王鹤和莎珊对视了一眼，看着眼前浓烟滚滚的房屋，他首次体会到了神祗争斗的残酷。 这就是游戏中神祗间的战争。 “现实世界也会经历这些么？” 他的心脏没由地一紧。 随后，他和身边莎珊说了一句：“我进去看看。” 在玩家和NPC的眼里，王鹤和莎珊两人加上一只肥猫，鱼贯般地冲进了敞开并不断冒出浓烟的大门。 带着“防护火焰”状态的王鹤捂住了鼻子，飞速地在室内穿梭着。 在精灵族王都内，再简单的民房都有着几间大小不一的房间。 王鹤投影出了赎罪之书。 一股超然的感觉贯彻了他的全身。 高度凝聚的精神和感知，让他轻易地察觉到了四周的区别。 他在转角的某处房间内发现了一丝异变。 那里似乎有一个虚弱的生命个体。 他的感知中，那个地方充斥着绝望的情绪，似乎将周围的背景都染成漆黑。 王鹤快步走去，小心的推了下紧闭的门。似乎有什么东西的力量在反向压着门背，不让外界打开。 他稍微用力，将门打开了一条不大的缝隙。 门背后，是一个神色痛苦无比的男性精灵。 那名精灵在剧烈地喘着粗气。 他用尽全力向左瞥了一眼王鹤，然后再次虚弱的呼吸着。 他已经没有力气再说哪怕一个字。 王鹤用信仰鉴定术判定了对方梅莉凯信徒的身份，然后迅速地打开背包，给对方灌下了一瓶中级生命治愈药水。 精灵的气色慢慢有了好转，他扶着门，感激地看着王鹤，似乎想说些什么。 但是，因为吸入了过多烟雾，他只能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 王鹤打量着他，声音尽量放得柔和：“什么都不用说。” 然后忽然变得高昂：“我是埃达丝的代行者，我将制止这场暴动。” “巴伦，用你原本的身体将他送出去，我们准备要出发了。”王鹤的面上，露出了一种难以言表的疯狂。 “遵命。” 肥猫在白光中重构赎罪之龙的巨大身躯。 它直接挤破了不大的房屋，巨大的头颅从烟雾中冒出，瓦砾纷飞。 它叼着那名瑟瑟发抖的精灵，将他尽量轻地扔到了外面的NPC群体中。 王鹤和莎珊在它的翅膀庇护下，没有被房屋倒塌后造成的各种碎片影响。 “巴伦，我们需要升上天空，从上方搜寻这场混乱的始作俑者。” “请给我们提供一条通往你背部的道路。” 王鹤拍了拍它的骨头。 没有肥猫那时的感觉，硬邦邦的。 巴伦迅速地理解了王鹤的意思，挪动了一下它巨大的身躯。 它将骨翅放下，如同架起了一条拱桥，摆在王鹤面前。 王鹤带着新奇感踏上了它的骨翅。 龙骨非常坚硬而且具有韧性，每踏上一步都感觉有反作用力回馈。 很快，他站到了巴伦背部的巨大脊骨处，非常干脆的坐了下来。 他挪动了一下位置，试着面向右边，将脚放在了骨头的缝隙处。 就像做秋千一样，他突然感到双腿一股悬空感。 “不玩了。”王鹤差点沉浸在好奇感中，忘了正事。 意识到不对的王鹤最后还是坐回了巴伦的大脊骨处。 巴伦似乎察觉到了王鹤的动静，非常灵性地将它的脊骨改造了一下。 脊骨以王鹤为圆心，向外突出了十几道并不尖锐的骨刺，将王鹤包围起来。 这么一来，王鹤就能够轻易的抓住骨刺来控制自己，保证不掉落下去。 莎珊带着好奇的心态同样坐了上来，然后在王鹤的命令下享受了同等的待遇。 “吾主，即将飞行了。”它用嘶哑的声音提醒了一句王鹤。 “走吧。”王鹤点点头。 在玩家和NPC的注视下，一条从废墟中出现的骨龙张开了巨大的骨翅。 骨翅间，有着一层薄膜般的洁白能量。 配合上巴伦洁白的骨骼，如同一对漆黑中伸展的光翼，神圣无比。 王鹤的视野在巨大的震动中缓慢上升。 他在巴伦提醒下抓紧了两边的骨刺，骑着这条穿破烟雾和火海的赎罪之龙，迅速的冲破了天际。 世界，无比渺小。 “神圣之龙！” 二王女尤妮斯激动地看着这一幕。 她沉醉，欣喜，似乎见证了一本崭新的《勇者与巨龙的传说》。 第五十章 龙背上的晨曦 居高临下，王鹤在高空中俯瞰这座异世界的精灵王城。 相比现实里乘坐飞机，仅仅能在机舱的小型窗口中看到的方寸世界，龙背上的他感受着劲风吹拂，能够放肆地享受着无边无际的视野。 世界的广阔无垠将他心中的一丝阴霾吹散。 他紧握着骨刺，首次产生了一种宏大的想法。 如果有一天，自己能够立于整个位面之上，那究竟能看到怎样的风景？ 世界，又会是什么的模样？ 他的这个想法如同一颗种子，静静地埋进了名为未来的土壤之中。 整理了杂乱的思绪，从中抽离，王鹤再次专注于搜寻晨曦城异变的位置。 多亏了巴伦的特殊视野以及法术的光效的指引，他没花多少功夫就找到了众人在交战的位置。 他指示巴伦稍微放低高度并往那个方向飞行。 随着视野的清晰，王鹤发现还交战的具体位置正是梅莉凯主神殿的大门处。 远远看去，敌人的群体数量不多，只有有百人左右。 他们均身着一袭黑袍，面容隐藏在巨大兜帽中，除了露出了嘴角悬挂的诡异笑容外，没有其他的线索和特征。 王鹤观察了片刻，从空中可以看到，敌人拥有强大的法术实力。 一波接一波的法术和魔法道具造成的效果，轻易地摧毁着精灵们艰难构筑的防线。 但是奇怪的是，高层次的战力目前并没有看到。 胆敢以小团的模式攻进精灵王城的主神殿，并肆无忌怛的在王城中开始屠杀，他们的身份呼之欲出。 只有神祗的信徒，才胆敢进攻其他神祗的地盘。 精灵王杰弗里指挥着手下的精锐，协助梅莉凯神殿的同胞们抵御进攻。 神教间的争斗，一般来说王族并不会强行插手。 强大神祗之间的战争，即使整个是以国家全部实力参与进去，结局也只有两个。 要么是胜利，要么是灭亡。 在这个世界，神祗的力量太过于强大。 强大到轻易地建立国度，轻易地毁灭国度。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对方是恶名昭着的塔烙斯（风暴之神）。 杰弗里作为王者非常清楚知道，这名神祗的破坏性和他的威胁性。 他看着这群已被陆续剿灭近一半的塔烙斯的精英信徒，判断它们绝不会就此停手。 塔烙斯的信徒身份，逼迫着他们只会竭尽全力战斗到最后一刻。 越是高阶的塔烙斯信徒，越是对塔烙斯这位“毁灭者”的力量心存畏惧。 塔烙斯这位混乱邪恶的神祗用以维系和信徒关系的，不是信赖，不是给予。 而是绝对的力量和信徒发自灵魂的恐惧。 只有深信这位神祗，他们才能避免被摧毁。 只有完全听从他的指令，他们才能获得喘息。 没有人敢惹起这位风暴之王的怒火，他的命令对信徒而言是绝对的。 除非是一名死人，不然这名神祗总有办法能让他的敌人陷入无尽的恐惧和颤栗之中 这位神祗及其信徒是一切光明秩序世界的威胁和敌人。 诸多守序和中立阵营的神祗和他们领导下的国家组成了同盟，共同对抗着这股毁灭力量的侵袭。 除了一些试图毁灭世界的疯子和一些纯粹追求力量的武夫，没有一个国家或者是个人会自愿成为塔烙斯手中的提线木偶。 杰弗里思考着，精锐的集结还需要时间，而对方的精锐已经突破了神殿。 单凭他们现有的战斗人员，可以短暂支撑，但可能无法在对方达成目的前取得胜利。 最令杰弗里担忧的是：塔烙斯派出了传奇境界的强者，而且好像不止一名。 而这个判断，正是出自他身旁的传奇德鲁伊，劳伦斯长老。 这位专研自然之道的德鲁伊的话，应该不可能出错。 有些反常的是，对方的传奇境界的强者不知出于何种目的，直到现在还隐匿着没有出手。 双方的强者互相警惕，对峙着。 他们所有的法术，所有的技能，都是为了留给真正的对手。 不出手则已，一旦出手，必然是涉及自身性命的危机和挑战。 战况焦灼着，纷飞的战火燃烧着四周的树木，也燃烧着每一名在场者的理智。 他们互相敌视着，紧盯着对方的行动。 对方不断倒下的尸体，才是他们愿意见到的风景。 谁也没有注意到，远处的天空中，一只骨龙悄然出现。 在它伸展开的巨大光翼旁，缓慢凝聚着近百团白色光焰。 塔烙斯的信徒中，一名黑袍法师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突然抬起头，看向了某处。 高空中，那只无垢洁白的骨龙，应该是之前计划的另一环。 但是它的外形好像与原本计划中，稍微有些区别。 他无法感知到高空中骨龙的异变，只是觉得那些光辉有些特殊的吸引力。 他摇了摇头。骨龙在这个时机出现在这里，就意味着他们的计划已经完成了一半。 随即，他再次将警惕的视线放在了情报里特别提到的传奇德鲁伊身上。 精灵王杰弗里在劳伦斯提醒下，同样注意到了上空的异变，他本打算立即下令改变策略，却被一旁的劳伦斯拦住了。 劳伦斯压低了声音，说道：“王，那头龙与亚伯长老有关。” “在它的身上，能感觉到我留给他的特殊魔法物品的气息。” 杰弗里皱了皱眉，问道：“劳伦斯长老。如果亚伯被吞噬了，物品被掠夺，你的察觉也能奏效？现在可不是玩笑的时间！” 劳伦斯平静地回答道：“王，希望你能理解，他如果被骨龙吞食了，那件脆弱的物品必然会被摧毁。那件物品甚至经不起一丝火焰。” “还有，骨龙身上那些洁白的光辉，是否让你想起了什么？”劳伦斯再次提醒。 杰弗里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再继续询问。 他下令，改变阵型，使阵型更趋于防守和被动。 塔烙斯的信徒们此刻似乎也收到了什么指令，突然全体后撤，不再继续进攻。 双方忽然隔空僵持起来，攻击也都延缓了下来。 他们大都注意到了高空中，那只伸展着巨大光翼的骨龙以及骨龙附近凝聚成形的众多白色火球。 在他们僵持的时间里，无声无息，近百团火球突然从天而降。 那些火球瞄准的方位，似乎是二者之间的空地，双方各自后退了一些，但没有离远。 双方的指挥者都在诧异着对方没有立即逃脱或闪避。 在他们看来，骨龙都是自己一边的帮手。 出于追击的考虑，他们互相都在一边注视着火球，一边警惕着对方的强者的动静。 传奇级的强者的手段，远比这些火球的威胁要大得多。 白色的火球群逼近了他们二者间的低空。忽然，它们如同星河倒卷般朝塔烙斯信徒的方向加速冲去！ “散开！”某名黑袍传奇强者大喊着，直面迎上了火球的前进方向。 但他没有预料到，那一排排火球瞬间汇聚并融合起来，形成了三个巨大的光焰团。 巨大焰团上散发的无垢白光，让每一名注视到它的邪恶信徒刹那间停下了动作。 他们精神有了一瞬间的迷离，身体的能力同时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削弱。 除了几名精神坚韧的强者，大部分人都没来得及逃脱。 三团巨大无比的火球，将躲闪不及的大部分信徒瞬间吞噬，爆发出了一道道耀眼的光辉。 在精灵们的眼里，背水一战时突然出现的逆转，这种场景就好比奇迹。 加上他们所处的位置是梅莉凯主神殿，这个具备特殊意义的位置。不少梅莉凯的信徒更是将这个奇迹归结于女神的庇护，和对胆敢入侵神殿的敌人下达的神罚。 光焰散去，塔烙斯的信徒们竟然没有特别大的损失。 以一名黑袍法师为中心你，一层巨大的半透明的护罩将将其中接近一半的信徒笼罩起来，隔绝了火焰。 另一边，一名斗篷被焚毁大半的半兽人露出了他充满伤痕的肌肉。 他仅凭一人之力便将火球斩断，并利用特殊方式将其消灭。 他将鲨齿状的金属长刀单手扛在肩膀上，用挑衅的目光注视着高空中的骨龙。 而他们正中间，一名袖子被焚毁，露出了两条强壮的褐色手臂的塔烙斯信徒摘下了兜帽，露出了一张狂野的面容。 那是一名留着单马尾女性野蛮人，她的脸上有一条斜挎整个脸庞的巨大伤疤。 她兴奋地舔了舔嘴角的一丝血迹，瞳孔中散发着强烈的红色的光芒，似乎因为收到伤害变得更为狂暴。 她随口吐了口唾沫，看向了高空中的骨龙，朝王鹤这边勾了勾手指。 她的身体四周，跳动着无数深蓝色的电流。 这三名传奇境界的塔烙斯信徒，首次在战场上现出了真身。 精灵族这边的数位长老心底一沉，他们目前拥有的传奇境界强者数量和完全一致，同样是三名。 但境界等级上，好战的塔烙斯信徒绝对不是能轻易能击败的角色。 杰弗里观察着刚才发生的一切，没有下达攻击指令。 他通过分析判断，认为现在唯一能够影响整个战局的是天空中他们的盟友，亚伯。 王鹤这边在空中持续地关注着敌对的NPC的动向，见攻击果然无效，他立即下令让巴伦提高飞行的高度，以避免从下方突然袭来的特殊攻击。 “不管怎样，干得漂亮！” 他轻轻拍了拍巴伦的脊骨，以示鼓励。 本来，他只是给巴伦下达了简要的指令，想测试下赎罪之龙的群体技能。 谁知道巴伦配合指令，完成的异常出色，甚至还能在中途改变技能的形态。 这不得不让王鹤感慨它具备的智慧和天赋。 王鹤从不指望这次攻击能对塔烙斯的精锐信徒产生多大的影响。 这群NPC能称为精锐，绝不是口头说说这么简单。 同时，能够以这么一点人数，与整个精灵王城和梅莉凯信徒作对，他们肯定有相应的实力和底牌。 之前王鹤从“毛豆”那位塔烙斯信徒玩家那里问到的聚集的时间，与现在这群NPC的进攻时间完全不同。 这足以判断，塔烙斯这名神祗并不愚蠢。 他对外来者发布的神命任务中，提供了错误的情报。 王鹤猜测，所谓的外来者信徒，可能是塔烙斯用作迷惑王鹤和梅莉凯他们的手段。 可惜塔烙斯和们没能预料到，王鹤从一开始就不相信玩家的话。 一名从玩家口中得知的神祗争斗关键情报，和地摊上买到的绝世武功秘籍能有什么区别？ 王鹤现在只需要坚持自己的作战方式，继续在高空中牵制，确保巴伦远距离打击的优势，这场战斗的结果就已经定了下来。 同样的，精灵族的底牌，梅莉凯和独角兽还没有出现。 这两位神祗盟友的化身还在，现在就远远未到最终决胜的时刻。 他无须亲自出手，便已经可以宣告主神殿门前这场战斗的胜利。 下方，黑袍传奇法师扫了一眼飞到更高位置的骨龙，放下了准备抬高的法杖。 他走到那名被闪电环绕的野蛮人附近，大声说道：“各位，神命有变，暂时撤退。” 然后，他带着忌惮的神色看了一眼仍旧跃跃欲试的野蛮人，补充了一句；“塞拉，撤退。” 然后他也不管后者如何回复，快步走到了后方，非常迅速地吟唱了一段咒文。 他抬起法杖，打开了一个巨大的传送门，自己率先走了进去。 “杂种们赶紧滚吧！我要让那条龙尝尝毁灭的滋味！”留下这句话后，塞拉，这名传奇境界的野蛮人飞速的朝前方的精灵族群体冲去。 “哈哈哈，塞拉你就去送死吧！” “小崽子们快滚进门里！我的时间有限。”半兽人见状刚嘲讽了一句，然后忽然又变得无比冷酷。 他抬起了刀，鼓动着肌肉，做好了迎敌的准备。 他的前方，一头巨大的白鹿已经朝他奔来。 另一边，那个无视一切法术阻碍，直接往精灵堆中冲去的传奇野蛮人，她踏碎了地板，直接跳了起来。 她狂笑着，手中早已凝聚出了一根由闪电能量构筑成的深蓝色标枪。 她手臂上青筋暴起，紧绷的肌肉如同爆炸一般积蓄着力量。随即，她将汇聚如洪流一般的力量聚集在手中，将闪电标枪迅速地抛掷出去！ 目标直指，天空中的赎罪之龙。 第五十一章 传奇的争锋 高空中，王鹤发觉头顶上方的气流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一团巨大的风暴漩涡，蓦然出现在骨龙的斜上方。如同一个黑洞，将将无数层云吸卷进去。 深蓝的电光在漩涡中如同游走的鱼儿一般活跃。 漆黑的乌云在电流的光照下慢慢显现出了隐藏的踪迹。 它们如同挣扎的逃生者，在这场天地异变中奋力逃脱，但终究免不了被吞卷的命运。 在王鹤看来，这一切十分异常，绝不可能是正常的天变化。 风暴漩涡就好似一个巨大的靶子，它的中心，恰好是王鹤他们所处的位置。 世界上不存在巧合。 巧合只是无数命运线共同经过的一个交点。因为无法被理解，所以被称为巧合。 “风暴之神？” 王鹤从不将命运交由他人。他在推测出风险的刹那，便果断拨动了属于自己的那根命运之线。 他立即给巴伦下达了一个指令：“巴伦，变回猫形态!” 巴伦没有言语，立即遵造主人的命令执行。 它巨大的身躯在圣洁白光中转变为了肥猫的样子，然后二人一猫就这么飞速的从高空坠下。 无尽的坠落感袭上莎珊的脑海，她还没来得及明白到底发生了生么。一道比树木的主干还要巨大数倍的闪电，从她正上方的漩涡中如同长蛇一般轰击下来。 巨大的雷鸣声震动着她的耳膜。 她紧张地注视着，忽然发觉那道闪电攻击的方向并不是现在他们现在的方位。 而是更下方，一支从下至上飞速行进的深蓝色闪电标枪。 漩涡与闪电标枪，这两个相隔非常遥远的点，连接成了一条直线。 这条直线的范围，就是名为死亡的领域。 如果王鹤再迟疑几秒，他们此刻只怕已经成为了狂暴电流中的牺牲品。 即使是骨龙，也未必能够抗衡这足以称得上是神术的一击。 从后怕的心情中恢复过来，现实里，莎珊的身躯被因坠落而产生的气流不断地吹刮着。 她暴露在外的皮肤此刻隐隐生痛。 她睁大了一眼，调整了一下姿势，终于在上方一点的位置找到了王鹤。 她发现王鹤此时将身体放平，像是平躺着一样摆成一个大字型。 王鹤的袍子和裸露在外的手臂因为气流的碰撞在不断变形。 他的一旁，巴伦像在游泳一般，正用四只小短腿在空中拨开空气，缓缓朝着王鹤靠近。 似乎并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 王鹤在狂笑着的，他的声音很快从上方传到了莎珊耳中： “哈哈哈！莎珊！还能施法的话给自己施放一个羽落术。” “不用管我！” 遥远的下方，传奇境界的女性野蛮人塞拉，正有些不解的用电流随手弹开了攻击过来的法术。 她完美运用自己无数场战斗中磨练出来的技术和力量，还向塔烙斯祈求了神力的加护。 这展示毁灭威能的自信一击，竟然就这么落空了？ 那条骨龙像是提前预料到一般，在光辉中消失不见。 唯一剩下的，是一道贯彻天地的闪电。 终于传来的轰鸣的雷声，像是嘲讽一般，将塞拉这名强者的的骄傲撕成了粉碎。 在闪电消失后不久，那头骨龙再次从闪电下方的位置张开了光翼。 它像是自由穿梭在各个空间中的强者，在受到挑衅后忽然往下方俯冲而下。 “这样才有点意思！” 塞拉兴奋大吼了一声，瞳孔中的红光越发的闪耀。 她的双臂，特别是拳头上缠绕了一圈圈电流的细丝。 无视精灵族的防御圈，她扭头就朝着骨龙的方向飞奔而去。 不过很快，一名青年模样的精灵就将她拦了下来。 她闪身躲过了对方带着巨大力道直指要害的一剑，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这名男性精灵身着一身看起来非常华丽的银灰色金属制盔甲。 他的右手握着一把散发着丝丝寒气的银白色长剑，左手持着一个半月形的银白色盾牌。 见之前的一击没有奏效，他拉开了少许距离，然后像是吟唱一般说道：“我宣誓，这把剑将赋予邪恶信徒最平静的死亡。” 随着话语结束，他的剑上像是覆盖上了一层冰霜，寒气四溢，变得更为显眼。 他的对手并没有因此畏惧。 塞拉单脚踩碎了地面欺身冲了上去，一拳击向那名精灵的上半身，速度极快。 她缠绕着闪电的拳头击中了对方的盾牌，随着她一声怒喝，闪电像是一道道细蛇朝精灵的全身袭去。 “冰结。” 青年精灵说出了一句话，同时立即朝另一个方向移动。 一道冰墙赫然就出现在他的盾牌和塞拉的分界处，并带着巨力试图将野蛮人塞拉推开。 同时，他绕到了冰墙的右侧，自上而下，一剑斩向了正面对冰墙的塞拉。 塞拉带着诡异的笑意，右手一拳将冰墙击碎击飞。 冰墙被电流冲击过的地方融化出了一大片细孔。 同时，她另一拳直接呈防御姿态，挡在了青年精灵的长剑落下的方向。 青年精灵没有直接用剑身砍下去，而是神色一凝，剑身延长出了一道白色光刃。 他利用光刃斩击，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任何的不畅。 塞拉手臂上的电流像是凝结成实质的臂铠一般。她左腕一用力，就轻易将光刃挡开，使得青年的攻击方向偏离。 那道锋利的光刃并没能劈开塞拉的电流防御，并给她留下了反击的空余。 塞拉的身体以一个诡异的弧度转动起来，单手撑地，一脚踢向了青年精灵的下半身。 狂暴的电流随着她的攻击缠了上去， 青年精灵召唤出一座冰墙格挡，再次拉开了距离，没有马上攻击。 “怎么？继续啊？”塞拉状人狂笑着。 这名青年精灵虽然也是一名传奇境界，但和她相比，远远还不够格。 甚至在法术相性上，对方也是被她稳稳吃死的一类。 不过令她有些烦躁的是，那条她非常在意的的骨龙此刻已经不见了踪影，再次从她的视野中消失。 她刚才专注于战斗，没有时间去关注天空中的动向。 这种盯上的猎物被人中途插手，导致其逃跑的情况，让她有些不爽。 她对眼前这名精灵的杀意越发地加重。 “查尔斯阁下，这里就由我们联手。” 精灵王杰弗里拔出了长剑，神态自然地走到了青年精灵的前方。 他丝毫不惧那名传奇野蛮人的威吓，每一步都踏得十分稳重而有节奏。 随后，他更是神色平淡地与野蛮人对峙着。 仿佛他要做的，不是和传奇境界强敌的死斗，而只是来解决一件再小不过的内务纷争。 配合上他风华绝代的身姿和精致的姿容，在场的所有精灵都将目光放到了他的身上。 他们的王，踏出了阵地。 到了此时，对方三名传奇境界强者已经显露并逃退了一名，其余的残兵也都在撤退。 身为王者的他，到了此刻如果还不出手，那王族的威望又置于何地？ 更何况，他丝毫不弱于这名梅莉凯主神殿的圣武士。 杰弗里，同样是一名传奇境界的强者。 能够坐上这个王座，他依靠的不单纯是智慧和心机，还有本身超绝的资质和强大的实力。 两名传奇，还有百余名其他精灵共同围剿一名传奇。在场稍有见识的精灵们此时都松了一口气。 胜利的定局，已经真正的到来。 就在此刻，一头骨龙无声地从黑夜中降临。 它轻轻地踏在梅莉凯的神殿上，没有造成多大的响声，然后在白光中快速地消失不见。 随后，两名人类，和一头肥猫居高临下地看着门前的这场战斗。 尽管如此，骨龙庞大的身姿光翼还是引起了不少在场者的察觉。 “怎么了？ 王鹤稍微探出了一个头，卡了下角度，看着神殿下面发生的一切。 那名狂暴的野蛮人正好抬起头，快速地扫了他一眼。 双方目光交错，王鹤不解切友善地眨了眨眼。 他给自己的定位只是一个路过的“野人”玩家，所以需要装得无辜一点。 在这么漆黑的夜晚中，对方应该不可能看得清他的容貌，更不可能知道他就是骨龙的主人。 果然，塞拉没有多理，他只是惊异于骨龙的出现和突然的消失。 那名人类可能与骨龙有关，但没有太大威胁。 她并不关注毫无实力的家伙。 她的精神一直高度集中和着，眼前这两名传奇境界的精灵，或许能让她好好舒展下筋骨。 塞拉的口舌有些干燥。 毁灭这些强者，对她而言是一件令人激动的娱乐。 “亚伯神官大人！” 某位年轻的梅莉凯祭司喊出了声，他发现两人一猫从神殿上缓缓降落了下来，走近查探才发现是自己认识的人。 他估计王鹤他们应该是用了羽落术之类的减缓下降的法术，并没太在意。 他只是惊异于王鹤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之前这名祭司也参与了四圣宴，当他从四圣之森撤离的时候，他认识的精灵好友和神殿同窗还留在那边。 现在他见到了王鹤这名另一个战场的领袖，迫不及待想询问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的精灵族同胞和梅莉凯同信们都还活着么？ “别担心。” 王鹤拿出了一本有些破旧的笔记，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 那本书上散发出的微弱光芒仿佛能洗刷掉心中的所有负面情绪，祭司听后立即点了点头。 他满肚的疑问尽数消失，此刻像是被什么控制了一般，只剩下发自灵魂的敬畏。 他的面前，那名称为亚伯的神官的眼中，同样散发着这种淡淡的光辉。 虽然只有短暂的一瞬，那种无垢，圣洁，远不是他的言语能够形容。 他有一种错觉，那双眼睛似乎已经看透了他的想法，甚至知晓了他的所有过去。 这种被人看穿的恐慌和对未知的敬畏让他无法言语。 他眼前的已经不是人类，而是只能以神秘来称呼的存在。 在这名神官在的注视下，王鹤带着一只肥猫走进了精灵的群体，并朝着传奇强者争斗的方向迈进。 “正如埃达丝女神述说的教义一样，我将带去和平。” 他在精灵群体惊愕的目光中，做出了宣告，并踏出了脚步。 精灵们先是疑惑，待到认出那名人类的身份时，他们选择了沉默。 没有人敢阻拦这位神祗的代行者。 同样的，没有人理解他鲁莽的行为和无知的话语。 战场上，只有生死。唯有实力能成为存活的根基。 一名等级不高的人类踏进传奇境界的争斗中，可能连波澜都不会掀起一分。 死亡，似乎是必然的。即使对方看上去处于劣势。 当精灵们对王鹤这种类似争抢功劳的不明举动而有些不解和不齿时，王鹤已经走到了杰弗里的左后方。 他的思路非常清晰，各种感情因为感知的提升而变得无比淡薄。 但是，在进入这种状态前他就已经决定好的方向，此刻还深深烙印在他的脑海里。 他的目的只有一个：他要在这里，留下那位传奇。 第五十二章 选择 一名6级的人类主动对上超过20级的传奇强者，无疑是以卵击石。 如果给一个稍有理智的人进行选择，他必然不会做出这种类似于送死的决定。 然而，此时的王鹤只是遵照着早已做好的决定，千方百计寻求着抵达目的的方法。 他不会去考虑这个想法的合理性。 如何实现，才是他思考的方向。 这种思维方式贯彻着他的游戏生涯。 在他的认识中，要想提升身为玩家的实力，除了不断堆积经验，更重要的是在面对崭新事物时，以一种挑战和审慎的目光去积极看待。 一个新出的副本，一只新模式的BOSS，一次技能的全面变革，面对游戏的不断变化，只有那些身怀理想并付诸行动的人，才能够在第一时间理解，吃透，并最终战胜。 从一开始就放弃的人，可能是一名愉快的休闲党，但绝不会是在第一时间打通游戏的玩家。 他的目标在跨越位面的远方世界，在这里停步不前，就意味着死亡。 王鹤以看待人形BOSS的视角，审视着眼前的这名传奇强者。 塞拉-NPC，塔烙斯虔诚信徒，信仰值100。 这位传奇强者看起来对他的意外到来有些不爽。 她的兴致像是被什么扰乱了，看向王鹤的目光非常不善。 就如同雄狮相互争锋前，被一只弱小的虫子突然闯入大放厥词。 这是百年都难得一见的奇闻。同样，也是对在场强者的侮辱。 “亚伯，这里是纯粹的实力者的舞台。”青年精灵查尔斯提醒了一句。 他因为庆典和神祗的缘故对王鹤的印象还算不错，此时出声是给王鹤提供一个下台的机会。 查尔斯的前方，精灵王杰弗里没有将视线投向王鹤。 他一直紧盯着塞拉，随时提防着她的突然袭击。 查尔斯的话语提醒了他王鹤的到来。 这名王者虽然有些意外，但眼下不是能够分心的时刻。 人类必须要对他的选择的行为负责。他对此没有任何责任和义务。 王鹤不在乎他人对他的看法，他自顾自地弯下腰，单手将巴伦抱在了怀里。 他的另一只手中，拿着散发微弱光芒的笔记。 “这不是塞拉女士么？”他抱着猫，表现得非常惊讶，像是在询问一位久未见面的熟人。 “噢，我能感觉到，你渴望战斗的**还是和以前一样强烈。” “别这么看着我！是我啊，你认不出来了么？” 在塞拉转过头与他对视的瞬间，王鹤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一半。 虽然那双眼睛里丝毫没有半点感情，充斥着杀意。但这并不影响他计划的进行。 周围鸦雀无声，王鹤发现自己的举动好像导致了冷场。 他迟疑了一下，声音渐渐有些犹豫：“非要我说出来么？我们之间的关系。” 他在做一个简单的实验。 这名被两位传奇牵制着的野蛮人，是否会轻举妄动？ 结果很显然，对方并没有愚昧地直接下手冒着风险把他杀了。 对方是一个稍微有些头脑的野蛮人。 一旁的精灵们因为王鹤莫名其妙的话语，将注视的焦点转移至他的身上，并开始了议论。 “难道亚伯神官和敌人有什么说不得的秘密关系？” “这可不是一件能够拿来开玩笑的事情！” …… 塞拉静静地看着王鹤，她对人类的表演无动于衷。 在她看来，这名突然出现的人类打的注意非常明显。 王鹤是想让她分心，然后在诱导她出手的刹那，联同传奇境界强者夹攻。 在生死场上走了无数回的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人类的狡猾。 她狂乱，自信，但并不愚蠢。 能够成为传奇的境界的强者，她的见识绝非一般人能够比拟。 王鹤见她不回答，放下了巴伦，朝前方继续走去。 他故意放缓了脚步，每一步都走得非常的缓慢，就像是一名舞台上出演的小丑，不断的摆出夸张的动作吸引着观众的注意力，并悄然移动着。 场面诡异地陷入了沉寂和静止。 唯有王鹤和他身旁的一只肥猫在并行前进。 塞拉的神色渐渐阴冷下来，王鹤一而再地挑衅和摸不着头脑的言语，不断地考验着她的耐性。 她心情有些烦躁。 她有把握，只要这名人类只再继续前进一段距离，她就可以瞬间击杀。 并且，她有足够的自信可以同时避开另外两名传奇强者的围攻。 王鹤踏着奇怪的步伐，移动至和精灵王杰弗里平行的位置。 随后，他踏出了第一步。 他嘴上说着：“塞拉，其实我是你的……” 王鹤的话说到一半便戛然而止，他在等待着对方的回复，但这个举动却让外人完全无法理解。 他有自己的考虑。 视场合的不同，语言可以成为鼓舞人心的燃料，也可以化身为扰乱和破坏的武器。 相互理解的智慧生物利用语言来沟通，而他们的心灵也必然会受到语言影响。 王鹤就是要让对方无法理解他的想法。 他将手中拿着的笔记打开，其上散发的淡淡光辉似乎有着什么神秘的魅力。 塞拉发现了他的动作，她在不久前曾见过这种光辉。 那应该是之前消失的骨龙持有的技能。 “这家伙是龙么？” 塞拉被自己的可笑的想法冲击了一下。 这名口口声声叫着自己名字，试图玩弄花招的弱小人类，怎么可能是一头骨龙。 “但是，不好说。” 这个世界的异常太过于频繁，越是站在高处，越能发现神秘的踪迹。 不过，作为一名武者，从不惧怕任何方式的挑战。 她抛弃了烦恼，将警戒提高了一个档次。 即使是龙，她全力也足以击杀。 就在这时，王鹤迈出了第二步。 他之前的面孔中展露出来的友善尽数消失，剩下的唯有淡漠和随意。 精神高度集中的状态下，他发现塞拉的呼吸加重，心跳稍微加快了一点，并清晰看到她控制的元素收缩凝聚了一些。 这就好比逐渐拉开的弓弦，是她即将攻击的前兆。 同时，他也感知到了塞拉这名野蛮人无比杂乱心情和狂暴的意志。 尽管如此，她似乎还有一丝恐惧。 铭刻至灵魂的恐惧。 王鹤捕捉到了这一点，踏出了第三步。 “我啊，就是你刚才没能杀死的敌人。”在步子尚未迈完之时，他轻声说了一句。 然后，一只巨大的骨龙闪烁着勾人心魄的光辉，从王鹤身边出现，喷出了一口吐息。 塞拉无法轻视那种带着异常能量的攻击。 这种与邪恶完全相反的类似神祗力量的攻击，将她的计划完全打乱。 她不得已进行了躲闪。 同时，她产生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当骨龙出现的刹那，她的身体就如同被什么东西拘束，能力瞬间下降了一截。 两名精灵族的传奇的强者把握住了这个机会，向她闪避的方向释放了强力的攻击。 “在监牢中忏悔吧。” 查尔斯吟唱着，向下挥动散发着寒气的长剑，一座冰牢瞬间将塞拉笼罩。 她的视野完全变成了一片漆黑。 与此同时，杰弗里长吸一口气，身影飞速抵达冰牢的附近。 强势无比的剑斩如同切豆腐一般，将冰牢连及其附属的所有空间斩得粉碎。 他华丽的剑姿中暗藏的无尽的杀机。 冰屑飞散，塞拉显现出了身影，她用以抵达斩击手臂上出现了许多长短不一的血痕。 她怒极狂笑，那些溢出鲜血的瞬间融入了她的躯体。 在鲜血吸纳的瞬间，她的四周爆发出了无数道细长的闪电，如同一张从内向外扩散的巨网，刹那间就直接将两名传奇强者后续的所有的攻击化为无用。 只是一招，便逼退了两位传奇境界的强者。 塞拉吐出了一口血沫。 此刻，她褐色的皮肤上充斥着无数道细小的伤口。这并非精灵强者造成，而是她技能的副作用。 她狂暴的一击，不单纯是针对外敌，还对她自身造成了损伤。 但是，痛苦给她带去的，不是胆怯，不是虚弱，而是更为强大的力量和更为狂乱的精神。 “开始有点意思了！” 她抱着头，浑身颤抖。 发现异变的两名精灵族传奇强者默契地没有追击。 他们对之前那一式范围技能还心存忌惮，过分的接近可能会导致自己被重创。 另一边，塞拉的嘴角挂着无比愉悦的笑意。 她瞳孔上散发着红光。 在她这种血色光辉遮蔽的视野中，所有人都成为了血腥幕布上的装饰。 这种血色，将成为狂暴状态下的她赋予一切在场者的终局。 她曾无数次陷入永眠一般的狂暴，并无数次从战场中苏醒。 每次醒来，她的手中早已布满鲜血。而她的脚下，便是无尽的尸山。 生命的存在于她而言，只是用以毁坏和破灭的玩具。 在她至今为止的战斗中，活下来的永远只有她自己一人。 她是毁灭的先锋，塔烙斯的虔诚信徒，传奇境界的狂战士，塞拉。 “我觉得你需要一场天启和净化。” 王鹤不知何时出现在散发着诡异气氛的塞拉背后。 当着精灵们的面，他对塞拉释放了一个令所有在场者都诧异无比的技能—治愈术。 更让众精灵无法言语的是，连接着瞬发的治愈术，王鹤还丢出了一瓶中级治愈药水，并堂而皇之地使用了埃达丝的治愈系的神术。 四散的水元素瞬间爆炸开来，把即将陷入了狂乱的塞拉身体打湿。 她身躯上的无数伤痕在肉眼可见的恢复。 她长期混乱的思维被神力中特别的治愈能量洗礼。 塞拉眼中的血色散去，她混乱的大脑如同被冰块浸泡了一般，变得无比清醒。 本来，她的作用就是被丢入敌方的阵地，然后引燃狂暴。 像是一枚不分敌我的毁灭炸弹。 结局只有一个，她存活下来。 而其他所有人，哪怕是她最爱的人，统统都会被死亡收割。 这是神祗对她巨大力量赋予的巨大限制。 因为这种特性，治愈类的法术已经不知有多少年没有人给她使用过。 王鹤的做法完全违背了她的认知，一种矛盾和怪异的感觉从她心中生起。 场面一度陷入寂静。 面对好不容易才使得对方重创，突然又变得生龙活虎的敌人，杰弗里皱起了眉头。 他看向了罪魁祸首，王鹤。 他无法理解这名代行者刻意营造的异常举动。 他观察着王鹤，现在，这名人类的身后是一只巨大的骨龙。 骨龙的头颅放低，靠在人类的附近，骨翅有限度的张开着，将王鹤的一侧庇护在内。 像是在利用躯体守护着这名弱小的人类。 它无垢火焰构筑的双眼里，充斥着神秘的威严和浩大的气息。 如果有人声称这是神祗的创物，恐怕没有人会产生质疑。 当杰弗里思考尚未结束时，王鹤突然开口。 “是不是感觉兴致全无？” “没错，我也觉得很无趣，这种不是一对一的局面。” “所以，我们来做个交易。” 王鹤无视精灵们的异样眼光，向塞拉提出了一个建议。 他摊开了手，像是一个市侩的商人，面向所有在场者大声地说道：“塞拉，告诉我你们的目的。这样，我将代表埃达丝女神向你提供三项优待。” “第一，我知道脱离和转变信仰的方法。你可以不用担心被神力侵蚀和控制。” “第二，我们这边拥有足以抗衡风暴的战力。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第三，选择叛逃过来，你将会获得挑战无数强大的敌人的权利。” “我的敌人中，从不缺乏强大的神祗。” 王鹤和善地微笑着。 他要做的，从始至终都只是将对方“留下”。 至于是何种意义的留下，他已交由对方来选择。 第五十三章 博弈 NPC在游戏是被玩家无数次折磨的存在。 他们被反复询问着同一个问题，被嘲笑，被利用，完完全全是一个工具人。 即使到了《虚空》，玩家们的围观和偷窥是依旧无处不在。 当某处发生了大事，收到消息前来凑热闹的玩家，立即像是雨后春笋一般纷纷冒出。 神殿前的这场战斗因为涉及到一些隐秘和层次的问题，王族和神教都没有借用外来者的力量。 那些发现了异变，充大头来帮忙的玩家，此刻早已被塔烙斯的高阶信徒杀了一轮又一轮。 不过，即使秒了他们，他们也会飞快地转发到社交圈，吸引更多的人来到现场。 然而，很快玩家们就发现，高层次的战斗不是他们能插手甚至浑水摸鱼的场合。 精灵族NPC群体并不欢迎他们的加入，完全给予他们半点庇护。 而对于那群该死NPC随意都能防御下来的技能。 只要稍微被接了一下，他们就会立即被秒掉。 聪明的玩家们转变了策略，他们披上了黑衣，进入了隐隐和转角的附近的建筑。 他们虽然惧怕无意义的死亡，但追求有意义的娱乐。 将围观和偷拍转入了地下，在四处横飞的技能中，录制一段精彩视频成了某种刺激的挑战。 有些玩家甚至不辞劳苦攀爬上了城中的大树，为的就是凑个热闹和录制视频。 “哟，哥们，你也来树上围观？” 这边一位游侠刚爬上了树，还没来得及找位置停脚，他隔壁树上，有位盗贼模样的玩家就立即打起了招呼。 “哈哈，是啊！老哥。”一种“他树遇故知”的奇妙感觉让这位游侠有些开心。 “这颗树又高又粗，非常好爬，你看，这视野还那么广阔。” “在这里不会被技能误伤。作为拍摄来说简直就是最棒了！” 游侠越说越激动，他可是观察了许久才选择了这个位置，这位盗贼老哥应该和他一样有眼光。 “说的不错，可惜你来得晚了。看看你的周围。”盗贼提醒了一句。 游侠的手还抱着树干，他左朝左右看了一眼。 大树的分枝上，还坐着好几个人，那些人正用着敌视的目光打量着他。 即使是这棵粗壮的大树，被这么多人一衬托，好像此刻忽然有些摇摇欲坠的感觉。 “我警告你，别再过来了。” 一对情侣模样玩家中的男方，突然呵斥了游侠一句。 游侠刚想反驳，忽然一阵地动山摇。 他差点失足被甩下去，吓得紧紧抓住了那对情侣待着的树木的分枝。 只听见咔嚓一声，他成为了压垮分枝的最后一根稻草。 直至他带着那对情侣落地成光，他一直在看着某处思考着： 远处，那个引发震动的巨人一般的虚影，到底是什么BOSS？ 在那个巨人面前，精灵族也好，或许连整个王城都只是玩具一般的微小存在。 王鹤望着眼前这位明显是神祗的投影，陷入了沉默。 他挖墙脚的算盘打得非常好。 面对一个备受加班折磨的苦工，拉拢最好的方式就是提出更高的待遇，更丰厚的薪金，以及带薪休假的许诺。 在谈判时，明白对方到底想要什么，对方的底线在哪里，就可以事半功倍地达成目的。 在他向野蛮人提出的选项中，跳槽才是她最明智的选择。 王鹤本想当一回异世界的猎头者，谁知道他挖着挖着，就把对方的幕后老板给挖出来了。 他明明只是声明了优厚待遇，然后丢出了笔记，让这名传奇境界的强者如果考虑好就捡起来，和他说一声。 只要对方同意，他当场就可以利用赎罪之书的技能，让这名区区虔诚信徒脱离邪神的束缚。 当然，塞拉一开始并没有管那本被丢到她身旁的笔记。 在她看来，对面的人类就像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魔。 如果不是最擅长诱惑和洞悉人心的恶魔，又怎么能看透她心中隐藏的东西。 她的传奇，起始于上天赐予的杀戮。 原本只是一个普通冒险者的她，在某一天遇到了塔烙斯的信徒。 他们突袭，杀死了她部分的同伴，却被潜藏着狂暴天赋的她轻易终结了。 当她醒来，发现自己正掐着最要好的朋友的脖子，眼睁睁看着对方断气后，她陷入了癫狂。 因为这个特异的天赋，她被塔烙斯和他的信徒们盯上，自此开始了流亡和不断修行的生涯。 她每到一个地方，每结交新的朋友，最终的结局都是如出一辙的凄惨。 被邪神盯上的无力凡人，唯一能够做到的挣扎就是继续逃亡。 曾经试图帮助她的人，成了亡魂。 她的家人，被抓走并用以威胁。 她为此宣誓效力于塔烙斯。 在某场神祗间的斗争中，为了激发她的特质，塔烙斯信徒们将她家人用以活祭。 她陷入了无尽的狂暴，并因此取得了那场神祗间的博弈的胜利。 此后，唯有狂暴在不断扭曲着她的精神。 她已经不知道为了什么而活着。 唯一剩下的，只是对于力量的追求，对毁灭世界的渴望。 为此她改信了塔烙斯，成为他的虔诚信徒，获得了神祗的赏赐和实力的提升。 在那场阵亡了诸多神祗，又产生了诸多神祗的旷世之战中，她挣扎着，并最终存活了下来。 她因为巨大的功劳，被赐予了塔烙斯精英团体“锈蚀之环”的次要权利者的地位。 虚假的和平时代，她依旧期待着战斗，战斗无需太多思考，而战斗才能提升自己的实力。 只要用狂暴的力毁灭一切，继续活下去。 那样，或许她就可以毁灭掉包括神祗在内的无趣世界。 她深埋在心里的隐蔽想法，此刻被这名人类以非常隐晦的角度点出。 被埃达丝神力治愈了部分精神顽疾的她，内心产生了一丝动摇。 那名人类是一只恶魔，他来自深渊。 恶魔，有着魅惑的能力。 她像是给自己洗脑，无法遏制地将手伸向了那本笔记。 杰弗里，查尔斯，乃至在场的所有精灵，此刻都震惊得无以言语。 到此发生了什么？ 究竟怎样，才能在战场上用语言说动一名邪神的传奇信徒。 这名代行者究竟掌握着什么情报？ 猜测和议论在继续着。 而异变，就在塞拉拿起笔记的瞬间发生。 只见她忽然用电流将笔记击得粉碎。 然后笑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四周刮起了狂乱的气流，风暴以她为中心形成。 一个巨大无比的虚影就这场风暴中显现出踪迹。 那是一个独眼，宽肩，长着长须，穿着半身铠甲，带着一双黑色手套的巨人一般的男子。 他将原本凹陷而紧闭的眼睛张开，其中没有瞳孔，却充斥着回旋的火花和电流。 他用这对异常的眼睛紧盯着脚下蚂蚁一般的人类。 王鹤感觉有些头大。 “嗯……谁能告诉我该怎么样对抗一名愤怒的神祗？” 王鹤瞟了一眼不远处的两名精灵族传奇强者，发现那两人似乎如临大敌一般，视线不敢移开神祗投影半分。 王鹤与他们不同，他感觉自己出奇地平静。 之前进入感知提升状态的后遗症，现在依旧残留在他的脑海里。 他似乎对自己的死亡并不在意。 所以，他抬起了头，直视着眼前这副特殊姿态的躯体。 “人类，听说你的敌人中有很多神祗？” 那名巨人投影的声音如同洪钟敲击一般，瞬间传进了四周所有生物的耳里。 只是一个问题。 王鹤有些疑惑。 对方出乎意料地给了他说话的机会。 这是为什么？ 王鹤稍微换位思考了一下。 如果自己是这位以愤怒和毁灭着称的神祗，此刻，他应该立即一个技能将试图挖墙角的人类给收拾掉。 这么种反常，让他联想起之前见过的善良神祗化身的规则。 梅莉凯，苏伦以及那位曾经的暗夜女神莎儿。 他们化身，附身，控制信徒的条件中，都有一些共同的特点。 首先，化身的主体必须是资深信徒以上信徒。 莎珊是苏伦的资深信徒。而梅莉凯的化身更是直接达到了4999的半步狂信徒的上限。 其次，化身或附身在王鹤信仰鉴定术中，都可以鉴定出神祗的真名或是被隐藏。 即存在异变。 王鹤已经再次检查过这名野蛮人的信仰状态。没有任何改变，她依旧是塞拉，一名虔诚信徒。 基于这些推断，他没有理会威慑力极强的巨人的询问。 而是忽然地转身，指向了神殿的某处，大声惊呼道：“梅……梅莉凯女神大人！您居然也降临了！” 他的演技非常逼真。所有在场者都随着他的目光看向了主神殿的位置，包括那名巨人也不例外。 就在这时，他压低声音，给巴伦下了一道命令：“巴伦，攻击那个野蛮人。” 随着他的指示，巴伦张开口，在众人尚未来得及反映的瞬间，向前方喷吐出一口圣焰吐息。 巨大的光焰熊熊燃烧着，隐约能看到其中的一道扭动的人影。 在巴伦攻击抵达的刹那，那道强横无比的投影瞬间消失不见。 就像脆弱无比的假象和高空中的海市蜃楼。 “结束了！” 王鹤大力拍着手掌，吸引着众精灵的注意。 待到大部分都注意到了这个无法形容的事实时，他快步走向那团光焰。 骨龙，以及一名不知从何处出现白发女性人类紧随其后。 查尔斯，这位梅莉凯神教的传奇强者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这名强大的邪神塔烙斯，连第二句话都没能说出，就在这里被迫退场。 而导致这一切的根源，就是这位亚伯，这位他之前还认为的弱小人类。 他默默地向女神献上了忏悔。 遥远位面的国度之中，天地因为某位神祗的愤怒而产生了剧烈崩塌。 塔烙斯与塞拉的联系并不紧密，侵吞和控制非资深信徒的人员需要时间。 因此，他才会被王鹤抓到了这个唯一的可乘之机。 他知道，无论怎样，他被一名人类戏耍的消息恐怕将很快会瞬间传遍神祗们的圈子以及各个世界。 最终，被那些可恶的吟游诗人当成流传千古的事迹，代代传颂下去。 毕竟，苏伦的降临体就在现场。 这个仇，算是正式结下了。 王鹤忽然感觉背后发凉，他赶紧朝着燃烧的圣焰靠挪近了几分。 一道人影从火光中走出。 塞拉，这名浑身多处被灼伤的野蛮人离开了圣焰，站在了王鹤面前。 王鹤没有放松警惕，但面上却是越发的和善。 他随意地朝后方大喊着，“有类似书籍，教典，或者笔记之类的东西么？我以女神代行者的名义，向各位借用一会。” 随着他话语结束，很快，那名之前和王鹤有过短暂交谈的梅莉凯祭司就向他递上了一本教典。 “感谢您！梅莉凯女神的信徒。” 王鹤向那名满脸崇敬的祭祀点了点头。 然后他随意地将教典朝野蛮人所处的位置抛去。 后者单手接住，和他对视着，目光中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狂暴。 王鹤观察到她的行为，稍加思索，便让巴伦变回了猫形态。 随即，他试着让神格的光辉降临到那本曾经触碰过教典中。 教典在野蛮人手中散发出了圣洁的白光。 “阅读它，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 “然后，你将获得我先前允诺的所有报酬！” 王鹤胸有成竹。 这场战役，是他的完胜。 第五十四章 世界碰撞的开端 塞拉的盘问交由精灵族王城召集来的的几名传奇强者和王鹤共同进行。 盘问出奇的顺利，塞拉毫不犹豫得将她知道的所有事情详细说了出来。 她沉默着，就像一台只知道回答的机器，之前的狂暴消失得无影无踪。 王鹤按照约定将她的阵营扭转，并和精灵族商谈后决定： 允许塞拉在遮蔽外貌，受到监视和控制的情况下，自由在精灵族境内行动。 对外，则是宣称她已经被捕获并受到了处罚。 让一名手染精灵同胞血液的罪人享受这些权利，王鹤花费了不少功夫。 当愤怒的精灵们了解到，塞拉是曾经那位诸神战场上恶名昭着的“鲜血狂战”时，这个决定似乎又变得稍微合理了一些。 吟游诗人的歌谣里，这名“鲜血狂战”在神战中斩杀的传奇境强者，不计其数。 她是那个时代中，死亡和鲜血的一个代名词，也是毫无感情屠戮家人和亲友的的毁灭的化身。 特别是杰弗里，当他知道塞拉的身份后，立即对避免了这场交战的王鹤给与了最大限度的支持。 能以最小的风险换来最大的利益，王鹤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从塞拉口中得知，塔烙斯图谋的似乎是梅莉凯主神殿中的某样东西。 这名邪恶神祗给她下的命令，只有打败，毁灭一切阻挡通往神殿的敌人。 具体的详细神命照塞拉的话来说，应该是由那名黑袍传奇法师布里奇接收。 她只是一枚好用的破坏性棋子 她无需知道太多，只需要陷入癫狂，不断毁灭和杀戮。 指望从棋子口中套出棋手的想法，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很快，这场盘问就进入了尾声。 有意义的情报和线索都被王鹤和精灵们记录了下来。 他们不太想刺激这名恶名显赫的野蛮人狂战士，所以接下来商讨的是塞拉的监视和去留问题。 王鹤有些矛盾，他太不想留着这个有致命危险的炸弹在身边。 但是，现阶段他又不能忽视这名传奇的战力。 所以，当他在将塞拉的信仰值值归零后，便开始犹豫着要不要让塞拉完成“赎罪”。 利用赎罪之书的限制，王鹤可以试着让塞拉这名强者为他打工卖力。 永远无法提升等级和实力。这对一名追求力量的野蛮人应该有极大的约束力。 而且对他本身的安全，也是一个非常大的保障。 但这么做，就意味着王鹤承认给对方下了一个套。 原本和谐交易的氛围就会彻底转变。 通过手段，威胁，逼迫，或许能够得到塞拉一时的协助。 但是，万一这名本来就实力高超的强者不在乎她的未来，或是找到了其他方法解决“赎罪”的问题，王鹤的生命就会再度陷入威胁之中。 收买人心，常用的是利益。 高压和恐怖不是他现在的实力能够胜任的。 于是，王鹤主动宣告并认可塞拉的“赎罪”，选择了解除她的限制。 并赋予了她无信者的身份，没有强制她信仰任何一名神祗。 同时，长老会一致商议得出了结论，他们将塞拉的监视问题交给王鹤本身。 他们顶多会派一些传奇强者暗中监视。 长老会不放心塞拉。 他们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始终对这名传奇境塔烙斯信徒的叛逃心存怀疑。 如果由精灵族留着这个传奇，就等于直接宣言与塔烙斯彻底敌对。 虽然事实上，他们信仰的神祗间是敌对关系。 但精灵族没有必要成为广袤世界中，塔烙斯首当其冲的攻击目标。 人类弄回来的麻烦，就由人类解决。 那名人类好歹是另一名神祗的代行者。 王鹤没多说什么，表示接受。 这个在外人看来的“锅”，他背了。 正当他准备离开时，精灵王杰弗里喊住了他。 这名王者请求王鹤在第二天下午出席他们的举办的王室盛宴，并进行发言。 同时他告诉了王鹤，庆典按照最新的梅莉凯神谕，向后推延了一天。 得知这个消息，王鹤皱着眉头，揣摩了一阵着两位神祗盟友的意图，然后选择了离开。 很快，王鹤就在大批精灵骑士的和查尔斯的环绕下被送出了神殿。 与先前不同，他的身旁多出了一名身着黑色长袍，戴着黑色面纱，露出一点深红色碎发的高个人类。 因为塞拉的缘故，他被劝离了原先王族内城的居所。 王室另外给他安排了一间王城外围的空置房子，作为休息的场所，并准备好了一切配套生活设施。 这场四圣宴终于在混乱中迎来了曙光。 但精灵们却陷入了必须“加班”的窘境。 他们必须清点损失，修缮设施和安抚民众。 神殿信徒们也必须要救护伤员和树木，加紧祈祷，聆听和感悟新下达的神谕。 他们平静生活因为破坏而趋于混乱，但又因为某人的努力，终于获得了重新开始的信心。 那名借给王鹤圣典的祭司满脸欣喜，他在神殿中见到了他在骨龙之乱中选择留下的好友。 在倾听完好友关于王鹤收服巨龙的经过后，他隔着遥远的空间，对王鹤这位堪比传奇的英雄送上了最真挚的谢意。 回到了空置的房屋中，脱离了精灵们的监视，塞拉这名传奇强者如释重负。 她摘下了兜帽和面纱，当着王鹤的面大力地把黑袍脱下，露出了原先的皮甲和装备。 她甩甩胳膊，活动了一下身体，然后主动和王鹤说起了话。 那张被巨大伤疤割裂的脸孔上，挂着冷酷以及一丝疲惫。 “总算结束了，果然不能战斗就是没劲！” “对了，刚才我有听到，你就是那个最近传言的神棍亚伯？”塞拉随意将桌上事先准备好水果拿了起来，一边大口啃着一边问道。 王鹤点点头，同样随手拿起一个果子，大口吞咽起来。 他一旁的莎珊和肥猫都警惕地盯着这名原本的敌人。 氛围有些怪异。 将果核随口吐到地上，塞拉打量着王鹤：“装的还挺像回事！人类，你就不怕我现在就杀了你？” 王鹤没有立即回复。他回味了一下，这枚类似火龙果的异世界果实有着特别的的香甜。 他回过神才说道：“塞拉，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是那名邪神的敌人吧？” 王鹤没有直呼塔烙斯的名字。 按照之前他从梅莉凯那里了解到的知识，似乎直呼神祗的名字，将会导致对方能够察觉到称名个体的位置和大概动向。 神祗的强大，可见一斑。 没等塞拉回答，他继续说道：“因为和你的交易。现在我可是和你一样，变成了他的敌人！” “你有必要杀死一名和你同样境遇的人类么？”王鹤无辜地看向她。随后继续伸手摸向了水果篮子。 “这果子味道不错。”他哈哈一笑，似乎压根不怕塞拉会乱来。 王鹤留了后手。 敢和一名传奇境界的威胁在同一个屋檐下，他自然做足了功课。 他之前曾试着和苏伦沟通。 作为盟友，对方借助莎珊的躯体很爽快地答应了他唯一一次出手的请求。 借着这个机会，苏伦再次强调，王鹤必须要确保莎珊存活到庆典结束之后，这个他早已经接下的任务。 不知道有什么特别的用意？ 这场交易进行的很快，苏伦附身的时间非常短。 她没有继续停留，似乎另一边正在进行着什么非常重要的事。 大厅里，塞拉听完了王鹤的言论，和王鹤一样将手伸向了果篮。 “想要利用我，就先做好必死的觉悟。”她像是看死人一般扫了王鹤一眼，然后干脆地将整个果篮拿走。 随即，她起身走到了类似卧室的门前，毫无理礼节地一脚踹开了房门。 房门直接被踢飞，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呼，这间房子挺大的！”她有些惊讶，“哈哈哈！爽！比之前那破屋子好多了，可以好好睡一觉。” “记住，谁都别来惹我，除非你们想死！”她转过头，抛下这句话后就进入了房间。 没多久，房间里传来了巨大的呼噜声。 “不用管她。”王鹤将巴伦抱上了桌台，和沙珊提醒了一句。 随后，他让莎珊留下监视塞拉。 他自己则是伪装后，提着一个盖上花纹革布的面包篮，到城中某处的小旅馆办理了入住手续。 他将巴伦从篮子中解放后，交代了几句，便尝试下线。 巴伦的存在应该违背了下线不能有外者在场的规则，但王鹤依旧顺利地回到了现实中。 记下这个细节，他立即离开游戏仓，第一时间打开了个人终端机，迅速移动手指。 他打开了游戏社区中的西方板块。 板块的头条，是一条涉及现实世界的非常荒诞的新闻： 《虚空热度不减反增，西方联邦国三十余国共同兴建游戏神殿》 配图和文字中，一座座游戏世界样式的神殿的雏形和完品栩栩如生。 利用现代技术重构的游戏神殿，比游戏中更为华丽和优美，并且非常拟真地还原了游戏的风格。 特别出彩的就是神殿上非常醒目的神教的教徽。 王鹤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那一个个徽记，正是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埃达丝神教的圣徽。 一汪平静的泉水，和一条飞涌而下的瀑布。 王鹤内心震动。 红龙之国，这个在异世界与他接触的自称只有万余人的小国。 它的背后竟然是足有数十个国家，二十几亿人共同组成的西方联邦国！ 王鹤放下终端机，用手指不断地敲击着桌面。 他沉默着，脑海中一条条线索像是一张乱网，将他困在了精神世界难以出离。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他敲击的频率渐渐降低，然后抽出了书桌上的专业书。 他需要冷静，就像游戏世界里持有赎罪之书时异常的感知状态时一样。 他抚摸着这本陪伴了他数年的专业书。 书上面完全没有一丝灰尘，书页上数十条颜色各异的小书签，见证了他人生的轨迹。 面对朝离现实的情报，他需要同样朝离的东西来印证。 所以，他试着，像游戏里一样，回忆着赎罪之书的内容。 回忆其那名邪神信徒的悲惨和奇幻一生，他闭上了眼睛。 他被追杀，被背叛，被迫利用邪恶维持生机，但他从未放弃信仰。 他在山川的尽头，再次捡到了象征命运的石板。 忽然，一股浩大的气息，仿佛穿透了他的灵魂和躯体，透过手臂注入了那本专业书中。 他的眼前，与游戏里一模一样的赎罪之书清晰地存在着。 手中的触感，其上散发的异常熟悉的气息和光辉，无不在说明着： 它绝不是虚构。而是真真正正，存在于现实的奇迹。 他明显察到自己的视觉变清晰了，能看到更远的事物。 这种游戏中持有赎罪之书的感知提升的属性，也一同转移到了现实中！ “铃铃铃……” 王鹤家门的门铃，此刻忽然响了起来。 他背后发凉，这并不是什么好事的预兆。 因为工作的缘故他独身居住，最近才搬到刚装修好的新房里。 他的朋友们一般都是到外面约饭，很少到这个新家里来玩，甚至还有许多老友不知道他新家的位置。 而且，时值凌晨，这个点绝不是朋友或亲人会到来的时间。 王鹤合上了赎罪之书，上面的光辉暗淡下来，但原本的洁白封皮和书页依旧。 门铃声音越来越急促，似乎有人在反复不断地按响 他走到门边，打开了控制板上的摄像进行查看。 他门外的监控中，一无所有。 此刻，铃声也突然消失。 世界重归寂静。 唯有他手中书籍的触感和越发敏锐的感知在提醒着他，他现在仍处于现实世界。 在沉寂了片刻后，当他准备打开门查看的时候，拍门声忽然响了起来！ 金属门板因为被剧烈地敲击而不断震动着。 “有人吗？救救我！” 第五十五章 第一名幸存者 听着剧烈的敲门声，王鹤将手从门把上收回，再次回到了房门旁的监控板前。 绿色的夜间模式屏幕上，是一名他上下班时曾见过几面的人。 他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只是知道这位高中生模样的女孩是隔壁大妈“冯姐”的女儿。 平日里他顶多在上下班和冯姐打声招呼。 对这个时常由父母接送的青春年纪的女孩，他没有和对方说过一句话。 他没有必要，保持沉默也可以避免误会。 被误会成新来的品行恶劣的大叔邻居，他的人生可能就会被抹上污点。 王鹤构筑的理想未来是成为一名和善的邻居老王，而绝不是某种特别意义的上的“隔壁老王”。 但是，即使是和善的他，半夜里遇到这种诡异的求救，还是得做好准备。 王鹤思路很清晰。 对方明明就住在隔壁，却来向他这位另据求助，肯定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求救的是孩子，事情**就发生在大人身上。 加上还是在这个凌晨时刻来求助，事情肯定不同寻常。 王鹤再次确定手中的赎罪之书只是封皮白了一些，不会引起太多注意后，果断地打开了门。 对方似乎很惊讶他突然打开房门，她眼眶里有些湿润，眼神中充满了慌乱，恐惧。 他尽量随意地和冯姐的女儿对视着。 “是你啊。发生了什么？”王鹤摸着后脑勺的头发，平静地打量着这个穿着粉红色长袖长裤的睡衣，头发凌乱的女高中生。 他尽量让自己语气放缓，表现出一副人畜无害且沉稳的样子。 慌乱紧张的人是没有多少理智的。 首先得通过自己的言行影响她，让她尽可能冷静地提供客观的情报。 女高中生稍微迟疑了一会，然后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非常急切：“大叔！我爸他疯了！” “他要自杀！我妈拦着他，结果被他打了。他刚才去厨房拿刀了，我妈完全控制不了他，她让我出来喊人……” “快点！”她非常焦急，直接拉着王鹤的袖子就要往她家方向走去。 自杀？家庭纠纷么？ 王鹤没有立即甩开她的手。 虽然他未曾处理过类似的事情，也不想惹麻烦，但是见死不救不是他的风格。 特别是在掌握了异世界力量的前提下。 不过，既然要救，就要做好万全打算。 “稍等！我拿个东西！”他甩开了女孩的手，弯腰迅速穿上平时常用的运动鞋，随手拿起了门边的一把雨伞作为防身道具。 他理解时间不多，然后同样急促地和女孩说道：“走！你应该没锁门吧？” “没有。”高中生女孩见王鹤好像和她一样焦急，有了些许安心感。 至少有一名大人和她一起面对这种变乱。 以她的年纪和阅历，对这种突然发生变乱根本没有任何应对的经验和方法。 王鹤快步走出自己家门，故意留着门没关。 然后他稍一转身，就看到隔壁敞开的大门。 他居住的这个小区才新建没几年，大部分是常规的户型。 他居住的单元也是这种设计。 一层只有四户人家，除了他装修晚，最后搬来，其他三家都是住了两三年的老住户。 冯姐的丈夫在他的印象中是个话不多的老实上班党。 稍微努力一点，混到那个年纪估计也有公司中层的地位。 他隐约记得他们一家接送小孩开的车还算是中高档的。 这一家应该不怎么缺钱。 所以，无故在半夜发疯自杀，这就有些无稽之谈的味道。 王鹤想了想，将自己的终端机丢给女孩，让她报警并在门外等候，自己则是闯入了隔壁的房门。 身为大人，就应该有大人的举动。孩子就让她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门后那个残酷和恐惧的家庭，并不是小孩希望看到的。 刚进门，王鹤就隐约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非常刺鼻且令人反胃。 “陈强！你今天到底发了什么疯？” “啊啊啊！你还要不要这个家了？” 女人凄厉的哭喊声从大厅里传了出来。 王鹤躲在墙后，稍微探出头观察了一下。 很快，他眉头紧皱。 冯姐这名四十多岁的女子正抓着他丈夫的手，然后被他丈夫轻易地甩到了地上，瘫坐在地上痛苦地哭喊着。 她的丈夫身着一身灰色的睡衣，浑身染着各种乱七八糟的染料，还有有一些黑色的类似于煤灰的残渣。 他好像对女人的哭声完全没有反应，只是出神地盯着手里的东西。 他一只手拿着菜刀，另一只手拿着一叠白色底色的硬皮纸张。 他就静静地站着，面色深沉地往燃烧着的垃圾桶里不断的丢下手中的纸张。 火光因为加入了这些来历不明的燃料，忽然暴涨了许多，甚至都要冲到他手上。 然而，他却像无惧火焰的热度一般，拿着菜刀，将整支手伸进了垃圾桶的火里，进行搅拌一样的举动。 同时，他的嘴里还发出了“嘿嘿”类似的笑声。 王鹤之前见过类似的情况，不过都是在恐怖电影的世界中。 这家伙完全就是一个精神病人，诡异而脱离了常识。 “陈强，你到底怎么了？”冯姐看着他丈夫的怪异举动，喊声喊声嘶声裂肺。 但是等待她的，却是无声的死寂。 直至闯入这个空间的王鹤出现。 “冯姐，没事吧？”王鹤走进了客厅，然后和瘫坐在地上的中年女人打了声招呼。 “……小王？你怎么在这里？快！陈强他疯了，你看看能不能制止他！”冯姐看到王鹤，就像是看到了救星，本能地催促着他。 王鹤无声地观察着这名并不像正常人类的中年男子。 男子的袖子上已经燃起了火，然而对方就是无动于衷。 连感觉都消失了么？这不正常。 王鹤点点头，快步走上去，用伸长的雨伞将燃烧的垃圾桶轻轻推到了别处。 忽然，对方的视线和躯体，随着火光的移动而开始了移动。 他追着垃圾桶，依旧在放下并燃烧着手里的那些纸张。 王鹤看后心里大概有了点底。 “冯姐，你出去一下！陈哥这里暂时由我来拖住！你女儿还在外面等你，记得多喊点人来帮忙。”王鹤大喊了一声，声音非常急切。 “小王……老姐欠你一个人情。我这就去喊人，你自己小心。可以的话，别伤害他……”中年女人被王鹤这声大叫惊了一下，话语间有些感动，赶紧爬起身。 她知道王鹤的用意，交代后赶紧离开了房间。 “妈！”门外传来了冯姐女儿的担忧的惊呼。 “小乐，快喊人！电话给我！”中年女人看到女儿后，稍微放心。 但一想到家里丈夫的诡异行径，她又再次着急起来。想起王鹤的吩咐，她必须尽快联系人求助。 “陈哥？”王鹤稍微走进了一点。 他看到了中年男子手上的纸张里，用黑笔杂乱地涂鸦着一个个圆形的图案。 中年男子没有理他，只是像趋光生物一样，紧盯着越燃越旺的垃圾桶，继续丢弃着纸张。 似乎那些纸张的燃烧具有某种特别的意义。 “画的挺不错的，你手里那张纸上的图案。”王鹤指了指男子手中的物件。 “就像是某种特殊和神秘的符号。”王鹤变相夸赞了一下似乎是他最重视的事物。 奇异的是，王鹤这句话引起了中年男子的注意。 男子全身不动，唯有头颅怪异地扭转过来，他空洞无神的眼光看到王鹤时，忽然有了神采。 那是一种发自灵魂的狂热。 他打破了之前沉默的氛围，张开口，声音像是撕裂的录音，断断续续：“你……不错……有眼光。” “来……一起去……那边的世界。” 然后男子突然将菜刀抬起，就要朝他自己的脖子砍去。 王鹤见状，立即打开了并激发了赎罪之书原有的模样。 对方和游戏世界的邪恶阵营NPC一样，瞬间被那种无垢的光辉吸引，动作慢了下来。 王鹤手上动作不停，他试着将赎罪之书上面的纸张撕下。 撕拉一声，赎罪之书就被撕下了一页。 他忽然有一种像是从活物上摘取皮毛的错觉。 摘下的书页像是具备生命，光辉忽强忽弱。像是在呼吸一般，蕴含着什么特有的的能量。 王鹤握紧雨伞，慢慢走近。 同时将书页递了过去，说道：“陈哥，你看看，这张纸上面的内容好像也挺不错的。” 像是饥荒数日后突然看到食物的饿汉，中年男子眼中流露出了无限迷离。 他口中发出“哦哦”的意义不明的嘶哑声音，丢弃了菜刀和手中的纸，飞快的抢走了王鹤递过去的书页。 他双手捧着书页，像是捧着至高无上的珍宝一样目不转睛，眼中充斥着鲜红的血丝。 他嘴角不可抑制地流下了口水，双手在剧烈颤抖着。 随着他的颤动，书页上的光辉突然暴涨。 被这些光辉稍微一照耀，他就像是被什么卡住喉咙，剧烈挣扎起来。 很快，他掐着着自己的脖子，然后像是脱力了一样，突然陷入了昏厥。 王鹤走近他身边，观察了一下他的鼻息，发现还有呼吸，胸部也还在起伏。 确定这人没死，王鹤合上了赎罪之书。 同时，他迅速捡起了一张还算完整的男子涂鸦过的纸张，塞进了自己口袋。 做完这一切，他观察了一下四周，这个家庭到处是散乱的物品。 一间应该书房的房间里，摆着两台一大一小的链接仓。 王鹤一眼就看到了连接仓上虚空制作公司的标志，一片不规则的黑云以及游戏中虚空含义的通用文字。 发现没有其他特别的线索后，他找了个盆子装了点水。试着简单扑灭了垃圾桶里的火焰。 一股怪异的化学品烧焦气味弥漫着。 他跑出门，刚准备大声呼唤，发现冯姐已经带着另外一家邻居和小区保安冲了过来。 看到倒地的陈强，她似乎有些担心，看向王鹤的目光也隐隐有些怀疑和不善。 王鹤赶紧解释道：“冯姐，你爱人他忽然昏倒了！我看了一下，还有呼吸，应该没什么大碍。” 他这么一讲完，冯姐立即上前摸了一下陈强的脉搏和听他的呼吸，发觉和王鹤说的差不多后，她意识到自己之前的状态有些不对。 “……不好意思啊小王，刚才有些昏头。真心谢谢你啊！”她鞠躬，给王鹤道了声歉意。 王鹤摇头，仿佛很焦急的样子：“别说了冯姐。你们呼叫急救车没？赶紧把陈哥送到医院去。” 看着哑口无言的冯姐和刚准备拨电话的高中生，王鹤无奈地摸了下额头。 “看来是没打啊。没事，你们留个人和警察说明情况，我开车送陈哥过去。” 虽然救下了人，但他还有后续的收尾工作，他必须还要观察一下这名邻居醒来后的记忆情况。 假使他还有当时的记忆，王鹤依旧有无数的方法可以在对方清醒后，通过诱导，将发生一切归结于做梦或者疲劳导致的幻象。 只需要一句话，一点暗示，这位邻居就会很轻易地相信那些符合正常的表象。 陈强不会愚蠢到承认自己见到了超乎现实的东西。 他家中没有装摄像头，没有证据的东西，王鹤都可以否认。 假设他越是坚持，就越会被这个社会视为异类，进而被排斥。 他相信的永远只是他自己认可的观点。 想要获得一个人的信任，就试着说出他可能会相信的话。 他信任的不是你，而是他自己。 王鹤深知这一点，所以并没有再为这个顾虑担忧。 关于赎罪之书的能力，王鹤发现感知的提升在现实世界中作用非常明显。 只要持有书籍，对他的观察，理解和分析能力有了极大程度的提升。 能够注意到更多的细节和微小的环节。 他感慨于这个充满神秘力量的道具的特性与游戏里完全无二。 此行最大的收获之一就是这次实验的结果。 另外一个收获就是他确实救下了，那些曾经在新闻头条上出现，被游戏世界影响并选择自杀的一员。 陈强的那些涂鸦中，充斥着游戏世界的文字，符号以及风格。 从无能为力，到现在迈出的第一步，王鹤对自己的世界依旧心存希望。 本来，他最初冒着风险踏入邻居家，为的就是救人。 恰好有人求救，恰好他有能力，那便救下。 无需太多理由。 他只是动动脑袋，便救了一名稍微脸熟的邻居。 他只是做了一件能力范围内的小事。 如果硬要说一个理由： 他不是选择放弃现实世界，叛逃到异世界的人类。 这个国家，这颗星球，这个位面，这里，才是他真正的家园。 此刻，既然拥有了超乎现实的力量，那他便要缜密地，细致地，勇猛地扭转这片即将陷入混乱的天地。 第五十六章 情报与威胁 “小王，刚才辛苦你了。”冯姐在王鹤的车后座位上，摸着他丈夫陈强的额头，向前排的王鹤道谢。 不久前，王鹤和几名邻居一起将陈强抬上了自己的小车，带上冯姐和她女儿加速朝最近的医院驶去。 车辆动力被他调整到一个还能控制的最高高度。 路途上，王鹤有意无意得问起陈强的事。 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之前还非常正常的人变成了这种样子？ 王鹤表示知道了这些才更有助于待会医生的诊断。 在这么表示后，冯姐虽然表示不清楚，但还是提出了几点猜测。 她更倾向于丈夫因为工作压力大，夜晚失眠等情况导致了异常。 而她的女儿，这名叫做陈乐的高中生却表示了不一样的看法。 陈乐在叙述前有些犹豫，看到王鹤在场，他才说了出来：“我爸他肯定是游戏玩多了！太沉浸虚拟世界。” 冯姐显得非常生气：“别把你爸和你混为一谈！” “游戏，游戏！一天到晚玩游戏的不都是你么？还好意思说？等回去这破游戏你就别想玩了！” 陈乐赶紧解释：“妈，别这样。我玩的还算少的。而且我完全不沉迷啊。” “我爸最近天天上线，比我还密集。你自己不也看得见么？” 冯姐怒道：“你爸是去游戏里和客户谈正事！你还敢狡辩？” 开车途中，没有警察，没有外人，是最好套取信息的时机。 王鹤的选择，自然是当一名和事佬。 “冯姐你们先停停，当务之急还是先照看好陈哥的身体。对了，他体温还正常么，你们谁有空量一下？” “啊……好的。”王鹤的话让这名焦虑的中年女子稍微冷静下来。 只见她赶紧用急救包里的电子体温计对陈强进行了测量。 王鹤见状，把头朝向右稍侧了一下，看了一眼后视镜，说道：“小乐。你妈妈刚才估计是有些急了，别在意。” “我不久前还听说过，游戏连接设备的问题可能会导致人的神经受损。” 王鹤扭动方向盘，车辆轻易地驶过弯道，待回归直行后他继续询问：“你爸是刚下游戏就变得异常么？待会估计医生也会作为参考来问。”。 陈乐见王鹤这么说，很快回复道：“是啊。我刚准备上线，就看见他从游戏仓里爬出来，然后应该是去了趟厕所。后来我就听见我爸像疯了一样大喊大叫。” “这听起来有很大概率是游戏仓的问题导致的。”王鹤点点头，问向另一边，“冯姐，陈哥现在体温怎么样？”。 “37度，应该没大碍。”冯姐松了口气。 随后，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感慨道：“小王你刚才说的好像有点道理。现在那些所谓的高新虚拟现实科技，都是拿人命试验出来的。” “如果真像你说的一样，是设备的问题，我就和那个破公司没完！”她越说越气。 “不急。现在干什么都讲证据，你们得好好搜集一下这方面的材料。”王鹤安抚了一句，接着问道：“小乐，你爸最近在游戏里有什么异常么？游戏BUG导致设备问题也是有可能的。” 陈乐思考了一下，回复道：“不懂啊。我爸他自己玩自己的，又不带我玩。我就知道他玩的是个类似法师的职业，好像是邪恶阵营的。” “小乐你不懂就别乱说！什么邪恶不邪恶，都是游戏而已。” “不过，我最近倒是听他在电话里讲过。他在和一些叫什么红龙的客户在游戏里谈生意。”冯姐想起了什么，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和王鹤补充道。 “这样么？”王鹤目光一沉，踩下了刹车。 “到了！我还要调整下位置。你去叫下医生。”待陈乐下次叫人后，王鹤将车子调整了下方位，将陈强在的一边们对准了医院急诊科入口。 很快，在陈乐带领下，护士和一些工作人员就拉着急救用的平车过来。 王鹤协助他们将陈强送到了诊室，按流程进行了诊治。 急诊医师是个年纪大约五十帅气的男子，一脸胡须像是好几天没有打理。 看外面墙上的介绍，好像还是个主任级别的医师。 他看到有病人来后，立即戴上了口罩。 经过一些列仪器和抽血检查，王鹤和冯姐他们被告知：陈强只是过度劳累导致的突然性休克，目前没有什么大问题。 现在他只是类似沉睡状态，如果没有什么特殊变化的话，估计很快就能苏醒。 得知了这个消息，冯姐松了一口气。 此时，急诊科外，警方的车辆抵达了。 王鹤早有预料。 之前他曾和留下应付警察的另一位邻居说过： 他们先送陈强去抢救，如果警察来到，可以让他们做好现场调查后再过来三医院询问。 急诊科外的座椅上，两名警官佩戴着显眼的执法记录仪，分别向王鹤，冯姐，陈乐三人进行了询问。 得知并不像女孩报案那样，有什么类似持刀伤人的问题，他们很快停下了笔录。 冯姐之前和他说过，希望事情不要闹得太大。 所以王鹤只是说，闯入现场后他看到陈先生突然病发，晕厥，就直接送过来医院。 陈乐那一块，冯姐也早有交待。 这个中年女人并不愚蠢。 警方在询问完他们三人后，又咨询了接诊医生，得知病人情况没事，记下联系电话后就离开了。 临走前，他们委婉地建议了一下冯姐，让她带丈夫去认真检查一遍。 “我老公才不是什么精神病！”冯姐等警察离开后，忽然小声嚷嚷了一句。 王鹤瞥了她一眼，转过头，看着抢救室的方向说道：“医生好像出来了！” “谁是陈强的家属？”脱下口罩，满下巴胡渣的医生询问道。 “我！”冯姐迎了上去。 “你爱人醒了，神智正常。放留观室观察下，如果没事就回去吧。”他说完后，不经意扫了一眼冯姐旁边的王鹤。 “小兄弟，我总感觉你有点眼熟。”他定下神，忽然向王鹤询问。 “医生？我这张脸是不是太平凡了，长得和谁都像？” “另外，我不需要整容，谢谢！”王鹤微笑着回答道。 这名工作牌上显示名叫“方瑜”的主任医师，听完王鹤的话，哈哈一笑。 “哈哈，没什么！认错了。”说完他就离开了。 “看来最近得少玩点游戏……”临走前，他嘀咕了一句。 “陈强！”冯姐那边突然传来惊叫声。 王鹤赶紧跑到留观室。 他看到冯姐正抓着睁开了眼睛的陈强的手，而陈强已经坐起身，清醒了过来。 但是她却非常着急，到处呼喊：“你怎么了？医生！医生呢？” 循着声音，王鹤发现陈强的脸色有些发青，神色也不太对劲。 他的皮肤像是突然失去了所有血色，神情像是非常痛苦的感觉。 他刚走近两部，陈强就突然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咳……咳……”陈强的嘴角和下颚部挂着大量血迹。 “冯芸……没事了，我还好。”在吐出这口鲜血血以后，他忽然又恢复了一点精神。 王鹤凝神观察着。 在平车下的呕出的鲜血里，似乎有无数个不断长大，并迅速破溃的气泡。 就好像汽水瓶打开时候的无数泡沫，似乎有某种气体正在不断从陈强的血液中蒸发出来。 什么东西？ 王鹤走近了那滩血迹。 而方医生在同时闻讯赶到了现场， “小兄弟别再靠近了！”他出声提醒王鹤，“待会我们会派人来清理的。” 方医生扭过头，咳嗽一声，对冯姐说道：“这位家属，你老公这种情况不排除突发的急性变化。最好还是住院观察，进一步完善检查比较好。” “医生，我现在好多了。”陈强张开了口，说话渐渐流利起来。 “说什么呢？赶紧住院！”冯姐迅速打断了她老公的发言并做了决定。 方医生显得非常严肃，和王鹤对视一眼就去开住院证了。 随后，王鹤就陪着他们一家折腾，直到将陈强送到血液科的病床上，时间才变得稍微充裕起来。 陈强躺在病床上，表现得非常感激：“小王，因为我害得你这么麻烦。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哪里的事，我们可是邻居。邻居间互相帮忙不是很正常么？”王鹤笑着回复道，“对了，陈哥你还记得昏迷之前发生了什么？我帮你分析分析，出出主意。” “真的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最后的记忆是在我刚出游戏的时候。”陈强想了想，但始终回忆不起。 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他的脑袋。。 王鹤听后，不可觉地放松了一点。 随后他又问道：“我听冯姐讲，陈哥你在游戏里是谈生意么？” “哈哈，对的。你也知道我们这个年纪的人，时间可没有你们年轻人多。游戏里谈生意能省很多时间。这不，最近公司又比较忙。”陈强谈到这件事，忽然有了精神。 “哈哈，懂的。包括我们也是，最近都挺忙的！“王鹤立即露出了一个懂行的眼神。 “话说，我搬来这么久都不知道陈哥你高就哪里？指不准我哪天跑业务，正好跑到你那。想蹭点茶喝都找不到人。”王鹤表现得很随意。 “哈哈，小王你没必要那么客气。”陈强同样笑着回答，“我现在在外企工作。对了，就是你们年轻人最喜欢的那款《虚空》游戏的开发商设立在我国的分公司。” 陈强道出了一个让王鹤若有所思的答案。 在度过了一段友好畅谈的时光后，王鹤挥手示意，离开了病房。 陈强的记忆消失，身体并无大碍，警方也没有介入，从从现在的结果上来说，基本顺利。 但是他还有一件事挂在心头，需要去核实。 他去到了急诊科，找到了那名姓方的医生。 “医生，打扰一下。我想问问刚才陈哥吐出的血液，你们有收集，检查过么？” “他们委托我问一下这件事。” 王鹤摊开手，表示自己只是一个跑腿的。 方医生态度认真地回答：“小兄弟，我们都有抽血的，检查结果都在你们手上。没有什么异常。那些污渍血迹我们也都已经消毒处理过了，不会产生什么问题。” “这样么？”王鹤皱起了眉头。 “不然还能怎样？我们再抽血检查一次？”方医生似乎有些不太高兴。 “不好意思。我会转告给他们的。”然后王鹤起身，退到了诊室门外，让给另一名刚来就诊的患者。 同时，他真的拨通了电话，把这个额外获取情况告诉了冯姐。 像是故意让这名医生听到一样。 随后他就自行离开了急诊科。 另一边，方医生处理完刚才的病人后，闲了下来。 “刚才小子好精！差点着了他的道！”他拉开了抽屉，里面是一管刚收集好，仍然带着不低温度的鲜血。 他打开了便携终端机，在群里熟练地敲了一句。 “～(￣▽￣～)(～￣▽￣)～今天又遇到一个借机想坑人家的，好险人家留下了新鲜的证据。?(????)” 这条消息立刻引起了群友的剧烈反应。 “你**的！这是游戏内测群，不是你的心情日志群！” “给我管理，我立刻封了他！” “(*ω＼*)不过那小伙真有点像狂信徒亚伯。” “我退群了。” “别冲动！” …… 不远处，王鹤站在医院前的街道上，环顾四周，忽然有些迷茫。 他看着川流不息的人流和车流，以及一片歌舞升平的和谐城市，心中不禁感慨： 尽管人们各自有各自的痛苦，但依旧在挣扎着书写属于自己的人生。 可惜，这个世界的日常，或许已经只剩下为数不多的时间。 他转身，走向了地下停车场。 凌晨，医院的地下停车场里只有自动栏杆在活动。 这种特殊的时间，特殊的地形，造就了堪比空套的低温。 走在空荡荡的橡胶道上，王鹤背后有些阴冷。 找到自己的车子后，他迅速打开并关闭车门，插下钥匙，正打算发动车辆。 远处，车灯亮起，一辆高级轿车突然闯入了他的视线，并选择在他临近的车位停靠。 王鹤无视它，继续发动车辆，但车子忽然间没有了反应。 在王鹤反复尝试无果的同时，高级轿车上走下了前后共三人。 因为其中两人鲜明的金色头发，王鹤多看了他们一眼。 两名外国人和一名本国人。 他们下车后，从王鹤的车辆附近路过，往出口的方向行走。 在他们经过时，王鹤的心脏猛地一跳。 王鹤看得很清楚，正中间那名一身西装的异国男子，正是他此前发现的，在现实中与死亡之神耶各存在关联的明星游戏玩家：“吞噬者”。 王鹤绝不会忘记他的那张脸。 金发男子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突然回过头，看向了王鹤的位置。 他发现，王鹤正咬牙切齿的不断拍打着方向盘，大声呼喊：“哥们，给力点啊！你吃我燃料的时候倒爽，现在怎么就不动了呢？” 吞噬者右边，一位穿着黑色礼服，黑色礼帽，皮肤有些苍白，在深夜里戴着墨镜的的西方女子问了隔壁一句：“怎么了？” “肚子饿了，有些想进食。”金发男子在说话中，诡异地笑了起来，露出了两颗狭长的獠牙。 “先办完正事。晚点随你吃。”女子回头稍微瞥了一眼王鹤，不太在意，继续向前走去。 最右边，那名黑发中年男子提醒道：“两位贵客，记得这里有这里的规矩。我们要遵守约定。” 王鹤深呼吸了一口，待三人走远，他沉吟了片刻。 最终，他拔下钥匙，提着装了几本空白笔记的公文包，飞快下车。 只见他忽然单手捂着肚子，满脸痛苦，一瘸一拐地拖着身子朝着那三人离开的方向走去。 第五十七章 接触 三医院，急诊科护士站，接诊护士古怪地打量着她前面奇异打扮的三人组合。 一个穿西装外国男人，一个穿宴会礼服的外国女人，还有一个身着古装，容貌帅气的本国小哥。 “您好，有什么事吗？”她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她有些头疼，如果这帮奇怪家伙都听不懂中文的话，她就麻烦了。 毕竟她大学时外文是挂科重修后才通过的。 “护士小姐，我们是刚接到警方电话，赶来看望职工的公司代表。” “我叫保罗。” “我们要找到的职工叫陈强，应该就在不久前刚被送到这里。” “你能告诉我们他在那里吗？”金发男子说着一口流利的中文。 护士松了口气，外国人会说这边的话真是帮大忙了。 “陈强……”她翻了下电脑的记录，忽然说道：“是他！就是刚才那个家属喊的特别大声的男病人。” “现在不是探视时间。如果你们很急的话，我要向科室和病人家属核实过。他们同意的话，我才能告诉你们信息。” “我可以帮你们打个电话给科室。”接诊护士留了个心眼。 刚才方主任专门提醒过她，这一家的家属要特别注意，特别是某个年轻男人。 现在万一直接放过去，导致投诉就麻烦了。 金发男子听后，眼中闪过一道微弱的红光，声音非常轻柔：“美丽的小姐，没有那个必要。我们只是看看，很快就离开。” 接诊护士看着那对眼睛，忽然感觉自己脑袋有些昏沉，身体不可控的点着头。 然后迷迷糊糊中，她说出了：“患者被送到血液科去住院了。” “感谢你。美丽的小姐。”金发男子伸出手，旁若无人，轻轻抚摸着对方的脸蛋，像是在品鉴什么物件。 护士完全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目光呆滞地盯着一个固定的方向。 “别做多余的事。”礼服女子的话让男子放下了手。 “真可惜……”金发男子收回了手，随即走到指示牌下，找到医院的地图索引进行查询。 凌晨，急诊科之前接诊的病人已经处理完。护士站前除了这三名特殊的来客，完全没有其他病人。 本是安静的空间里，忽然就从大门外冲进了一位不速之客。 “噢痛死我了！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医生!医生在哪里？”王鹤的声音喊得非常大声。 他环顾了一下现场，看到三人和那名古怪模样的护士，改变一套方案。 他一瘸一拐，撕牙咧嘴地走到护士跟前。 只见他双手中重重地拍着护士的肩膀，开始猛烈摇晃，同时口中说道：“护士！护士小姐！快帮我喊医生啊.你站着都能睡着？搞什么鬼？” 他的声音非常大，附近的医生诊室里很快有了动静。 方主任揉着头发走了出来，看到又是王鹤，心中一沉，严肃地说道：“你想干嘛？” “小兄弟，我们科的护士虽然都很漂亮，但也不是可以给你随意动手动脚的。再不放开我就报警了！”他快速走到王鹤面前，出言制止。 王鹤识相的立刻放开手，同时口中解释道：“嘶，真痛！不关我事啊，医生你自己看她，是不是像是傻了一样？我刚来就看到她这样。” 他捂着肚子，质问方瑜：“是不是你们老给她加班，导致睡眠不足？” “哦？”方瑜被王鹤说到点子上，有些心虚。 虽然他明显不信王鹤，但还是观察了下他们科这位新来的小护士。 目光呆滞，瞳孔大小异常，神色古怪，站立不动。 他用手在护士面前像是摆钟一样左右晃动，发现她的视线根本没有任何移动。 “这就怪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他皱着眉头问王鹤。 “不是睡眠问题的话，估计和那边的三人有关！我一进来就看到他们了。”王鹤指着地图指示牌前的三人。 方瑜看向了那三人。 一看是外国人，他顿时想起了之前近期在他们圈子里盛传的一件事。 某国科研组织研究出了可以在三秒内使人类陷入催眠的快速催眠疗法，专门用于精神疾病的诊治。 但是这项技术可以从侧面影响和控制人类，引发了热议。 无论怎样，这项技术都必须要借助专门设备。 可他们科的小护士，明明就像是类似被催眠的体征，该怎么解释？ “你们几个过来一下。”他走到了三人附近，语气不容置疑。 金发男子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他无辜地说道：“医生，怎么了？我们在找厕所的位置。” 忽然，王鹤附近的女护士像是清醒了过来，惊讶地说道：“方主任，你怎么在这里？” 方瑜看到她的变化，有些奇怪地问道：“小雪啊，你刚才怎么了？这些外国人你认识么？” “没什么啊！好像有点昏沉。应该最近休息不够，主任你少让我顶班可能就好了。”她的话让方瑜有些尴尬。 “还有，那个外国帅哥只是想借个厕所。”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自己也有些奇怪，回忆不起来细节，但本能就是那么认为的。 “啊哈哈。看来是我年纪大，搞错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方瑜咳嗽了几声，同时马上开溜，刚准备回诊室，结果被王鹤喊住。 “医生啊，我来看病的！别丢下我啊。”王鹤赶紧跟上了他。。 方瑜狐疑地打量着王鹤。 这小子又想干啥？ 他询问：“你刚才不是好好的么？” 王鹤一脸痛苦：“医生你听我说。我倒了八辈子霉，终端机刚才忘在科室，开车又发动不了，脚踩得太用力，现又扭到了。总之浑身难受。” “哦，那进来吧。”他依旧不太信任王鹤，但既然病人这么说了姑且还是看看。 “不行啊。我得先拿到终端机。之前在病房里还发过短信，出来就不见了。估计是掉在血液科了，里边有一些……比较私密的照片，被人捡到就不好了。”王鹤余光瞥到那三人快走了，有些焦急。 “私密的照片？那你快去吧。”方瑜有些无语。 现在的年轻人脑袋里到底都在想什么？ 虽然他长得有一丁点像亚伯，但和游戏里狂信徒亚伯那种拥有纯粹信仰和决心的人完全不一样。 他内心你鄙视了一下王鹤。 他也是有信仰的。 堂堂主任医师，科室行政主任，不坐办公室，坚守在第一线，他为的就是用自己的医术拯救更多的人。 年轻时，方瑜刚进医院不久。 某天夜里，他第一次亲手将病人从死神处拉回。 病人重新恢复跳动的心脏，病人家属的颤抖的双手，上级医生的赞赏，他永远无法忘记。 利用自己的知识和技术，拯救了他人生命的巨大的成就感，一直坚持着他走到今天。 他信仰的是生命。 他对《虚空》里拥有善良信仰并贯彻执行的的NPC特别感兴趣。 他能从那些NPC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 看到和自己一样还在为着什么奋斗的人。 这样他就不会那么孤独。 在这个世界里，拥有信仰的人实在太少了。 所以，“偶尔”发发朋友圈和水群是他排解孤独必不可少的娱乐。～(￣▽￣～)(～￣▽￣)～ 另一边，王鹤总感觉这方医生看他的眼神有些微妙。 他加重了语气，说道：“医生，我提醒一句。如果你们医院血液科的人捡到我终端机，不归还或者泄露出去，那就别怪我走法律途径。” “方便的话，帮我叫人看下监控，或者通知一下科室，让他们帮我找找。”王鹤说这句话时，威胁的意味呼之欲出。 “哼。小兄弟，你就先自己去找找吧。”方瑜不善地扫了一眼王鹤，转身回到诊室，见王鹤离开后立刻拨通了电话。 “血液科么？我是急诊科方瑜，待会有个难缠的病人家属会去你们那里……” “保卫科么？我是急诊科方瑜，刚才有个刺头……帮我盯一下血液科的监控。还有，派个兄弟过去，一旦有人闹事立刻报警。” 准备完这一切，他在群里水了一句： “你们说说，现在的年轻人怎么就这么不知道轻重呢？(，，??.??，，)” 群友立即回复： “知道轻重的年轻人群里有很多。他们都想重重地打飞不知道轻重的你！” “迫不及待！”*N …… 王鹤布好局，一瘸一拐的朝住院部走去。他发现前面三人和他走的方向一样。 他神色一冷，他要稍微赌一把。 “美女！等等我！”他忽然大声喊起，并疯狂的在后边挥舞着单手。 前面三人停了下来观察他的东京。 只见那名礼服女子回过头，面无表情的看着王鹤，没有说话。 王鹤拖着艰难的步伐走到了距离三人约5米左右的位置。 他吃痛地说着：“哎呦还是有点痛……对了，美女，你们不是找不到要去的地方么？我知道在哪里。” 他表现得很有诚意，目光直视着那名苍白皮肤的礼服女子。 像是专门为了这个女人来的一样。 “哟，又来一个搭讪的。”金发男子笑道。 随后，他转身朝旁边的女子继续说道：“记住，惹麻烦的可不只是我。” “让我们的美女自己去应付她引来的男人。走吧，苏先生。”他说完后和古装男子打了个招呼，二人继续朝住院部走去。 对方只留下一个。 王鹤稍微有些心动，他估算计划的成功率提高了不少。 随即，他像是有些好奇：“你的朋友们离开了。现在就剩我们两个。” “美女，你真的不需要我带路么？” 礼服女子苍白的脸庞上，如同宝石般浅蓝色的眼睛扫了王鹤一眼：“不用。” 说罢她转头就要离开，但是她忽然听到后面传来了一句。 “你们不是要去血液科找陈强么？” 她转过头，以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诡异眼神看向了王鹤。 “你想说什么？”她张开了口，一步一步朝王鹤走去。 她的金色头发此刻有些奇怪，明明没有风吹过，却像是活物一样，扭曲四散开来。 她每走一步，都给王鹤造成了不小的压力。 王鹤感觉发现形势不太对。 他眼皮猛跳，头皮发麻，有一种惊恐从内心蔓延而出。 他本以为这三人中只有那名有类似魅惑能力的男子是异常的。 现在这个礼服女子也不太正常。 和异常者接触，他需要重新更改方案。 只见他手忙脚乱地从包里拿出一本笔记本和一支笔，然后赶紧解释道：“美女，别误会。我是吞噬者先生的粉丝啊！还有，陈强是我朋友。” “刚才我在急诊科就认出我偶像了。” “只不过美女你长得太好看了，所以不自觉就……”他挠着头发，好像有些不好意思。 见礼服女子因为他的话停下了脚步，王鹤赶紧补充道：“你们这些游戏明星半夜来这里，是专门来探望陈哥对吧？” “他毕竟是游戏公司的人，你们不会不认识吧？难道我误会了？” 王鹤问完后，像是风忽然停下，女子四散的金色头发也恢复了正常。 她思考了一下，神色中有了波动：“这位先生，你说得不错。我们是陈强先生的朋友。” “既然那么巧碰到，那就一起过去。”她单手做了个请的动作，示意王鹤跟她走。 王鹤像是乐开了花，嘴上说着“好的马上来”，咬着牙加快了步伐，但依旧跟不上。 脚扭了的他每走一步就大喘气一下，面部表情非常生动。 礼服女子看到他这样，放缓了脚步。 而远处那两名男子没有等她，已经走进了住院部。 “美女，你跟吞噬者先生在一块。你也是《虚空》的玩家吧？还这么漂亮，是哪位明星选手么？” 王鹤憧憬地看向礼服女子，“我可是非常崇拜强大的玩家！能在这里遇到你也是一场缘分。” 他将笔记本和笔递过去，说道：“美女能不能给我签个名。” 礼服女子没有接下。 “算是我给你带路的报酬好么？待会我也要找吞噬者先生签的。”王鹤祈求地看着她，一脸期盼的神情。 但是，礼服女子依旧无动于衷。 王鹤像是豁出去，说道：“美女，我就直说了，签名，联系方式，交个朋友。我可以告诉你陈强家刚才发生的一切。” “毕竟，可是我把他送过来的。除了玩家，你们还是游戏公司的人吧？” “《虚空》出了这么大的问题……我的要求只有这么一丁点，都不能同意么？”他期待地看向礼服女子。 就像是之前无数个为她的美貌而着迷的无趣男人一样。 她打量着王鹤，思考着他话语和逻辑的可信度。 最终，她联想到王鹤之前在地下停车场疯狂拍打方向盘的情况，嘴角稍微一弯。 她用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接下了笔记本和笔，准备在上边随便写个通用的假名。 反正，不久后这个男人就会永远的消失。 然后，她刚打开笔记本，盯着白色的纸张，就突然被一阵无垢的白光吸引。 散发出阵阵光芒的笔记本完全改变了造型，上面的文字她非常熟悉，正是“那个位面”的东西。 但是，尽管认知到了这点，她却无法挪动身躯。 精神像是被什么枷锁束缚，灵魂像是被什么抽离。 王鹤发现，她的外观发生了改变。 原本的她柔顺的发丝像是活了过来，变成了一条条细小的长蛇。 长蛇像失去了生机一样，只是无力地下垂着，瞳孔完全是白色。 王鹤看到对方的一动不动，只是盯着赎罪之书，知道赌对了。 他快步走到她身边，沉声说道：“你知道我是谁么？” 礼服女子因为陷入不可控制，内心大骇。 但她的五感是正常的。王鹤的声音像是催命的号令一般，让她陷入了慌乱。 她试图提起力量反驳，但是身体像是被别人接管了一样，在自主地翻动那本书。 当翻到第二页，看着那些发光的文字，她陷入了更深沉的无助中。 恍惚间，她忽然清醒过来。 王鹤站在他面前，那本书籍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了他的手上。 她试着提起自己的力量，却发现像是被什么限制了一样，无法使用。 随即，她激发了血脉力量，瞳孔变成了蛇眼。满头细蛇吐出了舌头，发出嘶嘶的声音，一齐盯着王鹤。 她的瞳孔，发丝上蛇头的瞳孔均放出了绿光，试图将王鹤变成石头。 但王鹤只是低着头，阅读着赎罪之书，像是发现了她的变化，不经意他抬起头。 一双毫无惊惧的眼睛正打量着依旧在施放血脉能力的礼服女子。 王鹤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她惊疑不定，说道：“你做了什么？” “你是教会的人？” “教会？”王鹤神秘地微笑着，“如果你想解除这道永恒的神罚之锁，就乖乖配合我的计划。” “不然，三天后，等待你的神罚就是坠入无尽的深渊位面！”王鹤拿起依旧散发着神秘诱惑力光芒的赎罪之书，朝她迈出了一步。 她有些惧怕地看着王鹤手中那本奇怪的书籍，但眼睛却不由自主地被它吸引。 突然间，那种失去对自我控制的恐慌再次浮现，她不自觉地退后了一步。 第五十八章 二重身份 金发男子“吞噬者”刚出电梯，13楼血液科的显着标识便映入他的眼里。 他刚准备迈出脚步，口袋里却突然传出一阵轻微的震动。 拿起特制的微型通讯装置，他接通了这个有些奇怪的电话，说道：“卡玛，怎么了？不是你自己说的没事不要随便联系？” “难道说你还没解决掉刚才那个男人？”他有些嘲讽地说道。 “已经处理掉了。” “组织上层来命令了，与红龙有关，立即撤回据点。”声音忽然中断。通讯装置里传来一道冷酷的女声。 金发男子皱着眉，询问一旁的古装男子：“苏先生？你那边有没有收到什么消息？” 古装男子刚才就他身边，听到了电话的部分内容。 只见他他摇摇头：“没有。卡玛说了什么？” “她让我们立即返回据点，说是和‘红龙’那帮人有关。”金发男子无奈地耸了耸肩。 “奥菲利亚家族的卡玛小姐说的么？好吧。”苏先生听罢，立刻转身走到电梯旁，按下电梯按钮。 “别急嘛。”金发男子嘿嘿笑道，“说不准她是被刚才那个男人给迷惑了？” 苏先生认真地看着他：“保罗先生，玩笑也得开得有根据。” “我亲自确认过。那个男人身上没有半点灵气或者能量，就是一个普通人。”他补充道。 金发男子哈哈笑着，拍了拍古装男子的肩膀：“别较真嘛。幽默，要有幽默感！” “在现在这个令人烦躁的世界，没有幽默感是活不下去的。”他用力拍了一下古装男子的背部，显得很熟悉的样子。 古装男子皱着眉，眼中露出一道寒光，但依旧没有多说什么。 金发男子发现苏先生这人没一点意思，不再拿他开涮。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桀桀笑着说了一句：“刚才那个护士的血味道应该挺不错的。真是可惜。” 说完，他们两人再次步入了电梯。 另一边，王鹤从楼梯间探出了头，打量了一下，发现那两个异常个体已经不在了。 他在无监控的楼梯间问向身旁的礼服女子：“卡玛小姐，他们回到据点需要多少时间？” “大约30分钟。”礼服女子平静地回复了一句。 她有些搞不懂王鹤这个教会的人到底想干什么。 这个男人知道红龙组织的存在，又对《虚空》的真相非常了解，加上还拥有异世界的力量。 “他是个非常特殊的存在，无视他的话可能真的会死。”她不由得这么判断。 虽然现在命在对方手里，但她仍在考虑，要不要将一些信息透露出去。 家族的利益比她自己的生命价值要高得多。 她从小就是被这么教育的。 正当她考虑该怎么做时，她听到王鹤自语了一句：“足够了！” “你准备一下。”王鹤满脸神秘，“和我去《虚空》位面，神的代理人想要见你。” “对了，你和组织以及红龙的人转述一句。就说他们的准备的礼物的诚意我们已经收到，近期不要再随意行动。尽快派出使者来见我们。” 他盯着卡玛，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无须担心，我们现在不是你的敌人。” “只要你肯配合，我们间的关系顶多只是完成一项交易。” “做出选择吧。”他并催促。 卡玛打量着看不出任何表情的王鹤，有些犹豫。 如果他是教会的人，是绝对不可能说出不是敌人这种话的。 难道他代表的是其他未知的势力？ 随即，她拿出了通讯装置，当着王鹤的面与组织取得了联系。 她刚拨通电话，将这个消息转述到一半，通话那段就直接被切断。 转而接通，与她联系的，是一名自称红龙三号的人。 王鹤觉得好笑。 这种就好像是红龙组织在监听，发现不对立刻切断，不想被第三人知道一样。 单凭这点就可以推测，红龙组织至少从技术上，是凌驾卡玛所属组织的庞然大物。 三号是个浑厚声音的男子。 他没有一句废话，直接对卡玛下令，要求她对见到的一切保密。 否则，她的家族将会在顷刻间在这个世界上被消除。 他们拥有这个能力。 同时，他要求卡玛尽全力配合并保护那名与她接触的“玩家”，并听从他背后势力的指令 对方很知趣，没有试图打探王鹤的身份。 王鹤对这点很满意。 他现在给自己定位的身份，是一名被亚伯派遣回现实世界，打探红龙一号所述“特别礼物”情报的玩家棋子。 只有这个角色，才能让他最轻松地走下去。 对于一个想继续合作的组织，红龙他们现在必须放任他这枚棋子将情报顺利地带回去。 至少在这段时间里，他是安全的。 对方也必须确保他的安全。 唯一需要处理的就是这名卡玛，只有她知道他长相以及棋子的身份。 等组织下令结束后，卡玛神色惊疑地中止了联系。 她不再怀疑王鹤的之前的话。 能让那个庞大组织提出合作的人，绝对有相应的实力和背景。 她的家族被那个怪物摆上了这场交易桌，更让她不得不重视。 这是前所未有的危机，。同时也是一场难得的机遇。 她的态度发生了转变。 她的神色变得非常妩媚，眉眼间像是有着勾摄人心的美。 她贴近了王鹤，香水的气味散发开来，嫣然笑着：“先生，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王鹤轻易闪开，眼神出奇地冰冷，他说道：“不用来这套，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想死，想获取利益，就乖乖按我们的意思去做。” “讨好我没有任何意义，我们已经决定将一切奉献给神。他将赐予我们真正的解脱。”王鹤神色间非常狂热，和之前陷入疯狂的陈强有几分相似。 “这个男人已经被侵蚀，成为了傀儡么？”卡玛心道，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过那些被异界精神侵蚀而死亡的人类。 王鹤这个男人和那些人有些类似。 随即，他按着王鹤的意思又恢复了之前的姿态。 不久后，王鹤独自回到了家。 他在临走前，要求卡玛尽快进入《虚空》，并抵达晨曦城的某处等候。 以对方组织的实力，尽管他一路上尽可能做好措施，但对方可能会通过监控或者特殊渠道了解到他的真实身份。 他暴露的概率非常高。 但那无关紧要。 他虽然有些紧张，但并不影响他的行动。 他回到家，拿出笔记本像是书写日记一样写下了一大段文字，并将其摆放在书桌上最显眼的位置。 日记的第一句话是： “我是王鹤，现在，我迫不及待地要带给我们的神祗一个好消息……” 然后，他用胶水在笔记本边缘粘了三下，轻轻地将其合上，使得本子边缘处被粘连起来。 只要有人打开查看，必然会有痕迹。 他实际上有种非常大的压力和恐惧，毕竟现实牵扯得太多。 他的家人，他的朋友，他的一切都在这边。 和一个庞大的联邦国组织产生了联系，他必然会被彻头彻尾的清查。 但是，想要知道更多，就绝不能放弃任何一条线索！ 哪怕会因此付出相应的代价。 所以，王鹤在试图规避着风险。 他现在必须要在现实世界虚构出一个足以和“教会”，“红龙组织”以及导致那些人自杀的神秘存在匹敌的，经得起推敲的异世界背景的神秘组织。 为此，他现在必须扮演好一名被神秘组织操控，负责联络通讯，精神如同陈强一样疯狂的傀儡和棋子。 设定好这个身份，王鹤闭上眼，深呼吸三次。 当他再次张开眼睛时，他已经没有感情，也没有值得惧怕的事。 有的只是强大的执行力。 他进入了游戏。 当他睁开眼睛，试图从床上起身时，发现某只肥猫正像雕像一样重重地压在他的的胸口。 “巴伦，让让。”他说完，巴伦立刻敏捷从他身上跳下床。 “之前有什么值得特别注意的事么？”王鹤整理了下衣服和头发，问道。 巴伦趴在地上，用小短腿艰难地挠着它的颈部的毛发，同时说道：“至高无上的吾主啊。您离开的时候，这个房间就像是被释放了某种驱散术一样，没有人会注意到这里。我可以保证这一点。” “驱散术？”王鹤第一次听说这件事。 难道NPC的离线问题上，还藏着什么特别的隐秘？ “是的。这个空间范围内的一切将不会引起特定对象的注意。”巴伦继续说明。 “你是从哪里获得这些知识的。”王鹤眯着眼打量着这只肥猫，感觉有点看不透它。 “我诞生的时候，这些知识就已经存在于我的记忆里。”巴伦说完后像是累了，干脆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王鹤有些奇怪。他之前离线的时候，梅莉凯和独角兽都曾在旁边观察过。 连神祗化身都没能判断的情报，为什么巴伦会知道？ 是他的盟友欺骗了他，还是巴伦又或者说那枚残缺的神格是特殊的？ 王鹤无法判断。 姑且把这个问题搁置，王鹤披上长袍，乔装出了门。 很快，他去到了某个偏僻广场旁的大树前。 游戏时间已经接近中午，阳光非常耀眼。广场附近，随处都可以听见蝉鸣声。 精灵NPC和一些玩家在四处走动着。 正中心有一颗玩家圈里闻名的大树，听说来到这棵树下许愿，可能会得到神祗祝福并实现愿望。 大树旁有几张的石椅。上面坐着一些驻足休息的人。 石椅上，一些精灵正坐着，在用谷物喂着落地觅食的鸟儿，似乎非常开心。 刚经历过战火不久的他们，在这里享受着难得的悠闲时光。 精灵们悠久的生命让他们对生死看得没有人类那么重，对自然的信仰让他们坦然接受一切。 与之相对，有些石椅上，坐着拥抱在一起的玩家情侣。他们借着这个特殊的地点来许下长久的心愿。 一切都是那么祥和。 王鹤带着搜寻的目光，排除掉玩家情侣和原住民。 他注意到某张石椅上，一个披着灰色长袍的矮小身影。 那个身影似乎正四处打量着，在焦急等待和寻找着什么，与四周的环境格格不入。 王鹤径直走了过去，直接坐在那个身影旁边，将兜帽和面巾向上提了一下。 查询了对方的信仰资料。 黑蔷薇-NPC，耶各（远古死亡之神）虔诚信徒，信仰值235。 “异位面的来客。”王鹤向左瞥了一眼那个身影，说道。 “您好！您是？”那个矮小的身影发现王鹤到来后，立即将脸露了出来，表示诚意。 一名女性半身人，NPC玩家。 王鹤似乎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名字，但是印象不深，一时间没有想起。 他打量着对方，将面巾摘了下来，露出了那张玩家们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 他的眼神中像是有着无尽狂热和神秘，对卡玛露出了一个带着深意的笑容。 “美丽的卡玛小姐，很高兴见到您。” “我刚才听同为埃达丝女神的信徒说了。你们准备的那份礼物真是非常动人！” “你们对女神敬意我已经悉知。我代表神祗对你们表示赞赏！” “我将赐予你祝福。”说罢，王鹤将事先准备好的水瓶拿出，将水涂抹到手上。 然后伸手，轻轻贴在了半身人小小的额头上，使用了神赐技能—静毅赞颂。 卡玛从王鹤摘下围巾的刹那就陷入了呆滞。 亚伯！ 在看到那个NPC的同时，一切都在她脑海里串联起来。 她忽然联想到，现实里那个男人拿着的发光书籍，与传闻中NPC亚伯的转阵营技能非常类似。 那个现实里的傀儡人类的背后，竟然是异世界的代行者和神祗！ “红龙“那帮人到底想做什么？ 他们应该是反异世界一派的先驱啊？ 不是说要先囤聚力量，做好迎接灾难的准备，然后借机重构社会么？ 这些事实，让她的心灵产生了前所未有的震动。 她已经不知道到底哪边是真，哪边是假。 就在她慌乱的同时，一股清凉感从她的额头冲入了脑海。 矛盾，不安，混乱等一切负面情绪，似乎都因为那名NPC伸出的手掌而消失不见。 那是切实存在的，神迹一般的祝福。 是在现实里，与她完全无关的奇迹。 王鹤将手收回，重新戴上了面巾，说道：“如果你想知道更多，就跟我来。” 他站起身，朝着远处的街道走去，一点都不在乎她会不会跟上。 在卡玛的眼里，那个NPC本身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漩涡。跟过去，就意味着再也无法回头。 随时会被吞噬，撕毁。 真相就是那么令人可怕。 但她别无选择。 只见这名矮小的半身人咬咬牙，从树荫中走出，飞快地跟上了那名正推动游戏世界前进的传奇NPC。 跟着他，走到了阳光之下。 第五十九章 先手的条件 走过漫长青色的草场，是一个巨大的斜坡。 斜坡下有一条贯穿精灵王城的溪流。 除了阳光和流水，这里没有其他精灵或玩家的踪迹。 不可能有人知道王鹤会来到这个地方。 这里城市内少有的密谈圣地，是王鹤之前当评委时偶然发现的。 晨曦城不缺水源，长耳朵们也没有钓鱼的兴致。相比其他能轻易下到河流的道路，他们很少来到这里。 所以，这里是属于发现者的宝藏。 “怎么样？环境不错吧。”王鹤像是将自己得意的宝物分享给他新认识的半身人。 但很明显，那名半身人没有兴致。 她依旧有些些焦虑和不安。 王鹤觉得有些奇怪，她这种在现实世界里可以称得上是“怪物”的个体，难道也和他们普通人一样有害怕的东西么？ 和现实世界的异类智慧生物和平接触，这是第一次。 “不用紧张，像我这样放轻松就好。” 王鹤坐了下来，双手垫着头，躺在青草垫着的斜坡上，感觉到皮肤上植物柔软刺感。 他显得非常惬意，趁机真的休息起来。 他的旁边，同样躺着一只打着哈欠的肥猫。 卡玛揉了下眼睛，眼前这个偷懒的异界人类，真的就是那名与现实世界的组织有牵连的神秘的代行者么？ 她有些不可置信，紧张和焦虑感却因为王鹤无戒备举动消失了不少。 王鹤偏过头，朝左上方仰视了一下那个不高的身影，补充道：“谈话就要有一个轻松的氛围，板着脸你是得不到任何想要的结果的。和我一样，放轻松。” 他拍了拍附近的草皮，示意对方也躺下。 “喵。”巴伦摇着尾巴，像是附和了一句。 “巴伦！你看天空中的那朵白云，像不像埃达丝女神美丽的容颜？”王鹤望向天空，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兴奋地指向某处。 “喵？”巴伦有些不明所以，抬头打量着王鹤指的方向。 卡玛看着这奇异的一幕，沉默了片刻。慢慢走近，学王鹤一样躺在斜坡上，试着放松自己。 午后阳光有些刺眼。 因为临近湿冷的河边，又意外地有些有些温暖。 王鹤发现她躺下后，笑着说道；“这就对了。既然来到了这边的世界，就请好好享受。” “这里有无数你未曾见过的风景，有无数你未曾碰见的人。与善恶无关，没必要将情绪和负担带过来。” “就像你们这些‘玩家’说的一样，把它当成一场游戏就好。” 王鹤侧过脸，看着不远处处于同一水平线的半身人，再次望向天空，说道：“你有什么想问的么？” 卡玛立即提起了精神：“我一直很疑惑，你们为什么要入侵我们的世界？” 王鹤思索片刻，回复道：“注意，不是我们，是邪恶阵营的神祗。我们的女神的目的是和平，而邪神的**与完全相反。” “还有，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听人说你在那边的世界，好像不是一般的平民。卡玛，你有什么隐情么？” 王鹤口气很随意，就像是和朋友在交谈。 两人就在斜坡的草坪上躺着，望着天空。 柔和的风拂过，此处平静的世界里没有太多的纷扰。 因为王鹤的态度，又或者那神秘组织的命令，卡玛虽然犹豫，但最终她还是回答了。 “……你的那位信徒朋友应该知道。我们是黑暗世界的居民，本应该是世界真正的主人。” “和你们这里不同，我们世界的人类掌握了技术，让一般人经过训练就可以获得超常的武力。” “他们从根源和种族上就是弱小的。没有能力的人类凭什么成为世界的主人？”她越说越激动。 “先天拥有血脉和传承的我们，具备强大力量的我们，凭什么要被随时能够碾死的人类追得东躲西藏？我们联合起来，一直在等待着这个机会。” 卡玛像是宣泄一般说完，才意识到不对。 王鹤制造的环境太过放松，躺着说话就像是和空气宣泄。 她忘记了，身旁这个NPC可是善良阵营的代行者，同时也是一名人类。 她心头大骇。 “这样么？真是可惜。”王鹤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卡玛小姐，你们的世界怎么样，说起来和我没有多大的关系。”王鹤挪动了下身体，让自己躺得更舒服些。 “在我看来，你在这边只是一个半身人，还是非常弱小的那种。” “我的能力只能管到我触手可及的东西。” 只见他忽然坐起身，伸了个懒腰。 “所以，你也和‘红龙’他们一样，想要来到这边的世界避难么？” 王鹤将红龙的目的直接抛了出来。 “什么！”卡玛坐起身来，满脸惊疑地打量着王鹤。 “就是这样。”王鹤再次躺了下去。 “这是一条能避开灾难的捷径。我这边会接纳你们，给你们安排合理的身份和庇护。” “如果按照之前从‘外来者’身上得到的消息。‘红龙’仅仅提出了一万个来到这边的个名额。可想而知，你们的技术有限。大部分人已经被放弃了。” “拿一个我最近刚学习到的你们的世界观念来说，现在‘红龙’就像是一条‘方舟’，而你们只有一万个前往这个世界逃难的名额。” “虽然我不知道他们是通过什么途径完成的跨位面传送，但这就是事实。”王鹤将自己所掌握的情报串连在一起，说了出来。 只有事实，才经得起推敲。 他准备用这个事实套出更多的真相。 卡玛忽然想起最近接到的大量任务。 似乎都是些要求调查，抹杀和红龙组织有关联的个人和势力的任务。 联想起王鹤的话，她沉默了。 他们组织的领袖，那位超凡的领导者，红龙组织的最高议员之一，难道为的仅仅只是争夺这条方舟上的一枚门票？ 现实如狂风将她的野心熄灭，混乱像杂草在她心里滋生。 她有些疯狂，一度想通过杀戮来缓解内心的愤怒。 但在这边，她只是一名掌握生活技能的半身人裁缝。 别说王鹤，她可能连那只肥猫都打不过。 王鹤露出了一丝同情，但还是继续说出他猜测到的残忍真相：“很遗憾。因为这个秘密，恐怕当你回到你们世界的瞬间，你就会被追缉，被那些人类控制，盘问，甚至永远都不能见到明天的阳光。” 从一开始家族被威胁，卡玛就陷入了必死的局面。 组织绝不会容许一个级别不够的外人得知他们的目的，尽管他们不敢保证王鹤是否会告诉她。 在邪恶阵营的人看来，只有彻底死去人才能保守秘密。 最好连灵魂都不要剩下。 而王鹤此前已经表态，让组织派出使者。 这名使者肯定不是卡玛。她的生死完全不在组织的考虑范围内。 她的家族即使知道真相，也一定会立刻放弃她，选择备用的继承人。 “如果你足够聪明的话……”王鹤没有说完。 她应该能够明白，王鹤现在是在陪她度过生命中最后的时光。 卡玛浑身颤抖，眼泪不自觉地跌落下来。 她明白，自己已经被宣告了死刑。 只要下线，等待她的必然就是无底的深渊。 恐怖弥漫在她心间。 她杀过不少人类，看到过无数人死前的“可笑”表现。 但是，她从没有预料过有一天她自己会如此恐惧。 她像是一只被玩弄在组织股掌间的爬虫，弱小至极，无力抗衡。 一切挣扎都只是徒劳。 邪恶，并不意味着不惧怕死亡。 她现在唯一能依靠的，只有…… “亚伯！” “你有什么条件？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我拥有的一切都可以提供给你！” “救我！” 王鹤侧过头，看着已经站起身，越发疯狂的半身人，没有言语，并再次转过了身。 “啊啊啊啊啊啊！”她看到王鹤的举动，忽然抱起头，撕扯其自己的头发，像是绝望了一般大声呐喊着。 她跪在地上，然后又痛苦地翻滚着，试图借助这些来减缓她对未来的恐惧。 “不可能！凭什么？凭什么这个世界要这么对我？” “该死该死该死……所有人都该死！”她心灵的黑暗面浮现出来，暴虐而具备攻击性。 王鹤被吵得不行，回过头。 他看到因为翻滚，卡玛灰袍下露出的带着现实世界风格的漂亮的洋装，忽然想起了她的身份。 黑蔷薇，就是网传的那名裁缝手艺精湛NPC玩家。 她能在游戏中轻易做出现实世界风格的时装而深受玩家追捧。 在他翻视频攻略时，好像是有过这么一个广告。 “这家伙或许是个人才。”王鹤托起下巴。 忽然，他站了起来，大声说道：“卡玛小姐，你这件衣服是自己做的么？” “……”她趴在草坪上，皱着眉打量着王鹤，下意识点了点头。 “恭喜你！”王鹤拍起了手。 “喵喵。”巴伦学着王鹤躺着拍起了肉爪。 “现在，你被雇佣了！” 卡玛的视觉里，系统提示框弹出，上面是一个象征着她唯一希望的雇佣任务。 看完任务的报酬，她有一种错乱感。 “任务报酬：当你选择接下任务，亚伯-NPC会向你许下一个承诺： 看来你的生命还能延续很久，有裁缝的能力就请为我工作吧！”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什么得救。 难道仅仅是因为她个人的爱好？ 裁缝？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但还是迅速的接下这个性命攸关的任务。 “亚伯，你没有骗我？”她仍未从错乱感中脱离，马上问了一句。 这关系到她的生命。 “我向神起誓，你还能活很久。”王鹤说完，向后一仰，呈大字型倒了下去，再次望向天空。 “真是个好天气。”他说了一句。 “是的，真是个……”卡玛昏昏沉沉地应了半句。 “吾主，这名半身人睡着了。”巴伦站起来绕着卡玛警惕地转了一圈，出声提醒道。 王鹤观察着这名异类。 卡玛眼角上挂着象征苦痛的泪水，嘴角上却挂着象征喜悦微笑。 她单纯只是累了。 王鹤有些无奈朝巴伦说道：“给她半个小时休息时间，然后喊起来干活。” “有大生意要来了。”王鹤看着内城的方向，眯起了眼睛。 无论是哪一边的世界，都将由他这名NPC开始颠覆。 这盘棋，是他的先手。 第六十章 扭转 精灵族王室为款待本次作战中的英雄，授予相应的奖励，特别举办了一场盛大的晚宴。 王鹤一行人作为精灵王指定的特邀嘉宾，在下午就被人请到了宴会现场。 那名负责传话的贵族模样精灵像是生怕王鹤不来一样，带着必死的决心，一直在王鹤新家的门外蹲点守候。 他刚一见到王鹤，立即就单膝跪地，请求王鹤一定要按时参与。 他还送上了自称是他妹妹手制的小礼物，一瓶类似即食产品的茴香味的豆子。 瓶子上还留有热度，似乎才刚出炉不久。 王鹤答应肯定参加。 他进屋后立即将豆子丢给巴伦试毒，得知没事后进行试吃。 味道非常不错。一口下去，嘎嘣脆。香料的味道也恰到好处。 但王鹤开始产生了怀疑，究竟是为什么？才会在见到他这名神祗代行者的时候，送上妹妹的手制食物。 他有一种开门遇到推销员的错觉。 是在搞什么促销活动么？ 王鹤对晚宴产生了一些不好的预感。 他和新来的裁缝卡玛进行了一些交代和安排。 王鹤出门前特意观察了一下野蛮人塞拉的动静，呼噜声依旧。 她还在埋头大睡。 王鹤觉得这样正好，精灵族应该不会欢迎他们曾经的敌人。 他选择和其他人直接出发。 此时已经是游戏世界的下午3点半，离约定时间稍微晚了一点。 目前，王鹤的身边只有肥猫巴伦，莎珊，以及新招的裁缝卡玛。 说到卡玛，这个专职的裁缝玩家果然和他想的一样，藏着不少压箱底的时装存货。 王鹤挑选了一下，换上了现代常见，但做工非常精湛的休闲衬衫和长裤。 风格上，卡玛似乎想要融进异界的元素，衣裤图案上都带着一些魔法纹路和符号。 换上这身衣服，活动了下身体，王鹤觉得这套衣物相比牧师袍要好多了，运动和奔跑起来都很轻快。 至于莎珊那边，虽然刚开始有些抵触，在王鹤劝说下还是换上了一套成熟的白色晚礼服。 这套礼服和现实里卡玛本体穿的那套有点类似，很明显能看出都是同一制作风格。 卡玛则是穿着给自己矮小的半身人角色设计的可爱的黑色花边洋装。 这几套时装都是她的心血之作，耗费了大量的时间和在网上四处收购的珍惜素材。 这些压箱底的时装，她本打算献给家族内部和她所属组织的领袖。 但是现在，她选择将这一切献给王鹤。 尽管她看不透王鹤接下来想要做什么，但她只能去相信他。 这个异世界的人类，是她生存下来的全部的希望。 晚宴会场前，整齐的欢迎声从王鹤身前传来。 “亚伯神官大人，欢迎您的到来。” 两排高阶精灵骑士在见到王鹤的瞬间，立即使用了精灵骑士对英雄的最高级别礼仪。 他们整齐地将剑抬起，剑尖朝上，横放于胸前，表示忠诚。 然后，他们将剑收回剑鞘，单膝跪地，右手抓住左肩，低下头，表示敬意。 “愿女神祝福您，愿自然守护您。您必将战胜一切阻挡在面前的狂风大浪。” 最后，他们借用信仰的神的名义，为这名英雄的凯旋献上祝福。 王鹤估摸着这是精灵长老会的吩咐，他们很明显是在向他示好。 在精灵们眼里，他不再是以往那个单纯被赋予职位的弱小人类，而是确实改变并最终影响战局的强者。 同时，还是戏耍了强大的邪恶神祗的“持名者”。 王鹤最近不断接到系统提示。 起先只是提示他在精灵族领地的声望值提升。 而后每隔一段时间，就提示他已获得某个区域，某个国家，某个位面的声望值。 现在，王鹤在西方世界全境，甚至连深渊位面都获得了声望值的提升。 换言之，他现在在NPC的世界里出名了。 他以埃达丝神教代行者之名，确实的取得了和平，将邪神的阴谋粉碎，收服邪恶龙族，最终利用计谋将邪神的化身一击而退。 他的本身，已经是吟游诗人口中的传奇人物。 这是传奇都难以达成的伟业。 “亚伯，这是你应得的，进去吧。”梅莉凯的声音从他后方传来。 她和独角兽出现在了会场外。 看她轻松的神情，似乎已经处理好了某件事情。 王鹤点点头，步入了会场。 在走过那些精灵骑士身旁的时候，王鹤想了想，边走边说道： “骑士们，你们要坚信，这片大地深受梅莉凯女神的庇护。” “只要在这里，我们就无需恐惧。” “我们必将战胜一切！” 视荣耀为生命的骑士们有些激动。 他们是亲眼见过王鹤和骨龙对战传奇强者及神祗威能。 强者，从不以种族划分。 这位人类强者番话让他们的热血再次点燃。 想要变得和他一样强大且具备智慧，被神祗信任，这是不少精灵内心的想法。 王鹤即兴刷了一波好感度和梅莉凯的信仰值，满意地步入了会场。 梅莉凯在一旁，早已见怪不怪。 这个人类就是这样，总是能带来些意外和惊喜。 王鹤先前的举动，让梅莉凯顺利完成了一件密谋。 单凭这一点，他就必须受到应有的嘉赏。 卡玛在愣在后面，在她的印象里，那些高阶骑士NPC都是高傲且自信的。 他们都是实实在在的超凡者，却对一名人类低声下气？ 她哪里见过这种排场。 而且远处，笑脸相迎的那位，不正是视频里风靡万千少男少女的精致男神：精灵王杰弗里么？ 这还是那个很少露出笑容的冷酷王者？ 卡玛越发意识到，自己可能登上了一条大船。 她的内心的紧张也稍微放缓了一些。 “欢迎，亚伯阁下。”精灵王杰弗里亲自出来迎接王鹤。 他的身旁是几名长老会长老和一些王室的权贵。 “伟大的王啊，很荣幸能得到您的邀请。” “我稍微来迟了一些，非常抱歉。”王鹤露出了带着歉意的笑容。 因为有些事要准备，他确实晚到了一些。 “不用在意。”杰弗里摆了摆手。 随后他认真地打量着王鹤，问道：“你和几位同伴的穿着有些奇妙。是‘外来者’的装扮么？” 随着精灵王的询问，在场的诸多精灵都注意起王鹤的外观。 审美观念的不同，并不影响他们对未知事物的好奇。 当新鲜事物出现的刹那，求知或者拒绝。这两者才是最普适的选择。 王鹤全然无视精灵们各种目光。 他说道：“我给各位介绍一下，这位是黑蔷薇小姐。她能够熟练的制作‘外来者’的服饰，我们的服装就是她设计的。” 许多精灵们表示了惊叹。 王鹤将卡玛推到了他身前，拍了拍她的肩膀。 “别紧张。来，自我介绍一下。” 卡玛冷静下来，按着王鹤编排的脚本开始了背诵。 “大家好，我是黑蔷薇。是一名‘外来者’。” 卡玛有些忐忑地念出了王鹤要她说明的台词。 这里不是游戏，而是货真价实的异世界，她是深切知道这一点的。 那些异族精灵会怎样看待她这名异类？ 会场陷入了沉默。 精灵们有些不解王鹤到底想干什么。 他竟然带一名‘外来者’，来到这个本来只有原住民才能进入的会场？ 而且他还穿着“外来者”的衣服。 王鹤发现现场达到了他预期的效果。 他环顾精灵们，轻松地说道：“忘了说了。这位黑蔷薇小姐是我的合作伙伴，同时也是‘枝桠与来访者同盟’的来访者方面的代表。” 王鹤动用了他一直潜藏着的“枝桠与来访者同盟创始人”的NPC职务权限。 他是这个同盟的创建者，拥有一切同盟内处理“外来者”事务的权利。 精灵族拥有决议权，对同盟的方针和目标可以起到主导的地位。 王鹤负责管理玩家，让他们继续留在盟内。 而精灵们则付出代价，驱使玩家达成自己的目的。 这是单纯的利益交换。 “时代是属于开创者的，我们不能止步不前。” 在王鹤大声说出这句话语的同时，卡玛配合地拿出了一个包装精美的礼品盒。 她当着所有人的面将盒子打开。 盒子里，是一件充满了自然和精灵元素，点缀着堪比实物的假花和绿叶的黄绿色纱质连衣长裙。 值得注意的是，在长裙胸部的位置，巧妙地镶嵌上了一枚用黄宝石点缀而成的精致的独角兽圣徽。 卡玛将盒子放下，双手拎起长裙，将其展开。 一件精美绝伦的艺术品就展现在所有精灵们的面前。 黄绿色，是梅莉凯信徒们在祭祀时常穿的仪式服装的颜色，它具备特别的意义。 枯黄，鲜绿，是植物的两极。 而纯洁的独角兽，正是梅莉凯神教的标志和象征。 梅莉凯信徒们不由得长大了嘴巴，他们不得不承认： 毫无疑问，这是一件顶尖的工艺品！ 无论做工还是寓意，都是匠心独具，堪比大师级水准的产物！ “有兴趣的话，各位都可以试着触摸下。”王鹤补充了一句。 有工艺方面经验的某位精灵长老忍不住猎奇心理，在征得杰弗里同意后，上前抚摸了一下那件长裙。 “这……”他回忆起手里的触感，完全不能理解这件长裙的制作方法。 它使用的丝织技术以及从网上高价收购回来的不同材质，是他这名工艺方面的大师都前所未闻的。 王鹤看着他张大的嘴巴，觉得自己的加班有了回报。 不久前，卡玛刚醒来就被他捉走。 在询问和鉴赏了一遍她的时装存货后，王鹤发现了他想要的东西。 这件卡玛来到精灵族领地后，结合当地元素制作的脑洞产物长裙，被王鹤要求赶工加上圣徽，成为了他今天谈判的主要筹码之一。 接下来，他才要迈出最后一步。 “现在，我要将这件受到神祗祝福的自然长裙，献给王室。” 他扫了一眼杰弗里旁边的某位王族，走到卡玛身边，将长裙取走。 “美丽的二王女殿下，它属于最适合的你。” 王鹤目测了一下，王室里只有这名王女适合这件长裙的尺寸，也具备这样的身份。 所以，他将其双手送到了尤妮斯的面前。 “亚伯大人！”尤妮斯惊讶地捂住了嘴巴，没敢收下。 她有种奇异的错觉，感觉那个传说里的屠龙的勇者，现在就活生生地站在她的面前。 还向她这位公主献上了礼物。 这种惊喜冲昏了她的头脑，然后在某一刹那，她彻底冷静下来。 “尤妮斯，收下。”杰弗里似乎想到了什么，轻声说了一句。 “好的。”她恢复了原先的矜持，优雅地将长裙收下，然后开始打量王鹤。 “啧，又换人了。”王鹤看到那个古怪的眼神，就知道不对。 不过他顾不了这么多，他还有要完成的事。 “各位，你们可知道?这名黑蔷薇小姐来到这个世界还不到半个月，便有了现在的手艺。” 那名精灵工艺大师深吸了一口气。 这简直就是不可能实现的奇迹！ “如果我们掌握了这种技术，会发生什么？” 王鹤继续说道：“‘外来者’们能够带给我们的，除了他们的特殊能力，还有另一个位面的工艺，技术，以及一切能够提升我们生活，改变我们世界的知识！” “我认为，新的时代就要来临了！” 王鹤振臂高呼。 他要做一个尝试，他要让现实世界的有利技术，真正在异世界重现。 他要将这个游戏的本质扭转。 现在，是游戏版本的更新。 是现实世界的入侵！ 不久后，卡玛站在晨曦城中心广场上，她矮小的身躯微微颤抖着。 她不明就里地被授予了梅莉凯神学院第一位“来访者”教师的职位。 然后，在游戏里，她正接受着全网记者的录拍和采访。 “恭喜你！”王鹤和躺在地上的巴伦一齐拍着手。 随后，他将正式的授职文书交到了这名裁缝的手上。 世界，开始了颠覆。 第六十一章 文明与空想 《虚空》官网仅仅开放数日，就宣布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不下线版本更新。 与王鹤的预期相近。 现实世界就像是为了刻意宣告这确实是一场游戏，派出了大量的媒体进行采访。 很明显有一丝欲盖弥彰的味道。 不久后，从玩家处得到的信息也都提示着： 这是一次虚拟现实游戏的变革，是跨人类时代和技术的崭新资料片。 资料片名称是：文明的交融。 新的资料片的公布，象征着绝对的自由度和堪比第二世界的游戏构想。 在这里，每个玩家都可以成为影响游戏世界发展的主体。 这个由当下最火爆的精灵族领地和来访者同盟共同发布的公开招募令，向全体玩家和NPC们发出了邀请。 资料片的序幕，由王鹤授予第一位NPC玩家的教师职务拉开。 相应的配套法令，王室任务，一系列的完善的措施像是实时更新一般，逐条浮出水面。 一切都像是事先计划好，有条不紊地开展。 人们可以通过将自己的知识作为筹码，经过精灵族专家团评定后，授予游戏世界的职位。 玩家们可以通过文书，口授，身传等形式，来达成任务。 或者直接换取一笔丰厚的报酬。 丰厚的奖赏，简单明了的条件，参与进文明演变的大潮感，让玩家们趋之若鹜。 但这一切的前提，必须通过加入“枝桠与来访者同盟”来获得。 对外公布的来访者同盟的宗旨，是促成精灵族领地与玩家世界的融合和探索，进行情报、道具交换的同盟组织。 这里不仅面向玩家，还面向试图了解“外来者”的NPC。 在这里，有着一套独特的管理体系。 不限身份，不限组织，唯一限制的只有阵营。 中立，或者善良，才允许加入。 同阵营玩家们发现这点贯彻了王鹤狂信徒的的一贯作风。 同时也让万千邪恶阵营玩家愤愤不平。有些玩家到处找王鹤转阵营无果，在社区里高价收购王鹤这名“不务正业”的NPC动态。 初入同盟的玩家和NPC，除了在同盟总部登记详细的信息外，无需缴纳任何费用。 他们将获得由精灵族提供的，一枚材质为精灵族领地特有的橡树枯叶和独特技术制作而成的同盟徽章。 凭借这枚徽章，他们可以在精灵领地下设的所有冒险者公会中找到来访者同盟的接待点。 刚成为盟员的他们只要出世徽章，接待点NPC会提供给他们一条权限范围内的情报。 比如一些任务线索，怪物讨伐情报，以及咨询和答疑。 作为交换，徽章会被回收，盟员的身份也就自动脱离。 这是一次完全免费的入盟体验，于冒险者玩家来说是弥足珍贵的一次收集情报的机会。 当他们尝到了甜头，想再次办理入盟的时候，就需要另行缴纳至少十枚大银币，并只能兑换一枚徽章。 再次被赋予的徽章与原先完全的一样。 不过，当购买徽章后，玩家就多出了两条选择。 他们可以选择无限消耗徽章再用金钱在总部换取，但每换取一次，价格就上涨十倍 但是这么做将永远都无法提升盟员等阶。 或者他们可以选择放弃交换，囤积徽章。 当累积达到10枚基础徽章的时候可以兑换为更高级别，材质和做法更为精致的高等徽章。 如此反复，高等徽章囤积后，还可以继续兑换更上一级。 依照徽章的数量，同盟成员等阶分为十叶。 一叶盟员随时都可以在分支点兑换情报，随时脱离同盟。同时，将获得向精灵族出售情报的权限。 二叶盟员拥有在分支接待点发布和接取情报任务的权限，并获得在总部购买道具和情报的权限。 三叶盟员拥有在同盟总部拍卖，寄售道具和情报的权限。 四叶盟员拥有向NPC兑换更高层次隐秘的条件。 五叶以上的盟员权限必须达到条件后才能公布，并严禁外泄。 徽章类似于货币和身份的象征，玩家们可以用于交易。 它的用途非常广泛。 只要徽章足够，玩家们就可以出售和兑换各式各样的金钱、情报、道具，乃至开具直接向精灵族大师学习某些技能的介绍信等。 这是一个属于全体玩家的宝库。 在这个体系下，不同的贡献对应着不同的权利。 没有谁从一开始就高人一等。同盟的等级全靠付出的代价来提升。 无论是购买其他玩家的徽章还是出售现实世界的情报，获益者始终都是这个体系背后的管理者。 来访者同盟，就像是一个不断膨胀的情报库和交易所。 王鹤负责制定吸引玩家的规则，不断扩建这个图书馆的库存和容量。 而精灵族则负责提供奖励，场地，工作人员，派出各领域杰出的大师和研究员，对获得的情报进行分析和筛选。 最终，这些现实世界的情报都会被利用于改善和发展精灵族领地。 这是一位神祗代行者和另一位神祗盟友下属国度间的交易。 王鹤为平衡人心，对于之前参加庆典的人员的进行了优待处理。 所有在这条规则发布前就加入同盟的元老，那些参加庆典缴纳费用的而人员，都可以在同盟总部无条件领取三枚基础徽章。 玩家们沸腾了。 冒险者公会提供了借去各种讨伐任务的平台，但这些任务更多是依靠实力进行挑战。 时间长，效率低，还缺少攻略和情报。 公会接待员好心的会多说两句，更普遍的只是照常完成公事。 发布，领取，登记，他们不会多说什么。 在这个世界，接下了任务，就意味着托付了生死。 没有担当和挑战的精神，就没有成为冒险者的资格。 但是令玩家诟病的是，因为通讯的不便和下线的麻烦，冒险缺少一样核心的东西。 游戏内的情报及物品交易所。 网游的核心不同于单机，在于不同玩家间道具和情报的交换，进行舍弃与获得间的选择。 在世界频道里兜售情报，让其他玩家掏钱购买。最终购买者通过情报和攻略，顺利打通副本。 在交易所里犹豫购买其他玩家拥有的道具，买后又去对比其他商人的价格。 这都是网游里再常见不过的场景。 《虚空》里没有世界频道的的功能。 以玩家的层次，更是不可能接触到大型且有背景的交易所。 他们甚至连入场的资格都没有。 来访者同盟，向他们打开了一道通往真正“游戏世界”的道路。 不少玩家在感慨，总算开放了拍卖寄售交易系统。 三叶，百枚基础徽，便捷的交易所功能。 这是一名玩家肝出血都必须要达到的同盟阶层！ 在随后的一段时间，整个西方文明世界众多国度都相应采取了类似的措施。 交易的前提基本没有两样，都是他们具备的知识对游戏世界价值作为是评判标准。 “外来者”的存在，被NPC们正式摆上了台面。 如何发掘和使用他们，成为了众多国王必须尽快思考的现实。 如何判断外来者和原住民的区别，也成为了NPC们研究的课题之一。 邪恶阵营神祗的信徒一反常态，大肆搜寻现实世界的一切文化，架构，经济信息等等，并许诺： 不论价值，不论作用，他们只求这些信息不重复，全部都会支付报酬。 与精灵族的对本世界有利来判定价值的理论不同，邪神信徒需要的是了解现实的一切。 此举吸引了无数玩家。 玩家们所求无非利益，这种简单直接的手段符合绝大多数玩家想法。 只要动动嘴，日常的知识都成能为了赚取财富的点数。 世界陷入疯狂。 玩家们争先恐后地开始利用着自己现实世界的知识来换取财富。 先一步提供知识和想法，就能先一步获得奖励。 邪神阵营区域一时间充斥着各路新创号的玩家。 某些眼光长远的玩家，尝试自己利用知识着对游戏世界的进行影响。 邪恶阵营的些许奖励他们看不上。 善良中立阵营的大额奖赏和类似于发明专利的独占权才是他们想要的。 其中的某些人则是有心成为游戏世界的一方霸主。 利用科技和现代文明对抗这些古老的神祗。 他们尝试着。 时装，工艺品，建筑构图，船体设计，冷兵器，热武器，一些原本只是玩家的个人爱好的产物，现在却成为了文明交融的试验成果。 他们有意将想法和知识，直接转换成价值。 不少人将这个高自由度的世界试着当成了异世界。 而他们每个人，都是穿越空间，具备异世界知识的来访者。 他们渐渐意识到，影响世界，改变世界，一切都成为了可能。 拘泥于游戏，他们就永远无法脱离固有的想象。 将现实世界的知识和技术带入，在文明的碰撞中，他们究竟能够成为什么，又能够获得什么？ 这是一个王鹤抛给他们问题。 可惜，他们低估了神祗。 他们很快发现，象征文明转折的电力等跨时代产物，在游戏世界里都不能顺利获取。 但凡是涉及到神祗司职范围内的法则产物，都不能拿现实世界的那一套来推演重现。 不断尝试后的实验失败，似乎在向他们宣告着：神祗才是世界的真正的管理者。 无论经历多少轮交替，世界仍旧掌握在众多神祗掌心。 他们抛掷着骰子，观察着世界的动向和变化，在世界的背面默默观测着未来。 他们究竟是在寻求乐趣？ 还是在寻找其他的什么东西？ 无人知晓。 第六十二章 法则 文明的推演离不开法则。 就像游戏规则一样，当你试图进入某个世界，就必须在该世界的法则的条框中游走。 无论接受还是不接受，当存在于世界内侧的时候，法则就是绝对的真理。 人类从出生起，就在不断地学习，认知和理解世界。 他们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去探索，求证那些像是本就摆放在架子上的规则。 规则触手可及，实时作用，却难以捉摸和理解。 就像呼吸和睡眠甚至人类本身一样，人们异常熟悉、亲切，却无法洞悉和完全理解。 人类天生就是法则的使用者。然而，他们却不是法则的全知者。 探求，索取，将法则作用于自身的利益。 人类文明因此产生，发展，演变。 王鹤将这片自由世界的另一扇大门打开，将玩家们置身于这片崭新规则的星空之下。 他让玩家们放宽想象，去探求，去索取，去理解这片世界的规则。 掌握规则越多的的人，理解世界越深刻的人，转化法则越杰出的人，才能在这个世界里获取更多的利益。 这是他设定的同盟规则。 只有这样，玩家们才能创造出属于自己的崭新文明。 王鹤从不自负。 他现在其实陷入了卡玛类似的窘境。 下一次回到现实世界，离开游戏仓，可能等待他的就是一群某个神秘组织的工作人员。 红龙的人可能不会为难他，可其他组织就未必如此。 他之前这么和卡玛说过：她可能被带走，被盘问，被限制，再也无法见到第二天的太阳。 其实说的也正是他自己。 如果王鹤棋差一着，败了。 他可能就像和上面说的一样，陷入无限的恐怖和绝望。 不过，当现实世界面临异界的侵袭时，他曾经埋下的种子，他曾经下出的先手，肯定会给现实世界的人们带去希望。 他像是燃起了火种。 人们因为探索，能够对游戏世界，对敌人了解多少，能够创造出什么，全凭他们的本事。 那个时候，王鹤可能已经不在了。 剩下的，只有他在这边留下的来访者同盟。 一个可以和平容纳“外来者”的组织和组织背后的神祗盟友。 这是他赌上一切留下来的后路。 是即使他死后，也能发挥作用的机制。 在做完这一切以后，王鹤开始着手准备让自己存活下来的筹码。 置之死地而后生。 先念死，后想生。 他比任何人都想要看到这个世界的未来。 所以，他竭尽所想，在脑海中推演着无数种自己的失败场景，分析着所有他能想到的原因，开始寻找破局的关键。 越是思考，他就越发地认知到自己的无力。 个人于世界，就好像地球于宇宙，是完全无法相提并论的层次。 然后，他采取了一个最简单的措施。 想办法让自己在现实里拥有无视阴谋的实力和势力。 红龙组织惧怕的事物的力量，就是他追求的东西。 为了达成这个目的，神祗的力量是必须的。 神学院里，王鹤喊住了准备离开的梅莉凯。 “梅莉凯，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你。” 梅莉凯示意他换了个偏僻的地方，然后询问道：“亚伯，怎么了？” “我想知道跨位面传送需要什么代价？比如，传送一名人类大小的生物。”王鹤缓缓说出了他的想法。 “首先需要知道位置，如果指的是你所处的世界的话……”梅莉凯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 她奇怪地打量着王鹤：“亚伯，如果你是想将这副身躯传送过去，那另一个位面的你就会立即死亡。” “你的灵魂只有一枚。” 王鹤摇头：“我只希望知道代价。” 梅莉凯：“我先前说过，我们的本体降临非常困难。但传送一些其他个体则相对容易。” “前提是以我的本体进行施法。” “我就直接说明了。这具化身的力量是不完全的，还没有达到施展最低阶的异界传送的层次。” “拉芮同样无法指望，它是依靠我的力量召唤的不完全产物。”梅莉凯非常坦诚。 “苏伦拥有这种能力。但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她不可能帮助你。” “因为你只有在这个世界里才是她的盟友，在这里你才拥有价值。”梅莉凯盯着王鹤的双眼，试图从中看出一些动摇。 “只有在这里才是盟友么？”王鹤早就知道她们的答案。 王鹤需要明确的是他自己对这几名神祗盟友的价值。 他把自己放上了交易的天平，自己的存在究竟有多少分量？ 值得神祗为他做出多少让步？ 梅莉凯的回答让他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 让亚伯这个NPC传送去其他位面，未来生死未卜，似乎是她们极力避免的。 看来，信徒或者说信仰，对于神祗的重要程度非同一般。 她们正是因为这一点才选择他作为盟友。 那他就可以好好利用这个身份。 他要借助这些盟友的力量。 王鹤理清了思路，叹了口气，直说道:“梅莉凯，我在原先的世界可能遇到了大麻烦，身份可能已经暴露。指不准下次回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梅莉凯脸色平静，反问道：“就是这样简单的问题么？” “是的，对你们来说连儿戏都说不上吧。”王鹤有忽然觉得有些无奈。 他们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仅仅只是层次和力量的的不同，就能够变得这么轻松和淡然地看待问题？ 梅莉凯伸出了一根手指：“我的朋友，你完全不用担心这点。” “如果你回去以后不幸死亡，就会被召唤至埃达丝的神国，然后她会再度将你传送过来。只是换一具躯体，没有什么问题。” 她再次伸出第二根手指：“如果你被囚禁，我们同样可以派遣信徒根据印记将你救出，只是耗费时间长短问题。” 她的话令王鹤有点背后发凉。 死亡在这名神祗嘴里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平凡的事。 死后，再换体复活，仅此而已。 仿佛灵魂本身，才是神祗看待他们的状态。 在王鹤诧异的时候，梅莉凯的脸色突然非常严肃，伸出了第三根手指:“如果，你希望的是整个异世界的救赎。” “成为神祗，你就可以尝试去处理。”梅莉凯大有深意地说道。 王鹤心想这不是空话么？ 如果他能成为神祗，哪还需要这么多话，直接冲上去碾压就完了。 梅莉凯看他不理解，给他翻了个白眼。 “关于你拥有的那枚神格投影的事，苏伦找我和埃达丝商量过，允许在你有困难的时候将情报告诉你。” “现在，我将告诉你它的真正使用方法……” 另一边，游戏世界的法则在玩家们不断失败的尝试中渐渐浮出水面。 玩家们开始意识到: 这个世界是法力和神力的时代，似乎它规则就是如此。 施法者，施放神术者，这两大体系概括了游戏世界的能量规则。 有些学者玩家为了推翻这点，特别翻阅了游戏历史，发现曾经有众多无信的原住民研究者试图以智慧和技术超越神祗，建立了自己的国度，还一度成为了影响世界的中心。 他们的名称是大奥术师。 可惜，最终他们还是步入了灭亡。 至于到底为何灭亡，历史并没有详细记载，似乎与诸神有关。 神祗之下，凡人的领域里。 某个国家研究团队试图以电力变革游戏世界的实验彻底宣告失败，但他们的另一项研究： 借助法力和神力的的武器技术化，取得了一定成果。 借助这个成果的产物，哪怕是现实世界的弱小人类，只要肉身到达这边的世界，就能够获得超凡的战斗力。 仅仅只需要一些训练，以及充足异世界的资金，他们就可以打造出一支精锐的部队。 红龙组织，这个从一开始就打算入驻异世界的联邦国内部机构，彻底走在了世界的先列。 第六十三章 信使与总部 某处秘密研究基地。 “所长，实验代码β-35已经成功。经测试，该型号可以使平民拥有相当于8级冒险者的战斗力。” “它的削弱版，实验代码β-43，可以让平民拥有相当于3级左右冒险者的实力。目前已要求探索队尽快收集资源，准备投入批量生产。” “代码γ类的实验，目前普遍进展缓慢，上面投入的资金也越来越少。” 白衣研究员汇报完后，戴眼镜的中年男子点点头，说道：“照现在的形势，γ类的实验即使没有进度上面也不会追查。把资源全部挪到异世界拓展的β类别，我马上确认权限。” 白衣研究员回复：“好的，所长。只是属下还是有些不理解。β类的趋势仅仅是对异域的探索。而将异世界技术和能源转移过来的γ类实验，对我们的世界不是更加有利么？” 中年男子推了下眼镜：“伊登，你的眼光还是和以前一样短浅。不在前期投入大量资源去开拓，怎么可能会有后续的成果转化？上面的人比你清楚多了，别想太多。回去工作。” “好的。”白衣研究员压抑着心中的怒火，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 他将打开计算机，将任务指令设置好，传送至对应的工作区块。 然后，他进入了一台与市面上完全不同的特殊游戏仓。 迅速深潜，登陆进《虚空》的世界，他开始回忆今天他负责的一项β类别实验。 实验代码β-53，成为来访者同盟四叶盟员，探清来访者同盟内部可换取隐秘资料的具体内容。 精灵族王城某旅馆内，伊登在固定的时间，在固定的位置等待着某位来客的到来。 按照组织的指示，他只要待在这里就可以从D级研究员处得到价值一万枚基础徽章的四叶徽章。 旅馆的木门在他思忖的时候被推开。 一个身穿便于行动的褐色衣装，带着一顶圆帽的年轻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背着一个与身体不成比例的巨大的背包。 看到伊登后，他摘下了帽子，坐到了他旁边，将背包放下，打开，迅速地摸出了一枚带着魔法印记的信封。 他直接将信封放在了伊登面前的桌面上，说了一句：“二十六号，有你的信件。” 伊登并的游戏ID不是二十六号，而是一个随处可见的人名。 二十六号是他在研究所里组织里的代码。 对方是如何得知他的身份的？ 他从没听说过，也从没见过眼前的这名ID为”可瑞尔”的信使NPC。 ‘可能是研究员伪装或者是委托的NPC吧。” 他没有太过在意。 研究所里的事不能深究太多，他必须要保守和这份天价薪资对等的秘密。 他曾听说过，试图探索组织秘密后不明原因失踪的研究员 他不想成为不明不白就死去的亡魂。 “客人，请签字确认。”可瑞尔递给了他一个小册子。 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各个客人委托寄信和运送物件的出发点和目的地。 从人族王国，到蜥蜴人国度，矮人国度，精灵族领地，亡灵集散地……册子上短短的字句中露出庞大世界的一角和这名信使走过的漫长旅途。 “好的。”伊登看完册子后，像是了解了什么，配合地签上了他的异世界名字。 将回执递给那名信使后，伊登拆开了信封。 他用二指撑开，发现里面是一枚造型古朴的深红色叶形徽章，似乎还有魔法元素在徽章上缓缓流动。 确认货物后，他出于礼貌给那名信使说了声谢谢。 得到的回复却是信使的玩味一般的话语：“二十六号，我只是顺路来看精灵族的庆典的，不用客气。” 这种口吻和他的那名所长类似。 他顿时觉得心情有些不快，不善地盯着那名信使，挥挥手，示意信使离开。 信使露出一个无所谓的笑容，背上巨大的背包，朝着庆典方向地走去。 伊登发现，在信使转身背起背包时，那个背包的缝隙里，露出了一截金属质地的类似义肢的手臂。 “等等！”伊登被他偶然发现的事情吓了一跳。 那个金属臂的外观他非常熟悉，是即将量产的β-43！ 但是，目前这项技术组织还只是在试产的阶段。 而且上面不是已经下令禁止从研究所基地带出实验品？ 他有些按捺不住自己的想法，压低了声音，上前询问道：“你包里的金属臂哪来的。你是组织的人么？” “什么组织？这东西我是刚从来访者同盟交换到的宝贝。”可瑞尔双手护着背包，一副很珍惜的样子。 “有了它我就可以去更多的地方，看更广阔的世界。”他眯着眼睛打量着伊登。 “没什么其他的事，我就走了。”说罢，这名信使一溜烟就没了踪影。 他明明背着一个巨大的背包，跑得却无比地迅速。 伊登没有追那名NPC，而是被他话语里透露的信息给吓蒙了。 “什么意思？β-43怎么可能出现在异世界的交易所里？”他拿起信封里的徽章，立即赶往来访者同盟总部。 这是他曾经负责过的项目，万一出了事，他的责任肯定跑不掉。 晨曦城东北角，矗立着一座巨大的圆形建筑。 这里原本是一座只是残破，荒废，被无数植物侵蚀的的古代竞技场。 这座不知名竞技场在像是被刻意抹消掉痕迹一样，没有任何相关历史记载。 偶然间会提到它的，只有吟游诗人的口述故事和一些游记里旅者探访的猜测。 他们说，至高的神祗们曾在这里观看被选拔出的勇者和上古猛兽们的斗技。 这片土地上，逝去了众多的生命，洒下了无数鲜血。每一寸土壤之下，都堆积着无数的尸体。 晨曦城在创立之初这里就已经存在。 因为精灵们特有的观念和一些其他的原因，这座古代竞技场遗址就这么在悠久岁月里保持着它自然的模样。 偶尔会有艺术家来这里探求灵感。学者们更是视这里为神秘的考古地点。 因为存在太过久远的缘故，无数来访者都来过这里，他们想尽一切办法，做了无数尝试，始终都未能发现什么。 随着时间推移，这里已经渐渐地被人遗忘。 无论当年它多么引人注目，多么受万众追捧，当时间流逝下去，历史的尘埃就会渐渐沉淀到地底，彻底远离人们的视线。 如同一棵朽木，经历漫长的岁月，在日光中繁茂成长，誓要与天空比肩。但最终，它只能倒下，被侵蚀，冲刷，长眠于河流或泥土之中。 枝桠与来访者同盟的总部，就建立与这座废墟之上。 在王鹤的预想中，这个城市地图上类似公园的广阔的区域非常适合他的选址要求。 城市的东北角，便捷的道路引出的完善配套设施，巨大的区域，以及最重要的历史的背景和沉淀。 这里完美符合他的要求。 “古老废墟上新建的神秘同盟，神祗竞技场重现的无尽荣光。潜藏在时光里的未知秘密，即将向每一名来访者展开。” 王鹤在前期就给同盟总部制作了宣传语，并且以这些作为卖点来吸引玩家。 就像常见的旅游景区一样，随便一个建筑，加上文字和历史的渲染，就能够让人们品尝跨越时空的残韵。 人们的想象往往是最美好的。 因为感动源于他们自己的内心。 在倾尽精灵族权利的改造下，一座结合了精灵族最顶尖魔法技术以及建筑工艺，以及王鹤构想的来访者同盟总部就展现在伊登面前。 他之前听说过这里的特殊的建筑风格，却从未想到过亲身到来时会如此震撼。 甚至连急着去求证信使带来的消息真伪的心情都被冲淡了不少。 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座巨大的圆形竞技场。 残破，植物，遗迹，这是由环绕圆心的一百零八根巨大的残破石柱建筑给他造就的第一印象。 这些石柱象征着的古遗址核心，被王鹤要求原封不动地保留下来。 “这里不就是一个遗址吗？”伊登出言感叹。 但是眼前来往的络绎不绝的人流却让他不由得提起了兴趣。 他跟着人流走动，穿过那些巨大的像是由巨人才能安放的爬满植物的石柱。 他左右仰视着，很快就走到了不能继续前进的位置。 他发现自己就像是立于悬崖边上一样，底下原本应该竞技场平台的位置先却是一片巨大的蛋形蔓藤。 这些扎根土壤深处的植物互相交错，将曾经狼藉的废墟包裹起来，连阳光都不能透入其中。 从上面看下去，他就像是看到一个植物构成的密闭球体，不由得会让人联想蔓藤地下究竟存在着什么。 随着他视线偏移，十个散发着蓝光的传送门屹立于椭圆形球体的各个方位。 很明显，那些就是入口。 “哥们，是第一次来总部？要带飞么？”伊登刚发现不远处可以向下前行的通道，就被旁边的一个背着巨大器械的男子搭话。 他向伊登展示着背后像是用什么动物的皮制作的特殊呈三角形的长翼。 伊登这名研究员很快辨认出来，男子背负的是简易滑翔翼。 那名男子推了推头上的护目镜，非常友好地说道：“客人，要打飞的吗？只需要两分钟就能到传送门，还能顺便在天上看风景。打个折，5枚大银币怎么样？” 伊登觉得有些新鲜。 本着尽快抵达目的地的想法，他选择了接受，并当场缴纳了费用。 在另一名玩家的指导和帮助下，他被绳索固定在了滑翔伞的手持金属杠附近。 那名带飞的男子很轻松地扛起了滑翔伞，和他一起助跑了一阵，突然带着滑翔翼跳下了悬崖。 很奇妙的，他们浮在空中，平稳地朝下方飘去。 这种特殊的体验让伊登有些刺激和新奇感，他的嘴角挂上了笑容。 虽然心里还是有着隐隐的但有感，但浮在空中，不断降低的视野让他暂时忘却了烦恼。 他们飞过了巨大的蛋形蔓藤。 从上往下看，蔓藤壁上存在不同颜色的花纹。 有规律可察，且特别亮眼的是一条条粗大，连绵不绝的黄绿色图案。 从外至内，共十条，像是十个生长在蔓藤巨蛋上的圆环。 在王鹤和精灵族对外宣称的介绍中，这十个圆环代表了来访者同盟的十叶阶层，也代表了同盟总部共有的十个区域的范围划分。 不同的阶层，只有对应的等阶段的盟员才能进入。 而且越是深入，就越能得到更多的权利，可以知晓更多关于世界的秘密。 为此，盟员们只能不断探求，不断为这个巨蛋提供更丰富的信息。 这是NPC和玩家们共同搭建的数据库。 传言中，在第十环区域中，隐藏着无数英雄勇者的宝物以及战斗经验，甚至拥有着连神祗都要动容的秘闻。 这是人们共同向往的，由王鹤和精灵族人为构筑的理想园地，是求知者通往真理的大门。 而王鹤，现在就在这第十环的区域中和某位神秘存在吃着饭。 “巴伦，你该减减肥了。对，就是这样，把力量灌输过来。” 王鹤一边吃着水果，一边对浑身发着白光，努力锻炼的巴伦进行着催促。 第六十四章 成为神祗的三个条件 王鹤面前，是一只威风凛凛，精干帅气，充满了肌肉线条的白猫。 乍看之下，它仿佛随意都能击败一只野狼。 单从外观上，就和之前那团球形可爱生物完全不能划等号。 王鹤一边查看自己的属性面板，一边打量着“减肥”成功的巴伦，感慨地说道：“原来神格是以这种形式来储存信仰之力的！” 独角兽拉芮作为王鹤的特派指导员，趾高气昂地环绕着巴伦走动。 它伸出蹄子，试图碰一下巴伦，结果被后者迅速闪开。 在听到王鹤的话后，它补充了一句：“目前已经成功了一半。还有不要妄下结论，神格远远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王鹤思考着它的话语，回忆起不久前梅莉凯对他说明的，成神道路的线索。 神祗道路上，有三个必备条件。 神格，信仰之力，司职。 王鹤一直以来的猜测没有错，现在的神祗和古时不同，他们不像以往只是单纯的拥有巨大的力量和掌握司职领域的规则。 即使没有信徒都可以永久存在的个体。 在某次神祗间的战争过后，他们拥有了限制。 必须要拥有信徒，同时传播他们司职领域的信仰，。 这个世界里，信徒数量的多少，直接影响到神祗的力量。 如果长期失去了信徒，当信仰之力枯竭，神祗就会面临陨落的风险。 就像是某个存在为了维系其体系的平衡，赋予了神祗力量，要求他们履行职责。 不履行职责，就会被剥夺身份，被他人取而代之。 神祗的根本，能够承载信仰之力的载体和容器，就是神格。 神格不是具象上的东西，它是类似某种规则的虚无缥缈的存在。 是神祗精神和灵魂的源头。 根据梅莉凯和埃达丝的调查，王鹤应该是在现实世界与埃达丝的梦境交流时，触碰到了某种逝去的残缺规则，然后被依附了。 他的灵魂就像是被神格盯上的转接口，通过与神格这种类似的载体接触，就可以利用曾经存储在神格中的信仰之力。 信仰之力搭被神格的接受调整后，就好像万用的能源，可以创造出一些常人难以想象的东西。 制造神迹，甚至直接祈求某项愿望实现，都是信仰之力的利用方法。 而司职，指的是神祗的职位。 听梅莉凯讲，神祗分为主神和从神。 在一个广义神系规则体系下，可以细化分散出不同的具体神职。 站在金字塔顶端，直接掌握一个神系规则的，就是强大神力的神祗，通常被她们称为主神。 梅莉凯司职森林与游侠。 在她之上，还有司职自然法则的强大神祗，具体情况她没有和王鹤细说。 不过仅仅只是她的些许言语，就让王鹤看到了更为广阔的世界。 想要改变世界，就必须成为神祗。 据梅莉凯说，他已经具备了两个先决的条件，就是神格和信仰之力。 那枚与王鹤具备联系的神格里，充斥着大量的信仰之力。 正因为如此，赎罪之书及巴伦才能够显现和转化。 但是，信仰之力就像是消耗品，如果不及时补充，迟早会有用完的一天。 除非那名神祗的信徒还依旧存在，并仍在不断地祈祷。 王鹤想到这一点，稍微有了些兴致，但目前的他无法确认信仰之力的库存，只能将想法搁置。 梅莉凯为王鹤这位盟友提供了两个发展方向。 如果王鹤继续协助他们，当贡献足够，他就会被赐予自然神系神格和神职。 被从凡人，选拔成为自然神系的神祗，成为一名她的从神。 历史上，有许多神祗就是通过这种方式诞生的。 而这些凡人演变的神祗，最终对这个世界造成了巨大的影响。 相对于梅莉凯遥远且缥缈的承诺，另一条道路就要现实许多。 王鹤可以依靠他意外获得的残破神格，借助其他神祗和信仰的力量，将原先的人类种族转化成为神裔。 神裔是直接由神祗力量灌注的精神体，被转换的不是躯壳，而是寄托于灵魂中的血脉。 当然，这项繁杂的工程需要具备信仰知识和神祗力量的个体来引导。 另外，他也可以直接继承神格的力量，成为继承原先神格司职的神祗。 可惜，因为原先的神祗已经陨落，而且毫无线索。 梅莉凯和苏伦都无法确定王鹤获得的神格的原先阵营及神职。 如果贸然继承，他可能会直接成为另一个神系的从神，直接被上位神祗命令，无法抗拒。 到那时，他可能就会失去任何的话语权，成为一名傀儡一般的仆从。 王鹤不会相信这种天降馅饼的好事。 将自己的自由交给一个可能是邪恶阵营的神祗，他还没有那么愚蠢。 根据现有线索，赎罪之书的第一篇中的明确记载： 那名邪神信徒尽管取得了胜利，但是使用的是邪恶的力量。 加上赎罪之书上的无垢光辉，虽然看起来无比正义，耀眼，但它那种明显带着精神魅惑效果的性质，不得不令人怀疑。 它更偏向于邪恶阵营，例如吸血鬼的人类魅惑一类的精神系列攻击。 王鹤在很早就之前就理解这一点： 他使用的力量未必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东西。 但是，力量从没有对错和善恶，始终得看使用它的人。 王鹤很快决定，不继承神职，仅仅将种族转化成为神裔。 “至少在这边的世界，这个选择是正确的。” 王鹤眯起了眼睛。 虽然依旧有部分风险，但是想要获取任何力量，就必须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被神格力量侵蚀转化的神裔，是扎根灵魂的血脉，即使回到现实世界都会有所作用。 为此他可以做出牺牲。 他回过神，盯着独角兽，话锋一转：“女士，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金色的鬃毛真是令人着迷，就好像太阳一样耀眼！” 王鹤夸了一下准备给他进行转化引导的独角兽。 让人帮干活时，最好让他心情舒爽的帮忙，否则效果往往都不会太好。 嘴巴说说又不会吃亏。 独角兽好像挺吃这一套，得意地扭了一下头，甩动它的毛发，像是故意展示给王鹤一样。 “亚伯，等哪天有机会来到神国见到我的本体，你就知道这不算什么。”独角兽得意地补充了一句。 “暗黑独角兽的事，有消息了没？”它忽然来了一句。 “来访者同盟已经挂出了高额的情报悬赏任务，相信不久后就会有回馈。”王鹤拍了拍胸脯做保证状。 他和它的交易，依旧在进行中，王鹤可没敢忘过。 这家伙可不像梅莉凯那么好说话。 “那就好，刚才你的那条龙信徒已经按照我的指导，将神格中的信仰力量奉献和灌注进你的灵魂。现在，神格和你的联系应该越来越紧密。” 王鹤听后感受了一下，没有发觉有什么区别。 他再次查看了下自己的状态面板。 发现上面像是印证了独角兽的说法，确实有一栏信仰之力的BUFF提示。 但是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拉芮的话语适时地响了起来：“平时里你如何使用那种力量，现在你就如何使用，对象想象为你自己。” “不要拘泥于你的存在。你不是这个躯体，不是这个灵魂。你就是神格本身！” “跟随我的力量。” 一股金色的光辉从独角兽尖角上飞出，灌入了王鹤的脑海里。 王鹤没有抵抗，在金色力量入住脑海的同时，他感觉自己从躯体中脱离了。 就好像悬浮在一个无边无际的黑暗空间里。 他“看”不见自身的手脚，甚至连眨眼都成为不可能。 就像是纯粹地在利用精神在感知着周遭的一切。 “像往常一样……”他按照拉芮的话，进行了想象。 与现实里使用赎罪之书一样，他渐渐感觉到了与某种事物的联系。 一瞬间，他感受到浩大而温暖的光明。 然而，光明突然黯淡，又转为冰冷。 在无尽空间中，他观察到了正中心的一团灰白色的火焰。 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那就是所谓的神格。 第六十五章 被改造的神裔与种族天赋 部分野兽对火焰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而人类却始终在追寻着火焰的光亮和温暖。 文明，起源于火种。 当人类通过自己生起出第一缕火焰的时候，时代就已经改变。 王鹤观察着那团不可知的火焰。 它明明在燃烧，但又如同同静止了一样。 就像是在观看一幅挂在墙壁上的静态挂画，有种说不出的异常。 “它的燃料想必就是信仰之力吧。” 王鹤开始了思考，他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做。 总之，先进行观察和分析。 他相信拉芮既然将他带到了这里，就会引导他后续的路途。 可是，他在这个无法明细时间流逝的区域内苦苦等待了许久，等来的是一片恒久的寂静。 他没能收到任提示。 在这个如同脱离了时间和空间概念的区域，唯二存在的，只有他和那团火焰。 他现在没有身躯，观察和移动都用意念来完成。 他可以凭借一个想法，瞬间出现在观察范围内的另一个地方。 也可以通过想法，直接改变这片空间的环境。 “光。” 当他提起这个念头，四面八方瞬间亮了起来，就好像彻底换了一个白色的背景板。 “火。” 当他想起这个词，整片区域就和他脑海想象里一模一样，被无数火焰给吞噬。 “山川，河流，太阳，海洋……” “城市。” 全世界都如他所想，一一出现，一一消失。 印象里，现代化的句法城市都在可以在刹那间完整显现。 并且和他记忆里自己居住的城市一模一样。 商店，街道，河流，完全就是记忆的样板。 在这片区域里，他如同传说中的创造者。 可以随意创造出一切存在于想法中的事物。 王鹤忽然有一种无所不能的错觉。 仿佛此刻，他已经成为了至高的神祗。 一个念头，就可以创造一切。 所有的一切，都是被他创造出来的玩具一样的产物。 世界无关紧要，命运无关紧要。 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在被创造出来。 世界只是随意放置在那里，完全没有深究的意义。 就连他自己是谁，都已经不再重要。 他的思维渐渐沉寂，意识渐渐模糊，精神仿佛马上就要消融在这片区域里。 一道声音打破了这片寂静。 系统提示： 您已进入不可知领域，已认知到神格存在。 神格知识技能提升1级，目前等级2。 王鹤被这句提示音拉回了现实。 “真是被救了一次……” 他好不容易才从后怕的惊惧中脱离。 按照刚才的趋势继续下去，恐怕他的存在就会被永远融合进这片空间。 那是一种说不上是死亡的真实死亡。 是“自我”的磨灭。 王鹤调整了一下呼吸，心念转动，进行了一个尝试。 “人类。” “信徒。” “狗。” “猫。” 他在脑海中构筑了众多生命的存在，但是结果并没有像他想象的一样出现。 他不能创造生命。 按照这个结论，他再次进行了各种尝试。 然后，开始了第二步的推演。 他发现在这片区域里，有一样东西不是他的意念能够动摇的。 答案就是那枚神格。 它始终存在和静止在区域的正中心。 无论王鹤怎么试图用创造出来的事物去撼动它，它都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它能被认知，但又好像不是实际存在。 王鹤发现他越是使用创造的力量，之前那种失去自我的感觉就会越发的强烈。 所以，每使用一次这种类似“思维创造”的技能，他都需要停止休息一段时间，才能保证精神不受侵蚀。 在历经无数尝试无果而陷入迷茫后。 王鹤开始回顾起他的游戏生涯，试图从中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突然，他想起了一个类似的地方。 现在他所处的环境似乎以前曾经见过。 就是在进入游戏之初，人物创建的环节。 同样的黑暗空间，同样能够随意创造火焰，以及同样的，拥有神祗（神格）的存在。 在命运初始的第一天，他被某名类似于神祗的存在询问过： “你来自哪个位面？” “你叫什么名字？” 王鹤飞速地将线索串连起来。 他在脑海中构建了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人物。 “亚伯。” 这个他在游戏世界中曾无数次使用过的躯体，此刻，就漂浮在他的眼前。 和之前创建角色时稍微有些不同。 眼前的“亚伯”毫无生气，像是一具尸体。 忽然，拉芮之前说过的话语像是闪电一样从王鹤的记忆深处冒出，瞬间炸响在他的脑海。 “你不是这个躯体，不是这个灵魂。你就是神格本身！” 王鹤忽然意识到，这片空间除了他以外，并没有其他存在。 这里，不是他和神格共存的世界。 而是他成为了神格，借助神格观察到的世界。 能够创造一切的，是那枚神格，同时也是他本身。 他的意识为什么会被同化，为什么能够利用创造的力量，这一切都仿佛能说得通了。 下一刻，王鹤利用意念将自己投向了那团火焰。 在他的观察视角中，沉寂静止的世界彻底碎裂，如同上了发条的钟表指针，忽然开始了转动。 就像是一幅被精致装裱的壁画，在保护用的玻璃碎裂后，画中的静态人物和风景忽然活了过来。 从死到生的过程，奇异而充满魅力。 王鹤发觉自己就在火焰中，被静静地燃烧着，但是却没有任何热度。 灰白色火苗不时伸缩、跳动，仿佛呼吸一样，在汲取着信仰之力的能量。 王鹤没有恐惧，没有异常。 这片区域就是神格，就是他本身。 然后，王鹤试着将自己意识的力量灌注进那具“亚伯”的躯体。 灰白色的火焰暴涨，在他的意念下，将那具躯体席卷，吞噬。 就在这时，王鹤的视野瞬间变得一片漆黑。 紧接而来的，是巨大的光亮！ “吾主!”巴伦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看来你的运气还算不错。”拉芮的声音接踵而来。 王鹤睁开眼，一大一小两个非人类的头颅就出现在他视野附近。 他的意识异常的清醒。 他立即确认了周围的环境。 现在他正躺在地上，从房间的风格来看，是同盟总部十环的区域。 但是，和原先他失去意识的位置不同，这里应该是另外一个房间。 他的身体被转移了。 王鹤单手撑地坐起身来，询问了一句：“刚才我的身体有没有消失过？” 他要确认，在不可知领域内，那具被他创造出来的“亚伯”躯体，到底是不是现在他使用的这副躯体。 是被召唤，还是创造？ 是灵魂，还是躯壳？ “我们一直帮你守着身体，它哪都没跑。”独角兽像是抢答，立即回答道。 以往它好像从没有这么积极。 “吾主，我要和您说明。刚才这位女士嘴里说着‘奇怪，怎么回事和预想不一样’，然后就把你的身体拉扯着到处跑。见你还是没反应，还施加了暴力。”巴伦打了个哈欠，挠着它的脸补充道。 王鹤立即以怀疑的眼光看向独角兽。 “小家伙怎么说话呢？我这不是在帮助唤醒你的主人么？你看他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说罢，它悄悄靠近王鹤身后，嘴角露出一个人性化的笑容。 突然，它带着巨力和魔法的光辉，用独角猛地刺向王鹤的背部。 “有攻击从身后来了！“ 王鹤本来没太在意，但是下意识有种奇怪的直觉。 他迅速撑起身体，朝左边躲闪，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恰到好处地躲开了意义不明的突然袭击。 独角兽的强力一击扑了个空，然后忽然一反常态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亚伯，感谢我吧！你现在已经是个由神格改造的纯血神裔了。”独角兽一扫之前的心虚，立即变得自夸得意起来。 它看着王鹤，有种打量着自己精心制作的工艺品的感觉。 王鹤被它盯得有些奇怪，他此时只想一个人安静探查。 所以，他大肆夸了独角兽几句，又许诺一定继续帮它找暗黑独角兽，才终于将这家伙打发走。 在独角兽离开后，王鹤呼出了属性面板，查看与之前有区别的选项。 种族：神裔（依托神格，信仰之力储量：） 等级：6。 职业：牧师5级，德鲁伊1级，虔心祈者1级。（拥有多个基础职业时，1级基础职业不叠加进人物总等级。） 种族附加属性：+2感知，+2魅力。 种族类型：异界生物（原人类模板） 种族描述：神祗的后裔。继承了神祗的力量的个体。 种族天赋： 十字军：您被赋予了与生俱来对抗邪恶的命运。在面对邪恶个体时获得+5攻击力的附加值。同时，能够鉴定部分邪恶法术的与邪恶魔法物品的效果，。 不灭之火：您拥有能对抗死亡的力量。消耗1000信仰之力，当受到超过生命值的致命伤害时，生命值固定降低至1，不会立即死亡。 同时，允许施放次级岁月抵抗。 次级岁月抵抗:你已经超越了人类寿命束缚，获得了更高层次的力量。 每日一次。消耗10点信仰之力，将当日寿命消耗缩减60%。 神性躯体：您可以通过消耗100点信仰之力，将皮肤永久转化为不同金属来抵抗特定攻击。 恢复人类皮肤时，同样需要100点信仰之力。 金：该状态下，您可以削弱或免疫2级及以下的目盲、目眩、心灵幻觉和光亮不利状态。 银：该状态下，您可以削弱或免疫2级及以下的麻痹、石化及毒素效果。 钢：你获得+10的天生护甲值。 您的肉身攻击在对抗伤害和减免伤害时，根据不同特性，会被视为金质，银质及寒铁武器。 直觉闪避：在神格影响下，拥有与感知成正比几率的闪避攻击的可能。 种族技能： 神力之翼：每分钟消耗2点信仰之力，获得一双神力羽翼，承载重量越大消耗越大。 神力之翼展开时，获得飞行和空中施法技能。 高等神力导能：您可以直接使用血脉中的神力。 因为您依托的是神格而不是神祗，所以您可以直接利用信仰之力构筑能量攻击，防御和进行其他用途。 具体请自行探索。 原有神力导能技能： 赎罪之书：消耗50点信仰之力，将一本书类物品投影成赎罪之书。 赎罪之龙—巴伦（已构筑）：可以通过灌注信仰之力至龙魂中，施放赎罪之龙专属神力技能，同时提升攻击威力。 信仰之力可代替MP值施展个体原有法术技能。 灌注信仰之力上限：1000+100*赎罪之龙等级，当前上限2600。 信仰之力储量与伤害提升量相等 （储量100%时伤害提升100伤害提升50%） 目前赎罪之龙信仰之力储量：0。 王鹤看完这些信息，察觉到自己发生了天翻地覆地变化。 “一觉醒来，我已经不是人了。”他感慨了一句，然后开始对新获得的情报进行整理，推敲。 他没有贸然使用信仰之力。 他舒展了下身体，坐在椅子上悠闲地对面板的信仰之力的数值进行着观察。 大约过了十分钟，他发现信仰之力储量从原有的，变成了。 王鹤神色一凝。 这名已经逝去的神祗，依然还有信徒存在。 它究竟是谁？ 第六十六章 有趣的客人与公平的交易（猜首订游戏规则见上架感言） 天赐奇缘可能存在于武侠小说，可能存在于幻想游戏。 但是现实里，一切都需要代价。 王鹤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幸运的人。 幸运在他看来只是一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支付代价或者尚待支付代价的商品。 这枚来历不明的神格，以及其中蕴含的神秘力量，令他有些谨慎。 他从现有的信息判断，这枚神格是源在现实世界与埃达丝接触时获取的。 可它并不是埃达丝赐予的。 这就意味着，这名神祗必然与现实世界有关。 通过这枚神格制造出的赎罪之龙巴伦，先天拥有对《虚空》里下线的特殊了解，也能够从侧面佐证这一点。 通过短暂的接触神格，王鹤能够清晰地了解到一点： 神祗与人类是完全不同的物种。 他们的理念，或者说境界，完全不是凡人能够妄加揣度的。 如果不是神职和不同阵营的神祗间互相牵制的限制，王鹤甚至可以想象出： 这群拥有巨大力量而没有限制的物种，可能随便一个念头就能摧毁某个国度。 而能够与这样强大神祗对抗的，只有神祗本身。 一名未知的神祗陨落，他的神格恰好落在了王鹤的手上，话是自己送上来的，这不得不令人怀疑。 究竟是那名神祗的选择？ 还是更高层次的选择？ 神格选择的条件王鹤有自己的猜测： 就是第一位从游戏世界回到现实世界的神祗代行者。 只有真正的代行者能够跨位面沟通神祗，这是埃达丝曾经说过的话。 在理解了这一切以后，王鹤决定参与进这场可能是神祗间的博弈。 他没有选择，力量对他来说是必须的。 相对的，他已经随时准备好支付代价。 生死不过都是这场现实游戏天平上的筹码。 将自己摆上去，他才能得到入场的资格。 不注视深渊，又如何能得知深渊的模样？ 王鹤回想起神职的继承理论。 按照梅莉凯的说法，神格代表力量。 神职代表成为神祗，选择阵营和资格。 同时还代表了对某项法则的理解和信仰。 例如，不期盼毁灭，就绝不可能获得毁灭神职的认可。 它就向是有意识地来挑选最适合它的继承人。 所以，如果王鹤不能掌握和理解这枚神格的司职范围他就永远无法理解，无法继承，更没办法利用神格的全部力量。 他现在手里的线索就只有两条： 第一是赎罪之书尚未开启的第三篇章。 第二那些不知道处于何处的原神祗信徒。 理清了思路，王鹤将手放到巴伦头上，试着通过意念沟通那枚灰白色的火焰神格，将信仰之力导出，直接灌注进巴伦体内。 过程非常顺利，有了之前的体验，他和神格之间仿佛不分彼此，信仰之力就像是他的手臂一样，通过意念就可以轻易操控。 他的面板里，消失了2600点的信仰之力值。 而巴伦则明显胖了回来，再次变成一团圆球。同时还显得比之前精神多了。 “巴伦，感觉怎么样？”王鹤询问它。 “吾主，我的力量已经饱和，随时都可以摧毁敌人。”似乎因为力量充足的缘故，他现在的话风有点像是他的前身，那头混沌邪恶的红龙。 王鹤怕了拍它的头，示意没事，随后就从十环的里间走了出来。 他发现梅莉凯和莎珊在外边交谈着。 “尊敬的女神，请允许我再问一个问题。”莎珊显得非常恭敬。 “能回答的我都会告诉你。”梅莉凯的长耳朵抖动了一下。 她发现了里间王鹤的动静，但是没有明说。 “您刚才说亚伯大人可能会遇上麻烦的事，我能帮上什么忙么？”莎珊有些焦急，期待地看着梅莉凯。 梅莉凯想了想，回复道：“这几天你和我一起去一趟神殿。亚伯这边，他自己会有办法。” 她的声音故意提高了几分。 王鹤隔着门就听到了她们交谈的大半内容。 他自从不做人了以后，感知再次有了提升，能够敏锐察觉到范围越发的扩大。 只见他走近后，打了个招呼：“梅莉凯，莎姗，中午好。” 然后他大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梅莉凯，转头对莎珊说道：“别担心，为信仰的神祗解决麻烦本就是我的职责。你就安心和梅莉凯去神殿帮忙。” 梅莉凯直视着他，点点头，说道：“看来你们那边进行的很顺利。” “亚伯大人，你的头发和眼睛！” “怎么了？”王鹤有点疑惑。 “神裔的特性很好的保留了下来。白发的神裔么？好像在哪里听说过。”梅莉凯陷入了思考。 王鹤听了他的话，立即走到附近的柜子，拿出一枚金属镜查看自己的外貌。 镜中，他一头黑发完全变白。 与自然老去的那种代表岁月的灰色银丝不同，他的头发有种纯净的洁白感，非常引人注目。 似乎是和神力特性相符的无垢洁白。 王鹤还发现，镜中的他的瞳孔变得和黑宝石一样有种奇异的质感，皮肤也光洁了许多。 与先前的平凡样貌稍微不同，这时候的他可以说有一种天生的气质。 “成为其神裔种族后的魅力提升么？” 王鹤不作他想，现在这种情况有利有弊，他只要做好应对就没事。 他更在意的是梅莉凯的话。 “白发神裔？能确定是所属哪位神祗么？”他赶紧问了一句。 梅莉凯摇头：“我所知的神裔中，没有与你现在特性完全相符的。” 王鹤无奈地耸耸肩。看来神格方面的事情只能靠他自己去找。 他忽然想起：这里不就是目前精灵族最大情报交易所么？ 他只需要匿名发布一个任务就好，碰碰运气也好过原地打转。 想到这里，他马上回里间换了身隐蔽用的装备，遮住面容，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枚专门用于暗中收集情报的4叶徽章，和梅莉凯二人打了个招呼，就赶往外面的大厅。 来访者同盟总部的10环区域是他的专用据点。 出入都必须要持有对应的徽章，否则无法进入传送门。 而6-9环的区域，目前只有一些王族安排过来的NPC研究员和NPC数据分析员。 连负责接待的工作人员都没有。 毕竟，目前还没有哪位玩家或NPC能够通过正当途径取得6叶以上的盟员资格。 6叶徽章，意味着需要十万枚基础徽章。 即使是国家集团，在短时间从玩家手上收集这么多徽章也是不可能的。 不仅做不到，而且不值得。 本身在精灵族领地的玩家就有限，徽章的实用性又太强，玩家们不舍得随意出售。 加上王鹤定下的，后续再购入需要十倍的价格的规则。 目前市面上一枚基础徽章的价格已经被炒到至少50枚大银币。 6叶即代表500万枚大银币，和需要从至少几万名玩家手上收集徽章的艰难工作。 王鹤很快走穿过在疯狂争执吵闹的研究员的领域。 到了5环的区域，这里同样没有玩家，显得有些冷清。 负责接待的美丽女性精灵NPC在柜台前悠闲地看着书，根本没有注意到王鹤的到来。 明亮的魔法光源下，林立的酒架前，她双手捧着书，倚靠在凳子上，身体向后微微倾斜，读的十分认真。 “真是份轻松的工作。” 王鹤笑了声，快速地从走道穿过。 要是现实世界和这里一样平稳就好了。 那名精灵待王鹤走过附近，才察觉到不对。 只见她有些心虚地站起来，见王鹤是往外走后又快速安心下来，继续阅读。 之前王鹤曾来过这片区域，他在这里见到了一个非常特别的客人。 那个满脸沧桑的男人曾这么向王鹤吼道：“我要把可以改变世界的技术交给你们！” 他向来访者同盟提供了可以让平民获得冒险者力量的机械臂设计图，以及几个试作品。 同盟的鉴定员立刻意识到了这些技术的价值，然后告诉了正好在总部的王鹤。 于是，王鹤和他进行了一次交易。 王鹤至今还清晰地记得那个男人离开前说的话：“不需要！我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就像是留着遗言一般，男人紧紧抓着那枚闪耀着流光的徽章，然后又慢慢松开，将它单手递还给了王鹤。 无偿提供？ 王鹤看着他，有些奇怪。 这名玩家出于什么目的来到这里？还做出这种举动？王鹤有些怀疑。 这项技术的现实意义非常巨大。 它对异世界的广大平民，对可能会到来的现实世界的人类，都是弥足珍贵的东西。 技术并不复杂，主要是强调，依靠生活职业玩家的锻造技能和专精。 利用造价还不算得上非常高的材料，就能让凡人拥有力量。 这无疑是能改变时代的东西。 王鹤观察着这个有趣的客人。 无论怎样，人才他都是绝不会放过的。 王鹤没有接下那枚徽章，他思考着这名玩家的顾虑。 然后笑着说道： “女神在上，请放心。我们的交易是绝对隐秘的，没有任何人能知道这一点。” “交易必须是平等的，你付出了多少，就应该得到多少。” “如果你担心有人知道是你将这些技术贩卖给我们，那很简单。” “我会对外宣称，这项技术是我在无意间得到的。” “试问，在你们这些‘来访者’里，有谁能够探听我的消息？” 男人看着眼前这位自信满满，带着神秘色彩的异世界代表人物，不知道该说什么。 无论对方做什么，自己的路都已经决定了。 组织很快就会发现，是他带走的东西。 他抱着必死的决心，精心策划了许久，才从组织的研究所里将这里这些设计图和样品拿出。 他没有家人，唯一的亲哥哥，在同一研究所工作的A级研究员已经自杀了。 听说仅仅是研究上出了点的问题，就经受不住压力。 他从哥哥秘密留下的电子遗书中，了解到了世界的真相，以及那个悲哀的未来。 他们是被放弃的人类。 他对这个世界已经绝望了。 那段灰色的时光里，他纯粹是为了活着而工作。 当某一天休息时，他看到了视频里，王鹤创建的“来访者同盟”。 同盟宣传的宗旨，让他眼前一亮。 仿佛，那片他哥哥曾经无比热爱的异世界在向他宣告： “带上你的知识，和我们共同创建一个融合了不同世界的崭新的文明！” 那名视频里的NPC，就是王鹤。 男人发觉肩膀有些疼痛，于是从失神的状态被惊醒，他发现自己被王鹤拍了一下。 “回去吧，期待你下次带来更好的东西” 王鹤留给他一个笑容，就离开了。 而那枚象征着光荣和金钱的徽章还在他的手上。 他在失神落魄中慢慢走动。 他没有注意到，一只肥猫在阴影里敏捷地行动，悄然跟在他的身后。 当他刚走到2环大厅，就听说有重大消息公布。 魔法道具的巨大声音响起：“现在，同盟总部收到亚伯代行者大人发布的一项紧急委托，请各位盟员注意查看。” 男人凑近了人群，发现公告上面陈列着字迹潦草，只能用翻译系统查看的异世界文字。 系统翻译：“不久后，同盟将以低价分享一张富有新意的设计图副本，是我个人通过秘密渠道弄来的好东西。欢迎各位盟员购买后，参与制作或进行研究。所有独到的创意和成品，同盟都会以高额的徽章进行收购。” 男人再次愣住了。 他提供的那张由组织千辛万苦，投入了最精尖技术的设计图，就这么被王鹤给直接公开了。 那可是足以作为一个国家在异世界的核心技术！ 不久后，当他失魂落魄地回到了组织在异世界的研究所内，做好随时被处理掉的准备时，想象中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副所长？”他按捺不住，主动询问了下这里的负责人。 “乔森，什么事？现在有异常情况，别来打扰我！”平日冷静的副所长看起来有些挺烦躁。 他顺着副所长的视线，发现研究所里出现了一头龙。 他揉了揉眼睛。 “嗯，一头骨龙。” 四处逃窜的研究员早已没了踪影。 而那头骨龙没有攻击和追赶他们的意思，仅仅只是在研究所里到处转着，不时还触碰一下他们的实验品。。 它比较“亲切”地绕开了那些仪器，似乎在有意地避免破坏。 在副所长紧张地视线里，骨龙像是参观结束，它发出了一声嘶哑的巨吼。 然后，它直接张开了巨大的光翼，飞上空中很快就没了踪影。 “副所长！我们的实验成果被盗了！”一名研究员手忙脚乱地冲了过来。 “什么时候的事？”副所长如同晴天霹雳。 “应该就在不久前，听说是那个亚伯公布出来的。” 副所长头上流下了因为紧张产生的汗水。 听到报告后，他突然想起了社么，说道：“等等，亚伯？那头骨龙也是它的宠物吧？你们不要声张，照常工作，由我向上级汇报……” 乔森在惊愕中，被安排到了原来的工作岗位上。 然后，他一边笑着，另一边眼泪却流了下来。 “下一次，一定给你带些真正的好货！”他看向了远方，那是来访者同盟的方向。 第六十七章 潜藏并浮出的邪恶 机械臂的出现让玩家们，特别是有组织的团队们更加意识到： 在打怪练级，氪金挖宝之外，这个游戏还有另一种能够提升实力的玩法。 那就是逐渐在众多异世界大国学院里新开设的一门课程： 外来技术交融学。 社区里忽然出现了一个爆火的视频。 视频里，某位土豪法师亲身试用机械臂，不使用任何法术爽快连打十几只哥布林。 视频末尾，他摆了个武功的姿势，全然一派近战法师的风范。 玩家们立即就炸锅了。 这种明显是机械外骨骼技术的游戏世界翻版，让他们心中的各种念头再次萌发了生机。 玩家们疯狂涌入来访者同盟，兑换那张爆火的特殊的设计图。 它的价格并不高昂，仅仅只需要10枚基础徽章就可以兑换。 怀着好奇心理，大部分查看过它的玩家都陷入了深思。 他们或多或少都意识到了由这张设计图透露出来的一个核心要素。 是能让他们从无数次失败的死胡同走出的要素： 打造你现实世界的产物，必须要利用异世界的能源，异世界的原理。 不进行任何学习，照搬现实世界的技术，是一条错误的歧路。 王鹤将设计图公示，是向所有玩家隐晦地宣告了一个真理： 现实产品的量产加工，是拿现有设计图来制作出成品。 而异世界里的玩家们的优势，却是先行知道成品的功能和外形。 玩家们拥有无数对异世界具备创意的点子。 他们缺乏的仅仅只是思考和制作成品的异世界技术。 当二者融合，各司其职，一座庞大的，不断开拓的魔法工业帝国就会从深海里爬起，向所有人展露出他的利爪和獠牙。 时代属于所有人。 但这其中，站在最尖端领域的人，则拥有着将时代方向改变的权利和手腕。 玩家们被摆上了选择的天平。 是成为引导大势的人？ 还是成为被大势驱赶的人？ 王鹤相信他们会做出理智的选择。 在这之后的短暂时间，生活和锻造系玩家一度被捧成了天上的星辰，被各大公会争抢挖光。 现实里从事各类设计和相关领域的人，只要报上现实的工作，都成为了各大组织炙手可热的人才。 国家在争抢，公会在争抢，现实因为游戏，产生了改变。 而在游戏社区里，被众多玩家认可的的通用排行榜上。 将玩家大体分为实力派，技术派以及势力派三个领域。 强大的等级和神赐技能。 优异的头脑和现实技术。 被游戏NPC赋予职位的强大的交涉力和魅力。 此外，还有数不胜数的如满天繁星一般的不同道路。 新的宣传视频里，那句落幕时横跨屏幕的巨大字幕，让玩家们热血沸腾。 “在这里，你可以成为一切。” 这就是货真价实的第二人生。 角色扮演类游戏的精髓，虚拟现实游戏的精髓，正在于此。 当人们沉浸在疯狂练号的冲动和对未来无限可能的遐想时，王鹤正在准备着外出。 尽管已到了夜晚，同盟总部仍旧灯火通明。 这里就是改造世界的第一前沿。 王鹤从同盟里交换到想要的装备后，回到十环里间更换了装备，随后又独自离开了同盟。 莎珊此前已经跟着梅莉凯和独角兽去往主神殿帮忙。 所以，彻底变成了独身一人的王鹤，有些兴奋地准备去野外试验下自己获得的新技能。 结果刚走出传送门不久，他就遇到了麻烦事。 同盟总部外，他被一组五人玩家拦住了。 一男四女。 王鹤皱了皱眉头。 他现在换了套装扮，顶着一头白发，身着一套轻便的皮甲，披着一件深褐色的披风，还特意用黑巾遮住了嘴巴。 他背着一把精致的木制长弓作，腰部的箭桶里装满了价值不菲的寒铁箭，身侧还随身佩戴着一把短剑。 巴伦则是变换成了别的生物。 只见它化身的白鹰正稳稳地用利爪抓在王鹤的肩膀，用锐利地眼光打量着王鹤视野里的一切。 王鹤现在就像是一个老练而富裕的游侠。 他的这身变化，是社区里盗贼们常用的隐蔽技术： 通过改变着装，隐藏面容来改变玩家和NPC的认知。 按照经验，玩家的1级观察术在信息匮乏的时候是不能自动识破他的真实身份的。 除非他们在观察的对象露出了真正的容貌，没有开启任何隐蔽类技能。 所以，现在玩家们顶多也就能认出王鹤是一名NPC。 他的名字，是绝对的未知。 王鹤快速调整了心态，超过40的感知让他能够轻易扮演着一名冷酷的游侠。 只见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身前的玩家。 “走开，别挡道。” 他的声音非常低沉，步伐的速度依旧，没有任何要停止的意思。 “帅哥，先别走！”为首的成年女性精灵喊住了王鹤，“我们是‘来访者’。刚才在大门那里听人议论，说最近每到夜里附近就会有人被杀。” “我们最近刚到梅莉凯神学院学习，是和你一样的盟员，能不能看在同盟的精神上，帮护送我们回去？”她出示了二叶的同盟徽章。 “我们会支付报酬的！一枚小金币怎么样？”她拿出了一个上等布料制作的钱袋，从里面掏出了金币。 “是啊，帅哥送我们一程嘛。”其中一个褐发的女子赶紧补充道。 “姐妹们都那么求你了，帅哥就帮帮我们吧。”王鹤有些吃惊，这道声音的主任是五人组里唯一的男性精灵。 只见他眨着眼睛，在话还没说完的时候就靠了过来，试图拉扯王鹤的衣角求助。 王鹤眼皮跳了跳，像是预先知道一样迅速地躲开。 他原以为自己遇到了后宫团。 现在看来，是个闺蜜团。 对于王鹤这名网游老手来说，这种搞怪的情况也不是第一次见。 他不多理会，先用信仰鉴定术排查了一遍眼前的这五名玩家。 种族都是精灵，同时还都是梅莉凯的信徒。 他若有所思。 之前听长老会那帮精灵在会上讲过，神学院在招聘外来者的教师的同时，也开始招收外来者的学生。 这是文明交融必须的象征。 王鹤非常赞同那个提案。 同时，他还在会上提出了对登陆时间不定的来访者施行特殊的教育制。 “这五个人就是第一批学员么？”王鹤忽然有了兴致。 能亲自见证自己拟定的规则的影响，这对他是一件趣事。 “顺便去看看神学院吧。” 怀着这样的心情，王鹤收下了那枚小金币。 顿时一片欢呼响起。 玩家们转过身，背着王鹤悄悄地说着什么。 “大姐，你钓凯子的技术好娴熟！” “那是，只要我出手就没有不上钩的男人！” “大姐，你喜欢这种高冷范的男人么？不喜欢可以让给我么？” “行，NPC不是我的菜。就让给你了，记得掏光他的钱袋。” 王鹤发觉现在这些年轻玩家的想法真是天马行空。 真以为他听不见？ 来游戏里钓NPC凯子，也亏她想得出来？ 真的有这样的人么？ 只见他面色一沉，催促道：“要走就快点。” “不想死的就跟上。” 神学院的位置他是了解的，在城市的正北方位，离同盟总部并不算很遥远。 一旦他主动带头出发，就不怕这些玩家不跟上。 于是他迈开了脚步。 “等等啊！” “这NPC怎么都没点风度？” “这样才帅啊！” 王鹤没有理会，他无声地在前方带着路。 同盟外的竞技场遗址区域，完全是一片荒芜。 按王鹤的设计思路，这里基本维持着原有的模样。 省事，又能作为天然的风景，能吸引到大量喜欢这个类型的玩家。 深夜里，除了丝丝吹过的风声，踩踏废墟的脚步声外，这片区域完全是一片死寂。 王鹤故意饶了远路，挑了条玩家们比较少利用到的通路。 后面的几名玩家因此也慢慢变得安静下来。 “大姐啊，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 “他完全不说话啊!我们跟着他没走错路吧？” “是啊，该不会……他已经知道了?” “几个胆小鬼。别忘了我们可以复活，一个落单的NPC有什么好怕的？” 王鹤沉默不语。 他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随着他步伐的加快，环绕同盟的巨大的石柱渐渐在他视野里变大。 而在某一对石柱间，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影，并朝他所在的方向快速飞奔过来。 脚程极快，远非常人，奔跑过程中还扬起了巨大的尘土。 在一个呼吸间，王鹤沟通了神格，调动了信仰之力，随时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人影渐渐变大，很快就接近了他。 “嘿，这不是亚伯么？” “你带着这几个该死的小婊子准备去哪玩呢？” 操着一口粗鄙的话语，出现的正是传奇境界的野蛮人，塞拉。 她不知道通过什么方式，瞬间识破了王鹤经过伪装的身份。 此时此刻，塞拉出现在这里，同时还对他们还带着**裸的杀意。 王鹤不由得联想起之前玩家们的传言。 “最近每到夜晚就出现的杀人魔吗？” 这些玩家仅仅畏惧这一点就需要话费不低的代价来雇佣他么？ 王鹤从拿起了弓和箭，拉开了并不需要多大力量的特制弓弦。 在他的超凡感知里，某处突然产生了剧烈的能量波动。 而那些能量的攻击目标，就是他本身。 王鹤忽然将转过身，面向那些朝已经掏出武器和正在凝聚技能的玩家团队的上方，射出了带着信仰之力的一箭。 他清晰地感知到，那些玩家们的错愕和震惊，以及一丝非常令人反感的气息。 如同最纯粹的邪恶，极致混乱的根源，是和他神力性质极度排斥的存在。 半空中，由巨大白光构筑的箭矢瞬间炸裂开来，无数道神力箭雨倾覆而下。 “想阴我？”王鹤收起了武器，面无表情的朝塞拉的方向走去。 有奖活动游戏公示章 无关剧情可跳过（话说结果真是有意思） 首先感谢一起参与游戏的朋友，人多游戏才有乐趣。 回归正题。昨天凌晨1.07发的首章帖子，截止今天凌晨1.07，38首订。 根据本章说参与人员，获奖名单如下。 以上所有数据截图均公布在评论区。 一等奖（最强推理王): 作者本人。 昨天新章公布的同时已猜测35首订，误差3。 获奖感言: 相信我。 我真的不想这样的。 看来我比较适合去抽奖。 待会我就去抽新卡了，祝福我吧。 二等奖玄罗空，猜测50，误差12。 恭喜你！得空来评论区联系我吧。 三等奖，风破清空，猜测20，误差18，这位老哥也是个传奇。 恭喜你，你真的中了！来评论区联系我。 此外，感谢逆天弑龙等其他参与的朋友，游戏到此结束。 为鼓励所有游戏参与者，现设置参与奖。 一人10元红包，需要就带上参与时的id来评论区回复我吧。 还有下次的话，相信你们一定会赢的！就这样，抽个卡就睡了。 第六十八章 信仰之力的妙用 信仰之力类似于万用的能量，它可以通过对应神格的转化和构筑成特定的姿态和形状。 它的利用方式王鹤在不可知领域内已实际运用过。 王鹤可以通过意识的引导，瞬间从神格中抽取信仰之力并完成重构。 这就意味着即使他不精通弓箭，也可以创造出类似魔法箭雨的技能。 创造与想象，正是信仰之力的百变核心。 王鹤甚至可以构筑出他在诸多游戏世界的无数攻击技能。 令人遗憾的是，就像是将净水倒入涂抹了红色染料的桶内，取出的水同样会被染上红色，从神格调出的信仰之力的属性，与神格司职的法则之力相同。 王鹤无法像在神秘领域内一样随意创造火焰，创造河流，他只能调动和赎罪之书一样的属性能量。 同时，能够在神格中抽取和调用信仰之力是有限的。 王鹤刚才全力施放的一发能量箭雨，消耗了他接近200的信仰之力。 这就是他目前能调动的极限。 至于该如何提升信仰之力的极限输出值，王鹤尚不知晓只能猜测和神职有一定关联。 将数据大概记下，几名玩家的死亡没有让王鹤听到系统提示。 他击倒了梅莉凯的信徒，却没有受到任何的信仰值上的惩罚。 只怕这几名“杀手玩家”的行为早已被神祗知晓。 王鹤没有看错。 那名为首的玩家死后的白光被突然出现的红色漩涡瞬间吸走，坠入深渊。 王鹤见过这一幕。是那个和他用灵魂来打赌的家伙。 终于，忍不住寂寞主动跳出来？ 还是另有所图？ 在他思考的时候，塞拉突然说道：“你杀小婊子的手法倒是有点意思！” “不像是个善神的信徒。” 在几名玩家化为白光消灭后，塞拉这名野蛮人收起了森然的杀意，转头夸赞了王鹤一句。 杀戮在她看来是值得夸赞的。 王鹤看着她的眼睛，强调道：“我只是施与了小小的惩罚。‘外来者’在这个世界不存在真正的死亡。” 玩家和NPC是不同的存在，赛拉这名曾经的高层应该不知道这个情报。 听了王鹤的话，塞拉露出了冷漠和残忍的态度：“当敌人被我踩倒，喷出鲜血，彻底从我眼前消失，就意味着他们的死亡。” “哪怕再来几次，废物就是废物！你要记住，废物和死人没有区别。” “希望你不是一个废物。” 她挑衅地望着王鹤。 巴伦变身的白鹰眼身上顿时散发出杀意。 侮辱王鹤，就是污蔑它的信仰。 它是当下，王鹤的唯一信徒。 王鹤在超凡感知的状态下，很快感觉到了巴伦的异样。 他轻轻地拍了巴伦一下，示意它不要激动，然后转过头，沉声道： “塞拉，不要太过自傲。” “我们共同的敌人是毁灭的神祗。在它面前，你和那些外来者谁又能活到最后呢？请告诉我。” 王鹤的话让塞拉噎了半天也没能憋出一个字。 传奇又如何？ 在神祗面前，甚至还不如可以无限复活的玩家。 王鹤见她不说话，继续说道：“他们在我眼里，是未来和能够神祗对抗的优秀棋子。” “但是，需要利用他们，就必须先了解他们。” “放下你那无谓的尊严，我们需要的是实际的成果。” “如果你想切身体会一下外来者的作用，就跟上我。” 王鹤神秘一笑，然后他当着塞拉的面直接施放了种族技能，神力之翼。 在信仰之力的灌注下，王鹤的背部的两侧生长出了两片巨大的光翼。 和骨龙形态的巴伦非常类似，光翼纯白无垢，散发着动人的光芒。 加上王鹤的一头奇异白发，令塞拉这名生死场上摸爬滚打的战士都有些目眩。 他的调动神力法则和先前那本破书一样，对邪恶有先天的吸引和克制力。 塞拉收起了轻视的心理。 王鹤的异变她在那场诸神大战中曾见过。 利用神力构筑的羽翼，是神裔的象征。 与死在她手下那些并不算是太强的神裔不同，王鹤没有高呼神名，没有吟唱繁杂的祈祷词。 他就像是想吃饭喝水一样轻松，简单就调动了大量的神力。 不远处，巴伦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迅速离开了王鹤，扑腾着翅膀先行飞上了高空。 而王鹤紧随其后。 只见他振翅一拍，以他为圆心，大量灰尘被向外推挤，并突然扩散出去。 王鹤则是借助这种力量瞬间飞上了天际。 与依靠骨龙支撑的飞行不同。 此刻，王鹤正悬浮在高空中，他的身下，没有任何可以立足的地方。 巨大的光翼就像是活着生物，只要他仍存在飞行的想法，光翼就会自主地调整着平衡和扇动的幅度。 信仰之力的光辉中隐隐透露出某个纯粹的理念。 恍惚间，王鹤感觉到，就好像有无数信徒匍匐在他前面，共同祈祷着，祝愿着他的想法： “飞起来！” 所以，他才真正的飞行起来。 信仰之力的神奇，让他有些意外。 无论是加速，转向，减速，他只需要一个念头就都可以实现。 他不由感慨，神力与凡力的区别竟然是如此巨大！ 但是，原理究竟是什么，他始终无法理解。 他虚立于空中，俯视着这座看起来不大的城市。 原本巨大的蛋形来访者总部建筑，此刻只剩下一枚拳头的大小。 而那一百零八枚巨大的石柱，隐隐构成了一幅精妙的图案。 王鹤若有所思，他迅速地进行了录制和截图。 石柱是神祗竞技场从上古残留至今的最完整的遗迹。 它们肯定存在某些特殊的意义。 一切准备完成后，王鹤再次利用信仰之力在手上构筑出一颗头颅大小的悬浮光球。 只见他抬起手，将光球朝远处，梅莉凯神学院的方向扔去。 在光球脱离他手臂的刹那，他利用意念对它施与了信仰之力的冲击。 光团像是受到了撞击，以一个极快的速度飞掷出去！ 王鹤拍动光翼，紧紧跟随它。 遥远的地上，塞拉看到那团光明。 她瞬间了解到王鹤的意思。 她冷笑一声，肌肉和青筋暴起，用自己最大的力量和快的速度开始了奔跑。 虽然她已经无法再借助风暴之神的神力，但掌握的雷电元素的天赋和强健的躯体，她自认不会在脚程输给任何人。 借助电流的反向推力，她的速度远超其他传奇英雄。 但是，天空中越来越远的王鹤和导向灯一般的光球让她内心有些受挫。 野蛮人和鸟人是没法比的。 很快，王鹤就来到了梅莉凯神学院的附近。 光球在他意念中像烟花一样炸裂开来，爆发和拖曳出无数流星一般的光辉尾巴。 他在炸裂出的无数光耀的掩护下，平稳落地，解除了光翼。 随后，他站在半空中光耀群的正下方，神学院的紧闭金属围栏前，静静等候着塞拉和还在空中追赶的巴伦。 由于光球的巨大动静，神学院的建筑里逐渐亮起了象征文明的灯火。 精灵们议论纷纷，教职和管理人员也都出来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王鹤由于深夜出现在门外，被前来查看的护卫进行了询问。 “那边的，你过来！”那名精灵护卫刚准备喊住王鹤，就发现一只毛发纯白，金色瞳孔的老鹰从空中落下。 它稳稳地降落到了那名游侠打扮的人类手上。 那名游侠将伸出的手轻轻一抬，白鹰就扑腾翅膀飞起，再次落到了他的肩膀上，非常具备灵性。 “怎么了？” 游侠转过身，他的手里拿着了一枚流光闪耀的五叶徽章，同时将其娴熟地佩戴于胸前。 “……” 这名守卫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他没有忘记，那枚徽章就是学院长最近特意下令，要求他们这些护卫必须掌握的，少数拥有进入这个学院特权的象征！ 是枝桠与来访者同盟内部的贵客。 在他刚准备施以礼仪的同时，一阵巨大的碰撞声从远处响起。 护卫还没来得及眨眼，一名浑身隐蔽在斗篷里的高大女人突然出现。 她明显带着一身看起来不太好惹的气息。 只听她对那名游侠说道。 “小子，你引我来这里是想毁掉它么？” 王鹤摸出早已经准备好的第二枚徽章，向她抛了出去。 “由你自己决定。” 王鹤说完，径直走进了神学院。 深褐色的披风在夜色里肆意飘动。 远处，学院里最高的尖角阁楼上，窗台的石栏旁，倚靠着一名男性精灵。 在昏黄的光线下，他的身影有些模糊。 啪嗒。 他将阅读到一半的书合了起来，望着不远处半空中的白色烟花，自语道：“终于来了，我的老朋友。” 第六十九章 垂暮的老者 在《虚空》最新资料片公布后，玩家在通过测试后，可以加入神学院作为学生进行学习，或者成为教职人员开展教学。 社区上忽然冒出了不少询问加入神学院的利弊的帖子。 网友们踊跃跟帖回复，但是因为意见不同，渐渐分成了三个派别，掀起了一番火热的社区对喷。 反对派言论: “没有经验，没有怪打，不能等级的地方去了有什么用？” “就是！我们玩的是游戏！游戏的核心就是升级，打怪，掉宝，挑战。脑袋有问题的家伙才会去学院。出帖了。” 支持派言论： “一群菜鸡！就会玩些数据堆积最后垮掉的刷刷流游戏，你们没有玩过模拟经营类游戏么？还是说你们的智商不足以支撑这种玩法？” “兄弟别激动，让那些喜欢升级的刷子去刷吧。我是来休闲的，天天打打杀杀的有什么意思？也不想想学院恋爱多么美好！当他们刷成单身狗王后，我们哥俩已经邂逅了无数精灵妹子了。” 中立派： “*，一群**，地图炮的都是弱智。也不用脑子好好想想，学院里的教学肯定包括游戏世界的各类技能的课程，非常有可能让我们掌握一种新的技能取得方式。实力也好休闲也好，怕风险那就不进。自己的选择还要摆上来给人议论，真是掉价。” “是啊。无非是发展方向的问题，一群脑残在那争论闲的慌。有那么多时间还不如各挑一个，最后比比哪边能笑到最后。 “可不是？现在的年轻人还是太浮躁，完全比不上我我女儿这样的优秀的学生。如果是她的话无论到哪里都会是第一。说到底，还是基因的差距太大了。(`?ω?′)” 互喷事件以某个中立派被群起而攻进入了尾声。 …… 梅莉凯神学院内，“神力烟花”引发的轰动让许多学员从各自的住所内走出，他们想看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其中不乏玩家学员，他们大都本着看热闹的心理跑出来，结果发现能没多久就消失不见了。 眼尖一些的人发现了在佩戴着散发绿色光辉的同盟徽章的王鹤的塞拉。 他们纷纷开始了议论，录制，截图，跟踪。 鉴于王鹤二人在守卫引领下，怕麻烦的他们稍微拉远了一些距离、 另一边，王鹤二人跟着守卫，准备先行拜访神学院的学院长。 所有5叶以上的来访者同盟贵客都要先面见学院长，才能提出他们的想法和交易要求。 徽章仅仅起到一个引荐的作用，后续能否达到目的，完全看来访者自己的本事。 守卫说起学院长时，神采奕奕，像是在述说一名他们学院的骄傲。 听他说，学院长那是一名德高望重的牧师。他精通宗教和精灵的文化，以丰厚的学识闻名于整个精灵族区域。 是一名博识的学者和虔诚的牧师。 听守卫讲，这名叫葛里菲兹的学院长有一个令人非常敬佩的地方。 他每天夜晚都会在学院内的祈祷所内进行祈祷，而且祈祷的过程往往能持续一夜，最令人惊奇的是，他完全不用任何休眠和进食。 第二天，他却能照常开展课程或参与研究。 他的身上充斥着诸多神秘，有人怀疑他作为精灵已经超过了2000岁，是本该死亡，却依旧活着的精灵族代表人物之一。 王鹤看到的资料中，精灵族普遍只有几百岁的寿命。 超越寿命的存在，往往与神祗有关。 他成为神裔后掌握的次级岁月抵抗技能，就是能够延长生命的一个特殊类别的技能。 这个技能王鹤之前一个人在同盟的十环区域内已经测试过。 利用信仰之力巧妙地包裹住自己的躯体和灵魂，就能够显着地减缓自己的疲惫和倦怠感。 就像是通过信仰之力，让他从永恒的时间法则中隔离，歪曲，逃出。 那段无法被法则观测到的生命时间，就成为了他延长的生命之光。 王鹤通过这个技能，首次意识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按照这个技能的描述推测下去，如果达到高级，或者至高级，那么到了最后的地步，估计连时间都能够被静止。 而岁月也都会成为空谈。 他目前树下的敌人往往都是些神秘的存在。 如果对方真的掌握了这种类似时间法则的东西，那几乎就能够稳立于不败之地。 神祗的强大似乎还远在他理解之上。 月光下，神学院的祈祷所建于一片天然的树林内。 这里虽然不大，仅仅能容纳十人左右共同祈祷，但是内部的装饰，神像，宗教仪式用具均配备完全。 待守卫敲门打开后，他走进了这片区域。 只是瞬间，他就被那座几乎占据了祈祷所一半区域的梅莉凯神像吸引住了眼球。 闪耀着金色光泽的神像上，刻画着一名的成年的女性精灵。 她背负着一把巨大的长弓，手持着两把独角兽的旋角之刃，衣着一袭合身的不明材质的衣衫。 她的容貌并不唯美，甚至可能比不上某些特意调整过容貌的玩家。 相反，她充满了自然和野性的豪气，单脚踏在一块石头上，像是在朝远方眺望。 神像上，她的一双眼睛锐利无比，却又隐隐带着担忧，像是盯着远方的仇敌的同时，在关心着自己子民的安危。 神像正前方，一个衣着朴素，满头白发的精灵族老者，正双手紧握，双膝跪在地上。 他祈祷的身姿像是静止了一样，无比虔诚。 直到守卫再次出言提醒，老者才动了起来。 他枯槁的手臂拿起了放在地上的拐杖，借助拐杖颤巍巍地站起身来。 “院长，这两位是……” “我已经知道。退下吧。”他的声音异常洪亮，在守卫还没开口说完时就已经响起。 守卫没有询问，他听到命令后，立即转身离开了这片区域。 王鹤内心稍微提起了警惕，而塞拉却是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个精灵老头。 她率先开口：“哟，这不是当年的传奇英雄么？怎么会沦落到在这种破地方。祈祷？简直是笑话！凭你当年的实力随便混个国王当当不是更快活？” 话语中，这名老者就像是她的熟识。 只见年迈的精灵老者拄着拐杖，被皱纹挤压的厚重眼皮艰难抬起，双眼睁开了一条细细的缝隙。 “嗜血的塞拉，你还活着。” “而且，还成为了我们的贵客。” 老者盯着她衣服上随意挂着的那枚徽章，缓缓地说道。 塞拉随便找了个位置，毫无礼仪地坐下，翘着腿，鄙视地说道： “我还没到该死的时候，而你早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王鹤想了想，没有摘下面巾，他开口插话： “尊敬的院长，我们并无恶意。” “塞拉女士无论过去和你有什么纠葛，她现在都没有和你敌对的意义。” “如果她做出了任何违反学院规则的举动，责任均由我来承当。” “我是亚文，一名负责管理她的士兵。” 塞拉冷笑一声，却没有继续说什么。 老者的眼睛浑浊而空洞，他望向了王鹤，随即收回了视线：“我无权干涉你的行动，请随意。” 在他话语结束的同时，祈祷所正中突然显现的一个传送门，穿着现实世界时装的青年精灵从门内走了出来，他干笑一声，说道：“呵，葛里菲兹，你这条老狗就是这么为你的主人办事的？” “搞得我这个旁观者都看不下去了。真是无趣！”青年精灵身影闪动。 下一刹那，他就抓住了老者的喉咙。 第七十章 演技的对决 王鹤的头脑无比清晰，他淡定地看着这两人的演出，静候在原地不动。 他张大了嘴巴，试着让自己看起来显得吃惊一点。 同时，他在脑海里一一计算对方的失误之处。 就在不久前，恰逢他和塞拉入场，那精灵老者就立即支开了自己的手下。 虽然可以理解为密谈，但是必须要注意的是，老者和塞拉的关系应该并不一般。 是类似于敌对的关系。 试问有谁当在发现敌人时，会突然将自己的队友支开？ 这是他们的第一个失误。 再来，老者在对王鹤说出“无权干涉”这种古怪言论后，就立即出现一个充满着特殊色彩的精灵族人物。 那青年精灵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是个旁观者，同时还透露出老者是某位存在的“老狗”，即仆从类角色。 这名塞拉口中的“传奇英雄”，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就被青年精灵轻易逼近？ 相比外人，王鹤对塞拉的野蛮人脑袋里透露出来的信息还是比较相信的。 老者没有任何反抗就被捉住了脖子。 这还是传奇么？ 法术，体术，神术，什么都没有使用，就被人一招制服。 王鹤差点就想拍手叫好。 如果不是他的话，外人一定会认为这家伙绝对是个超强存在吧。 王鹤对这个世界有着深刻的了解，越是高级的NPC，只要脑袋灵光点，演技就越发的不错。 王鹤已经从梅莉凯那里亲身体会过，神祗的演技拥有不同凡响之处。 他们熟知众多知识，了解人心，灵魂及信仰，所以演技也异常的真实。 再上一个层次来说，或者那已经算不上是演技。 而是一种可以轻易地让自己的情感和想法，通过动作，语言变成真实的力量。 需要笑容时，它展现笑容。 需要愤怒时，它示现愤怒。 一切行为都为神职所限。 一切行为都为信念所动。 如同从未戴上面具的人，可以轻易地戴上无数种假面，核心为神格的他们或许真的能接纳和收容一切。 老者被掐住喉咙，危在旦夕，发出艰难的声音。 王鹤满脸惊讶，无比担忧，但就是没有行动。 “喂!”塞拉提醒了一句，“我说，你不去救下那个怕死的老头？你来这里不是找他有事？” 她有点不解，王鹤为什么不出手搭救梅莉凯的信徒？ 在她的视线中，王鹤抹了抹眼角，捶胸顿足：“来不及了，我的力量不够！” “他的速度太快！而且非常强大。学院长大人肯定已经被他捏碎了喉咙！ “他现在正在诱导我们上去，不要上了他的当。” “你不信的话，就仔细观察他们的动作。” 塞拉照着王鹤的话，认真观察着那两个精灵的举动。 老头的生死对她无关紧要。 但因为之前的敌对关系，她还是希望老头死了最好。 所以，她异常地关注那只青年精灵的手臂和手掌，想看看到底施加了多少破坏。 “奇怪。”塞拉有些意外。 在王鹤发出了放弃言论的同时，这两个精灵像是有了瞬间的停顿。 那名青年精灵裸露在外的手指和手臂的肌肉，显示出的力量的流动，根本看不出任何的力量加剧。 一点都不像是杀人的手法。 对于她这个精于的杀戮和锻炼躯体的野蛮人来说，她可以轻易地判断出来： 青年精灵只是维持着一定的力量，做出一个看起来像是要杀戮的动作而已。 在王鹤的信仰鉴定术里，青年精灵的信仰信息显现出来： 贡德-NPC，工艺与锻造之神？？狂信徒，信仰值5000。（狂信徒，5000-9999） 王鹤还是头一次在游戏里遇到狂信徒这种生物。 而且神名和苏伦那会一样，被隐蔽了。 “果然狂的就是比一般的会演，会藏。” 在王鹤选择放弃后，那名身着现代服饰的青年贡德立即开口说道：“人类，我可以留下这条老狗一命。” “这条老狗能被放在这个位置上，显然是对梅莉凯有着特殊价值。你身为梅莉凯的信徒该怎么做？不用我多说。” “你必须要听从我的一个命令。现在，给你十秒的时间考虑。” 他冷笑道，然后手部稍微缓和了力量。 精灵族老者的呼吸渐渐恢复了顺畅，但是依旧没有任何反抗。 很明显这老头也在配合着青年的演技。 “不可能！”王鹤突然大喊了出来，“像你这么残忍的家伙怎么可能会放弃杀戮？学院长，放心！我们待会一定会喊人来救你。请你一定要坚持到那个时候！” “塞拉，我们后退一点。” 说完王鹤就后退了几步，直接走到了门槛附近。 塞拉不明所以，想了想，跟着王鹤退后到同一条直线上。 “……”贡德愣住了。 精灵族老者也愣住了。 在王鹤持续后退，准备退到门外的时候，贡德听到了老者的心灵感应：“尊敬的伟大存在，带来奇迹的使者，可以结束了么？” 贡德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回复道:“配合我，我想看看这个带来无数发明趣味的家伙究竟是个怎样的人类？” 然后他彻底松开了老者对老者的控制。 老者一动不动，像是被麻痹或者定身了一样。 “人类，这是你们的发明么？”贡德丢出了一张设计图纸。 图纸巧妙地摊开，平躺在地上，像是在刻意展示其中的内容。 这张正是王鹤异常熟悉，在来访者同盟贩卖了无数份的机械臂设计图。 “怎么？还想从我嘴里套出什么东西？我不认识它！” “学院长，趁现在快点逃脱！” 王鹤还特意提醒了一下正试图保持平静的老者，像是非常关心他。 老者顿时觉得有些尴尬，但还是保持静止不动。 他可不敢得罪那位特殊的存在。 “你还有闲心管别人？”青年精灵瞬间向他冲了过来，做出了攻击的架势。 他的行动如同真正的电光石火。 王鹤反应提起的当下，对方就已经来到了他面前，伸出手，勾触到了他的面巾。 与此同时，王鹤他利用信仰之力瞬间创造出了光翼。 只见他创造的双翼对着正前方一扇，既阻挡了对方的攻击，又利用巨大的反推力让他成功倒退数米，直接退出了祈祷所内部。 但是他的黑色面巾却被巨大推力给卸了下来，露出了亚伯的真容。 祈祷所外，上接天，下临地，王鹤悬浮于天地正中。 就如同某位传说里的神祗一样，他虚立在半空中，似乎在静静等候着即将来临的勇者。 贡德没有追击，他的神色变得异常有趣。 他哈哈大笑：“亚伯，我们来认真谈谈！我说真的。” 他收起了架势，无视一旁正无比警惕着的塞拉，径直走出了祈祷所。 精灵老者松了口气，对这名传言里的人类，再次高看了几分。 不愧是诓骗了风暴之神，带来文明融合浪潮的历史创造者。 难怪这名爱管闲事的工艺之神如此重视他。 第71章 创世之约与重归现实 贡德已经很久没见过像王鹤这样能够自由操控神力的神裔。 他对这类特殊兵种印象仍保留在那场诸神大战。 那是通过灌注足够的信仰之力，能被批量生产的一次性神裔。 他们的主要作用就是成为突破敌方大军的死士。 经历过那场战斗存活下来的每个人，都不会忘记神裔死士带来的无尽恐惧和压力。 他们是能轻易扰乱对方阵型的关键棋子，是无视生死，即使肢体残缺也要战斗到最后的恐惧尖兵。 可埃达丝和梅莉凯并不像是会制作出这种死士的神祗。 同时他还发现，这名人类利用神力的流畅度更类似于某些半神。 贡德虽然疑惑，但无法察觉出王鹤核心问题。 此刻，他正等待着王鹤的回复。 这名创建了来访者同盟，掌握了无数外文明技术的的人类，值得他稍微花一点时间。 毕竟，一个未知的世界究竟能够孕育出多少有趣的东西？ 他对此充满期待。 “狂信徒贡德。”王鹤缓缓降落到地面，他没有收起光翼，而是直接询问：“你希求的是什么？如果是和平，我们可以谈谈。如果是战争，在你之前出手的那一刻就已经打响。” 王鹤毫不留情地盯着他，同时，他利用意念在系统的宗教知识技能，对工艺之神的资料进行了查询。 很快，工艺之神的简易信息就以语音提示的方式响起。 “工艺与锻造之神——贡德，阵营：绝对中立，司职：掌管技巧，工艺，建筑，锻造。” 王鹤心下了然，这名身着现代服饰的青年精灵应该是一位中立神祗的化身。 如此看来，这名神祗试图接近他肯定另有目的。 王鹤不由得再警惕了几分，同时开始了思考。 他话费时间演戏，究竟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 很快，他的思绪被话语打断： “和平？战争？亚伯！可能你产生了误解。” “和平和混乱，跟我有什么关系？”他大笑起来，同时接近了王鹤。 “因为自身的利益和各式各样的理由，沉迷在这种低级的争斗游戏的趣味里，是毫无意义的。”他忽然停下了脚步。 “唯一能够展现不同种族，不同阵营，不同信仰间的共同点，就是限于他们智慧理解下的创造及发明。” 贡德伸出手，轻易的打开了一个微型的传送法阵，并从中抽出了一条由无数细小齿轮构筑而成的金属锁链。 锁链上的齿轮环环紧扣，处于静止状态，看不出有什么特殊。 “重构。” 在贡德的的对锁链施加了某个动作和语言以后，那条锁链从他手中自行脱离，就像是一条长蛇挣扎着要脱离人手。 它重新分解成无数的齿轮，发出无数“卡兹”接上的声响，迅速开始了重构。 几乎在一个呼吸间，它就变成了一只由齿轮构筑的普通大小的齿轮机械犬。 像活着的犬类一样，它自主地开展活动，绕着贡德走了一圈，随后静静地趴在它主人的旁边，摇着尾巴等待着指示。 它吐出的舌头同样是由细小齿轮组成，异常的精密。 这已经超出了常识上工匠的领域。 王鹤猜测着贡德的目的，指着机械犬询问了一句：“它具备什么功能？” 贡德打量着王鹤，带着神秘意味地回答道：“你想要杀戮，它就能够带来杀戮。你想要守护，它就会赐予你守护。无论你想要它变成什么，只需要做出调整，它就成为你想要的道具。” “我是工匠，是竭尽所能，创造一切能够想象事物的艺术家。” 贡德非常狂傲和自豪。 他确实有这个资本和实力。 虽然他的极少数作品因为无人理解用途，成为蒙尘的遗珠。但绝大多数经他手创造的工艺和锻造品，都是极致的道具和极致的工艺品。 是凡人甚至神祗间共同争抢的稀世珍宝。 大陆上，以矮人为首的众多工匠在锻造前都要向他祈祷，祈求赐予灵感和顺利。 他本身，就代表了工艺和锻造的巅峰。 王鹤见状，沉吟片刻后夸赞道：“你的作品的确不错！” “不论道具的目的和动机，你只是单纯的创造出极致的作品。就这点上，我非常认可你！“ “只是我有些好奇。你有没有想过创造一个世界？” “如果有的话，我想向你有偿交付一个委托。” 王鹤眯着眼睛，向这名神祗进行了发问。 他没有点明对方的身份，否则这场谈判根本无法继续下去。 贡德听完王鹤的话，彻底变了一副表情。 极致的冷静，彻底的观察，他就像是把王鹤当成了一个道具，利用技能在进行着最深入的分析和理解。 像看待一件工艺品一样，审视和看待这名生命体。 王鹤顿时感觉到一种从灵魂深处出现的巨大压力。 他咬着牙，坚持着忍耐下来。没有使用信仰之力去试图进行减缓。 提供越少的信息，对方就越无法猜测他的目的和想法。 仿佛经历了漫长的时间，王鹤的额头和手心已经布满了汗水。 终于，贡德从那种奇异的状态中恢复，再次化身为那个狂傲且随意的青年精灵。 他摊开手，说道：“可以。无论你需要怎样的作品，只要支付足够的代价我都可帮你制作。” “还有，舍弃掉你的伪装。” “我知道你的身份，你也知道我的身份。” “放心，我从不参与神祗间的争斗。你们之间在玩什么，都和我没有关系。” 王鹤笑了：“意思是，你制作出来的道具即使与争斗有关也和你没有关系。我说的对么？” 贡德稍微抬高了声音，以一种意味深长的口吻说道道：“是的。当一件作品被制作出来它就已经是完整的存在。被拿去如何使用，是使用者的自由。” “行善还是行恶，与我无关。” “我只是需要新鲜的，跨位面的创意，技术以及灵感。你能提供我多少，我就可以为你制作相应价值的道具。” 王鹤忽然沉下声来：“所以，你就参与制作了让‘外来者’进入这个位面的道具？” 王鹤毫不犹豫将他脑海中闪现的假设直接甩了出来。 他头一次感觉自己如此接近真相。 贡德满脸疑惑：“你在胡说些什么？” “如果给我能掌握这个技术，我早就让这里联通无数世界，让无数位面的发明和创造汇集在这里。”他一脸陶醉。 见王鹤有些吃惊，他厉声补充了一句： “人类，不要小瞧了工匠对灵感的渴望！” 王鹤思索了片刻，忽然拍起手：“说的好，真是个不错的想法！” “你可算是找对人了！” “看来我们有着同样的想法。” 王鹤的态度瞬间发生了天翻地覆地变化。 贡德想到了一个可能性，然后意识中像是只剩下狂喜。 他两眼放光，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疯狂的大笑起来。 “小子！噢不对，你这聪明的人类！” 他大咧咧地走到了王鹤旁边，用力拍着他的肩膀，露出另一个神秘的笑容。 王鹤没有阻止他的举动，也没有反抗，甚至还将光翼收了起来。 突然，王鹤和贡德忽然被无数齿轮包裹成的巨大半球形齿轮堡垒隔绝在内。 在学院长和塞拉的视野中，他们瞬间消失。 王鹤面前，突然变得黑暗的空间里，一丝光芒亮起。 他发现，名为贡德的存在站在他正前方，和他对视着，似要看穿他的一切想法。 贡德忽然打破了这片寂静： “亚伯，如果是我猜测的没错……” 王鹤毫不动摇地盯着对方：“没错，我会创造出你想看到的世界。” “为此，我需要你的前期投资……” 当塞拉再次见到王鹤和贡德时，这两人正勾肩搭背，像是兄弟一样哈哈大笑着。 贡德：“我怎么就没能早点发现你这家伙？信仰自然神系简直就是浪费了你的头脑。” “来当我的学生，估计没多久又一个工匠大师就会出现！” 王鹤：“贡德兄弟，别高兴得那么早。先准备说好那样东西，我们就能更早的看到那个完美的世界！” 当他们说完“胡言乱语”，用拳头互相碰撞了一下后，就各自转头离开。 深夜的树林里，自然的祈祷所前，神祗与凡人立下了关于创造世界的约定。 不久后，王鹤在学院长的带领下和塞拉一起去到了教职人员的宿舍区。 他们见到了这里的“第一位外来者教师”黑蔷薇——卡玛。 在交付了让塞拉作为学生留校进行短期学习的留言后，王鹤独自离开了神学院。 塞拉出奇地没有拒绝。 她是传奇。 但正因为如此，她才比凡人更能体会到神祗的力量。 刚才和王鹤动手，交谈，最后勾肩搭背的青年精灵贡德，他展现出来的技能都是堪比神祗的瞬间的规则应用。 那是直接以法则来干涉现实的神性的力量。 王鹤在她眼里顿时变得神秘无比。 她再次确信，这名人类之前声称要与风暴与毁灭之神对抗，绝对不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 他或许真的拥有与神祗对抗的方法。 联想到他关于外来者的话语，或许，待在这里，真的能够完成她的复仇。 她充满力量的拳头稍微握紧了一些。 同样的场景里，黑蔷薇卡玛则是记下了王鹤最后的留言。 “你在这里专心教学，暂时不要回到你原先生活的位面。”王鹤话语有些凝重。 她又回想起了那种恐惧。 随即，王鹤的话又变得轻松起来：“还有，不用担心。等我下次过来就会给你发放雇佣的报酬。” “是绝对令人惊喜的报酬！”他强调了一句。 说完，王鹤就离开了，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和坚定。 这名异世界的代行者的话，让卡玛原本有些担忧的心情稍微稳定下来。 至少，她现在还活着，而且还有希望。 她决定了，要在这所绝望和希望交错的学院里，为了自己，也为了亚伯，上好这可能是她生命最后的一段课程。 新认识的NPC学员里也有不少有趣的家伙。 “感觉还不坏。”她打量着亚伯带来的高个野蛮人学员。 空无一人的祈祷所前，王鹤和贡德避开了玩家和NPC的视线，再次碰头。 他们进行了一场极为秘密的交易。 不久后，某处旅馆内，一名叫做亚文的人类游侠办理了入住手续。 和众多玩家一样，他居住在这座人流量日益增大，充满生机和希望的晨曦城里。 王鹤拍了拍巴伦的脑袋，说道;“巴伦，下次再见。” 巴伦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立即回复：“吾主，无论您去到那里，您的光辉都永远陪伴在我的身边。” 王鹤听见了巴伦信仰值提升的系统提示，没有继续说什么。 他戴上了一双纯黑色的手套，向着附近堆放的巨大背包做出一个抓取的动作。 然后，那个装着他从同盟和市场交换，采购回来的无数道具的背包，就此消失。 随着他利用信仰之力的再灌注，那双黑色手套也彻底消失。 做好一切准备，王鹤躺在了床上。 他偏过头，望向狭小的窗外。 哪里是星夜以及柔和的月光。 “埃达丝，愿世界如你所念。” 在说完这句话后，王鹤选择了下线。 与往常的突然醒来不同，他这回清晰感觉到了自己受到了挤压，碰撞。 巨大的压力正试图摧毁他如同风中残烛的灵魂。 但很快，一团灰白色的火焰出现。 世界顿时陷入了寂静。 王鹤渐渐感觉到温暖和光明。 他的灵魂慢慢地与那团火焰交融在一起。 然后，他忽然醒来！ 视野恢复！ 尽管呼吸还有些不稳，他仍旧飞速地摘掉了连接帽。 他抬起手，试着像游戏里一样沟通神格的力量。 很快，他就感知到了那团火焰。 他松了口气。 即使没有了系统，他还是能够凭借信仰之力构筑攻击和防御。 只见一层明亮的白光瞬间浮于他的表面，将他的皮肤彻底转化成白银的颜色和质感。 种族技能——神性躯体经测试，能够顺利使用。 这说明，此刻的他已经不再是人类，而是彻彻底底以灵魂作为存在姿态的神裔。 是一种异界生物。 王鹤伸出双手，灌注信仰之力。 一对黑色的手套从虚空中浮现，并包裹了他现实世界的手掌。 他点点头。 到目前为止，一切都非常顺利。 随后，他稍微犹豫了一下，用力按下了游戏仓内部的开仓按钮。 现实世界，再次展现在他的面前！ 白天，平凡的房间，夜晚开启的灯光还没有关闭。 书桌上调到最大的明亮的台灯依旧耀眼。 王鹤没有解除因为“神性躯体”技能转化的皮肤，信仰之力构筑的防御依旧布满他全身。 他现在就如同一个闪耀着洁白光辉的银质构筑的人形。 他立即进行了对埃达丝的祈祷，利用异世界的自行掌握的感知技能：侦测术一级，进行了感知。 脑海中，周围二十尺内的的动静清晰可见。 这种如同在游戏世界的感觉，让他有一种的底牌再次增加的充实感。 压下略微的兴奋，他冷静地走到了书台前，打开了那本被他动过手脚的笔记本。 胶水依旧粘合，但是位置却存在些微的偏差。 王鹤像是没有发现一样，强行打开了笔记本。 笔记本上，他那段胡乱编造的疯癫之语的末尾，多了几个字。 “你回来了。” 第七十二章 名为虚假的现实副本 “我回来了。” 刻意说完这句话，王鹤合上手中的笔记本。 里面的信息他已经彻底收集完备。 他之前就已经发现，笔记本上面的最后的一句文字是由非常工整的楷书书写而成。 如果这是某个存在刻意想要引导王鹤的方向，那足以让他推测： 这名隐藏姓名的的来访者，不是红龙组织，也不是组织的敌人。 它更像是从某处闯入的第三方，轻易识破了王鹤的计策，并且还刻意留下了信息试图诱导他。 现在，王鹤的感知范围中没有出现任何异常。 唯一出现了异常的，是客厅里突然传来的声音。 嘈杂，无序，熟悉，应该是不停转换电视频道的换台声。 王鹤凝神屏息，声音在某个瞬间忽然停止，电视的节目声已经流畅，像是换台已经结束。 固定下的节目是一个王鹤不怎么看，但是非常火爆的相亲节目。 声音里，主持人正在介绍出场的男嘉宾。 “现在有请我们的三号男嘉宾，许健！” 热烈的鼓掌声和高燃的背景音响起。 “男嘉宾您好，欢迎来到我们的节目……” “现场48位女嘉宾里，您的最中意哪一位？请在答题板上选取相应的数字。” 在节目播放到这里的时候，客厅里突然传出了一道人声： “32号。” 外面，是一个男人异常平静的声音。 王鹤若有所思。 如果是敌人的话，会在他家里静静欣赏相亲节目？ 如果是朋友的话，王鹤自认为没有哪个现实里的朋友能够直接冲进他家，若无其事在笔记本上写下那句话。 他考虑了片刻，将神性躯体和信仰之力的表层防御解除，将防御放在身体的内部。 他躯体散发的光辉瞬间消失。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回顾自己的技能。 他还有一项核心的底牌。 目前他拥有3万多的信仰值，可以利用种族天赋“不灭之火”支撑至少30次的致命伤害。 刚出游戏仓时，他的全副武装是为了防止被多人袭击，被瞬间制服。 而现在，一旦有了自由使用技能的准备和时间，王鹤还真不惧怕现实里的大部分事物。 客厅里的存在是否拥有恶意，他无法确认。 但有一点可以确信： 对不刻意接近的神秘，就保以同样的神秘。 先行的敌意可能会错失唯一可以交谈的机会。 他谨慎地走进了客厅，发现沙发上正坐着一个身着一袭白衣，留着过肩长发的青年男子。 与男子古装剧里的外观格格不入的，是他满脸的胡渣。 很明显，这人许久没有刮过胡子。 王鹤打量着他，感知里出现了一种古怪的感觉。 这个人身上似乎有一种让他警惕的东西。 这是他的直觉，也是他的种族天赋。 王鹤发觉那人似乎没有察觉到他的到来，想了想，找了个话题开口：“朋友！32号漂亮么？” 随意谈论着相亲节目的内容，仿佛根本不介意，也不在意突然出现的他。 白衣男子不可察地凝起了精神。 他的手腕下意识地向背后的某件物品伸去。 在一瞬间，他停下了动作，忽然扭过头说道：“所以说你们这些一般人……就会看皮囊。那句话怎么说了？对了，气质！懂不懂？” “不懂。”王鹤速答。 “我只知道你在我家里看我的电视，还在吃我买的零食。”王鹤扫了一眼茶几上被打开的零食包装袋。 白衣男子好像有些无奈：“你当我想待在这个灵气稀缺的破地方？” “既然你已经出来，我的师门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接下来就我可以海阔天空，遨游天下！区区师门再也束缚不了我！”他从沙发上站起来，一副小人得志的作态。 王鹤这才发现，白衣男子的身后背着一柄古制的青色剑鞘。 从剑柄露出的样式推断，某把仿古长剑似乎就隐藏在鞘内。 剑鞘上，雕刻着古朴而大气的花纹。 即使不是真货，这把剑最起码都是一件价值不菲的工艺品。 王鹤更愿意选择相信它是真货。 这个人也不是凡人。 在世界已经如此疯狂的现在，再来多少古怪都非常正常。 因为，王鹤本身就是这些怪异里的一种。 在王鹤的注视下，白衣男子抒发了自己的情感后立即坐回沙发。 “师门负责交接的人待会就会过来。我看完这个节目再走。”他毫不客气。 同时似乎对相亲节目或者说32号女嘉宾还有些恋恋不舍。 王鹤试探地问了一句：“师门？什么意思？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你再不离开，我要出去叫警察了啊！” 白衣男子古怪地望着王鹤，犹豫了一下：“你确定要现在出去？” 他的话让王鹤感到奇怪。 这句话语里，没有拒绝，没有监视，仅仅只是在确认王鹤外出的意图。 仿佛一旦他外出，就会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 王鹤走到了阳台门口，拉开了窗帘和玻璃门，走了出去。 一个完全改变的外部世界，彻底展现在他的面前。 王鹤抬头仰望，天上有两个太阳。 一个如正常的太阳，刺眼而明亮。 另一个类似于日蚀时出现的黑日，它的中间为漆黑，周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为橘红色。 而世界，彻底以这两个太阳之间的中线区分开来。 王鹤所处的，是正常太阳的世界，是白天。 随着他视野的转移，以某条分界线开始，世界彻底陷入了一片漆黑。 城市被划分成了黑白的两片区域。 白天与黑夜，同时存在。 “双日每天都会发生交替偏移，你能在白日下醒来算是运气。” “不过很快，这里就会被黑日笼罩。” 王鹤记住了白衣男子的话语，他强行将那些杂乱的思绪扫去。 现实不可能这么快被改变！ 将所见所闻串起，王鹤重新恢复冷静，他询问了一句：“帅哥，请问下你知道一般的民众在哪里么？” 在他的视野里，没有任何车辆和个人在街道上移动。 以他居住的这个高密度人口的城市来说，事情有点不太现实。 即使是众多游戏里的末日降临，至少应该会有燃烧的烟火和混乱。 而这里，只能用宁静来形容。 城市没有任何地方显示出破坏的痕迹，人口像是被瞬间抽空。 在他的问话结束后，白衣男子许久都没没有回复，仿佛正入迷地观看着节目。 王鹤见问话无效，在保持警惕地同时开始了自行探索。 他摸出了终端机，上面显示是圈外。 他尝试登陆任何网址都会显示“未连接网络”。 网络信号，同样是0格。 唯一异常的，就是那台尚在播出着相亲节目的电视。 王鹤眉头皱了起来。 沙发上，白衣男子收回了对王鹤的观察行动。 看到王鹤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后，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倚靠在沙发上，像是才开始考虑如何回复：“帅哥么？”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面露犹豫，忽然一下挺身坐直，从背后拿出那把剑，摆放在他的大腿上。 他露出异常温柔的表情，轻轻抚摸了一下剑鞘。 那把剑竟然自己颤动起来，像是随时要脱离剑鞘一样。 而白衣男子见到这一幕，眼神迷茫，像是在回忆什么。 只听他忽然开口说道：“虽然我很同情你们这些被创造出来就像个道具一样，被使用后就立即废弃的智能NPC。但是现在你最好还是老实待在这里。” “我是个很实在的人，能够沟通交流在我看来就你就已经拥有生命。和一般人不同，我们修炼者相信魂魄这种东西。” “如果你真正的拥有智慧和思维，至少你已具备了命魂和天冲灵魄这一魂一魄。” “所以，我好心提醒你，是希望你死的明白……或许另有一段机缘也说不定。” “目前你是第六名幸存者。即七星之六，开阳星。如果能够理解的话，最好认真地记下这个名字。” “大型副本活动还在等待最后一名幸存者入场，才能正式开始。你就在我的庇护下好好想想未来的事吧。” 在王鹤眼里，这白衣男子有点像一个中二病晚期和臆想症患者。 但是他的话语里却隐藏着极为庞大的信息。 王鹤稍加思索，调整了下表情，像看待一个傻子一样打量着白衣男子，说道：“我不明白你说的什么，游戏？什么游戏？你是不是脑袋被门板夹到了？” 白衣男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带着失望和无趣，他回复道：“《虚空》，算了……没事，就当我没说过。” 他对自己试图让NPC理解处境的想法感到可笑。 正因为无法理解，他们才是NPC。 而不是像他一样具备权限的玩家兼管理员。 知道的多，未必是好事。 长生问道，逆天改命，是他的目标。 但遗憾的是，并非人人都能做到。 另一边，王鹤因为自己的一个荒诞的猜测陷入了短暂的停顿。 如果他没有猜错，他并不是下线回归现实那么简单。 他应该是进入了白衣男子口里，名为某个“大型副本”的世界。 一个或许是《虚空》游戏的世界。 走到更衣镜前，王鹤依旧是现实世界的黑眼黑发，外貌没有分毫改变。 他充满疑问。 这具和现实世界完全一致的NPC躯体，究竟是确实用他现实的**制作，还是用另一种技术重构的东西？ 他无法判断。 因为下线，按道理是不可能进入另一个副本。 这其中肯定存在什么异常。 “如果不是现实世界……” 他的房屋的物品种类，位置的摆放，全部与他睡前的现实环境完全一致。 这已经不区区巧合就能够说明的事项。 “可如果这里是游戏世界……” 王鹤试着呼出系统，但是没有反应。 他陷入了沉默，白衣男子同样的也不再言语。 这个房屋里唯一剩下的杂音，是相亲节目的声音。 “恭喜男嘉宾和32号女嘉宾牵手成功……” 电视里，那名看起来并不是很漂亮的32号女嘉宾在帅气的男嘉宾带领下，离开了舞台。 而电视节目，又再度回到了原先相亲节目开始的时候。 进入了一个循环。 王鹤收起了自己对电视的关注，他开始在脑海里整理起思路： 可以说，现在这种情况是他完全没能想象到的 他精心准备的应对诸多现实难题的策略，此刻都成了无用功。 世界就像是和他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 命运将他诱导到这里，却未告知他一丝一毫。 不过，王鹤已不再是当初那个弱小至极的人类。 他是拥有神格信仰之力的神裔。 “开阳，时间到了。” 白衣男子忽然提醒了一句，未等王鹤回答，他又开口说道：“第七名幸存者已经醒来了，副本主线正式开始。” “黑日之下，百鬼夜行。” “好自为之！” 说罢，他走出阳台，直接翻过栏杆跳了下去！ 王鹤立即跟上，抓住栏杆向下望去。 白衣男子已经彻底不见了踪影。 此刻，这片宁静的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一个人。 举目望去，尽是高楼林立，科技与文明的结晶无处不在。 可偏偏，没有一个活物。 连飞行的鸟儿，王鹤都没能发现。 一股寂寥感，难以压抑地浮上他的心头。 但是很快，他就发现他并不是孤独的存在。 天空中巨大的黑日正朝着他的方向慢慢靠拢，而真正的太阳却向着相反的方向呈圆形移动。 它们就像是在互相追逐，却永远不会接触到一起的两条鱼儿。 不远处，一片巨大的黑暗空间已经逼近了王鹤的所处的小区。 王鹤没有隐蔽，他按照原有计划，利用工艺之神那得到的次神器——空间之握，做出一个抓取动作，将游戏连接仓收纳进未知空间。 空间之握是贡德的珍藏品之一。 它是一对能够收纳静止物品的空间手套，成为次神器的特异性就在于它能够依附灵魂。 一旦主人死掉，外人就再也找不到它，更不可能得到其中的物品。 当然，这个外人不包括它的制作者，贡德。 他拥有能够在使用者死后，重新召唤手套和制作手套新载体的技术。 对于这点他没有向王鹤隐瞒。 只要王鹤收集好与可能搭载了“外来者“跨位面技术的游戏仓，无论王鹤是死是活，贡德的目的就已经达到。 如果侥幸王鹤没有死，那这对手套就暂时归他所有。 低级生命的一生，对神祗的时间观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在王鹤再次利用空间之握将笔记本，电视机一并收纳后，他走到了已经被黑暗笼罩的阳台。 阴影此刻已经降临，一股透彻心扉的寒意瞬间穿透了他的身体的表层。 气温至少比之前下降了20度。 但是因为信仰之力防御的原因，王鹤并没有感到特别难受。 他返回了沙发，关上了玻璃门，静静地等待更深远的黑暗来临。 忽然，阳台玻璃门外，一个浑身布满血迹，皮肤惨白的小孩正静静地打量着王鹤。 只见他忽然咧开了嘴，发出了干笑。 他的嘴里没有牙齿，没有舌头，唯有一片空洞的漆黑。 《虚空》游戏社区里，到处传播着最新的官方视频。 东方文明世界，一个媲美梅莉凯庆典的大型跨区域副本任务横空出世。 “孤独寂静的都市，黑白交替的地域。” “万鬼狂欢的国度，灵气隔绝的惨境。” “是修炼者的末路？” “还是新世界的希望？” “《虚空》，邀请你来开启这个世界的大门。” 第七十三章 东方文明世界的修炼者 王鹤在高中的时候，曾玩过一段时间的恐怖类虚拟现实游戏。 在和同学下本的时候，有同队的玩家曾问过他： “恐怖的根源是什么？” “你为什么一点都不害怕？” 那名玩家几乎是一脸蒙蔽，就被王鹤拿着热能武器直接带着打穿了副本。 王鹤整场游戏下来，完全没有表露出来一丝一毫的惊惧。 高效，精准，他的动作和判断堪比一名机器人。 那名玩家至今还记得，王鹤俯视着，向因恐惧瘫坐在地上他做出的回答： “恐怖？它源于对你自身和你想法的执着。” “当你已经无所谓生死，不在意能否通关，那这个关于恐怖游戏攻略起来就非常简单。” 《虚空》内，这名ID叫做“长安”的玩家忽然回想起了多年前遇到的那个排行榜上玩家所说的话。 而现在，他已经在游戏里成长为一名沉着的炼丹师。 在最新的的跨区域副本的出现后，他来到了这里，为的就是寻找传说中的鬼域冥芝。 他在机缘巧合下，从东方文明世界的某处遗迹意外得到了被列为地阶一品丹药的异种丹方——寒渊鬼丹。 鬼域冥芝正是其中的主材。 按照系统说明，服用这种丹药能够将种族直接转化为鬼，并且获得寒渊鬼体的地阶二品天赋。 这对于普遍连人阶二品天赋都没有的众多玩家来说，是一种无可比拟的诱惑。 长安没有将丹方贡献给师门换取大量报酬，而是独自隐蔽保留，为的就是寄希望能争取那一缕混沌中的机缘。 与西方文明世界里能够直接信仰金字塔顶端的神祗，达到一定信仰等阶后就被赐予神力技能的体系不同。 东方文明世界的现有区域大部分是以修炼师门传承的功法，完成师门和各界任务，获取奖励作为实力上升的主要途径。 在东方文明世界入场时供玩家进行的选择里，没有直接提到信仰这个选项。 它另外有一套入场规则。根据不同种族，有着不同的修炼模式。 一般在这边述说类似西方世界的的信仰体系，目前已知的只有特定血脉的种族和某些传承神道类功法的师门。 出此之外，玩家们甚至连世界顶端的存在究竟是谁都不可知。 那些隐约中存在的大能们，似乎根本没有在这个游戏里出现过。 与西方牧师普遍的神迹和神力技能不同，在东方世界，只有通过大能们当年留下的一些遗迹，法宝和线索，才能揣测出他们可能实际存在。 这里也没有西方意义上的阵营，庞大数量的修炼者们更像是一个个中立的个体。 他们的行动，大都与信仰无关，更多时候是为了自己。 不是因为相信某个善神而为善，也不是因为相信某个恶神而为恶。 他们的善恶，取决于他们自己选择。 长安，正是这众多修炼者的一员。 作为东方文明世界的基础入场个体，修炼者通过无数种不同层次，不同种类的修炼方式，以提升个人的境界，实力以及寿命作为核心玩法。 在这边，他们更强调个人的天赋、实力、机缘、造化。 每一个精锐弟子都会得到更多的资源，更多的培养，而弱小的弟子就会受到差别待遇。 这点上，神祗体系就稍显公平。 信徒只需要提供信仰，就能够获得神力技能。 此外，每个修炼者角色建立后，就会以时下人类平均90岁的寿命作为基准，设定偏差在5年内的固定寿命值。 其他种族同样以此类推。 玩家们可以复活，但是每次复活时角色的寿命值会有不同程度的缩减。 从最短的减少一个月，到最多直接一次性宣布删号。 缩减数额的基准目前无人了解。 修炼者之所以为修炼者，正是因为这点： 当玩家们每次复活，每次打开属性面板，就能够看到不断削减的寿命天数。 如同一把悬于头顶并不断下落的利剑，时间在催促着他们变强。 只有境界的提升，才能够延长不断衰竭的寿命。 长安站在城中的跨江大桥上。 远处，巨大的烟尘连被黑暗领域推动，从桥头一端向他所处的一端席卷而来。 此刻，距离他接下了系统发布的名为“双日都市”的任务，被随机传送进入这个大型副本，已有2个多小时。 他环视了一圈自己临时建立的3人小队，再次检查了自己的面板。 上面的法力值显示是还有不到一半。 属性表上，新增的副本相关的“区域灵气值”目前只有3点。 另一条新增的“恐惧值”更是达到了48点。 他不由叹息： 从入场到现在，他们没能捞到一丝好处。 他们唯一在做的，就是在不断地逃跑。 天空中，黑白双日互相追逐。 地上对应的黑夜和白天区域正在一刻不停地发生着变化。 他们被迫观察着双日，选择路线，全力试图逃离黑日控制的范围。 因为，一旦陷入黑夜，就意味着进入战斗。 无数种类的鬼物会慢慢地出现，将他们拉入名为死亡的不可名状的恐惧之中。 长安观测着那两个不太友好的数值，冷汗悄然落下。 现在，象征着修炼速度及法力恢复速度的“区域灵气值”接近0。 而任务提示中： 玩家待在在黑暗领域的边缘时，区域灵气值为0。 而如果进入了黑暗领域的中心区域，区域灵气值就会呈现负数。 这就意味着利用法力的他们一旦进入黑暗，就必须要面对法力值无法自然恢复，最终不断下降的风险。 完全就是修炼者的末路。 而另一个更为可怕的，就是恐惧值的存在。 这个反映了玩家精神中的恐惧度的数值，是这个副本的核心数值之一。 玩家们一旦被恐惧支配，恐惧值就会不断地上升。 在黑日领域里，恐惧值的上升是不断累加的。 只有回到白日领域下，恐惧值才能够随着时间缓慢恢复。 在玩家的恐惧值累积达到100时，系统会判断玩家任务失败，强制将玩家转移出副本，再也无法进入。 听说是为了确保玩家的精神安全。 所以，在绝大多数目前还存活的玩家看来这个副本就是一个生存游戏。 玩家第一步要做的事，就是想尽一切办法，先让自己活下去。 否则死后他们就再也没有机会进入这个一次性的活动副本。 彻底与机缘，法宝失之交臂。 长安在脑海中计算了地形，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 参照天空中双日位置来判断，他们的位置已即将被黑日笼罩。 消耗法力换来的速度提升极其有限，不足以将他们带离这里。 他现在别无选择。 无论如何，他们都必须要直面穿过这座大桥。 只有冒险穿过黑暗，奔往最接近白日循环的路线行动，他们才有一线生机。 长安大声说道：“大家都看到了，现在我们不往前走就是死路一条！” “没错，我们现在必须同心协力！长安兄，你有辅助提升速度的丹药吗？我可以花钱购买。”一名手持羽扇的锦衣男子忽然问道。 “是啊，长安老哥。有好东西就快拿出来。我们现在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在战斗里不互相扶持可不行！”另一名手持长棍，猴面人身的妖族玩家附和了一句。 “洛风兄，猴王兄，这是两枚轻身丸，你们拿去，价钱就不提了。”长安露出了善意。 作为炼丹师，他本身战斗能力有限，倚靠其他玩家的力量同样是必须的。 特别是这位猴王，听说他继承了妖族一位大能后代的血脉，作为肉盾来说是非常合适的。 二玩家见状面上一喜，他们接过丹药，检查完后就立即服用。 随着一股热流从丹田处浮起，他们的身体顿时变得轻松许多。 “走吧，互相照应！”长安同样吞下了丹药，然后立即朝黑日领域冲去。 头顶的黑日已经由不得他们再犹豫。 扑面而来是空间转化时带动的无数尘埃，他们一边伸手遮挡，一边维持着迅捷的步伐。 很快，他们一头扎进了那片黑暗。 黑夜里，他们的身体瞬间如同进掉入冰窟般寒冷。 这种直接作用于灵魂的真实感，让他们身体不由得颤动起来。 恐惧值也有一定幅度的提升。 随着灵魂逐渐适应，他们恢复后就直接穿过大桥，路上没有遇到什么特殊情况。 从桥头离开，步入城市的北侧，他们环顾四周，鬼物没有出现。 到这里一切都还算顺利。 但是在不知从何处传来的某个钟声响起后，原本完全一片漆黑的世界里，渐渐亮起了昏黄的灯火。 远处的高楼，近处的各类建筑。 城市像彻底从死亡中“活”了过来。 离他们最近的某个大型餐厅里，忽然打开了所有灯光，就像是于此刻开始了经营一样。 餐厅的名字有点古怪，叫做“绝望食堂”。 “长安兄？”洛风见长安突然停下，询问了一句。 “嘘，你们看那边，小心不要出声。”长安指着餐厅的方向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洛风发现里餐厅里面隐约有黑色的影子在晃动。 餐厅左上方的墙面上，一个巨大通风扇中传出了一丝丝白雾般的炊烟。 就像是有人在里面烹调和就餐。 猴王抬起棍子，指向餐厅：“我们去查探一下，还是？” 长安摇头：“不要节外生枝。现在还是先赶去白天的范围。” 说罢，他小心翼翼地绕开了必须经过餐厅的那条路线。 可偏偏在他们转头绕路时，餐厅的门打开了。 一个衣着红色连衣长裙，鲜红色高跟鞋，裸露出来的皮肤惨白，脸被散落下来的长发完全遮蔽的女性从中走出。 三名玩家完全没有察觉到背后，她的突然出现。 他们现在正面临另一个巨大的危机。 原先他们过来的大桥的方向，正有一个人影朝他们狂奔而来。 猴王拥有的敌意察觉技能发出了提示： 远处的那个人影，带着一身浓郁至极的煞气和敌意。 第七十四章 七星摇光与绝望食堂 猴王的提醒让长安二人的心提了起来。可当那人接近后，他们彻底缓了一口气。 系统里，观察术状态下，那个人影实际上是一名叫做“摇光”的仙子一般的女性玩家。 她白衣飘飘，黑发如雪，眼眸的神光如婉转的流水，像是画中的人物出现某一天忽然出现在了现实里。 一把紫色的古式长剑浮于她的背后，紧紧跟随者她移动而飞行。 “浮剑术，是至少5级以上的剑修”洛风提醒了一句。 “高手来了！”猴王有些激动。 美女和高玩，无论哪一点都是他乐于见到的。而在这个的破地方，他更偏向于遇到前者。 “高手！这边！”他大喊着。 但是那名摇光仙子根本没有关注他们的方向。 摇光接近他们后，朝餐厅方向奔去并蓦然停下。只见她神色一凝，手作剑指，对着前方的横空一划。 紫色长剑上顿时激发出一道雷光，直接从她背后消失，朝那名红裙女子飞斩而去。 洛风惊讶地发现，那把似乎加御了雷术的飞剑速度极快。 换做是他，恐怕还没来得及反应就会被瞬间击中。 而红裙女子只是用手朝某个方向轻轻一抓，就将那把飞剑直接抓到手里。 飞剑发出一声悲鸣，忽然炸出无数雷光。 红裙女子吃痛，放开了飞剑。 她的手臂被炸出数道焦黑的痕迹，但是却没有流出哪怕一丝血液。 长安见状，有些犹疑。红裙女子明显不弱，在这里继续打斗下去可能会引来更多的敌人。 他们现在究竟是离开还是留下？ 忽然，他再次想起了当年王鹤在副本里的胜利的姿态。 “如果是那个男人的话……他会退缩么？” “是他的话，该怎么做？” 洛风却先长安一步说道：“走吧！这不是我们能参与的战斗。” 长安有些不甘，目光渐渐坚定。 他摇头：“现在不协助她，我们可能会失去一个强大的助力。” “仅仅是边缘的鬼物都那么强，凭我们三人，真的能够穿过黑暗么？”他反问了一句。 二玩家陷入了沉默。 同一时刻，摇光握上了飞回的长剑，露出一丝怜惜的神色。 然后她神色凛然，直接持剑近身欺上，与红裙女子缠斗在一起。 剑拳相交，发出了巨大金属碰撞的声音。 同一时刻，长安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小铜鼎。 只见他吹了一口气，鼎渐渐变大，至一人高时才停下。 鼎中尚燃烧着橘红色的火焰。 “躲开！”他大吼一声。 他使用了师门5级练丹师借助道具才能施展的技能——丹鼎之火。 橘红色的火焰从鼎中飞出，卷向争斗中的二人。 摇光眉头一皱，飞快向后躲开。 与此同时，她再次御使飞剑击向红裙女子。 被飞剑干扰的刹那，火焰像长蛇一样席卷击中了红裙女子。 她发出了巨大的怒吼，挥手瞬间弹开了飞剑。 但是火焰却黏住了她，无法从身上甩下。 餐厅的门，忽然打开。 一名戴着厨师帽，身穿带血的白色厨师服的约二米高的猪头人出现在大门处。 它右手拿着一把的布满血迹的菜刀，左手拿着一个锈迹斑斑的铁桶。 它观察了一下现场的环境，走近后，直接将桶里的东西向红群女子洒去。 摇光眉头紧皱，没有阻拦。 桶里洒出的那些液体似乎是某种生物的鲜血。 鲜血在洒到到红裙女子身上时，被迅速吸收进她身躯内部。 火焰顿时减缓，最终彻底消失。 “多管闲事！”摇光感觉到飞剑上因为接触火焰残留下的热度，不由开口斥责了一句。 现在因为这个愚蠢玩家的举动，引出了A级难度“绝望食堂”的主人——知性屠夫。 “简直糟透了！”她内心暗道。 摇光自从游戏仓里醒来时，大脑中自然就拥有这个副本的相关事项。 无论是副本的众多鬼怪的构成，还是一些隐秘的地方，潜藏秘宝的线索，她都拥有着基本成都以上的情报。 她攻击的红裙女子不是人类，而是东方僵尸的一种，一具产生了灵智的铁尸。 摇光非常清楚，她的记忆里存在某个数据： 杀死这具铁尸后，她就可以得到名为“恋慕者之心”的道具。 这个道具是她潜意识里必须要收集到，有着重要用途的道具之一。 至于为什么她要收集这些东西，她自己也无法理解。 她叫摇光。 因此，收集道具就是她被赋予的使命。 铁尸的实力不过10级左右，她完全可以单独击杀。 她观察过环境，唯一需要的就是注意的就是不能在绝望餐厅附近使用火系攻击。 否则，这位不停从事着解剖和烹饪工作的猪头屠夫肯定就会有所察觉。 火焰，是它最擅长的领域之一。 时下15级的精英知性屠夫已经出现，二打一她肯定不敌。 摇光判断：她必须要撤了。 她绝不能死在这里！ 只见她二话不说，直接后撤，朝黑暗的另一处飞速遁走，路线选择的非常巧妙。 她故意绕过了三名玩家，将敌人的视线引到了玩家身上。 猪头屠夫没有追击她，而是紧盯着仍旧散发着微弱火焰的炉鼎，以及炉鼎后的炼丹师长安。 它没有任何预兆，直接将菜刀甩出。 洛风和猴王视线里，一把巨大的带着丝丝黑气的菜刀直接将炉鼎劈成了两半。 里面燃烧着的火焰同样被一分为二。 巨大的破空声响起，菜刀势头不缓地袭向了长安。 借着炉鼎阻挡的空隙，长安及时后仰，堪堪躺了下来。 散发着丝丝煞气的菜刀惊险地从他面前低空飞过，将某处房屋击裂后才终于停下。 此刻，红裙女子忽然动了起来。 她抬起僵硬的双手，一张被烧毁了的狰狞面容显露出来。 她忽然狂叫一声，径直朝躺在地上，惊魂未定的长安冲了出去去。 “休想！”猴王大喝一声，出手迎向了红裙女子。 要和那个怂货仙子一样逃跑，他是断然做不到的！ 只听他全身发出噼啪的声响，肌肉暴起，整个妖身暴涨了近30公分。 然后，一棍携着巨力的金属棍至上而下打中红裙女子的躯体。 金铁交错的声音瞬间响起。 棍身被弹回，他长着猴毛的虎口也被震得发麻。手掌接触棍身的部位甚至出现了丝丝血丝。 可他的面前，女子分毫无损。 “相性太差了。” 猴王苦笑着，刚想叫洛风帮忙，却发现不远处，洛风呆愣在原地。 他整个人如同痴呆了一样，双目无神，嘴角和还在不断地向下流出口水。 原先二米高的猪头屠夫忽然巨大化了一圈，足足增大了两倍。 它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洛风身边，而菜刀此刻已经回到了它的手上。 它轻易地将洛风扛起，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就像抗起一头戴宰的牲畜。 同时，他将散发着红光的眼睛转向了长安。 转向那个在地上失力颤抖着，恐惧值已经达到90的人类。 “过了这么多年，我还是那么无力！” 长安握紧了拳头。 他始终无法和那个男人一样做到无视恐惧。 死亡，永远是令人恐惧的。 即使只是个虚拟游戏，那种本能的恐惧感让他无法停下颤抖和失力。 直至，某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响起。 第七十五章 开阳星君——王鹤 在长安几近绝望，忍不住就要放弃的时候，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发亮的光团。 似要他的所有的目光吸引进去。光团渐渐下落，慢慢地展露出它真正的身姿。 无论是屠夫还是铁尸，它们的动作都暂时停了下来，一齐看向光团的位置。 那里对他们仿佛有着无尽的吸引力。 长安的恐惧因此得到减缓，他定睛一看：那是一名生长着光辉构筑的翅膀的“鸟人”。 观察术里，那是一位名叫“开阳”的NPC。 在他的注视下，那名NPC滞留在空中，手中突然出现了一根光矛。 只见NPC将光矛用力向下一掷，猪头屠夫就在恍惚中被贯穿了胸部。 “感觉如何？”那名NPC的声音异常冷漠。 光矛消散后，猪头屠夫胸口的大洞内流出了深黄色的液体。 然后它发出了一声怒吼，而后就像是拥有智慧的生物，开口说道： “开阳星君！你这么做是想撕毁约定？” 它被击穿的胸部冒出丝丝黑气，已经开始了愈合，但是异常的缓慢。 而另一边，红裙女子被屠夫的声音惊醒，她有些惧怕地看着空中，没有再度追击长安。 长安意识到，一切都因为这位NPC的到来发生了改变！ 他慢慢站了起来。 如果他没有想错的话，现在他遇到的应该就是活动副本的一个剧情任务。 而这名开阳NPC，就是关涉到剧情的强大NPC！ 此刻，王鹤在空中有些纳闷。 他现在没有系统的导引，无法利用系统赋予的技能来判断和观察这群玩家和NPC的名字和信息。 他只能通过语言和观察来获取情报。 底下那个四米左右的猪头人明显不太好对付。 拥有智慧的怪物在之前他遇到的大部分仅有本能的鬼屋里，至少也算得上是个小BOSS。 那群玩家被它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就足以说明这点。 在情报不明，局面不优的情况下，他没必要浪费有限的信仰之力。 他想了想，决定顺着猪头人的话，回避战斗。 王鹤在空中怒声呵斥：“本星君什么时候允许你们随意杀戮我的棋子？放开那几个人类，他们另有用途。” “这里是我的地盘，星君的手管得也太宽了！”猪头屠夫深红的双眼静静地盯着王鹤。 但却稍微偏移，不太敢直视那些光辉。 “但凡进入这片区域的生物都是我的食粮。”它再次补充道。 王鹤听后，手中再次凝聚出一团微小的光团，并将视线锁定在那个红裙女子身上。 猪头屠夫发现了王鹤的异变。 只见它转头看了一眼铁尸，忽然将右肩上的玩家直接甩出去。 洛风被砸在地上，滚动了几圈才终于停下。 它的鼻息发出粗重的声音：“星君既然选择这么做，那这几只食物就交由星君来处置。” 说完，它转身朝餐厅走回。 红裙女子有些恐惧地看着王鹤手上的光团，最终跟着屠夫回到了餐厅内。 洛风转醒过来，发现自己被丢在了地上，血条只剩下一丝。 他爬起来，另一边长安和猴王看起来也混得不怎么好。 一个法宝被毁，嘴角挂着鲜血。 另一个明显是用了妖族的血脉术，效果结束后会身躯缩小，有一段时间的虚弱。 “***，那该死的女玩家跑哪去了？”他想起摇光那个罪魁祸首，骂了一句。 猴王苦笑道：“先别管那怂货，你看看那边。” 顺着猴王的方向看去，洛风发现一个上半身穿银色锁子甲，戴着一对黑色手套，下半身穿银灰色轻铠，披着黑色斗篷，露出面容的黑发男子从空中降下。 只见男子背后光翼轻轻向下拍动，地面上一个环形空间内的尘埃就被一扫而空。 王鹤稳稳地站在了长安的跟前。 “凡人们，见到本星君还不行礼！”王鹤呵斥道。 长安看着这个穿着非常西方中世纪的“硬核”星君，有些发愣。 但很快，他还是像平日游戏里见到师门长辈，躬身作揖道：“小子长安，拜见开阳星君！多谢星君救命之恩！” 猴王也笑嘻嘻地迎上来，挠了挠脑袋，说道；“小妖猴王，拜见开阳星君。” 洛风也赶紧学着他们的行动。 这名将他们从强大鬼物手里救下的“开阳星君”，应该没有敌意。 能被强大鬼物们称为“星君”，拥有这种高大上称号的NPC，在他们眼里就是一根粗壮的“大腿”。 抱NPC大腿，在东方文明世界的普遍认知里，是最政治正确的选择。 法宝，功法，任务，机缘等绝大部分提升实力的方式都源于师门NPC和一些神秘NPC。 和NPC搞好关系就意味着能搞到好处。 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就是一个从未在游戏里听说过的巨佬级星君NPC——王鹤。 “星君的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无论星君有什么吩咐，我们一定都会竭尽所能完成！” 洛风是三名玩家里最擅长和NPC搞好关系的人。他的一身法宝和功法都来自于拍师父马屁的成果。 猴王双眼一亮，暗道：“好家伙！这小子想主动领任务。” 他怕错过机会，赶紧作揖：“我和洛风兄想法一致。只要星君一句话，我猴王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长安苦笑，也只好跟着。 但他和这两人不同，认为王鹤的到来并没有那么简单。 王鹤偏偏在他们最后快要死的时候才出现，并且好像和鬼物们还有什么约定。 就好像一直在某个位置，静静地观察他们。 “这名开阳星君肯定另有所图。” 就在长安思考的同时，王鹤背着手，一副世外高人模样出声说道；“这才像话！” 随即，他目光凝重：“你们各自把到达这里后的经过简单说明一遍。胆敢说谎的话，我会亲自进行惩罚！” 他手中的光团再次亮起。 在王鹤的威胁下，三人分别简要陈述了一遍事情经过。 王鹤从他们话里大概了解了过程。 他比较在意的是摇光的存在。 他之前察觉到打斗，在天空在观察时，那名女性的实力就已经让他有些意外。 而她二话不说，直接跑路的方式也给王鹤留下了深刻印象。 “想不到和北斗七星里的第七星摇光用的同一个名字。”王鹤暗道。 在之前家里出现的白衣男子说他是第六名幸存者，名为开阳的时候，王鹤就已经意识到： 开阳，正是北斗七星里第六星。 北斗七星分为：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 作为仙侠游戏的资深玩家，他对这类的内容基本都有过涉略。 王鹤有些奇怪的是，照这三个玩家的话来看。 摇光应该和他们一样，在系统显示里是一名玩家。 而王鹤却在玩家眼里是NPC。 究竟是摇光与NPC重名？还是七名不同的“幸存者”，分别拥有各自不同的身份？ 他将这些想法收集好，向有些紧张的三名玩家说道：“很好！看来你们都没有选择愚蠢的道路。” “本星君还有要事，就先行离开了。”王鹤说完就准备撤了。 “星君且慢，我还有一物相送。”长安见状不对，赶紧拦下王鹤，双手递出了一个白瓷瓶。 “这是一瓶烈阳丹，投入任何火中都能够增大火焰的威力。虽然以星君境界的真火来说可能聊胜于无。但这是我对星君救命之恩的一片心意，还请星君收下！”长安话语诚恳。 虽然他有些肉痛，但能和这种大能级别NPC结上缘分的事肯定不能错过。 机缘，在东方文明世界非常重要。 玩家的每一个细小的选择，可能就会与之后的事件产生联系。 这是已经在游戏社区里被无数次论证过的公开情报。 王鹤若有所思。 他走近，伸手触碰到瓶子。 在抓起的瞬间，白瓷瓶就在他手里凭空消失了。 长安心惊：“好高深的修为！连储物法宝和法诀都没有使用就能收纳物品！” 他再次觉得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洛风也是心脏猛跳：“这NPC怕不是随手撕裂空间的大能！” 可王鹤还没等他们相继献宝，就溜了。 他确实还有要事。 他神秘一笑，面色变得缓和：“你们可以朝西北方前进，那里是离白日最近且相对鬼物较少的道路。” 长安一行人狂喜，赶紧拜谢。 这条情报在这里比任何道具都更有价值。 王鹤说完，直接振翅升空飞起。 他现在有了关于副本的线索。所以必须要第一时间将它掌握到手上。 他必须要找到刚才那个跑路的女玩家，摇光。 回忆起她的外观，技能和行动方式，以及玩家们所说的她的逃离方向，王鹤瞬间朝拟定的路线冲了出去。 黑夜里，他在高空静静地搜索着。 照之前三名玩家提供的情报，摇光应该是那种会主动找鬼物麻烦的人。 他只需要和不久前一样，在无人能及的天空视角上观察这片区域各个地方的异变，就能够找到他要找的目标。 他利用意念，从手套“空间之握“的异度空间里拿出了一个魔法道具。 一个他在异世界里花费大价钱购买的魔法道具—单筒望远镜。 利用这个附加了鹰眼术的魔法道具，他就能在天空视角下，纵览全局。 等同于在玩游戏时开了全图的作弊代码。 王鹤在空中静静等候和观察着，过了大约十分钟，东方某处有一道细微的雷电从天而降。 “让我看看。” 王鹤简单扫了一眼雷电发生的区域，拿起单筒望远镜，调整了下伸缩幅度和角度，将眼睛移到镜面前。 一瞬间，他的瞳孔中出现了一条细纹。细纹与鹰的瞳孔完全一致。 然后，瞳孔收缩，他透过望远镜镜看到的世界变得异常清晰。 调整到正确的位置后，一个典型的仙侠游戏女玩家就出现在那个方位。 她正御剑引雷，借助雷电之力攻击着一团黑雾模样的怪物。 那怪物被雷击中后四分五裂，然后又再次聚集起来，化成了一个黑雾构成的人形。 比起之前缩小了不少。 黑雾人形甩出一道雾气长鞭。长鞭在空中分化成无数道细微的黑气，袭向摇光。 摇光身前浮起一枚玉佩，然后瞬间就在面前出现了一片晶莹剔透的白墙。 白墙与黑气碰撞，将人形的鞭击阻拦下来。 “差不多了。” 王鹤抓取收回望远镜，然后迅速向斜下方冲去。 他利用可以使用的信仰之力最大输出，构筑出了一片云层。 云层随着他飞遁。在进入低空后，突然化成漫天的由纯净神力构筑的细雨，朝下方滴落。 紧接着，又是第二片云层出现…… 王鹤一共使用了三次最大信仰之力输出的招无差别攻击。 这是仙侠游戏里常见的，用来浇灌仙田的降雨术。 被他意念稍微调整了一下，变成了大范围能量攻击。 地面上正在激烈交战的一人一鬼忽然察觉到不对，漫天的光雨就已经降落下来。 光雨暗含的杀伤力应该不大，但可怕的是它覆盖的范围极广。 他们根本不可能逃离这个范围。 摇光皱着眉，率先躲进了附近唯一建筑物，一座高层写字楼里。 在等待着光雨结束的同时，她紧盯着黑雾人形的动向。 人形顺着墙壁爬到了四楼的位置，打破窗口后进入，很快没了踪影。 写字楼外，光雨滴落在地上，如同燃油一般侵蚀出了一个个细小的坑洞。 王鹤的大范围攻击全空。但是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光雨还在不断滴落，这两人唯一能躲藏的地方只有这栋建筑。 他们已经被王鹤引导并限制在了楼层里。 王鹤顶着信仰之力的防御落下，第一次近距离见到了摇光。 一个美得有些异常和刻板的东方女子。 她秀美，冷静，强大，单手持着紫色的飞剑，另一只手正掐着剑诀，警惕而且愤怒地打量着王鹤。 王鹤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他想了想，应该他仙侠游侠玩多了的缘故。那些NPC基本上是个个都是类似的样子。 摇光观察着王鹤，抬起剑尖指着他，开口厉声说道：“开阳！你果然和天枢说得一样，联合鬼物获取了特殊的力量。” 王鹤心想这女的说的估计是他的信仰之力吧。 不过，对方貌似没有直接攻击过来。 应还留有余地。 想到这里，王鹤收起光翼，面色严肃：“摇光，我们二人也算是老相识了。我这么做是有对谁都不能述说的苦衷。” “如果连你都不肯相信我，就只能以行动来证明我的想法。”说罢，王鹤没等摇光回复，直接顶着光雨从外部升到了四楼。 他从异度空间里拿出一个被信仰之力包裹的笔记本，丢在了地上。 “小鬼，出来干活了。” “帮我找到这层楼里的黑雾模样的鬼物。” 笔记本忽然颤动起来，自行翻开了页。 里面是一个栩栩如生的小男孩的鬼脸，他就像是被困在纸里一样，在疯狂敲击着纸张。 “去你你爷爷的！谁是小鬼？” “把本大爷封印起来还想要我干活？你这该死的异神教徒！” 第七十六章 可怕的推测 王鹤对鬼物这种东方品种的类幽灵存在的了解有限。 不同于西方文明世界的不死族，按照传统游戏里关于东方的鬼物的设定来推断： 鬼物并非一定拥有对生者的怨恨和憎恶。 他们和人类有些类似，拥有各种各样的思维甚至于情感。 这就意味着，他们拥有阵营。 王鹤抓到的这只小鬼就是个立场鲜明的中立邪恶的家伙。 它在王鹤初次进入黑日领域时出现，然后想出各种办法来吓唬或通过言语来诱惑王鹤。 在发现王鹤无动明显于衷后，它更是直接出手试图将他杀死吃肉。 王鹤轻易躲过，利用赎罪之书的神力性质将其诱捕，并使用信仰之力将其封印在光球里。 在王鹤打算套话的时候，它竟然超乎想象地钻进了书页里。 无论王鹤问它什么，它都像个硬汉一样只字不提。 见沟通无效，王鹤将赎罪之书利用最大输出的信仰之力包裹起来，保持激发它的效果。 待封印好后，他直接将书籍丢到空间之握里，进行一个关于鬼物的实验。 现在，实验的结果出来了。 “你还活着？”王鹤低沉的声音响起，“敢攻击本星君？若不是还有利用的价值，你现在已经魂飞魄散。” “区区小鬼，还敢和我顶撞？”王鹤的声音如惊雷般响起。 书页上的小鬼顿时有些惊慌：“星君？……可你使用的明明是那些驱魔人的伎俩。” 王鹤心中有数，回想起着过往那些仙侠游戏的白发NPC的姿态。 只见他神色一凛，说道：“聒噪！万法归一，殊途同归又岂是你这小鬼能够理解的？” “本星君从不灭有用之物。替我办成几件事，我开阳就还你自由！”王鹤刚说完，一声炸响飞从不远处的地面破开。 巨大的声响过后，混凝土和尘埃四散，一个巨大的洞口出现在王鹤的视线里。 飞剑的主人，摇光正单手紧握着飞剑，从破开的洞口飞了上来。 她浑身被一层紫光笼罩，一身白衣没有染上半点灰尘。 在到达楼层第四层后，她直视着王鹤和躺在地上的笔记本里的小鬼：“开阳，你勾结鬼物。现在证据确凿，还有什么话好说？” 王鹤耸耸肩，蹲下身将笔记本捡起，并将它放到自己面前。 “小鬼，摇光星君在问你呢？她说我们是一丘之貉，你怎么看？” 书页里的小鬼看着王鹤那张越来越大的人脸，以吓人取乐的它此刻渐渐变得有些恐惧。 它忽然想起了前阵子偶然看到的那些星君画像。 王鹤适时地将它转向，面对着摇光。 它发现，那张女人精致的脸确实和记忆里的画像一致！ 它再次确认了自己的记忆，赶紧开口：“二位星君饶命！小的不知好歹攻击开阳星君，现在正在接受开阳星君的惩罚。” “不能用鬼身磕头行礼，还请摇光星君见谅。” 书页里，它利用小孩的模样眼巴巴地看着摇光，露出祈求的表情。 按照它的经验，女性应该比男性更富有同情心。 相比王鹤这个处处散发着诡异的“星君”，它更希望自己落在一个常识能够理解认知的仙子手上。 可惜它的视野在下一刻就变得彻底漆黑。 只见王鹤忽然将笔记本合上，再次加固了信仰之力的封印。 “这小鬼说的就是事实。摇光，你我目的相同，又何苦自相残杀？”他询问道。 “仅凭天枢的一句话，就能够判断我的对错么？”他再次追问。 “与其独自追杀鬼物，不如我们合力协作。一来你可以用你的眼睛来亲自判断我的对错。二来能更快的达成你的目的。” 王鹤说完，保持着沉默，等待对方回应。 这是他利用情、理、利编织的唯一选择，为的就是让摇光这个情报源入伙。 “开阳，你变了。以前的你不会说这么多。”摇光忽然来了一句。 王鹤有些意外。他故意叹了口气，选择不回答，像是陷入了久远回忆中。 关于不明的过往，说的越多，他就越容易露出马脚。 “我们师兄妹七人……谁都没有想到会变成今天这样。”摇光叹息一声，将剑尖朝下，收了起来。 王鹤知道事成一半，故作神秘道:“摇光师妹，过去的事回头再说。我们先解决掉这只鬼物。” 除了那身异国装备，他俨然一副师兄的模样。 说罢，王鹤再次将笔记本打开。 小鬼重见光明的刹那，立即像是献宝一样说道：“两位星君，听我一言！小的已经发现了目标！” 王鹤心道果然如此。 这小鬼能在黑日降临的第一时间发现并尝试攻击王鹤，肯定拥有不俗的探查技能。 “摇光星君，它现在的位置就在你的正上方！”在小鬼大声宣告的刹那，无数黑色丝线从上方的通风口里直射而出。 它的目标正是摇光。 摇光的玉佩法宝升起，一层白光立即将她护住。 但是黑色丝线像是有腐蚀性一般，黏上白光后轻易地腐蚀掉了那层光幕。 摇光如同被一个黑色的蛋壳包裹，蛋壳上还不断朝下渗出看似剧毒的黑色汁液。 面对这种能够化雾化丝，灵活变化类的敌人，王鹤拥有自己的经验。 他将利用信仰之力构筑的光矛释放出去，直接扎破了摇光的防御，掉落在地上。 然后他操控光矛，在摇光防御圈内重新构筑了一个蛋壳般的光幕。 信仰之力能够轻易地将攻击转化为防御。它的本质只是某种消耗性的能量。 如何使用，全看操控者对他的理解。 接下来，王鹤让光幕向外扩散，像是爆气一样让无垢神力与腐蚀黑丝线碰撞。 黑气像是碰到天敌一样，试图从之前侵蚀的缝隙中脱离。 但它还是稍微慢了一点，大半躯体已被王鹤的神力击溃。 摇光在王鹤行动的瞬间解除了玉佩法宝。 她抬手出剑，剑如惊鸿，直接将飞剑刺入了黑雾的本体，然后迸射出无数雷光。 巨大声响过后，黑雾只剩下拳头大小的一片。 王鹤见机伸手一抓，神力构筑的光芒手掌显现，一把将其困住。 光掌在捕获了猎物后，立即转化成为一个半透明的球体。 黑雾在光球里边静止不动，四面八方的浩大神力让它无处可躲。 随着王鹤激发光球上的神力，光球就渐渐散发出耀眼的洁白光辉。 黑雾重新化为人形，却忽然被一股的强大的诱惑力侵蚀着精神。 就像是飞蛾扑火一样，它忍不住触碰了光球，然后躯体再次消散了一片。 接着，重复的事情再次上演。很快，它就不再尝试。 王鹤见状，取消了神力的激发。 他试着让鬼物明白： 漂浮在中心，不去触碰光球才是最安全的。 只有这样，才能最完美地利用他创造的消耗不菲的技能 这就是王鹤正不断试验和完善的“攻心封印术”。 虽然要一次性消耗200点的信仰之力点数，但是对于有心智的猎物来说效果拔群。 说是一个天然的监牢也不为过。 小鬼和黑屋人形作为至少10级以上或更高级的鬼物，它们不是被区区200点信仰之力的屏障困住，而是被它们空恐惧痛苦的心灵束缚住。 当尝试过数次，发现无果并会受伤后，但凡有些智慧生物都会选择放弃。 监牢从来都只存在于心。 王鹤正是借着这点，给它们构筑了一个名为“不可击破之壁”的假象。 他只需要不定期加固，重复激活神力，就能够轻易地封印在他等级之上的鬼物。 王鹤不惧怕智者，他只惧怕遇到单纯具备强大实力，毫却无猜测可能的莽夫。 就跟上班时遇到的毫不不讲理的人一样。 完全不按规矩来的家伙，处理起来非常麻烦。 接着，王鹤将光球递给了摇光，他借机询问：“摇光，这东西现在交给你，但是你的目的至少得和我说明一下。” 摇光眼里露出异色：“将黑乌之魂交给我的话，就等同于彻底和你结盟的鬼域翻脸。” “我会向师门传音禀报这件事情。开阳，你可做好准备？” “结盟？” 王鹤有些意外，自己和鬼域真的还有这重关系的话，现在站阵营就太早了。 现在，他还有另一条收集情报的路线可以选择。 比如，和他曾经的“盟友”好好地“加深”一下感情。 王鹤念头翻动，赶紧回复道：“摇光，东西我可以给你，但你要对外宣称是你自己获得的。” “我会在你需要的时候和你一起行动。当然，是以隐藏姓名的身份出手。我有我的苦衷……” 王鹤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摇光皱起了眉头：“开阳，你是被什么限制了？” “以我们师门在这个世界的实力，你还有什么好怕的？” 王鹤摇了摇头，不再言语。 他现在有些搞不明白，这个女的到底是NPC还是玩家。 这个问题从之前他从玩家口中得知摇光的存在后，直到到现在，困扰越来越大。 如果说她是玩家的话，她的口吻和语气又太类似于像仙侠世界的NPC。 说是NPC的话，她此刻又明明顶着玩家的系统提示。 在王鹤的认知，《虚空》世界的规则里： 系统可能会允许NPC是玩家假扮。但绝不会允许玩家在显露真容时，不被其他玩家判断。 毕竟，如果系统真打算做的是一个网络游戏，就必然会让玩家们相互认知。 王鹤在下线后不具备系统，只有两个可能。 第一，他回归到了现实世界。 第二，他下线后去到了其他世界。 这与同为幸存者的摇光的身份密切相关。 所以，摇光的身份必须要第一时间尽快明确！ 刻不容缓。 王鹤深吸一口气，联想到他来到这个世界的过程的诸多疑点，开口询问了一句：“摇光，你是从那个被称为‘游戏仓’的地方醒来的么？” 他在询问时，故意对“游戏仓‘三个字说得有些僵硬，像是刚掌握的新词汇一样生疏。 摇光诧异地望着王鹤：“开阳，难道你忘了么？” “我们七个不都是刚从《虚空》那款游戏的上古秘境的争斗中死出来？” “结果现实忽然变成这样，我们被困在这座奇怪的地方。另一半都被传说中的鬼域侵占了。” “天枢说都这是你之前设计好的阴谋。现在看来倒不太像。”她望着发愣的王鹤，轻声笑了一句。 “说起来游戏里的死亡实在是太过于真实了。那种魂魄离体的感觉至今我都无法忘记！” “能将游戏做成那样，还能在游戏中修炼神识，我甚至都有点怀疑它的制作者是不是我们现实的某位至高老祖。” 王鹤沉默不语，这个女人究竟在讲什么？ “现实变成了这样？” 这里是现实，那之前王鹤遇到的那些玩家模样的家伙又是些什么东西？ 这个女人现在说她是玩家，这里是现实。而她在现实里拥有飞剑和超绝的实力？ 王鹤再次回想起之前遇到的三名玩家。 那三名无论是姓名还是游戏方式明显都是玩家的家伙。 他们明显拥有着系统，能够判断出未曾接触的玩家摇光的名字和王鹤的NPC身份。 他们是玩家，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王鹤抬起头，天上的两个太阳仿佛在嘲笑着他现在的愚蠢。 到底谁是真实？谁是虚假？ 缺少了系统，王鹤一时间有些混乱。 他一度开始怀疑： 说到底系统提供的信息到底是真是假？ 摇光察觉到王鹤的异常，像是想到了什么，继续开口：“开阳，我知道那次毁号对你的打击有点大。最看重那个账号的你不可能不心痛。” “团灭不是你的错，我们仅仅只是遇到了天灾级别的异兽。” “游戏仓还在，能够辅助修炼的游戏服务器一定还在运营。我们只是被困住了。只要出了这里，总归还是有希望的。” 看着沉默的王鹤，摇光下意识觉得这才是她原本的师兄。 与刚才的精明和健谈不同，那个她熟悉的，对她最为照顾的，木讷沉默的六师兄，开阳。 一股亲切感扑面而来。 她再次鼓励道：“师兄不要难过。与原先不同，在这个区域里我们被称为星君，还被赐予了特殊的实力。” “单从这点上讲，就比原先那个枯燥，艰难的修炼界要轻松多了。” 王鹤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 如果神祗林立的西方文明世界是真实的，那东方文明世界也应该是个真实存在的修炼世界。 他发觉自己陷入了一个误区。 就是真正只有现实世界的人才能玩《虚空》么？ 说到底，《虚空》是一个游戏，还是一个穿梭空间的载体？ 按照西方文明世界的玩法，NPC对玩家而言就是原住民。 反过来，如果是西方文明世界的NPC来到现实世界里呢？ 那就意味着对调，王鹤他们的现实世界人类就变成了NPC。 王鹤就是一名NPC。 东方文明世界同理。 现在，摇光自认为在现实世界里的她能随意御剑横空，引雷攻击。 而他却和王鹤一样，是下线重返现实的人类。 她和在那些必定是现实世界的玩家眼里，是玩家。 目前情报里唯一的区别就是他们被毁号了。 王鹤沉吟了许久，他有两个推断： 第一，摇光是现实世界的修炼者，这个世界是东方文明世界。但是，同样出场的王鹤为什么是NPC就说不通了。 第二，假设摇光不是现实世界存在的人类，而是一个在东方文明世界利用游戏仓进入《虚空》游戏的“原住民”。 而这里，恰好是一个三大世界外侧的区域。 那么，摇光的修炼者和玩家身份也能很好的解释。 至于王鹤在这里为什么是NPC？ 他想到了那枚能让他在现实世界中使用神力的神格。 那枚在下线过程中给予他保护的神格。 这里，或许是诸神的世界。 第七十七章 不同世界的动向与黑日之秘 现实世界里，某名被尊称为“王”的吸血鬼忽然在某间黑暗的房间中化为白光消失。 西方文明世界里，一名青年男子从某个高台上的方形棺材中爬起。 他猩红眼中充满了戏谑。 “神的位阶游戏终于开始了。” 高台下方，是几十名身穿黑色斗篷，佩戴骷髅圣徽模样的人。 他们正在匍匐着，跪拜这名青年男子。 这些人中，有一名玩家正面无表情地站着。 如果王鹤在这里，就会发现这张面孔异常熟悉。 正是名叫“红豆糖”的女性玩家。 青年将手放到了棺材上，沉声说了一句：“计划不变，按照之前的命令继续行动。” 随后，他再度躺回了棺材。棺材的外观顿时从漆黑变成了纯金色。 原本的开口瞬间闭合，没有留下任何缝隙。 与王鹤同一世界里，某具看上去是人类尸体的手指忽然动弹起来。 随后尸体蓦然睁开了眼睛，站起身来，诡异扭动了一下脖子。 在发出咔嚓的声响后，他自语了一句：“断了？人类的身体还是和以前一样不经用。” “亚伯，我来找你了。”他露出了一个笑容。 东方文明世界，某名仙风道骨的老者抚过自己的灰白色胡须。 他的身旁，是一个单膝跪地的十二三岁的俊美少年。 少年附近，停放着一张由闪耀着青光的玉石打造的温玉床。 老者向少年发问：“庆云，这般体验游戏人间，有何感想？” 少年：“师尊，人间如同大梦一场。梦中仍有梦，着实奇妙非凡。” 老者：“庆云，你得到的仅仅这些么？” 少年赶紧拜倒：“师尊，恕底子愚钝，还请明示。” 老者点点头：“虚实如一。亲眼所见未必真实。但在你而言，它即是真实。” 老者沉默了一会，掐指沉思：“在游戏里，有遇到什么值得称道的人物么？” “师尊，游戏人间并无可称道者。”少年若有所思，“但梦中梦里，有一名人物令弟子无法释怀。” 老者：“为何？” 少年咬咬牙：“弟子头一回惨败。对方手段极其恶劣，以强凌弱，以多欺少，实为我辈不齿。” 老者笑道：“何人？” 少年拱手：“名为亚伯。” 老者掐指一算，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正好，此人就在这次的历练秘境中，就由你去了却心结。” 少年愕然，然后有些兴奋：“谨遵师尊吩咐！” 写字楼里，王鹤随意靠在熟悉的旋转椅上。 他手里的水性笔随着手指的动作在飞快的旋转。 摇光声称要去寻找下一个目标，就告别了王鹤。 王鹤提出他需要整理一下，随后便会跟上。 黑乌之魂王鹤已经交给摇光了，现在他该考虑的是别的事。 他从办公桌上抽出一个笔记本，开始了画图。 “穿梭位面通道的起始点（箭头代表穿梭位面）： 现实世界→东西方文明世界。 东西方文明世界→现实世界。 现实，东西方文明世界→现在他所处的世界。 东西方文明世界→现实世界→现在他所处的世界。 ……” 在王鹤简单勾勒后，他发现《虚空》的跨位面核心技术实在是太过异常了。 穿梭位面，创造躯体，代替他人。 同时，以这些特殊形式将几个世界分别搭建成游戏的平台。 然后，将不知情的玩家们（任何一个世界）一一引进这个游戏。 让他们在这种互为游戏的世界观里兜兜转转。 无论是哪个世界，玩家们始终都天真地认为： 自己所处的世界才是真实！ 王鹤忽然想起自己的家人，朋友，同事……。 他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个刚才无数次试图避开的疑问： 他们，会不会也是某个异界玩家角色或玩家假扮的人物？ 就像他自己假扮的亚伯一样。 一股寒意顿时袭向他的全身。 当他把异世界当成游戏去攻略的时候，异世界也正把他所处的世界当成游戏来处理。 真实和虚假的界限被彻底扩大到他无法理解的地步。 无数位面，无数世界，还有无数他不知道，甚至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了解的越多，他就越发意识到自己是多么渺小。 或许，那个忙碌平凡，什么都不知道的上班族王鹤，才是名为幸福的姿态。 王鹤沟通神格，试图利用神力冷静下来。 灰白色的神火在空无一物的领域内燃烧，随着他将意识专注于火焰，各种感情渐渐冷却。 所有负面情绪像是被火焰彻底燃烧摧毁，分毫都没能留下。 “说到底，不过是需要攻略的现实游戏从一个变成了四个。”此刻，王鹤运动了一下身体。 面对越发复杂的问题和线索，他思索片刻，决定开始对自己进行潜意识的诱导。 “去怀疑一切。” “去求证一切。” “真理之门背后可能不是你希求的世界，但至少它会给你一个答案。” 王鹤喃喃自语，就像是在试着说服和劝诫自己。 在重新拟定了目标后，忽然觉得自己变得轻松了许多。 未来会遇到什么？ 他变得满怀希望和期待感。 他付出了行动，结局是怎样已经不再重要。 人会因为未知而恐惧，同样会因为认知到新事物感到有趣。 现在，王鹤已经推测出自己所处的大概情况。 接下来只需要求证，利用一切情报让自己的目标逐个实现。 他的行动计划的第一步，就是寻找情报源。 跟随摇光，搜寻很大概率拥有特殊线索的其他剩余的五名“幸存者”。 在他定下方案后，窗外忽然传来了一阵微弱的嘈杂声。 王鹤站起来，将斗篷和面巾扣紧，把自己就的面目彻底隐藏在黑色服饰和阴影中。 他悄悄的贴近靠窗的墙壁蹲下，拿出一个在写字楼内搜索到的圆镜，利用镜面的反射调整角度来查看。 街道上，路灯不知何时已经亮起。 以某个绿衣女子为首，一队穿着灰色丧服，看不清面目的人形在后面跟着。 待到大约经过了三十余人，一个用红布、红纱装扮的轿子在公路的尽头处出现。 抬轿的是四个精炼的光头壮汉，他们**上身露出结实的肌肉，步伐稳健。 唯一的缺陷就是他们没有脸。 仿佛只是一张肉皮覆盖在头上，显得诡异无比。 轿子两边，有一层半透明的红纱隔着，王鹤隐约能看到一个影子在轿中。 为了尽量避免镜面反射的光线被查探到，王鹤在观察了一会后，立即收回了圆镜。 他倚靠在墙边，静静地等候着这队鬼物离开。 对方来路不明，现在和它们接触不是上策。 “等他们离开后上升到高空观察就好。”王鹤想到这里，舒展身体，伸了个懒腰。 过度紧绷的神经因为这个举动得到稍微缓解。 没等他多休息几秒，细密切意义不明的嘈杂人声再次出现，并且变得越来越大。 感觉鬼物们正在不断缩减着和他的距离。 王鹤做了个祈祷的姿势，利用侦测术进行加深感知。 声音确实是在不断朝他的方向接近。 他迅速做出决断，冲向开放性写字楼内部背向鬼物方向的侧面，站在一面由吸热玻璃制作的墙面前。 随即，他利用信仰之力构筑成刃，尽量无声地切割下足够大的区域。 他探出头，观察了楼下，确认没有异常。 随后他纵声一跃，光翼瞬间展开，隔着写字楼从侧面上升到楼顶，然后稳稳地停留在楼顶的水泵房上。 王鹤未收回光翼，他聚精会神，继续观察着声音的动向。 大约过了3分钟，嘈杂的人声再次出现。 绿衣女子从写字楼侧面的玻璃墙上悬空行走，双脚像是有粘性一样，顺利走到了楼顶。 仿佛这个世界的重力对她没有半点影响。 紧接着，那些丧服男子按照同样的方式从墙面上走了过来。 进入楼顶范围后，他们左右排成两列，像是在等候什么人。 王鹤抬头，确认过一下黑白双日的位置。 当他回过神来，那顶之前见过的轿子也出现在了写字楼顶层。 四名壮汉将轿子抬上楼顶后，无声地将轿子缓缓放下。 然后分别位于轿子的四角，双手握着轿子把手，不再行动。 而那些丧服男子忽然走到轿旁，纷纷五体投地，正面扑倒在地上。 一张由丧服男子利用身体组成的的巨大“地毯“就出现在王鹤眼前。 在倒地后，他们双目瞬间失神，完全变成了尸体的模样。 时间再次过去了大约3分钟，在王鹤冷冽的目光下，一只手掀开了帘子。 紧接着，一只洁白无瑕地小脚轻轻地落到了“地毯”上。 一个身着浅蓝色服饰，类似曲锯或祭典礼服的东方女子就出现在轿子旁边。 她行动起来似乎非常吃力，双手扶着轿子，还在大口着喘气，一副病怏怏的姿态。 王鹤打量着她，若有所思。 待她呼吸恢复平稳，一张异常清秀的女子面孔出现在王鹤的面前。 她露出征询的神态，向王鹤行了一个东方礼。 王鹤背着手，隐藏在斗篷下的面孔微不可察地露出了笑容。 是个能交流的家伙。 “来者何人？” 他的声音被故意压低，显得异常冷酷。 “小女子是青宫之女，此般是收到指示来此查探黒乌之魂的动向。” “前辈，如果有什么消息请一定要告诉小女子，免得伤了和气。” 她病态的姿容上忽然露出明媚的表情，让人不由得同情，怜悯，甚至不由自主地向她倾诉一切。 王鹤冷静异常，彻底无视她的姿容。 他正在观察周围几名壮汉和绿衣女子的动静。 包括地上那些尸体“地毯”，它们这些像是随从模样的家伙统统一动不动，连呼吸都没有一丝。 它们的停止活动得如此整齐，简直就像是提线傀儡一样。 或许，有人在操纵他们。 王鹤突然开口：“我不是什么前辈，更不知道什么黑乌之魂。” 说完，他随意坐下，抬起头，单手指着头顶的黑日。 “双日之下，你我都不过是被困在这个世界的可怜人。” 王鹤直视着青宫之女，发现她凭空拿出了一个罗盘。 罗盘的指针疯狂旋转，最后正对着王鹤，颤巍巍地停下。 “前辈说笑了，黑乌之魂的气息还残留在前辈身上。不过，既然前辈说到双日……”她顿了顿，手中的罗盘消失不见。 “前辈觉得这双日是好是坏呢？”她突然问了一个不明意义的问题。 王鹤目光一凝：“好坏与它的本身有什么关系呢？” “在这里，它本就是不分善恶的规则。如果你想离开，就将它打破。如果你想留下，就拼命守护它。” “好坏与你有关，与我无关。” 王鹤一派世外高人的口吻。 绝对中立，才是他在这里试图混迹各个阵营的大前提。 女子有些诧异，她深深地看了王鹤一眼，笑吟吟地说道：“前辈的意思我明白了。” “如果前辈不介意的话，我想邀请前辈和我去一趟黑日上的青宫。前辈您意下如何？”她大有深意地说道。 她提出了一个明显带着陷阱意味的邀请。 “黑日？”王鹤眉头一挑。 只见他忽然跳下水泵房，走到了青宫之女的面前。 那些静止尸体此刻瞬间活了过来，一齐抬起头，用阴森的视线紧盯王鹤。 “带路！” 王鹤无视那些充满敌意的视线，大有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风范。 黑日的情报，是他判断里必须要入手的关键情报。 另一边他爽快答应行的为反让青宫之女有些疑惑。 她想到了什么，很快点点头，重新回到了轿内。 这个“前辈”无论是敌是友，有什么目的，只要将其带到那个所有人都避之不及的地方。 那他，就必然会成为青宫的助力。 时间流逝。 “前辈不上轿么？”青宫之女在轿子里向外询问了一句，似乎有些担心选择步行的王鹤会疲累。 “你还是管好自己吧，这条路我们已经来过几次了。”王鹤有些头痛。 这个女人明显在带着自己绕路，同一个地方已经路过三次了。 虽然王鹤记下了路线，但随着第三次经过，他越发有种无用功地感觉。 而青宫之女却没有任何解释的意思。 “前辈，到了。”清丽的声音响起。 在王鹤第四次路过某条路的路口，并再次踏入后，他眼前的景色忽然变化。 就像从鬼打墙中突围而出，王鹤的视野里，高楼大厦全部消失，现代文明的产物再无显现。 他们现在正处于一座有着微弱光亮的山头。 他们前方，是一座悬崖。悬崖下是看不到尽头的黑暗深渊。 而悬崖前方，是一个巨大无比的黑日。黑日的边缘是黄色的光亮。 由于太过于接近，仿佛只要跳得稍微远一些，任何人都能触碰到黑日。 而后方过来的道路则被实体不明的黑雾遮掩。 “前辈，跟着我。”说完，青宫之女所在的轿子就被四个壮汉抬起，直接踏在了深渊之上。 像是有着一道看不见的桥梁，他们轻易踩踏在虚空中，迈着大步穿透了如虚影般的巨大黑日并彻底消失不见。 随后，绿衣女子和那些丧服男子也都跟着走进了黑日里。 王鹤带着笑意忽然说了一句：“我到这里就行了。” 第七十八章 愿者上钩 王鹤返身朝来时的方向前进，很快，他就被稠密的黑雾阻拦下来。 在利用神力保护好体表后，他伸手试着触碰了一下那些黑雾。 像普通的水雾一样，黑雾与手掌触碰，形成了一个个微小的黑色水滴。 黑色水滴无法穿透神力的防护，但却像是水蛭一样具备吸附力，不会自行滴落。 王鹤将它甩到地上的砂石后，发现砂石上出现了黑色的腐蚀痕迹。 可以看出，黑雾明显具备阻拦人前进的功用。 鉴于此，王鹤退出了黑雾的范围。然后专注地低头寻找，找到原先进来时，特意用靴子在地上做的记号。 随后，只见他浑身散发出白光，将神力最大激发，朝自己来时的方向扔出了一支光矛。 在光矛投入黑雾的瞬间，王鹤利用神念引发了扩散。 无数光点由光矛处激射而出，瞬间照亮了一大片黑暗区域。 透过光芒看去，黑雾内部，依旧是无止尽的的黑雾。仿佛在宣告着： 此路不通。 随着时间推移，光幕消散，而黑雾像是有什么再推动一样，再次聚集起来，变得与之前完全一样稠密。 王鹤见状，转过身，扫了一眼黑日的方向，发现那个青宫之女没有返回。 这说明对方有十足的把握，确定自己会顺着她指引的道路前进。 如果对方这么有自信，那最明显的原道返回的办法应该是行不通的。 基于这一点，王鹤进行了一个暂时的假设： 他们来到这个地方是通过类似传送的方式进行的转移。 瞬间切换完全不同的场景，没有找到来时的路，这两点都可以作为佐证。 王鹤思索了一阵，走到了悬崖边上。 他向下望去，无底的黑暗深渊仿佛要侵蚀掉人的一切念头，让人止步生怯，不敢太多停留。 随后，他飞上了高空。令他奇怪的是，无论他怎么提升高度都无法看到黑日在缩小。 仿佛随着他的升高，黑日也在不断地变大。 一种不祥的预感在他心里渐渐攀升。这种突然的变化让他停止继续升空。 不详的预感在他停下动作的瞬间消失不见。 滞留在空中，王鹤根本看不见四周的概况。 缺乏强力的光源的情况下，即使拥有单筒望远镜他也无法做到全图观察。 随着四处探查了一圈，能够掌握的情报只有一个： 无论哪个方位的尽头位置，都被黑雾包围着。 黑雾就像是一道栅栏，是区分这个地图界限的标志。 重新回到悬崖边上，王鹤望着眼前的黑暗深渊，决定待会要降下崖底探索一番。 这是除了黑日本身以外，他目前未探查的唯一区域。 毒蛇附近多有解毒药草，死路附近也往往会有生门。 当然，前提是要能活着找到它。 想到这里，王鹤缓了缓，做出了一个奇异的举动。 他从空间之握中拿出了一套精灵族高级冒险者们常用的野外烹调工具。 一个可以调整火力的魔法火炉，一个炖煮用的平底铁锅，一根烹调用的铁勺，以及装满水的木桶。 然后，他取出了一张刚才顺手收取的写字楼软凳，惬意地坐了下来。 他弯下腰，将锅子架放在火炉上。随后又从异度空间拿出各种常用调料，开始捣鼓起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餐。 不断攻略固然重要，但饱食度和补给也是必须的。 在西方文明世界里，有一类人总是痛快地吃完食物，攻破难关，庆幸自己能够活着，回归日常不久后又再次踏上冒险旅途。 如此循环反复。 他们是隐藏在众多传奇史诗背后，名为冒险者的种族。 无论他们拥有再多的野心和**，到头来依旧无法脱离一顿食物。 始终贯穿着他们一生，将冒险和生存的赋予他们的，就是食物。 王鹤此刻，就是一名青铜级的冒险者。 空洞的区域，随时可能会出现的鬼物，对即将出现一切的未知。 这场超乎常理的烹调，就是他选择的一次别有用心的大冒险。 只见他取出了一个布袋。布袋里面满满地装着长条形的淡黄色奶酪。 这种由人族王国制作的产品，流通在晨曦城常规市场上的数量并不多。 王鹤花费了不少功夫和金币才得以购入。 他利用清水洗净了手，打量着自己身边的瓶瓶罐罐。 思忖片刻，他使用魔法道具的开关，利用点燃术使得魔法火炉开始运转。 火炉上，魔力刻度条目前仍是满的。 按照销售王鹤这套工具的精灵说，魔法火炉借助某种名叫炽岩的蕴含火焰元素能量的矿石作为基础燃料保持火焰的燃烧。 一块拳头大小的炽岩足以支撑至少数十次的烹调。并且矿石还可以随时更换。 正式使用后，精灵族对生活类魔法的研究和造诣让他大开眼界。 随着他的动作，火炉上的橘红色的火焰瞬间燃起， 他待平底铁锅烧热后，将适量的油倒入其中。等待片刻，随后迅速地将奶酪条排列着放入内部。 热油和奶酪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一股奶香气瞬间冲了出来。 时间过去了约2分钟，奶酪渐渐融化成半流质状态。 王鹤见状，赶紧用勺子将其捞出，放在一个备用的器皿里。 随后，他打开铁罐，倒入油和之前在市场上购买好的一份各色蔬菜切块。 目前，在王鹤的空间之握里储存了至少一个月分量，具备异世界特色的食物以及一些其他的道具。 这些东西是他事先准备好，原本打算用于和现实世界的人类进行谈判的道具。 而现在，它们只能发挥最原始的功用。 热气和烟雾飘起，残留的奶酪与蔬菜在王鹤手中勺子的转动下混合在一起。 它们的颜色渐渐改变，香气也越发浓郁。 待火候差不多的时候，王鹤关掉了火炉。 他将之前放在另一个器皿的半流质的奶酪用勺子刮到了铁锅中，然后再次开火。 整个烹调过程中，一团散发着无垢白光的光球持续漂浮在王鹤的头顶上方，似乎是被他作为灯泡来使用。 但事实是： 神力的光耀吸引着邪恶的鬼物，而烹调中的食物和摆放出来的水源则会引来着饥渴的生物。 这两者都能够帮他获取到情报。 然而却没有取得成果，王鹤挠了挠脑袋。 直到他将烹饪好的这道芝士焗蔬菜（异界食材版）摆上盘子，四周都未见任何动静。 难道这片空间里到底就真的只有他一个？ “算了。”他拿起盘子和餐具，深深吸了一口食物的香气，正准备开动，忽然察觉到前方的黑日忽然有了变化。 “来了？”王鹤心头一喜，放下餐具，戒备地直视着正在产生剧烈变化的黑日。 无比巨大的黑日此刻正逐渐地缩小，最终化为了一个人类头颅大小的的黑色的光点。 像是气球忽然炸裂开一样，光点瞬间消失不见。 剩下的，只有一条正在缓缓地闭合黑色的缝隙。 在缝隙即将闭合前，从内部突然伸出了一双人类的手臂。 看起来异常强健的手臂抓住了缝隙的两侧，猛地拉开，像是撕裂了一幅画作。 缝隙里，出现了一个隐约的人形。 与此同时，王鹤视野里的一切景物，包括山，悬崖，黑雾等忽然变得扭曲，碎裂，分解成了无数碎片。 仿佛那个人形将这片空间都同时撕碎了。 世界翻转，王鹤来到了一个异常的空间。 他环顾四周，心底异常的平静，默默地将他制作的那盘食物从地上拿起。 他现正处于一个巨大的宫殿内部，大约百余张呈圆形摆放的矮桌的正中心。 每一张矮桌上，都摆放着不同种类的美味佳肴。 桌前，也都席地坐着一位位不知名的可怖鬼物。 而他的正前方，一座大的高台上正坐着一名身着古代帝王模样服饰的中年男子。 王鹤所处的位置，就是便于被这些鬼物观察的正中心。 他脑中闪过无数道想法，现实里却是摘下面巾，美美地吃了一口自己做的芝士焗蔬菜。 原本沉寂的世界因为他不可思议的举动忽然有了议论声。 “这家伙是人类么？有点眼熟。” “气味上不像？不过看起来好像很好吃。” “他在做什么？” …… “肃静!” 那名古代帝王模样的中年男子忽然开口，声音如惊雷炸响。 顿时，除了王鹤的咀嚼声以外，再没一丝一毫的声音。 “开阳星君，你我本是熟识，又何必遮遮掩掩？你不进来，那我便亲自请你进来。”中年男子点破了王鹤的身份。 王鹤听后，摘下斗篷的兜帽，露出了面容。 “熟识之间哪来的遮掩？”王鹤放下餐具。 “你的修为日益精湛，将此幻境操控得栩栩如生，连我都差点着了道。”王鹤随意的说到。 “可惜，你还是小瞧了我。”王鹤紧盯着那名中年男子。 从男子撕裂空间，然后瞬间扭转世界姿态的时刻起，王鹤就猜到了这个仙侠游戏里常用的伎俩——阵法。 无论是之前的鬼打墙还是突然被传送到其他地方后改变的世界的姿态，都在将原因的方向引导至幻境和阵法。 中年男子犯了一个失误。 他根本不可能将王鹤和他摆放在地面的道具同时抓摄到宫殿的群鬼之中。 如果像他口述一样，只是为了抓他，有必要特意耗费法力，将一盘食物和一堆乱七八糟的调料道具带过来么？ 现实里，王鹤从空间里拿出的物件的位置没有改变。 改变的只是整体的环境。 所以，他做出了推断。 而这个推断却引发了暴乱。 矮桌前的百鬼忽然发狂站起，带着无尽地杀医纷纷攻击向王鹤。 王鹤笑了一下，头顶漂浮的“照明用”的光团瞬间炸开，化成一层散发光耀的罩子将他包围起来。 从散发无垢光芒的防御层向外看去，那些鬼物彻底从王鹤视野中消失。 他所处的，依旧是原先的悬崖之上。 唯一产生改变的，就是那个巨大的黑日已经彻底消失不见。 它之前所处的位置突然出现了一道立于悬崖上的拱桥。 拱桥的尽头，是一张被打开了的门。 门外，正站着一名似曾相识的少年。 第七十九章 恶魔与传送门 王鹤没有撤回神力的防护。 他发现，透过神力层查看外界状态，似乎能免疫东方的迷幻类效果。 是法则之间的排斥还是其他原因，王鹤并不知晓。 但是一件新的道具效果落到他手里，就必须掌握其功用。 如何利用它，让它在最少消耗下发挥最佳的效果，是王鹤向来擅长的事。 他发现，神格提供的神力的具备无限的可延伸性，仔细调整过甚至可以创造出神力性质的道具和装备。 很快，王鹤就戴上了一副由神力构筑出的眼镜。 在如蝉翼般轻薄的半透明镜片下，王鹤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这是一副优秀的平光眼镜，相比消耗巨大的防护罩来说，消耗更低，更具备亲和性。 而且本身还具备破幻的功效，是堪比魔法道具的创造物。 此刻，王鹤正透过平光镜密切地观察着那名站在拱桥上，不断向他走近的的少年。 神力护罩被他重新还原成一个半透明球体漂浮在空中，没有浪费一丝信仰之力。 王鹤打量着那名少年。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他曾经在西方文明世界见过这个所谓的“天才”玩家。 在王鹤刚成为埃达丝代行者不久，这名名叫“深渊”的内测顶尖玩家曾试图威胁和恐吓他，结果被他利用神谕令的特权召集了一帮NPC给灭了。 少年热血，意气风发，一旦受挫大概率会产生心理严重的影响。 王鹤估摸着这家伙肯定是忘不了名为亚伯的NPC的。 不过，现在他是现实的面孔，对方不可能得知他的真实身份。 而对方作为西方世界的玩家却出现在这里，就代表了一个事实： 这场游戏可能会有西方存在作为参与者。 王鹤坐在椅子上不动，待少年接近后忽然开口：“青宫之主不来，却来了个小家伙。是瞧不起我开阳星君？” 他虽然话语带着挑衅，面上仍是一副异常平淡的样子。 少年拧紧眉头，语气中带着些许不快：“笑话！开阳星君是假，亚伯是真！” “我奉师尊之命，特来与你斩断纠葛。”少年说。 王鹤握着凳子把手，反问了一句：“提问者先报姓名，你师尊没有教过你基本的礼仪么？” 俊俏少年瞬间陷入了沉默：“……” 他怀疑王鹤就是亚伯。 可明明属于西方的NPC到了这边怎么就立即变得和东方的星君一副德性？ 难道他才来到这个试炼秘境不久就掌握了东方世界的风俗和文化？ 不可能。 少年开始质疑自己之前的想法： 眼前面孔和亚伯有些许相似的家伙，是否真的是那个满嘴神祗的亚伯？ 他的师尊说亚伯就在这个秘境里，难道是另有其人？ 本来高度怀疑的他，因为王鹤的一句话变得不太确定。 王鹤见他神色微变，暗道有戏。 他立即戏谑地追问一句：“小子，你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念么？算了，我给你五息时间酝酿一下，准备好了再来找我。” “实在不行的话把字写出来，我好心教你怎么读？” 王鹤新端起起了菜盘，露出一副同情的模样。 真名叫庆云的玩家看着欠揍的王鹤，仿佛看到自己了年幼时，在师门里帮助脑子不够灵光的师弟时流露出的表情。 充满关怀，名为看待弱者的同情。 庆云终归是未在人间历练太久，当下怒发冲冠，大喊一句：“废话少说！” 他掐起法诀，一柄飞剑凌空，即刻就要出手。 王鹤瞬间站起，直视着庆云，神色异常严肃。 他声音如洪钟大吕，说道：“修炼之人如此浮躁！你修的是仙？还是魔？” “你师尊让你斩断纠葛，你却在这试图用利剑斩向无关之人。” “该当何罪？” 王鹤一通话语，竟然硬生生让庆云停下了手。 他虽然愤怒未减，但王鹤的话令他有些忌惮。 师尊对于他来说就是绝对的。 这里是试炼秘境，是只有门中不同分支里最受师长重视的核心弟子千年才能够来历练一次的地方。 掌门曾向他们交待过，不但要提升修为，还必须练心。 王鹤见他犹豫片刻，当即背起手，又有说道：“剑当斩心，除自烦恼。” 乍看之下，仿佛一名得道高人。 庆云被王鹤这么一唬，也不由琢磨其他话中的含义。 紧接着，王鹤又再次补充道：“小子，既然你我有缘在此相遇，我就送你一场造化。” “这片区域并不简单，你若是不想被别人抢了头筹……”王鹤停顿了一下，观察庆云的表情的变化。 对方正聚精会神地听着他的话，原先的攻势此刻已经彻底收起。 如王鹤所料，只要是玩家，到达这里肯定有着他自己目标。 将这个目标抓住，当成诱饵，则大事可成。 “就和我一道，前往秘境的核心。事成之后，你会找到你想找的人，也能够了却那段的纠葛。” “另外，替我向你的师尊问好。” 王鹤一副看待后辈的神秘作态。 说完，他静静等候着对方的反应。 庆云的思绪起伏不定。 这开阳星君他在生活的原世界的人物。 之前在进入秘境前他曾有所耳闻，秘境内还有其他势力在试炼。 开阳率属于一个有些渊源门派的分支宗门，是那个宗门七脉灵峰，开阳峰的主人。 相比他所在的宗门，开阳只算是个小角色。 但同一个世界的人物，可能就会产生千丝万缕的因缘。 他的师尊未必不认识这人。 此刻，王鹤顶着开阳星君的名号说出这些话，让他无法决断。 他的理智渐渐恢复，完成试炼才是当务之急。 他现在的身份是青宫之主的手下。 来到这里，实际上也是奉宫主之命来请开阳星君前去一叙的。 他早已得知了开阳的身份，但是一时被对亚伯执念冲昏了头，才做出如此举动。 他思考到这里，有些无奈地拱起手，说道：“之前多有得罪还请星君见谅。我乃青面鬼，是奉宫主之命前来查探。现在已确认星君身份，还请星君随我移步。” “我还有要事，替我向宫主道声好就行。”王鹤背着手，转过身。 “我要下一趟深渊。若你不能做出抉择的话。你我就在此分别。” 说完，王鹤将手掌翻起，抓取握拳，只见他之前拿出的一切烹调相关的事物统统没了踪影。 接着，他大步走向悬崖。 在庆云的注视下，王鹤直接从崖上跳了下去，没有使用任何灵力，显得无比诡异。 庆云却没有阻挠，也没有移动，他在考虑王鹤先前的话。 “秘境的核心？”他自语了一句。 在王鹤跳入悬崖几分钟后，他心下一横，忽然拿出了一个舟形的法宝。 只见他掐动法诀，驾驭变得巨大的散发着七彩灵光的飞舟，朝悬崖下方驶去。 崖壁上，某个人为开凿出的的岩洞内，王鹤正透过细小的孔洞向外观察。 当发现灵舟垂直向下驶去后，他露出了一丝笑容。 看来，某人最后还是选择免费帮他探路。 这是好事。 他慢悠悠装备上一具事先购买的魔力钩爪，在确定可以使用后，换上了一身灰色的斗篷。 过了大约5分钟后，他用神力轰开了人为制造的土石堆，展开光翼向下飞去。 黑色的雾气一反常态地没有出现在这里，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在顺利的保持匀速下降。 而灵舟的速度应该要比他飞行速度快上不少，所以完全不需要考虑减速的事情。 只要确保双方在互不可视的范围内，他就不会被发现。 时间流逝。 下降仍在继续。 但下方却像是永无止尽的一片漆黑，完全看不到任何光亮。 渐渐的，王鹤连四周岩壁都看不见了。 按照这点判断，悬崖底下应该是一个倒锥形的深坑。 越往下，空间就越大。 这种违背常理的构造让王鹤有些期待： 继续下去，究竟会遇到什么？ 在继续下降了大约三十分钟左右，王鹤发现了下方一个细小的光点。 从多彩的光芒来看，应该是那名玩家的舟形态法宝。 它此刻正漂浮在空中。 随着王鹤继续下落，光点也逐渐变大。似乎正在观察或等待着什么。 到了这里，王鹤再没必要隐藏。 他能看到下方的灵光，下方自然也能看到他的光翼。 对方一路无事在前方开路，顺利的抵达了这里，已经出乎他的预料。 但路程上一时的顺利，并不意味着结局的顺利。 王鹤始终保持着警惕。 这个类似坑洞的深渊太过异常。 他在整个下降过程中，他没有遇到任何生物。 在停歇的时候，也没有感觉到一丝流动的风。 “死气沉沉”就是对这片黑暗区域的最好诠释。 他们二人，可能就是多年来仅有的两位还活着的来访者。 不久后，王鹤从上方接近了悬浮的灵舟，但是发现舟中没有一丝人气。 在王鹤将石子抛下并轻易触碰到舟身的七彩灵光防御后，舟内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仿佛舟内已经失去了操控者。 王鹤见状，提高了警惕，向上攀升了一定高度。 随后，他就在空中静静观察着灵舟的动向。 一分钟，十分钟，一个小时。 随着时间的拉长，王鹤的内心渐渐产生了一种焦躁。 这种与不断冷静思考的他相反的情绪，并非是他本人的自发产生。 而是从正下方，渐渐传来的炎热感一并带来的类似精神攻击的情绪影响。 在这种影响不断加剧的情况下，他发现四周忽然亮了起来。 无尽的火焰和熔浆从四周遥远的岩壁中突破出来。 火舌在岩壁上卷动。 岩浆顺着岩壁浇灌到下方的黑暗中。 借助着这种异常炽热的光亮，王鹤发现了右下方靠近岩壁位置的一个偏僻的角落里，存在着一个暗红色的光点。 随着他振翅接近那个方向，暗红色的光点的面目显现出来： 那是一扇他在西方文明世界见过数次的传送门。 只不过，光门散发出一种不同以往的黯淡红色光辉。 王鹤拿出了单筒望远镜，再次拉近了视野。 他看到了一个曾在西方NPC怪物图鉴上出现过的，通体红褐色，长着巨大弯角的恶魔头颅。 那枚巨大的头颅隐藏在黑暗中，双目紧闭。 如果不是因为熔岩和火舌带来的光芒，王鹤根本无法察觉它的存在。 而那扇传送门，就矗立在巨大恶魔的手心之中。 突然，传送门闪烁了一下。 恶魔瞬间睁开了暗金色的眼睛，视线如同闪电一样穿过层层黑暗，直视着高空中的王鹤。 第八十章 红尘倒计时 在绝对的力量前，一切思辨都化为空虚。 屈服，似乎才是理所当然的选择。 王鹤在被那道金色视线扫过的刹那，一种比神祗化身威压还要庞大的恐惧和威吓感，直接冲破他的心灵。 像是击碎了他一切防御。 无论他往哪里逃，怎么逃，做何选择，直觉与第六感都在疯狂地警告着他： 你死定了。 王鹤光翼直接消散，浑身使不出任何力气，飞速地朝下坠落。 在不断下落的过程中，他被越发炽热的空气冲刷着脸庞和身躯。 大汗如流水般，无法停止。 而下方，就是无尽的黑暗。 生死存亡之际，王鹤异常的冷静。 即使渺小如蚂蚁，也要向巨人表达出自己的真正意愿： 假使他注定会死，但必不是在毫无报酬的现在。 “若想要我屈服，就拿出值得我屈服的筹码！” 世界上从不存在绝对的强大，即使是最黑暗的事物，也有其羸弱之处。 智慧可能无法提升他的实力，却可以让他找到敌人的弱点，技能的空缺。 以信仰为薪材，燃神格之火。 王鹤全身的皮肤瞬间转化为金色，同时拥有了浓厚的黄金质感。 他在危机关头，将神裔的天赋技能“神性躯体”激活。 在皮肤为黄金的状态下，他可以削弱或免疫2级及以下的目盲、目眩、心灵幻觉和光亮不利状态。 此刻，王鹤的身体恢复了动作。他的神力之翼再现，将落势瞬间稳住。 只见他他淡漠地回了那名巨大恶魔一个眼神。 而巨大恶魔此时已经闭上了眼睛，与初见时一模一样，仿佛从来都没有睁开过眼睛。 “是第一次被观察到就会精神攻击的机制？”王鹤摸了摸下巴。 这只恶魔幸亏没有直接攻击过来，不然即使是他也只能落得个逃跑的下场。 这种实力的沟壑不是单凭自信就能够掩盖过去的。 谨慎，才能走的更长远。 王鹤想了想，相比传送门，他还是得先解决掉那名西方玩家的事。 现在异变已经出现，攻击已经结束。 接触飞舟，相对之前可能就会变得安全一些。 不将那名玩家失踪的事弄清楚。丢在这里，就像留着一个定时炸弹。 那种导致玩家失踪的厄运，说不准会同样降临到他的身上。 所以，王鹤来到了悬浮的防御光圈前，稍微触碰了七彩灵光护罩，发现这层防御坚硬如铁。 很快，他利用神力弄出一个锥子和锤子，对准七彩护罩用力一敲！ 同时，他利用意念，让神力朝防御圈内部，隐约可见的方向迸射出去。 看似坚硬的护罩如同一个气泡，被锥子使劲地扎入其中，彻底变形，最终支撑不住忽然爆裂。 飞舟的本体第一次完全显现在王鹤面前。 这艘看起来中等大小的舟型法宝，拥有着极其奢华的外观。 之前被七彩灵光挡住，王鹤只能看到个大概。 可现在，他却看到了一艘通体由温润白玉制作，雕刻着二层楼阁，装饰着各种美玉，珠宝的楼船。 从高处向下看，安放在楼船甲板上的是一个类似黑曜石制作的石桌。 桌子上还摆着一对尚在散发着热气玉杯。杯子里是绿色的茶水。 奇异的是，其中靠船首位置的玉杯旁，静静躺着一片深红色的花瓣。 楼船的最前端，船艏位置上，坐着一名通体由黄玉雕刻，栩栩如生的钓鱼蓑翁造像。 蓑翁握着没有鱼线的钓竿，神情波澜不惊，仿佛在永恒的时间尽头等待下一条鱼儿上钩。 整艘楼船做工精致至极，令王鹤却对“深渊”这名西方玩家的背景感到疑惑。 仅仅是一名西方玩家入场，就能够得到这种程度的宝物么？ 对比之前他遇到的那几个还在靠肉身和简陋法宝战斗的玩家，简直就是富豪和乞丐的区别。 王鹤沉吟片刻，直没有管那个可疑的造像和石桌。 他看到了某个房间打开的窗口后，直接接降落在了二层楼阁上。 随后，他利用侦测术探查了一下周围声音的异变。 只见他走到某扇玉门前，轻轻叩击。 王鹤很确定里面有动静，对方应该也察觉到他的到来。 他判断，里边很有可能就是“深渊”。 然而，从房间内传出来了却是一个幽怨而清脆的女声：“少爷，您终于敲开了奴婢的门！” “奴婢等这一天已经快等到了白头……” “稍等，容我换件最漂亮的衣服再来迎接您。” 王鹤沉默片刻，突然展开光翼，飞到了走廊的斜上方，凌空观察着下方的异变。 就在他撤离不久，玉门被推开，一个肤如白玉，唇白齿红，粉衣靓丽，但至少180斤的胖女孩出现了。 她出现的方式是忽然开门，然后双手张开，使用一个巨大的拥抱试图将并不存在的少爷给钳住。 王鹤暗暗心惊，这胖女孩的速度可分毫不慢。 如果不是他及时抽身，只怕近距离也得硬吃上这高速一击。 应该不是一般人。 巨大的响声忽然响起，王鹤环顾了一下四周。 各个方位上，熔岩依旧顺着岩壁滚落。 虚立空中的他，已经能够看到最底部出现了不断扩张的岩浆区域。 说明这个坑洞，已经到底了。 如果他继续待在这里，可能就会被不断上涨的岩浆掩埋。 时间，正式进入了倒计时。 王鹤收回对四周的观察，开始打量起下方正疑惑着到处寻找少爷的胖女孩，决定进行接触。 虽然名为“深渊”的玩家不见了，但新的情报源可能会提供一些线索。 王鹤从胖女孩视野外迅速落到甲板上，将兜帽取下，露出了真容。 然后思忖片刻，他忽然朝胖女孩方向跑去，一边大声呼喊：“有人在么?少爷不见了！” “少爷怎么了？”胖女孩的感知异常灵敏。 她顺着声音跑到了楼阁的最左端，一个玉栏杆处，朝下方的王鹤望去。 她的眼里，一名身披灰色斗篷的黑发男子正站在那里，似乎有些焦急。 从他的朴素衣着来看，应该只是个凡人。 与尊贵的修炼者完全搭不上边。 但王鹤那对眸子里隐约暗藏的神光，让她有些莫名的警惕。 她叫西门蕴，虽然现在自称是庆云的丫鬟，但却是个实力不俗的修炼者。 留在这艘七曜寒舟法宝内，是她自愿的选择。 为的就是接近和照顾那位俊俏可爱，且天赋出色的少爷。 即使庆云不愿，但她凭借着家族和宗门的势力，顺利地来到这个如幻的秘境里。 甚至还和她日思夜想的少爷处于同一条船上！ 作为宗门间友好的证明，她和庆云同时进入，并且利用宗门法宝的力量聚集到了一起。 少年在接受这个事实前的唯一挣扎就是进行了约定： 在庆云不敲门或者没有求助的情况下，西门蕴必须待在这艘寒舟的房间内修炼。 本着一小步一小步逼近少年想法的西门蕴，爽快地答应了这点。 因为，她的实力超过庆云两个小境界。 她深信在这种危难重重的世界里，凭借力量就能够夺得少年庆云的“芳心”。 当她听到敲门声时，喜出望外。 结果，却遇到了一个凡人，王鹤。 甲板上，王鹤看着胖女孩紧皱的眉头，再次急切大喊道；“少爷不见了！来帮下忙！” “你是什么人？我家的少爷可没有收凡人下仆的兴趣。”她直接从二楼跳下，巨大的身躯轻若鸿毛，在落地时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这种无需外物，直接卸力御力的技能让王鹤眼前一亮。 只见他露出有些害怕的模样：“我是被少爷搭救下的这附近的居民，亚文。“ “少爷问了我一些关于本地的知识后。我就被他带来到了这个古怪的地方。” “结果……少爷突然就没了踪影。可你看看附近！我们该怎么办？”王鹤显得有些害怕。 西门蕴观察了一下四周，狐疑稍减。 王鹤的说法实属正常，是他们这些修炼者们探索未知地区的常规手段。 随便找个凡人或者精怪来询问当地的情报，作为引路的指引。 而这个黑暗的空间里，确实没有了庆云的踪影。 她挑起眉毛：“庆云少爷最后是朝哪个方向离开的？” 在这种黑暗的地方瞎走，不像是那个聪明帅气的少爷会做的事。 王鹤想了想被自己击破的这艘灵舟的防护层，说道：“不知道，少爷应该没有离开，他一眨眼就突然消失在船上。我怎么找也找不到。” “虽然这么说你可能你不信……但我看您应该就是少夫人，所以不敢有假。”王鹤犹豫了一下，赶紧补充道。 “少夫人？”西门蕴忽然变得高兴起来，看待王鹤的目光也从之前怀疑变得顺眼了许多。 “是啊，难道不是么？”王鹤一副“怎么可能”的神态。 “亚文是么？算你有眼光！”被王鹤这么一吹，她越发的得意。 “不过，在船上消失，莫非……”西门蕴脸色转寒，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她二话不说，直接走到了黑色的石台前。 在看到石台上的两个茶杯后，顿时怒上心头。 她抑制不住怒气，大声骂道：“居然是那狐狸精来了！” 然后她伸出手，抓住了花瓣庞的玉杯，将其中的茶水用力洒出。 将杯子高高抬起，她试图将杯子摔碎，但想到庆云的容貌后，还是在半途中还是收回了手。 最后，将玉杯狠狠地放到了石台上。 她脸上的怒色丝毫未减。 王鹤看完她的动作，赶紧询问道：“少夫人，怎么了？” 他自信满满地拍着胸脯说道：“狐狸精在哪？我亚文定要将其捉住献给少爷，少夫人！” 大有一副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的语气。 “哼，和你无关。”胖女孩被王鹤这么一打断，气顿时消了不少。 她静静地看着那杯属于庆云的茶水，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问向王鹤：“……你虽然是个凡人，但好歹也算是个男人。我倒要问问你，怎样的女人才叫美？” 说完，她肥胖的身体朝前倾斜了一下，肥厚的脸蛋上，有些不甘以及好奇。 随后，她还恶狠狠地望向船首的那枚玉质造像。 王鹤用余光扫了一眼仍在发亮的岩浆。 他没想到，在这个黑暗空间里，巨大死亡的威胁下，他还要回答修炼者的情感问题。 因为在他们看来这里只是一个游戏么？ 王鹤吐出一口浊气。 他可不是深夜的网络情感电台主播。 这名在西方叫做“深渊”，但在此被称为庆云，本体所属世界不明的家伙，还真是“艳福不浅”。 随后，他思索片刻，将视线扫过石台，眼中忽然闪过一道精光。 王鹤走上前，用二指拈起了那枚掉落在石台上的花瓣，露出了一个让西门蕴有些诧异的笑容。 他走近了一步，坐在石台前的甲板上，仰头，伸手将花瓣展示给胖女孩。 “就像这枚艳丽的花瓣，哪怕已经脱离了根系，它依旧保持着绽放时最美的时光。” “花生千种，人存百态，世上哪有固定格式的美？” “少夫人，无须与他人相比。你只要将你认为的美绽放出来，那此刻，你便是世界上最美的存在！” 说罢，王鹤轻易将那枚应该为“狐狸精”留下的花瓣给捏碎。 “不要忘记，他人的美丑与你无关。” 西门蕴愣了一下，眼眶忽然变红。 她望着王鹤，一时竟无语凝噎。 这名胖女孩其实非常自卑。 她并不愚蠢，和那名“狐狸精”相比，她毫无优势。 即使死皮赖脸地粘上去，庆云也会像狗皮膏药一样将她撕开。 但是喜欢就是喜欢。 因为喜欢，所以她变得卑微。 卑微到最后，可能什么也换不来。 她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愿意去面对。 王鹤的一席话，将她内心的柔软和多年承受的压力掀起。 这名仍在红尘中的修炼者，终究忍不住哭泣起来。 王鹤观望着这名“修炼者”的青春苦痛剧场，有些无奈。 他拉起了灰色的兜帽，将自己的脸颊隐藏起来。 “少夫人，走吧。我们去找少爷问个明白。” “谜底，就在这片深渊之中。”王鹤远望了一下那扇暗红色的传送门，以及那个被光亮渐渐映照出的巨大恶魔身影。 恶魔的脚底，已经出现了炙热而明亮的岩浆。 第八十一章 越发临近的门 船首部，王鹤观察着西门蕴掐动的独特手诀。 她对着黄玉蓑翁造像，口中念念有词。抑扬顿挫的口诀显得极其复杂。 过了接近两分钟，她的口诀还没有念完。 王鹤不由有些出神。 这家伙很明显是原住民，不然绝不会使用一个技能都如此困难。 原住民想要掌握一门技能，除非天赋以外都需要付出非常大的代价。 拿西方文明世界的法术来说，就是一门类似现实世界的严谨学术科目，需要耗费大量时间来学习和研究。 异界图书馆中的大量藏书，关于同一法术不同的学派理论都充分证明了这点。 即使看似简单的点火术，也需要原住民掌握对火元素的基础技巧和理解，通过不断实践才能学会。 并且，随着认知的深入，他们还会对这些技能进行不断拓宽和改进。 相比之下，玩家只是单纯被《虚空》系统赋予了技能的使用权。 和借助神祗获得的神赐技能一样，他们仅仅只是懂得如何施放。 他们只能够使用技能本身，无法大幅度修改和完善技能。 系统赋予了让他们方便，快捷的使用技能的权利。 使得玩家们远超原住民，在一个较短时间内就能获得强大的力量。 但是，离开了游戏和系统，玩家们就是个平凡人。 可这名胖女孩就不一样，她能够将东方文明世界掌握的技术甚至连法宝都带到这个世界。 假使来到现实世界，她也一定不会是个手无缚鸡之力之人。 能够掌握力量的窍门，才是王鹤渴求的东西。 这种东西或许能改变现状。 王鹤暗下决心，等回到西方文明世界或者另有机会的话，一定要真正以NPC的方式去学习异世界的技能。 比起被赋予的，他更希望像这名东方修炼者一样。 自己掌握的力量，才更具备实际意义。 在西门蕴这位货真价实的东方修炼者念诵完漫长的口诀后，王鹤和她被玉质造像上突然射出的一道的浅蓝色光辉笼罩。 然后，类似于西方的传送术，他们被转移到了另一个空间。 或许，应该说是另一个世界。 王鹤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亭台流水，鸟语花香，花和草等植物成为了世界的主题。 万物复苏，一个未经过多雕琢却无比美丽的花园展现在在王鹤面前。 然而，空间的范围并不算很大。 与生机相反，王鹤能够轻易看到边界，以及边界上的永冻寒冰。 这是一个冰封世界。除了边界外，连天空都挂着一层坚厚的冰壁。 没有白云，没有星空，抬头能够看到的只有冰层。 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被冰壁包裹起来的温暖乐园。 某个如同太阳的红色光球正悬浮在冰壁下，给这片空间带来了生机和热感。 大约几百米远的位置，应该是这片空间的正中央，矗立着一个白玉亭子。 王鹤能够明显地看到厅内的两个人影。 一个少年明显就是庆云，另一个青衫少女，应该就是那个所谓的“狐狸精”。 王鹤虽然知道实情，但还是有种跟着原配来抓第三者的怪异感。 他之前玩过的仙侠游戏里，出现过帮众发生类似的事情，举全帮之力共同围剿对方的情况。 “把他们杀退服！”王鹤至今还记得那个女性帮众的恶狠狠的语音宣言。 胖女孩西门蕴，同样发现了她的目标。 但是此刻她似乎已经没有先前那么在意。 像是在找话题一样，她反过来转头向王鹤介绍道：“亚文，仔细看好了。这里是你们凡人到死都未必能够见到的奇迹：洞天世界！” “我家族里曾出过一位顶尖炼器师。他能够将空间切割，利用**力将其稳固下来，然后归入某个容器里。” “这就是我西门家的镇族法宝之一，七曜寒舟的由来。” 她话语间非常自豪，对于自己家族的荣耀感在神色中彰显无疑。 王鹤点点头，面上大肆夸赞了一番。 然而，他心里有些疑惑： 既然胖女孩才是法宝的主人，为什么那个“小少爷”能够随意使用。 正主反倒被限制在房间里。 随后，王鹤联想到想到了这两人的关系，以及刚才她的举动，心下有了猜测。 恐怕是以法宝的使用作为筹码，胖女孩才换得和她意中人共同行动的机会。 真是卑微。 王鹤摇摇头，伸出手，指向亭台处，提醒了一句：“少夫人，少爷似乎就在那边……” 和一个青衫女子待在一起，看起来有说有笑。 上一句话，王鹤没能说出口。 “庆云……”西门蕴有些犹豫，驻足不前，她自然也是发现了王鹤所见的情况。 之前和王鹤说话，似乎也是为了转移话题。 她依旧在犹豫着。 如果某个人想要完成明显不可能达成的事情，向你询问建议。 你会告诉他她残酷的真相，还是告诉他她不要放弃希望？ 王鹤的话，会让他她在希望中自行放弃。并且在放弃时，不会犹豫和后悔。 在期待奇迹的漫长旅途中，慢慢接受现实。 人就是这么活下来的。 在胖女孩动摇的时候，她无意看到了王鹤。 那个凡人忽然露出与之前完全相反的姿态。仿佛天下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和自己宗门某些绝世天才一样，那是对自己有绝对的自信的人才能够流露出的表情。 只见他张开了口：“少夫人，感情这种东西强求不了。但是心情却是可以调整的。” “所以，我们来做一次交易。” “什么意思？”西门蕴诧异地看着这个完全是另一个人的王鹤。 “我向你提供的代价有三个：一、我保证让那个“狐狸精”离开这里。二、我会让庆云暂时不介意和你一起行动，说话，甚至接触。” “三、即使离开了庆云，你的心情依旧会变好。” “当然，交易是双方的。我需要的报酬很简单，就是借用你的这艘七曜寒舟三次，每次不超过一天。” 说到这里，王鹤伸出了三根手指：“条件已经说完，我数到三，如果你没有回复，就算你答应了。” “三。”西门蕴突然发现自己像是完全不认识眼前这个男人。 那个突然出现，突然喊她“少夫人”的男人，到底是谁？ “二。”她想到了某个可能性。 “一。”她想到了庆云，选择了沉默。 “好的，交易完成。”王鹤带着职业性地微笑，一步踏出。 光翼展开后，王鹤在空中大吼一声，几个呼吸间就就飞到了亭台前。 一男一女已出现在亭外。 王鹤故意弄出的声响已被他们察觉到了。 随即，他向下观察。 那名青衫少女姿容清丽，如画中走出的仙女一般，换做是王鹤这么见多识广的人都很难不说她不独特。 她带着与年龄不符合的冷淡神色，眼如点漆，清秀绝俗。 仙的感觉，远超凡尘。 如果说相由心生的话，这人很明显就是那种纯粹的修炼者。 难怪西门蕴敢怒不敢言，这对手可不是一般人。 青衫少女在见到空中的王鹤后，秀眉微皱，稍微有些警惕。 而另一边，庆云本以为只是西门蕴上门找茬，想到那座庞大如山的身躯，有些惊恐。 现在发现来的人是个身穿灰色斗篷的男子，反而松了口气。 不过，那个光翼技能他之前在青宫内接令时曾见过。 是属于开阳星君的特有技能！ “庆云小子！还认得本星君么？”王鹤在高空大喊一声。 然后，借助对光翼的熟练应用，他凌空虚踏，一步一步，如同走台阶下楼一样，从虚空中慢慢走下。 而他的最后一步，则重重地踏在地上。 随即，柔软的土地上破开了无数道裂纹，瞬间朝二人脚下蔓延。 裂纹中，隐约有圣洁神光显现。 王鹤这一招借由神力施放的裂地效果，直接将二人逼得后退了几步，回到了玉亭的台阶上才得以脱离。 “开阳星君，你这是什么意思？”庆云被王鹤意外的举动吓了一跳。 这位有些神秘的修炼者之前还和他说的好好的，现在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庆云，这人是？”青衫女子询问道。 “悦儿，这人是开阳星君，星降宗的其中一脉峰主。”庆云沉声道，“在这个秘境内，他是黑日派系的核心人物之一。你要小心。” 王鹤同样听到，不置可否地继续观察着他们。 “星降宗，就凭这个二流宗门也敢和我们动手？”青衫女子自傲地说了一句，随即朝王鹤方向走了一步。 一股狂风从她身后刮起。 “悦儿，且慢！”庆云想起了王鹤之前的话，始终还是心存困惑。 他可不敢打冒这个风险，万一师尊真的和王鹤是旧识，那就惹大麻烦了。 就在这时，西门蕴也来到了现场。 庆云顿时有些惊恐。 可此刻，她却静静的站在一旁。 她庞大的身躯安静地待着，没有像以往一样马上粘过来。 庆云觉得有些反常，越发不敢妄自行动。 王鹤见观众都已经到齐，神色忽然变得异常严肃：“哼，小子，外界魔乱当头，你们却在这里卿卿我我！若不是本星君念在你师尊面子上，现在你们都已经被那西方恶魔所杀。” “为破解魔乱，我要借这位姑娘的寒舟一用。请二位离开，免得伤了性命。” 说罢，王鹤走到西门蕴旁边，大声说了一句：“此地不宜久留，赶紧跟我出去！” 西门蕴神色古怪地打量着王鹤，许久。她掐动法诀，重新和王鹤回到了甲板上。 “你到底是谁？”她问了一句。 “我是谁根本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我们的交易还在继续就行了。” “你去旁边看看底下的岩浆，再观察下西北方向那个巨大的黑影，就明白我说的是真是假了。”王鹤背着手说道。 西门蕴迟疑片刻，照王鹤所说查探了一下那两个方向。 她发现深渊底部相较之前的部分被淹没，此刻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个散发着热气和火舌的岩浆池。 而西北方向，借着岩浆的光亮，能够隐约看到一只类似于洪荒古兽的巨大怪物。 那只怪物的身姿无比邪恶。 她从未在任何一本古籍上看过，如果王鹤之前说的没错，那就是名为“恶魔”的实体。 她对王鹤所说的话的可信度瞬间提高了几分，静静地在思考着什么。 不久后，庆云和青衫少女从洞天世界离开，出现在船首的附近。 庆云环顾了四周，眉头紧锁。 他本来驾驭寒舟停留在这里，就是因为在下降中遇到了宗门内的熟人，林悦儿。 这位年纪稍长的师姐是他在门派里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她是宗门的绝世天才之一，也是他憧憬的对象。 她出现在这里，除了令庆云无比高兴以外，还有一丝疑惑挂在心间。 向来心思细密的师姐会出现在深渊内的半空中静静等待着什么，其中一定有什么特别的目的。 令他沮丧的是，无论他怎么询问都没有得到师姐的正面回复。 看来这个秘密远比比他们的关系要重要的多。 王鹤无声地观察着后来的两人，发现他们对外界变化的态度有明显的差异。 庆云明显大吃一惊。 而那名青衫少女却没有流露出任何表情。 不像常人，仿佛早已知道会变成这样。 王鹤忽然觉得有些不对。 岩浆出现的时机也好，他们进入深渊的时机也好，偏偏都赶在同一段时间内。 这一切太过巧合。 都是有人在背后操作，那这位神秘人物的目的是什么？ 王鹤无视其他人的目光，拿出单筒望远镜，将视线投向恶魔。 恶魔此刻已经被被炙热的岩浆没过了小腿。 可它就像一座雕像一样，没有任何动静。 而它抬起的手掌上，暗红色的传送门在不断地闪烁，像是被什么东西影响而变得不稳定。 王鹤几乎在瞬间就明白了： 有人在试图阻止他们。 如果他不能在岩浆盖过恶魔手掌前接触传送门，就会永远失去探索其意义的机会。 时间，已经不多了。 第八十二章 开始变动的现实 当玩家们沉浸于崭新的跨区域副本任务时，部分和王鹤同属一个城市的玩家发觉了异常。 他们发现，这个游戏内的都市与他们生活的地方完全相同！ 不论是建筑分布，还是道路构筑，甚至细化到每一个居民。 有玩家专门跑到游戏的都市里，找到自己的家进行验证。 当他们闯入熟悉的家门后，发现了一个难以置信的事实： 房间内部的一切摆设，家具，与现实完全无二。 而涉及到隐秘的比如银行卡，现金，秘密笔记等，也都同样存放在相同的位置。 在这里，任何**都失去了保护。 他们彻底成为了游戏的背景，化身为这座城市里消失的居民。 对游戏中陌生城市的探索，变成了窥探现实的切实可行的手段。 这种侵入现实，曝光**的问题，让他们没由的产生一种恐慌。 现在，他们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在他们的假设中，游戏公司通过某种方式彻底监视并收集到都市内关于他们的详细数据。 并且将这些数据做成了游戏！ 游戏公司的作为，在他们眼里已经上升到现实及法律意义。 他们试图通过录像留存证据，却意外地发现这片区域内，系统没有录像或是截图的功能。 这部分人里，最早发现不对的玩家名叫黎天。 他是一名在本地大学就读的男性学生。 在游戏入场的时候，他随机出现在自己的校园宿舍旁。 在进入自己居住的宿舍，翻出了珍藏的秘密笔记后，他已经无法用语言来描述自己的愤怒。 每个公民都应该拥有保护**的权利！ 他立即下线，打算找到客服，媒体和记者，将《虚空》的这种严重侵权行为彻底曝光。 可惜，在他掐准时间入场，却第一个离开游戏后。 等待他的，不是游戏仓，而是一个无限的纯白空间。 黎天看到的，是四面八方相同的景色。 无论他怎么调整视角，举目看去，皆是同样的白色。 除此之外，他什么都没能发现。 但看上去依旧是白色。 他试图四处搜寻，踩踏着坚硬的纯白色地板，朝着一个方向狂奔。 然后，他渐渐放缓了脚步。 无论他往哪里走，走多久，眼中的始终景色都没有改变过。 他尝试过无数种他能想到的方法，可情况到头来还是没有好转。 疲劳感渐渐侵蚀上他的精神，他走出的每一步，做出每一个举动，甚至进行的每一个想法都变得无比吃力。 令人奇怪的是，在徒步跋涉了这么长的时间后，他始终没有流过一滴汗。 “***游戏公司敢把我困住？以为这样就没人知道你们的恶心做法了？”他愤怒的嘶吼着，大力踩踏着纯白的地板。 然而，没有人会回应他。 除了更为加重的疲劳感，他没有获得任何其他的东西。 黎天躺在地上，大声喘着气，一股睡意缓缓爬进他的脑海里。 渐渐的，他失去了力气。 就在他意识即将陷入混沌的同时，第二名人类，第三名人类……一个庞大的群体突然出现在与他相同的空间内。 嘈杂的人声唤醒了他即将被睡意吞噬的意识。他使劲撑起地板，坐了起来。 他发现，越来越多的人就像是进入游戏一样，突然从附近虚无中的某处显现出身影。 人声此起彼伏： “怎么回事，我不是被鬼杀了？怎么被传到这里来了？” “什么鬼？你难道不是发现游戏直接照搬现实场景才下线的？” “照搬？难道你也是连丰市的？” “我是啊！” “你怎么知道？” …… 在玩家们为自己遇到同城玩家而有些激动的时候，某个男子大喊：“这里有不是连丰市的人么？” 一个青年男子举起手：“我……我是来这边旅游的。” 他穿着一身明显是现实里的休闲装。 紧随其后，一个30岁左右的女子说道：“我也是来连丰市游玩的。不过睡觉前没忍住还是进游戏练级了。现在是什么情况？”她身着一件睡衣，显得有些慌乱。 黎天缓了口气，慢悠悠地站起来。 他发现，所有人都是现实世界的着装。 包括他自己，也是在进入游戏仓前现实的的衣裤。 这种与现实完全一致的冲击感，让他产生了怀疑，不由得出声询问：“这里到底是游戏还是现实？” 现实中，连丰市的邻近县份，孟县。 某个刚买好票，在轨道交通站点等候的男子突然听到了列车广播： 旅客朋友，大家好！开往连丰市的编号：A2217号列车因为不可抗力原因暂时中止行程。 请已购票的乘客前往售票口退费，或在网上自行申请退票…… “该死！” 等候已久男子和身边人一样，抱怨了一句。 不过，因为天气或其他原因引起的交通中断，也不是第一次见。 男子本来打算去市里看望外婆，结果中途遇到这种倒霉事，他只好先打个电话联系一下。 很快，他拨通了对方的电话。 运营商的语音即刻响起:“您好，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 男子见拨不通，换拨了和外婆同住的舅舅号码。 结果还是提示不在服务区内。 “不应该啊。”他挠了挠头，拨通了舅舅媳妇的手机。 结果依旧。 “是不是出事了？”他有些担心，特意上网查询了一下。 然而，网络上却没有任何关于连丰市发生异变的消息。 除了偶然可见的一些突然联络不上连丰市内朋友的信息以外，他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可能是大面积的停电或许通讯故障吧。” 他没多想，准备去换张票。 可是当他走到售票大厅的时候，被一个愤怒的人声吓到了。 “你说的是人话么？什么叫中止发车？下一趟列车到底几点出发，赶紧给我个准信！”某个大妈带着情绪再怒吼着。 “就是就是！”旁边带着不满情绪的人群也跟着附和。 “这个……现在发生了一些特殊的情况。目前站点还在积极联系。请您耐心等候。”售票窗口的女孩尽量解释道。 可越来越多的人却围上来，问的都是同一个问题。 面对着人们的不满，她非常无奈。 她只是收到了停止发车的信息，具体的事情上级口风很严。她自然是不敢多问。 售票窗异常混乱，男子见状不愿去为难售票窗的工作人员。 他打开手机，再次刷了一遍网上关于连风市的消息。 结果，与前次不同。在各大社交网络平台上，一则则关于连风市内人物和部门失联的消息疯狂出现。 而他的手机，偏偏就在这时响起。 来电人那栏上，显示是他外婆的名字。 男子赶紧接通了电话，此时终端机上又再次出现了舅舅和舅娘的来电提示。 “怎么都赶一块了？”他有些疑惑。 电话那头，先是漫长的死寂。 而后，传来了一个冰冷的机械音： “剩余时间：23小时45分。” 电话戛然中止。 第八十三章 神谕及“理”的加护 王鹤的游戏聊天群里： A:“真是坑爹！怎么这个副本连攻略都没有的？” B:“就是啊，我还等着看攻略后再进去。结果连个返图的玩家都没有么？” C:“你们还有心情玩游戏，现实里出大事了知道不？” A:“切，就那个，网上传得神乎其神的，其实不就是大停电么？” B:“没那么简单，那个地方还真有点古怪。我发张图你们看看。” B在群里发出了一张图片。 图片的内容是直升机在高空中的航拍。 名为连风市的正上方，被一层半球形的半透明薄膜遮蔽了。 航拍下，根本无法透过薄膜看到城市内部的一切。 B：“这张图是另一个群里传出来的，听说原先发布在社交平台上，是某个乘坐私人飞机的土豪拍的。不过现在已经被删除了。” A：“切，现在的技术连影像都能伪造。你那张图片真不能说明什么。” C:“信不信由你们了。反正又不是我家，我先外出和朋友吃个饭。” A:“你小子还是这个破德性！我们继续游戏，别理他。” B：“说的也是……不过群主貌似也是连风市的，不知道他有没有内幕消息。” A:“@群主，直接问不就好了。” 大约过了十分钟。 B：“群主没回啊，估计还在游戏。希望他没事啊。” A:“没必要担心，以他的智商都会出事的话，你我和这个世界早都玩完了！” …… 晨曦城内，红豆糖此刻正光明正大的出现在精灵族的某个餐厅里，与阿弗洛狄忒及维纳斯聚集在一起。 世界的异变与身处西方文明大陆及国外的她们无关。 她按照神命任务的指令来到这里，却发现任务的目标：亚伯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了。 她经过询问，无论是精灵族的族人还是玩家们，此刻都在积极地找寻这位关键的NPC。 梅莉凯的第分支庆典即将开始，然而见证神官王鹤却像鸽子一样飞了。 这件事要是公布出去，对于整个精灵族来说在面子上都是极大的问题。 可惜，找不到就是找不到。 没有人意识到王鹤的消失地点会是在一个毫无关联的小旅馆内。 即使是直接接触他的旅馆的老板，也仿佛忘记了王鹤的到来，只记得某个客人交了足够的押金，包下了房间让他不要打扰。 无可奈何之下，为了神祗的庆典，精灵们只好祈求和倾听神祗的谕令。 梅莉凯的大祭司连夜向神祗祷告，与以往不一定得到神谕存在区别，他在祈祷没多久就接到了神谕。 “见证神官已经跨越星空。” “但他终会回归，这里还有他未完的使命。” 梅莉凯大祭司还是头一次感知到神祗如此多字数的神谕。 原本的神谕都是些晦涩难懂，需要解读的字词混合。 现在因为涉及到亚伯那名代行者，就立即变得长了许多。 “真是深受神祗眷顾的幸运人类！” 大祭司有些羡慕。 但他知道，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些人是他人永远无法企及的。 与其羡慕别人，还不如是做好自己的本职。 他决定好好考虑，选择一个恰当的时机把这个消息公布出去。 梅莉凯女神，从未向他传达过错误的神谕。 亚伯必然会归来！ 梅莉凯主神殿圣地内部。梅莉凯，拉芮，以及莎珊三人，此时正在巨大的橡树前交谈着。 莎珊眸子脱去了猩红，变得翠绿，正是苏伦附身的姿态。 苏伦：“梅莉凯，计划应该没有纰漏。就是他离开的时机差了一点。” 梅莉凯微笑道：“是的。不过稍微有些麻烦的是，目前已经有几方不明势力介入进来了。” 苏伦想起了什么，有些无奈地说道：“说到底，还不是我们那位‘盟友’惹出来的麻烦？” “现在他被召唤到了连月光都无法探知的领域，我已经彻底无法帮到他了。” 独角兽拉芮前足跪着，趴在地上休息，打了口哈欠：“我早都说过，挑人也得挑个安分靠谱点的！” “梅莉凯，同意放他回归原世界真不是个最优的选择。你就应该把他死死捆在这里！” “本来还以为他能给我带来个惊喜，现在可好……”拉芮失望地叹了口气。 梅莉凯看着这两位熟悉的盟友的举动，神秘地说了一句:“你们该不会真以为他什么都不做就离开了？” “他在临走前，向埃达丝祈求了‘神理’的加护。” “你们应该知道，无论在哪个位面，‘理’的加护都会永远伴随着代行者。” 深渊下，王鹤面对着修炼者三人，严肃地述说了一个他编造出来的可怕故事： 深藏在这片黑暗空间的西方恶魔，并不是一具尸体。 它现在虽然如同雕像一样毫无反应，但是仅仅只是沉睡了过去。 它始终在等待着某个日子的到来。 今天，恰恰就是它期盼了无数光阴的命运之日。 当岩浆掩埋它的双手，当黑日完全遮蔽大地，它就会从远古的睡眠中被再次唤醒。 到时如果还待在这里，王鹤他们就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可以选择的路只有一条。 名为：退路。 王鹤观察着修炼者们的反应。 在他看来，这些低阶的原住民修炼者和他们差不多，惜命如金。 如果为求长生，那一切可能会威胁到他们性命的，都应该会提前规避。 王鹤在合适的时机，将这个信息透露给他们。 即使他们是玩家的身份，死亡的惩罚也不是他们甘于接受的。 听完他一番话，男性修炼者庆云目光游移不定，犹豫之色浮于脸上。 这位未在红尘历练太久的俊俏少年，在这个关键时刻，紧盯着他的青梅竹马：林悦儿。 仿佛一切都以她的主意为准。 一旁的胖女孩西门蕴看着这副场景，有些懊恼，但却没有吱声。 王鹤打量着这场古怪气氛的中心，那名毫无动摇的青衫女子。 他越发得觉得不对劲。 紧接着，少女开口，直接点出了王鹤的用意：“开阳星君，我林悦儿又何曾怕过什么妖魔？你话语中无非是想让我们自行离开，打的什么算盘你自己心里有数。” 庆云冷静下来，想了想，发现她说得有道理。 这位向来以聪慧着称的师姐还是和以前一样引人注目。 而且异常的美丽。 但是，即使王鹤不说他也明白： 这里迟早会被岩浆淹没，选择离开是必然的。 他陷入了矛盾。 就在这时，王鹤莫名大笑一声，挑衅地说道：“哼，真不怕死话，就驾驭寒舟跟上我！” 场面依旧在他的预计之中。 他知道语言无用，瞬间振翅飞向了恶魔的方位。 西门蕴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有些不知所措。 即使是口口声声无惧一切的林悦儿，在看到王鹤直接冲向那个庞大而邪恶的生物时，也没能在第一时间跟上。 “悦儿，我们？”庆云打破了沉寂。 “等他前去探路，我们见机行事。”林悦儿深深看了一眼王鹤的方向，似乎想到了什么，闭目调息起来。 “好……好的。悦儿说的真是有理！”庆云愣了一下，赶紧附和道。 他痴痴的视线从未离开过青衫少女。 少年的感情流于表层，即使随便一个外人都能看得出他想的什么。 西门蕴自然知道，可越是看，越发感觉到揪心的难受。 此刻，王鹤关于交易的话语突然再次浮现在她脑海里。 那种盯准了她想法核心的条件，极具诱惑力。 而偏偏就在不久前，王鹤刚刚向她公开索要过报酬，借用寒舟。 “仅仅只是借用寒舟的话……” 她再次看了一眼庆云，忽然狠下心，开口念出一段复杂的口诀。 只见她朝天抛出一块七彩石块，身上突然爆发出一股庞大的灵压。 石块被分解成七道灵光，然后寒舟的防护层七彩光华再次出现在众人眼前。 与此同时，庆云怀里的某个亮银色铃铛却忽然震动起来。 瞬间挣脱他的控制，飞回到西门蕴手上。 西门蕴神态专注无比。她轻轻摇动了铃铛，悦耳的铃声刹那间传遍了附近的空间。 寒舟在铃声响起的瞬间忽然提速，径直冲向了王鹤和恶魔的方向。 速度较之前庆云驾驭时还要提高了数倍！ 远处，王鹤察觉到后方的异变。 他嘴角挂着一丝微笑，忽然停下飞行。 他观察了一下即将要面对的事物，然后全身忽然散发出金色的光耀，再次使用了金质的神性躯体。 然后，无所畏惧的直接冲向那道传送门。 随着他的接近，眼中的恶魔越发巨大。 在到达某个位置时，一股恐惧和绝望感瞬间冲刷了他的全身。 但收效不大，他在没有太大影响下，轻易地降落到了恶魔的手掌上。 就在他踏上恶魔手掌的刹那，一个王鹤异常熟悉的声音响起：“小心。” 那是久违了的埃达丝的声音。 紧接而来的，是王鹤刹那间灌注的多道信仰之力的全力防御。 以及天翻地覆中，他浑身如同散架了的剧烈疼痛感。 喉头溢出的血腥味道让他明白了，这绝不是什么游戏。 他现在被击飞至巨大恶魔的胸前的皮肤上。 接触到他的恶魔表层皮肤瞬间融化出一个坑洞，将他包裹起来，吞噬进恶魔体内。 传送门外，一个颈部明显歪斜的青年人类，收回了刚才踢出的带着不详黑色气息的腿。 他扭了扭脖子，将因为巨力导致断裂的骨头接起，说道：“哟，还带了加护。算你命大。” 第八十四章 恶魔的言语 身体的痛苦严重影响着王鹤的理性思维，但他还是咬着牙，硬撑着保持清醒。 一旦陷入昏迷，就意味着失去自主权。 能否醒来他无法保证。 此时，王鹤的眼前是一片黑暗。他正在被恶魔利用特殊的方式朝体内拉扯。 令人反胃的恶臭和粘液充斥在这片滑腻的空间里。 当王鹤与那些粘液接触时，发出了强烈的腐蚀的“滋滋”声。 即使他不断使用神力进行防护，能够做到的也只是抵消，无法完全隔离。 但如果没有神力，此刻只怕他早已被吞噬殆尽。 王鹤试着激发出神力的光耀。 无垢的光辉带给他带来了视野。 暗红色的肌肉，巨大的血管，血液样猩红的粘液遍布了他的四周。 他正在被一股大力拉扯，朝着某个方向不断地深入。 王鹤艰难地回过头。 那股巨力带来了强大的破坏力，甚至无视恶魔自身的组织，直接损坏恶魔的内部，形成了一条道路。 王鹤就这么被牵引着，穿过了一个个不断出现在恶魔组织上的的破溃坑洞。 在损耗了不知道多少信仰之力后，他终于到达了牵引力的来源，恶魔的心房。 入目处，是一个已经停止跳动的巨大暗紫色心脏。 心脏上，盘绕着类似蔓藤的无数细密的黑色血管。 血管内正隐约亮起暗红色的光芒。 王鹤发现，吸引他的怪力的目的非常单纯，就是将他吸近这颗心脏。 为什么恶魔的心脏会这么渴望他一个凡人？ 他在思及这个问题的瞬间，再次认知了周围情况。 然后，他选择将神力立即散去。 果不其然，那股庞大的吸引力瞬间消失。 王鹤印证了他的猜测：恶魔心脏瞄准的应该是他的神力或者说神格。 只要他不继续使用，就能避免引力的出现。 他缓了口气，站在质地柔软的心室内，将嘴角的血液抹去。 现在，他身体异常地疲劳，嘴中的血腥味不减。坚持到这里，他已经竭尽了一切能想到的办法。 所幸因为埃达丝及时提醒的缘故，他的防御起到了效果。 他的身体上并没有太多伤痕，更多只是因为被巨力击飞导致的眩晕和剧痛。 而照目前的流血量来看，内脏应该没有受到太大损伤。 王鹤强振精神，开始了回忆和分析。 他只是隐约记得自己突然间被一个影子袭击了背后，即使他做足了准备，也变成了现在这样。 对方拥有远超他想象的实力，却没有追击过来。 要么是判断他已经死亡，要么是对这只恶魔有所忌惮。 而拥有如此强大的护卫，传送门代表的意义就非常令人深思了。 王鹤露出一丝笑容。 他现在没有死，而对方无法直接冲进来。这就意味着他还有机会。 祸福相依，生死一线。 将环境和情报整合后，他做出了一个合理范围内推测的决定。 他将现在拥有的的筹码摆出…… 如果不敌对方的话，那就制造出一个可以匹敌对方的战斗力。 只见王鹤将神力具现化的光团瞬间掷出，抛向了心脏。 而他本人立即朝另一个方向躲避。 巨大的吸引力瞬间产生。白色的光团被吸附进恶魔心脏的部位，然后失去了光辉。 在光辉消散后，它被吸收进了心脏内部。 王鹤的200点信仰之力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心脏忽然发出“咚”的一声。 搏动声如同雷鸣般刺耳，剧烈的晃动直接影响到整个心室。 王鹤在晃动中稳住了身体。 实验明显有效。 搏动的心脏除了象征恶魔的复苏，同时还象征着他的一线生机。 虽然恶魔心脏仅仅跳动了一次就再次归于沉寂，但黑色的血光中的暗红色光华越发的显着。 王鹤不做他想，迅速重复着第二，第三，……第十次动作。 他全程观察着心脏的异变。 随着神力的注入，巨大心脏除了搏动得更为有力意外，还渐渐变成了半透明的质地。 在第十团神力被吞噬后，接连不断的心脏跳动的声音响起。 2000点信仰之力，让这名恶魔渴求神力的恶魔彻底复苏。 一团微弱的暗紫色火焰瞬间产生，在心脏内部吸引着王鹤的所有视线。 此刻，心脏不断微弱地跳动，暗红色光华在血管中开始了流动。 王鹤见状，试着再度唤出一团光团。 在他放手进行逃避的时候，牵引力没有再次出现。 光团依旧漂浮在半空中。 半透明心脏的表层，一个从内向外的突出的人形忽然出现。 就像是心脏内部有一个什么物体，贴着表层试图走出。 王鹤让自己更为冷静。 他知道，重头戏来了。 恶魔的灵魂如果还在的话，现在就即将与他进行接触。 是生门？还是死路？ 在这个关键时刻，他选择了祈祷。 埃达丝既然出现并提醒他，就代表着另一种可能性。 他利用空间之握拿出一瓶高级恢复药水，一饮而下。 “愿埃达丝的祝福加诸我身，赐予一切治愈的光辉。”他吟唱出游戏里第一个获得神赐技能：静毅赞颂。 目标正是他刚刚喝下的那瓶药水。 他希望让药水再叠加治愈的神力，产生恢复的效果。 埃达丝似乎听到了他的愿望。 庞大的治愈之力与以往不同，并没有四处扩散，而是极为柔软地冲刷着他的全身。 一股清凉感瞬间冲刷掉他所有的疲惫，连精神仿佛都得到了净化。 他在一刹那，就抵达了游戏世界以来的生命的巅峰。 他吐出一口气，气息中带着淡蓝色的光辉。 庞大的生命和治愈力量仿佛囤积在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他的双眸，闪耀着淡蓝色的光辉，直视着心脏上渐渐显现出五官和尖角的人影。 “人类……”一个声音直接冲进了王鹤的脑海里。 和拉芮时类似，对方也会使用心灵感应的技能。 “将我复苏，你试图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他的声音像一个老者，干枯而无力，淡淡地出现在王鹤的脑海。 王鹤眼前，那团微弱的暗紫色火焰忽然跳动了一下。 和王鹤曾经感知到的灰白神格的感觉极为类似。 这位，很有可能是一名神祗。 凭这具庞大的躯体来看，它不像是化身，而更像是神祗的真身。 恶魔姿态的神祗，王鹤并没有听说过。 他没有立即回答。 现在，他处于这只恶魔的心脏部分。 对方像表态一样，停止了神力的吸收。 同时还没有立即攻击他，抢夺足以将其复苏的神力。 这些说明了一个事实： 至少对方存在着什么理由，目前不能攻击王鹤，或者没有攻击王鹤的意愿。 而王鹤要离开这个鬼地方，必须要借助这只恶魔的力量。 他想起了恶魔这种闻名生物的介绍。 在记忆里，它们是纯粹的邪恶阵营的生物，善于诱惑和欺骗他人。 和恶魔进行交易，通常意味着出卖灵魂。 交易的结果对于人类来说，往往都是恶劣至极的。 但是，王鹤现在别无选择。 他只能寄希望于对方并非单纯的恶魔。 “古老的神祗，我名亚伯。冒昧将你唤醒只有一个请求。”王鹤刚说完这些话，那名神祗的声音就响起。 “人类，我的记忆并不完整，如果你说的是把外面那具圣者的躯壳驱逐。在我醒来的时候他已经通过‘门’离开了。”干枯的声音再度响起。” 它似乎能看穿王鹤的所有想法。 “人类，我即将离开这里。深渊位面的门已经打开，你是选择和我回去，还是继续待在这片交错封锁的空间？” “作为复苏我的代价，我可以告诉你一个我记忆里尚存的情报。” “不久后，这里将会诞生一名2等级的神祗。” “继续待下去，所有生命都会成为祭品。” “包括你。” 第八十五章 站在恶魔肩上的智者 现在，摆在王鹤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 跟随恶魔回到西方文明世界的深渊位面，又或者留在这个交错重叠的世界里。 前者，无法辨别真伪，生死未卜。 后者，按照恶魔的说法，等同于宣告了他在这个世界的死亡。 这两个都说不上是什么好的选择。 所以，王鹤选择了第三条道路。 “古老的神祗啊，您还未真正听取我的想法。我依靠从某位真神借来的信仰之力将您复苏和唤醒，就代表着我可以向您提供更多的这种力量。” “这是神的指示。” “所以，在这个基础上，我想和您稍微谈一谈。”王鹤说完，见对方没有回复，知道有戏，继续说明。 只见他挑起眉毛，放声说道：“容我冒犯。您现在神格之火微弱，信仰之力稀缺。我能否判断？你已经失去了信徒。” “我非常清楚。即使跨域位面，信徒的信仰之力依旧能传达过来。而您却在这里沉寂了相当一段漫长的时光？” 王鹤说完后，暗紫色心脏上恶魔影子变得异常清晰的同时。 那张类人的邪恶面孔上的表情忽然扭曲了一下。 心脏的搏动声也似乎变得剧烈了一些。 “被赋予善神加护的代行者……我记忆里并没有像你这样了解神格的人类。有什么话就直接说明。”它回复道。 “加护？”听到它的话，王鹤若有所思，看来下线前的祈祷，埃达丝还真的回应了他。 念及此，他点点头：“这里不存在什么善恶，我们只是在相互利用。” “您当然可以回到深渊位面，慢慢修养壮大。但是存在即需要燃烧信仰之力的神格给您留存的时间并不充裕。” “即使以暴力手段来发展信徒，您同样需要一段漫长的时间。深渊位面的想要夺取衰弱神格的存在，相信永远都不会稀缺。” “而我，能够在这里立即预支和之前同等数额的信仰之力。” “所以，我有一个建议：我提供您存在于这个世界为我行动时所消耗的信仰之力，以及额外的预支报酬。” “您将传送门和自身的力量借于我。” “当然，如果有关乎生命的危险，您随时可以打开门离开。” 王鹤给对方提出了一个宽松的条件。 降低风险，提供力量，并不紧密没有责任的的契约。 这是轻松到不切实际的约定，但是偏偏在他的嘴里却又挑不出出有什么问题。 因为王鹤向恶魔明确了： 他有求于这名恶魔的神祗。 直接交换看的通常不是价值，而是双方的需求。 同时，他还强调了： 他是借助某位神祗获取的信仰之力，并不是依靠神格。 即使杀了他，也毫无价值。 王鹤利用自己的所有情报，抓准了这名神祗所空缺的核心。 这是断然无法拒绝的交易。 “人类，我的记忆告诉我，身为善神的信徒你和我接触得有些太过随意。” “未来，你必定会后悔将我从这里复苏。” “你的条件我已经接受。”它的声音依旧干枯，不过却变得稍微有些灵性。 与传闻中完全冷血而混乱的恶魔不同，王鹤似乎能它的花语从中感觉到这名神祗的意志。 那是无论谁都会拥有的： 渴望生存的意志。 王鹤抬起手：“这是订金，为总额的三成。” 他将最大输出的信仰之力转化出来，化为光团后缓缓抛向了心脏的方向。 巨大心脏上，类人形状的影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那团微弱的暗紫色神格火焰。 它瞬间出现在心脏的表层，暗紫色的火舌轻易伸出，透过心脏将将王鹤未激发的神力吞噬。 肉眼可见的，它的范围变得稍微大了一点，暗紫色的火焰也越发的凝实。 王鹤继续着重复的动作。 他发现，对方的神格隐约有了一种特殊的韵味。 火焰吞吐，就好像呼吸一样，渐渐恢复了某种“生命”。 恶魔的体外，在七彩的光耀围绕下，寒舟上的三名修炼者沉默不语。 他们刚抵附近，就发现王鹤被某个应该是从“光门”中出现的人类男子给瞬间击飞。， 彻彻底底的，被恶魔给吞噬了。 庆云眼里，这名不可一世的开阳星君为自己的莽撞付出了代价。 而他们，却面对着棘手的存在。 在被青年男子极度冰冷的眼神观察过后，他的背后冷汗直流，不知不觉间衣衫早已湿透。 那名处处散发着古怪的类似魔修的存在，绝不是他们能够应对的！ 这种直觉上对于某类存在的恐惧，让他想起了年幼时作为童子跟随掌门时遇到的一件趣事。 “掌门，世界的广阔远非我们所想。在这片世界之外，还有无穷的域外世界。这其中，就有类似人族天敌的存在。为了不被域外攻陷，请赐予我专用的经费来进行预先探索！” 他年幼时，有一名看起来疯疯癫癫的师叔祖以某个荒谬的理由来讨要资源，结果被掌门打发走了。 记忆里，这名师叔祖似乎是失踪了。但是他的话语依旧深刻在庆云闹钟。 现在，他的双脚正止不住颤抖。 王鹤关于西方恶魔的话语和他混迹《虚空》世界的经历，都让他不禁朝某个方向去怀疑： 自己或许真的遇到了域外的强大存在。 即使是在“梦中”历练，这种恐惧感或许也会成为他一生的阴影。 另一边，西门蕴则是却无法相信这个现实。 口口声声进行交易的人类就这么死了？ 她冒着风险，冲动后来到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但随即，那种无边恐惧感来临，同样让她抛弃了思考。 在死亡的恐惧面前，一切都容不得她多想。 而青衫女子林悦儿却异常的冷淡。因为某件秘传法宝的缘故，她没有受到任何的精神类影响。 王鹤的死亡，在她看来是必然的。 “牺牲才是这个世界的终局。” 在她思考这名将王鹤击杀的神秘存在是哪一方的人物的同时，巨大的恶魔猛地睁开了暗金色的眼睛。 他们的恐惧感反倒在这一瞬间彻底消失。 古怪的青年男子面色突变，仿佛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一样。 他二话不说直接冲进了恶魔掌中的光门，刹那间消失不见。 下一秒，恶魔的手掌便已紧握成拳。。 掌背突出的血管和遒劲有力的手筋，让人无法怀疑其中蕴藏的巨大力量。 无论是光门还是那个人类男子，此刻只怕都已经彻底被碾碎。 修炼者们完全跟不上恶魔的速度，他们只能呆呆地在远处观望。 林悦儿发现事情的走向有些不妙，原本淡定的神色有些愕然：“西门蕴，我命令你立即撤离！” 现在发生的事情和她了解到的信息完全相反。 王鹤是死了，但恶魔应当被岩浆埋葬。 她理应见证这一切，然后顺利获取恶魔死亡后的战利品，最终离开。 这是宗门里唯独她才知道的情报。 一个精心布置的棋局走向。 绝对不可能有任何错误！ 本应当是这样…… 西门蕴本就有些心烦，结果见林悦儿态度不对，直接回复道：“凭什么？你哪来的资格命令我西门家族的人？” 名为庆云的男子眉头紧皱，厉声说道：“西门蕴，别忘了我们长辈顶下的规矩，在这里你必须听我的！给我撤离！” 瞬间，这个胖女孩的负面情绪被刺激到了极点。 王鹤死后，她自觉希望破灭。 那种救命稻草被人扯断的感觉让她无比挫败。 现在听到这番话。 索性就豁出去。 她现在已经一无所有。 只听她冷笑两声，再次摇响铃铛，驾驭寒舟直接就冲向恶魔的方位。 林悦儿面露不善，手中已经掐起法诀，但还是晚了一步。 风声呼啸，他们瞬间就被巨大的阴影遮蔽。 恶魔的另一只手臂已经伸出，轻易地就捉住了寒舟。 然后轻轻一捏，单凭**的力量就把那道七彩防护给捏碎。 地动山摇，寒舟上的所有人都无法保持平衡。很快，他们连同寒舟都被那只巨手带到了恶魔的面前。 巨大而邪恶的双角恶魔，正在凝视着舟上的三人。 然后，它张开了血盆大口，露出了数十根尖锐如矛的獠牙。 修炼者的内部争斗已彻底失去毫无意义。 逃离，才是上策。 林悦儿在情势不妙的刹那，已经驭使某件尺形法宝，试图逃生。 可惜，一个巨大的血色牢笼已经将他们连同寒舟一并封锁起来。 她试图利用法宝攻击。 但是那种奇异的血色力量仅仅接触到法宝，就将法宝的灵性腐蚀。 法宝威力顿时大打折扣。 在绝望的瞬间，他们看到恶魔口中飞出了一个洁白的光团。 随即，听到了某个逐渐接近的人声。 “别白费力气了。” 是一个他们都曾耳闻的青年男声。 西门蕴面如死灰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激动。 “开阳星君！” “开阳！” “怎么可能？” 三名修炼者几乎同时发出了惊叹。 王鹤像是没事人一样，从巨大恶魔的嘴里飞出。 “请暂时停止全力催动神力。我虽然是代行者，但能祈求贷出的神力是有限的。”王鹤示意了一下他暂时的合作伙伴。 然后，在众人眼里，王鹤仅仅只是做了个动作，说了些什么，那层坚不可摧的血色牢笼就瞬间变淡。 “交易才刚刚开始。”王鹤看着西门蕴，笑着说道。 随即，他飞到了恶魔的肩膀上。 一股巨大的忽然风暴出现，恶魔堪比巨龙的翅膀从背后展开。 暗红色的雾气瞬间充斥在翅膀的周围。 在众人无法置信的惊愕中，他们的视野忽然发生了变化。 周围的景色在飞速地倒退，他们正被带往天空！ 王鹤站在恶魔的肩膀上，心中豪情万丈。 当一个能量充足的“充电宝”搭配上和强力的“输出武器”，这片世界无论尽管潜藏着什么秘密，他都有足够的资本进行挑战！ 时间，还剩余18小时。 第八十六章 不详的变身法则 黑日下，万物寂静。 悬崖上，拱桥尽头的大门不知何时已经关闭。 这片连流动的风都不存在的死地，忽然迎来了一声巨响。 就像沉闷如锈铁般的空气被巨锤击打，发出来刺耳的嚎叫声。 带着无尽的尘土和砂石，一只暗红色的恶魔从漆黑的深渊中飞出。 然后，它静静地观望着那个随它出现后突然放大了数倍的黑日。 王鹤的脑海中传来了干枯的声音：“这里是封印我本体的结界。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结界大部分的机能依旧存在。” “我现在要变化姿态，减少神力的消耗。利用专长和通道才能离开这里。” “你喜欢人类还是其他种族？女性还是男性？” 王鹤差点被这个问题呛到。 但是他很快平静下来。 他从未轻视过这名神祗，现在对方这样的宣言就代表能够随意变化种族和性别。 王鹤思量片刻，答道：“古老的神祗，无需向我询问，只要按您的想法去实行。” “契约里并没有约定您必须遵守我的想法。” 试图直接操纵有自主意识的神祗，是毫无意义的。 一旦与它的观点不符，产生了矛盾，对于王鹤未来的发展是绝对的不利。 “人类，如你所愿。” 在它声音响起的刹那，巨大恶魔的翅膀猛然收起，将它全身包裹遮罩起来，渐渐缩小。 最终化为一个2米左右的血色光茧。 寒舟和王鹤瞬间失去了支撑点，朝下坠落。 王鹤展开光翼，停在了半空中。 他的眼前，血色光茧露出了丝丝皲裂。 某个时刻，它忽然完全破碎。一个身着血色服饰的人类从中走出，借助暗红色的雾气悬浮在空中。 它披着一头暗紫色长发，身躯及五官被一层半透明光幕笼罩。 光幕下，隐约能看到一张正在不断变化的面容。 随着王鹤临近，光幕猛然褪去。 那一瞬间，王鹤仿佛看到了无数张人类的面容闪过。 这不是人类。 而是某种类似人类“东西”的集合。 王鹤暗暗心惊，记忆中，那些人脸无比真实，仿佛一个个活生生的人类。 而人脸上都存在着一种相同的表情。就像是死前怀着的名为恐惧的惨状。 过分真实。 联想到它的本体，王鹤猜测这名恶魔之所以能够变化依靠的不是什么技能，而是它掌控的人类灵魂。 “这几张是我比较满意人类女人的脸。”它平淡的话语似乎印证了王鹤的想法。 在它说完这句话后，三张绝美的女性脸庞先后出现在那个“人类”身上。 神态从冷淡到活泼，最后变得妩媚至极，体型也在随之改变。 三个不同的性格的人类女性，活生生的出现在王鹤面前。 任他如何揣测，硬是挑不出半分毛病。 一旁的三名修炼者见状，分别有不同的举动。 西门蕴掐动法诀，稳住了寒舟。 庆云和林悦儿分别御使出各自的防御法宝，进行防御。 之前恶魔的可怕的神力让他们吸取了充分的教训，没有一人敢轻易逃跑。 毕竟，谁都不愿做那枚挡箭牌。 而恶魔诡异的变身更是让他们心头警惕不已。 庆云在看到最后那个妩媚女性出现的刹那，脸色稍红。 他的精神不自觉地变得有些亢奋，气息也变得粗重。 像是看到了什么稀世珍宝，受到了魅惑。 而王鹤相反。 他正皱着眉头，浑身激荡着洁白的光辉。 他双眼依旧闪烁着淡蓝色的光辉，体内埃达丝的神力还未消散。 加上神格神力的庇护和隔绝，他没有受到过多影响。 王鹤重新评估了这位“生意伙伴”，觉得它应该是有什么想法。 似乎是察觉到王鹤的不满，恶魔顶着女子的外皮说道：“不喜欢这几种的风格的话，那艘船上还有一个不错的素材。” 林悦儿被恶魔化身的女子盯上后，顿时感觉有些难受。 即使专门抵御精神攻击的法宝，都无法阻挡这种自然而生的慌乱。 王鹤远远看到了庆云和她的异变，心中警惕早已攀升到一定高度。 “你想做什么？”王鹤开口询问。 他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邪恶阵营的行事准则。 绝不能用常人的想法来看待它的行动。 “人类，在记忆里收获藏品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 “我只是希望通过这个姿态，我们能达成更紧密的关系。”它女性的声音充满诱惑。 但在王鹤耳里，却有些瘆人。 顶着其他灵魂的伪装，内里却是一团混沌。它的本质渐渐显露出来。 王鹤心思急转，试着去用它的思维去理解它。 先成为疯子，然后再和疯子沟通。 当他无法理解他人的时候，这个方法让他无数次受益。 只见他大有深意地瞟了一眼林悦儿，说道：“这船上的素材，还不入我眼。至于藏品的话，以后多的是机会可以收集。” “不过，请不要在我眼前行动。你必须要要明白，现在与你合作的是我。一名善神的信徒！” “提供给你的，我借出的信仰之力，都源于这份信仰。” 王鹤强调了自己的身份。 善恶对恶魔无意义，但利益却是它现在跟随王鹤的理由。 因为利益，它必然会去思考王鹤的语言。然后认识到自己的举动的后果。 王鹤见它不说话，语气顿缓：“你变化的女人已经足够完美，无数男人恐怕都会为她疯狂。” “作为有利的特性，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但神力是有限的，没必要进一步耗费再改换。” 王鹤平淡地说出事实。 接着他补充道：“我们之间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是紧密的。你随时可以杀死我，而我随时都可以中断信仰之力的贷出。” “而我们双方都没有那么做，这难道不足以说明什么？” 恶魔所化的女人深深望了王鹤一眼，点了点头，像是终于理解了王鹤的想法，没有再表达什么。 王鹤面前，那种奇异的诱惑力瞬间消失。 下一刻，庆云的大脑猛地转醒，他发现自己嘴角不知何时流下了口水。 而林悦儿正用鄙夷的目光打量着他。 他异常慌乱，刚想解释，王鹤就已经带着那个恶魔凑了上来。 他本能地回避，不敢再看那个婀娜多姿的西方女人，生怕再次陷入窘态。 而王鹤的话突然打断了他的想法。 “庆云，或者说青面鬼。” 那个男人的的笑容让他心头冒出一种不妙的预感。 “打开拱桥上的那扇门，我们和你去见一见青宫的主人。” 在游戏里，某种被NPC坑了的错觉再次浮现在庆云的脑海中。 一时间，在游戏里遇到的种种不幸让他怀着的闷气积聚。 瞬间，他被负面情绪支配。 “绝不能让我一个人受罪！与其死在死在这里试炼失败，还不如……” 他转头望了一眼林悦儿，见其没有表态，吞咽了口水。 最终，他重重地点头。 他要将王鹤这枚炸弹，带到这个秘境的最大的宗门群体中。 第八十七章 梦境回溯 百鬼宴上，派出心腹邀请王鹤入场的帝王一言不发。 他坐于高台之上，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 他的面前，那块巨大的通透玉镜上，是一片灰蒙蒙的雾气。 原本用于监视王鹤所在悬崖的法宝，此刻完全失去了功效。 这种不自然的意外，让席地而坐的各类鬼物们三缄其口。 在得到这位青宫之主发出指令前，他们一句话都不敢说。 气氛诡异地僵持了许久。 他们都在急切地等待青面鬼及开阳星君的到来。 “庆云这小家伙怎么搞的？连个二流宗门的家伙都请不动？”某位拖着巨大狼尾，尖耳，面如妖兽的中年男子心里明显有些不耐烦。 这场百年一度的试炼由三大宗门共同主持。 而他，正是庆云所属，三大宗门之一羽化宗里负责主持历练的长老——西门紫。 换言之，他是一名东方文明世界的玩家。 这百鬼之中，不全是原住民，部分是各大宗门的以玩家身份化身作为客卿潜入。 他通过主持特殊的“梦境回溯”法宝，引导各大宗门后辈进入这个固定时段才开放的，类似游戏的梦境世界进行历练。 在梦境中，接引他们选择阵营，他的职责就基本完成。 历练世界会自主的安排给他们任务。不同的选择，将会导致世界的不同走向。 最终存活下来的，对阵营贡献最突出的，就是胜者。 但是，完成职责并不代表完成了宗门交付的任务。 这次历练的结果，还涉及到大大小小各宗门的资源划分。 所以，当庆云有幸得到青宫之主的赏识委派任务时，。他本来是非常欣喜的。 青宫之主——青阳上人，这位梦境世界二大派系的主要NPC的实力深不可测。 即使西门紫能够保有部分原身的实力，但依旧看不透这位帝王的境界。 西门紫的举动被他附近一位类似狐妖女性看在眼里，讥讽之情毫不掩饰地流露在脸上。 让关系不好的羽化宗碰壁，是她巴不得见到的事。 她同样是三大宗门的长老，天妖宗的程斐。 羽化宗失败在她看来是必然的。 她从镜中看到王鹤的瞬间，就知道这个男人并不是什么好惹的货色。 前所未见的力量，破除青阳上人至高幻术的特殊法门，直接跳入未知深渊的异常举动和胆量，最后甚至能屏蔽掉青阳上人的法宝窥视。 这些，绝不是一个二流宗门的修炼者能够做到的。 能先于他们三大宗门进入这个世界，和青阳上人搭上关系，怎么可能没有后手？ 百鬼中，大大小小的宗门“玩家”们，都在怀着各自的心思进行揣测。 这场历练的结果影响太过深远，他们不得不谨慎对待。 漫长的时间，缓缓地在沉默中度过。 随着一声钟鼎的击响声，帝王站了起来。 他的身旁，站着王鹤之前见过的青宫之女。 此女正笑嘻嘻地望着宫殿大门的方向，似乎正在期待着什么。 在所有人的注目下，宫殿的大门自行打开。 门的背后，是一片黑不见底的空洞。 没多久，几个影子从空洞的黑暗中走出，显现出了真实的面目。 他们是三名女性，两名男性。 站在最前方的，是百鬼们苦苦等待的青面鬼庆云。 而庆云身后，正是风波的核心，开阳星君王鹤。 除了这两个熟知的人物以外，羽化宗的林悦儿和西门家族的西门蕴都也都是各大宗门里排得上号的杰出才俊。 但是，当最后一位人物出现后，在场几乎绝大多数男性都不禁咽了一口口水。 连青宫之主的目光都从王鹤转移到那个女子的身上。 一个以言语无法形容的绝美西方女子，悄然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她的一举一动仿佛带着天生的诱惑力，勾动着所有男性的心弦。 “请收起魅惑的力量。”王鹤大声提醒了一句。 在他出声后，那些面露丑态的鬼物们忽然缓过神。 再看去，那个女子虽然无比美丽，却完全没有之前那么具备诱人。 不少修炼者意识到那是某种法术，但他们根本无法抵御。 知道，却无任何办法抗衡。因此将会引起恐惧。 不少人听到了王鹤故意说出的话语，纷纷在惧怕中提高了警惕。 他们对王鹤及这个听命于王鹤，不明身份的女子更为忌惮。 一瞬间，王鹤再次成为了局势的中心。 然后，他率先开口：“青宫之主，我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放肆！”某位东方铠甲着身的鬼将出言制止。 青宫之主像是看到了什么新鲜的东西：“飞蟾，退下！”然后顿了顿，说道：“开阳，短短时间不见，你像是换了个人。以前的你，可不敢这么和我讲话。” 王鹤面不改色：“人都是会变的，当时的我未必就是真正的我。” “现在的你，就是真正的你么？”王鹤反问了一句，脸上带着一丝不屑。 王鹤挑衅般的话语和作态瞬间收获了众多试图将他杀戮的眼神。 一时间剑拔弩张。 只待青阳上人一个指令，那些原住民们势必要将王鹤大卸八块。 青阳上人神色微变，有些摸不准王鹤想干什么。 之前王鹤表现出的种种异常和那个连他都无法看透的女子，让他决定再观察下。 他摆了摆手，深深望了王鹤和他身旁的恶魔一眼：“也罢，我不管你是谁。将黑乌之魂立即还回这里，我们仍旧是原先的合作关系。” 王鹤笑道：“说到这个，就要回到刚才的问题。看来，你希望听到的是坏消息。” “黑乌之魂不在我手上，但是我知道它在哪里。不过，现在已经完全没有寻找它的必要。” “这种破玩意和你们的性命相比，真的那么重要么？”王鹤大有深意地说道。 “正因为我们是合作关系，我才好心提醒你们：要不了多久，我们统统会死在这里。” “我们，甚至这个世界，都会成为某种存在的祭品。” “青宫之主，你应该是知道的。” 王鹤将从恶魔处获得的情报抛了出来。 然后随着他一个响指，那个他身旁的西方女子瞬间露出了一个妩媚的笑容。 在众人再度被她吸引的同时，她身上突然爆发出一阵暗红色光辉。 随即，她变回了真身，经过调整后依旧巨大的恶魔。 这个看上去非常宽敞的宫殿却完全容不下它缩小后的身躯。 它的四肢分别立于宫殿的四角，以爬行的姿态俯视着众人。 一个完全由恶魔肉身制作的巨大阴影，将在场者完全笼罩。 百鬼们抬起头，看到的只有长角恶魔的红色肌肉和那个巨大的，带着邪恶笑容的头颅。 那对暗金色的瞳孔里，分明存在着某种戏谑感。 它轻轻吹了口气，恶臭的腥风瞬间将所有烛火瞬间吹熄。 他们受到的神祗真身带来的冲击，完全不亚于王鹤第一次看到它的时候。 仅仅只是一瞬，他们就无法动弹，整个躯体已经被恐惧支配。 恶魔本身的**似乎就带着奇异的天赋技能，就像是某个范围或领域，应该是神祗才能抵达的境界。 黑暗中，王鹤周身散发着洁白的光耀。 他直视着青宫之主：“现在，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 “抛弃掉一切无谓的阴谋和计划，不要再白白浪费时间。” “我为你们准备了新的家园！” “一片不会受到双日束缚，就能够让你们生存下去的更为广阔的天地！” 王鹤一直关注着青宫之主的神情。 这位帝王在恶魔现身的刹那产生了剧烈的情绪波动，像是看到了什么完全不可能存在的事物。 很明显，他见过这只恶魔。 但是，在恐惧的范围中他依旧能动弹，实力与那些鬼物们不在一个档次。 此刻，他正凝重地看着王鹤。 与先前不同，他像是在打量着一个完全无法理解的存在。 “为什么它会活过来？你到底是谁？你夺舍开阳的目的是什么？”这位所谓的帝王，明显有些动摇。 恶魔的存在仿佛彻底突破了他精神的防线，让他真实的想法直接暴露出来。 “你对这个世界究竟知道多少？”他的神色有些急促。 第八十八章 定期交错的世界 从某个时刻开始，仍在双日副本内游荡的玩家们发现了异变。 原本恐怖重重的黑日领域，忽然变得可以进行无消耗地自由探索。 黑暗中，之前被鬼物盘桓的地域变得冷冷清清，完全找不到任何一只鬼物。 它们无声无息地失去了踪迹，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玩家们从蹑手蹑脚地踏入房屋，变成了肆意搜寻和破坏。 原本的逃亡求生类游戏，此刻彻底变成了探索挖宝类游戏。 天材地宝，各类珍惜素材都无人看管，唾手可得。一个巨大的天然宝库就这么毫无防备地展示在所有玩家面前。 谁能先一步找到宝物，谁就能够获得更大的利益。 争斗也从NPC和玩家之间，变成了玩家内部的PVP战。 当玩家们转变方式，享受着探索带来的乐趣时，某处忽然产生了变化。 “卧槽！帮主你看那是什么鬼？”一个手持桃木剑的玩家忽然指向了远处的上方。 他现在位置，正处于王鹤之前曾落足过的绝望餐厅外围。 餐厅与先前不同，变得七零八落，周围的地面上还遍布了红色的血迹。 玩家们分成了两派，在互相对轰着法宝和法术，似乎在争抢着什么。 “小木你搞什么？还有时间关注其他地方？赶紧给我抬血治疗啊！前排的肉盾都快血崩了。”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在玩家团队的后方，显得有些不高兴。 然而，当他发现无人回应，再看过去的时候，ID名为“木元子”的玩家忽然化为了一道白光消失不见。 他最后的姿态是抬着头看着后方的上空，面上显露出难以形容的惊恐。 负责指挥的男子曾在副本里见过几次这种状况，原因很简单: 玩家的恐惧值满了，被系统清场强退。 “但是，小木他究竟看到了什么？” 当他下意识地顺着那个方向看去，一对暗金色的眸子就已经将他们锁定。 一只堪比电影里哥斯拉般的巨大恶魔，正从上方无声地飞过。 它四处扫视着，似乎在搜寻着一切能找到的事物。 只是一瞬，男子如同堕入了极地冰窟。 他的耳边，系统提示忽然响起：“您目前的恐惧值已超过上限，根据规则需要强制离场。” 下一秒，这位团队的指挥中心就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不见。 男子陷入了呆滞，当他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已经不知不觉回到了现实世界。 他艰难地移动着双臂，那种像是烙印于灵魂的本能恐惧让他的四肢颤抖不已。 “那是什么东西？” “这个游戏也太恐怖了吧！” 他试图站起来，发现自己的腿仿佛失去了力气。 在休息了将近十几分钟后，他才缓了过来。 他喝了杯水，选择第一时间上游戏社区发帖： 可当他找到相应的板块后，上面已经被无数的现实类帖子刷爆。 《连风市被不明磁场封锁。通讯，网络全部中断，目前市内情况不明，所有人员失联》 《经多名目前已成功离线的玩家对照全息地图核对，游戏地图以连风市完全一致》 此外，还有一个置顶的帖子。 是某官方管理员发的征集线索贴：“有偿征集一切副本相关线索，如有玩家掌握相关情报，请将拨打电话……或私聊本ID。” 男子浏览了几个帖子，沉默中，打开了连风市的三维全景，经过仔细查看后，他惊疑地发现： 那些已知的地形，与自己刚才玩过的游戏完全一致。 他想了想，拨通了那个官方留下的运营电话…… 在现实一片混乱的情况下，某处空白世界却迎来了越来越多的玩家。 当连风市数位知名演员和政务领袖出现后，他们在讨论和交流中明白了几个事实： 首先，被困在这里的所有人都是在连风市进入游戏的玩家。 其次，大家基本上在怀疑游戏出了BUG，或者是官方为了隐蔽事实进行的隔离。 无论哪种，运营都严重违反了《虚拟现实游戏公约》。 可当一些聪慧的人想起，国家才是运营的出资方的时候，沉默就成为了主旋律。 他们似乎被卷入了一场阴谋。 而让他们最难以接受的是： 他们完全没有找到离开这里的办法。 这种绝望的心情，让人们回忆起了某个事件。 精神被封锁在虚拟现实游戏里，这类重大的游戏事故已经接近几十年没有发生。 可某些涉猎知识广泛的人还是能够记起当初发生的惨剧。 那次巨大惨剧的结局是： 服务器崩坏，现实内的玩家成为了植物人。 最终，无人生还。 在这个猜测被人指出后，恐慌渐渐在这片纯白世界的人类中传播。 虽然很多人嘴上说着没事，只要积极等待救援或者抢修就行。 但是，他们心中那颗绝望的种子已经无可避免的扎根发芽。 这种被迫陷入阴谋的日常，绝不是他们想要的游戏。 “有谁能来救救我们？” 这是绝大多数人共同的希望。 同一时刻，王鹤正在恶魔肩膀四处搜寻着目标。 在获得了青阳上人的情报和协助后，他将目标锁定在七名幸存者，七曜身上。 王鹤看着身边的恶魔，回忆起之前发生的事情。 当恶魔以戏谑的口吻说出了青阳上人的名字后，它忽然又以一种古怪的语气，将王鹤称作了它的“主人”。 它向王鹤心灵感应询问：“看到这个人类后记忆瞬间恢复了不少。我的新主人，你想怎么处置这个当年的残党？” 这种古怪的发展与超出了王鹤的料想。但是无论他怎么追问，恶魔都没有回复他。 是配合他的演技？还是另有目的？ 王鹤不得不开始了考虑。 而青阳上人在恶魔面前。就像是见到了天敌一样，根本抬不起一丝反抗的想法。 在被王鹤借机喊去单独谈话后，百鬼宴彻底消散。 东方宗门玩家无声地观察着王鹤和青阳上人的离去。在他们眼里，王鹤已经成为了夺舍开阳的某位神秘大能。 另一边，根据青阳上人的说法： 这个世界其实是一个巨大的监牢。 监牢的目的不明，但是有一个规律他非常了解： 大约一百年左右，这个世界中就会出现一个被拉进来的异度国家或者城镇。 同时到来的，还有一些外来的类似玩家的存在。 青阳上人并非什么土生土长的原住民，而是某一次世界交错时，作为玩家参与历练东方修炼者之一。 在上一次的历练中，这里交错融合了一个应该属于东方文明世界位面的城镇。 城镇上的居民被忽然出现的那只恶魔大肆屠杀，血肉被吸收，灵魂被转化为了鬼物。 而青阳上人，则是见证了这一切，修为最高，留下的最后一名幸存者。 当他即将被恶魔轻易屠杀的时刻，某个未知的存在封印了恶魔，“拯救”了他。 同时，将世界改造成了黑白双日的世界。 作为代价，他被彻底改头换面，从一名人类转换成了鬼物，成为了看押恶魔的监守。 然后，又是一个百年过去。 王鹤所在的都市，被彻底拉进了这个世界。 第八十九章 潜藏于神祗中的不明体 尽管成功封印了恶魔，但百年一度的世界融合却如约而至。 这个无止尽的悲剧轮回仿佛永无尽头。 如今，恶魔更是重归于现实。 青阳上人不禁再次对自己获得的所谓“拯救”产生了怀疑。 他生性多疑。 执掌黑日多年曾着手对整个世界进行过调查，暗中安插了诸多计划和后手。 黑乌之魂，七曜星君，青宫之女，都是他的计划中的一环，为的不过就是逃脱这个世界。 所谓留下成为“监守”，只是他的自我推断。 那位神秘存在并没有给他过多的提示和信息。 甚至连恶魔脱逃时，如何汇报，和谁联系都没有告知其途径和方法。 他只是被孤零零地放置在这个世界的黑日领域中，实力最为强大的一位“帝王”。 在新一轮的世界交错中，他的所有准备在恶魔出现的刹那都付诸流水。 他至今还记得当初世界被恶魔轻易毁灭的恐怖。 无数前来历练的修炼者甚至没来得及出手，就被恶魔控制了精神，自相残杀，最终死于自己人手上。 他只不过是为了胜出躲到了最后，结果却反被困在了这里。 虽然这里不过是一场梦境般的存在，也通过但他已经难以再继续下去。 灵魂被抽离，无法回归的被安排好的命运，不是他渴望的长生。 即使做好了无数计划，他依旧没有完全逃脱的信心。 直到今天，他见到了王鹤这个变数。 王鹤，这名神秘的来访者，连那只恶魔都尊称为主人的人物，带着他奇异视角和惊人言论，让青阳上人看到了唯一的一线希望。 所以，他交代了自己所知的一切。 王鹤在得知真相的刹那，陷入了沉默。 现实里的都市，被搬到了这个地方？ 世界的改变，居然从自己所在的都市开始？ 这其中肯定存在某种特别的原因。 王鹤的理智告诉自己：最大的可能性，还是出在他自己身上。 除此之外，其他任何的理由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无论在游戏还是在现实，都进行了一种称得上是积极的举动。 造成的影响绝非三两句话能够说清。 王鹤很清楚，他本身不是导致现状的根本原因。 幕后还有其他存在在操控。 可恰恰是因为他的存在，他居住在这里，才连累到了这座城市。 他仿佛听到了无数连风市居民的厉声指责： “因为你的行为导致城市变成了现在这样!” “还我死去的亲人命来！” …… 这种承载着百万人性命的沉重压力，让他像被人握住了心脏一般难受。 这座城市里，还有他的家人和朋友。 而包括这些人在内的城市居民，自他进入游戏以来就完全没有出现过。 他们究竟去到了哪里？ 是否被拉进了这个世界？ 青阳上人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 人活在世界上，总有些难以割舍的人和事。 如果说人性存在弱点，那这些弱点就存在于每个人无法割舍的事物之中。 换做他人，可能早已经被混乱和迷茫吞噬，被无边的压力击垮，又或者是选择仅仅让自己活下去的道路。 而王鹤，却在理解和接受这一切的情况下开始了行动。 他要完成自我赋予的一个主线任务： 将这座城市的一切从异界夺回来! 负面情绪是无用的。 变化，并不一定代表着恶化。 把他所在的城市拉进这个漩涡，对他而言只会是更加熟悉和有利。 他从目前掌握的情报来推断： 城市居民大概率还留存在现实世界。 根据青阳上人提供的信息：上个百年里，城镇连同居民一同被拉进了城市。 是同时出现。 而恶魔是在他们开始历练的第二天后才出现。 当时也不存在所谓的双日，仅仅只有一个太阳。 在这些区别下，世界的规则应该有所改变。加上青阳上人众多眼线都观测不到的连风市居民，都足以证明： 他的猜测，还是存在较大的可能性。 另一个让他安心的理由就是玩家的存在。 王鹤为此专门单独询问了西门蕴几人。 在恶魔的协助和披上夺舍开阳星君的神秘大能身份下，他轻松套出了情报。 东方文明世界的玩家进入这里，确实只是进行历练。 和青阳上人所说一致，这种历练同样是百年开放一次。 根据他们的说法，从来都没有人因为历练过程中出事导致在外部世界的死亡。 即使存在再多的风险，也只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内部。 这种安定的情况已经持续了至少上千年。否则宗门是绝对不会把自己的核心精锐送进这里。 对于他们而言，这里是安全，无责的虚拟世界。 所有困难和挑战仿佛都像是为了提升修炼者心境和功法的磨练。 即使是当年的恶魔神祗也不例外。 它的出现，就像是游戏里被设计好了毁灭世界的BOSS一样。 世界陷入危机，玩家们一同挑战它，只不过结局失败了。 这简直就像是一场诸神的游戏。 王鹤将情报统归整理后，深吸了一口凉气。 现在，事实上威胁最大，明确曾经对人类存在最大恶意的，反倒是他放在身边的恶魔。 虽然现在它态度不明，但它确实是百年前这场“游戏”的最终BOSS。 它是屠戮了当时居民的实行犯，也是掌握最核心情报的神祗之一。 在上一轮游戏中，它轻易胜利了。 可结果却反倒被人封印。如果不是王鹤消耗信仰之力的特别举动，它现在恐怕已经被岩浆吞噬。 这种情况太过于特异。 王鹤有意观察着它，眉头紧皱，面上毫不掩饰地显露着怀疑。 像是察觉到王鹤的想法，它干枯而狰狞的话语突然在他脑海中响起：“呵呵，人类，我说过你会后悔将我复苏。可惜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那个残党说的都是实话。只有彻底的恐惧才能让他们体会到生命的价值。不知道存在价值的生命还不如趁早死去。” “我只是帮了他们一把。” 它的话语中，邪恶变成了某种富含意义的理由。 王鹤记下它的这段类似教义的言语，作为日后摸清它身份的参考。 然后，他想了想，笑道：“我应该夸赞你的‘仁慈’，你只是侵吞了他们**，却留下了他们的灵魂。” “和那些被你操纵的收藏品不同。” “即使化为了其他的东西，但是他们还依旧以其他形式存活在这里。” “不用诱导我产生偏见。我们将继续合作直至最后离开这里。” “你是上一轮的失败者。而我，将取得最终的胜利！” 这位从远古就寄宿在深渊里的邪恶阵营的神祗，还是头一回遇到这么异常的家伙。 虽说真假不定，但王鹤充分理解了它的教义，并冠以它同样认为的词汇： “仁慈”。 说是善神的代行者，却在和邪神谈着勾当。 不过这样也好。 它其实对胜负完全无所谓。 它只是在这里看戏而已。 连被封印都是它顺势为之。 “如果这次的结局会变得稍微有趣一点就最好了。” 恶魔暗紫色心脏内部，那团虚弱的神火忽然涨大了无数倍，然后瞬间消失不见。 第九十章 地图上不存在的白色灯塔 王鹤发现了一个有趣的情况。 自从他站在邪恶阵营的角度夸赞了恶魔一番后，对方对他的态度就开始产生了变化。 恶魔原本神秘主义的口风渐渐舒缓开来。在一些不涉及关键的问题上，它几乎是有问必答。 而且，王鹤提出所有的问题对方都知晓答案。 抛弃掉混乱邪恶的本性，它的学识几乎称得上是完美。 仅凭个体就拥有堪比数据库的庞大知识储备。 和之前梅莉凯他们接触时不同，这位恶魔种族的神祗似乎对很多理应隐蔽事物都表现出无所谓的姿态。 王鹤趁机从它口中套到了不少自己之前困惑的情报。 和它接触得越多，王鹤越觉得这名神祗不会是被三言两语就迷昏了头脑的家伙。 它对于王鹤的改变，包括态度，举动，甚至每一个问题的回答，似乎都有其背后的深刻意义。 神祗存活漫长岁月绝非空度，它们积累下了庞大的经验和知识。 或许，对方此刻已经从他的行为中推断出了他的目的。 不过，这正是王鹤希望看到的。 所谓“阳谋”，就是要这样光明正大地展现在众人眼前。 无论在站哪一方阵营，王鹤都要取得最终的胜利。 这是他特意向这个世界摆出的姿态。 他在挑衅： 如果世界存在意志，如果幕后存在黑手，如果有与他志向相违背的存在，那么，就来试着阻拦他的步伐！ 即使某人知道他的动机，想法，计划，也只能被动地迎接他创造的结局，静静地等待即他布置好的未来发生。 将所想，转化为现实。 王鹤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为此，在副本开始的第一日，他和恶魔率先成为了这个世界公开的大BOSS。 他和恶魔高调地在黑日领域内四处游荡。 恶魔原版的巨大的躯体似要遮天蔽日。 无论玩家们待在哪里，只要抬起头稍微关注一下，都会发现恶魔的阴影始终高悬在上方。 它成为了黑日领域的唯一标志。 在鬼物消失了的同时，它自然而然就成为了最后的BOSS。 然而，对于玩家而言这名BOSS是类似无敌的存在。 玩家们比以往更加关注头顶。 在看到恶魔朝他们方向飞来的的瞬间，没有人不闻风丧胆，落荒而逃。 无数玩家的强退命运让他们明白：只有逃离才是正确的选择。 因为只要与恶魔对视，或者是处于过于接近恶魔的领域，他们就会在刹那间被恐惧吞噬，被迫下线。 同样引人注目的，还有跟随在恶魔身边，那名浑身散发光耀的NPC，王鹤。 他仿佛恶魔的协助者，引导和指挥着恶魔朝人群最多的地方袭去。 最为可怕的是，他仿佛拥有千里眼类的技能。 即使发现不对后远远躲开，最终仍旧会被他发现。 被他盯上，就代表了最终的副本失败。 王鹤和恶魔，代表着一白一黑，一善一恶的不同存在，正极具效率地收割着每一名胆敢踏入黑日领域的玩家。 世界再次发生了变化，玩家内部的争斗被迫中止。 这种一旦碰到就即死的机制，比原先的黑暗领域还要恐怖。 大部分人选择暂时离开黑日世界，而剩下的少部分人，又再次被王鹤驱除。 如此循环，为了自己的小命，玩家们渐渐从黑夜中脱离。 当某个被王鹤盯上后，及时逃离黑日领域的玩家，松了一口气。 他沐浴在日光下，伸出双手，像是要拥抱这久违的光亮。 结果，他察觉到一丝寒意，一转头，发现王鹤和恶魔似乎很随意地从黑暗中追了过来。 吓得他差点自主离线。 恶魔面无表情向他伸出了手，在他以为自己就要游戏失败的时候，名为开阳的NPC忽然振动光翼，落在那只由拳变掌的暗红色的手掌上。 王鹤极具反差色彩的，对这名玩家报以了一个和善的笑容。 “告诉你们的人，在这边我们不会进行杀戮。如果你们希望领到这个世界的主线任务，就跟上我的脚步。” “朝着这座城市海边最高的建筑，白色灯塔聚拢，我会在那边等待你们。每多一个人到来，奖励就会叠加。” 说罢，王鹤和恶魔再次离开。 王鹤飞上高空，利用望远镜纵览全局，在恶魔的配合下以同样的方式向几个临时拼凑的最大玩家群体发布了宣言。 玩家们惊愕地发现，恶魔这回并没有将他们的生存机会带走。 如同恶魔代言人的王鹤还友善地向他们阐明了任务的相关情报。 王鹤简单明了，甚至有些违背NPC原则的游戏性话语，让他们第一次发觉了这个副本原来还有主线。 这两个特殊NPC拥有超绝的实力，却特意不杀戮，还口口声声的谈到主线任务。 即使是陷阱，也值得他们去看一看。 毕竟如果不是这样，在遇到恶魔之时他们就已经失败了。 王鹤就像一座路标，给这些在黑日白日间奔波的玩家们指明了一个明晰的方向。 除了部分未收到信息的玩家，所有玩家都在朝王鹤指明的方向前进。 时间流逝。 王鹤和恶魔，率先抵达了连风市地图内本不存在的区域。 连风市是个内陆城市，但现在这块区域，却立于大海边上。 远远望去，看不到海洋尽头。即使在空中，王鹤也无法得知这片海域究竟有多大。 恶魔将这里成为位面晶壁的边界。 王鹤降落在地面上，抬起头。 一座高度恐怕有近上千米的螺旋状巨大灯塔，就这么静静地在耸立在海陆交汇崖壁上方。 根据青阳上人的情报，这个世界还存在另一个他无法探究的特殊势力。 是即使被黑暗笼罩，也一直被光明环绕的高塔。 青阳上人曾进行通过探索，发现派出的手下一旦接近灯塔百米范围，必然会被强大的吸引力吸收。 无论多么强大的鬼将都无法脱离这个规则 即使是他，也从未敢亲自进行饰演。这里被列为了鬼物们公认的第一禁地。 而现在，王鹤正请求恶魔给这个地方来上一拳。 恶魔出于某种目的，在心灵感应中特意和王鹤解释了一下： 这座灯塔是某个中立神祗设置的特殊祭坛。是这个世界从诞生开始就存在的象征性的东西。 然而，在恶魔诧异的目光中，王鹤依旧做出了交易承诺：“我知道。一拳，十团信仰之力。” 恶魔的嘴角挂起了一丝微笑：“开始变得有趣了。” 在无数玩家视为目标的正前方，那座高耸入云的白色灯塔上突然出现了一面巨大的光焰盾牌。 紧随其后，某个威严地声音贯通了天地。 “谁在破坏我定下的规则？” 第九十一章 位面的主人 在王鹤提出交易的刹那，恶魔的全力一拳就已经击出。 它似乎早就在等待这一刻，巨大的拳头上瞬间布满了暗红色的神力波动，毫不犹豫地展开了攻势。 然而，一面皆白无垢的巨大的光盾将它的攻击拦下。 庞大的力量冲击在盾牌上，形成了一圈圈空气的波纹。 但是，盾牌在闪烁之间将侵袭而来力量尽数化解，没有分毫破碎的迹象。 与此同时，灯塔的紧闭的大门忽然敞开。 大门背后，依旧是一个蓝色的传送门。 某个存在如雷鸣般的的质问声，在同一时间响起。 恶魔收起了拳头，不再行动。它已经按照约定攻击了一次，契约就到此为止。 接下来，就要看王鹤这名人类究竟想做什么了。 它会按照王鹤的选择进行判断： 这名人类是否有资格进入那个地方。 在巨大的质问声中，王鹤大声的宣言：“是我！” 同时，他象征性地进行了攻击。 只见他使用神力构筑了一支光箭，迅速地朝盾牌激射出去。 奇特的是，神力箭矢像是流水归入大海，轻易地穿融进了盾牌的防护中。 然后在它即将突破盾壁时，被某个内部产生的漩涡吸收殆尽。 王鹤见状，眼神微凝。 他印证了自己的猜测： 毫无疑问，这座祭坛的防御能量与他神力为同一性质的能量。 也难怪那种光辉如此眼熟。 连恶魔无法击破，他又如何能够击破？ 他想到了某种可能： 他在听青阳上人提起这座白色灯塔的时候，他就隐隐有些预感。 自己，自己的城市，和这个世界产生的联系的枢纽是什么？ 他被拉近世界的动机是什么？ 结合恶魔的情报，只有那枚贯通游戏世界和现实世界的神格，才具备最大的嫌疑。 如今，他终于找到了这枚神格的线索。 然而某位存在的怒火却袭向了他。 “窃取伟大神祗力量的凡人。” “你将为你的愚行和亵渎付出代价！” 白色的螺旋灯塔上，无数扇窗户忽然在同一时刻打开。 下一刻，无数道类似能量射线的攻击一同瞄准了王鹤。 他的眼前，铺天盖地都是带着灼热感的，象征死亡的白色的线条。 他的直觉在疯狂预警。 不久后，可能就是他的死期。 对于王鹤来说，或许被任何一道射线击中都是必死之局。 可他却意外地表现得非常从容。 只见他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赎罪之书，然后抬起手，将书籍高举起来，放出了耀眼的无垢白光。 他大声警告：“身为信徒，你们谁敢攻击这本圣典？” 随后，他加重了语气：“身为信徒，又是谁教会你们胆敢违背教义？” “我是你们信仰的神祗的代行者！亚伯！” 应他的言语，绝大部分射线都在同一时间偏转了角度，射向了远方。 部分刚刚赶到现场附近的玩家们倒霉地被射线闯过，误伤。 他们在悲戚地咒骂命运不公中，被直接秒杀，彻底离场。 王鹤在宣言的同时，不忘利用神力制作了隔绝护罩. 然后如他所料，那些剩余的射线无法击穿他的防护。 甚至随着他意念的转动，构筑了漩涡形状的神力后，白色射线反被神力护罩吸收，并转化为更为强大的护罩。 王鹤的视线渐渐变冷，这座灯塔里不全所是虔诚的信徒。 有人无视神祗的教典和他放出的“代行者烟雾弹”，始终要杀掉他。 王鹤判断，应该有某个头领般的信徒存在。 或许也可能是一名从神？ 在王鹤思考的当下，第一轮攻击过后的空余中，某样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一个比恶魔全身还要巨大的蓝色传送门在王鹤头顶打开，就像是在天上打开了一个孔洞。 一只被无数锋利刀锋环绕的苍白巨手，刹那间伸出，将恶魔抓住，然后试图将它拖进传送门里。 “啊啊，别来打扰我。” 恶魔语气平淡，但动作却像只滑溜的泥鳅，瞬间缩小了身躯，挣脱了巨手。 随后，它变得只有2米多高，张开翅膀飞到王鹤身边，和王鹤说明了一下：“这里已经被注意到了，迷宫游戏马上就要结束。” 随着他话刚落下，苍白巨手忽然调转了方向，抓住了白色灯塔。 “你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那道威严的声音忽然变得无比惊恐。 巨大的光盾在瞬间显现，然后立即就被巨手击碎。 下一秒，无数刀锋从传送门中涌出，席卷向灯塔的全体。 刀锋速度极快，远远超出人类的目光所及。 或许，连思维都无法跟上它们的动作。 仅仅只是刹那，原本上千米的巨大的灯塔的就化为了粉尘。 这片空间内，静静地飘起了无数尘埃。 王鹤的信仰之力来源，那些大有用处的信徒们，只是一瞬就灰飞烟灭。 这种超乎寻常的力量，是他目前见过最为强大且最具表现力的存在。 王鹤不得不怀疑： 或许这是另外一位神祗以真身降临了。 在远处观望的玩家们，无一不停下了脚步。 他们议论纷纷： “我靠，游戏公司真是下了血本，居然弄出这种东西！” “兄弟你上，我就不过去送死了。这个明显是隐藏BOSS战，等剧情杀吧。” “可惜不能拍照和录制，不然借这个视频我一定会火的！” “喂喂，你们不觉那只手很白么？” 无数道鄙视的目光，将某个倍感憋屈的玩家围绕。 …… 恶魔盯着空中那只巨手，缓缓地说道：“亚伯，游戏到此为止。这个位面迎来的它的创造者，没多久恐怕就会被消灭吧。” “这是你选择的结果。虽然牵连到了我，不过还算有趣。就这样吧。”此刻的它，话语间充满了无所谓，原本的干枯和苍老不在，变得睿智和灵动。 王鹤皱着眉，现在的发展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 他本来打算借机扮演未知神祗的代行者，打探出神格的真身。 结果却不知道为什么引来了“某位神祗”？ 未来究竟会变得怎样？ 他也无法推测。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想法，恶魔解释道：“那些被囚禁的人类的事你倒是不用担心，在你选择将幽魂类生物通过门转移到深渊后。这个名为“阴阳图”巨大的东方法阵已经失去了平衡。” “那位百年前到访的东方神祗看来是给你们暗中留了条后路。能封印我，果然还是有点实力的。” “人类们就待在那个虚假的太阳之中，很快就会和这座城市一同被位面排斥遣返。接近全部的参与者都会回到原本的位面。” 王鹤被旁边这越来越看不透家伙抖出的信息给震惊到了。 这其中，还涉及到现实世界的存在么？ 然而，这些信息透露出来的结果意外地还不算太坏。 甚至可以说，完美解决。 王鹤心头上的石头渐渐卸了下来。 他就像是不小心触碰到了某个按钮，结果一下就终结掉这个庞大的世界。 有些梦幻的感觉。 原本紧张的情绪也因为旁边恶魔的言语放松了不少。 可没等他多缓口气，恶魔就开了自言自语。 “结束了，结束了。” “不管怎么说，你牺牲了自己，号称他的代行者，将这个位面的创造者，那位女士引了出来。事情得到了圆满的解决！” “嗯，这种牺牲信念还真是不怎么常见，我有点事就先走了。” 恶魔忽然打开了暗红色的传送门，然后大步迈了进去。 传送门随即关闭。 这家伙溜了！ 王鹤，正独自面对着头顶上被刀锋环绕的巨手。 生死未卜。 第九十二章 众门之城 在遇到突发的未知事件时，人类大体会拥有三种状态。 一是陷入迷茫。原地等待着事件的进展，被动地接受命运的洗礼。 二是跟随习惯和本能行动，被这二者支配，下意识地开展不经过多思考的行动。 第三是利用大脑，完成一轮思考和认知，然后依据判断采取不同的措施。 王鹤现在，正处于上述第三种状态。 他面对的，是一名刹那间摧毁了千米灯塔的特殊存在。 他的本能告诉他已经毫无生机。 就好像在游戏中误入歧途，碰到必死的剧情，重启可能才是最佳的选择。 经过思考，王鹤得出的结论是：无论他试图做什么，都无法违抗这位恶魔口中创造者“女士”的想法。 他的生死，完全取决对方。 但，王鹤绝不会将自己的命运尽数交给对方。 他将原先外放的神力统统收起。 防御在强大的存在面前完全没有意义。 摆出攻击的姿态会让他死得更快。 然后，他恭敬地对这名位面的创造者行了一个西方文明世界常见的精灵族礼仪。 王鹤抬起头，抑制住内心的诸多负面情绪，向那只光是注目就会感到威胁，恐怖，和痛苦的苍白手臂和环绕的无尽刀锋张开了口： “尊敬的女士，我是水泉与和平的女神，埃达丝的代行者，是森林与游侠的女神梅莉凯的盟友，同时也是月之女神，苏伦的盟友。我叫亚伯，能够在这里见到您真是无比荣幸！” 在强大存在面前，他能够做的，唯有将自己的盟友搬出来。 王鹤判断： 这位女士对恶魔曾一度出手。她并非邪恶阵营的可能性较大。 如此，善良阵营的代行者，光从名义上就可以获得优势。 他在西方文明世界时，已经无数次体会到这点。 同样的，在多元宇宙的世界中，神祗的盟友应该不是个简单的身份。 与代表某个神系的神祗结盟，这种事情对于凡人来讲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玩笑话。 但是偏偏在王鹤就占据了这个优势。 王鹤阐述了自己善神代行者、盟友的身份，同时表明了自己对这位女士最起码的尊敬。 然后，他主动放低了姿态并抛出了筹码：“女士，我是被某个阴谋牵连导致误入这个位面，绝不是主动踏入您创造的领域。如果有冒犯还请见谅。作为赔礼，您如果有任吩咐我都会竭尽全力进行协助！” 王鹤说完后，静静地等待着对方的反应。 该做的，能做的，他拥有的资源和底牌都已经甩出，生或者是死已经无关紧要。 比起这些，王鹤更好奇对方是否能够进行沟通。 环绕着那只巨手，仅仅看过去似乎就会令人感到痛苦的密密麻麻的钢铁刀锋，让他有些怀疑自己的举动的正确性。 和智性生物可以沟通，但如果对方不是呢？ 仿佛印证了王鹤的猜测，对方没有任何回应。 善良阵营的神祗的面子，似乎并没有起到效果。 就在下一刻，无尽的刀锋像是扭曲的灵蛇一般，飞速地向他袭去。 刀锋的速度已经超过王鹤的反应极限，他只能眼睁睁地看明亮的银色刀刃划过他的面前。 然后，无尽刀锋将他彻底包围了起来，黑暗将光明隔绝。 一个由无数刀刃构筑的巨大银色球体，就出现在远处观望玩家的面前。 他们看得正起劲，甚至开始互相打趣，赌起王鹤的死活。 结果，系统提示忽然响起： “‘双日之城’特殊副本任务结束，将于10秒后遣返参与者，奖励结算待回归原世界后进行，10，9……” “这就完了？” “坑爹啊！我好处都没捞到多少啊！” “那NPC说的主线就是这个？策划你给我滚出来！” 就在玩家们嚷嚷中的最后一秒倒计时响起的瞬间，某个鹤发童颜的老者突然出现在玩家群体之中。 “哪来的老头？”唯一一个发现老者的玩家刚来说完，就立即化为白光被传送了出去。 老者掐了个法诀，随后深深望了那团由不断旋转的刀刃构筑的球体一眼。 下一刻，他就失去了踪迹。 另一边，王鹤陷入了黑暗，但是心情却意外的平静。 没有死，对他而言就是一种胜利。 他的采取的措施似乎让一切都还拥有回旋的余地。对方似乎没有直接杀死他的意思。 黑暗中，王鹤能清晰地感知到某种视线的窥视。 像是某种仪器的全身检查一样，他能感觉到全身上下的一切，甚至于内部的灵魂都被对方探查了一遍。 原本视为依仗的神格，此时没有引发任何动静。 就像是失去了联系一样，他发觉自己已经无法沟通到那枚神格。 更无法借调到其中的力量。 王鹤没有多大的遗憾，神格并非存在于他体内。 灵魂之中早已经拥有神裔烙印的他，以后总有办法能再次联系上神格。 他思考了下，决定试着对环境进行探索。心念于此，他开始触碰某片冰冷的钢铁刀刃。 随着他的触碰，刀刃像是鲜活的生命一样，轻轻地朝外部挪动了一下。 似乎不太乐意他的无礼举动。 然后，巨大的连锁反应开始了！ 好比一座银灰色墙壁构筑的牢笼，墙上的砖块忽然凸起分离，众多刀刃开始逆时针旋转着一同向外退去。 从上至下的角度来看，就如同一朵刀刃构筑的钢铁之花，在王鹤的轻触下蓦然绽放！ 王鹤的头顶，一丝无比明亮的光线照耀下来。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立即伸出手试图抓住一片逃离的刀刃。 但事情未能如他所愿。 刀刃朝四周和空中迅速的飞射出去，转瞬就没了影子。 就在同一时刻，王鹤听到了某个金属物品落地的清脆声响。 他低下头，发现了一把和钢铁刀刃似乎同素材的银灰色材质的钥匙。 钥匙的构造非常简单，仅仅只有一个外齿，与电视剧里常见的那种西方的古制钥匙相差不大。 王鹤下意识地弯下腰捡起了钥匙，随后他忽然发现： 脚底下，已经不是当初岸边的土壤。而是一块块深褐色的方砖。 王鹤迅速站起身，此刻他已经无暇顾及太多。 他发现自己身处的已经不是原先的双日世界，而是一个巨大的空旷的广场。 广场的偏南方位，中间有一个不大的喷泉。 奇异的是，喷泉的边上还遗留了不少看上去就像是食物和书籍的东西，应该不久前还有人在这里。 王鹤环顾了四周一圈，发现了异常的动静。 广场的四周正在慢慢聚拢着许多形态古怪，绝不能称之为人的生物。 从章鱼头人身的怪物，到类兽人的狼头人，再接着是头顶着某种像是粘液生物的类人存在，各种稀奇古怪的种族正渐渐地赶往这个不大的广场。 他们似乎都存在着一个共通点，就是毫不顾忌地紧盯着广场的正中心的王鹤。 王鹤头皮发麻，有些警惕。但很快，他发现这帮家伙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 他们在打量王鹤时，流露出的更多是名为好奇的情感。没有一个个体流露出敌意，而他的天赋技能也没有察觉到危险的临近。 王鹤再搜索了一下，他唯一能够找到熟悉感的就是刚刚从空中飞回到广场上，在某个喷泉旁四处转悠的灰绿色鸽子。 王鹤瞬间理清了思路，将钥匙握在手心，利用“空间之握”将其收回异度空间。 随后，他开始和这些形态各异的生物大眼瞪小眼地对视着。 某个留着一头乌黑长发，上半身是浅褐色肌肤的人类，但下半身却是一条巨大的鳞片覆盖的蛇尾，长着类似天使的巨大翅膀的家伙，率先和王鹤搭起了话。 “SA，SUI，CHU，DA”她发出了一连串古怪声音，让王鹤有些摸不着头脑。 没有了系统，他还是首次发现语言的重要性。 见王鹤露出困惑地表情，这位翼蛇人亲切地微笑了一下。 她做出了一个类似施法的动作，同时吟唱某种不算很长的咒文。 一股无形的波纹从她手中散发开来。 随即，王鹤感到自己被某种东西灌入了脑袋。 “现在听得懂了吧？” “欢迎来到这个笼子！” “你可真是个了不得的贵宾呢！” 她充满欣喜的语句，让王鹤心中一沉。 这回他又被带到了什么地方？ 第九十四章 痛苦女士 面对突如其来，忽然知晓的语言，和带着特殊意义的尊称，王鹤决定保持沉默。 他需要更多的情报。 “贵宾”代表了什么？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他需要时间去核实。 简单地将自己初次来到这个地方的事实暴露出去，他认为不是上策。 只见王鹤嘴角挂起一丝微笑，对翼蛇人点点头，笑而不语。 善意的态度，适时的沉默，会让人们遐想连篇。 人们认为真实通常不存在于语言之中，而是存在于他们自己的想象之中。 既然尊称他为“贵宾”，就让他合理的利用这个身份。 各个不同的种族看到他这幅作态，做出了形式不一的反应。 某个章鱼头人身的怪物语气生硬地向一旁的女性人类询问：“喂喂，你确定没有看错？这个贫弱的家伙怎么可能是女士亲自带来的！” 衣着一身浅灰色特殊法袍的女性人类回复道：“万物都会衰亡，我欺骗你又没有任何意义。你们难道忘记了刚才出现的女士的刀锋了？” “……虽然难以置信，但是我刚才逃离时回头看到了刚才的一幕。这名人类确实是从女士的刀锋中活着走出的！”某个狼头人一脸难以置信地陈述着。 “嗨，你们这帮蠢货是不是疯了？虽然一切都没有意义，但唯独拿女士开玩笑是不被允许的。”某名形似矮人的家伙满脸惊恐地摇摆着短小手臂。 “阁下说的极是。那帮自称为神祗的骗子都是虚假的存在，但唯独女士的存在是真实无误的。”某只类似巨型史莱姆的粘液怪忽然变化出了脸孔和嘴巴，开始了言语。 “在这座城市里，任谁都不能违背女士的意思。即使是那帮虚假的神祗！你看，他们连这里的大门都进不来。”它继续讥讽道。 王鹤听他们自顾自讲了一圈，有了大体的推测。 那名浑身刀锋的女士似乎把他带到了这座特殊的城市里。 而在这里，她应该处于一个特殊的地位。 否则这帮家伙不会口口声声都是“女士”，甚至还带着惊恐。 某种恐怖的统治者么？ 想到这里，王鹤有了一个主意。 只见他面向所有围观者，忽然张开双手，开口说道:“各位，女士将我带来了这里，但我对这边的了解有限。正在寻找一个熟悉这里的原住民向导。” “这位美丽善良的小姐，你的名字是？我觉得您能够胜任这份工作。” “如不介意的话，现在我就向您提出雇佣的申请。”王鹤向那名率先向他搭话的翼蛇人抛出了橄榄枝。 “女士的贵宾就是不一样，一上来就看上了我们的大翻译官。”狼头人讪讪地说了一句。 “杰西卡，还不表示一下？”粘液怪嚷嚷了一句。 翼蛇人没有犹豫，但还是很快回应道：“能为女士的客人服务，这是我的荣幸。” 随着她的答应，围观群体里立即发出了部分欢呼声。 “杰西卡，好样的！你今天给我们派系争取到了巨大的荣耀！” “不愧是混乱者的无序语言都能轻易理解的你！” 在他们的话语中，收到王鹤的邀请似乎就代表了某种值得夸耀的特殊意义。 王鹤无暇顾及他们的想法，他心思急转，暗地里在观察： 他这么光明正大地打着那位恐怖的存在的名号，是否会有影响？ 这一步究竟是对是错，会对他未来的抉择产生巨大的影响。 过了一会，他没有发现异常的发生，彻底松了口气。 那位女士似乎并不在意他说的那些话。 王鹤随即有了决断。 他将心理包袱甩开，选择应邀跟随这名翼蛇人回到了她所在派系的大本营。 那是一座巨大的，优雅的西式建筑。 王鹤远远就能观望到它的存在。 建筑大约有十几层高。与其他的建筑相比，它就如同一座拔地而起的四方形高塔。 它完是王鹤在这个世界里见到的最高建筑。 随着路途的进行，王鹤一路和杰西卡有说有笑。 他们的后面，还跟随着一大帮出于各种目的尾随的各色种族。 王鹤不理睬他们，他只关注从杰西卡处获取情报。 通过的巧妙的套话式询问，他得知了这里其实是称为印记城的牢笼。 这里，是位于多元宇宙最顶端的圆环侧面的城市。 这座城市还有另一个别称，就是众门之城。 即，这座城市里拥有通往任何一个位面的传送门。 这里，就是位面旅行者最中意的中转站，也是进行情报及信息交易的最佳场所。 如此具备战略意义的地区，却没有被任何一名神祗得以染指。 这其中存在一个特殊的缘由： 神祗们被名为痛苦女士的存在隔绝在印记城的传送门外，禁止进入。 就和某些区域里挂着的牌子，宠物不能进入一样，痛苦女士有着如此大的排面，竟让不可能成为了可能。 在这片区域，她就是货真价实的真正统治者。 这里的所有人，都只是她的笼城里小鸟一般的存在。 在受到她束缚的同时，也在接受她的保护。 某些特殊的囚犯和得罪了神祗的逃亡者们，通常会选择在这边定居。 杰西卡在谈论痛苦女士时，变得异常谨慎，斟字酌句，生怕说错一句话。 王鹤见她这么紧张，安抚了下她。 顺带为了表明态度，他开始用自己的例子解释痛苦女士是个不错的大人物。 同时表达了自己对那位伟大力量女士的崇敬。 结果，在路途的一半，他还没讲完，杰西卡就惊恐地立即后撤。 她看王鹤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件极度危险的物品。 部分跟的紧的种族也听到了王鹤的话，他们的的反映更为夸张。 “疯子！”他们一边大喊着，一边迅速地抱着头跑远了。 那一双双眼睛里毫不掩饰的恐惧，一点不像是虚假。 在王鹤一头雾水的等待着他们的时候。 杰西卡抱着头，难以置信地说道：“那位女士居然没有惩罚你？这简直就像是奇迹！” 王鹤回忆了一下，他不过是夸了痛苦女士几句，没有任何出奇的言论。 他有些奇怪：“怎么了？什么意思？” 杰西卡像是看到傻子一张，立即理所当然说道:“女士绝不允许任何人对她表示信仰或崇敬。” “一切公开崇拜她的人，都会……”她没有敢说下去，但是王鹤已经了解她的想法。 “崇拜么？” 王鹤像是故意作死一样，不以为然地说道：“痛苦女士就是全宇宙的伟大存在！” 天地，在瞬间发生了变化。 第九十四章 （真） 刀锋之钥 随着王鹤的话语落下，无数刀锋夹杂着巨大的金属摩擦声，在他的身前凭空显现。 包括杰西卡在内，几乎所有人在看到刀锋出现的瞬间，都像见了鬼一样丝毫不顾形象，拔腿就跑。 这其中，唯一没有动作的人就是王鹤。 他看着杰西卡扭动着巨大蛇尾的逃远，脸上挂着一丝无奈。 这帮家伙不知道痛苦女士的想法。 而王鹤从之前几次试探中，已经得知了对方的原则。 在他初入这个区域时，掉落的那把钥匙想必就是痛苦女士给予他的道具。 女士将王鹤平安带进来，特意给予道具，很明显没有再次杀戮他的特别理由。 越是强大的存在，行事就越发存在目的性。 这种目的性可以是秩序，也可以是混乱，可以是公平，也可以是私欲。 凡人或许时常在进行无意义的事。 但神祗不同，他们行事更多时候像是在步步为营地下棋，算计和谋划才是它们的主旋律。 悠久的生命，让它们拥有足够的知识和时间来进行推测和判断未来的走势。 王鹤无法探究它们的内心。 不过，凭借只鳞片爪也足以完成简易的推断: 他之所以能幸存着够来到这里，说明他目前还对痛苦女士存在用处。 尽管用途不明，但仅凭这一点，他就足以在范围内肆无忌惮。 王鹤的作死，不是鲁莽，为的就是引出并与这位痛苦女士进行接触。 他需要进一步弄清楚，自己应该要做什么才能离开这里。 现实世界的状况，依旧他心头牵挂着。 王鹤身前，巨大的摩擦声和刀锋群忽然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漂浮在空中，看不到腿脚，身着类似钢铁和锈铁制作的特殊长袍，仅仅露出如人偶般毫无生气的脸庞，分不清男女的存在。 它没有头发，脸庞周围是长度大小不一的刀刃。 刀刃就像是从脖子和头颅的肉身上生长出来一样，单单让人看上去就会令人觉得无比生疼。 它胸前宽大的长袍上，挂着一个类似圣徽的物件。 物件由一块椭圆形的透明晶体和晶体中延伸出无数细小刀刃构成。 它微微低眉，视线没有转移，像是只看着前下方的地面。 但是，王鹤能清晰感觉到和之前类似的窥视感。 这位特殊的存在，想必就是痛苦女士。 王鹤尊敬地和她打了个招呼：“女士，欢迎您的到来。” 有些出于好奇，躲在远处观望的种族不禁咋舌。 女士真的来了！ 而那名人类因为无知，在死前实在是过于淡定！ 居然和那位女士打招呼？ 这完完全全就是送死啊！ 王鹤不晓得他已经被众多种族在心中判了死刑，不紧不慢地利用空间之握取出那枚铁钥匙。 随后，他双手捧起钥匙，递了上去，恭敬地说道：“女士，这是您遗落的钥匙。” 他明知道这把钥匙是痛苦女士赋予的。 这么做的目的就是间接地问向痛苦女士，这把钥匙的作用。 痛苦女士神色从头到尾都没有变化过，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在王鹤递出钥匙的时候，她忽然抬起了目光。 在印记城听闻过女士的所有种族都知道，被痛苦女士盯上，就等同于死亡的执行。 无数具愚蠢地试图打探女士消息和内幕的身体，都被瞬间开膛破肚。 试图代替成为这座笼城新主人的家伙，统统都死了。 即使是神祗也不例外。 那名神祗的破碎神殿，至今还遗留在这里，被当作警示标志一样，向所有胆敢挑衅权威的种族宣示着： 在这座城市里，她是唯一强大，连神祗都不敌的存在。 包括神祗在内的这帮子蠢货，已经让“不要招惹和违抗女士”成为了所有种族在印记城生存的第一条准则。 正当某个善神的牧师为王鹤献上祈祷，希望他死亡时的痛苦减轻时，下一刻，她就被自己所见给惊呆了。 痛苦女士无声无息，飘荡着接近了王鹤。 她从宽大的袖子中伸出了一只苍白的手，瞬间抓住了王鹤的右手踝。 王鹤只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控制了他的整支手臂，他根本无法挣脱。 随即，他的手臂被巨力抓着，牵引着指向了东北方向。 像是女士在为他在指明方向。 远处，具备视力天赋的围观者们，嘴巴张大得像是能够赛下一个鸵鸟蛋。 这已经超出了他们对女士的认知。 另一边，王鹤的右手被控制，左手及时抓住了钥匙。 他直视痛苦女士，像是理解了她的想法，点点头说道：“我明白了，女士。待会我就过去。” 然而，下一秒，他就像是被提起的小鸡一样被那只苍白廋弱的手臂抬起，被轻易甩到了半空中。 翻滚和混乱中，王鹤第一时间试图调动神力展开光翼，但是发现依旧无法沟通神格。 他的耳边响起呼啸的风声，入目处，下方的建筑渐渐变小。 他调整了下姿态，头脑渐渐冷静下来。 如果他猜测没错，按那位女士的处理方式，他倒不至于被直接摔死。 被扔到空中，自然有来到这里的意义。 果不其然，就在他从高空开始坠落的瞬间，他发现左手握着的钥匙忽然散发出银灰色的光辉。 在他即将坠落的正下方，忽然打开了一扇暗红色的横向传送门。 王鹤没有动作，任凭自己顺势跌落进传送门。 然后，他忽然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接住了。 “亚伯，是时候来履行约定了。”一双暗红色的非人类手臂将他稳稳接住，提起他并随意放在黑色的地面上。 王鹤坐在地上，稍微愣了一下，看到来人后，笑着回答向那个干枯的声音：“当然！我欠你的神力肯定会还的。话说你和痛苦女士到底什么关系？” 暗红色的天空下，王鹤正在和一个两米多高的恶魔对话。 这名恶魔正是王鹤不久前，在副本里名义上的合作伙伴。 是那名看到痛苦女士就立即开溜的家伙。 恶魔勉强挤出了一个难看笑容，显得异常的另类和邪恶。 让它流露出善意似乎是不可能的事。 它停顿了片刻，说道：“痛苦女士？这么短的时间真亏你能弄得到情报。可惜，我和她并非你想象的那样。” 天空中飘过灰云，黑色的皲裂大地上，不时从缝隙中冒出火光，为它的话语平添了几分神秘。 这里是深渊，而它则是深渊里的居民，恶魔。 它和印记城的那位曾经弑神的伟大存在，会有关联么？ 王鹤不好判断。 而另一边，只见恶魔忽然开始从头到脚打量起王鹤。 那对暗金色的瞳孔让王鹤莫名地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王鹤下意识地沟通神格，发现联系上了后，立即将信仰之力转化为神力。 神力激荡将他包裹，萦绕的恐惧消散，他这才轻松不少。 恶魔见状，表情忽然变得非常人性化，笑咪咪地说道：“亚伯，我可以给你一个提示：你现在能活着出现在这里，猜猜是为什么？” 王鹤回答道：“如果想说是你的功劳话就直说，这点我还是相信的。无论出于何种目的，我都要向你表示感谢。” 王鹤被痛苦女士甩出，并且被直接传送到这家伙面前，除了它采取了措施以外，别无他想。 “只是为什么？”王鹤有一定的疑虑。 恶魔饶有意味地看着王鹤的表情，像是早知道王鹤的回答。 它慢悠悠说道：“既然你知道就好解释多了。和自然和月光阵营结盟的你，应该明白信仰之力对神祗的重要性。” “这场浩劫过后的生存和信仰的战争，我没多大兴趣。但是，我对你的未来稍微有一丁点的兴趣。” 它拿双指比划了下，大概有“两厘米”左右的兴趣。 王鹤摊开双手：“你调查过我？” 恶魔回答道：“亚伯，不要小瞧了一名神祗的情报网。尽管我很久不活动了，但神力存在和凡人是绝对不能相提并论的。你最好记住这点。” “你的手上，是痛苦女士赐予你的一把传送门钥匙，那是能够打开一切印记城内传送门扉的特殊道具。” “你可以凭借它在女士许可下，随时出入印记城，随时从印记城内离开到任意一个位面。” 王鹤皱着眉头，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肯定存在着猫腻。 获得，就意味着承担责任和风险。 他立即问道：“你想要我做什么？” 恶魔诡异地回复道：“我希望你能履行你信仰神祗的神职，将这场持续了无数年的魔鬼和恶魔的血战彻底终结。” “埃达丝？我知道你正在观察这里，怎么样？为什么不给你的代行者直接下一道神谕？” 恶魔的话语，充满了引诱的意味。 第九十五章 恶魔的真身 王鹤等待许久，却始终没有听到埃达丝的声音。 这位善神究竟是沉默，还是无法与他直接沟通，他无法判断。 但是，“血战”这个关键词他曾在不少神祗的传记和介绍中看到过。 深渊位面中，称为塔那厘的魔族恶魔和巴特祖族的魔鬼在漫长的岁月前，就一直在持续着这项收割灵魂以外的的战争活动。 这场实则为守序邪恶与混乱邪恶间的战争，似乎永无止尽。 诸神的敌人，恶魔和魔鬼间的不和，反倒给无数位面争取到了光明 因为深渊内部疲于争斗，致使神祗们不需要花费较多的时间和精力就能处理和应对来自深渊威胁。 诸神高坐于外层位面的神座之上，静静地观察并期盼着这场战争能够持续下去。 最好永无尽头。 这样，他们的神国不会受到入侵。 他们的信徒不会因此受损。 他们的敌人也不会出现一统所有恶魔和魔鬼，真正意义上的深渊之主。 至于，血战的源头和目的究竟是什么？王鹤无从知晓。 但这场战争从事实上帮助了诸神，甚至帮助了绝大部分的位面变相抵御着邪恶。 单从这点上来看，终止血战就等同于破坏掉敌人间的战争平衡。 内部战争不存后，这场本应死在内耗中无数邪恶存在就获得了喘息的机会。 它们依照天性，肯定会将战火从深渊延伸到无尽的位面之中。 王鹤不想，也不愿成为那名千古罪人。 然而，这名恶魔神祗却意图让他一个凡人来完成这件几乎称不上是可能的任务。 它究竟在思考些什么？ 王鹤看了看左手中的铁质钥匙，暗道：“痛苦女士难道与这件事有关？” 只见他沉吟片刻，说道：“远古的神祗，我即使答应你的这个请求，可也没有完成任务的实力及方法。” “嘴上说说当然谁都可以。如果你只是想要一张空头支票，那又何必找我？凭借这把钥匙背后代表的众门之城，委派其他任何一名神祗或者是强大的恶魔，恐怕都是一笔不错的交易。”王鹤大有深意地说道。 接着，他又补充了一句：“还是说，没有任何一名神祗或是恶魔愿意接下这个任务？” 恶魔忽然走近了一步，盯着王鹤说道：“亚伯，实话说我对于你是否能完成这件事同样不抱信心。但是，概率上还是存在可能性的。” “你不觉得，让某个微小的概率引发奇迹，最终演变成现实是一件有趣的事么？” 王鹤瞟了它一眼，回复道：“我只知道这么做完全没有效率。你之所以会选择我，恐怕是由我完成这件事存在最大的可能性吧？” 王鹤不会天真地相信它单凭凭一句“有趣”，就牵涉到终结血战这种沉重而近乎不可能的问题上来。 联想到那座被摧毁的灯塔祭坛和他拥有神格间的关系，他现在忽然开始怀疑： 他是因为那枚实体不明的神格，才引起了痛苦女士和恶魔关注。 其他的理由似乎没有足够的说服力。 恶魔笑道：“你这么想也可以。钥匙是女士给你的，我不能回收。拒绝的话，你大可以试着丢掉它试试。” 恶魔这么一说，顿时让王鹤有些警惕。 “试试就试试”，那是傻子被挑衅才会说出的言论。 以痛苦女士那种闻之色变的威望和实力，王鹤相信： 如果他丢掉这把钥匙，可能没多久就会遭遇不幸。 眼下，他已经被恶魔和那位女士同时威胁。 前进，等待他的就是深渊的火海。而后退，等待他的就是印记城的刀山， 王鹤陷入了两难。 但是，很快他就有了决断。 他像是豁出去，忽然激动地握住恶魔的手不断地摇晃，非常认真地说道：“这个任务我接了。” 恶魔任凭手臂被王鹤甩动，显得有些诧异。 还没等它答复，它又听到王鹤的话语：“不过，何时完成？怎么完成？全部由我说了算。另外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提供必要的协助。” “没问题。具体来说你需要什么协助？”恶魔见王鹤答应了，立即开口问道。 “很简单，希望你能陪我一起去一趟印记城。”王鹤眼中充满了笑意。 “亚伯，你应该知道那是神祗无法踏入的领域。”恶魔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妙的东西，脸色稍显变化。 “用这把钥匙或许就可以实现。不试试怎么知道？”王鹤将铁质钥匙展示出来，几乎快要贴到了恶魔的脸上。 恶魔脸色飞快的变化，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而王鹤在同一时间将神力灌注到钥匙上。 他发现力量被尽数吸收。 然后，一个巨大的灰色光门忽然在他们的头顶打开。 王鹤隔空大吼着：“抓住它！” 同时，他一边使用神力束缚向恶魔。 恶魔刚想开溜，结果忽然发现它已经被一层神力阻挡。 在他破除掉神力封锁后，外围的无数刀锋给已将它团团围住。 王鹤的目的已经达到。 痛苦女士之前就似乎就想将这只恶魔抓进传送门。 如果她的目的没有改变，那么即使是现在也是一样的情况。 “亚伯，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一道阴冷的声音传进了王鹤的脑海里。 “我知道，我们不都是为了共同的目标而即将结伴旅行么？”王鹤笑道。 随后他补充了一句：“别担心，印记城的风光还是不错的，值得推荐。” “你这人类！”恶魔被刀锋包裹之前，在王鹤脑海里留下了这最后的一句话语。 “别怪我，迫不得已。”王鹤有些无奈，随即主动飞近了那扇传送门。 灰色的门中，能够清晰地看到痛苦女士的一个灰影。 王鹤将手中的钥匙与传送门轻触。钥匙接触的部分立即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一道灰色的能量连线，连接在钥匙和传送门之间。 瞬间，一股强大的吸力就轻易将王鹤吸引进了灰门中。 随着一阵恍惚，当他再次恢复清醒时，他发现自己已经出现在印记城原先的广场上。 此时的广场异常的寂静，几乎没有人在这附近待着。 除了王鹤的某个熟识。 那名善于说谎的恶魔，就在广场的喷泉旁静静地坐着，像是在思考着某种深刻的问题。 它看见王鹤，神情异常的平静。 像是已经气到了极致，反变得平静下来的样子。 王鹤走上前，拍了拍它的肩膀表示安慰:“现在我们已经算是同患难的关系。你之前欺骗我关于女士的事就一笔勾销了。” 王鹤已经察觉到，这家伙完全和痛苦女士完全不是一路人。 它的言语全部经过了加工和调整，而痛苦女士将它抓入印记城也证明了这一点。 它的所有言论，似乎都是为了让王鹤相信它与痛苦女士间的联系，并强制让王鹤接下那个任务， “我们敞开来谈谈？伟大的神祗大人？”王鹤和善地笑着说道。 恶魔无精打采地说道：“行了行了，这一局算你你赢了。” 它的话语让王鹤有些意外。 接着，它像是有些愤慨：“啊啊，无所谓了。什么血战，神战，浩劫，都是老花样，循规蹈矩，一点意思都没有！” “还是你这个新鲜且幸运的家伙有点意思。人类，钥匙归你，但任务依旧。”说罢，它拍开了王鹤的手。 王鹤忽然感觉到一股被金属敲击的疼痛感。 恶魔周身浮现出暗红色的光辉，只见它忽然转变成与痛苦女士完全相同的模样。 她静静地凝望着王鹤，仅凭目光就让王鹤失去了身体的自主权。 那双眼睛里，没有任何情感的存在。 天空忽然暗了下来。 广场四周的整片区域都已被无数刀锋遮蔽。 在同一时间，印记城内的所有居民忽然感觉到了某种似曾相识的恐怖威压。 那是女士当年因为动怒而弑神时，曾出现在整片区域中类似警钟的提示。 第九十六章 预言的骰子 恶魔在化身成为痛苦女士的外形后，仅仅维持了大约1分钟，又再次变回了原来的状态。 但在这一分钟里，王鹤就像完全就像是被火焰炙烤和高温煎熬一样难受。 某种不可名状的恐惧支配了他的**。 在**被束缚的同时，连精神都慢慢被它侵蚀。 由于没有神力的庇护，他能做的及其有限，纯粹是凭借神裔的灵魂意志来进行对抗。 这短短的一分钟，对他而言就像是历经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当他满头大汗地重新抬起目光，取得了身体支配权后，他听到了恶魔的发问：“亚伯，你知道预言术的存在么？” 王鹤缓了口气，头脑渐渐冷静下来。 他环顾了四周，发现那些锋利的刀锋依旧没有散去。一股强烈的威压依旧充斥在这片空间里。 远处传来的，巨大的金属摩擦声音仍在他的耳边萦绕。 目前，他所在的这座广场仍旧被一片漆黑笼罩。 而黯淡的视野中，恶魔恢复了原先2米多的模样，正坐在喷泉的边上。 它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刚从地上吃力站起的王鹤。 种种迹象都表明：事情还没有结束。 黑暗中，王鹤鉴于目前的情况判断： 现在，还是顺着恶魔的话比较好。 他回答道：“预言术？之前曾听说过，似乎是能够预知某样事物或者个体相关未来的神奇法术。甚至还有传言中能够进行终极预言，精准判断个体甚至世界未来的大预言术。” 王鹤因为莎珊的缘故，曾简单了解过预言一系的神术和法术。 这种要求较高，最后甚至需要借助神祗力量进行预言的法术，存在太多的不确定性。 所以，王鹤将它从莎珊的技能和升级方向中搁置了。 比起预言，他更相信自己的判断。 但他无法否认，这种存在着无可比拟的名头和功效术法，让他曾一度大为心动。 如果能够知晓未来，那么任谁都会去思索，避免那些坏结局的发生。 恶魔听完他的话，点点头，继续说道：“预言术，大预言术，在你们凡人眼里看起来或许很神奇。但是这类法术依靠的纯粹是‘理’的堆积。” “简单来说，是否准确完全是倚靠施法者能够借用到的‘理之环’包含的信息量。” “如果你完全知道一个固定空间内所有物体的行为方式，规律，规则，那某个单独的个体接下来会做出何种选择？世界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你应当全部都知晓。” “与神祗相关的大预言术，就是将那名神祗知道的事情告诉你。那不是什么预言，仅仅只是‘理’的推演。” “即使是你，一旦拥有了整个世界相关的所有信息，你依旧可以推演出既定的未来。” 恶魔依旧端坐在喷泉旁。 但此刻，王鹤觉得它忽然笼罩上了一层高深莫测的面纱。 王鹤有些不明白，它到底想说明什么？ 预言术与他之间，又存在什么关联？ 恶魔似乎察觉到王鹤的疑虑，说道：“不用质疑我为什么会问你这个问题。我向你说明这些，是因为我已经对你施加了这个法术，就在你第一次与你接触的时候。” “王鹤。现在我正式称呼你的真名，为的就是要告诉你，那次预言术的结果：你的未来尚在变动，我无法确定你的未来。” “要知道，我已经掌握了你和与你相关所有信息，却仍旧无法判断你的未来。你可知道，这究竟代表了什么？”恶魔的语调稍有提高，同时将王鹤的本名爆了出来。 恶魔，或者说痛苦女士，又或者是其他某个神秘存在的话语，让王鹤莫名感受了一种从内到外都被人看穿看透的寒意。 王鹤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答道：“照您之前说的规则，那就代表着您并非全知。您对我掌握的信息还不完全，最终才导致推演存在误差。” 恶魔继续说道：“是的，我不是全知全能。你和那些愚蠢的凡位种族稍有区别，至少能够理解我们的浅层想法。” “现在摆在你面前的道路非常简单，你只需要照着你自己的意思去行动就好。说白了，你就是我投向早已成为定局的‘血战’中，唯一一枚不确定的骰子。” 王鹤听到这里，心中有数。 恶魔故意说这些给他听，其实也存了影响他行动的目的。 按照这家伙的说法，预言就是利用知识作为材料进行的的推演。 所以，影响他人行动自然也是推演的一环。 既然是推演王鹤的未来，它必须将自己也放进去，这样的推演方才客观。 而它现在摆明了，就是想让王鹤知道这些。 当某个人忽然知道： 一切命运都都已成为定局。 连他犹豫中进行的的选择，在神祗看来都是注定，最终无法改变之时，他往往都会改变原有的行为模式，试图希望通过另一种方式，抵达不同的结局。 预言的目的，往往是为了改变。 而恶魔恰恰在期盼着： 王鹤试图去改变命运的那份不确定性。 所以，王鹤干脆就顺了它的意思，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只见他忽然对恶魔露出笑容：“说真的，我希望您一起加入这次任务，这样的话事情的发展将会更具备不确定性。而且从结果上说，这么做，终止血战的概率只会更高。” “更何况，您貌似不太乐意回到这座城市。”他想起了恶魔之前的极度不愿被拉进传送门的言行。 王鹤判断，恶魔和痛苦女士间，是否是同一存在，还不好说。 即使是，这之中可能也有着奇特的关系。 王鹤紧盯着它的表情，说道：“我现在说的话，你之前已经预知到了？” “意料范围内。”恶魔充满自信地笑了。 王鹤：“呵……远古的神祗，深渊的恶魔，又或者是伟大的女士。既然您这么说的的话，就还请您继续扮演一阵我的合作伙伴了！” 恶魔：“你用不着套我的话。不用你说，我自然会坐在第一等的席位上观察。” 王鹤松了口气，他鼓起掌来，大声宣布：“好的，传送门的使用权归我。我们的交易现在正式成立！” 恶魔见状，点点头。 它已经很久没有对什么抱有哪怕一丝期待。而这名人类却让它重拾了这种心情。 连那些所谓神祗，都称不上是一枚合格的不确定骰子。 如果不是它之上的存在干预，就是王鹤本身存在某些它也无法理解的特异性。 在王鹤的注视下，恶魔不知为何，突然再次变化为之前那个异常美貌的西方女人。 然而，下一刻就它就被王鹤半呵斥道：“麻烦您换张不那么张扬的脸，越平凡越好。我不想在印记城里惹事。” 恶魔化身的女子妩媚一笑，说道：“真是奇怪的需求。正常男性大体不都希望拥有一个绝美外貌的异性陪伴么？” 王鹤无情地扫了她一眼：“我想要的是一个合格的，不会惹麻烦的伙伴。既然您说了按我的意思来，就麻烦您配合演得真实一些，谢谢。” 恶魔似乎就是不愿意换掉它这件中意的藏品：“印记城里不同种族的审美方式完全不一致。比起美女，他们或许更喜欢充满肌肉和力量的女性。你考虑太多了。” 王鹤速答：“至少这里还是存在不少的人类种族。当然，如果您愿意重新化身为那位女士，带我在这座城市里畅通无阻就最好不过了。” 西方女人皱起了眉头，沉声说道：“你要记住，恐怖和服从源于未知和无力。这座笼城拥有它自己的规则，你还是老实接受比较好。” 在言语威胁了一轮王鹤后，发现对方无动于衷后，它最终还是妥协了。 只见它直接变化成一个约二十岁左右，容貌维持在一般人水准，说不上可爱也说不上难看，脸上雀斑都未完全消散的褐色单马尾西方女子。 “满意了么？从现在开始我就是名为亚莉克希亚的女孩，同时也是你的妹妹。”青年女子笑眯眯地说道。 “这是那个灵魂的名字么？总比之前的好……不过能不能换个身份设定？”王鹤有些无奈。 然而，恶魔所化女子正灿烂地微笑着。不过，她没有接着搭理王鹤。 王鹤见状便不再询问。 让这家伙退步一次，似乎都已经快触犯到它的底线。 联想到痛苦女士的恐怖存在，他闭上了嘴。 就在这时，遍布整座印记城的那股来自痛苦女士的威压，在无数种族的惶惶内心中忽然散去。 即使闹出了这么大的轰动，也没有一个种族敢正面窥探那份神秘的真相。 除非他们愿意直面死亡。 与此同时，印记城的某座广场上，两名人类即将踏上一场扭转多元宇宙命运的旅途。 痛苦女士选择的骰子已经抛下，并且不按任何人的意志在自主行动着。 第九十七章 笼子的魅力 门，意味着连通不同区域的中介。 城，意味着聚集不同民众的笼子。 当一座城市能够直接连通所有不同的区域，那它便可以被称为世界的中心。 当一座城市可以容纳世界上的所有不同种族的民众共同生存，那它便可以被称为所有种族的集散地。 众门之城，印记城，就是这么一个充满传奇色彩的地方。 它谈不上绝对的自由，谈不上永恒的安乐，更谈不上理想城这种荣耀般的称号。 但是，它依旧是位面旅行者最为热爱的地方。 无数曾在概念上得知它的存在的探险者，探索者，商人，野心家，神祗代理人等，都没有一天不希望能够抵达这个传说中的城市。 即使这里有位至高无上的冷血统治者，不少奇特的人物，以及众多奇葩的种族，还环绕着无数诡异的事件，都不妨碍他们为将这里视为目的地进行奔波。 这里是多元宇宙的中心，也是多元宇宙情报的中心。 令某人困惑，视为一生难题的无解问题。 在这里，可能只需要帮帮忙支付一顿饭钱就能够在酒桌上，三十分钟内了解得清清楚楚。 天使和恶魔在这里同台吃饭，恶魔和魔鬼的血战也不敢在此地展开。 这座城市拥有着独特的秩序，但又不属于守序的一方。 它的第一条原始规则就是：不能触犯和违逆痛苦女士。 至于究竟什么叫触犯？什么又叫违逆？至今也没有人能总结出规律。 该死亡的人，痛苦女士就会赐予他死亡。 该存活的人，痛苦女士便允许他出现在这里。 它是绝对的，摸不清真身的独裁者。 它却时刻保持神秘，从不言语，没有理念，更没有可遵循的规律。 它的本身混乱而无序，而这点反倒构成了城市的基本秩序。 所以，各类不同的种族都习惯于称呼这里为：“笼子”。 这是一座名为痛苦女士的笼城。 在痛苦女士之下，存在十来个不同的派系。 不同派系构筑了不同的规则，并巧妙维持着城市的运行。 派系间的区别，在于信念。 信念类似于信仰，但他们绝不以神祗作为对象。 即使是某位神祗的牧师，神祗的代行者，在这里也不一定就固定属于哪个派系。 如果要直白一点形容，派系就代表了对多元世界理解的一个主要观点。 认同的这个观点的一方，经过一定的程序和审核，就归属于相应的派系。 例如你在街头，看到某个宣扬“人、神、恶魔、魔鬼等一切生命，都存在同一个源头”的演讲者。 不用多虑，那就是“源头信徒会”的“登神者”。 而某个突然向你搭话，嚷嚷着:“世界不存在什么秘密，事物就原原本本地摆放在那里，不要去寻找，这就是最大的意义”的疯子一样的人物，请你尽早远离。 那就是“万事皆空会”的典型的“沮丧者”，又称为“疯狂者”。 在这里谈论阵营，善恶，种族，职业，都没有太大的意义。 矛盾的核心，更多源于在于对多元宇宙的不同认知。 即使是不同阵营的存在，只要在这座城市里同属一个派系，就可能会不顾身份地合作。 这里是诸神无权管理的位面。 外界的规则不适用于这里。 被诸神盯上的敌人只要躲到了这里，就基本幸存了一半。 王鹤认真地倾听着亚莉克希亚，这位自称“妹妹”的存在的导游说辞，不停微笑着地点头。 在刀锋封锁的区域消散后，他被这位“妹妹”施展了自称为永久的“语言理解”的法术。 而后，他被亲切地带到了某个双头食人魔厨师开设的饭馆里。 在众多身形巨大而肥胖的客人中，他们算是身材最为苗条和矮小的两位存在。 食人魔见怪不怪，用非常的洪亮的声音询问道：“两位客人，需要点些什么？” 亚莉克希亚轻车熟路：“人族的食材就不用了。上那道由十个特殊种族的食材制作的肉排混餐。” 食人魔眼睛一亮：“这位客人看来是懂行的，是要进行挑战么?” 被它这句话吸引，场面一时间沸腾起来。 “哦哦，我看看，有人要进行那个十大恶心食材的挑战？” “一个年轻的女性人类，这下可有看头了！不谈味道，光那个分量都不是一般人类能解决的。” “和宇宙的混乱一样，这种反常真是令人期待！我很期待，那个陪她来的男性人类又会点些什么？” 某个肥胖而高大的半龙人眼中充满了好奇，将话题甩到了王鹤头上。 食人魔老板见状也问向王鹤：“这位客人呢？决定好了么？” 王鹤瞄了一眼不远处，巨大厨房内的展示台里那些杂七杂八的不同类人种族肉材后，毅然地说道：“随便上道主食。我吃素。” 毕竟，他可不敢保证吃了这些诡异的肉食后，自己的身体不会受到影响。 而且，光心理上就难以接受。 他的这个答案让众多旁观者愕然。 只见半龙人毫不顾忌地说道：“噢，看看！一个连肉都不敢吃的家伙！” 王鹤听到后，也不生气，和善地打量着他：“这位朋友，和谐的宇宙中，吃与不吃完全没有分别。难道你不这么认为么？” 半龙人愣了一下，低声说道：“混乱之主神啊，怎么来了个和谐会的的‘顽固者’？” 旁边的女性半龙人笑出声：“你怎么不去和他辩论一下观点？” 半龙人男性疯狂的摇起了头。 王鹤此刻，正扮演着掌管这座城市城市兵营和护卫力量的“和谐会”的一员。 他的身份，类似某种意义上的城管。 和谐会的宗旨很简单，与埃达丝的教义有些相似： 即，和谐是正确的，违背和谐就是错误的。 和平是和谐会的目的，但为了到达和平，可以采取一切手段甚至不惜武力。 他们担当了城市卫兵的职责，热衷于打击犯罪，有权逮捕任何他们认为违法的人。 即使最后囚犯会被“管理者”放出，但又有谁会无故去招惹他们。 王鹤这一出口，连食人魔老板都愣了一下。 只见它回过神后，两个头颅同时点头。马上抽身回去准备食物。 特别是王鹤的那份，他准备率先进行料理。 围观者们见状，不再敢随意招惹王鹤。 他们渐渐地都开始自顾自地进食，虽然和谐会的人出现在这里比较少见，但是也不是不可能。品尝美食才是重要的事。 王鹤见状，颇为满意。 然后只见他转过头，低声询问向一旁的亚莉克希亚：“话说，我有一个问题。你带我来这里，你有钱么？” “哥哥带妹妹出来吃饭，应该是谁付钱？”亚莉克希亚反问了一句。 王鹤：“好的，我知道你没钱了。” 他接着追问：“我之前待过的西方文明世界的货币在这里通用么？” 亚莉克希亚像是打量傻瓜一样打量王鹤：“这都不知道么？主物质位面的货币还算常见，基本是稀有金属熔炼的，无论在哪里都存在一定的价值。” 王鹤听后，利用空间之握取出一袋百枚装的小金币袋，同时说道：“这点倒是挺便利的，不愧是位面的中转站。” 随后，他将金币袋子挪到了亚莉克希亚身前的桌面上。 “怎么，想收买我？这点钱可完全不够看！”亚莉克希亚低头看了一眼钱袋。 她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将钱袋快速收走了。 王鹤感慨了一句：“真是佩服你这种能够轻易混迹在任何地方的能力，和那种毫不掩饰的无道德感。” 亚莉克希亚打量了他一眼：“兄长，你也不差。” 两人对视一笑。 这间餐厅似乎是一对食人魔夫妇开设的。 在菜肴的香味飘散出来没多久后，一位健壮的女性食人魔就端着硕大的木盆来到了王鹤面前。 “和谐会的客人，请慢用。”她稳稳的将木盆放下，特地对王鹤使用了敬语。 在她揭开木盆上的盖子后，王鹤看到了一块烤得金黄发亮的巨大披萨。 披萨上遍布了青红色的蔬菜和一些黑色的梅子，光从分量上看，已经足够两个成年男性饱餐一顿。 披萨上，能够看到特意用刀尖切分开来的三角形轨迹。 老板很好考虑到了，便于人类客人抓取食用的方式。 随后，饭店的女主人送上许多大号瓶子的调味料。类似辣椒粉末，胡椒粉末，深蓝色的调味液体等，都被整齐地摆放在木盆的一旁。 食人魔在对待其他位面中他们的食物，人类客人的态度，让王鹤再次感觉到了印记城的魅力。 与种族，善恶，阵营，信仰无关，这里真心算得上是一个别致的笼子。 亚莉克希亚忽然没心没肺地笑了出来。 香味扑鼻，似乎她的那道菜肴也即将被端上桌台。 第九十八章 回归的选择 豆腐脑是甜好，还是咸好？ 印记城的信念冲突，就像是这甜党和咸党间的矛盾，从来没有谁能够说服过谁。 喜好，总是随着个体不同而有所区分。 王鹤现在正经受着这种过分主观的考验。 亚莉克希亚的面前，是一座由十枚散发着热气，汁水从上至下不断溢出的肉排“高塔”。 “兄长，你觉得加入什么调料会让这些肉排变得更美味？”她缓慢地将手在调味瓶上方来回挪动，似乎有些犹豫。 “你不是能够知道我的选择么？就按那个来。”王鹤白了她一眼。 “选择的有趣之处正在于它的不确定性。假设你现在做出的选择会改变整个印记城位面，你该如何决定？”她伸出双手，抓住了两个瓶子，一齐推到了王鹤面前。 一瓶蓝色的调味液体和一瓶类似胡椒粉的灰白色粉末。 王鹤见状，毫不客气地接下这两个瓶子。 然后他大声喊道：“各位，现在这位小姐遇到了一个难题。她为了完成这个艰难的食物挑战，需要大家的协助。” 待在场的各个种族都被吸引了注意力后，王鹤补充道：“她的问题是：在这两种调料中，你们认为哪一种更适合搭配这份似乎拥有着特殊味道的肉排混餐？选择人数最多的一方，你们的这顿饭钱就由我包了！” 他话语刚落下就引发了嘈杂的讨论声。 一顿饭钱虽然不算什么，但是这种和猜马类似的游戏却引发了不少在场者的兴趣。 “和谐会难得出了个直接豪爽的家伙！人类，我挺中意你的。”那名女性半龙人似乎对王鹤的做法挺感兴趣，率先说道。 “嘿，邦妮，说话前也不看看你的男伴就在附近。”某个黑色翅膀的类似堕天使的存在忽然调侃了一句。 “哈哈哈，邦妮喜欢的只是食物！对待摆明了就要请客的家伙，我是毫不介意的！”之前那个肥胖的男性半龙人完全不管堕天使的挑衅言论。 “人类，你叫什么名字？”他问了一句。 “亚伯。”王鹤说道，“这位先生，你既然这么有自信，那请问你的选择是？” 半龙人从座位上站起，走到王鹤面前，伸出长满鳞片的灰色爪子，指了指蓝色的液体。 他说道：“混乱指引着我……我的选择，是紫椒的汁液！这种强烈的刺激性味道会遮盖掉那道以恶心着名的菜品原味。借着这种麻痹舌头的刺激感，这名廋小的人类应该能够顺利吃下去。另一瓶是味道不算特别重的白胡椒粉，恐怕连最基本的腥味都盖不掉吧。” 他面向在场所有参与者，像是获选冠军一样转身面向众多食客，拍动着胸脯：“我布莱说的话从来都蕴含着真理！各位，识相的就做出和我一样的选择。” 参与者们或多或少都有些意动。 这名半龙人说得确实有几分道理。 可是，他们实在不怎么愿意跟随这名话语间充满威胁，自私无序的“混沌者”做出同样的结论。 恰恰就在这时，王鹤笑着说道：“现在，我给各位一个提示。” 他的话瞬间打断了还在犹豫着的食客们的想法。 王鹤接着说道：“如果从此刻开始，大家都一致选择胡椒的话，所有选择的人就都可以免单。” “当然，如果你们始终认为紫椒的汁液才是正确选择，你们同样可以做出决定。但是，这么做就必然会存在着失败的风险。” “如何选择，请各位在十秒内做出判断。放弃者视为弃权。”王鹤将视线扫过众多种族的食客。 那种明显带着特殊含义的视线，让不少参与者的内心存了其他的想法。 女性半龙人大笑：“有意思！我选胡椒！” 堕天使：“布莱，你就自己玩吧。今天依旧是我的胜利！胡椒！” “哈哈哈，看来都是有脑袋的。为了这顿饭，当然是胡椒了！” “胡椒！” “胡椒！” …… 除了某个号称“我的第一直觉让我选择了紫椒汁”的超然会的“密韵者”外，其他参与的食客几乎都选择了胡椒。 布莱的脸色异常的难看。 王鹤见状，不紧不慢地宣布道：“这场免单属于绝大部分参与者。老板，把他们的帐记我头上。” 食人魔老板似乎挺高兴王鹤带动了餐厅的火热氛围，笑着表示没问题。 如浪潮般地欢呼声顿时响起。 某些情绪激动的家伙甚至还想把王鹤抛起来，结果被他轻松地闪避过去。 王鹤站直了身子，大声咳嗽了下，说道：“各位，虽然你们的选择获得了免单。但我个人还是比较认可布莱先生的观点。” 布莱原本难看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发愣。王鹤最后的话让他丢失的面子又回来了。 之前曾产生的自私的杀意，像是瞬间被冷水泼灭。 王鹤将蓝色汁液的瓶子推了过去：“所以，亚莉克希亚，这就是我的选择。” 随后，他将装胡椒的瓶子也同样推了过去，同时说道：“不过，这只是我个人的建议。最后怎么选，始终还得看你自己的口味。” “你才是能够决定这座城市命运的主人。”王鹤深深看了她一眼。 说罢，王鹤转头：“布莱先生和刚才的那位‘直觉先生’，你们的饭钱也由我来出。这是我个人对你们的认可。” 不久后，亚莉克希亚像是思考结束，终于出声：“兄长，这就是你的选择么？” 王鹤刚接受了布莱和密韵者的道谢，听到她的话语后，忽然眯起眼说道：“这是你自己进行的选择。我的选择早在之前和你一起来到这里的时候就已经决定好了。” 王鹤从一开始就将恶魔要求进行的意义不明的选择丢了出去，交给了印记城的民众。 布莱在最开始，为了自己选择了他认为的合理性。 而绝大部分参与者为了利益，抛弃了合理性。 站在各人的角度，谁都没有做错。 他们选择的中心，先是自己，后是他人。 但王鹤有些不同。 他看到的，始终是合理，正确的结论。 这个结论与各人的选择无关。 就好像甜咸并不能影响到豆腐本身的成分。 即使被厚重的调味料遮掩了味觉，摄入的蛋白质也不会因为不同的调料而产生太大的区别。 王鹤在找到了正确答案的同时，让所有参与者都获得了利益。 即使是作为存在敌意的布莱，也最终被他的话语熄灭了不善的想法。 他的语言存在着某种力量。 他的做法违背了常人的原则，却能够轻易地改变局面。 直到最后，他给出了建议，将决定权归还到亚莉克希亚手里。 他知道，这么做，会让事情顺着恶魔的意思发展。 但，正确的定义，永远是由负责选择的本人进行判断。 将命运轻易交由他人选择，是对生命的不负责任。 “真是个体贴的兄长呢。”亚莉克希亚忽然说道。 王鹤笑着回复道：“所以，你该怎么对待一个‘体贴’的人呢？” “嗯，那就不吃了。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在王鹤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掏出了王鹤交给她的钱袋。 结果，最后买单的，是亚莉克希亚。 她拿着王鹤的钱，帮在场食客把帐都给结了，同时一边还说着：“兄长其实没带钱，所以就由我来为各位买单吧！” 她存在雀斑的脸上，灿烂地微笑着。 “人类，你还真是有个可靠的妹妹。”堕天使见状，优雅地表达着谢意。 可惜，他谢的不是王鹤。 王鹤没敢当面讲：那是他的钱。 …… 不久后，食人魔餐厅前。 布莱搂着他的女伴，大咧咧地挥舞着手：“小子，和谐会的家伙看来也不全是顽固过了头的木头。遇到不懂的事可以来找布莱大爷我商量商量。当然，要支付相应费用。” “没问题。”王鹤内心苦笑，同样挥手示意。 和亚莉克希亚的讲的一样，在这座城市里，非善良中立阵营的家伙果然连咨询都要收费。 亚莉克希亚见状，拉起王鹤的袖子，将他带到了一个无人经过的昏暗的通道。 通道两侧，是两面有不少年份的斑驳石质墙面。 通道尽头，是一个死胡同。 在王鹤四处打量的时候，她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张地图，打开后研究了一会。 王鹤特意观察了一会。 地图上面，密密麻麻地用红色颜色标记着某些特殊的地点，与藏宝图有些类似。 “把钥匙拿出来。”亚莉克希亚忽然说道。 王鹤没多想，将铁质钥匙交到了她的手上。 然后，他发现亚莉克希亚用钥匙直接插向了墙面裂纹的缝隙里。 随着清脆的“咔嚓”声，一扇完美镶嵌于墙面的蓝色的传送门，像是一幅舒展开来的巨大画卷，赫然出现在王鹤的面前。 她炫耀般地展示着手里的物件：“亚伯，印记城里存在着无数扇传送门。一般都需要对应的‘钥匙’才能打开。但是，这把钥匙不一样。” “它混合了某位神祗的血肉和神性，能够打开所有的传送门扉。”她轻描淡写地说出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信息。 这把钥匙，恐怕就是那名违抗女士神祗的最终下场。 王鹤没显得太过惊讶，他问道：“这扇门连接的是哪个位面？” 亚莉克希亚带他来到这里，想必和这扇传送门有关。 “门背后，是属于你的‘现实世界’。”亚莉克希亚观察着王鹤的表情，发现没有太大的变化。 只见王鹤摇摇头：“如果可以选的话，我倒是比较想回到原先的西方文明世界。在那边还有任务没有完成。” 亚莉克希亚有些奇怪：“你不担心自己的所处的世界么？” 王鹤沉默了片刻，说道：“实话说，将你带过去的话，现实世界的发展才更令人担忧。” 她故作姿态：“哎呀，被兄长嫌弃了。” 王鹤白了这名披着少女外壳的恶魔一眼。 亚莉克希亚无视王鹤的态度，自顾自地拿起钥匙，猛地插进了那扇传送门中，轻轻一扭。 钥匙上忽然散发出血色的光辉以及一股神秘的波动。 光门，在一瞬间像是被鲜血被染成了暗红色。 她抽出钥匙，平静地对王鹤说道：“那就进去吧。记住，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当然！”王鹤二话不说，走进了传送门。 比游戏仓进入世界更为轻易，王鹤仅仅只是迈出了一步，就再次呼吸到了“游戏世界”的新鲜空气。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 熟悉的旅馆房间，熟悉的窗外月色，以及熟悉到不能再熟悉，正向他扑来的肥猫。 他再次回到了这个位面。 带着一把连通印记城和无数位面的钥匙，一只不可名状的恶魔，以及埃达丝赐予的，恒久的祝福。 他低下头，观察着客床上那具异常熟悉的，同尸体一般的“亚伯”的躯体，陷入了沉思。 第九十九章 NPC马甲的处理方式 一个玩家拥有两个账号，尚可以利用软件和技术实现无缝的双开操作。 可是，一个灵魂同时拥有两具**，那叫人该如何是好？ 王鹤现在，正面临着这个让他感到头疼的问题。 令他欣慰的是，肥猫形态的巴伦倒是在他回归的第一时间辨认出了他这个主人。 它不是通过外表进行辨认，而是以“灵魂上的联系”来识别。 按它的说法：“主人就是主人，即使改变成其他形态，我都绝对没有认错的可能。” 王鹤微笑着，拍了拍它柔软的背部。 接着，他开始研究起床上那具名为“亚伯”的角色。 冰冷的躯体，比离开前更为僵硬的肌肉，停止跳动的心脏和脉搏，抬起眼皮后，散大无神的瞳孔，种种迹象似乎都在说明： 这个“人”已经死了。 在得出推测结论后，王鹤停止了对亚伯躯体的探索。 随即，他尝试着进行了呼叫面板和呼叫下线的操作，试图验证系统是否存在。 结果如他所料：系统没有任何回应。 他判断，现在他使用的这具人类身体，应该就是他货真价实的现实世界身体。 而“亚伯”，看来是利用某种规则制造出来的“造物”。看来这里和过往一样，只有“玩家”才能够拥有系统。 王鹤皱着眉头，转过身，将视线放到那扇还没完全关闭的暗红色传送门上。 “兄长，这么快就遇到麻烦了么？”亚莉克希亚的声音和她的躯体同时从门中出现。 王鹤盯着她，询问道：“你将传送点设置在这里，该不会没有解决麻烦的办法吧？” “哎呀，兄长，传送门出现在哪里我可是完全不知情！要知道，之前使用的是特殊的开门方式。还有，我不是说过了？关于你选择的未来我无法推测。”她满脸认真。 “这家伙就是在睁着眼说谎。“王鹤心道。 偏偏王鹤还不好当面拆穿她。 “那我换个问题。你们……不对，我认识的神祗比较喜欢用化身在这个位面行动。东方似乎也存在身外化身之类的法术。” “那么，尊敬的亚莉克希亚小姐能不能为我这个‘合作伙伴’好好说明一下？这个躯体的身份和技能对我还是有挺大作用的。”王鹤特意强调了一下他和恶魔的合作关系。 “兄长这就见外了。”亚莉克希亚凑了过来，将进入警戒状态，挡在王鹤身前的巴伦轻易地拎起，慢慢放在床铺上，王鹤的旁边。 巴伦全程没有任何反应，就这么乖乖地被她完成了整套动作。 “主人，这名人类个体太过异常。我现在被它施加的某种规则限制了行动。”王鹤的脑海里，响起了巴伦有些疑惑的言语。 王鹤在脑海里回应道：“巴伦，你别小看它，最好把它当成和神祗同等或者更上层的存在。不过没事的，它暂时还没有和我们翻脸的意思。” 在一人一猫利用心灵感应交谈的时候，亚莉克希亚的声音突然在二者脑海里同时响起： “兄长，瞒着我和这只龙种谈些什么呢？我意外地非常感兴趣呢！” 就好像两个男人在男厕里交谈的时候，背后突然出现一个女声，这家伙的言行莫名地让王鹤有种背后发凉的惊悚感。 “只是重逢的感言而已。对了，你好像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王鹤调整了气息，不慌不乱地说道。 “呼呼，兄长，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凭借你连神职都没有获取的微薄实力，根本没有机会分化灵魂。而且，这具被施加了诅咒的躯体，你觉得还有存在的价值么？”她意味深长地说道。 “还是说，你希望利用这具被诅咒的躯体达成传奇或者成神伟业，最后在一瞬间被人篡夺，成为他人的嫁衣？”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坐在床边上的王鹤的头颅。 像是把他当成了一个傻瓜。 “女士，感谢你的说明。”王鹤抓住她的手，将其缓缓推了回去。 不过，现在他对这名恶魔有所改观。 她口述的这条情报虽然真假未明，但是其核心内容却足以让王鹤对“玩家”这一角色再次进行合理怀疑。 王鹤此前已经有所怀疑。 说到底，玩家能够获得的，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付出的。 他们比原住民更加轻松地获取技能，更加轻易地提升等级，同时像是没有瓶颈一样，水到渠成地提升着实力。 系统，也太过优待这些玩乐心态的家伙。 假设换做任何一名原住民NPC获得了系统，想必都会比大部分玩家会付出更多的努力，进行更多的钻研，最终取得更高的实力。 而“游戏”中，偏偏没有让本土的原住民获得本土的系统的特例。 似乎是某种存在，有意选择让不同位面的“外来者”成为玩家。 这其中蕴含的深意，用恶魔的“诅咒说”来解释的话，确实存在一定的合理性。 赋予诅咒，然后掠夺。就像投资与播种一样，投入的目的永远是未了收获。 既然不是游戏，这样才更像是一场合理的交易。 但是，对于王鹤来说，系统的目的如何并没有太大影响。它本身的功能是无罪且有利的。 即使是诅咒，如果利用得好就会变成祝福。 拿他曾接触和了解过的例子，吸血种化，兽化，亡灵化实则也都是一些诅咒。 但对于希求它的效果的人来说，这就意味着无上的祝福。 游戏社区里不少玩家巴不得立刻转化成吸血鬼，获取另类帅气的外形和炫酷的技能。 同样，对于王鹤而言，只要能够克服掉诅咒的弊端，那系统就是绝对的祝福。 所以，王鹤说道：“有办法能把诅咒转移到我的身上么？能否通过消耗其他代价的方式消除这种诅咒的反噬效果？” 他一连问了两个问题。 只见亚莉克希亚说道：“兄长，你还真是贪心呢。” 王鹤：“我只是希望和施加诅咒的一方进行交涉，付出其他同等的代价来换取便利。免费的午餐虽好，但至少我是不会安心的。” 人们往往希求眼前的结果，却轻视应当付出的代价。而王鹤，只是试图利用交易达到他的目的。 “可惜，这个精密的诅咒不是一时半会能够解析的。即使了解它的原理，以常规1等阶神祗的能力要研究出来，至少需要三千四百万年左右。”亚莉克希亚坐到了王鹤的旁边，说出了一个令人咂舌的数据。 王鹤将巴伦抱回他怀里，思考了一阵，慢悠悠地说道：“是么，那真是可惜了。我觉得这个诅咒赋予的能力对‘血战’的结局将会大有臂助。对了，如果是你的话需要解析多久？” 亚莉克希亚神秘一笑：“我从不解析。” 说完，她不再搭理王鹤，转身径直走到传送门的位置，利用钥匙轻触光门，将暗红色的传送门彻底关闭。 王鹤一直关注着她的行动，无奈地耸了耸肩。 拿“血战”要挟的战术，彻底宣告失败。既然这样，他就必须要寻找其他出路了。 然而，就在他刚准备把亚伯的躯体收进空间之握中，他的脑海里突然响起了熟悉的系统中性提示音： “欢迎回归，第号玩家，亚伯。” “经反馈，现已检测到您的特殊情况，对于您无法通过正常渠道下线深表遗憾。因为您的角色仍有神祗强制任务尚未完成，所以经过特别许可，现将亚伯角色下的所有游戏属性，职业，技能等继承到您这具躯体上，稍后请自行查看。祝游戏愉快！” “等等！”王鹤下意识地在脑海中喊到。 “请问还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系统提示音响起。 “这个角色的躯体怎么处理？”王鹤询问道。 “任凭您处置。作为无法下线的补偿，现在它是归属于您的道具。”说完，系统提示音就再也没有响起。 另一边，亚莉克希亚像个无事人一样，关闭掉传送门后重新转过身来。 她看见王鹤有些发愣，歪着头问道：“发生了什么？” 此刻，王鹤的眼前，竟然再次出现了系统的各项界面，随着他心念一动，信仰鉴定术被他施展出来。 亚莉克希亚-NPC，埃达丝虔诚信徒，信仰值165。 王鹤将心头的重重疑虑压下，问道：“你看我像是被诅咒了么？” “兄长，你在胡说些什么？你现在和之前完全没有区别。”亚莉克希亚神情自然，没有半分作假的神态。 随即，她目露精光，像是审视一般大声问道：“你你这么问，难道产生了什么连我都无法知晓的变化？” 她说中了。 王鹤平静地摇着头：“我只是想看看这具身体是否也被诅咒了。没事就好。” 一时间，狭窄的房间陷入了完全的沉默。 那名毫无痕迹操纵着系统的存在，到底是谁？ 是眼前这只恶魔，还是另有他人？ 第一百章 与神祗盟友的再会 漫长的沉寂过后，亚莉克希亚没有继续深究王鹤隐瞒的事实。 她的态度发生转变，变成了一副唯王鹤马首是瞻的样子，来来回回不停地在催促，让王鹤尽快采取行动。 “生命的衰败是必然的，但兄长你至少还拥有超脱这个环的机会，不抓紧时间可不行。”她还讲述着一些玄乎的格言。 王鹤应付地“哦哦“了几声。 然后，他将亚伯的躯体收回了空间之握，让巴伦变化成白鹰形态，最后，按她的意思出去将房间退了。 尽快将现状掌握，这同样是他的想法。 之前的双日副本内流动的时间似乎和西方文明世界一致，他之前预付旅店的房款还有富余。 在办好手续后，王鹤在旅店一侧的金属镜前驻足了一会。 镜中，他是现实世界的面孔。 一头漆黑的头发，面容虽然称不上帅气，但那种冷峻且理性的姿态及如深渊般深邃的黑瞳，足以让人留下强烈的印象。 尽管这具躯体没有经过神力的冲刷，但神裔的灵魂还是对他造成了一定的的影响。 现在，王鹤从内在的实质上已经属于“异界生物”，只是依旧拥有着人类的外表。 他和那只恶魔仿佛有着某种相似之处。 王鹤对此并没有太过介意。 接受事实，然后采取下一步，无意义地滞留只会白白消耗时间。 对他来说，保有黑发于“亚伯”的身份而言反倒是好事。 毕竟，白发的亚伯从未在公众前展露过身影。 踏过了门槛，王鹤再次走上了晨曦城的街道。 虽然是晚上，但并非深夜。他观察着热闹街道上不断来往的人群。 这座城市依旧沉浸在庆典带来的欢愉中。 从远方到来的人族吟游诗人，即使在晚上也在高歌着传奇的诗篇，博取着往来的人群的喝彩。 不只是精灵npc，众多玩家同样在街道上游荡着。 这个游戏世界从外表上看，并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 那场将现实世界城市剥离的荒诞戏码，仿佛与这些沉浸在欢愉的人们完全无关。 王鹤一边观察着，一边和亚莉克希亚走近了晨曦城偏僻处，那座王族赐予他的临时落脚点。 用于监视传奇野蛮人塞拉的房屋。 他刚走至房屋附近没多久，就被一队在巡逻的精灵族骑士拦下，盘问身份和目的。 王鹤将赎罪之书拿出，将已经广为人知的圣洁光辉展现在众骑士面前。 他沉稳地说道：“我是亚伯大人的熟人，这就是他赐予我的信物。” 某个刚还觉得王鹤眼熟的精灵顿时睁大了眼睛。 “这种神圣而动人心弦的感觉……没错！是亚伯大人的圣典！”这名领队模样的精灵的话语脱口而出。 他正是跟随王鹤坑了不少邪神教徒，捞到好处成为负责这个区域的领队。 他是一位平民出身的高阶精灵骑士。 只见他他询问道：“尊敬的阁下，该怎么称呼您？亚伯大人昨天开始就失去了踪迹。现在应该不在间房子里。” 王鹤将兜帽摘下，露出了一头黑发，沉声说道：“我叫亚文，是亚伯的导师。这次过来是接受他的委托负责处理野蛮人塞拉有关的事项。” “你们无需忧虑，尽管向你们的上级禀报，不久后，亚伯就会回到王城继续主持庆典。”王鹤说完，巴伦按照事前的配合，落地变成了肥猫形态。 这只王鹤的魔宠，实则为骨龙的肥猫，已经在npc中传得沸沸扬扬。 在精灵族里，屠龙者远不如收服邪龙的梅莉凯牧师更让人心怀向往。 前者只是杀死，后者却凭借实力实现了共存。 对精灵而言，这种无需杀戮就让邪恶低头屈服的姿态，更符合一般意义上自然的理念。 更何况，那是梅莉凯的信徒！ 就在巴伦出现并灵活地四处活动了一下后，这名队长才收回了越发热忱的视线。 只见他异常激动地说道：“放这位亚文大人过去，一切责任由我来承担！任何人，未经允许前不能向外界透露这个信息！” 同时他口里说着：“亚文大人，抱歉恕我不能接待您。我得尽快禀报这个情况。” 他说完，待王鹤点头示意后，一溜烟就跑得没了踪影。 王室已经在内部放出悬赏，收集一切关于亚伯的情报。 如果他将这个好消息禀报上去，对他自己的前途又会是一大助力。 幸运之神，再度降临了！ 骑士队长这么想着，忽然又一次加快了脚步。他在心中再次对王鹤的存在表示万分感激。 王鹤，是不断改变他命运的贵人！ 另一边，剩下的骑士态度也都变得异常友好。 尽管头功被队长拿了，但是他们小队是一荣俱荣的关系。队长受赏，一并巡逻的他们的奖赏也是绝对少不了的。 王鹤表示无需他们陪同，询问了房屋内部人员情况后，和亚莉克希亚走到了门前。 月光下，传奇野蛮人塞拉倚靠在门栏旁的石柱前，无精打采地仰望着星空。 这名混乱阵营的传奇强者，在大门前等待着什么？ 她视线的尽头，究竟又存在着什么？ 是仇恨？还是希望？ 王鹤的脚步声响起。他随意地踏进了这名强者的感知范围内。 但他们的到来，没有引起塞拉的反应。倒是随后而来的巴伦的气息让她产生了动静。 她站直了身体，无视王鹤，紧盯着巴伦，眼神中充满了挑衅。 王鹤见状，走到了塞拉前面，向这个看上去像是在和一只肥猫较劲的傻大个说道：“塞拉，我有个来自亚伯的好消息要告诉你。当然，是关于你的仇敌，那名神祗的好消息……” 没多久，负责监视的骑士们就就发现塞拉这位重点关注对象静静地跟随着王鹤离开了房屋。 她非常反常，没有任何的吵闹和肆意的辱骂，就像是听命于王鹤一样，跟随在他的身后。 某个负责暗中监视的精灵族传奇强者，顿时发出了警戒信号。 然而他没有预料到，王鹤竟然让巴伦变回了骨龙，直接带着塞拉和亚莉克希亚冲上了高空。 骨龙张开巨大光翼升空的瞬间，被无数NPC和玩家目睹。 这是一个散发着“亚伯归来”的信号。 某名正好处于附近的玩家发现：骨龙的背上站着一名观察术里满是问号的NPC。 “???-NPC，???”“ 系统提示：您当前的观察术等级无法获知该目标情报。 “搞什么鬼？BUG了？”他正纳闷着，结果骨龙早已经飞远。 骨龙离去的方向，正是作为梅莉凯庆典的枢纽，森林与游侠女神主神殿所在的方向。 某片森林圣地中，巨大的橡树之下，梅莉凯从祈祷中睁开了眼睛。 她向一旁趴在地上，正梳理鬃毛的独角兽拉芮说道：“亚伯回来了。” “嘿!还真和你说的一样。”独角兽忽然站了起来，晃动了它的脑袋。 “埃达丝那边建议先观察一下。他和深渊的恶魔有过接触。”梅莉凯补充了一句。 “恶魔么？”独角兽的眼中忽然冒起了愤怒的颜色。 神殿门前，骨龙无声地降临，重新转化成为了肥猫的形态。 很快，王鹤一行人被不断出现的梅莉凯信徒的包围了。 精灵们议论纷纷，鉴于巴伦的存在，他们没有轻举妄动，似乎正在等待着某个头领登场。 没多久，一位看起来是神殿高级祭司的家伙出现了。 在简单交谈，确认王鹤的身份，询问了王鹤等人的来意后，他便转身前去禀报。 但是没多久，他就急冲冲地折返回来。 跟随他一起的，还有神殿的主教，精灵族的奥狄斯长老。 这名神殿的实际掌权人，精灵族长老会长老之一，当场吩咐信徒散去。 “神谕接引他们来到了这里！”他高声宣告着。 随后，这名长老将王鹤一行人引领到了神殿深处，一个接待贵宾专用的静室内。 他让王鹤等人等待，随即退了出去，关上了大门。 他到头来，完全没有向王鹤透露出任何信息。 亚莉克希亚饶有兴味地看着这一切，然后某个时刻，她忽然轻声说道：“兄长，是空间的波动。有谁要来了。” 她话语刚结束，一名年幼的精灵，一只怒气冲冲的独角兽就赫然出现在大门正前方的位置。 “梅莉小姐。”王鹤挥了挥手，“我回来了。” “嗯。”梅莉凯看了王鹤身后的亚莉克希亚和塞拉一眼，仅仅用了一个字来回复。 她没有对王鹤的外表产生任何疑问。 亚莉克希亚在梅莉凯她们出现后双眼一亮，笑嘻嘻地打量着精灵和独角兽。 而梅莉凯相比尚且望了一眼的塞拉，似乎并不怎么关注她这个“平凡”的人类。 她更多的在打量着王鹤。 一种窥视感瞬间出现在王鹤的身上。 王鹤淡定地全盘接受，任由她窥探。 而独角兽则直接地冲到了王鹤身旁，绕着三人来回转悠，一边在那嚷嚷着：“该死的恶魔呢？” 在饶了几圈，发现没人搭理它以后。 它将头凑到了王鹤左侧，用一种极度怀疑的目光侧眼盯着王鹤。 看起来一点也不友善。是玩真的。 王鹤忽然感觉到左侧传来一种紧迫的压力。 “这家伙和恶魔有什么深仇大恨么？” 他伸出手，趁其不备忽然抱住独角兽的脑袋。 他没怎么用力，像是搂着好友的肩膀一样说道：“心中的恶魔远比外表上的恶魔更为可怕。我始终是你的盟友。女士，这一点是不会改变的。” 独角兽听后依旧有些不爽，它瞬间挣脱了王鹤的胳膊。 然后猛冲过来，试图拿旋角扎王鹤的肚子。 虽然王鹤看得出是它没有用到全力，但还是神力激荡，展开光翼迅速后撤。 塞拉愕然地看着他的动作： 这名人类和那个亚伯的使用的技能居然完全一致。 独角兽抬起高傲的头颅，回到了梅莉凯身边，说道：“哼，人类，你该庆幸身上没有沾染到恶魔的气息。否则现在你已经是具尸体了。” 王鹤刚想反驳它两句，亚莉克希亚就站了出来。 只见她充满好奇地大声问道：“兄长，这两位弱小的圣者姐姐是谁啊？” 圣者，即古老的世界里，对神祗化身的尊称。 第一百零一章 失踪者名单 话语可以伤人，也可以救人。 语言之中，蕴藏着千变万化的力量。 王鹤身侧，亚莉克希亚仅用了简单的一句话就让她彻底成为了这场对话的中心。 断定梅莉凯和拉芮为“弱小圣者”，她这种疑似自爆身份行为让王鹤有些奇怪。 他决定先静观其变。 而另一边，梅莉凯正利用审视的目光和庞大的感知力对这名不起眼的埃达丝女性信徒进行了再次探查。 然而，探查的结果是： 她完全没能发现这名人类存在任何异常。 从她的角度来看，亚莉克希亚毫无疑问只是一个平凡而弱小的信徒。 而且还是她的盟友，埃达丝的信徒。这是她多次确认后方才得出的结论，应该不可能出错。 就在她判断结束的时刻，亚莉克希亚再次出声：“兄长，你看，两位圣者姐姐都疑惑了。你怎么还不向她们介绍一下你的妹妹我呢？” 梅莉凯无视她，神情异常严肃地扫了一眼王鹤。 目前的情况下，是王鹤说出她们身份的可能性最大。 而王鹤是出于何种目的，向一名人类透露这件本应保密的事项？ 这才是她关注的要点。 独角兽随即上前感知了二人的气息，像是发现了什么，立即用一种嫌弃的眼神看着王鹤。 “除了信仰之外，你们两个人类没根本有类似血脉的气息。嗯……不纯！”它慢悠悠地给王鹤下了个意义不明的定论，然后主动远离王鹤，就像是躲避什么厌恶的事物一样。 王鹤发现局势不太对，恶魔仅仅说了几句话，就将他和盟友的距离拉远了。 这是在挑拨离间他和盟友的关系么？ 王鹤紧盯着梅莉凯。这位合作了多次的盟友，或许能够了解他的为人。 然而，他的视线里，梅莉凯却特意偏过了头，眉头紧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王鹤见状，决定介入进去。 只见他立即拖着亚莉克希亚，来到两位盟友面前，开口说道：“梅莉，简单介绍一下，这位来自印记城亚莉克希亚小姐。” “她别的什么都正常，就是有个坏毛病，喜欢称呼其别人为兄长。你们没有听错，我只是个臆想症的受害者。”王鹤摊开了手。 同时将给正欲发言的亚莉克希亚使了个严肃的眼神。 亚莉克希亚见状依旧笑嘻嘻的。不过之后她没有再出声似乎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印记城？”梅莉凯听到这个词汇，转过头，神色间有些惊讶。 王鹤点头：“我用现在的姿态出现在这里，都是拜印记城所赐。” 随后，王鹤当着塞拉的面，将经过加工删减的印记城经历阐述了一遍。 他特意隐去了恶魔及痛苦女士的相关情报。 特别是关于那把钥匙的事，他只字不提。 这个世界上，匹夫无罪，怀璧有罪。 虽然梅莉凯她们是王鹤的盟友，但她们完全没有义务背负这把连众神都会争抢的笼城钥匙。 更何况，拒绝神祗的痛苦女士也不会允许他这么做。 这把钥匙，代表了位面与印记城的连通，位面与位面的连通，具备某种无可比拟的意义。 王鹤几乎可以猜测到，如果这把钥匙一旦落到神祗手上，恐怕它就会立即失去功效。 所以，他迅速将故事讲完：“……最后，我和亚莉克希亚小姐通过那扇忽然出现的传送门再次回到了这里。” 塞拉这名野蛮人听得云里雾里，无论是印记城还是那些奇特的知识，沉浸于杀戮世界的她无从知晓。 而一旁，梅莉凯则是没有立即表态。 王鹤所说的真假她无法直接判断。 但，外域的印记城以及他口述中的那些详细的印记城派系确实是真实存在的。 特别是那位几乎从不与神祗接触的女士，让她产生了警惕。 印记城，这座神祗无法踏入的城市，已经许多年没有传出消息。 而今天，她却忽然从亚伯这里再次听到这个名字。究竟是在预兆着什么？ 王鹤与这个预兆间，又存在什么关系？ 梅莉凯平复了思绪，最终选择相信王鹤，至少这个人类与她还存在着神命任务的约定。 她张开口：“亚伯，如果有什么不能在这里直说的，过后再来找我。还有，庆典将会继续，不要忘记你的本职。” 说完，她深深望了王鹤和他身旁的亚莉克希亚一眼，拍了拍似乎因为印记城的消息忽然来了兴致的独角兽。 独角兽拉芮刚才和鄙夷着王鹤，听到印记城后，立即就摇头晃脑地来回踱着步子，试图往王鹤边上靠。 结果它被梅莉凯一拍，顿时露出了遗憾地神情。 随即，在金色的光环中，她们失去了踪迹。 一旁，塞拉满脸疑惑地打量着王鹤：“亚伯？” 王鹤认真地说道：“没错。虽然你可能无法理解，但我确实是那个和你拥有同一仇敌的人类。” “不过你不用担心，按照之前的约定，你只要完成好这次护卫的任务，我就会确实地带你找到完成复仇的线索。” 王鹤露出了一个神秘的笑容，握紧了怀中，那把铁质的钥匙。 《虚空》游戏社区里，东方文明世界的副本风波并未造成太大影响。 没多久这件事就被揭过去了。 稍微有些蹊跷的是，所有经历过这个副本的玩家都失去了副本内的记忆。 官方主动承认副本BUG的存在，导致玩家们被强退等情况发生。 并主动给予了所有参与者丰厚的现实资金及游戏道具进行补偿。 鉴于基本上没有任何损失，玩家们也就欣然接受了这个方案。 许多没能及时参与副本的玩家甚至还因此眼红。 不过，现在网络上最火的，不是游戏，而是现实。 神秘的“连风市失联事件”，吸引了世界上无数人的眼球。 相比某个运营游戏出现的BUG，这个现实的重磅事件才更具新闻的价值。 经核实，失联最为靠谱的“科学解释”是： 这是一场原理不明，囊括整个城市的小概率自然现象。 正因为不明，才能赋予这种超自然现象予合理解释。 据居住在内部的居民反映，他们没有什么特别的记忆。只是照常工作和生活着。 在被隔绝的过程中，没有任何一个居民发现自己的城市出现了问题。 就好像城市的时间被凝固了一样，直到某个时刻开始，他们忽然发现了事情发生了变化。 他们不断地接到外地的紧急联络。 家人，亲戚们哭喊着疯狂拨打着他们的电话，确认平安后仍旧不放心，还要亲自过来。 而上级层面，抢险队伍甚至军队都在同一时刻火速抵达，城市被严格进行管控。 有些居民们发现，原本自己居住的城市、房屋忽然有了不同程度的损坏。 物品的失窃也是屡见不鲜。 原本上一秒还在手旁的苹果出现了被啃咬的痕迹。 直到诸如此类的事情接连不断地浮现出来，他们才开始注意到不对。 诡异，惊悚，无法理解，人们不由惊恐起来。 但是却又没有造成太严重的后果，似乎偌大的城市里仅仅出现了数十人的失踪通报。 这些人员数量因为不断地被发现，还在不断地缩减。 而其中一名尚未联系上的失踪者名字，就叫做王鹤。 第一百零二章 入侵现实的尖兵 连风城内，大雨倾盆。 这场达到了百年来最大降水量的暴雨，伴随着呼啸的狂风，席卷了这座尚处于迷雾中的城市。 某座高档住宅小区里，王鹤曾遇到过的急诊科医生方瑜，这名游戏中ID为“李叔叔”的中年男人，忽然将手中的烟头熄灭。 他打开了房屋内的空气清新系统，披上了围裙，撩起了袖子，准备进入到厨房这个“战场”。 为他即将归来的女儿准备一顿大餐。 连风城发生异变的当天，他照常在医院值班。 那天并没有多少病人。正当他因为无聊准备打开终端机水群和逛社区时，屏幕上却不可思议地忽然冒出了几十条女儿的接来电和消息提示。 而他，根本就没有听到到过提示的铃声。 随着他的检索，网络上，一条条关于连风城的诡异信息逐步浮现。 这些超乎寻常的信息，让他莫名想起那天遇到的奇怪的病人，故意搞事的患者王鹤，以及那瓶尚冷冻在冷藏柜里的异常血液标本。 反拨回去，与女儿“红豆糖”取得联络后方瑜才发现： 他的女儿早已请了假，正从遥远的国外日夜兼程地赶回来来找他。 而且，听说还带了两名外国的女性朋友。 下班回家后，方瑜没有第一时间去打游戏。而是坐在卧室里，望着黑白的妻子照片。 他抽着烟，想到妻子，想到女儿，心头有一丝难言的欣慰。 然后，为了表达他的感情，他迅速地在群里发送了一条消息： “(??ω?)?(?)我乖巧懂事活泼可爱的女儿要特意从国外回来看我了！羡慕不？” 5分钟过后。 “怎么没人回我？是无法理解成功人士的生活么？(??ω??)？” 一位现实认识他的多年游戏熟人敲了一段话：“李叔，失踪者名单上没有你的名字，当时我还是挺高兴的。可现在，我有点后悔……” 一名水友立即在群里安慰道：“（拍肩）我帮你把他加上去。《失踪者名单。其一：李叔叔，一名失踪后立即得到全体群友拍手叫好的伟大英烈，他这回彻底地走了》” “走好！千万不要再出现在游戏群里！”*N 群友们半开玩笑地回复，让空荡荡的家也仿佛热闹了不少。 …… 城市的一侧，某个本应废弃的工厂中，充斥着密密麻麻的黑影。 黑影有一般人的大小。它们被黑雾遮掩，从废弃工厂外的暴雨中不断地向建筑内部聚集。 奇异的是，它们在移动时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也没有将哪怕一滴雨水带了进来。 待聚集完毕，他们自觉地围绕成一个圆环形状。 圆环的正中间，站着一名体型偏大，看不清面容的黑袍人物。 只听它忽然发出了嘶哑的声音： “新晋的子民啊，请倾听我主的谕令：这座异界气息浓厚的城市是设立我主的圣地的根基。现在，等候百年的伟大时刻已经到来！” “为了共同理想群聚于此的信徒啊！奉上你等极致的信仰，让我们共同掀开混乱世界的篇章！” “见证这个空洞世界毁灭吧！”黑暗中，它露出了一个邪恶的笑容。 废弃工厂的天上，忽然闪过一道弧形的闪电。 几秒过后，巨大雷鸣声响彻了整片天地。 工厂内，血光四溢，众多信徒追随者那个神秘人物的话语，狂热地通过各种自残的方式迈向死亡。 然而，就在同一时刻，黑影不远处一个暗红色的传送门突然凭空显现。 光门内，探出了一只白色的毛茸茸的肉爪。 那是一只正四处张望着的白色肥猫。 同时跟随其后的，还有一名身材高大，拥有爆炸力量肌肉的女性。 那张拥有着巨大刀疤的脸庞，下一秒就出现在圆心中间的神秘人物面前，然后瞬间将其徒手放倒。 黑袍人的头颅被一只手掌重重地按到了碎裂的水泥地上，发出了巨大的撞击声。 这种狂暴的做法，让尚存活着的信徒们忽然停下了行动。 他们身外的那一层黑雾逐渐散去，露出了人类的外表，那一对对迷茫的双眼中，仿佛看不到任何事物。 随即，一股剧烈的头痛感让这些人抱头哀嚎。 他们被施加的法术，因为施法者的失败而渐渐消散。 “哟，我看看。一群连自我意志都没有的人，就敢成为毁灭的信徒？”塞拉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嘲讽。 她抓住其中一个人类，正欲下杀手。 “塞拉，不要妄加行动，一切应当按照吾主的计划来执行。”肥猫巴伦利用心灵感应提醒道。 这名野蛮人和它主人说的一样，无法轻易控制。 塞拉听后，将手中的那名人类丢弃。 随后像拔萝卜一样，她将那个头部和大地亲密接触的黑袍人物抓起。 暗淡的光线下，那是一名拥有灰色皮毛，满头血迹，脸上涂画着奇特白色花纹的狼人。 它尚存一丝生气，被塞拉随意地丢到了地面上，一脚踩在了它的背上，发出了痛苦的哀嚎。 塞拉这才回复巴伦：“刚才只是一个小小的意外。既然来到这里，我肯定会按‘亚伯大人’的意思来办事。” “要当你这个小家伙的护卫还不简单？” 巴伦：“别忘了吾主说过，要隐秘，不要引起一般人的注意，按计划完成任务才是关键。” 塞拉挑衅地看了一眼巴伦：“嘿，这里只有我们两个。用不着模仿你那位烦人的主人。别当我不知道，你的原身，那条红龙当年可比我邪恶得多了。” “弱小的生命，毁灭的信徒，就应该这样毁灭。”她捡起并捏碎了一块脚下的碎石，将其碾成了粉末，撒到了地上。 一阵冷风吹过，细小的粉末飘到了巴伦的附近。 巴伦抬起头，金色的瞳孔仰视着塞拉。 从这只肥猫身上，突然升起了一种从未在王鹤跟前展露的压抑和混乱的气息。 “塞拉，胆敢敢违背吾主的命令的话，我会让你慢慢地品尝上千种不同的死法。” 它的这句话语说的异常缓慢，但其中充斥着的杀意让塞拉瞬间闭上了嘴。 不过，她很快又笑了出来：“就要这样才对嘛！这就爽快多了！放心，我答应过他的事肯定做到。” “同样，他答应过我的事也绝对跑不了！”塞拉望向传送门方向，大声说了一句，脸上露出了狂热的笑容。 只见她走近狼人，单手将它抓起，然后像丢垃圾一样扔进尚未关闭的传送门里。 “这是我送给你主人的一个小礼物。”她做完这些动作后，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而传送门也在此时关闭，消失在虚空之中。 巴伦缓缓地收回了目光，它嘶哑的声音再次出现在塞拉脑海里：”朝地图的下一个目标点出发。” 另一边，还在研究“刀锋之匙”道具的王鹤，发现传送门里出现了一位远道而来的趴在地上的客人。 一名头破血流，看起来像是个某个神祗祭司的狼人。 “这倒是个意外之喜。” 他抬起了手，施展了一个久违的治愈术。 第一百零三章 发布任务改造世界 随着浅绿色的光辉渗入狼人的身体，它因为痛苦导致剧烈喘息顿时平稳下来，头部的伤口也在肉眼可见地缓慢愈合。 治愈，正是王鹤身为牧师的本职。 与之前游戏角色使用时不同，通过现实躯体使用，让他隐约察觉到一种奇妙的韵律。 长期与神格接触的他能够轻松地感知到，那是名为某种愿望的东西。 施法的过程，类似于信仰之力转化为神力的过程。 由纯粹的想法，结合流水般遍布在全身的法力，搭配上固定的规则，引发的一种规律性的产物。 王鹤压下这种奇妙的体验。 未来还有充分的时间进行探索，当务之急，还是先搞清楚狼人的身份和目的。 只见他使用信仰鉴定术对狼人进行查探，得出的结论是： 对方无论是姓名还是信仰，都只是一堆问号。 “这么看来，现实世界的生物无法利用这个技能来进行判定？” 是系统本身的局限性？还是赋予时就被设置成这样? 王鹤没有充分的推断依据。 他拿出一瓶清水，打开木塞，洒出一些浇到了狼人的额头。 清水冰冷的触感和流入伤口的痛感，让这名狼人的意识瞬间恢复过来。 它刚从眩晕中清醒，视野由模糊渐渐变得清晰。 它的面前，是一个身着灰色斗篷，面容隐藏在黑暗中的神秘人。 记忆的碎片浮现。它想起了被袭击的一幕以及刚才恍惚间治愈术的带来的生命光辉。 显然，这名人类救了它一命。 几乎是下意识，他将王鹤当成了神殿派来支援的某位教徒，开口说道：“你是哪个分支的教友？圣地作成仪式怎么样了？” 王鹤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哼。你办事不力被敌人袭击得手。如果不是我，现在你已经死了。所幸敌人已被我们击退，仪式在我们的接管下顺利进行。” 狼人被王鹤的话说得心里有些发凉。 “没有利用价值不如趁早回归死亡。”这是那位神祗教派历来的行事宗旨。 身体的疼痛不算什么，但死亡的阴影却让它陷入了恐惧。 “大人！请听我解释，我一直都是按神教的指示行动，计划绝对没有问题！这回是敌人太过阴险。”它艰难地撑起痛苦和虚弱的身躯，拼命向王鹤解释。 王鹤面无表情：“你是位失败者，也是位疑似的叛逆者。因此，必须在这里接受审判。” 王鹤抬起手，掌中突然出现了一团仿佛能将心灵都吸纳去的圣洁光辉。 狼人瞬间被光辉吸引，陷入了深深的痴迷之中。它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触碰那团漂浮的白光。 王鹤绕着它，走了几，不紧不慢地说道：“这里已不是你原来所在的世界，而是伟大神明确实存在的世界。你来到这里，既是不幸，也是某种意义上的幸运。用你为数不多的生命赞美吧！坦白一切，你的生命将会得到存续。否则……” 光辉散去，狼人的目光仍旧盯着王鹤的手掌，略显呆滞。 王鹤见状，转身离开了这间房屋。 不久后的某一时刻，狼人突然惊醒。 它回想起刚才的记忆，颤抖地摸出了口袋里那台特制的终端机，发现屏幕上已经没有了任何信号。 而它的四周，是一些从未看到过的别样风格的家具和用途不明的道具台。 它的头顶，是由无数仍带着枝叶的蔓藤交错构筑而成的天顶。 此处，正是“来访者同盟总部”的十环区域。 游戏时间已至深夜，来访者同盟总部的的通道上已经没有多少人烟。 原住民们此时大都早已入眠。 仍在外游荡的，基本都是些疲劳度尚存的夜猫玩家，以及一些必要的轮值总部的工作人员。 一名五环区域内的精灵原住民，正在前台打着哈欠。 刚轮换过来的她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试图让自己的精神清醒一点，好迎接新的一天的工作。 很快，她就遇到了今天的第一位客人。 那位客人有些眼熟。从着装上看，似乎就是那个之前曾发现过她在偷懒看书的灰袍人。 灰袍人似乎没有认出她，沉默地向她出示一枚徽章。 徽章上拥有着几乎不可能出现的，十片不同颜色的叶子。 这让她想起了某个内部传言。据说，整个精灵国度，仅仅只有一位大人物才拥有这枚具备特殊意义的徽章。 那就是来访者同盟的核心人物，同盟真正意义上的创始人，亚伯。 她认真地对照了同盟服务手册的最后一页，发现那枚徽章无论是样式，花纹，还是上面的气息，都与手册中完全一致。 在利用特定的魔法道具来探查后，她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紧盯着那个和亚伯的外貌有所区别的家伙。 与此同时，对方向她委托发布了一条任务。 她迟疑片刻，抬起笔进行了登记。 谁拥有徽章，就拥有着徽章对应的权利。这是同盟的规则，她必须遵守。 “线索任务：异界侵蚀。任务说明：侵蚀世界的蛀虫即将来临，请各位勇者及冒险者们抓紧时间，在精灵族庆典结束前，于晨曦城内寻找到能够连通其他位面的外域之门。任务奖励：一枚三叶同盟徽章，以及穿梭位面进行后续任务的资格。” “大人？这样就可以了么？”精灵复述了内容后，再次确认道。 王鹤听完后点点头。像是想到了什么，此刻，他的脸上挂着一副充满自信的笑容。 这种类似笑容她曾经见过。 开心？愉悦？又或者是胜券在握？ 她觉得，这些词汇并不足以形容眼前的这名人类 这位精灵族的工作人员，一位等级不低的冒险者，曾在骨龙之役时亲眼看到过： 那是属于亚伯大人，在绝境时力挽狂澜的“冷静中带着温和”的微笑。 这种笑容无论在当时还是现在，仿佛都能给予人们指引一种方向，并最终引领至正确的路途。 她还想说些什么，却发现王鹤已经离开了。 所以，经由她手，在一个极短的时间内完成了记录，上报。 最终，同盟以正式公文的形式向国家，向各个国度公布了这个充满着神秘色彩，被定义为传奇等阶的任务。 三叶徽章，穿梭和探索未知的位面的资格，这是连原住民贵族都无法完全抗拒的诱惑。 此时的王鹤已经离开了同盟总部。 他从狼人那里套出了情报后，正火速地赶往梅莉凯的神学院。 与工匠之神贡德的约定仍在继续。 在他出示徽章，步入学院见到学院长后。学生模样的贡德很快就现身与他接触。 “东西到手了。”王鹤将游戏仓从异度空间中取出来，摆放在贡德在学院内工房里。 这名工艺与锻造之神的化身在看到游戏仓的瞬间，立即双眼发亮，惊呼出声：“噢！规则，气息，是完全未知的存在！” 他没有再搭理王鹤，而是轻轻地抚摸着游戏仓，就像抚摸某件稀世珍宝一样。 王鹤听到了系统的提示： 工艺与锻造之神贡德的委托任务完成。 按照约定，您可以在稍后向其委托制造三件其技术水平和材质所限的，任何如你心意的事物。 您获得称号：西方文明世界的改造者。 您今天的行动将会导致对世界造成异常严重的影响。 该影响依照贡德的研究进度会不断改变，最终导致改造结果的出现。 该行为的一切后果，将由你们共同承担。 第一百零四章 撒播下的种子 扰人雅兴，绝不是一种上乘的选择。 贡德，这名神祗化身现在明显就正在兴头上。王鹤想了想，没有出声，转身准备离开。 机会随时都可能会溜走，但约定不同。为何不在双方都能够欣然接受的场合再提出呢？ 虽然他确实有急需委托贡德制作的东西，但对待凡人起码都保有的尊重，对待神祗时又如何能够逾越？ 在林立着无数强大存在的世界里，敬畏之心才是继续前行的重要保障。 在这片世界里，口口声声贬低诸天神魔的家伙，哪怕有99条命，恐怕都难以在不断逃亡的旅途中生存下去。 现实远非幻想，游戏也得讲究攻略方法。 适用于X羊羊世界碾压众生智商的方法，到了充斥着复杂谋划和混乱线索的高武世界，完全无异于自寻死路。 王鹤刚迈出大门，某只遍布茧子的手掌就忽然抓住了他的肩膀。 “小子，你没告诉我，你想要什么？”贡德离开了游戏仓，向王鹤询问道。 王鹤回过头，露出了一个笑容。 只见他张开口，说出了几个由简单的词汇拼凑而成不长语句。而这些话语，却让这名以锻造着称的神祗皱起了眉头。 不久后，王鹤在学院长的许可下去到了女性教职工及学生居住的区域。 深夜，这里并不是一片漆黑。 如堡垒状的巨大建筑中，能够清晰地看到烛火或魔法道具引发的光亮。 以精灵族为主的神学院，似乎并未设置熄灯的时间。 熬夜阅读、研究、实验，对于以悠久生着称的精灵来说似乎并不太现实。 但是，这座吸纳了外来者崭新知识和文化的神学院，近来却产生了许多类似的人物。 新鲜，价值。对待未知事物的好奇和探究心，是他们孜孜不倦的根本理由。 深夜里，某个刚从图书馆刚归来的精灵，在看到女性区域里的王鹤后，不闪不避。 她专注于某个特别的构思，压根没注意到王鹤是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男性。 直到身披斗篷的王鹤主动询问她时，她才回过神来，吓得后退了几步。 “别担心，这是学院长给我的来访许可。”王鹤出示了那份特别的带着魔法印记的卷轴，随即他说道；“另外，我想请问一下卡玛老师所在的302室，应该往哪个方向走？我有要事要找她商量。” 这名精灵疑惑地观察着卷轴，在听到“卡玛老师”后，像是立即安心了下来，有些好奇和兴奋地问道：“是卡玛老师的熟人么？我这就带你过去！” 时值深夜，在女性区域遇到他这么一个充满着诡异气息的男人，却这么快将心防卸下。 是学院长的文书的影响？还是卡玛的影响？ 只见王鹤点点头，回答道：“算是吧，我和她有一阵子没见过面了。感谢你的热情协助！对了，卡玛在这里过得怎么样？” “卡玛老师虽然刚来不久，个子不高，但是裁缝方面的知识特别丰富，还有很多难以想象的特别有意思的想法。在我的心里她就是个天才！”这名精灵一边表达了对卡玛的憧憬，一边带着王鹤，边走边说。 王鹤配合她的脚步和速度，不紧不慢地跟在一旁，询问道：“看你挺熟悉她的。你是她的学生么？” “那是当然！我可是专门为卡玛老师才来到这里的。嗯……你是老师的熟人，所以我就特别地告诉你一个秘密。””她露出了一丝爽朗的笑容。 “我很小的时候就决定了，要在成婚的时候穿上自己制作的最美的衣服。最近，我在宴席上看到了卡玛老师缝制的那件精美绝伦的‘自然之心’！完全就是‘咻’的那种感觉，你知道么？”她讲着讲着，有些激动，停下了步伐。 咻……这家伙的形容词也太匮乏了。 明面上，王鹤依旧微笑着点头：“就如同女神将手轻放在你的头顶。你在那天遇到了属于自己的命运？” 精灵有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外表有些冷淡，但态度却异常温和的人类：“是的。你形容得很对！这是女神赐予我的机会！我也要像二王女一样拥有最美的衣服作为礼物。而且和她不同，这份礼物是由我赠予自己的！” 随后，她嘟囔了一句：“如果有人能像亚伯大人一样送我一件，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王鹤愕然一笑。 他没有不识趣地追问下去。仅仅只是扫过这名精灵的信仰情报。 爱勒贝拉-NPC，梅莉凯虔诚信徒，信仰值168。 王鹤有些感慨。在短短的时间内，一件衣服，一名裁缝就造成了如此巨大的影响。 这名精灵的命运，或许就会因此而改变。 毫无疑问，这还是一名能够参加王族晚宴的精灵贵族！ 虽然王鹤亲自拉开了世界交融和序幕，但他从来没有想到过：世界竟然会改变得如此迅速。 蝴蝶煽动的翅膀，未必会引发暴风，但总有些什么会因此发生变化。 同样的，将一粒种子撒播下去，遥远的未来或许就会出现完全不同的另一种结局。 世界的奇妙，就在于此。如果那只恶魔在这里，肯定又会说些类似于“你的选择早已经注定”的话语。 但王鹤还是久违地感觉到自己的选择有了回报。这种充实感让他再次坚定了自己要走的道路。 而他们的脚步，恰好抵达了302室的门前。 “咚咚”，由王鹤敲响了卡玛的房门。 爱勒贝拉在一旁显得有些紧张。 能够见到自己的尊敬的老师，通过帮助王鹤还可能会获得她的夸赞，距离她的梦想，或许又会更进一步，这些正是她紧张和略显激动的根源。 大门打开，从门后面探出了一只矮小的半身人。 卡玛此时正穿着一套亲手缝制的可爱蓝色睡衣。她满脸惊讶地望着现实世界里，那张难以忘却的“王鹤”的脸庞。 王鹤和她打了个招呼：“卡玛小姐，好久不见。按照约定，亚伯大人吩咐我过来迎接你回去。” “当然，如果你有这个意愿的话……现在的你也可以选择留在这边。”王鹤认真地向她提出了一个建议。 如果自己拥有那个能力，命运，就应该交由她们自行选择。 这就是王鹤做出的决断。 第一百零五章 投放现实的第一名玩家 卡玛凝视着王鹤。 那张和现实世界近乎一模一样的脸让她满脑子只有一个问题： 这个男人到底是游戏角色还是真人？ 王鹤像是看透了她的想法，说道：“难得我特意从家乡过来看你，都不请我进去坐一会么？那边的情况现在可是完全不一样了。” 在听到这些话后，卡玛愣了片刻。随即，她将门打开并抽身返回了屋里。 “这位同学，一起进来吧。”王鹤抓着门沿，向一旁的爱勒贝拉示意道。 爱勒贝拉看向屋内，有些紧张地说着：“卡玛老师，打扰了！” 随后，她紧跟着王鹤进入了屋内。 这间房屋不算非常大，大约三十平方米左右，是个呈长方形的套间。东北方向，还有一间内室。 卡玛转过头，有些诧异王鹤竟然带了她的学生进来。 不过，她还是熟练地为这两位客人准备了两杯热腾腾的红茶并摆放在桌面。 这位裁缝在日常生活里，最喜欢这种能够提神且带着些许苦味的饮品。 在精灵族领地里，这可是富裕玩家才能享受的奢侈品。 王鹤看到后，直接坐下。他看着杯里升腾的雾气，没有立即拿起。 他盯着卡玛，开门见山地说道：“卡玛小姐，今天我过来为的就是之前的问题。你考虑得怎么样？是回去还是留在这里？我的时间可不算太多。” 卡玛没有直接回复，她反问道：“亚伯大人现在还好么？他回来了没？” 王鹤：“我不知道亚伯大人现在的情况。他只是在那边向我吩咐了你的事情。他说过，约定必须要遵守。” 卡玛沉默了一阵，她有些犹豫地望了爱勒贝拉一眼，说道：“爱勒贝拉，很抱歉，即使我不愿意离开，时间一到就会被强制带离这里。” “老师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爱勒贝拉有些激动。 卡玛老师就要离开了么？ 而王鹤，却知道卡玛在说什么。 根据《虚拟现实游戏公约》的规定： 虚拟现实游戏的底线就是要在玩家的生命体征出现异变时，强制玩家下线。 这是为了保护玩家而设置的高压红线。没有一家游戏公司会逾越它。《虚空》也不例外。 按照市面上公开出售的《虚空》最昂贵的游戏仓，也仅仅只能让玩家连续在线3个游戏日。 这还是玩家身体健康，拒绝了8小时一次的游戏提醒功能后，才能抵达的连续游戏时间的上限。 多少人曾梦想，永久的成为游戏世界的居民。可是在现实的理念中，这是绝不可能实现的事项。 但在王鹤手里，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王鹤托着下巴，打量着卡玛，说道：“听起来你是想留在这边，但是不被允许。嗯，这是一个亟待解决的问题。” “爱勒贝拉小姐？你也看到了，我得和这位老朋友好好谈谈。麻烦你出去一趟。”王鹤温和地下了逐客令。 爱勒贝拉才坐下没多久，茶都没喝上就接连听到几个坏消息，心里有些难过。 老师会被强制带走，这是她不愿意看到的事。 而卡玛老师沉默不语，没有继续解释，等同于默认。 她只是个学生。她唯有按王鹤的意思行动。 哪怕她的梦想在离开了这个房门后，就会彻底在这里终结，她别无选择。 “老师，拜托……拜托你一定要留下来。”她抛下这句话，起身朝门口走了出去。 就在此时，王鹤说道：“对了，卡玛。既然你未来还要继续留在这里，等哪天有空的时候记得教会爱勒贝拉‘精灵之心’的制作方法。我还欠你的学生一份带路的报酬。” 王鹤向愁容满面的爱勒贝拉眨了眨眼，示意她没事的。 “放心，我会让你的选择成为现实。”他说完这句话后，大门戛然关上。 爱勒贝拉双手紧握在一起，倚靠在房门上。 此时，她唯有向女神祈祷和感恩。 原先有些混乱和糟糕的心情忽然变得豁然开朗。 王鹤的话语让她瞬间安心下来。 这名人类与图书馆里，众多关于人类书籍的叙述的不同。 “人类都是这么温和的生物么？” 她的内心，产生了一丝温暖的疑惑。 另一边，王鹤将不起眼的铁质钥匙拿出。 卡玛的耳边响起了王鹤的问话:“你喜欢这具半身人的身体？还是现实世界的身体？” 未等她回答，王鹤就已经在面板里确认了系统的提示： 获得许可。是否消耗500点信仰之力，使用“刀锋之匙”打开变异的临时传送门（持续时间：1个小时。目前定向坐标：灵魂烙印对象巴伦所处位面坐标）。 王鹤在心中选择确认，随后，钥匙上爆发出一道血色光辉。 他将钥匙插入虚空，有些艰难地顺时针旋转着。 随着汗水的流下，一扇暗红色的传送门以钥匙触碰的虚空一点作为根源，忽然展开。 王鹤的话语响起：“这就是跨界之门。能够回到之前的世界。你必须回先去一趟，刚才也说过，即使你现在没有被强退，不久后你一样会强制脱离。” “所以，你现在有两个选择，如果选择原本的身体，你就必须面对下线后的巨大风险。” “当然，你选择半身人的话，你就可以利用玩家角色的身姿和我一起回去，最终把你原本身体给抢回来。” 王鹤现在正在进行一个尝试： 让一名玩家以游戏角色的身份回到现实，会发生什么？ 尽管他给予了卡玛选择，但这个选择基本已经确定。 在高风险和低风险之间，卡玛必然会选择和他一起回去。 如他所料，卡玛很快就做出了合理的表态。她在内室里换了套黑色的洋服，准备了一些必要的道具后，和王鹤一同迈进了传送门里。 现实世界，巴伦正窝在某张大床上，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床边，是四五个被放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的不明身份人类。 他们都身着一套黑色的紧身衣，头上还戴着隐藏容貌的面罩。 而塞拉，此时正在不远处厨房的冰箱旁，大肆吃着某网络热款冰淇淋。 这种冰凉清爽的食物让她久违地感到活着的愉快。 正当她大快朵颐的时候，一扇暗红色的传送门在卧室里悄然打开，某个人影忽然出现在巴伦面前。 第一百零六章 系统的可行性验证 巴伦看到那道身影，立即来了精神。只见它跳下了床，恭敬地低头趴在地上，肉乎乎的，看起来和一只巨大的馒头差不多。 “吾主，您交代任务已经顺利完成。” 王鹤刚从传送门中走出，心灵感应中就立即响起了巴伦的话语。 他点了点头，环顾了一圈周围熟悉的环境。 没错，这就是他现实世界的家。 卧室内的游戏仓之前已被他在副本里中取走，交给了贡德。 除此之外，他的家里还有些其他变化。 书桌上的摆设有些凌乱，似乎有人来这边翻查过他的资料。 衣柜的部分抽屉已经被人拉出，杂乱的衣物被随意丢放在地上。 而他的工作伙伴，某台笔记本电脑正打开这着，屏幕上显示着他以前工作时的某个资料文档。 简单查看完后，王鹤弯下腰，轻轻拍了拍巴伦的背部。 同时，他在心灵感应中回复：“辛苦了，现在就按原定计划执行。对了，回到那边后如果有精灵闯入，就解释说我和卡玛从窗口出去了。” 巴伦迅速答应下来。在传送门的第二个人影出现的时候，它和卡玛错身而过，飞速跳进了光门里。 卡玛仅仅只看到了一道白色的影子闪过。 她还在奇怪，结果就发现王鹤已经将那把奇特的钥匙没入了传送门里，正逆时针进行旋转。 随着王鹤的动作，暗红色的光门就像被某个漩涡吞噬一般，彻底消失不见。 至此，王鹤的返程坐标定位已经设置结束。 恶魔盟友，亚莉克希亚曾在王鹤询问时，“好心”告诉过王鹤： 利用“刀锋之匙”的传送一般不能够精确到位面的具体坐标。如果需要精确定位，则必然需要一定的媒介。 媒介之间一定要具备的强烈的吸引力或者关联性。 如灵魂与发源地、互相吸引的唯一特性神器、又或者是某个神祗的特殊烙印等等。 一名灵魂契约的追随者，像巴伦这样的存在，就恰恰就符合这个条件。 巴伦他们第一次传送过来时，仅仅只能选择在王鹤灵魂发源地，出生地城市附近进行随机传送。 而这回，巴伦按照计划找到了他的家。 在定位了这个坐标后，王鹤的传送就如同亚莉克希亚所说的异常精准。 至于传授知识的亚莉克希亚，她倒是没有纠结一定要前往王鹤所处的现实位面。 仿佛知道王鹤不想让她一同前往，她故意找了个借口；“这座城市里出现了某个老朋友的气息，我要上门好好‘拜访’一下，你自己随意。” 随后，她留下了某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彻底从王鹤的视线中消失。 而某名被扔到这个世界的狼人，此刻正在同盟总部的暗处，以古老竞技场框架搭建的地牢里，享受着一日一餐的待遇。 它早已向王鹤坦白一切，目前正在焦虑中等待着王鹤所说“审判之日”的到来。 上述诸多事件的缔造者王鹤，此时正在观察着倒在床边的几个黑衣男子。 他们和头破血流的狼人不同，看起来没有受到外伤，应该是巴伦的杰作。 王鹤搜查了一下他们的衣裤和口袋。能找到的只有卷烟和小刀，没有留下其他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摘下他们的面罩后，也只是几个三十多岁的东方男性的面孔，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 “塞拉！”王鹤听到厨房里有些奇怪的声音，忽然大喊了一声。 “喔……”不远处立即传来了某个低沉的女声。 只见塞拉从厨房走出，左手抓着大杯的冰淇淋，右手直接将冰淇淋就往嘴里掏，一边说道：“亚伯，这些奇怪的建筑里还是有些好东西的！就这！味道是真的不错！作为额外的护卫报酬帮我准备几十个呗。反正你也不缺钱。” “当然不错了！这可是我的网购的限定版存货。还有，这东西就一个，没多的。”王鹤无奈地扫了她一眼，叹了口气。 野蛮人的嗅觉居然连密封的冰淇淋都能发现么？ 另一边，观看着这一切的卡玛陷入了沉思。 她并不认识塞拉。但是，她是个在游戏世界以研究人体，衣物制作为主的裁缝。 从塞拉凶悍的外貌，高大的身材以及游戏世界特有的野蛮人服饰特点中，她推断出了个大概。 这位野蛮人是和她一样游戏世界过来的家伙，很有可能也是个玩家。 而塞拉对王鹤称为“亚伯”的举动，更让她将目光死死地锁定在了王鹤的身上。 这个男人明显不是亚伯，即使有相似之处，也绝不可能是他。 亚伯是更为强大，温柔，智慧的特别存在！ 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假设，万一，如果他真的就是亚伯的话。那不光是她，几乎全部的玩家都被这家伙忽悠得团团转！ 脑海中，关于王鹤的谜团不断浮现，她不禁思考： 一个在异世界呼风唤雨的代行者，一个能够轻易穿梭于不同位面的人类，究竟为什么会关注她这个异类？ 从她的理解上看，约定这种东西，为了利益随时都可以撕毁。眼前这名人类也好，亚伯也好，都没有任何必要去搭理她的死活。 更何况，她还曾经试图攻击甚至杀死这名人类。 所以，她完全无法理解王鹤究竟在想些什么。 王鹤发现了她的目光，转头与她对视，说道：“卡玛。你的真实身份是什么，我没空深究。我是谁，你尽管猜测。可是，如果你还希望能够活着回到神学院，或者希望能够在这里重新开始一段新的生活，就请好好配合我的行动。” 说完，他倒头躺在床上，久违的柔软的床铺让他有些放松。 他双手垫着头，望着天花板，和某次在草坪上休息时，同样姿势说道；“约定这种东西，本身就是用来履行的存在。你看，现在的你不还是还好好地活着？” 王鹤必须将卡玛这条故意留下的现实线索牢牢抓住。以那个所谓的组织为根基，顺藤摸瓜地发掘出足够的情报。 不去刻意隐藏身份，是他的策略。相比王鹤这个身份，亚伯才更被卡玛信任。 而在NPC马甲无法使用的情况下，自曝身份的可信度远不及让她自己猜测出来的可信度那么高。 见对方没有说话，王鹤侧过头，用一种商量的口吻说道；“不说话就代表你答应了。来，先试试看你在这边能不能使用游戏系统的功能。” 说完，王鹤试着呼唤了一下系统面板。 他其实只是做个样子。 此前他刚回到现实世界时，就已经尝试过呼出系统，结果发现无效。 按照他的理解，归根到底还是他身体的问题。应该是构筑身体材料和法则被不同位面约束所致。 而卡玛不同，她用的是被“创造”出来的身体。 王鹤观察到她迟疑了一下，而后忽然默念了什么。 在嘴唇开合后，她望着前方的虚空，神情产生了明显的波动。 似乎有戏！ 诸神的棋盘上，意外地落下了一枚从未见过的棋子。 第一百零七章 与幕后BOSS的第一次接触 王鹤直视着卡玛，说道：“怎么样，卡玛小姐？在现实世界玩虚拟游戏是不是有种奇妙的错位感？” 未等卡玛回复，忽然，书桌上某个位置发生了改变，一道微不可察的声响传出。 早已启用了侦测术的王鹤，注意到了异变，将头偏向了那个方位，目光收缩。 几乎在瞬间，他抬起手，神力挥洒。白色光辉化成一张大网，将书桌及上面的所有物件包围。 散乱书籍旁边的桌面上，光线变化闪烁。某处本应该是桌面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凸出的不明物体。 某只爬虫类的机器人撤去了伪装色，露出了由复杂机械的组成的银色构装体。 它的双眼，是一对正在不断调整焦距的黑色摄像头。 当今时代，庞大数据库支持下的人脸识别已被普遍应用于城市监控系统中。 想要找到一个人，想要知道某人是谁，对于监管层而言绝不是什么难事。 特别是对于某些脱离了法律和技术束缚的家伙，这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 摄像头是什么时候被放置在那里的的？ 是谁放置的？此时再考虑这些已经无济于事。 王鹤对卡玛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他坐到了书桌前，静静地与摄像机器人和其背后的人物对视着。 王鹤盯着它，发现爬虫机器人嘴里搭载了明显的发音装置。 随即他说道：“你在暗处倒是观察了挺久。怎么样？不准备说些什么？” 在王鹤故意点出对方后，一种怪异和警惕的直觉瞬间将他笼罩。 所有的一切都陷入了凝滞，甚至包括时间。 他转头看去，塞拉，卡玛仿佛都变成了一座静止的雕像。唯一能够活动的，只有王鹤本身。 很快，清亮的机械音响起：“王鹤，连风城失踪人员编号37号，和异界势力接触，施展技能内在核心能源不明，疑似非人类，拥有智慧。该个体暂时判定威胁度为A-级。” 书桌上，原本打开着的笔记本电脑屏幕忽然变黑，无数条代码排列跳转。 下一刻，某个纯粹由像素构成的个体就这么忽然出现在频幕里。 它是一个由像素构成的幽灵形象，披着白色的外套，外套的破洞中仅仅露出两个鲜红色的像素眼睛。 笔记本电脑中，忽然传出了某种断断续续的声音：“你是……” 王鹤将所有能够采取的防御手段施展出来。静静等待着未知的敌人。 然而，还未等异变发生，屏幕中就意外出现了某个王鹤熟悉的面孔。 一个立体形态的人类，恶魔，亚莉克希亚。 “真是偶遇呢！兄长。结果你还真跑到这边来了啊？”她从内至外地将脸贴近了屏幕，眨了眨眼。 她巨大的眼睛将那只电子幽灵完全遮盖，像是某个争抢着上镜的三流演员。 “明知故问。”王鹤本来准备好的诸多手段，顿时化为了泡影。 不过，因为亚莉克希亚的出现，至少帮他避免了一场身份暴露的危机，也让他更加重视现实世界里科技手段带来的影响。 这个现实世界里，科技才是明面上唯一的主流力量。 “别担心，我这回可是来谈正事的。对你所在这个小位面没有半点兴趣。”亚莉克希亚的话语打断了他的思考。 屏幕里，她人类模样瞬间缩小，变化成一个和白色幽灵相反的黑色像素幽灵。 除了颜色以外，它们的大小和外观完全一致。 屏幕中，黑色幽灵使劲拍了下另一边白色幽灵的头，巨大的力量差点没把对方拍翻。 只见黑色幽灵说道：“兄长，和你介绍下，这位是我的老朋友。它在这边的世界里经营着不小的势力。对了，好像是一个叫做《虚空》的游戏。” “别看它这个样子。虽然只是个刚入行不久的代理商，但它的权限和实力都是非常强大的。”她补充了一句。 机械音响起：“游戏角色ID亚伯，好久不见。” 这个声音王鹤总感觉自己在哪里听过。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个声调就是他听过无数遍的那个温馨的“系统提示”！ “兄长，之前这位老朋友和我商谈了一下。它现在遇到一个大麻烦。但是没想到，这个麻烦居然是因为兄长你的原因导致的。这可就难办了……本来我特意过来就是想帮它直接处理掉的。” 她口中的“处理”二字，带着无尽的冷冽感。 王鹤的背脊因此爬上一丝凉意。 “关于那边名叫本名卡玛的玩家，你不应该直接通过传送门将她带到这边的世界。”机械音忽然响起。 “这违反了游戏的核心规则。”它的话语中没有半分情感。 “兄长，就是这个意思。”黑色幽灵附和道。 王鹤心想：“传送门还不是你许可后才能打开的？” 不过明面上，他没有提出来。 神秘的恶魔，以及这位被称为《虚空》“代理商”的荒诞个体，这两个家伙故意透露出这些情报究竟是想让他做什么？ 王鹤有种在游戏里直接接触幕后隐藏BOSS的怪异感觉。 黑色幽灵开口说道：“其实呢，最近我的这位老朋友经常抱怨《虚空》的经营出现了问题。好像是有某个玩家一直在做出一些接近触碰规则的事情。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大胆呢？” 王鹤估计十有**都是在说他。 他将视线偏移了一下。 “所以呢，兄长。”亚莉克希亚再次变回了人类形态，她将屏幕完全占据，“你必须要给它做一段时间的助手，不然即使是我也帮不了你。” “据我所知，你不是辞去工作了么？那好，这就是你的崭工作！期待你的表现。”她说完这句话后，直接从屏幕里消失不见。 王鹤的眼前，现实世界里，系统面板自行打开。 他的感知变得异常清晰，属性值似乎恢复到游戏世界的样子。 而他的耳边，忽然响起了久未听到的系统提示： 您接到了一个来自系统的委托任务： 任务名称：《虚空》运营辅助及BUG清理 任务等阶:神阶 您获得了称号：系统的临时助手。 您获得了《虚空》系统的A级权限。系统功能不限位面排斥，固定开放。 …… 第一百零八章 职位与兑换系统 某个时刻，沉浸在《虚空》的所有玩家同时收到了一条另类的系统消息。 消息的落款是头一回出现的“《虚空》小助手”。 “小助手温馨提示：‘因系统功能更新，服务器紧急维护，维护时长约2个小时。请各位玩家务必在服务器关闭前完成下线，否则按角色死亡进行处理。神秘的维护补偿将在下次上线时自动获取。给各位玩家造成的不便还请谅解。’” 现实世界里，王鹤正躲在厕所里将某个文案通过系统传给了他的临时上司。 虽然接触没多久，但王鹤已经了解到这位不怎么喜欢说话的上司的几个特点。 第一、抠门。在它向王鹤提出要暂时“维护”系统时，决口不提游戏内的任何补偿。最终，还是在王鹤反复交涉下才为玩家们争取到一定的补偿权利。 第二、直接。是的，它轻易就告诉了王鹤它的举措和目的： 每一名参与进它代理的《虚空》游戏的玩家，都会为它提供一份信仰之力。 这等同于声明了它自己神祗的身份。 同时，随着沉迷程度和游戏时间的加大，玩家提供的信仰之力的份额还会不断地提升。 第三、精于计算。它像个市侩的商人，让王鹤干脆地称呼它为“运营商”，并且反复强调运营这个游戏的成本。 例如，任何的干涉都需要大量的信仰之力。他让王鹤不要再随便行动。 特别是违反游戏规则的事情，是绝对禁止的。 它在系统面板里给王鹤算了一笔账： 目前因为王鹤造成的影响，需要额外干涉导致支出的信仰之力，竟然高达14万点数这么多。 第四、对待恶魔的态度异常。 一旦王鹤提到恶魔，这位临时上司就会闭口不提任何相关的事项。 但是，之后它必然会提出要求王鹤还账（14万信仰之力），并且特意将王鹤应当偿还的数值列明在系统面板的右上角，用红色字体标明作为提醒。 王鹤总感觉自己像是遇到了电信诈骗。 某一天，他忽然被人安上了一笔债务，被迫加入了一家黑心的皮包公司。 接下来，或许就要要他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本来应对现实世界的详尽计划，重重的紧张感，忽然被这种诡异的事态走向给扑灭一空。 隐藏在幕后的系统突然跳出来，究竟是想做什么？ 它到底是谁？ 哪怕是近乎百试百灵的信仰鉴定术，都无法探查出它的任何信息。 就如同它形象上的幽灵，仿佛从来都没有存在过的痕迹。 王鹤强振精神，在脑海中整理了他获得的情报。 这名神祗（自曝），无论从哪里来看，都是个不折不扣的商人。 14万这个它用来胁迫王鹤还债的数字，对它来说，很有可能只是一个细小的基数。 说到底，将玩家角色传送回现实，究竟会为何会违背规则？ 是损害到它的核心利益？ 结合恶魔曾经的“掠夺说”，玩家成为传奇或者神祗后，就会立即被替代。 王鹤觉得这里面应该有些古怪。 系统也好，《虚空》也好，在整个环节中究竟处于一种怎样的地位？ 以利益为导向来推测： 将玩家送入其他西方文明世界，直接受益者是谁？ 王鹤认为，无比重视信仰之力的诸神才是最大的受益者。 作为“转包商”的电子幽灵，它干的，几乎就是在贩卖和输出信仰之力。 只不过，选择权在玩家的手上，它无法直接决定到底玩家选择哪名神祗。 但是，王鹤作为一名NPC玩家，他做到了这一点。 梅莉凯，就是在他引导下的诸多神祗中最大的受益者。 作为亲身参与者，王鹤深切地体会到： 玩家们为神祗源源不断地生产信仰之力的事实。 他受到的诸多优待，也正是基于这一点交换而来的报酬。 浩劫之后，信仰封神。 作为《虚空》的运营商，它绝不可能缺少信仰之力。 苏伦，拉芮，诸多邪神，整个西方文明世界的导向都是在争抢着玩家信徒。 东方文明世界虽然也是以宗派为主，但是归其源头，功法的根源上也是某些法则和大能。 纵观过去，宗门也是在不断争抢着玩家作为弟子。 两个位面，都在争抢着由它派遣出去的，一小撮被创造出来的角色。 恶魔和它，绝不是一唱一和的电子幽灵那么简单。 它们的举动背后暗藏了深意。 王鹤只有在警惕中耐心揣摩，才不至于让自己陷入危机。 王鹤全神贯注地盯着面板，系统忽然提示：消息通过审核，已发送给全体玩家。 王鹤松了一口气。 第一份清场的助手工作算是基本完成。按照约定，他即将获得相应的报酬。 接着，按照这位临时上司的提示，王鹤在他的邮箱里找到了一份刚刚发来的电子合同。 合同上，已经提前签好了和他完全一致的名字，加盖了不知从哪弄到的他合法有效的个人印章。 按照这份保密合同的约定，王鹤被授予了《虚空》设置在本国总公司的“临时代理”的职位。 几乎在同一时刻，国内《虚空》相关的公司负责人都收到了关于授予总公司一直以来空缺的“临时代理”职位的通知。 这位没有公布姓名的事实上的实权者，让下属员工们议论纷纷。 讨论声中，大家几乎都在期待这位总算到位的神秘“代理老板”。 这个从很久以前就被不断猜测和塑造的的主心骨的到来，肯定将会带领他们走到一个新的高度。 然而，上千人翘首以盼的正主，王鹤此刻却皱着眉头。 合同中，他拥有极大的权力，但薪资却出奇的少。 和抠门的电子幽灵的作风无限吻合。 没错，是0。 这种违背劳动法律的霸王条款，在现代已经非常少见了！ 王鹤内心感慨了一句，随即将关注点偏移。。 他开始研究某个跟随合同一同出现的，自系统菜单中多出的一栏“贡献值兑换系统。” 系统说明：为了鼓励每一位员工的工作积极性，慷慨的“运营商”提供了丰厚的员工福利。 员工每为“运营商”挣取到额外的一点信仰之力，则其对应获得一点贡献度。贡献度可以兑换丰厚的礼品。 兑换列表中，最上面的几个选项吸引着王鹤的视线： 1.公布本区域“运营商“的真名。兑换需要的贡献值为。 2.回答任意一个不涉及运营商身份的问题。兑换需要的贡献值为。 3.带薪旅游休假（7日），地点：外域十六门城之一（印记城除外），天堂山，无底深渊。兑换需要的贡献值为。 4.指定某位神祗，禁止其化身和其信徒在七日出入本位面（本位面《虚空》游戏玩家除外）。兑换需要的贡献值为。 …… 第一百零九章 深坑兑换系统及充值功能 从上至下扫了一轮兑换菜单，王鹤倒吸一口凉气。 除了某个“7日带薪（0薪）旅游休假”对王鹤而言有些不符合它的价值以外，其他的项目都可以说的上是非常具备针对性。 换言之，就是对于没有需要的人毫无意义，对于需求他的人来说堪比珍宝。 通俗点形容，这个兑换系统就是一个屯集了诸多位面流通商品的百货商店。 而员工作为顾客能够在其中进行消费和购物。 它的货币是以信仰之力作为基础单位。按照这点进行推测： 这或许是一个本应面向神祗的交易系统。 其商品种类之丰富，远超王鹤想象。 上至知名神器，下至人间的生活用品，但凡是王鹤能够想到的物品或者事项，基本都在列表中存在。 按照规则，也都可以进行兑换。前提是要有充分的贡献值。 他的临时上司为此还特意进行了温馨提示：他可以通过消耗信仰之力来进行“充值”，直接获取贡献值。 听到这再熟悉不过的词汇，王鹤哑然。 他忽然明白：这个游戏不是不具备“充值”的功能，而是从一开始，这项功能就不是面向他们玩家的。 只有在获得神格这种储存信仰之力的载体，才达到了“充值”的基本条件。 此时的系统就像是一个直白而优秀的推销员，一下就抓住了王鹤的想法。 它的推销成功了！ 王鹤没有选择，他只有顺势进行实验。 不“充值”的人，是永远见不到VIP的特权的。 只见他沉吟了片刻，决定消耗1点信仰之力转化为贡献值，用于兑换一卷生物用品：厕纸。 这是情景推演和想象拓展中，经常会有的一个老掉牙的命题： 当你出门在外，上厕所后发现忘带厕纸了。应该该怎么办？ 王鹤倒要看看，系统究竟是怎么完成这个近乎不可能的命题的？ 考虑到神祗背景的神秘特殊性，王鹤猜测有可能是类似于“位面宅急送”的做法？ 然而，在他确认兑换后，他听到了电子幽灵的机械音。只不过这回，机械音异常的刺耳： “已确认，您即将消耗1点贡献度，兑换一卷厕纸……兑换成功，请勿离开此地。” “基础手续费用100点信仰之力，基础配运费1000点信仰之力已记账，请在3日内完成“充值”。感谢您的兑换，欢迎下次光顾。” 王鹤看着属性面板中显示待扣除的1100点信仰之力，他的额头无声地淌下了一滴汗水。 在沉默的空气中煎熬着，他想象中的传送门一直没有打开。 看起来，并不存在利用传送门跨位面的配送服务。 在过了2分钟左右，他忽然收到了一条邮箱信息提示，还没等他查看，厕所的大门就被人一脚踹开。 塞拉直视着坐在马桶上，拿着笔记本电脑，一副沉思模样的王鹤，说道：“亚伯，你躲在这里面已经半个小时了吧，从刚才开始你就在搞些什么？这小妞找你有急事！” 王鹤顺着塞拉的话语看去，发现她的身后，卡玛探出了头。 她正有些尴尬地望向王鹤。 相比毫无常识的野蛮人，活在现代社会的卡玛明显更懂得礼仪。 在发现他衣衫完整，似乎正在查看电脑的状态后。她走近王鹤，撇过脸，向他双手递出了一卷崭新的厕纸。 她口中说着：“刚才系统给我分派了一个任务，说是要找到这个并立即给交给你。你非常急需它，所以，我……” “不用继续往下说了。”王鹤面无表情地接下了那卷厕纸。 “这个牌子……”他打量了一番，毫无疑问，这就是他家里本来就有的卷纸。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立即在笔记本电脑上点开了那封待查看的邮件。 邮件中，是一个网购成功的提示信息。 据信息显示，他下单购买的某卷“包邮”厕纸正在快马加鞭地送往他家。 并且，和他手上拿着的卷纸是同一个牌子。 系统这位临时上司，利用了卡玛。 它在最短的时间，采取了最节约成本，最富有效率的手段来完成兑换功能。 它只动了动脑子，就靠着这笔生意赚了王鹤将近1100点的信仰之力。 这是何等“优秀”和“坑钱”的商人！ 虽然被坑了一回，但王鹤面上依旧没有改变。 他就当是“花钱”买了个教训。因此获得的情报，对未来而言远远不止这个价格。 “谢谢！我确实需要这个。”他举着卷纸，向卡玛表示了谢意。 随后他补充了一句：“塞拉，卡玛，先让我独自待一会。等下有要事和你们商量。” 说完，他将被踢得有些有些变形的门重新用力关上。塞拉用诡异的视线打量了他一会，没有阻拦。 在重新恢复一个人的环境后，王鹤利用工作时联络的“助手系统”呼叫了他的上司。 很快，回复就来了：“本兑换系统不支持退货，所有产生的费用由兑换者自行承担。” 机械音一出现，就冷冷地来了一句。 系统这种强硬的态度王鹤还是第一次听见。 游戏里的它明明都是友善而乐于助人的，宣布支付奖励的时候从来没有出现过犹豫和迟疑。 怎么现在变得如此抠门？因为用的不是它的钱么？ 王鹤将这些想法甩开，他摇头道：“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另外想问下，兑换清单里那些学习技能的书籍该不会也是通过这种特殊的方式提供？” “是的，会以你熟悉的便携式电子文档的格式来提供。”它毫不隐瞒。 “PDF么？”王鹤叹了口气，他发现自己不能拿常识来和系统沟通。 随着询问的深入，他感觉渐渐摸清了它的想法。 只见他继续问道：“文档只允许一个人够阅读？可以扩散么？” “文档仅允许本系统的内部员工阅读。已设置相应保密措施。如向外扩散该文档，将视为违反规则进行当场处罚。”它回答道。 “规则？”王鹤重新找了一圈，这才注意到： 在兑换物品页面的右下方的一个角落里，有一列超小的规则说明文字…… 如果仅仅只是查看菜单，被物品内容吸引，则根本不可能发现它。 其中约定了关于兑换的基础费用，手续费，配送费以及其他核心的兑换规则。 他之前没注意到，所以吃了这个暗亏。 王鹤研究了一会，继续追问:“如果文档的内容读不懂，文字不认识呢？” “知识类文书都是原版文字的，需要翻译必须另行支付费用。如果您无法理解学会，这不在兑换统处理事项的范围内。本系统不提供直接的内部实力增长手段。” 随后，它补充了一句：“还请您继续提高您的智商和见识。” 王鹤在与它短暂的沟通和告别后，进行了分析和理解。 兑换系统的每一个步骤，每一类商品之中，或多或少都都蕴含着坑“钱”的手段。 所以，想要利用这个兑换系统，就必须得一个字一个字地去阅读，去琢磨，去理解。 否则，当他满心欢喜自以为换到的好东西的时候，可能效果不会太理想。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按照规则，最终获得的物品应该是符合描述的。 但是其过程怎样，能否达到购买者的目的，这就完全不好说了。 王鹤将兑换系统的情报整合了一遍，便打开门，叫上卡玛和塞拉，正式踏上了真正的工作之旅。 系统为他安排的第一项正式工作： 在深夜前往本国的《虚空》总公司报道。 而卡玛的躯体，据她反映，恰恰就在就在总公司下属的研究所中。 第一百一十章 《虚空》研究协会 在王鹤很小的时候，他的父母曾警告过他： 晚上不要轻易出门，特别是在深夜。如果不听话，可能就会遇到不好的事情。 当时年幼的他一直闹着要和朋友出去踢球，反复追问父母原因。 但是，无论他怎么纠缠，他的父母始终都没有告诉他一个确切固定的答案。 他们仅仅告诉了王鹤：深夜出门，很有可能会发生异常“可怕”的事，并举了一些不切实际的例子。 关于那些例子，王鹤已经记不太清了。 他唯一能够清晰记得的，就是自那以后他接连着几年都不敢在夜间出门。 现在回过头看，那些只不过是父母哄骗小孩的枕间传说。 不过，它确实地让数年后醒悟过来的王鹤深切地明白了一个道理： 人类往往会被自己想象的边界束缚，局限于自己的观点，只能看到属于自己视角下的世界。 即使这个世界未必真实。当他们认为那是真实的时候，对他而言就是绝对的正确。 现在，王鹤面对的，就是利用“虚拟现实游戏”这一载体作为掩饰的《虚空》本国总公司。 它位于连风市最高的“地标”大厦中，占据了从2-12，14-26的众多楼层. 其经济实力雄厚，职工待遇优越，早已被无数工薪族称道和向往。 不过，王鹤这个“高贵的临时代理”却出师不利，直接被栏在第一道关卡：一层的安保人员处。 此刻，安保人员正皱着眉头打量着这几位深夜来客。 除了王鹤是一套常规工作装以外，其余两位都披着黑色斗篷，带着深色的口罩，形迹可疑。 这两位客人，一位是身高近2米的女性，一位是身高才1米左右的小女孩。 王鹤这个相对正常的人站在正中间，显得异常怪异。 安保人员越看越就觉得不对劲。他自忖以往只有偶尔在举办的cosplay活动中才会见到这些奇特装扮的家伙。 而在深夜里遇到，还是头一遭。 他上前询问了王鹤，对方回答是来虚空总公司报道的新员工。 他旁边的两位是同行的朋友，让他打个电话上公司问问就知道了。 这名安保人员有些犹豫，从常理上，他本应该直接拒绝。 但当他在看到王鹤那双纯净不带任何瑕疵的双目后，隐隐觉得还是先问一声比较好。 从部队退伍转业出来的他，发现这个男人身上莫名地带着一种压迫感。这种压迫感和他之前的某位上司有些类似。 而且在这个时间点，《虚空》的客服部还是有人上班的。 多问一句又不会少块肉。 本着这些想法，他拨通了内线，将情况报告了客服部的工作人员。 然后，他就被那个甜美声音骂道：“你是不是睡傻了？” “嘟嘟……”电话随即被挂断。 他愣了下，重新将脸转向王鹤他们，脸上明显有些不快。 但毕竟是地标大厦的安保人员，他还是勉强说道：“这位先生，我刚才已经核实过了。客服部说没有这回事。所以还是请回吧。” “是让我们滚的意思么？”塞拉虽然语言不通，但是还是看的出那名安保人员的态度，冷冷地说了一句。 她类似外国的语言让安保人员吃了一惊。 随即，他就被一股冰冷的气息锁定，腿脚忽然止不住地颤抖。 一种本能上的恐惧让他后退了一步。 他从王鹤身边那个高个子女性身上感到了非常不妙的气息。 就在这时，前台电话声响起，某位一直观察着这边的前台小姐接起了电话。 “好的。不好意思……我明白了。”她挂断电话后，拿着什么东西，立即冲到了王鹤的面前。 “先生，非常抱歉！是我们疏忽了！请你们乘坐电梯前往13楼，这是几位的通行卡。” “13楼是什么地方？”王鹤反问了一句。 他清晰地记得，《虚空》公司网站上，对外公布的地址中并没有写到13楼。 王鹤本来还理解为是出于对13这个数字的避讳。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您不知道么？是一个名为‘《虚空》研究协会’的组织。”前台小姐回答道。 王鹤立即联想到某个在游戏社区里经常发攻略帖的热门ID，好像就是一个类似的协会。 同时，他回想的起系统那模棱两可的“到《虚空》本国总公司处报道”的工作指令，不再多问。 在应付完塞拉提出的各种疑问后，电梯很快抵达了13楼。 随着“叮”的一声声响发出，电梯门口打开。展露在王鹤面前的，是一股带着浓厚《虚空》世界色彩的走廊。 说是走廊，实则是一条返古装修的通道。通道的两侧墙壁上，镶嵌着不同种类的古朴的石板。 石板的内容非常丰富，包括不同种类的文字，祭祀的壁画，特殊的标记等等。 从王鹤已知的圣徽，符号和文字能够看得出来，绝大部分内容都与是西方文明世界相关的事物。 仅有少部分是东方文明世界的物件，而且这两者间除了文字都非常难区分。 而王鹤他们立足的脚下不是地毯。 而是实打实由土壤，草地，岩石等构筑而成的道路。 王鹤打量了一会，发现道的尽头处，忽然出现了某个外国的女子。 距离她出现不到5秒，她就忽然朝王鹤他们大步跑了过来！ 随着她的接近，王鹤看清了她的着装和容貌。 这名银发的外国女子约30岁左右，皮肤呈浅黑色，戴着一副方形眼镜，穿着一套游戏里常见的铠甲。 铠甲看起来不像是假货，奔跑起来的时候发出了金属特有的摩擦声。 令人在意的是，从大约100米左右的走廊一头跑到王鹤所在的位置，她仅仅用了不到6秒的时间。 这已经不是正常人类能够达到的速度。 她抵达王鹤身边后，立即用金属护手双手抓住了王鹤的右手，异常感激地说道：“感谢伟大的神明，你总算来了！” “这段时间攻略组的新人已经走了几个。好不容易听说有个新人来了，求求你可别再放我们鸽子了！”她说着说着，摘下眼镜，用金属护手默默擦起了眼泪。 王鹤看着她浓厚的黑眼圈和这诡异的一幕，没有接话。 她见王鹤沉默，自来熟一般笑着说道：“客服部那个蠢女人居然在群里发消息嘲笑。她压根不知道，在深夜上班才是我们研究协会的传统。你现在来报道，算是新人里最合我们口味的一个了！” “当然，工作时长和强度直接等同于你的收入。听说你是跳槽过来的，这方面想必就不用我多说了。”说完，她扫了一眼王鹤身边的卡玛和塞拉。 “这两位是你的雇佣兵吧，欢迎欢迎！其实不用隐藏面目的，只要能干活的我们都会提供报酬。另外冒昧的问一句，你不是人类吧？”她不经意地撇开银色的长发，露出了一对细长的耳朵。 耳朵上，佩戴着王鹤从未见过的图腾耳饰。 结合游戏情报和她的外貌，这应该是一名特征显着的黑暗精灵。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主线序章 位面的抉择 一个出现在现实世界，佩戴眼镜，穿戴铠甲的黑暗精灵上班族意味着什么？ 王鹤现在正在思考这个问题。 信仰鉴定术为他提供的信息非常简单： 佩琪诺，罗丝一般信徒，信仰值165。 系统提示中，没有npc后缀，存在信仰。信仰的神祗王鹤从未听说过。 这些都足以证明，这位黑暗精灵是个货真价实的异界存在。 此前，他从双日副本中得到的情报已经明确： 只有属于本世界的原住民才会被系统标记为npc。 在回到现实世界后，他同样已经测试过。他目前所遇见的人类，都是带npc后缀的存在。 换句话说，站在他面前的，就是一名跨位面类似玩家的存在。 一名极有可能是被电子幽灵带到这边世界的存在。 而她口中所谓的攻略组，或许与电子幽灵的目的和游戏背后的真相存在着关联。 越是接近《虚空》的内核，王鹤就越发地感觉到自己正在逐步地逼近事实。 这个机会绝不能错过。 所以，对待她的疑问王鹤答道：“女士，我是人类，但这并不影响我的工作。我和我的朋友拥有足够的实力，能够处理掉一切威胁我的事物。” 他说这些话时，毫不迟疑，特意调用了系统赋予的精灵族语言。 这种无论是塞拉还是对面这位黑暗精灵都能听懂的语言，瞬间打破了本应陷入的尴尬局面。 原本在王鹤声称自己是人类时，黑暗精灵佩琪诺还有些失望。她需要的不是如牲畜般遍地都是的人类。而是能够应对危险，达成未来攻略的实力者。 但是，王鹤脱口而出的精灵语，顿时让这个人类在她心目变得神秘起来。 在她的认知中，掌握多门语言的几乎都是长期旅行的冒险者或学者。 无论是哪一种，在这个协会都有其特殊的意义。 更不用说那位神秘的高大雇佣兵。她展现出来的动作，毫无破绽地行动方式，都充分说明着这是一名战场上的老鸟。 另一边，塞拉在听到王鹤夸奖后，狂妄地笑了起来：“小子，你这回说对了！有我在你身边护卫，就是半神来了都得掂量掂量。” 这种无端地自信，非常符合那些刀锋上舔血的混乱阵营战士的做派。 昏暗的烛光中，佩琪诺笑得越发的灿烂，她黑色的肌肤隐藏在黑暗中，只露出了一副洁白的牙齿。 “捡到宝了，攻略组的春天终于要到来了！” 然而，没等她高兴几秒，一个声音就打断了她的美妙幻想。 “佩琪诺，不要无礼！这位大人是……”一个气喘吁吁地声音从某处传了出来。 她附近的墙上，一道本没被发现的的暗门忽然打开。 一个胖乎乎地矮人老者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毛发旺盛，一头褐色头发和留长的胡子完美地构成了一个椭圆形，将他充满皱纹的脸庞包裹住。 “老板？你怎么来了？我记得你之前不是撂下狠话，说不在七天内提高30%的业绩就再也不要让我见到你。”佩琪诺有些疑惑地说道。 “这家伙完全不懂看气氛啊。”王鹤心道。 果然，那名矮胖的老头听了她的话，脸上越发地不快。 不过，他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过头面向王鹤。 当他发现王鹤同样正盯着他的时候，在刹那间露出了讨好的神态。 自然，随和，而且无比真诚，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亲人一般的祥和。 他的变脸速度之快，神态演绎之真实，快赶得上某传统艺术中的大师了。 “闭嘴！不要在这位大人前继续丢脸了！这位大人是世界公司总部直接派遣过来的‘临时代理’。” “这个职位意味着什么，你应该非常清楚。”他缓了口气，用一种严肃地口吻说道。 王鹤无声地观察着这一切。 这位老头应该就是电子幽灵安排好的，充当他的“接引人”身份的角色。 只是他对自己的了解究竟有多少？ 王鹤不去理会呆愣在原地，无声沉默的黑暗精灵。 他转问向那位矮人，双目像是看穿了一切：“贡德的信徒，虔诚的安德烈啊，我想知道公司有没有向你说明清楚我的身份？” “在你的视线里，我究竟是谁？” 王鹤平静的声音，直接点名了矮人名字和信仰。 听着王鹤的话，看到那张似乎从哪里看到过的脸庞，这位矮人忽然想到了一种可怕的可能性。 只见他低下了头：“大人，之前佩琪诺因为无知才冒犯，我会给予她处罚！还请您宽恕她一次。” 这名矮人老板出乎意料的，在第一时间维护下属。 王鹤见效果达到，走近了一步，将头放到了那名矮人的耳边不远处，低语道：“所谓宽恕，是赐予有罪之人的。我不认为她存在罪孽。反倒是你！为何不回答我的问题？我只是想了解，他们将我定义成一个怎样的存在？” 王鹤用了“定义”这个词汇。 世界上，只有不明，才需要定义。 矮人在现实世界混迹了快数十年，不可能听不出王鹤的话外语。但是，语言并不能打动他。 才智和多疑，才是他爬到今天这个位置的必要条件。 然而，作为研究协会前身，某研究所的元老，他深刻地理解《虚空》的内在意义。 那是远比他信仰的神祗还要伟大的存在！ 他之所以相信王鹤，是因为将王鹤看作是那位存在的一枚棋子。 那位存在曾有过预言： 这个从一开始就被特意空缺出来的“临时代理”职位，将由一个真身不明的特殊存在来担任。 而那个存在，就是《虚空》幕后，绝对神秘主义的预言主人的代理人。 而当这位大人来临之时，也代表了一个信号的响起： 至此，他们准备和铺垫已久的序章即将拉开！ 社会将会被革新，秩序将会被颠覆，这是真正属于《虚空》的时代！ 不参与进《虚空》之人，直至死亡，将会永远的落后于他人。 在《虚空》中出类拔萃之人，必将会获得诸神的眷顾。 世界，将被《虚空》左右。 这是无上的的盛宴，也是他们这些亲身参与者必须见证的时刻。 王鹤，他终于来了。 遥远的外层位面，诸多神国之中，突然发生了无法遮掩的异变。 磁场崩坏，巨岩崩塌。 天地倒转，星辰游离。 然后，不约而同的全部归于寂静，恢复了本来的面目，仿佛从没有发生过一样。 然而，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些例外。 外域的顶峰之上，圆环状的印记城中，无数扇传送门忽然打开。 耀眼的蓝色光辉如同一个蓝色的太阳，将所有的黑暗彻底驱散。 同一时刻，一条消息轰动了整个现实世界。 当因为维护被迫下线的玩家们迫不及待地重登游戏之时，他们收到了两条提示： 其一，《虚空》助手的来访者同盟特权馈赠。 其二，每名玩家，无论是NPC玩家还是毛线玩家，都被接取到的一则特殊任务。 这条可以称得上是超越神命任务的存在，就列于任务列表的最上方。 它不断闪烁着橙色的光芒，似乎在提醒着人们： 它在这里！ 打开它！ 切勿忘记了它的存在！ “任务：位面的抉择。 尊敬本位面玩家，感谢您一直以来的支持。 本次系统更新为您们准备了一场前所未有的馈赠，这远比那位助手的礼物更值得期待。 沉浸在游戏中的生物，你们是否厌倦了这个世界？ 如果是的话，那恭喜您。 您获得了可能是生命中唯一的一次，离开这个世界的机会。 不要急着否定，这个任务直至您抉择前，都将会永久的存在于此。 诸位勇者、冒险者玩家，接下这个任务，就意味着您将失去“现实”的一切，彻底成为《虚空》世界的角色。 放弃它，您将永远失去这个难得的机会。 另外，数量不多的NPC玩家们，接下这个任务，你们将会以角色的身份，被反向带到你们本来的位面。 放弃它，您将与冒险者和勇者玩家们同样，获得脱离世界，成为角色本身的机会。 怎么样？是不是一道再简单不过的选择题？” “最后提醒一句：你们那边的位面已经没有未来了。趁早做出抉择吧。” 第一百一十二章 于现实世界绽放的异常之花 当一个凡人忽然拥有力量，他还算是凡人吗？ 王鹤曾思考过这个问题。他的答案是：依旧是的。 即使拥有了强大的力量，凡人的心智、情感也不会有太多的改变，对所处的善恶阵营也不会产生太大的影响。 他所在的位置，所考虑的出发点，自始至终都是他本身。 因此，他只能看到他知识所限的区域，无法判明神祗引导下的这个乱局的深意。 被引导着，却以为是在自主行动。 这些忽然得到力量的凡人，将会在做出判断时，更倚靠他们新获取的资产。 本来只是在脑海中臆想一番的暴力，在取得力量后，将会将想象转化为现实。 而原有的秩序一旦无法对这些力量加以限制，就会立即被这份异常给摧毁，撕得粉碎。 现在，摆在王鹤面前的就是这么一个混乱不堪的局面。 从公司内部得到的情报，这份系统的宣告出现开始，他已不再是一个人独自面对这些异常。 所有的玩家，或者说整个世界，都被这位神秘的系统给拉下了浑水。 游戏中，当某个正和朋友说笑着，将特殊任务当成是运营玩笑的玩家选择了“同意”之后，他现实世界的游戏仓瞬间失去了原有的功能。 他发现：自己再也无法下线。 并且，他就像是被塞进了个某个空间，痛感第一次出现在他游戏角色的身上。 起初他还在为运营的这个“特殊活动”的氛围点赞。可是，在玩笑劲头过后，他渐渐地被某种未知的恐惧侵蚀。 因为城镇里不光是他，还有许多类似的玩家面临了相同的困境。 他们一同发出了求助的声音。 他的现实好友被拜托下线，到现实里打探一下消息，看看这个过分真实的任务到底该如何攻略。 然而，当这位现实好友打开了游戏社区时，社区已经被锁定了。 任何人都无法留言和发帖，只能浏览原先存在的帖子。 这其中存在着一个例外，就是ID名为“《虚空》研究协会攻略组”的人。 他发出的置顶帖子，和游戏中那条特殊任务的内容一模一样，只是在最后多加了一句：“亲爱的玩家，请趁早做出选择。” 《虚空》客服部的电话被打爆，下层的客服人员迎来了历史上最艰难的一天，他们满脸无助，根本无法详细地解释这个现状。 他们只能根据上面的统一口径来回复：“非常抱歉，这并非是技术原因，而是某种原因不明的不可抗力，目前还在调查中。详情我公司已向相关部门做出详尽的报告。” 各国权力机关的24小时投诉咨询热线同样被打爆，但是各国紧急公布出来的调查报告，与《虚空》对外的答复完全一致。 一时间，人心惶惶。人们焦虑地带着疑问在网络的汪洋中搜寻着答案。 另一边，某个被吵闹声惊醒的母亲，走到客厅时，她揉了揉眼睛，看到了自己12岁的小孩在游戏捏出的里身高1米9的帅气角色。 这名帅哥嗖的一下，就扔出一道魔法水刃，将木门瞬间破坏掉。 同时，他还在嘿嘿发笑，一边摆着熟悉的POSE，一边说着他儿子在游戏里施法时的中二口头禅：“水之精灵，听从我的号令，消灭我的敌人！” 世界的各个角落，类似的事情在不断地上演。 某名健壮的男性兽人在深夜的公路上奔跑，发了疯地大喊着：“儿子，你别跑啊！” 不远处，一个更为高大兽人正头也不回，无声向前地狂奔。 一前一后，这场亲子间的追逐战正以远超正常人类的速度进行着。 不远处，发动机的轰鸣声响起，一群深夜飙车的摩托车手被眼前的奇幻景象给惊呆了。 他们纷纷降低车速，拍照摄像，上传到了社交平台中。 同一时刻，就在在王鹤家的隔壁，某个高中生女孩的游戏仓前，一道传送门忽然打开。 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知性女性模样的法师，从中被踉跄地走了出来。 她经历了短暂的沉默，进到洗手间照了照镜子，然后抬起手，一团火焰就这么浮现在她的手中。 外国某地，某个被王鹤坑过的游戏盗贼，带着游戏中经商赚到的大量金币，以风衣角色的身份回归了现实。 本国，某处富丽堂皇的别墅中，千万跑车停靠在门前。一名俊俏的男性精灵，打开了通往室外的大门。 他一身游戏中精灵护卫的制式服饰，手持一柄华丽长枪，嘴角带着难以掩饰地微笑。 “少爷？”某个侍从正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无数次在游戏里见过的角色。 “有趣！这个游戏果然没有浪费我的投资！”精灵再也无法压抑，畅快地大笑出声。 某处城市，一只巨大的绿色葫芦悬浮于空中。 它的上边，正盘膝而坐着一只仿佛拥有着智慧的家畜。 那是一体色粉红，身躯精瘦异常的猪。 只见那头猪脱口而出：“NND！居然是真的！刺激！看来我猪爷就是这个世界的真正的主角！” 现实世界，群山之中，七道飘逸的人影踏虚而立。其中一名少女的黑发在风中自然地飘动。 某个刹那，她的黑发自然垂落，风不知何时已经散去。 她手中掐诀，剑上紫光闪烁，口中念念有词，手臂朝上一抬。 只见一道贯通天地的闪电便划破了长空。 然而，还未等紫电落下，就像是被某种无形之物蚕食了一般，瞬间消散在半空之中。 她收起飞剑，向身边的那名中年男子恭敬地说道：“师祖，如您所说，这里存在着某种禁制。” 中年男子抚着黑色的山羊胡须，说道：“哼，顺藤摸瓜，自然会找对方向。将我们诸多宗门戏耍的家伙，和那条线索，都在这片空间之中。对了，羽化宗的那几个老不死也来了，你们几个自己小心点。” “莫非，开阳师弟也在这里？”某个身高两米左右的壮汉忽然自言自语了一句。 他的身旁，另一位剑眉星目的消瘦古装男子慢悠悠地说道：“开阳师弟？他的魂索早已断了，那个人并不是什么开阳。对吧，摇光师妹？” 他视线中，那位黑发少女却没有回答。 极北之处，冰天雪地中，某处空间忽然被撕裂开一道缝隙。 以一只巨大的七彩灵舟为首，裂缝中迅速飞出了近十艘相对较小的灵舟。 船首处，一个老者皱着眉头：“这就是那道先天卦象指引的地区？灵气稀薄，完全不适合修行。” “爷爷说的极是，这破地方一点也不好！话说，那件宝物真的在这里么？”一个胖女孩到处张望着，向身旁的老者问道。 其余的诸多区域，例如金字塔内部，墓穴，地下水道，崖底，火山坑洞中等，一道接着一道的传送门忽然从虚空中打开。 千奇百怪地身影，从门中走出。 “带路的！你想死么？这里根本不是通往‘笼城’的传送门。”某个巫妖忽然阴声说道。 “我以自己的生命，祖辈的荣耀向贸易之神渥金女士起誓，绝对不可能弄错！一定是什么发生了变化。”隐藏在灰色斗篷下的蜥蜴人无视巫妖的威胁，神色严肃地抬起头，看向了漫天的星辰。 它指着高空中，某个类似天平的星座说道：“你看，这里绝不是星图上标记过的任何一个位面。这里是未知领域。” …… 人类世界，当NPC玩家集团从“游戏世界”正式归来的时刻开始，一切空洞的解释都被摆在眼前现实摧毁。 此刻，王鹤正托着下巴沉思着。 他与电子幽灵的联络方式，被对方在系统面板上挂出的“休假中，请勿打扰”的牌子，彻底阻断了。 “老板，我们到了。”一个声音突然将他拉回了现实，让他重将提起精神，将注意力放在眼前。 现在，他所处的巨大空间内，停放着近上百台与市面上完全不同的黑色游戏仓。 第一百一十三章 当NPC玩家向全人类宣告 “老板，按照既定的计划，我们的主力会以游戏中的东方文明世界作为主要的经营活动地点。在必要时，可以直接进行全员转移。”矮人会长安德烈压抑着激动，一边介绍着，一边带领王鹤朝这片“连接区域”的深处走去。 矮人的步伐异常轻快，年迈的躯体仿佛再次获得了活力。 此刻的他与之前不同，已经改口称呼王鹤为“老板”，语气中的尊重也近乎虔诚。 没有谁比他更为清楚： 是王鹤，这个预言中特殊的导火索的到来，引燃了他们久远以来的不断添置的理想薪火。 最终，才燃起了这场颠覆性质的火焰。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王鹤就是实现他梦想的那名人类。 而这名人类，他的新老板此刻正平稳地迈着步伐，不断地观察着四周。 王鹤忽然停下脚步，站在一个类似由水晶制作的透明的长方体立箱前。 他的身后，某个之前还抓着他斗篷的小手忽然放开。 卡玛看着水晶箱内部，神色有些古怪。 王鹤仿佛并不知情，他触摸了一下透明的晶体表面，若无其事地说道：“好的，这边的情况我基本了解了。” 他用手指随意敲了敲水晶表层，说道：“我听说，西边那群家伙搭上了埃达丝这名善良阵营的神祗？” 安德烈稍微楞了一下：“看来老板您非常清楚……是的，以‘红龙’组织为首，西方世界中对神祗的接触越发频繁。但是，具体他们想做什么，这方面的情报非常有限。总部对各国的行事方针的要求各不相同。” 安德烈重新观察了一下王鹤敲击过的水晶箱，他在猜测王鹤停下脚步的理由。 水晶箱里，是一台非常常见的，在市面上流通出售的高级游戏仓。 唯一有些不同的，是这台游戏仓被人用画笔和喷雾彩绘过，变得非常的漂亮。 性能上，游戏仓依旧连同电源，似乎还在运转。 安德烈沉默片刻，说道；“老板，这个就是‘红龙’组织底下的人物，被我们以‘保护’的名义转移到了这里。本来等想她从游戏回归后，立即就能获取情报。可惜现在已经不能下线了。” 他叹了口气，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好像还有一名人类和她接触过，是个连本体都失踪的家伙，应该是叫做王鹤……” 说到这里，安德烈看到了王鹤的脸庞，某个模糊的记忆瞬间浮现。 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忽然中断了话题，似乎在避讳某个不该出现在这个场合的词汇。 王鹤神秘一笑：“不用回避。你看到的这具身体就是那名叫做王鹤的人类。从现在开始，请你们统一用这个身份来称呼我。” 王鹤轻易说出了某个确凿的事实，但是在场却没有任何人会往那方面去思考。 即使是卡玛，也更偏向于王鹤是“亚伯”控制下的一枚特殊棋子。 王鹤的话语中带着不同的含义，但是人们总会选择他希望看到的那一重。 因为很多时候，人们不会相信简单就获取到的“真实”。 他们更倾向于相信那些消耗了他们生命、金钱或者脑力才交换或者思考到的某种情报。 因为他们的付出，必须是有价值的！ 他们的存在，必须是正确的！ 王鹤理解着这种观点。正因如此，他才能将轻易地将真实隐藏在虚拟之中。 他所做的，不过是展现出一个对方能够接受的姿态，并且将这种姿态尽可能的拟真。 最后，以独特的手段达成他真正的目的。 对他而言，唯有目的和原则，是不会动摇的。 他是一名务实的行动派。 在安德烈允诺的同时，只见王鹤忽然转过身，半蹲下，直视披着斗篷的卡玛，低声说道：“你能够看到那条任务么？差不多到该选择的时候了。现在的你，应该可以不用考虑那么多。” 他斜眼扫过自己的系统面板右上方，那条橙色的任务提示仍在不断闪烁着。 在现实里，他同样接到了系统发布的“位面抉择”特殊任务。 作为和他一样，在现实世界里拥有系统的卡玛，现在就是抉择的最好时机。 毕竟，她现实的躯体，就在这座水晶箱的游戏仓中。 而王鹤，正是这里的现任管理者。 他拥有无数的理由和借口可以轻易让她的躯体离开。 对于卡玛一直担心的下线后的悲惨结局，则是在王鹤轻描淡写的语言中，彻底消失了。 至此，这个疑似亚伯的“人类”，超额完成了和她的约定。 卡玛非常明白，现在的她可以进行几项选择。 作为一名NPC玩家，她可以放弃任务，以角色的身份回到西方文明世界，做一名异界的裁缝，又或者一名教师。 同时，她也可以选择接受任务，继续以这个半身人的身份，合乎规则地在现实世界中活动。 最后，她还有一项特殊的选择：就是在现实里直接下线！ 她查询过，下线的选项确实存在，并且还可以操作。 她完全可以利用真实的躯体重归现实，恢复血脉的力量，恢复原有家族继承人的身份，恢复成她本来的面目： 一位拥有纯正血脉的美杜莎，一名远比人类更为强大的邪恶强者。 对她来说，这根本无需选择。 “大人，游戏仓就让它继续放在这里吧。兴许哪一天这位玩家会忽然醒来，吐出对我们有利的消息。”卡玛的话语异常地认真，仿佛真的是在考虑之前矮人抛出的话题。 从中看不出任何的犹豫。 安德烈看着她，仿佛看到了自己当年的某个研究同伴，赞许地说道：“这位小姐说得有道理。我们就是打算这么处理的。” “这样么？”王鹤深深地打量了卡玛一眼，扶膝站起身，耸了耸肩，没有多问。 不选择，其实也是一种选择。 只不过，她接下来要走的道路远比以往更为艰难。 在诸多力量摩擦碰撞的世界中，没有坚厚的实力是难以走到最后的。 而卡玛的这位仅拥有生活系技能的角色若想活下来，并发挥用途的可能性……还是存在的。 王鹤从空间之握中取出一枚价值不菲的六叶徽章，将其郑重地交付到卡玛的手上。 卡玛在恍惚间接下了徽章，在她清醒过来后，忽然产生了一种不秒的预感。 现在这幅光景，仿佛就是她被任命成为第一名玩家教师的时候。 在她思考都未来得及反应之时，王鹤已经兴致颇高地说道：“现在，你就是我公司新任命的客服代表！去直面广大愤怒国民的挑战吧！名声在外的裁缝-黑蔷薇女士。” “别忘了，我们的雇佣关系还没有结束。”王鹤放声笑了出来。他相信自己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没有人是毫无价值的。 将其摆放到最合适的位置，自然就会展现出最独特的风采。 当日，就在地市级的权力机关依法将《虚空》本国总公司包围起来的时候，负责此次行动的指挥官突然接到了暂停任务的指令。 这条指令非常异常，是跨越两个级别的直接联络。 “打开你的终端机，点开发给你的那条链接，不要擅自行动！”通过声音，隐约了解了对方的级别和身份后，他仿佛间背负了山峦一般的巨大压力。 按照指示，他立即打开了终端机，点向了那个名为“《虚空》直播间”的链接。 在弹出的全息投影中，一名矮小可爱，穿着极具异域色彩服饰的半身人女性，正端坐在正中间。 她就像是一名严谨的新闻发言人一样，神情异常地严肃。 她拿起了话筒，清了清嗓子，先是使用了一种不知名的语言打了个招呼。 随后，她以一口流利的中文说道：“大家好，我在《虚空》游戏的ID是黑蔷薇，想必很多人都见过我这个角色的形象。下面，请观看这些视频。” 她话音刚落下，投影中分区块出现四个在网络上爆火的超自然现象视频。 视频的内容，就是NPC玩家回到现实的第一手资料。 其中还包括了对某个精灵公子哥的采访，某对父母变成了兽人还在教育小孩念书…… 奇幻，古怪，但是却又无比真实。 在接近三分钟的视频播放结束后，半身人女性再度出现。 “正如各位看到的一样，没错，我也是一名归来的NPC玩家。同时，我还有另外一个身份。我是《虚空》运营商的客服代表。” 她的衣服饰上，挂着一枚闪耀的六叶徽章。而她的手中，拿着一本在游戏世界里近乎无人不知的书籍——亚伯的圣典《赎罪之书》。 她站了起来，神色肃穆：“我在此，仅代表《虚空》及《虚空》背后的位面向各位人类宣告：世界已经陷入了空前绝后的危机！还在这个世界苦苦挣扎的人类啊，是加入我们？还是背离我们？我期待着你们的答案。” 第一百一十四章 文明的武器与《虚空》的底牌 直播间，安德烈发现自己越发看不透王鹤。 这位披着人类外皮的老板，正在利用他的手下进行一项意义不明的行动。 在世界陷入迷茫和混乱之时，他为何亲自将情报的优势展示出来？ 为何主动吸引全世界的关注，成为国家与联盟间的第一块明晃晃的靶子？ 王鹤让这位矮人早已准备应对的手段，统统化为了泡影。 他就像是早已明白安德烈的所有后手，果断下令限制了武力的主动使用。 同时，还禁止利用暴力直接奠定《虚空》在人类世界中的地位。 王鹤改版了他们原订的计划。最终，以直播这种古怪的形式来接触人类。 安德烈不知道王鹤的目的。 但无论如何，王鹤始终都是伟大预言中的存在。 是一位命运之子。 安德烈无法摆脱这一长远埋下的认知。 他能做的，唯有遵从着王鹤的指令，猜测着王鹤举动背后隐藏的深意。 直至“赎罪之书”的出现，他才嗅到了一丝线索的味道。 无数潜藏在黑暗中的组织，无数已观看或者即将观看这段直播或录频的人们，在不久后也都发现了这一点。 “亚伯。” 熟悉《虚空》西方文明世界的玩家们，不约而同地在网络中敲打出了这个现象级的词汇。 “红龙”组织内部，某位领导者突然捏碎了手中的茶杯，站了起来！ 他交代下去，派人立即前往卡玛的直播背景板上，那座印有某国《虚空》总公司LOGO的独特城市。 连风城，这座刚刚被怪异和超自然笼罩的城市，再次成为了全世界瞩目的焦点！ 不明就里的人类，《虚空》玩家，知晓真相碎片者，外来的存在，无不将目光聚焦在这里。 繁华的街道上，某指挥官在直播结束后再次接到了上级的联络。 他在沉默和应答中，迅速关掉了终端机。按照指示疏散了人群，并实施了管制和戒严。 半个小时后，一名足以代表本国的“谈判专家”，被派入到了这座人员几乎全部出逃的建筑里。 谈判专家是一个身着西装，打着领带，具有亲和外貌的男人。 他的脑中，植入了目前在测试中最先进的辅助计算芯片。 他的眼球，是精密的摄像装置。 他的耳里，能够随时听到上级的指示和命令。 他的身体，是半机械改造后的暴力聚合体。 他没有携带武器，但全身上下都可以“成为”武器。 他是现实世界，人类文明的集大成者。 这是黑暗世界屈从于人类世界的根本，名为“科技”怪兽的产物。 他避开了电梯，利用和正常人相近的速速，缓缓地从1楼爬上了13楼。 这栋建筑，早已被重重监视。而13层，正是该建筑中唯一失去监控影像的地方。 他凭借单手，便将已上锁的应急通道大门轻易拉开。 随后，他看到了几个早已等候在此的身影。 他在刹那间扫过眼前的几位生命体，利用数据库进行筛查。 矮人，半身人，黑暗精灵，野蛮人，人类……他几乎在瞬间就了解到了相关的情报。 其中令他稍微在意的，是一名存在现实世界数据的本国人类。 一名之前在连风城消失的“失踪者”：王鹤。 此刻，这名失踪者面带笑容地站在人群的正中。所有异界的存在，隐隐都以他为首。 而王鹤，同样知晓了眼前这位特殊个体的情报。 诸葛（AN015）-NPC，？一般信徒，信仰值99。 王鹤见过这个称谓。 他还是头一回在现实里看到“诸葛”型号的半机械“谈判专家”。 这种人机混合体职业，是一种活跃于世界各国的特种高危职业。 利用半机械的躯体和人类智能相结合，它能够轻易地胜任排暴、拆弹、救援、谈判等任务。 它是一种在特殊情况下泛用的兵种。 而“诸葛”，正是国家方才拥有的，顶尖人机混合体的荣耀型号。 它代表了本国最尖端的技术。 但王鹤并不认为它有多厉害。 这类近乎违背伦理约束的“非人”，其实在某种意义上是一群生命短暂的濒死者。 世界范围内，人机混合技术尚不成熟。 就任这个职业，意味着随时可能出现的身体排斥风险以及最多只能活到50岁的短暂寿命。 所以，就任者往往都是些冒着巨大的风险的绝症患者、无法治愈的残疾人。 付出与收获，让他们做出了抉择。 卖命给国家，等价交换使得他们得到了生命或者尊重，拥有了更高的生活质量。 此刻，这种在对外宣传上接近“国家英雄”的职业，正活生生地出现在王鹤面前。 仿佛他被判定威胁，成为了国家英雄的对立面。 然而，就是这么一位特殊的英雄，居然拥有无法探知的信仰。 王鹤在脑海中，深深记下了这个只有他才能获取到的情报。 “您好，我是诸葛！现在，由我代表这个国家来和您谈话。”谈判专家伸出了手，露出了一个友好的微笑。 他的笑容比教科书还要规范。任谁看了，应该都不会产生太大的敌意。 “您好。”王鹤毫不介意地握了上去，并且稍微用了一点力气。 对方的手掌上没有半点机械的触感，与真人一般无异。 很快，王鹤主动收回了手。 “能够亲自见到您是我的荣幸。我是该称呼您为王先生，还是？”诸葛见状毫不在意，同样收回手后，露出了一个善意的表情。 但是，他的对面，王鹤却没有回答。 诸葛面前，这个奇怪的男人只是沉默地笑着，一直注视着他的眼睛，仿佛看透了他的一切。 他隐约感到一种精神层面的压迫感。 在接近2分钟的沉默过后，诸葛像是收到了某条指令，主动开口，开门见山地说道：“既然这样，我还是想先听听你们的想法。你们的诉求是什么？” 王鹤忽然有了反应。 只见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位谈判专家，说道：“诸葛，你拥有信仰么？” 诸葛虽然在心中产生了一丝疑惑，不过外在却没有半分迟疑。 他立即回答：“我的信仰，就是我的国家！” 王鹤鼓掌，一边说道：“真的是这样么？很好，那就说说我的信仰。” 王鹤在这时，忽然停顿了一下。 就在这数秒之中，现实世界的各个空间，无数正在观看这段影像的情报分析专家、决策者等，都将心彻底提了起来。 在某些专家的印象中，和王鹤的接触，与之前某个时刻异常的相似。 让他们有一种和异度存在沟通的错觉。 仿佛印证了这个观点，在他们的视野中，王鹤浑身渐渐散发出无数道动人心魄的圣洁白光。 凭空出现的一本赎罪之书，正缓缓地从他手中打开。 王鹤拿着所谓“圣典”，向前迈出一步。 只听他缓缓说道：“我的信仰，就是神祗的教诲！我名亚伯，是和平与水泉女神，伟大的埃达丝于现世的代行者！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抑制这股从你们位面产生的‘混乱之始’。” “如果你的国家选择加入我神的阵营。那么，悲惨的人类啊，你的信仰，这个国家或许就能因此得到救赎。” 王鹤的话语，深埋进所有观看者的大脑。 他话语间充满了诱惑力，将暴力冲突的可能消散于弹指之中。 唯有利益，才是人类历史上永恒的话题。 然而，下一刻，诸葛出现了故障。他失去了对机体的控制。 在王鹤宣言之时，他的身体自主改变成了战斗姿态。 几乎在瞬间，他皮肤外翻，嘴巴张开，无数长管状的热能武器从身体中凸出。 未经他控制，狂暴的能量直接攻击向了王鹤，像是要彻底清除掉这名“异端”。 可惜，下一秒，他就被一个肥胖的矮人用斧头极具效率砍飞到了墙壁里。 他的身体上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裂痕，露出了内在的机械。 安德烈，传奇境界，等级21级，兼职：武器大师（斧）。 王鹤忽然将“圣典”合起，所有光辉瞬间消逝。 这位安德烈，是上百名“协会攻略组”的正式成员中，资格最老，等级最低的一名特殊存在。 他是一名在前研究所中，信仰锻造之神贡德，主要负责研究领域的“技术人员”。 也就是俗称的：脑力工作者。 《虚空》公司，从最初就不是弱势的一方。 第一百一十五章 于现实的第一手棋 战争与和平，王鹤选择了后者。 他向全世界表态，抛出了‘阵营’这一橄榄枝。 然而，事情并非像想象的那么简单。 人们并不认为他是能与国家平起平坐的存在。 安德烈在电光石火间击倒那位“国家英雄”后，王鹤的受到了众多负面评价： “一个被异界神明操纵的愚昧信徒！” “一个只会使用下三滥伎俩的家伙！” “一个利用诡计将我们同胞困在游戏世界的败类！” “一个包藏祸心的极端恐怖分子！” 即使他们亲眼看到是诸葛先动的手，但他们依旧做出了如上评价。 他们非常明白:攻击，是国家的意志！ 在这堆拥有权限观看现场影像的人群中，没有一个人发出反对的声音。 除了某位最高的负责人。 只见他勃然大怒，毫不掩饰地大吼着：“是谁下的攻击指令？” “不是你吗？” 几乎全场都愣住了。 一些还在为攻击找寻正当理由的人们，忽然变得有些尴尬。 然后，他们纷纷皱起了眉头。 诸葛的攻击，无疑会让这个国家走到舆论和外交的风口浪尖之上。 因为这个“误会”，国家需要付出的代价实在太过于庞大。 在代表国家的谈判中，对使者的攻击无异于在释放名为“战争”的讯号。 然而，在当前环境下，谁先挑起战争，谁就是历史的罪人。 无论从道义还是利益，在谈判中对王鹤直接出手都是绝对的禁忌。 可惜，这段影像已经被某些别有用心之人上传到了外国的网络平台。 这种技术，远超国家控制，根本无法核实到底是哪个环节出现的纰漏。 网络上，恐惧和愤怒的评论瞬间猛增： “我的儿子可还在游戏里回不来啊！你们国家惹恼他是找死啊！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我的妹妹……” “他是来述说和平的，你们为什么要率先攻击他？这就是你国的做法：在谈判桌上攻击对方？” 其中，也不乏冷静分析的言论： “冷静点，你们注意看那个矮人。‘诸葛’型号的机械体被一招摆平了。他们拥有远超我们的单兵实力。” “呵呵，自找的，估计没多久各国都会发出谴责。这么多条人命掌握在人家手里，率先攻击？某国智囊团昨晚喝了劣质酒吧？” 除去一些外国的讽刺言论，比较引人注目的，是各国的《虚空》玩家的特色评论： “NND，我没听错吧。这真是游戏里那个亚伯？和他对立人类就彻底玩完了啊。” “绝对是他啊！不可能有错！你看到没？某国的机械尖兵被他手下矮人直接秒了啊。这家伙的常用手段就是利用各种势力和手下摧残邪恶。我在游戏里就是受害者！我要指证他！” “（咽口水）不过他外貌变了啊！慢点，如果是真的话。应该还算是好事吧……他不是善良阵营的狂信徒么？人类勉强算是得救了？” “原来这是真的？我真的想去游戏里啊。算了，各位我先撤了，游戏世界见！” 一些似乎认识亚伯的粉丝同样在评论着； “亚伯，正义！亚伯，清廉！亚伯，公正……” “我就说怎么游戏里找不到他转阵营了，原来跑我们这边来了！” 连风市本地居民： “有点奇怪，这人怎么长得这么像之前那名辞职的员工。” “我认识他，业务上有往来。但这可是活生生的人类啊！是被寄生了？” “他人很不错的！可恶！怎么搞的！是外星人袭击么？” “这不是上次那场怪事出现后，失踪者名单公布的其中一人么？没错，是叫王鹤！” …… 网络中铺天盖地的言论，全部涌向了连风城，名为王鹤的身上。 王鹤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当他向世界宣告的影像利用特有的线路传播出去时，他就拥有了免死金牌。 王鹤代表的《虚空》，已经不单纯是涉及一个国家的问题。 《虚空》在某种意义导致的“失踪”人口，遍布了整个世界。 每个国家都拥有正当而充分的理由，要求共享和开放情报。 同时，要求在“人质”尚未解放前，禁止任何对王鹤的攻击手段。 王鹤将《虚空》与玩家，这两块不知是“蛋糕”还是“炸弹”的存在作为自身的筹码，开始了新一轮的博弈。 与本国的合作，是他下的第一步棋。 但是，出乎意料，他的国家却在开幕时率先却做出了攻击决定。 王鹤有些诧异。鲁莽和直接攻击，是最不应该出现在谈判桌上的举动。 这位“谈判专家”犯下的错误太过低级，以致于在他不得不去思考： 当前的局面下，得益者是谁？ 同一时刻，他的身旁，安德烈将黑铁巨斧直接插进地面，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他活动了下筋骨，解释道：“老板，我很久没挥过这把斧头，技巧有些生疏，很抱歉没能一击解决掉这个和野兽一样的暴徒。” 安德烈说是道歉，其实是在侧面提醒王鹤：他有意留了这名人类一条性命。 当前的局势，这位不仅拥有力量，同时还拥有智慧的矮人比谁都看得清楚。 但是，他无法直说。 伟大存在和神祗是无法揣测的。 作为信徒就应该遵守这个规则。 “不用麻烦。”王鹤回答道。 他走到瘫倒在地上的诸葛身旁，使用了治愈术。同时，他打开一瓶初级生命药水，喂他喝下。 原本奄奄一息的诸葛渐渐平顺了呼吸，他微微睁开了眼。 王鹤对他展露出一个微笑，然后将赎罪之书打开，将那些散发光芒的特殊文字映射在他的眼球上。 诸葛立即哀嚎一声，像是受到什么刺激一般，再次瘫倒下去，失去了意识。 一道黑气从他身体冒出，被吸入王鹤手中的赎罪之书中。 诸葛的机械体全身，多个尚未毁坏的辅助摄像装置正悄然记录着这一幕。 王鹤的动作和声音，此刻正在网络中迅速传播着。 赎罪之书中的文字，经由网络，展现在了所有观看者的眼前。 人们并不认识这种文字，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但是，某些认识这类文字的邪恶阵营存在，却陷入了迷茫。 即使跨越了网络，它们依旧被书中神秘文字的内容深深吸引。 没有及时摆脱异样魅惑的，均被被王鹤布置下的陷阱击中。 当他们回过神来，已被一种无形的枷锁束缚了提升实力的未来。 沉浸于赎罪之书的罪人，不经忏悔，无法解脱。 “这是堪比魔鬼的存在！”某位中招的个体流着泪，痛批着王鹤。 而“罪魁祸首”王鹤，此刻正站在诸葛前。 他不带任何愤怒地说道：“一位失去心智，不受控制的机械体，无法称得上是能够谈话的存在。” “按照你们人类的说法，机械出了故障就应该拿去维修。而现在，是这个世界出现了故障。” “是加入我们阵营，还是加入敌对阵营。在阅读了这本“圣典”之后，任由你们选择。” “现在，还是换个真正代表你们国家的人类过来和我对话吧。”说完，王鹤利用神力牵引，将已经昏迷的诸葛抬升于他身前。 他展开光翼，单手握拳，忽然朝前放开。 一道光炮直接击碎了墙壁。 “你们留在这里。” 王鹤说完，在体外布下了神力壁障，直接俯冲飞下了大楼。 下方，某指挥官正紧张地关注着王鹤的行动。 他收到的命令是：“禁止任何人采取攻击手段。配合目标行动。” 第一百一十六章 红袍法师 路面上，人们纷纷仰起头，全神贯注地凝视着夜空中某个披着人皮的“异形”。 那个犹如黑夜中的太阳，以“非人”的手段和姿态降临的存在究竟是谁？ 他会带来什么？ 人类的未来到底会变成怎样？ 紧张，好奇，激动，恐惧，仇恨，愤怒…… 怀着不同的心情，他们成为了这场在全世界首映的“混乱史诗”的第一见证人。 现场，某指挥官强行让自己保持冷静。 只见他将武器交给一旁的副官，向着王鹤降落的方向毅然迈出了步伐。 行走中，他能够明晰地听到自己心脏的跳动声，能够察觉到每一次呼吸带来的火辣感。 他的手心和额头无法抑制地渐渐被汗水湿润。 他的心脏如同被人紧握，肩头如同背负了山岳一般的重量。 无形的压力让他在瞬间想到了许多。 他的一举一动，关系到自己的生涯，关系到这个国家的命运。 同时，还有可能关系到全人类的未来。 当他刹那间调整好心态，进入了职业冷静的模式，降临在他对面的，那个曾经名为“王鹤”的人类却说出了一句让他无法理解的话。 “不用紧张，情况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糟糕。” 那人散去了代表神秘力量的光辉，不知用什么手段将悬浮的诸葛轻放在他的面前。 “抓紧时间，去救治这名可怜的人类，然后询问他曾经接触过的信仰。或许，你们会有意外的发现。”王鹤说话间就如同一名正常的人类，带着和善笑容。 和“谈判专家”职业一样，他本身就带着一种动人心魄的亲和力。 比人类，更像人类。 另一边，网络上一个名为“虚空恶魔”的ID正在进行免费的现场直播。 区别于其他直播，它的拍摄角度是窃取国家内部情报，直接以现场某指挥官身上的摄像装置作为第一视角。 除此之外，该大厦附近尚在工作的摄像头，都可以从中挑选浏览。 这等手段已经远远超出了黑客的级别，吸引着无数好奇者进入观看。 同时，这个网站的登陆方式也别具一格。 人们需要做的仅仅只是在浏览器直接输入不同文字的“虚空”。 在网站打开后，点击一下右上角的“非常关注”，便能看到最清晰的现场实况直播。 荧幕前，观看到王鹤表现的玩家们再次印证了他的身份： “这个微笑的弧度，这种自然的神态，没错！是亚伯的招牌笑容！”某个梅莉凯阵营的玩家在家中一边吃着薯片一边惊呼道。 有不少好事者专门上网找了“亚伯”的视频集锦进行对比，发现果然完全一致。 游戏世界的NPC确确实实跑到现实世界来了！ 对于游戏迷而言，这比其他什么新闻都更令人称道。 一时间，网络上又掀起了一股讨论亚伯究竟是何人的热潮。 另一边，某指挥官还没来得及和王鹤沟通，就被突然出现的剧烈震动导致身体失去了平衡，差点倒在地上。 紧随而来的，还有如同灼烧一般的热浪。 他双手抓住地面，稳住身体，抬起头，看到眼前发生的一幕： 包括王鹤、他以及诸葛在内，都被一个方圆十米左右白色的光罩保护起来。 此刻，王鹤正右手向前五指展开，视线盯着斜上方某个位置。 白色光罩外，橙色的火焰正在源源不断地袭向他们。 王鹤立即施加了反击。 他从空间中取出左手甩出一瓶生命恢复药水，以神力箭矢迅速贯穿击飞。 随后，他左手做祈祷状，口中念诵：“沐浴在我神埃达丝的慈悯中吧……静毅赞颂!” 瞬间爆炸开来的浅蓝色的水幕直接将火焰拦截下来，并将火焰反推回去数米。 “带着他赶紧离开这里。”指挥官听到了王鹤的话语，却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这个将其从火焰中救下的人类，已经消失不见。 下一刻，火焰与热浪尽数消散。 空中，王鹤振动光翼，和一名从未见过的漂浮着的男性法师对视着。 从外貌上看，对方是一个皮肤异常苍白，长着鹰钩鼻的西方中年男子。 他身上那件红色的**师长袍非常精致。上面有序地用金属线铭刻着对称的四个魔法刻印。 他的手上，带着一个外形如同漩涡的黑色金属戒指。 而他那对深蓝色的三角眼睛中，对王鹤充满了淡漠和蔑视。 这位应该归属于西方文明世界的红袍法师见王鹤升空后，转变了攻击的方向。 他的口中念诵了某段未知的咒文。 只见王鹤的四面八方忽然出现了一面面冰墙，带着丝丝寒气向正中间的他碾去。 这是瞄准了王鹤刚才使用的神力性质，带着物理和法术特性的双重攻击。 极度的冰寒延缓了王鹤的身体行动，同时迟缓了他的思维。 眼看王鹤就要被冰墙碰撞，摧毁，红袍法师的脸上露出了一道得意的笑容。 但是，下一秒，操控着法术的红袍法师忽然皱起了眉头。 本应化成肉酱的王鹤正不慌不忙地跟随着一道银白色光华，从一面破碎的冰墙中飞出。 那面看起来坚不可摧的冰墙，中间被炸出了一个巨大的圆洞。 王鹤的手中，握着一把散发着银白光华的仪式长剑。 而他的身上，被一层朦胧的月光环绕着。他如同一名出尘的仙人，轻易地破解了这场异度的攻击。 “三种神力？”红袍法师自言了一句。 他施法动作不停，立即准备施放下一个准备好的法术。 可是，在王鹤拿出了一本散发着圣洁白光的书籍之后，红袍法师原本如钢铁的精神立即产生了一阵波动。 “神力枷锁？”对精神类技能异常敏感的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各项能力在下降。 几乎本能地，他的身体凭空消失，瞬间出现在百米开外。 王鹤瞅准了这个瞬间，直接飞到了十三楼层的高度，贴近大厦的玻璃幕墙旁。 “毫无意义的攻击。”他留下的，只有这句挑衅的言论。 几乎在同一时刻，王鹤附近的玻璃窗被几道黑色的斩击撕裂出一个五六米的缺口，露出了里面的建筑结构。 某个像是休息室的房间内，黑暗精灵正将魔法长剑收回剑鞘。她单手推了推眼镜。 “老板，我来接你了！那个红袍会的家伙就交给我们A组的几个老鸟来处置吧。” 她话语刚结束，六层和七层的玻璃上突然出现两个细小的孔洞。 由于穿透玻璃的速度太快，玻璃上仅仅产生了裂纹，没有完全破碎。 远远望去，两条黑线正追逐着红袍法师。 那是两道黑色的金属锁链，它们瞄准了红袍法师的双脚！ 同一时刻，红袍法师已经感知到异变。 只见他施法从原地消失。再次出现时，已逃窜到百米外的某个位置。 然而，黑色的锁链如同拥有生命一般，在空中直接调转了方向。 锁链的速度，远比红袍法师逃离的速度更快。 当他回过神来，双脚已经被锁链缠上。 锋利的尖勾已经扎入他的腿内，并且还在不断紧缚收缩。 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往大厦的方向拉去。 锁链的另一头，是两名几乎长得一模一样的皮肤黝黑，肌肉发达的青年男性。 他们没有穿到所谓的衣服。 唯一能够称得上遮蔽身体的，是由无数锁链环绕而成的和裤子和臂甲。 他们将锁链作为武器，作为衣着，作为精神的唯一。 因此，几乎没有什么猎物能够逃脱这两名传奇境界“锁魔”的追踪。 红袍法师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 这时，他采取了一个非常规的举动。 只见他无视自己的身体，施法让火焰爬上他的腿脚，自残般将不带血的下半身的**瞬间焚毁，露出了其中的白骨。 锁链因此也脱离了他的身体。 他面无表情地在空中观察着王鹤和他身边的几位“传奇境”强者，像是要记忆住他们的样貌。 同时，他口中念诵不停。待到施法完毕，他直接打开了一道传送门试图离开。 就在他即将穿越传送门的刹那，一道黑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后。 一把仿佛能吸收光亮的匕首，瞬间贯穿了他的胸膛。 出乎意料，红袍法师的身体没有流出一丝血液。 抽出匕首后，从中冒出的是具备腐蚀性的深绿色雾气。 “这手感不太对。瘟疫气息……是高阶不死族？”黑影巧妙地躲过喷射而出的雾气，再次消失。 红袍法师像是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一样，转瞬已经跨越了传送门，彻底消失不见。 现实中，网络上，人们全程看完了这场如同游戏的攻防战。 除了一些游戏的狂热爱好者，没有人能怀抱太好的心情。 这些异类的力量，已经远远超过了他们的想象。 他们在现实里随意宣泄着力量，利用暴力相互攻击。 这已经违反了社会的秩序，严重威胁到每一个平凡人类的生命和财产安全。 给人类带来了恐慌。 甚至不少人都产生了“用重武器直接摧毁掉这些威胁和隐患”的想法。 强烈的对待未知的恐惧，冲击着人类的理性。 所幸，王鹤的表现让不少人尚存一线希望。 无论是他的合作论，还是他从火焰中保护了弱者的行动都为他赢得了一定的声望。 关于他，在网络上产生了不同的声音。 而王鹤本人对此毫不在意。此刻，他正在查看“《虚空》助手”特有的贡献值兑换系统。 这场战斗下来，兑换系统产生两个改变。 根据系统记录，他目前的贡献值直接飙升到了：。 同时，之前被挂上“请勿打扰”牌子的呼叫系统选项旁，又出现了一个新的选项。 第一百一十七章 阵营偏移值与境界之论 新的选项名为：“位面阵营偏移值”。 选项说明：鉴于您在极短的时间内为本代理商创造了超过10万点的财富，且您的行为已经严重影响到本位面的主要种族，人类的阵营走向，故提供本数值作为您未来的行动参考。 使用说明：首次使用免费。后续每次查看需要消耗点贡献值。使用后，可以查看本位面当前人类所属阵营及偏移值。 偏移值以“混乱值”作为基准，取本位面全人类的平均值作为基数。 混乱值的数值区间为1-100。 1-33为守序，34-66为中立，67-99为混乱。 当混乱值达到100，则本代理商将宣布彻底撤离该位面。 本位面《虚空》运营中止。 作为对试用期优秀员工的建议：在混乱值达到85以上时，就可以考虑转移了。 系统提示；您是否启用该功能进行查看（首次免费）。 王鹤没有立即使用。 他先是缓缓降落到13层建筑中，随即观察了一下当前的环境。 大厦下方的人群按兵不动，暂时没有进一步接触的意思。 他的身旁，黑暗精灵佩琪诺摸着后脑勺，表情显得有些尴尬。 似乎是因为放出大话却没能拿下目标的缘故。 此外，让王鹤比较在意的，是那名偷袭红袍法师的黑影。 他在哪里？ 当前能够对他造成最大的威胁的，就是这种神不知鬼不觉的暗杀。 隐身背刺也好，现代的远距离的精准狙击也好，都是非常麻烦的事情。 虽然“直觉闪避”能够概率性的提高他的危机预防能力，但他的感知远远没有能够达到无视一切威胁的标准。 这就导致了他必须一直分神使用神力进行持续防护。 为了保有自身的神秘感，王鹤没有直接开口询问他关注那名黑影刺客的所在。 对方如果临阵倒戈，以现在的他恐怕会被一击得手。 所幸只要他待在这里，那些所属《虚空》的员工有大概率会自己找上门来。 毕竟，他可是个名副其实的“代理老板”。 只见他迈开步子，走到狙击无法瞄准的死角：建筑内的夹层走廊。 他停下脚步，随即开启了祈祷术。 他聚精会神，试图将自身的感知凝聚成一张网，利用侦测术将网覆盖在走廊的狭窄范围中。 与以往不同，祈祷术不是单纯的冥想，而是得到了某位强大存在的回应。 王鹤的额顶的神祗烙印处，出现了一种异常明显的气感。 像是在他的头顶打开了一扇天窗，仿佛能够通过那里连通某个世界。 他的脑海顿时一空。 当回过神来，他清晰地感知到：在他脑海中，一个世界正被迅速构筑出来。 这是一个和现实世界一模一样的世界。 王鹤正处于这个世界之中，大厦的13楼走道处。 在其中，他能够清晰地“看”到他“自己”的身体。 然而，就像是从躯壳中脱离了一样，看着“自己”身体的王鹤存在于此，却没有任何实体。 没有手臂，没有四肢，连“看”这个功能都不知道是以怎样的原理来实现的。 一瞬间从身体出离，看到了自己的身体，却找不到自己所在。 这种割裂一般视角产生了剧烈的心灵冲击。 王鹤的记忆迅速淡忘，一瞬间仿佛成为了他人，对眼前的一切都提不起半点兴趣。 这种类似灵魂出窍的体验，让他差点沉浸在对“自我”的否定之中。 如果这个人不是我，这个身体也不是我，那我又是谁？ 当疑问生起的刹那，王鹤的意识瞬间清醒。 重新置身于这片毫无色彩的空间内，他发现时间是静止的。 万事万物，包括他的那具身体，都没有半点移动的迹象。 现在的他，如同一个360度全方位无死角的摄像头，尽管没有身体，他依旧能够清晰地掌握这片空间中的一举一动。 然后，他察觉到了一个事实。 他背后的房间门口附近，一处外表看起来没有任何特殊的位置，那里存在着什么东西。 尽管看不见，但是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那是一个人类大小的，某种“活着”的生命。 无需观察，无需分析，在这片空间里，他仅仅只是知道。 并且，本能地确信，那就是真实。 就在这时，伴随着一阵轻微眩晕感，王鹤发现自己重新回归到身体之中。 和进入40点感知后的副作用情况类似，他试图摆脱掉在那种空洞和虚无感，但是他发现他做不到。 现在的他，仿佛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与此同时，又好像对一切都了然于心。 当他运用命令的方式强迫自己转身，眼睛扫过墙角时，一道黑影立即凭空出现。 一堆红色的眼睛和他对视着。 “……在我遇见的所有人类中，你的眼神是最可怕的。”某个中性的声音忽然响起。 这是一个全身隐藏在黑色斗篷下，仅仅露出一双红瞳的存在。 对方近乎1米8的的身高，从斗篷中散落出的银白色长发来看，很有可能是一名女性。 “穆拉德，和上级说话说话要注意分寸，别忘了是谁给你发的酬劳！”佩琪诺握着剑柄，呵斥了她这名要好的黑暗精灵同伴。 她的声音充满了严肃。 她的视线异常警惕，无法从王鹤身上移开半分。 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和之前她认知的王鹤完全不同！ 不久前，在王鹤前往走廊，停下脚步的瞬间，她感到了一种几乎是本能的压迫和危机感。 这种历经无数冒险和历练才获得的天赋，她从没有怀疑过半分。 以至于她本能地抓住了剑柄，随时准备招架防御，开展攻击。 “这位代理老板如安德烈说的一样，绝不是可以轻视的人物。”她在心中为王鹤的实力提高了数个评级。 但是，事情并没有朝坏的方面发展。 紧迫而焦灼的氛围，被王鹤的笑容和话语轻松化解。 他说道：“佩琪诺，没事的。我只是想看看这位隐藏在一旁的朋友是谁？想不到是你的熟人。”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亚伯。在这边你们可以称呼我为王鹤。”王鹤的眼神重归清澈，他向对面伸出了手。 几乎是瞬间，斗篷人物接近了王鹤。 她将匕首收起，从斗篷里伸出了一只浅黑色的手掌，紧紧握住了王鹤的手。 整个过程没有半分犹豫。 “老板，我要称赞你！作为一名下层的男性，你足够强大！我是穆德拉，黑暗精灵，主职业是无踪先知。刚才你是如何识破我的法术的？”她摘下了斗篷的帽子，露出了和佩琪诺不同风格的女性黑暗精灵面孔。 自信而充满英气，不太像是刚才那名杀伐果断的刺客。 王鹤听到之前的询问，没有具体回答。 他说道：“没有什么特别的，我只是单纯感知到你在那里。” 他说完刚想抽回手，却发现这名黑暗精灵一直紧握着不肯松开。 其中蕴藏的力量非常大，让他手掌被握得隐隐有些生疼。 王鹤打量了她一会，对方应该不是挑衅的样子。 看起来纯粹像是有些好奇，就像是抓到一个宝不肯放手的小孩一样。 这么说可能对一个年龄已经上百的黑暗精灵有些失礼，但是王鹤相信他的判断。 另一边，佩琪诺赶紧解释道：“老板，非常抱歉！穆德拉平时主要是在执行任务。她的思维还是无法完全从地底族群的母系社会观念中摆脱。” “母系社会，女尊男卑？”王鹤心道原来如此。 他像是明白了什么，大有深意地说道：“穆德拉女士，请放开你的手。晚些时候我会给你介绍更多强大的男性。当然，每一个都拥有在我之上的实力。” 在对面愣神的刹那，王鹤终于将手抽了出来。 无论是人类还是黑暗精灵，投其所好都是通用的方法论。 随即王鹤二话不说，转过身，大步朝某个方向走去。 他的脸上，神色重归冷淡。 全程下来，他的心境其实没有太大的波动，变得比以往更不会受到外界的影响。 这种变化使他再次认识到： 自己已经开始渐渐朝某个超离凡人的道路前进。 就像是不断使用神祗力量，最终导致精神方面也同时发生了转化一般，任何力量的完全掌握，都需要一种与之匹配的精神。 用东方的古话来说，这就是搭配实力的“境界”。 在神格层面，就是灵魂本身的力量。 “假使我不再是我，那又如何？”王鹤忽然笑了。 实力越强，他距离自己的目标就越发地接近。 前进，始终是要付出代价的。 后面的两名精灵没有跟上，他放下心，正式打开了之前的系统。 “当前位面人类阵营：中立。混乱值：55。” 他的身后不远处，穆德拉有些激动地向佩琪诺说道：“不错啊，来了个懂我的老板！话说我刚才看到他时，忽然有种小时候参加幽暗少女庆典集会时的感觉。这家伙不会是个圣者吧？” 佩琪诺推了推她那副平光眼镜，深沉地说道：“我只知道他是我们的代理老板。他支付报酬，我们执行任务，规矩都是这样。如果你想活下去，劝你不要打探太多。” 第一百一十八章 现实世界的勇者选拔 王鹤身处的这栋连风市地标性建筑，合计共200层，是一座集合商业、金融业、餐饮业等综合型的写字办公大楼。 这里实行会员制。能够合法合理地在其中活动的，除了大厦内原本的上班族外，几乎都是一些连风市本土的上流社会阶层。 而王鹤，这位刚上任不到不到半天的代理，却直接导致这座繁华大厦变为了戒严区。 人群被戒严令疏散，空荡荡的写字楼中，应该仅仅只剩下那些核心的异界“员工”。 但是现实却和他开了个玩笑。 在王鹤抵达《虚空》研究协会的大门时，他看到了被阻挡在透明玻璃墙外的几名人类。 出现他的视野中，一共有六人。 三名男性，三名女性，应该本国人。除了一位约16岁小姑娘外，其他年龄应该都在25左右。 从他们穿着的国际知名品牌衣物上看，应该不像是悲惨的深夜加班党。 这几人正贴着玻璃墙，观察着内部的状况。 看到王鹤出现后，他们部分人像是打了鸡血，显得异常激动。 只见他们不断拍着玻璃墙，口中呼唤着：“亚伯大人！” 想都不用想，这帮家伙绝对是游戏的玩家。 究竟好奇心得旺盛到何种地步，才能在这种生命攸关的情况下选择违反国家的戒严令留在这里？ 王鹤在心中果断给这六人贴上了“非正常人类”的标签。 不过，正因为是“非正常”，才正合他意。 他要做的事情，自始自终都在稳步向前，没有改变。 只见他面带笑容，非常自然地迎了上去。 像是识别到王鹤的存在，原本紧闭的玻璃门忽然自行打开。 协会的安保力量非常完善，没有相应的人脸识别认证，是绝对无法进入协会的正式领域的。 正是此刻，六位玩家才得以见到他们想见的NPC。 “欢迎各位！你们是《虚空》更新后的第一批来到这里的玩家。”王鹤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六人进来。 他的视线扫过六人，在六人中一名位置靠后，正在明目张胆摄像的青年身上稍微停留了一会。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本区域《虚空》公司的代理，亚伯。” 语毕，未等六人回答，王鹤的表情忽然变得非常惊讶。 他像是察觉到什么，忽然抬起头，望向斜上方的虚无处。 下一刻，他拿出了赎罪之书，在手中摊开，整个人沐浴在圣洁的光辉中，表情虔诚无比。 随后，他低下头，手指在书中晦涩难懂的文字上划过，像是在找寻着什么。 某一刻，他像是找到了某种根据。 只见他缓缓开口，声音带着某种节奏，低声吟诵道：“我已经感知到，命运的泉水再次开始了流动，将混乱消逝的星辰已经升起！” 他直视着六名现实世界的玩家，带着一种强烈的使命感说道：“你们的到来并非巧合，我早已在此等候许久。六名预言中的命运之子啊，你们是否愿意加入伟大埃达丝女神麾下，成为我神的子民，成为我的同伴，成为一名光荣的勇者？” “让我们一同将这扰乱世界的极端混乱平息！” 他的背后，圣洁的光翼忽然展开，而神力被他分割化为无数细小的颗粒，如同万千微小发光的星辰，悬浮在整片《虚空》协会的前台区域。 一场现实的奇幻视觉盛宴，直接展现在六名人类的眼前，同时，也出现在无数旁观这场直播的网民面前。 王鹤需要“勇者”。眼前这六名身份清白的“无信者”，就是绝佳的素材。 他的话语，表演以及“特效”都太过于震撼。 无论是六人还是万千旁观者，都或多或少被他话语中潜藏的信息，外放的神秘力量以及拯救性质的目的给吸引。 站在王鹤身前的这六名玩家，在游戏里与王鹤虽然都接触过，但也仅仅是一面之缘或者擦肩而过的路人级别。 他们的共通点，除了都是玩家外，就是都是在今天来到了这座大厦，来到了这个号称国内顶尖的疾病质治疗机构：“连风市抑郁症治疗中心”。 这是六名来自不同家庭，不同环境的抑郁症患者。 他们都曾经有过自杀或者自残的经历。 他们都不认为这个世界有多么美好。 他们都拥有各自无法摆脱的心结。 所以，当王鹤这名他们热爱的游戏中熟知的NPC，作为改变世界的象征出现，并且就在他们的楼下时，他们做出了一个共同的决定。 找到他！ 加入他！ 这样，或许有什么就会产生改变。 这六位互不认识的陌生人，在不同的时刻，从不同的应急通道，抵达了同一个地方。 他们有的趁乱摆脱了监护人，有的拒绝接听任何电话和联系，有的利用谎言让自己的随从离开…… 为的不是逃生，不是戒严的命令，而是某种在这之上的存在。 偏偏，王鹤这名曾经的游戏NPC像是了解到他们的想法一样，给予了他们远超思维想象的回馈。 “勇者！” 如同奇妙的巧合一般，这六位玩家在游戏中，同样选择了这个文字间仿佛带着某种力量的基础职业。 除了那名一直拿着摄像装置的青年手微微有些发颤外，其余人的眼角都泛出了泪光。 而那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更是直接哽咽抽泣起来。她撕心裂肺的哭声中，不知道隐藏着什么过往。 在此刻，他们被赋予了无意义的生命中的第二重意义。 “这群人果然不正常。” 王鹤有些诧异，不过他的嘴角还是挂起了微笑。 眼前这群人的表情，他曾经在某个地方见过。 从某种意义上说，那是一种另类的同意。 系统提示中，他的埃达丝信仰值因为发展信徒的增加获得了提升。 一切尚在计划的调整范围之中。 王鹤托起了下巴，他要在现实中，带头开启《虚空》的真正玩法。 勇者，冒险者，NPC。 现在，就由人类自己做出选择吧。 当前位面人类阵营：中立。混乱值：50。 第一百一十九章 勇者特权 在世界的注视下，王鹤声势浩大地宣告了六名现实勇者的诞生。 很多人并不明白他这么到底做有什么意义？ 这几个看起来年龄不大的普通且脆弱到当场哭泣的人类，又能做到什么？ 然而，没多久，他们就发现了自己的错误。 而且，错误非常离谱，完全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时间回溯到选拔勇者后，王鹤第一次正式利用了兑换系统。 他兑换了六件单价为1000贡献值的商品，为六人赐予了名为勇者的“特权”。 “异界居住权：赐予一名与《虚空》运营处于合作关系的个体，在异界长期滞留的权利。” 这个看上去似乎只能够让现实世界居民移居异界的权利，摆明了就是坑贡献值的玩意。 空口承诺赐予居住权，没有告知也不出售任何移居的手段。 同时，让弱小的人类在高武的异界生存，完全是羊入虎口。 作为曾经的受害者，王鹤仿佛能看到某奸商“系统”在设定这条商品时的险恶嘴脸。 然而，这条按理来说只有傻子才会兑换的商品，却成为了王鹤的第一目标。 因为这件商品其实存在着一个漏洞。 而这个漏洞的产生，完全就是因为王鹤独有的优势——“刀锋之钥”的缘故。 刀锋之匙的其中一个功能是消耗500点信仰之力，打开持续时长为1个小时的变异临时传送门。 它，让连通世界成为了可能。 拥有它的王鹤，换言之就是一个活着的移动传送门！ 只见王鹤将“居住权”赋予了六名玩家，交代好注意事项，安抚好情绪，让他们躺进公司最不缺的游戏仓里。 当这六名玩家重新登陆进《虚空》的西方文明世界后，立即按照计划整备好道具和药品，朝某个既定的方向出发。 他们正在前往王鹤告诉他们的目标地点：位于晨曦城的枝桠与来访者同盟总部。 按照王鹤的指示，他们必须观察和收集着因为世界异变带来的变化。 特别是玩家部分，是王鹤交代中，必须重点观测的部分。 很快，他们就发现： 一路上，特别是人流密集的城镇中，充斥着不少玩家的哭泣声和绝望的面孔。 这些因为一时冲动选择成为角色的人们，面临着无法下线的困境。 迷茫和无助，成为了他们的主旋律。 而那些往返于游戏和现实，将消息带给他们的亲朋好友，此刻也说不出一句实质性建议。 因为，他们同样找不到任何可行的办法。 接下任务，就意味着永不可逆转，这是血和泪带来的认知。 另一边，无助玩家的反面，某些下定决心抛弃现实的玩家却在大口呼吸并享受着异界的空气。 他们称赞着这个美妙的任务，感谢着那名让他们来到这边的伟大存在。 他们下定决心，要像各类小说中的主角一样，真正地在这里闯出一番现实里绝对不可能实现的事业。 “现实什么的，见鬼去吧！” “美妙的新世界，我来了！” 来访者同盟总部前，某个彪形大汉忽然发出了这种呼声。然后，他像是打了肾上腺激素一般，飞一般地快速冲进了同盟总部。 大汉的背后不远处，一位十六岁，名为韩鸢的人类，正在聚精会神地观察着这出闹剧。 她发现，没多久，那名大汉就被两位神情严肃的精灵骑士NPC给架了出来。 “凭什么不让我进去？我是特殊的，是被选择成为异界主角的存在！”他大吼着。 其中一名心地还算不错的精灵解释道：“您的徽章只有二叶，按照总部规则，您只能在相应区域行动。” 而另一名精灵则显得有些严肃，他拔出长剑指向了大汉：“根据同盟规定：任何逾越基础规则的会员，我们都有权进行清扫和驱逐！建议您保持理智。” 大汉鄙视地看了一眼精灵，狂妄地说道：“谁怕谁？我们死了还能复活。我每死一次，就回来杀你一次！你有多少血可以和我耗？还有，你们这些原住民给我记住了，迟早你们会成为我们的奴隶。” “是么？”一个充满戏谑的女声响起。 声音从不远处传出，大汗循声望去，发现身穿斗篷的三位高阶会员。 这三位身高完全不在一个水平线的会员，看不清容貌，但是都佩戴着数量极其稀少的五叶徽章。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其中一名身高约2米的冒险者赤手空拳地将他的手臂硬生生掰断。 “咕……好痛！怎么可能？为什么会有痛觉？”高个冒险者松开了手，任大汉在剧烈的痛苦中哀嚎着。 三名高阶会员中，为首那名男子叹了口气，说道：“愚昧的来访者……鉴于你还是同盟的成员之一，就让我来告诉你：获得与失去，从来都是平衡的。” “你们选择待在这里，就意味着必须承担这里的所有风险。纵使规则上，死亡可以复活，但是其中的痛苦永远不会减轻。而你的伤势，不经及时治疗也是永远无法恢复的。” “如果你不想这只手废掉，就尽快到同盟里委托相应的专职牧师。不过，这是要额外收费的。” 大汉被痛苦刺激着大脑，完全不敢违抗这三位看起来就不好惹的存在。 他愣了片刻，拖着残手，低声骂骂咧咧地跑进了同盟总部。 这回，两位精灵骑士没有阻拦。 “感谢三位大人的协助。”他们向三名斗篷人真诚地行礼示意，随后重返了工作岗位。 韩鸢在一旁认真地观察着，严格按照她“心灵导师（自定）”王鹤的吩咐，将这一切有条理地记录在脑海中，准备将来作为“作业”上报给王鹤。 这名小姑娘自小受到的教育，就是严谨和刻板，凡事必须达到完美。 她出生于一个精英教师家庭，父母是高等教育机构的校长和教授。 她父母给她的鼓励是：你能够做到。 而她父母对她的要求是：你必须做到。 任何事情，在她看来只有两个答案：正确和错误。 无论如何，她必须是正确的一方。而且这份正确，必须超过他人，抵达完美。 令人遗憾的是，她没有这份抵达完美的天资。 …… 此刻，韩鸢看到三名斗篷人在向她靠拢。从他们的视线可以看出，这些明显是冲着她来的。 这名小姑娘顶着同样是“韩鸢”的本名ID，和与现实完全相同的原貌，礼貌地询问道：“几位同盟的朋友，请问找我有什么事么？” 同时，她亮出了自己的三叶徽章，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她的言行中充满了礼仪和教养的味道，但是总有一种刻板的违和感。 就像是背书和说话之间存在的奇妙的差距，她并不自然，更像是一个模仿者。 她的对面，斗篷男子摘下面罩，露出了真容，出声说道：“韩鸢小姐，你是最后一个到的。” “亚伯大人！”她脱口而出，惊讶的神情洋溢于表，不过却没有半分不自然。 王鹤点点头，左右观察了一下四周来往的人流，做了个噤声手势。 他重新戴上面罩，示意她跟上。 不久后，在目的地的尽头，十环区域内，王鹤终于将六名勇者凑齐。 条件已经备齐。 这些分属于不同信仰阵营的傀儡勇者，即将成为第一批现实中真正的勇者。 无论敌人是谁，他们都会见证历史的改变。 第一百二十章 敌影 在无数历史，影视及动漫资料中，勇者作为个人英雄主义的模范展品，被无数人熟知。 将众多概念和定义统归起来，勇者基本等同于拯救世界的英雄，也就俗称的救世主。 他们拥有力量，智慧，能够力挽狂澜，是人们心目中超凡的存在，也是带来希望的象征。 而王鹤，他需要的不是这样的勇者。 他从一开始就没指望“勇者”能够拯救世界。 在以位面作为规模，以神祗作为单位高层次争斗中，寄希望于小部分人的个人的力量，是荒谬且自大的。 电影中，总有那么一两个扭转全局的人物。 他们往往深陷无比绝望的困境之中，却能够忽然爆发出超常的力量，于最后一刻跨越千重苦难，拯救全人类。 但现实，不是电影。 别说绝望的处境，只要局势开始倒向劣势，那么失败几乎就是必然的结局。 王鹤面临的，就是这么残酷的现实。 在物质极度丰富的现代，人们拥有无数娱乐的方式和手段。 《虚空》玩家，在浩淼近百亿的人类族群中，所占的比例仅仅只是一个极小的数字。 它只是当下最火的虚拟现实游戏，但它不是唯一的选择。 甚至有不少人还是自王鹤的直播和新闻的播报后，才真正了解到《虚空》代表的含义。 直到现在，他们中的大部分人还认为： 这场闹剧不过是一场少部分“超能力”者掀起的起义或者革命。 他们认为：王鹤只是一个得到了特殊人体改造技术的恐怖组织头领。 他们相信着国家和军事的力量，相信王鹤的组织必然会失败。 他们始终相信，凭借着远超王鹤组织人员数量的兵力和重型武力，足够碾压和销毁一切动荡不安的因素。 他们，没有直接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受到了威胁！ 这是毫无危机感的人类，能够休闲地坐在电脑和电视前，吃着薯片和亲朋议论本次事件的根本原因。 无知，所以有持无恐。 王鹤认为，让这些无法正式现实，不了解真相，不熟悉《虚空》规则的人类去拯救世界，无异于痴人说梦。 但是，他们还是拥有价值的。 此时此刻，他们正发挥出他们特有的功用。 王鹤看着系统面板上，不断滚动，堆积得越来越多的贡献值，心中的算盘打得飞快。 他毫不犹豫地，进行了又一次的兑换。 系统提示：您即将消耗点贡献值，指定“风暴与毁灭之神塔烙斯“，禁止其化身和其信徒在七日内出入本位面。 王鹤飞速地完成了该次兑换。 他果断地将已知在现实中活动过的这名邪神进行了入场限制。 这位曾经被他坑过的老对头，是重点中的重点，必须直接利用权限给封禁。 他现在最大的依仗，就是这位神秘的“系统”。 从它上面写明的限制神祗出入时，王鹤就已经可以断定，这家伙和那只恶魔都是远超一般神祗的存在。 将别人纳入自我的规则，这是规则的制定者才能干出的事情。 很明显，“系统”就拥有这个权限。 支付贡献值，它甚至可以同时封禁无数名神祗的出入位面行为。 这位“奸商”为了一点贡献值，不顾忌神祗的脸面，不惜得罪众多神祗，都能够确保这项事情的完成。 可以看出，它要么是绝顶的实力者，要么就是隐蔽方面做的非常天衣无缝的存在。 至少，在位面的穿梭跨域上，它是绝对的王者。 王鹤在确认完兑换功能的生效时间后，又将另一名得罪过的神祗，暗夜女神莎儿列入了封禁名单。 干完这件事后，王鹤心情颇为舒畅。 这名暗夜女神曾经说过要杀了王鹤，并派出玩家实践过。虽然失败了，她的动机还是存在的。 仇人这种东西，就是一种关键时刻会跳出来出来捣乱的家伙，被愤怒控制心智的家伙。 当梁子已经结下，就必须做好一切防护。 所以，为了保险起见，王鹤送这名神祗吃了个封禁套餐。 就在他豪爽地消耗掉等同于六万信仰之力的庞大贡献值时，同一时刻，遥远的某处神国中，仍在不断集结的大军忽然发生了骚乱。 某个笨拙但是眼尖的独眼巨人忽然发现，远处那些一直散发出漂亮光辉的传送门忽然变了个颜色。 光门从浅蓝，变得深红而且碍眼。 它揉了揉眼睛，有些无法理解发生在眼前的一幕。 随后，它挠着后脑勺杂乱的棕发，口中发出了“额……啊……欸”这一类不知有什么意义的音节，巨大的身躯在焦躁地四处走动着。 某个还在整合队伍的人类神官发现了这个情况。 他顺着独眼巨人的视线方向看去，那里是作为重要区域的位面传送港口。 “传送门依旧亮着，与以前似乎没有什么……不同？”这名负责该片区域的神官瞳孔猛地收缩，额头上瞬间流下了豆大的汗水。 “完了！”他的心中只剩下这个最后的想法。 混乱，还未亲临人间，就率先在混乱阵营的神国中蔓延开来。 另一边，现实世界的某座巨大的宫殿中，一名身着黑纱长裙，带着无尽异域风情的女子，正半躺在巨大的王座上，接受着无数不同种族的匍匐跪拜。 这些跪拜的种族均是抵着头，浑身颤抖着，神色中充斥了名为恐惧的表情。 他们之中，没有谁敢抬起头直视那名如同“毒药”的美丽女王。 即使她的美貌已非人间领域。 因为，就在奢华而巨大王座旁边，一具完全失去鲜血的干尸正用空洞的眼神侧脸看着他们。 那名曾经统领他们的“王”，此刻已经倒下。 目睹他死亡全程的所有在场者，哪怕是曾经无比忠厚的仆从，也只能在恐惧中瑟瑟发抖。 他们是黑暗世界的强者，是相对于人类的“异类”。 但是，这个女人比他们全员都更为特异。 不少在场者在恐惧中艰难思考着：“王究竟招惹了回来了一个什么东西？” “那绝对不是现实能够抗衡的事物！”某位狼人参谋忽然低下头，恐惧的泪水正无法抑制地流下。 他非常惧怕： 灵魂的消灭，就是违抗那个女王的下场。 在沉默的间隙中，这位慵懒的女王忽然有了动作。 只见她像是要展示什么完美的艺术品一般，向上方伸出了芊芊玉手。 她的食指上，那枚宛如星辰般的淡黄色的宝石戒指瞬间将所有的光亮吞噬。 整个宫殿顿时化作了一片漆黑。 然而，几乎是瞬间光辉再度亮起。 只听她手上的戒指处，忽然发出了一道清脆地声响。 下一刻，这枚价值连城的道具就彻底变成了灰白色的石头。 她仔细地观察着这一切，然后缓缓地站了起来。 她一头黑色的长发及腰，在微风中随意飘荡着。 忽然，她注视到某个方向，整个身体瞬间失去了踪迹。 第一百二十一章 暴风雨前夜的宁静 第一百二十一章 蚕食木头的，名为蛀虫。 蚕食秩序的，名为混乱。 蛀虫依靠木头而生，为了生存必须进食，即使损害他人利益也必须生存下去。 但混乱，绝不是以秩序作为养分，即使不破坏秩序，它依旧能够存在。 它只是单纯地对秩序存在着恶意，渴望秩序崩塌后，自我不再受到任何约束。 它的核心不是物质上的生存，而是某种精神层面的东西。 正因如此，混乱是可以控制的。 当研究完“阵营偏差值”提供的情报，王鹤重新整理了下思绪。 如果将当前的世界比喻成一个游戏，那么失败的结局就是混乱值达到100。 一旦混乱和恐慌到头，那么《虚空》撤离，这个位面将失去唯一可以对抗异界超凡存在的机会和手段。 最后，只能任人宰割。 控制阵营，维持秩序，减少恐慌，收集贡献值，就是王鹤目前明确的规避手段。 他的计划，正是从这几个方面开始着手执行。 某个宽敞的直播间内，王鹤正在对六名回到现实世界的勇者进行指导。 当他将剧本和台词尽数安排好后，他缓了口气，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 “亚伯神父。”接近并出声的，是六人中一直负责摄像的，最冷静的那名高个帅气的青年：彭山。 此时的他，正在现实里使用着他的游戏角色：一位幽灵族。 外观上，那是一个肉眼可见的，人类形状的半透明虚影。 这个基础的不死种族，天生就具备物理伤害免疫的特性。 通过等级提升，其中一些幽灵可以获取相应的隐蔽类的天赋。 但是相对的，它存在诸多的限制。 比如惧怕阳光，火焰，导致只能在夜间长时间出行。 而且因为不死族和虚体的特性，它无法正大光明地出现在人类的城镇中，一些人类能够装备的物品它们也无法正常使用。 即使是王鹤，也是头一回遇到这个种族的玩家。 听到声音后，王鹤抬起头，瞄了彭山一眼。 他表情变得友善，回复道：“预言之子啊，我们现在可是同伴！有什么事尽管向我说明。我这边会尽量配合的。” 彭山的语气有些生硬：“我能不能不参加这次的直播？” “可以。”王鹤直接答应下来，然后随口问了一句：“但是作为同伴，我可以知道理由么？” 彭山犹豫了一会，说道：“神父，我不想成为他人的观赏品。我不想被他人评价。” 王鹤有些意外，深深看了他一眼。 随后他点点头，说道：“嗯，我了解了。” 说完后，他在心中更新了对彭山的印象描绘： 这是一个不断用摄像装置记录他人，却害怕被人拍到和评判的人类。 当下的幽灵族姿态，或许才是最适合他的身份。 王鹤站起来，将衣服整理了一下，对彭山交代道：“预言之子啊，相对的，我会给你另一个任务。你必须隐蔽起来，在周边负责警戒。” “这对能够轻松穿越墙壁的你应该不是什么难事。”王鹤对他露出一个笑容。 彭山立马答应了下来，同时像是生怕王鹤反悔一样，立即穿过墙壁，外出警戒去了。 王鹤看着他的背影，心中认知到： 脱离了他的观察后，彭山这家伙随时有反水的可能。 不过他并不在意，他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 更何况，这几人的的身体还在他的间接控制之下。 思及此，王鹤重新坐回沙发上。距离预定直播的时间还有10分钟。 等待的过程中，他再次梳理了一遍计划和负责实施计划的六人，生怕存在任何遗漏。 此前，出于对“亚伯”身份的维护，他没办法大大咧咧地询问“兄弟，美女，在哪工作呢？性格如何？家庭如何？你们来这里做什么……”等充满现实世界气息的问题。 但是，通过观察，在短暂的接触中，他还是对这六人的性格和行为模式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 他果断下了一个结论：这六人都是某方面的怪人。 在性格上，他们有着各自明显的缺陷，无法胜任某些任务。 即使是唯一正常点的某个女性，也在计划的过程中发生过突然性的情绪强烈波动。 就像是某种精神方面的病症一样。 但是，相对应的，他们都拥有各自的长处，相互之间还存在着一定的互补性。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六人对于王鹤的安排的任务都异常的配合。 仿佛因为成为了勇者，得到了使命，就找到了人生价值一般。 他们就像是王鹤之前遇见的某个工作狂：晾着他反而牢骚满腹，怨天尤人。 只有工作，才能让他在疲惫中找到充实的感觉。 王鹤敬佩那位工作狂的毅力，但并不完全认可。 因为这位职场的前辈年纪不算太大，头就已经完全秃了。 王鹤亲眼见证了这名前辈的头发从浓密到稀疏，最后变为反射光亮的“灯泡”的全程。 他最终，甚至跑来向王鹤这位公司的“万事通”寻求脱发的治疗方案。 想到了原先世界的趣事，王鹤变得轻松了些。 平静的日常中，往往拥有治愈人心的力量。 所以，他才想守护这份难得的日常。 吐出一口浊气，从杂乱的思绪中抽回神，王鹤将目光重新放到眼前的五人身上。 他对这几人即将的表现越发的期待。 一群渴望“被他人需要的”人，才是符合他心中“勇者”的最佳的人选。 因为勇者，恰恰就是寄托了每一名个体希望的存在。 而希望，就是秩序，就是信仰。 它必然会将混乱彻底颠覆。 然而，此时的世界，毫无平静可言。 某个“信息”就如同一场覆盖全球的飓风，将所有事物瞬间纳入了名为“灾难”的范围内。 连风市，或者说亚伯本身，就是场飓风中心的风眼。 人们因为这个新出现的信息，开始时刻地关注着他。 看客手中的薯片已放下，工作者暂停了工作，甚至连学校都停止了授课。 他的一举一动，吸引着全球的注意， 他是谁？ 他曾经是谁？ 他为什么会成为覆灭了某个国家的元凶？ 他为什么忽然被多个人类国家宣言：进入战争和敌对？ 第一百二十二章 混乱之始 一个事件无论对后世造成多么深远的影响，它的爆发往往只是源于某个直接的诱因。 恰恰就在不久前，王鹤就被定性为造成世界混乱的第一诱因。 此刻，他坐在沙发上，听着安德烈的详细汇报。 只见他他双掌紧握，一言不发，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这是他在连风市迎来的回到现实世界的第一个早晨。 大厦外，天空中没有阳光，乌云将城市笼罩，狂风将树木的枝叶吹得异常凌乱。 肉眼可见，一场巨大的降雨即将出现在这里。 像是为了缓解压力，王鹤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 他听到了一个惨烈的消息： 在人类历史中一直保持中立，国土领域最小的第四板块联盟国，全境覆灭。 卫星监测上，这个四面环海，一贯远离纷争的联盟国度，在某个瞬间爆发出一团巨大的光亮，彻底消失。 原本富饶的土地上，人类的文明和自然的馈赠统统化为了焦土。 剩下的，唯有覆盖范围极其广阔，笼罩一切的暗灰色空间。 在网络上流传出的各种报道图片里，这块区域像是被添加了一层滤镜，能够看到的，只有充满压抑和恐怖的灰色。 这是一种象征着死亡的颜色。 和连风市的突然消失不同，这里没有阻隔人们进入的防护层。 人类也好，飞行器也好，都能够轻松地通过这片国境。 由各国委派的探索队和救援队，早已在事件发生后第一时间赶到。 然而，来得越早，他们就越快地看到那个可怕的结局。 随着他们的不断探索和深入，最终得到的却是名为“绝望”的现实。 在某位原籍是这个国度的救援队队员眼中，看不到任何的希望。 人、动物、森林、建筑，甚至于尸体都不复存在。 这片区域里，除了一层像是被某种高温熔炼和侵蚀过的焦土外，不存在任何事物。 这意味着，他的家人，朋友，故乡以及回忆，已经永远消失，再也无法看到。 他在焦土上疯狂奔跑着，试图找到一处没有烧焦的地方。 可是没多久，他的体力便迅速耗尽，身体支撑不住倒下，跪在了地上。 他抬起头，疯狂大喊着，眼泪止不住地流下。 他的双手来回敲打着黑色的地面，皮肤被划伤，流下了新鲜的血液。 他的身姿被各国负责探索的自动飞行器记录下来，在一个极短的时间内，作为无数媒体的新闻配图出现在每一个网民的眼前。 部分媒体将这张图片名为“未来的你我”。 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将一个联盟国家，一块大陆彻底毁灭，仅仅只需要不到一秒钟。 人们无法理解，不敢相信，本应是世界第四强大的国家，竟然如此脆弱。 恐惧，混乱。得知这个消息的每一名人类都陷入了极度的自危之中。 他们忽然想起了王鹤，想到这个同样无法理解的特异存在。 就像他所说的“混乱之始”，黑暗已经露出了它暗藏的锋利爪牙。 在看过那些照片，了解到相关情况后，没有一个人敢再度轻视《虚空》及王鹤的话语。 当国家轻易覆灭，个人又能做些什么呢？ 谁又能应对这种比核武器都更为可怕的威胁？ 人类在走投无路时，只好寄希望于目前已知的唯一途径上。 一直作出和平宣告的“亚伯”，瞬间成为了托付他们希望的“预言者”及“救世主”。 现在，人心所向，正是王鹤绝佳的演说时机。 但是，他没有立即开始直播。 他在思考，在等待导致这个毁灭局面背后的“大人物”的下一步棋。 对于世界的异变，安德烈他们也不知道原因。 但是那种恐怖的规模和极大的危害，他们经过讨论后判定： 这根本不是传奇境界能够造成的结果。 他们认为，一名神祗，而且很有可能是神祗的真身出手了。 这个推测可信度并不高。 就王鹤的经验，神祗们往往会通过化身或者利用信徒来达成目的。 且不说神祗真身跨域位面的可行性，单说真身亲自出手就完全不可能。 这样的话，也太看得起现实世界这个低武位面！ 而且，为了信仰之力才出现在这里的的神祗们，会直接毁灭掉他们宝贵的信仰制造机么？ 就凭“系统”的抠门程度来说，这种大规模的毁灭，规则上应该是不允许的。 所以，这之后，必然会有一连串的后续动作。只有到了那时，幕后黑手的真正目的才会显现。 正如王鹤所料，很快，他就成为了千夫所指！ 他被动地开始面对有史以来最难以应付的敌人： 名为人类的集合——国家。 异界尚未入侵，混乱仍未降临，但人类，却率先倒戈相向！ 当大半人类几乎将全部希望和筹码寄托在王鹤及《虚空》之上时，世界上，除了本国外的三个尚存联盟国忽然进行了战争宣言。 《战争宣言》向外界公布： 其中战争理由上，列举了对王鹤的种种不利言论和看似真实的“证据”。 他们号召全世界的人类都对这场战争表示支持。 他们声称怀揣着正义。这场对异界的战争，是为了人类未来必须做出的迈步。 因为亚伯，就是该事件的元凶。 然而，网民却不太买账。 《宣言》中，这种不算充分的证据和草率的决定，让无数人费解。 他们想不通，自己的国家为什么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攻击一名声称要拯救世界的人类? 世界最大的全球性社交网络平台上，有一位玩家的回复得到了最多的支持。 这位玩家在游戏里，与王鹤之间存在一段奇妙的关系。 这段关系是建立在被某独角兽踩踏的特殊意义上。 他，就是接受了王鹤“口头”祝福，被光辉和幸运的独角兽踩踏次数最多的幸运儿！ 他在网上发表了一段言论：“如果亚伯神父真的是元凶，那么当你们宣布战争开始的时候，你们所处的国家就已经玩完了！也不用脑子想想，一个能够轻易毁灭大陆板块的存在会惧怕你们的威胁？我看是你们这些国家被真凶威胁了才对！你们能够保证消灭了亚伯神父后，人类真的就能够获得和平么？还宣言？我看就是放屁！不要拿我们生命来进行豪赌！” 像是为了回应各国网民的诉求和不满，三联合国官方及国家媒体上，都在隐约从侧面强调着一个事实： 一旦将王鹤铲除，人类就会再次恢复安宁。 同时，他们要求王鹤所在的联盟国主动让步，允许他们的军队和武器进入该国的领土。 否则，就将该国一并视为攻击的对象。 另一边，王鹤正在《虚空》的连接区域中“视察”。 他的眼前，上百名不同种族的传奇境界强者已经从游戏中下线，被派回现实执行任务。 他扫了一眼系统提示：“当前位面人类阵营：混乱。混乱值：70。” 数据上，比原先整整高了20，阵营正式从中立进入了混乱。 王鹤深知，这是一个重要的转折点。 成败在此一举！ 如果这个世界的本土神祗还不出现的话，那就由他来成为这名伪神。 第一百二十三章 造神实验 纵观这个位面的人类的发展史，冥冥之中，似乎总有一种力量在维护着世界的平衡。 从茹毛饮血到引燃火焰，从发现电力到畅游网络，再到现如今的虚拟现实，人类克服了诸多灾难，经历了无数战争，得到了毁灭世界的武器，但是却从未彻底消亡。 没有一种灾难能够彻底击垮他们。 王鹤认为，在黑暗世界及异种生物存在的现实世界里，即使有那么一些本土的神祗也不足为奇。 在一个大洲已被“覆灭”的当下，是否会有本土神祗站出来，重新调整这个世界的秩序呢？ 他在期待着这个答案。 在王鹤等待的时刻，世界各地，与大洲毁灭，战争开始一并到来的，是“NPC玩家”的没顶之灾。 三大联盟国发布了命令和法规，对联盟国境内的所有从异界归来的“NPC玩家”实施逮捕。 对待任何拒捕者，将视作《虚空》敌对阵营，允许使用一切武力不介生死地进行镇压。 NPC玩家的基数并不算太多，拥有的力量也不算太过于强大。 即使来到现实世界成为超凡存在，在等级较低的情形下，他们的反抗依旧显得异常无力。 很快，正面对抗便转为了隐蔽。 对于在游戏中化身为各路NPC的玩家来说，他们拥有基本的隐蔽和反侦察能力。 但仍有不少玩家躲闪不及，被迅速捕获。 这场几乎是一面倒的镇压和逮捕，让许多人感到不满。 人们考虑的是：这些游戏角色始终是他的亲人和朋友，他们只是换了一个身体，依旧享有国家公民的基本权利！ 他们发出各种声音，进行抗议和游行。 然而，三大联盟国家对于《虚空》“NPC玩家”的态度非常坚决。 他们拒绝释放，并对外声明：这只是为了人类利益的统一管理和监视观察，不存在任何非人道的行为。 可惜民众对此失去了信任。 那些NPC玩家现实里的亲人和朋友，不惜一切代价地隐瞒知道的线索，利用各种手段让“NPC玩家”逃离到国外。 基本上，都是选择去王鹤所在的国度。 像是朝圣及避难一样，哪怕横跨大海和天空，他们都拼了命朝这边聚集。 这里，成为了目前NPC玩家唯一的希望和最后的乐园。 在过程中，有一个小插曲。 根据当地纸媒报道，三大联盟国内的《虚空》公司总部在早已经人去楼空，进去翻查时，找不到任何线索。 所以目前，世界上仅存的《虚空》公司，也就只有王鹤所在的这家公司。 …… 连风市，窗外已经降下暴雨。 大厦内除了一些外部的雨声，显得异常的宁静。 这里没有过多的交谈，每名个体都被分配到他该去的地方，准备好随时迎接这场被动接下的战争。 对于这帮土着冒险者来说，没有什么比战斗更习以为常。 而对这些传奇境界的存在来说，这场名义上的人类战争根本提不起他们多少的兴趣。 他们不是轻视对手，而是客观去分析后，发现己方泰国于强大。 唯一需要他们警惕的，也只有那名摧毁联盟国的幕后黑手。 各个楼层，稳定的传送门已经打开。逃生通道已经率先搭好，即使真的不敌，他们也都有余力进行逃离。 而王鹤，这一切布置的始作俑者，正在静观世界的变化。 本土神祗和神秘力量至今没有出现，他是时候开始考虑下一步。 自从成为神裔，与残损神格建立了联系之后，王鹤就一直都在思考关于神职的事情。 “神祗道路”是他目前接触过的，对自己未来提升最大，上限最高的一条通路。 于公于私，他没有理由不关注这一条提升实力的方向。 更何况，他目前甚经具备了神祗道路三分之二的条件。 他拥有神格，拥有信仰之力（因为使用正不断衰减），唯独缺少的，就是属于他自己的神职。 王鹤为此曾特意查询过神职的相关事项。 在众多西方文明世界的神学资料汇集成的“宗教知识4级”的资料库中，神职以神祗的活动领域来进行区分。 这其中有几个基本规则： 1.一名神祗可以拥有多个领域的神职。 领域分为不同的名称，例如：植物，死亡，保护，空间，家庭，水等等。 2.多名神祗可能同时拥有一个相同领域的神职，相互之间互不冲突。 就好比不同的人拥有相同或者类似的想法，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3.用比较好理解的话来说，神职就是类似于“印记城”里，不同派系间根本的分歧点：即理念。 例如，在和平与水泉女神埃达丝的信仰资料中，明确记载她的神职领域包括：“水”、“家庭”、“保护”、“植物”。 而作为代行者，王鹤对埃达丝的接触得最为长久且最为直接。他发现埃达丝所有言行举止，都摆脱不了上述神职的影响， 从她的神名，教义，神力、发布的任务内容以及信徒的构成来说，无一不被涵盖在她的神职领域之内。 她本身，似乎就是那些规则和理念的聚合。 但是，还有一些问题无法解释： 神职是到底是由谁赋予的？ 是拥有理念的凡人成为了神祗后取得？还是本身被某个神祗将其拥有的神职赋予后取得？ 资料中，没有一个具体的答案。 王鹤能够查到的相关信息就是： 历史上，曾经有凡人被赋予了神祗的地位。 从凡人直接取得神职，成为了神祗。 就如同梅莉凯曾经表述过的一样，神职是可以通过主神赋予从神的。 这一点的可信度非常高。 另外，历史上曾存在着神祗间争斗。 某名神祗通过消灭对方，最后篡夺了对方的神职。 这类事情历史中不止一例，而且描绘记载的版本非常丰富。 可信度还算是比较高。 将情报汇总分析，王鹤将着眼点放在这些接近事实真相的部分之中。 他发现，神祗通过争斗获得神职，增强力量，都是以其中一方的死亡或者说毁灭作为前提。 结合信仰之力可以转移的事实，王鹤推断：神祗的神格之中，除了信仰之力，还暗藏着神职本身。 神职的转移，是通过神格这个赖以生存和壮大的载体的交接和吞并来完成的。 这也正好能够解释主神赋予从神神格的情况： 通过分裂神格，主神可以直接给予凡人抵达神祗的条件和力量。 所以，月之女神苏伦曾对王鹤说过，神格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事物”。 它的价值不单单是其中的信仰之力，而是其本身能够承载神职，最终让某个个体成为神祗的可能性。 残损但未被磨灭的神格中，必然拥有者未知的神职！ 王鹤其实早已具备了这最后一个条件，但是，他从一开始就不愿继承这份未知。 他不愿意将命运交由赌博一般的随机之中。 所以，他一直在谋划，一直在准备，一直以凡人之躯不断摸索和学习着神力和信仰的运用方式。 他要做的，是开创自己的理念和流派。 不假借他人，而是创造出一个属于自己的神职。 眼下，时机已经成熟。 神格如同大地和土壤，可以容纳任何神职，让其生根发芽。 但是，如果在这片单纯的土壤上，大量施放带着某种共同意志的信仰之力作为肥料，作为种子，那将会发生什么？ 王鹤开始了他的实验。 第一百二十四章 跨位面的布置 当世界上绝大部分人都将目光放在王鹤身上的时候，这位“异界的NPC”毅然选择了从现实世界“下线”。 经过各国情报机构再三确认，王鹤确实回到了游戏世界里。 他们无法理解，王鹤高调地出现，宣言，结果却在这种时刻却忽然离开。 这不符合常理。 随着王鹤的移动，他们关注点也从现实转到了游戏。 另一边，仍坚持在《虚空》游戏的少部分玩家们忽然发现：“虚空小助手”发布了来自亚伯的一个传奇阶任务。 这是继之前寻寻找传送门任务的后续：“致玩家的一封信——来自异界的邀请函”。 “致亲爱的各位玩家： 大家好，我是亚伯。作为一名生活在不同位面的相同种族，一名人类，我非常庆幸能够去到你们口中的现实世界。 在那边，我看到人类的另一种生活方式，看到了一种崭新的文明。 这是非常令人自豪的事情！ 作为一个你们可能完全无法理解的‘外乡人’，我依旧可以负责任地说：我喜欢你们的世界！ 那里的一切都充满着未知，都超出了我们想象。对于一名曾经的冒险者，这是最棒的奖励。 因为没有什么比冒险旅途上的新鲜风景更令人着迷！ 伟大的埃达丝女神曾教导过我，不要去引发纷争。和平，守护，才是所有人都能抵达幸福的终极信条。 时下，你们的世界已经开始了动乱。邪恶已经正式踏足你们原本平静的世界。你们的家园现在正在受到某些异界存在的入侵。 这不是游戏，而是真实的位面的入侵。 这种入侵导致的结果已经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和能力的范围。所以，我必须回到这里，向所有人号召。 作为你们的朋友，一名你们口中的NPC，也作为一名人类，更作为埃达丝的代行者，我在此提出倡议： 如果你们仍心系原先的世界，如果你们正苦于不能从这个世界中下线脱离，如果你们想成为一名真正的冒险者又或者是勇者，那么，就请前往来访者同盟总部。 这里，有你们期待的答案。 这里，将提供一个真实游戏供你们畅玩！ 最后，也欢迎新登陆游戏的朋友一起来进行这个任务。” 这封任务长信如同突然倒入沸腾热油中的清水，瞬间将现实及游戏世界一并引燃！ 当第一个玩家抵达了来访者同盟，看到了那扇庞大且稳定的暗红色传送门后，他惊呆了。 他的惊讶不是因为传送门本身，而是因为传送门旁边的一根大树上悬挂着的那条巨大竖向展幅。 那条类似广告条幅的东西上，利用现实世界里，不同国家，不同语言的文字书写了同一句话： “欢迎来到异世界！如需回到现实世界，请务必在此办理相关手续。” 王鹤不惜代价，消耗了一万点信仰值创造了一扇连通现实及西方文明世界的固定传送门。 并且，他委派了十名以上的传奇境界强者对这里进行防护。 当游戏中同盟总部的做法被人录像并公布到现实世界的同时，一场关于五名“预言勇者”的直播正隔着遥远的位面同步进行着。 人们应接不暇地来回翻看着。这些由王鹤策划的，在不同位面同时发布的消息都太过于重大。 直播间中，五名装备精良的异界勇者，赫然出现。 一名身着黑色洋服的矮小半身人，面对已经打开的摄像装置，郑重地向全世界宣告直播的开始。 她就是这场直播的主持人，黑蔷薇（卡玛）小姐。 只见她招了招手，一名少女立即从一旁走上前，坐在沙发上，直视着摄像装置。 这名少女不少网民曾在先前见过，她名为韩鸢，正是王鹤授予的六名勇者之一。 此刻，她神色自若，没有半分紧张。 直播采用的是访谈的形式。 只见黑蔷薇询问道：“韩鸢小姐，以游戏世界的身体回到现实，你应该是第一人！我想问问你现在有什么感受？” “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韩鸢这一开口，众多本来怀着严肃心情观看网民顿时笑出声。 敢情这是在玩一个陈年老梗。 然而，黑蔷薇像是没听懂，问道：“为什么后悔？是因为害怕么？” 韩鸢摇头：“我是在后悔没有早点遇到亚伯大人。” 她停顿了一下，像是想起什么，忽然提起精神，双眼发亮，说道“伟大的神祗赋予了我们异界的力量，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凡人，而是区别于所有人，真正意义上的天才！就让你见识一下，我天赋血脉的力量！” 在黑蔷薇愣神中，她抬起手，无需吟唱，直接向前方释放了一道散发着天青色光辉的风刃。 这道风刃足有三尺多长，正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和极快的速度直接袭向卡玛。 “内讧？” 观众们被这突然发生的意外深深吸引了视线。 而被攻击的黑蔷薇却不慌不忙，她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赤膊上身的男性人类战士。 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是怎样赶在风刃前抵达卡玛附近。他的诡异行动简直就是像是横跨了空间的“瞬间移动”。 只见他手持一面金属盾，护在身体的正前方，将风刃的攻击硬抗了下来。 风刃和金属发出的巨大摩擦和撞击声。 这种声音异常刺耳，使得不少戴着耳机的网民受到了心理意义上的重创。 当他们赶紧摘掉耳机，调低音量，再调看直播时，那面金属盾牌上已经被撕裂出了一道巨大的裂口。 男子力量非常大，直接用盾牌顶着风刃，向前一推。风刃就像是消耗尽能量一样，随即消失不见。 男子见状，神色凛然地扫了一眼韩鸢，同时还特意看了一眼直播摄像头的位置。 屏幕背后，网民被那对眼睛中暗藏的威胁和杀机给吓了一跳。 还没等他们琢磨这人想干嘛，男子就他将手中的盾牌放到了直播的展示桌上。 他抽出腰间佩戴的长剑，只是一剑，就将那面金属盾牌连同展示卓都劈成了两半。 同时，人们熟悉的金铁相交的声音蓦然响起。 黑蔷薇皱着眉头，说道：“勇者陈晓！亚伯大人可是交代过，让你注意掌控力量的分寸……还有，把桌子弄坏了可是要赔偿的。” 被黑蔷薇这么一训，刚才还冷酷无情，仿佛绝顶高手的男性战士居然有些地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 “失误，失误。不过赔偿款，我还是出得起的！”他一边嘿嘿笑着，一边居然掏出了一个名牌钱包。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熟练地拿出了一张世界通用的国际银行的白金VIP卡。 …… 另一边，王鹤正在和他的几位善良神祗的盟友交谈着。 梅莉凯、苏伦、拉芮……他发出的邀请函，不单纯只是针对玩家，还包括了异界的神祗。 这块巨大的信仰蛋糕，在等待着他们来品尝。 而对于现实世界的人类来说： 进入游戏，成为玩家，利用传送门，便可以转战现实世界。 当世界彻底连通，每一名人类就都拥有了改变世界的能力。 第一百二十五章 盟友及虚空阵营 改变固有的黑暗世界并不困难。 需要做的，只是找到那粒率先发光的沙砾。 当一粒光华从黑暗中生起，那世界就不能再称为是绝对的黑暗。 所谓希望，正是如此飘渺的东西。 它代表着极低的概率，渺小的未来，却被无数人发自内心的向往。 这恰恰证明，它就是这么一种拥有着非凡价值的存在！ “如果这是一场决定位面生灭的战争，那每一名原住民应该都有资格，都有能力进行选择。因为，那是属于他们的位面。”王鹤在盟友梅莉跟前凯席地而坐，在巨大的橡树下，平静地述说着他的想法。 他将自己打开了传送门，给予了玩家出入许可的事情经过，简单地告知了他的盟友。 然而，梅莉凯却笑出了声。 此时的她，身高已经接近1米5，原本稚嫩的脸庞变得成熟了不少。 外观上看，她从从孩童般的天真烂漫，变成了拥有青春和活力的少女，与自然的调和感也更为强烈。 此刻的她给人一种错觉。 她站在树下，仿佛就是树木本身，没有一处地方会让人到不适。 按照王鹤的理解，她的这具幼小精灵的化身因为信仰的收集，正在逐渐向神祗的原本力量迈进。 不久后，或许她就会变成典籍中，那个真正自然随性，豪迈且强大的“至高游侠”。 梅莉凯从不明原因的笑容中恢复了平静。 她仔细打量着王鹤，说道：“亚伯，你的想法值得称赞。但是，先不说你究竟是从哪里得到直接跨越不同位面的力量。单说在盾集庆典还未举办完的当下，你认为我们会有余力去协助你么？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们的之间约定？” 王鹤当然不会忘记。他是庆典神官，负责庆典主持工作。 这是他身为NPC的职责。 任务面板中，那条梅莉凯的神命任务依旧存在。 可是，王鹤面对梅莉凯的提问却忽然点头，承认：“是的，梅莉凯小姐，我觉得我们的约定已经不能再按之前那种形式来实现了。” 在说完这句话后，王鹤眨了眨眼，忽然抬高了语调：“换句话说，我有一个更好的提案！不过在说明前，我想强调下：梅莉凯小姐，我们是盟友。” “尽管力量上不对等，但是我相信我们双方都能给彼此带去对方想要的东西。正因如此，我才能一路走到这里。你们对我各种意义上的帮助和庇护我都铭记于心。” “实话说，我不太清楚你们这些到底在做什么？是在这片大陆上进行信仰博弈？还是在幕后策划着什么其他事情？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即将和你们阐述的这个，关系到你们神祗职业生涯的事实。”王鹤故意停顿了下，说道：“是关于大量获取信仰之力的方法。” 一旁，拉芮从原先的警惕，忽然变得来了兴致。它将脖子拉长，脚步在犹豫中，朝王鹤这边迈了一步。 独角兽的好奇心和直觉让它觉得，王鹤这名人类不像是在说假话。 这个多变的人类又会给它带去什么？ 它始终对王鹤怀有期待。 从一开始接触王鹤，到利用各种理由找王鹤的茬，假借找茬之名，帮王鹤销毁掉带着邪神气息的复活卷轴，帮助王鹤清除诅咒，到最后引导王鹤使用神格中的力量。 它虽然面上不怎么搭理王鹤，甚至多次发动独角攻击，但是这一切都是存在着深邃的理由的。 拉芮充满智慧，相信它的盟友，更相信它的直觉。 从王鹤和他们战胜猎杀之神马拉化身，让暗夜女神沙儿吃亏的时候，它就觉得相信王鹤会是引发奇迹的那一类历史上的特别存在。 王鹤像是察觉到它的部分想法，说道：“各位女士，特别是这位不断靠近的拉芮女士，我就直说了。现在我手上拥有数以百万计的信仰之力作为筹码。只要我稍做安排，你们当中的任意一位都可以每日轻松地接受百万信徒的祈祷，收获百万信徒人份的信仰之力。而且，是纯粹在这个位面产出的信仰之力！” 就像推销产品一样，王鹤抛出了他的商品：信仰之力。 “本地产，量大，轻易获取”，王鹤给他的商品打上了类似标记。 见拉芮似乎不信，王鹤看着它的眼睛说道：“我没有必要对即将发生的事情隐瞒。还有，信仰之力对神祗作用我是非常清楚的。” “想要想要维系不灭，信仰是必须的条件，就像这样。”说完，王鹤使用了一个技能。 次级岁月抵抗。 这是能够延缓寿命消耗核心的技能，也是王鹤此时打出的最为关键的一幅手牌。 神力的洁白的光辉刹那间发散开来，并缓缓融进了他的身体内部。 时间的凝滞感瞬间显现，仿佛将他拖入了某个不可知的领域中。 在那里，他的生命消耗因为这个技能得到了延缓。 此刻，拉芮看王鹤的眼神完全改变。 它像是看到了什么奇特的东西，开始绕着王鹤转圈。 像是在品鉴一件藏宝一样，它不时发出了啧啧的咋舌声。 王鹤的技能施放，使用的正是几位神祗无比熟悉的动作。 正因为她们亲身体会过，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王鹤明明只是一名神裔，却能够轻易而施放出这个神祗的招牌技能。 虽然她们全员都拥有和使用的是“次级岁月抵抗”技能上位版本，但能像王鹤这样如此娴熟地使用，甚至触碰到时间相关法则的，是极其稀有的存在。 其概率之低，就好比在无尽的位面旅行中，两天内在不同位面碰到同一个熟人的概率。 因为，凡夫是几乎不可能接触到神性的。 而通过信仰之力达到的有限的不灭，正是当前环境下，神性的根本。 王鹤，这名曾经的凡人，与她们之间的差距正在不断缩小。 现实世界，直播进入了第二个**。 当半身人主持人的首位采访结束后，黑蔷薇公布了王鹤事先布置好的游戏邀请函。 几乎所有观众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曾经，王鹤被意外卷入了巨大的世界漩涡。 而现如今，由他亲自策划，将整个现实世界的人类都引入这了这场真实的游戏之中。 邀请函的末尾有两句话：“如果可以，请选择阵营，支持我，成为游戏中我的信徒。然后，您就可以愉快且轻松地拯救您所在的现实世界。” 初始的神祗阵营选项中，突然加入了一名名为“亚伯”的人类神裔NPC。 在他的相关阵营说明中，仅有“虚空”二字。 第一百二十六章 大地母神与废土重建 虚空，这两个字代表了什么意义，王鹤一直搞不明白。 这是一个假借游戏之名向异位面存在展示真实世界的途径，一个让人们在不知不觉中于异界旅行机制。 它是某种意义上的虚拟空间，也是某种意义上的虚无空间。 它似乎从一开始就不该和现实世界有所交集。 但是，它现在偏偏就出现在此。 那么，它的存在必然是有意义的。 王鹤是这么想的。 当人们从睡眠中清醒，迎接的却是惨淡的末日和焦土时，脸上该是一副多么绝望的表情。 从生到死的一个环中，他们尚未走完，就迎来了这种既定的异界入侵的结局。 这不公平。 命运的流向让王鹤站在这里，迎接这个结局。 同时，也给予了他相应的能力和选择。 就像是游戏中为了让玩家通关，将道具摆放在事件的过程中一样，它慷慨地将《虚空》交到了王鹤的手上。 不偏不倚。 无论是印记城的痛苦女士，还是那名电子幽灵，他们将权利交由王鹤的背后，已经料定了他会选择拯救这个位面。 所以，不管它们到底是什么，也不论它们出于何种目的，对于这个位面来说，它们就是善。 在王鹤看来，“虚空”二字本身就是拯救世界的唯一方法。 王鹤扭过头，看向真正的善神梅莉凯，正色道；“信仰之力固然重要。但我相信你们散播信仰绝不是单纯地为了这种力量。信徒在你们看来，也不是纯粹的工具。” 为了成功，他必须要相信一切可能的善意。 苏伦，这位碧绿瞳孔的月光女士在听到王鹤的话语后，轻轻点了点头。 无论对哪一位神祗而言，信徒都是宝贵的财产。 对善神来说，他们似乎对信徒拥有更上位的情感。 这种情感使得他们珍视信徒，特别是那些对自己信仰虔诚，对理念认可的孩子，赋予他们特权。 从神力技能的消耗数值上来看，善神祗赐予的技能所消耗的神力，应该远比单个信徒贡献出信仰之力的更多。 熟知信仰之力消耗的王鹤非常清楚这点。 可信徒们依旧被赋予了神力技能的使用权，即使是玩家，他们也从未吝啬过。 这，并不是交换。 “给予我的，我必回馈！”王鹤看向苏伦，话语掷地有声。 他露出了真诚和请求的神色，对几名善良神祗说道：“这是作为一名盟友和交易者的请求：庆典无需改期。但是，我诚挚地邀请你们来到我的位面中举办这场庆典！” 王鹤无法揣测神祗的回答，心中暗叹一声：“只要这个位面能够存续下去……” 单凭他自己是绝对无法对抗那名瞬间抹平一个大洲的未知存在的。 为此，他必须不惜一切手段和代价。 就这时，他听到了系统不断响起的提示音。 是一大排收获信徒和信仰之力的的提示…… 不久后，原本被毁灭的大洲正中心，焦土之上的高空中，一圈圈如同波纹般不断扩散的蓝光忽然出现。 那艘王鹤曾远远窥视过的，坐落于精灵王城之上的巨大无比的魔法船如同下潜般，从波纹中突然出现。 它如同平稳的羽毛般，缓缓降落。 当它终于接触地面，一道绿色的光辉以魔法船为中心，呈圆形状态，直接向外扩散了数十公里。 原本的焦土瞬间变得肥沃，连绵不绝的植物破土而出，象征生命的绿色地带瞬间出现在这片荒芜世界。 魔法船的甲板处，一位头发雪白的中年妇人正拄着一把与身高完全不成比例的巨大镰刀，露出了和蔼的笑容。 “梅莉凯，我暂时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她面容非常慈祥，看着那些土壤中重新生长出的植被，露出了一丝欣慰的表情。 “裳禔亚女士，感谢您的协助。”梅莉凯难得地露出了非常郑重的表情。 王鹤站在这两位大能身边，心情大好。 他非常庆幸自己的选择。 邀请梅莉凯等来此举办庆典，是他人生中最正确的一步。 这不?额外还顺带了一位号称“大地母神”的神祗化身。 这位名叫裳禔亚的女神似乎和梅莉凯她们似乎早就有约。 她正是盾集庆典最后时刻的见证人，所以在梅莉凯的邀请下，也就顺理成章一并过来了。 王鹤和这名妇人外表的神祗交谈过几句。 她司职自然和大地，极具个人魅力。 她说话时，非常稳重，对任何的事情态度都显得非常包容且有耐心。 王鹤在回到现实世界前，特意声明了这边世界的威胁性。 这里存在着能反手够覆灭大洲的存在。 然热，她只是笑笑，完全不介意这些，看起来就像是邻家的亲切大妈一样。 这种笑容，令人无比安心。 感动之余，王鹤还注意到，这名妇人在刚来到这边世界，看到被破坏成焦土的大地时，甚至直接流下了眼泪。 她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说道：“虚伪的毁灭，毫无意义的破坏。这里需要重建。” 就像是理所当然一样，她拿出了一枚类似土块的发光碎片。 然后，她向前挥动镰刀，动作缓慢，但是仿佛携带着无穷的力量，像是要将什么斩断。 随即，此前如同奇迹一般的地形改造神术就被她施放出来。 王鹤判断，这是一名和苏伦相仿的神祗，仅凭化身的力量都非常令人瞩目。 卫星监控中，这名神祗正向现实世界的世人展示了她的神迹和慈悲。 接下来，就到王鹤的回合了。 只见他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怀揣着庞大数量的信仰之力，毫不犹豫地将刀锋紧握在手中，逆向打开了一个以“巴伦”为坐标的巨大传送门。 门刚打开不久，无数精灵玩家和NPC就迫不及待地从中出现。 他们来到这里，好奇地四处张望着，呼吸着另一种不同的空气，神色显得有些激动。 王鹤展开光翼，升上低空，张开双臂。 他操控神力在空中刻画出了几个散发光辉的巨大的本国文字。 “这里，就是曾经化为焦土第四联盟国。” 文字持续了一段时间，随即又转化为了另一句话： “这是属于你们的新的家园。” 与此同时，某个联盟国的无人机从上方飞过。 历经短暂的平静后，来自玩家群体的巨大的欢呼声响起。 “这个游戏超棒啊！”某个玩家情不自禁地说道。 “开局一艘船，在现实的废墟建设家园么？”某个资深玩家，一名圣武士正在思考着。 因为习惯，他下正意识地摸着后脑勺。 结果，一不小心触碰到背着的那柄冰冷大剑，他愣了一下，忽然抑制不住笑出了声。 他释放般地大吼了一句，让一旁的原住民精灵贵族有些不爽。 “***，这就是真实的游戏！” “《虚空》！” 间章 单机玩家的休息日 在疲惫的工作和学习生活后，人总是希望能够获得一丝放松和娱乐。 线上游戏应运而生。 相较于单机游戏，它的乐趣在于团队协作与竞技模式。 它的核心与精髓，是玩家与玩家之间的互动。 无论是说笑还是打骂，能够脱离一个人，哪怕只是随机匹配的团队模式，人都能从中找到至少一丝满足。 摆脱孤独感，恰恰是线上游戏能够提供的最根本的商品。 王鹤所处的这个时代，人与人之间因为网络变得更容易沟通和交流。 你可以来自天南，我可以来自地北。 即使使用的是不同的语言，凭借强大的翻译软件依旧能够实现实时对话。 世界的界限，因为网络和科技无限地缩小。 但是离开网络后，人与人的接触却变得较为贫乏。 这种强烈时代反差，造就了一批特殊的玩家。 他们在《虚空》中，不加入任何公会，不找寻任何队友，能够独立解决的任务绝不会去求助其他玩家。 他们并不全是高玩，不一定拥有强大的单兵作战能力和缜密的头脑。 他们只是独自地翻看着攻略，一次又一次的挑战着某个任务直到最终通过。 他们不是社恐，会接触他人，但始终无法融入进网络的圈子中。 结果，他们将线上游戏玩成了单机游戏。 他们被称为网游中的“单机玩家”，是习惯于孤独，如同在现实社会一般独立拼搏存活着的玩家群体。 相比社交性，他们更注重游戏性。 相比平淡的日常，他们更期待会改变的未来。 正因为如此，他们才迎来了首个《虚空》游戏的休息日。 这一天，他们日复一日的游戏的攻略可以放缓，积累下来的角色，技能，属性和战斗经验瞬间转化为他们的财富。 他们，响应国家及某个非日常存在的号召，以合法假期为由，投身于名为虚空的洪流之中。 因为某个联盟国拟定的法规，他们暂时从繁忙的工作和学业中解脱出来。 进入游戏，重新建号重选信仰，或者是使用有资格的某阵营老号完成登记，进行信仰筛查。 经过筛查，符合条件的玩家都可以轻松地参与进这次活动。 当他们穿过如机场般的安检审核区域，被检查了随身物品以后，终于看到了那扇巨大的传送门。 传送门旁边，巨大的橡树上悬挂着一条写有各国文字的条幅，就像是某广告牌一样。 这让他大感诧异。 因为这里可是原本的游戏世界！ 另一边，负责带路的精灵NPC话语间充满着热情，干活就像时薪上万一样，嘴里不停描述着传送门门背后的世界有多么美好。 这让来到这里人们不禁联想到某种名为“导游”的职业。 此处，正是在庆典氛围浓厚的晨曦城中，梅莉凯主神殿的内部。 而他们，也确实如同跟团旅游一般分团入场。 一个团大约五十名玩家左右，各配有一名精灵领队带队。 他们被领队交代的任务只有配合进入传送门，不要随意行动，特别是攻击行为是完全禁止的。 玩家们纷纷表示同意，他们都知道，传送门背后应该就是现实世界。 直播中，那五名“勇者”用自己的亲身经历让玩家们明白了，角色进入现实的可能性。 同时，也让人明白了，游戏世界就是真实世界的可能性。 他们这个团，几乎全部是是单机玩家，是最早几批冒着风险进入现实世界的玩家。 现实中，因为大洲的消失，人与人之间充斥着谣言，恐慌。 人类所在之处，几乎都是一种无比压抑和悲观的氛围。 在其中每多停留一刻，就仿佛快要透不过气来。 而现在，即将从游戏回到那个惨痛现实的他们，却充满着期待感。 他们握紧了武器。衡量了自己的法术和技能，准备好一切装备，毅然迈向了传送门，迈向那个他们熟悉的世界。 当他们历经短暂眩晕，从巨大的传送门中走出后，入目处，是一艘曾在精灵王城见到巨大的魔法船只。 地面上，眼见之处均被充满生机的植被和花卉覆盖。这种地表状态，给原本还有些忐忑不安的玩家们以视觉上的宽慰。 自然厚重的气息充斥着这片区域，在这里的每一刻，都是那么的平静。 风缓缓吹过，说这里是世外桃源，也不足为奇。 当玩家们将视线向远方挪动，远处的天空中，灰暗且毫无生命色彩的颜色让他们心头一跳。 令人慰藉的是，唯有这片生机盎然的区域的上方依旧是蔚蓝的天际。 他们抬起头，就看到了这种特殊的景观。 就像是沙漠中的绿洲，这就是灰色世界的多彩地带。 他们之中有些人忽然想到，此时此刻，他们或许就处于那片被毁灭的大洲之中。 而这里，已经悄然发生了改变。 在玩家们品味着独特风景的同时，在领队的催促下，他们在来到了魔法船的附近。 拥有视力方面专精和天赋的玩家们发现，那名叫做“亚伯”的知名NPC就在船上。 他似乎正在指挥着一群NPC从船上的一扇小型传送门中来回工作着。 像是在往返运送着什么物资。 当玩家们以为有新任务，打开任务面板后，却并没有任何发现。 他们随即将目光投向“导游”，结果发现那名精灵带他们来到这里后，丢下一句“请自由活动”就忽然没了踪影。 部分玩家突然产生了一种“没交够钱被导游抛下”的错觉。 头一次，他们在操纵游戏角色时变成了无所事事。 亚伯也好，忙碌的NPC也好，似乎完全无视他们的存在，都在各自进行着各自的工作。 这群单机玩家因此开始了各自的独立探索之旅。 他们之中，有些人率先开始探索“系统”。 结果他们发现：可以选择下线！ 当截图，录像、选择下线后，他们化为一道白光消失。 当他们再次张开眼睛，已经重新回到了游戏仓中。 网络上也因此出现了诸多“印证游戏真伪”的视频。 …… 另一边，一些无聊的玩家却开始了搞怪之旅。 只见某个玩家使用冰结系法术将头顶上经常来回飞行的无人机给弄了下来。 他率先跑到了那块散发着寒气的飞行器冰块旁边。 经过翻查，他看到了联盟国国旗标志。 这，成为了定义就此处即是现实世界的决定性证据。 另外，有好事玩家试图去攻击那些正在搬运物资，搭建着什么的NPC。 结果，他们被几个突然冒出来，类似保膘的强者给毫不留情地秒成了白光。 这次的前车之鉴，导致了这个团不敢再轻举妄动。 玩家们开始寻求新的目标，结果忽然发现了某些早前进入的前辈。 他们准备借鉴前辈们的行动。 结果，他们却发现有些前辈们正在四处摆着POSE进行自拍。 有些前辈们些则是混迹在NPC中，热火朝天地干着搬运工的工作。 更与甚者，竟然躺在草地上睡着了！还居然大声地打着呼噜。 他们试着询问，结果被告知： 那名叫亚伯的NPC曾告诉他们，玩家们在这里可以随意行动。 可以离开，可以什么都不做，可以协助重建工作，也可以来当现场工作人员、成为一名领队等等。 甚至，他们可以向外探索，与各个联盟国的接触都是允许的。 并且，可以随时下线，回归现实的躯体。 总之，就是做什么都行。 在这里，他们和单机时一样，是自由的。 他们只是被带到了这里，以游戏角色的身份，轻松地迎接一场完全不同的人生。 现在，是他们于沉闷现实中，难得的休息日。 第一百二十七章 畅快休闲的真实游戏 王鹤一边指挥着精灵们搭建庆典场地，一边在抽空在思考。 人类不是敌人，即使他们主动宣战，也不能够完全敌对。 作为异界唯一和平象征的他，一旦正面与国家直接冲突，发生流血甚至死亡的事件，那么媒体舆论必然就会借机宣扬，证明他才是恐怖主义。 如此下去，混乱只会进一步地蔓延，最终事态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他的目标是胜利，但绝不是单纯的力量上的压胜，而是混乱值逐步恢复，造成世界损耗最小的双赢。 所以，他必须要让人类，让玩家们在不陷入恐慌和混乱的同时破解这道难题。 所以，游戏是必须的。 游戏的本质就是消遣，就是轻松和愉快。 它是超脱于现实的一种幻想的产物，却能够为现实的人类带去各种情感。 在游戏中，即使天翻地覆，违背常理，只要加上一句“游戏设定如此”，便会得到广大玩家的认可甚至好评。 在王鹤眼里，游戏就意味着轻松。 他从一开始进入《虚空》，为的不是别的，就是下班后的休闲娱乐。 但是，当他回顾过去，一路历经的完全都不是些能够谈得上是轻松的事。 神祗，死亡，阴谋，毁灭，拯救…… 他因为弱小，一直被命运的洪流推动着，如同一个车轮，能够做的只有绞尽脑汁，在顶着压力不断向前的途中稍微调整了一些方向。 而现在，当世界赋予了他选择的权利，他必不会让自己经受的苦难和折磨再次降临到任何一位玩家，任何一位人类的身上。 正因如此，王鹤现在异常的轻松。 《虚空》公司的总部到底会如何，他完全无所谓。 因为此时的他，已经将战场转移到了这片原本的焦土之中。 《虚空》本国总部，在某些传送门的忽然消失后，原本的拥有大量社员公司变得人去楼空，仅仅留下了一大群事后才发现，面面相觑的军方人员。 “空间之握”手套被王鹤作为搬家的工具，运用得炉火纯青。 这位锻造之神喜好的次神器，使得他一个人就可以轻松掏空一层楼。 消耗的，仅仅只非常少量的信仰之力。 当他在某片空地上一件一件地掏出那些现代物品，例如饮水机，面包机，游戏仓，甚至于大型能源发电机的时候，周围无所事事，正关注着他的玩家们却完全看呆了眼。 让他们更为吃惊地是，有一群矮人在紧随着王鹤的动作，尾随收拾和捣鼓着那些仪器和设备。 没多久，在大型能源发电机的电力供应下，各类仪器和设备竟然都恢复了使用。 他们发现，矮人们竟然悠哉地烤上了面包，喝上了热腾腾的牛奶！ 而他们却在喝着西北风！没有食物！ 至于王鹤本人，此刻正和矮人们并排坐在从公司带回的财产——办公凳上。 他正津津有味地听着某位女性矮人的独特嗓音。 这位中年矮人女性的口中唱着的歌谣，仿佛带着强烈的金属感。 歌词里，述说以某位矮人为原身的，一段着铁与血的传奇，沉重之中却怀抱希望。 能歌善舞的矮人王鹤还是头一回见。 在这种豪迈的歌谣的映衬下，他们身后，另一批工作者正在努力耕耘着。 这些不同种族的传奇法师和传奇术士，正聚精会神，高效地运用土系的固形法术来建造建筑。 没过多久，一个造型古朴的宫殿就初见原型。 无人机在高空盘旋着，各国卫星监控的定位同样聚集在这个无云且充满生机之地。 而玩家们正流着口水，看着这神奇的一幕。 就如同看到一个新鲜的游戏，他们瞬间忘却了这个地方的前身，纷纷发表了各自的羡慕感： “这帮NPC多少级了？真**羡慕……为什么我就做不到呢？”某名玩家捏碎了自己好不容易凝聚出的一捧黄土。 人比人，气死人。 他的身旁，一个七尺大汉竟然露出了少女般的星星眼：“亚伯大人究竟是从哪里掏出来那么多东西的，他是我最喜欢的哆**梦么？” 导致他附近的男性玩家顿时离得远了一些。 “**。给这么一弄，这不完全就是玩游戏嘛？搞得之前的紧张和仪式感都没了！不行，我要和他们学做菜……不对，学技能！” 某位历来直播播放量不过百的主播忽然和他的几个难兄难弟抱在一起：“兄弟们，这是机会啊！这是我们小主播在世界舞台上大展身手的机会啊！” 他狂笑出声没多久后，忽然触景生情，涕泪横飞。 原本多愁善感的女性玩家这边，同样也流露出了不少笑容。 她们恢复了原先的开朗，一些害羞的女生们甚至开始讨论那些不同种族的传奇强者的外观高下。 某个大学女生宿舍战队开始了窝里斗。 “肯定是那个黑皮精灵术士最帅啊，白发黑皮，这是标配懂不懂？” “矮人大叔的酒糟鼻才是特色啊特色！矮人才是奇幻游戏的标配！你这只脑子已经腐烂的颜狗舍友给我滚开啊！” “不要吵了！我觉得……亚伯大人最好。”四人中，某个女生忽然大喊出声，然后又变得有些害羞。 “嗯……”最后，一直不发话的第四位女生看了一眼在矮人包围中，对着刚加热过的牛奶吹着气的王鹤。 只见他双手小心地握着矮人随意递过去的玻璃杯，大力地吹着气，试图让牛奶温和一些才能入口。 在她的眼里，这个动作和现实世界人类没有太大差别的异界人类亚伯，给世界带来了太多的惊喜。 无论是游戏还是现实，他始终无愧于“善神的代行者”，“善神的使徒”之名。 “如果世界真的像是这个游戏一样，那么，亚伯大人本身就是这个世界的第一位勇者。” 她缓缓说出了这句话。而这句话，没有任何一个听到的人会进行反驳。 世界，因为王鹤这个最大矛盾和目标的一次性转移，变得忽然平静下来。 王鹤所处的地界，如同乐园及净土，给人们带去了希望。 这里，是神祗化身降临的土地，是浩大庆典即将举办的领地，也是王鹤正式宣布“真实游戏”开始的根据地。 这里，就是他和玩家迎战所有幕后黑手，迎接前来讨伐的人类的根据地。 第一百二十八章 连锁爆炸及东方牧师 “当前位面人类阵营：中立。混乱值：65。” 闲暇之余，王鹤扫了一眼当前的阵营值，发现混乱值相较之前的70，已经下降了5个点。 阵营也由混乱转变为中立的边缘。 他只是做了一回空间的搬运工，结果局势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原本隐隐有些敌对氛围的他的祖国与三大联盟国，此时都因为他本人及《虚空》公司的战略性转移获得了短暂的松缓。 各国的民众同时都松了一口气，这至少意味着战争不会直接在城市和国家间打响。 和平年代，只有极少数人才会渴望战争与鲜血。 当历经混乱，绝大部分人都只是希望恢复日常，渴望着原本平稳和安定的生活。 人都是现实的。 当威胁离开身边，心情立即就会变得舒畅不少，心中的压力与负担也不由卸下了几分。 笼罩在他们心中的大洲毁灭的阴影，也渐渐消散开来。 人类的混乱得到了舒缓。 即使是宣称与王鹤敌对的三大联盟国，也仿佛得到了短暂喘息的机会。 非常默契的，他们开始正大光明地屯集兵力，拟定新的作战计划，商讨新的作战方法，以及对战争的伦理性进行审查。 因为，王鹤不断地将人类玩家拉近了这场战争游戏之中，这些玩家之中，还有不少是他们本国的国民…… 试想，当某位大兵“突突突”使用枪械攻击敌人的的时候，敌方忽然冒出一位自称是他母亲的年轻靓丽的女性玩家，这该是怎样一种光景？ 由种种原因的聚合，商议期间没有任何一个联盟国向王鹤派出攻击部队。 接受他们侦察命令的，只有不时在王鹤附近高低空经过，那些出现的无人侦察机。 并且，这些无人侦察机还在不断地被无聊的玩家们当成试验技能的靶子来攻击。 甚至于，玩家之间还自发展开了“无人机击毁竞赛”。有人坐庄，有人下注，场面一片和谐与欢乐。 玩家们感到有趣和新鲜感。 当他们披上了“角色”这层外皮，就可以轻易地破坏现实里价值不菲的无人机以及其他的高科技产物。 而且，他们不用担心被国家的追究，不用担心原有世界规则的束缚。 因为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是谁。 正因如此，玩家于现实而言就是另一种混乱。 当他们汇聚起来，便形成了一股庞大的力量，甚至可以称之为“灾难”。 依王鹤来看，让游戏世界的“灾难”来对付现实世界的混乱，这是再合适不过的做法。 但前提是，他必须要控制好这些玩家。 正当王鹤将心思放在玩家们身上的时候，不远处，传送门附近的区域忽然发生了骚动。 一名精灵领队眉头紧皱，有些疑惑地看着他刚带进的那个团近50名玩家。 他拔出长剑，进入了战备姿态。 但是，几乎是瞬间，他的面前，以某个玩家为中心忽然出现了自内而外的灰色环状攻击。 灰色的雾气圆环飞速地接触并触碰到每一名能够接触到的玩家，从口鼻耳等孔洞进入了他们体内。 本应惊讶或者是痛苦的这批玩家，非常反常地没有表现出任何奇怪的神色。 他们如同久经训练，在同一时间向上方天抬起了手，像是在祈求什么。 只见数十道灰色的光华从突然他们手中同时升起。 这群原本的活生生的玩家竟然在光华升起后，皮肤如同树皮枯叶一般脱落。 就像是像是被那些灰色的光华吸收掉了生命。 他们整个人刹那间变得如同行尸走肉，像是刚从泥潭和墓地中爬出的不死族，显露出了恐怖的姿态。 他们毫不犹豫，与汇聚的光华一并冲向了传送门。 在一声独特嘶吼声传出后，以某个体型高大的丧尸为首，每一名玩家体内都爆发出了大量的黄雾色的能量。 能量交汇在一起，与灰色的光华接触。 然后，一场巨大的连锁爆炸将传送门区域淹没。 一团巨大的黄灰色蘑菇云冲天而起！ 这是一群完美利用了玩家复活优点，悍不畏死的**炸弹。 他们究竟是如何通过信仰和善恶检测的，王鹤并不清楚。 同样，他们究竟是国家还是某些组织或者是其他什么的的麾下，现在也无从考证。 唯一清楚的，就是他们目的非常单纯，就是破坏掉传送门。 王鹤知道，可能有敌对势力会认为破坏掉传送门，就能够阻止异界的阴谋。 因为传送门的搭建按照常规，必须要耗费掉大量资源，和不菲的实力者的法力。 但是那些人并不知晓，当大量的新玩家纷纷涌入了异世界，又从异界跨越回现实世界后，王鹤究竟得到了什么？ 他们不知道，这些涌入玩家当中的绝大部分都是王鹤的信徒！ 其余的，也都是梅莉凯、埃达丝等盟友的信徒。 而王鹤给这些玩家，这些“异界偷渡者”的要求是： 进入他们的阵营，每日必须要使用祈祷术一次。 信仰之力，源于祈祷。 仅仅只是一次祈祷可能并没有什么。但是，凭借现实世界庞大的人口基数，足以使得王鹤以一个不可思议的速度获取信仰之力。 系统面板中，王鹤信仰之力的数值竟然在短短时间内突破了二十万！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数值还在不断地往上暴涨。 拥有刀锋之钥的他，拥有信仰之力的他，可以随时消耗数值，打开连通世界传送门。 所以，王鹤并不关注传送门的安危。 他关注的是：他之前派遣的，那名负责传送门护卫特殊雇佣兵能否应对这突如起来的爆炸？ 有没有受到伤害？ 蘑菇云渐渐散去，留下的，是一片焦黄的，生机被夺去的土地。 所幸因为传送门附近被限制入场，大量的玩家没有被直接波及。 可是，无论是巨大的爆炸声还是震动的土地及比导弹威力更为巨大的蘑菇云，都使得他们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王鹤拿出单筒望远镜，在远处静静观望。 他清晰地记得，自己派遣到传送门区域的，是一名和他相同职业的牧师。 他叫赫尔蒙特，是一个西方容貌，大约30岁左右的，身穿西服，打着领带的正常男子。 是一名异界的NPC。 据矮人安德烈说，这名牧师原籍不详，在《虚空》雇佣的传奇境界小队中地位有些特殊。 因为，他信仰的不是西方文明世界的神祗，而是另一个位面，即东方文明世界的神祗。 他在东方文明世界的攻略组中，担任与异界原住民的联络和情报收集一职。 至于他究竟有什么战斗能力，无人知晓。 让一名牧师待在这个重要位置，甚至于今天必须应对如此猛烈的攻击，王鹤有他的考量。 他无法探查出这名叫做赫尔蒙特的牧师的信仰情报。 并且，这名男子还毫不犹豫地接受了王鹤这个有些不合理的单独委派。 面上却显得胸有成竹。 王鹤有些疑惑，身份传奇境界的牧师，信仰东方神祗的信徒，究竟为什么会听从《虚空》，成为一名雇佣兵 现实里，当雾气散去，他很快就知道了这个答案的一角。 传送门依旧，分毫未损。 光门的面前，是一个神色自若的西方男子。 他的姿势有些奇怪。只见他双手抓住了地面，抬起头，异常专注且狂热地注视着前方。 而的身前，是一面巨大，散发着昏黄颜色的圆形图腾。 说是图腾，其实是由某种能量组成的非常立体的塑型。 就像是将某种活物刻印到平面一样，图腾的花纹栩栩如生。 上面描绘了一幅类似乌龟的生物被巨蛇围绕起来，双方互相依存的画面，充满着古老的历史感。 图腾的四周的空间仿佛被折叠起来，充斥着如同厚土般的沉重感。 这面图腾的花纹，王鹤曾经在其他游戏中见到过。 这是东方类游戏里耳熟能详，龟蛇交互，名为“玄武”的圣兽。 当爆炸的云雾消散，牧师双手脱离了大地，重新站了起来。 而图腾随着他的动作也迅速散去。 他看向王鹤的方向，仿佛发现了王鹤正在观察他的事实。 只见他如同露出了笑容，对王鹤隔空行了个东方礼，作揖表示敬意。 这一场突发的集体袭击，就这么轻松地被化解。 屏幕前，现场处，玩家也好，其余的人类也好，纷纷咽了口口水。 那些嚷嚷着使用导弹，热武器的现实社会人类，第一次发现他们的科技似乎并没有那么强大。 无论是刚才的大型爆炸还是图腾防护，这种异界的魔法或者说另一种技术，已经完全可以和他们的现代科技相提并论。 又或者，更胜一筹。 原本三大联盟国赞成武力袭击的武力派高层们，也再次陷入了深深的矛盾和思考。 人类，真的有能力应对这些特异的存在么？ 第一百二十九章 四圣与黑夜将至 此刻，原本山雨欲来的世界，忽然变得风平浪静。 这一切都归功于王鹤的远离。 人类社会的日常逐渐恢复，生活和工作再度步入了正轨，连风市的戒严令已经解除。 人们只是知道，在跨越海洋的遥远大洲，那些无法以常理判断的不可思议的家伙确实存在着。 他们可以通过某恶魔的直播网页，随时观察搭到世界的另一个角落。 随着观察，他们除了震惊，更多的是一种跃跃欲试的感觉。 原本就拥有《虚空》游戏仓的玩家们，随时都可以进入游戏，被赋予角色身体，成为超凡存在。 他们仅仅只要一个决定，就可以站在这个世界局势最中心的地方，成为改变历史和见证历史的那一批人。 和他们一样，其余的每一位人类，无论其高矮胖瘦，善恶好坏，从事什么职业，具备什么身份，只要能够登陆游戏，他们就拥有了无限的可能。 不灭的游戏生命，改变世界的主角……种种只有幻想世界才能出现的情节，就发生在他们的身边。 于是，当“成为亚伯阵营信徒的玩家，就可以用角色的身体从异界归国”的消息在网上传出后，《虚空》再次变得爆火。 不同于系统“转移任务”的存在痛感，无法回归的“灵魂穿越”的缺陷。 王鹤提供的是以角色回归现实，而且可以随时“下线”的方案。 无风险，无痛苦，在现实世界畅玩游戏世界的人物。 这满足了绝大多数玩家的渴望。 试想，当你有一天，能够使用创造出来的游戏角色回到现实世界，你会做些什么？ 当你有一天，能够以另一种身份回重新生活，你又想做什么？ 当某一天，世界面临危难，而你，不再是一名凡人，你能够做些什么？ 仅仅只是这三个问题，就让《虚空》游戏仓瞬间变得有市无价，陷入了哄抬和争抢甚至国家管控之中。 《虚空》游戏仓，由此，彻底成为了踏足异界的第一张门票。 世界的另一边，曾经的风暴和漩涡的中心。 王鹤从魔法船上跳了下来，背后的光翼瞬间展开，在落地后即刻消失。 他操纵神力的技术越发的娴熟，带着苏珊等人走近传送门。 天上的无人机，众多玩家和民众的视线都在跟随着他的步伐而移动。 他现在的头冷特别冷静： 世界上，从来不存在无需支付代价就能获取和使用的能力。 在刚才的爆炸中，敌方选择将这种强力的自杀性袭击在第一时间就使用出来，而不是等到集齐100人，甚至1000人时再使用。 这就代表了他们的爆炸能力和控制的可自爆玩家数量存在局限性。 可以推测，引发50人左右的连锁爆炸应该就已经到达了他们目前的极限。 而且，对方是待到传送后才使用自爆。 这就说明了他们对异界那边的防护心存忌惮，特意瞄准了这边防护力量“空缺”的情况。 否则，如果可以分批次，无损耗，无限制地使用，那王鹤面临的就会是无限的爆炸式袭击的局面。 在这种假设下，此时应该会有更多的玩家前赴后继地来自爆送死。 无论从现实情况还是推理，这明显都是不可能的。 大概判断清形势后，王鹤注意到传送门附近，那位牧师正在向他移动。 “你好，亚伯大人。”赫尔蒙特主动打了声招呼。 “你好！赫尔蒙特先生。埃达丝女神保佑！看到你平安无事，我真是松了一口气！”王鹤见状，异常亲切地迎了上去。 不管怎么说，他现在都算是代理老板，员工的生命健康是必须要关怀的。 在说话的同时，他再次扫了一眼对方的状态。 即使他目前已经知道了玄武图腾的信息和情报，信仰鉴定里始终还是没能出现有用的东西。 他的对面，赫尔蒙特听到王鹤话后，友善地说道：“感谢你的关心。你既然将我派到这里，我就一定会履行好交付的任务，这样才对得起我的那份酬劳。” 他的笑容中暗藏 “酬劳？”王鹤若有所思，对方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随即，王鹤直视着这位有些神秘的牧师的眼睛，说道：“对了，赫尔蒙特先生，我有些事想问你。方便的话，你可以告诉我，你是玄武的信徒么？” 赫尔蒙特像是早就知道会有人询问这个问题. 他面不改色地拿出一个同样刻画着玄武图腾的瓷碟，碟中似乎有一丝某种生物的血迹。 他将瓷碟展示给王鹤，回答道：“这确实是玄武的力量，但我不是它的信徒。我只是借用了玄武图腾的力量。” “亚伯大人，可能你对东方文明世界不太了解。玄武等四圣兽通过图腾留下身姿，通过传闻留下概念，它们仅仅只是在意识中存在着，但我们从来都没有见过它们真正的身躯。” “不过，即使不是它们的信徒，只要事先以精血为引，用特殊法门沟通，奉上它们所需的‘祭品’，就可以调用他们的力量。这种方法在东方被称为‘魂契’。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传授给你。”赫尔蒙特平静地把话说完，将玉蝶没有透露任何有关他信仰神祗的信息。 他的话让王鹤有些心动。 身为一名东方人，对青龙、朱雀、玄武、白虎这四圣兽还是非常感兴趣的。 传言中，四圣在不同的文化中有不同的看法。 有些人视其为圣兽，有些则视为瑞兽，也有视其为凶兽的。 甚至，有人将其视做神祗来崇拜。 它们到底属于哪一种，王鹤并不知晓。 但如果无需信仰就能调用东方四圣兽的力量，这无疑是非常便捷的一大助力。 摆在他眼前的，是一个难得的了解东方文明世界神祗体系的机会。 王鹤自然不会放过。 表面上，王鹤却毫不在意，他对这位充满疑点的牧师还说不上信任。 正当他打算说些什么，他的身边某个人突然发出了警戒声。 “暗夜！来了！” 苏珊，这位在游戏里一直以来值得信赖的追随者，月之女神的牧师，忽然召唤出了了神赐武器，盯着天空上方，发出了低沉而蕴含着愤怒的声音。 就如同日食一样，白昼，瞬间化为了黑夜。 第一百三十章 黑夜降临 在西方文明世界里，曾经有这么一个关于世界起源的传说： 世界是从无边的黑暗中分离出来的。 黑暗中，没有善恶，没有你我，没有差距，没有分别。 如同被墨汁染过一般，在一团漆黑中，外部无法看出它的原身到底是什么。 它能吸收一切光源，它能吞噬一切事物，它隔离了热量，它带来了寒冷。 正因如此，它为人类等恒温动物所恐惧。 在电气未通，火种未被发现，光亮未起，伸手不见五指的时代，夜晚就代表着恐惧。 在那个时代，没有人知道，那一片深邃的漆黑中到底隐藏了什么。同样的，也没有人能保证自己能够见到明天的太阳。 当夜幕降临，人类必须警戒才能够活下去。而安眠，正是那个时代极其平凡且异常难得的念想。 此刻，王鹤、一众玩家及NPC，正在面临着如同时代倒转般的某个无法控制的“现象”。 远古的黑夜正在无声地降临。 他们当中的每一个个体，无论是玩家，传奇境界npc，还是神祗的化身，都无法避免地眼睁睁看着身边的光亮被一丝一丝地蚕食，一点一点地吞噬。 某张无形的大嘴仿佛要将一切能够看到的和不能看到的统统咽入口中。 而且，只是一口，就带走了所有光明。 卫星监视中，王鹤所在的这片区域已经被一片难以形容的漆黑笼罩。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就如同当时整个大洲和联合国消亡时那样，仅仅只是一个瞬间，万事万物都不复存在。 即便是无孔不入的恶魔直播间，此时都无法清晰地看到事件发展的全貌。 观众们将心彻底提了起来。 他们有疑惑，有担忧，有恐惧，有愤怒……也有人，在为王鹤他们祈祷。 他们聚焦的现场，文明的火焰衰退。 五感之一的视觉，被黑暗的环境强行剥夺。 哪怕是配备了红外夜视摄像功能的无人机，也无法利用射线的反射从这种特殊的黑暗里看到半分影像。 玩家们燃起火把，而后瞬间熄灭。照明法术的光亮闪现后便即刻消亡。 每个人，都被无差别的拉入了名为“暗夜”的泥潭。 在这里，谁也帮不了谁，谁也看不到谁。 这里，仿佛变成了一个人的世界。 人类能够做到的，只有在不断的尝试中挫败。在不断地挫败中，越发地认识到自己的无力和恐慌。 然而，这其中有一些例外。 比如王鹤。 此时的他，浑身被圣洁的神力覆盖着，如同一个行走的发光灯泡。 不过，这种光亮只能够蔓延出去不到一公分，便像是被什么东西阻碍，吞噬。 他可以明显地感知到，信仰之力正如同流水般在不断流逝。 王鹤现在出奇地冷静，他真在全神贯注地甄别着每一条线索。 现在，他正在不断地走动。 然而除了自己的呼吸和心跳以外，他听不到任何声音。 按理来说附近应该充斥着的玩家的慌乱声，没有出现。 而他自己移动时的脚步声，也没有出现。 他判断，连声音，这五感之二都同时被黑暗给剥夺和吞噬了。 王鹤深吸一口气，他照着记忆中的位置，继续朝着他的盟友的方位走去。 他的盟友应该非常清楚，只有原地不动，才是最好的方法。 而王鹤不同，在视觉听觉都被这种特殊的方式剥夺的当下，他要尝试第三种方案：触觉。 很快，当他抵达记忆中精确的目标位置后，他撞到了一个物体。 这个物体和记忆里一样，高度并不算太高。 当他试图伸出手探索时，对方瞬间抓住了他的手。 是类人生物手掌的触觉，感觉有些冰凉。 王鹤打量了那个方向一眼： 此时，他依旧无法看到对方。 王鹤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梅莉凯小姐？” “没错，亚伯。是我。”心灵感应中，梅莉凯的声音瞬间在他脑海中响起。 随着这句话，他的手仿佛也被对方抓紧了一些，拉扯着朝着对方走去。 王鹤若有所思，停下了脚步，回应道：“我还是看不到你……不过，你没事就好！” 关切地说完后，王鹤态度变得有些疑惑，他有些急切地说道：“梅莉凯，现在这种情形已经超出了我的知识范畴。你那边有什么好的解决方案么？我们的朋友可都还被困在里面！” “亚伯，不用惊慌。将你的力量尽数交付给我。我拥有一个破解当前局面的能力。”梅莉凯的声音传入了王鹤的脑海。 她的声音和提案非常具备诱惑和信服力。 毕竟，这可是一名神祗的化身。 王鹤面露喜色，赶紧回答：“那好！你需要的是法力还是无限量的信仰之力？需要的是神器还是次神器？” “……”对方似乎因为王鹤的回答愣了一下。 而下一刻，王鹤就深深地抱住了这个无法看见形象的梅莉凯的身躯。 他的拥抱非常迅速且具备力量。 而他身上缠绕着的圣洁神力似乎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让对方无法拒绝。 “梅莉凯小姐，你的头发怎么黏糊糊的？” “你的脸怎么变得这么长？” “你的身体还好像长胖了？” 王鹤的声音，如果恶魔的低语一般，在这位“梅莉凯”有些恍惚的心中响起。 “怎么不出声？是刚洗完头发么？难怪了。还有，我之前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吃太多么？”王鹤像是指责一样，特意补充了几句。 他一边说着，一边还用手拍着对方的头。 他拍头的力度不算太大，就像是好友间的嬉戏一样亲和。 王鹤内心感到非常爽快。 这是他生平拍到过的，第一个非常具备弹性的头颅。手掌按压下去，还有反弹回来。 尽管接触后黏糊糊的，不过有神力作为隔离，他倒也无所谓。 黑暗中，对方似乎用手制止了他的动作。 沉默了半晌，梅莉凯的声音再度响起：“亚伯，这些事都不重要，你说你拥有无限的信仰之力？” “是的。如果是你需要的话我现在可以将其献给你！谁叫我俩是忘年交的好盟友呢！”说完，王鹤再次大力地拍了下那颗如同篮球般具备弹性的头颅。 此刻，他手臂下落的力道已经不能用“友好”二字来形容了。 他的手臂蕴含着神力和巨大的力量，手掌收拢化为拳头，朝那颗头颅捶去。 然而，他毕竟不是专精武斗且具备技能的玩家，这次物理攻击终究还是落了个空。 他的手很快就被一些不知名的长条状物体给捆住了。 可是，王鹤嘴角却露出一丝笑容。只见他忽然张开了手掌。 下一刻，一个光团从中迸射而出，化为了神力构筑的光之牢笼，将对方给死死困在了里面。 牢笼的栏杆在王鹤的操控下，不断朝内收缩，勒紧了其内部困住的一切事物。 心灵感应中，对方的声音从原本的少女声变成了一个低沉且愤怒的男声：“亚伯，你敢戏弄我？” 随着愤怒声响起，一道无形的精神爆裂在王鹤的身体表层忽然炸开。 王鹤早就做好的神力防护起到了效果。 他的身体只是微微晃动了一下，就恢复了原状。 王鹤耸了耸肩，缓慢地说道：“要怪，就怪你命不好，遇到了我。而且你的演技远远没有达到梅莉凯的标准。嗯……还有待提高。” 在王鹤的操控下，光之牢笼瞬间化为球状，将对方彻底隔绝开来。 他伸手触碰了那个球形牢笼，不断地往其中输注神力以确保维持和稳定。 同时，凭借对自己神力范围内的感知，王鹤彻底了解了对方的轮廓。 这是一个身躯矮小，头颅类似于章鱼，嘴巴处存在着大量触角的存在。 这类外貌的生物，王鹤曾经在冒险资料中了解过，也曾在印记城内见到过。 在某种意义上，它非常出名。 它正是具备着“灵吸怪”及“夺心魔”双重称呼，擅长操纵人心，将幼体寄生在生物脑内，以吞噬他人来进化成年的特殊种族。 对于弱小的生物，人类来说，这是一群灾难性物种。 但是，对于可以随时下线自杀，死后就化成白光说“再见”的玩家来说，他们就是上好的经验值。 第一百三十一章 永夜之曲 黑暗中，两只平日里凶狠残暴的灵吸怪正在心灵感应中低沉地交流着。 他们的语调不知为何显得异常的郁闷。 只听其中一只灵吸怪A说道：“喂，我说这群人类和精灵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刚扎入脑髓就变成光点消失了？” “你才发现？我这边的幼体因为这个原因都损失两只了。他们根本就算不上是什么生物！而是**裸地生命强盗！”另一只灵吸怪B的语气显得有些愤愤不平。 灵吸怪A：“这样么……难怪我总觉得这个位面有些不太对劲。不久前那次也是，听说大军降临后连一个寄生体都没能抓到。” 灵吸怪B:“嘘，有些话可不能乱说，被主脑探查到了我们就要立刻去见死亡之主了。要知道，这次战役可是被重点监视的。” 灵吸怪A:“……好吧，真没意思！我只是想要些新的奴隶，让奴隶来干这些肮脏和低贱的的清理杂活！凭什么我们还得亲自下场呢？” 灵吸怪B：“相信我，快了！我们这次可是带着那位大人的神谕出征的。这个位面，哼哼，迟早都是属于我们一族的。” 灵吸怪A:“嘿嘿，你说的对！一想到这里的生物都将会变成我们的奴隶，心情就立即舒服多了。” 灵吸怪B：“说到到奴隶的话，这附近最上级的还属那个亚伯，他是牧师以及善神的选民，身体里似乎拥有不小的力量。作为寄生体的话，肯定能孕育出一个强大的同伴。” 灵吸怪A：“你也就想想。信仰坚定的人类牧师都很活着俘获，更别提选民了。他的话，本来就是交由那些精锐来处理的，根本轮不到我们。” 灵吸怪B：“这你这就不懂了！越难俘获的奴隶才越具备价值……等等，你收到主脑的那条指令没？” 灵吸怪A：“嘿，当然！说是四分队的队长就在附近失去了踪迹。那家伙平日里太过自负和轻敌，死了也是活该。” 灵吸怪B：“说的好！不过它毕竟是评为精锐级的家伙。可以看得出敌人并不简单。按照主脑提供的情报，对方是高阶类人生物。哪怕在‘暗夜之幕’下，最好还是召唤出有限的奴隶作为墙体。” 灵吸怪A：“明白！” 当灵吸怪A、B一起游荡至主脑下令汇合的地点后，不被黑夜迷惑的它们忽然看到了一团耀眼的光亮。 那团光亮虽然大小有限，但从内至外缓缓散发出的环状光辉异常的圣洁且诱人，对它们仿佛拥有致命的吸引力。 “这是一名人类。” 当它们从恍惚中回过神，脑海中生起这个想法的时候， 它们看到了一个如银白色的圆月突然升起，然后瞬间炸裂。 那种特殊的光亮，剥离并穿透了一切深邃的黑暗，直接映射到它们那对久未看到阳光的瞳孔之上。 如同决堤的洪水，向四处宣泄，彻底没入了它们的双眼。 他们的眼睛却如同被灼烧一般，下意识地闭起。 随后，等待它们的是迅猛而沉重的地一击，以及一击过后，浑身上下不断传来的痛觉和一种灼烧感。 虽然它们无法看到，但是它们的身体却能清晰地感觉到： 很明显，那是带着某种法术力量的钝器击打！ 而且那种力量对它们而言极具克制力。 在慌乱中，两只灵吸怪忍耐着**的痛苦，朝同一个方向逃离。 他们睁开眼睛，却只能看到一片模糊，一种更大的惊惧充斥着它们心中。 于是，它们开始了竭尽全力地跑路行为。 在这个此刻，二者完全没有之前交谈时的情谊。它们互相之间争分夺秒，甚至分别用精神类的天赋技能给对方下绊子，唯恐落后就会死亡。 对于卑鄙的它们来说，自己生命才是最重要的。 但是，主脑的一条命令却很快让他们停了下来。 “不惜一切代价，杀死眼前的敌人和他的同伴。” 它们是战士。而这里，是战场。而主脑正在观察着它们。 因此，这是它们收到的一条难以违背的指令。只要还想继续活下去，还想在灵吸怪的社会中继续生存，它们无法违背这条命令。 可惜，这个错误的选择让它们他们错过了最佳的逃生时间。 它们视线中，忽然出现了一道银白色的光刃。 光刃无视所有凝滞的黑暗，直接将两只灵吸怪的嘴部，那些可以变为尖锐武器的触须尽数斩断。 莎珊，这位月之女神的祭司此时双眼猩红。她的眼中充斥着某种难以压抑的负面情感。 在第一次接触时，王鹤曾经见过这样的她。 她手中拿着神赐的投影武器，银白色的长柄锤散发着迷人的光辉。 只见莎珊挥舞起巨锤，就如同呼吸一样习惯和轻松，力道较之前更为巨大。 仅仅只是站在附近都能感受到巨锤抡动时刮起的劲风。 两只视野受限，尚未站稳的灵吸怪被打了个措不及防，轻易地被锤倒在地。 随后，莎珊用靴甲毫不留情地重重地踩住了其中一只灵吸怪如同章鱼般的嘴巴。 如同一根钉子，将灵吸怪死死地钉在了地面。 与此同时，她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下。 只见她干净利落地给另一只灵吸怪补上了带着月之神力地沉重一锤。 巨大的撞击中，后者的全身受到了剧烈地震荡，陷入了半死的昏迷状态之中。 “第五、第六只。”莎珊像是报数一样，自语了一句，将光锤重新拎起。 在不断攻击灵吸怪的过程中，她的脸上的表情始终显得有些异常。 平日里的阳光和温柔不在，唯有“冷酷”二字，才能够形容她此时的战斗方式。 当她平静地做完这暴力的一切，看向一旁的王鹤时，却又露出了以往灿烂的笑容。 而此时的王鹤，早已突破了黑暗对五感的限制。 在这片荡漾着暗夜女神“永夜之曲”的黑暗中，莎珊及她信仰的神明，是王鹤能想到的唯一的突破口。 王鹤对她同样报以一个微笑。 他无视了莎珊的微笑中露出的那对异常尖锐的獠牙和散发着明显红光的双眼。 他无视了她眼神中带着的某种特殊而露骨的敌意。 究竟，哪个才是真实的她？ 王鹤心里非常清楚： 莎珊因为父亲的缘故，对暗夜信徒始终存在仇恨。 现在似乎因为力量的提升，她的仇恨再次被不死族憎恶生灵的种族观和现在这个特殊的黑暗环境给放大了。 王鹤叹息一声。 种族就如同某种诅咒，它决定了阵营，影响着载体的精神。 好比所处的位置不同，就会说着不同立场的话语。 所属的种族不同，就会拥有着不同的观点和行为方式。 这个世界的某些规则，从一开始就是如此残酷。 王鹤，不得不开始对他的这位曾经的盟友和追随者进行警戒。 对这位被束缚于黑暗中的吸血鬼即将到来的攻击进行防范。 第一百三十二章 神域 神力转化 在完全无知的情形下，忽然被信任的人所背叛，这种绝望的痛苦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 然而，这个观点并不适用于王鹤。 在他的思维中，万事万物皆有可能发生。 乐观当然可以带来愉悦和轻松。但悲观同样也可以带来真实与保护。 重要的是，在当下这个既定的环境，他该如何迈出最为有利的下一步？ 他与莎珊稍微拉开了距离。 因为，对方已经开始了改变。 她双目猩红，手指甲灰白而伸长，嗜血的**完全显露于表，变长的獠牙扎破了她的嘴唇，流下了鲜红的血液。 一张邪恶的笑容出现在曾经的善神祭司身上，这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王鹤面对着这一切，依旧保持冷静。 他非常清楚，在这里，失去冷静就意味着败局的来临。 在这片常规的光芒无法穿透的“暗夜之幕”中，任何的负面的情绪一旦出现，就会在短时间内被无限放大。 这是他从某只灵吸怪那威逼利诱后，套出出来的情报。 那只灵吸怪用“永夜之曲”来形容这种奇特的现象。 “永远的夜晚如同黑暗的祭祀曲，它从古老的时代飘荡而至。你无法听到它，因为它从你内心最深处响起。你无法脱离它，因为它始终徘徊在你周围的每一个角落。当你与它对立，你的结局必然是在永夜中慢慢深陷，变得疯狂。所以，无助的人类啊，请投身于它！它是安宁，是平静，是最后的归宿！” 像是背诵典籍和吟诵诗词一样，不久前，某只信徒味道浓厚的灵吸怪给王鹤慢悠悠地讲述了这个类似黑暗传说的段落。 越讲到后面，它的兴致就越高，说明也越发地细致，大有一种要拉王鹤入教的态势。 当然，这也是归结于王鹤有意地引导。 在拿性命威逼之后，王鹤语气转变得非常自然。 他像是在无意间第一次从灵吸怪口中了解到暗夜女神的教义，变得主动询问各种，还大肆吹捧和附和了几句。 甚至像是遇到知音一样，在三次的反复犹豫后，王鹤主动解除了部分对方身上的限制。 他的这些举动，让对方慢慢见到了生存的希望。 “大棒加萝卜”的战略，在任何一张谈判桌上都有其存在的价值。 因为，从旁观者角度来看，谈判最根本目的从一开始就让各方取得最大的利益。 让对方的心理期望渐渐趋于你放出的价码，让你的行为慢慢被赋予对方能够接受的合理性。 这样，谈判的目的就基本达到了。 王鹤见话套得差不多后，就送这位信仰坚定的邪神教徒吃了一顿“赎罪之书”魅惑套餐。 随后，他用神力将被魅惑住的灵吸怪困住，封印后丢到了虚空之握的空间里备用。 在这之后，他才遇到了莎珊。 所以，早在第一次察觉到莎珊的异常情绪时，他就已经预料到现在这个结局。 情绪被放大，**被放大，和灵吸怪讲的一样，就会在永夜之中步入疯狂。 王鹤的判断，正是基于那名不知名恶魔曾叙述过的：已知推理。 正因为事先知道，才能够合理判断。 所以，要达到目标，必须搜集一切情报，必须融汇一切原理，必须在不断地推翻中不停地进行尝试。 这是从无知到已知的必然通途。 这正是专属于王鹤，专属于凡人的“预言术”。 所谓现实，就像是某人事先书写在白纸上的“未来日记”。 当时间到达日记上方的天数，日记描述的内容就会出现，并进行验证。 即使有所偏差，也不过是书写者没有足够的能力进行判断。 人，都是在无知中向已知迈进，在已知中遇到未知，然后消亡。 谈不上悲哀，却总有些遗憾。 但，在这个世界里，存在着神祗，存在着漫长的生命，存在悠久而古老的知识与技术，也必然存在着人类突破固有的桎梏的经验和道路！ 此刻，王鹤正处于借用苏伦神力的“月光领域”之中。该领域与先前不同，给他带来的是高达4点的全属性提升。 并且，他的视野变得能够穿透黑暗，看到那些本应无法看到的东西。 他甚至无视了“月光”这一神赐技能的必须环境限制，在深邃的黑暗中，得到了月之神力。 原因无他，他所处的，是吞噬一切，蕴含一切的原初的黑暗领域。 苏伦曾告知过他，任何时候都可以向月光祈求，她始终都会听到王鹤的声音。 这其中，蕴藏着一个极为隐蔽的奥秘。 苏伦和莎儿，这两位从久远以来就持续着战争的女神，曾是一对姐妹。 她们，比任何存在都更为了解她们的对手。 这种了解超出了想象。即使是亲人，是爱人，是最虔诚的信徒，也比不上无时不刻都想要摧毁对方的宿敌。 她们了解对方的行为方式，了解对方的能力，了解对方的攻击手段，心性特点等等。 即使这样，在漫长岁月里她们也从未分出过真正的胜负。 而这样的苏伦，却在最开始的城镇向王鹤委托了一个保证吸血鬼莎珊存活一定日期的神命任务。 并且在此刻，她居然无法亲自阻拦莎珊的异变。 这不是巧合。 而是意味着，她知道王鹤拥有着足以拯救莎珊陷入当前困境的能力。 王鹤凭借他的智慧，回应了苏伦的这份嘱托： 这两位神祗，拥有着相反神职，却如同无法割裂的对称天平般存在着特殊的关联。 双方互相竞争，一方点燃光明和温暖，一方带去黑暗和寒冷。 她们维系着一个微妙的平衡。 就如同：月与夜是相依的，光与暗是相对的。 二者或许从一开始就是相伴相随的。 原初的黑夜不是永恒之暗，它隐藏着发生光亮的可能。 正如同，不是月亮下才有月光。月光的源头，是另一种光芒的反射。 当王鹤尝试着，在黑暗中将信仰之力铸就成神力的圣洁光辉，然后再对月之女神进行祈祷的时刻，他本身，就成为了那道月光的源头！ 奇妙的事情因此应运而生。 当信徒的他在这片黑暗中开始施放祈祷术，原本神力的圣洁光辉就立即分散成无数微小的星芒。 然后，在某种神秘力量的引导下，它们忽然汇聚起来，构筑成一股崭新的银白色神力。 同时，这股神力如同新月般环绕在王鹤的体表之外。 他通过自己的摸索，获得了系统提示中，某种理应是神祗领域方能掌握的高级技巧。 即“神力的二次转化”： 这是源于自身拥有的神力，和另一名拥有同类神力的神祗的协助下，以信仰之力为基础的合力技能。 原本，这是只有同阵营，同派系，或者相同神职的神祗才能够配合施展出来的，类似游戏连携技能的特殊的力量运用方式。 而现在，王鹤通过信徒的祈祷和他本身特殊神力的效力，创造出了一种崭新的运用方式！ 王鹤感受到，在这股银白色新月神力的包围之下，他产生了一股不同以往的冷清且洞察一切的感受。 万事万物，仿佛都会被这清冷的月光所包容。 而月光之下，不会拥有哪怕一丝黑暗藏匿的空间。 它永恒地高悬，永恒地存在，永恒地洞察并感知着一切。 此刻，莎珊的背部突然鼓起了两个椭圆形的凸起，仿佛有什么即将从她的身体中突破而出。 她的脸上，不可抑制的出现痛苦的表情。眼神迷茫，神智似乎正在不断的消失。 王鹤见状，来不及多想。 他将袖子拉起，毫不犹豫地利用神力给自己的手臂划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然后，他忍者痛苦，将血液洒向了这只熟悉而陌生的吸血鬼。 他缓缓地走近了因为痛苦面色越发凶狠的莎珊。 他将月之神力融入了体内，与伤口附近的血液融合在了一起。 伤口因为这股特殊神力的作用，变得一片清凉，似乎拥有部分抑制痛苦的功效。 而莎珊没有任何言语，她利用指甲变长的手指，死死抓住了他的手臂，将指甲嵌入了他的皮肤。 同时，她一口咬住了王鹤故意破开的伤口，开始大口吮吸着血液。 因为月之神力的作用，王鹤没太多痛感。 他开始了他对异界生物的第一次献血。 他相信，这充斥着月之神力的血液，对这位差点成为代行者的月神祭司，必然拥有着特殊的效用。 同时，他还不忘观察周边的动静。 像是印证了他的顾虑，不远处，一双深蓝色的瞳孔正在无法被观测到的角度，静静地注视着他的动作。 该名神秘存在此时正在考虑： 这个即使到了现在还始终保持着警惕的男人，这个名义上的“老板”，该如何下手才能确切地解决掉他？而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 第一百三十三章 完美主义暗杀者的受难日 对于一名完美主义的暗杀者而言，在不被发现视角下的一击必杀，是最优雅，最浪漫，最具备效率的暗杀。 此刻，盯上王鹤的，就是这么一名完美主义的暗杀者。 它潜伏在本国《虚空》总公司之中，扮演一名相对实力偏弱雇佣兵已经有一段时日。 然而，情报的搜集工作并不顺利。核心员工对重要情报的管控出奇的严密。 精通此侦察之道的它，居然探索不到任何具备价值的线索。 这非常令它差异。 给它的感觉，就好像是没有任何一个存在知道这家公司的后台和来历到底是什么。 偏偏，这个神秘的组织却拥有着巨大的财富和实力。 即使是传奇境界强者的特殊需求，它们都能够轻易识破，并且在利诱下使其满足。 这个组织给它的印象，就好像一台摸透了生灵**和心智的万能交换机。 即使它是一名归属其他阵营的“间谍”，也通过被附加的“系统”得到了它梦寐以求的一件特殊道具。 这件特殊道具名为“夜莺之泪”，是一条由黑色细绳和一颗晶莹剔透的水滴吊坠制作而成的项链。 它只有一个技能，但却被无数盗贼系和隐蔽系专精者所向往。 即使是传奇，也无法抗拒它的诱惑。 这个附加的技能名为“哀思的回忆”： 这是一种不限次数，通过献祭少量记忆便可获得最高长达十分钟“隐蔽”的特殊系技能。 技能使用后，会出现仅有使用者能听到的某种鸟类的哀鸣声。 声音响起后，使用者便可以进入一种“不被认知”的特殊状态。 该状态中，不会被隐身探知或者高等感知等技能和天赋探查出来。并且，使用者还可以随意移动。 这是一种区别于常规隐身术的上位隐蔽能力。 虽然在攻击或是使用其他类型的法术，又或者被攻击波及到情况下，该状态就会解除。 但是，只要足够小心，长达十分钟的充裕时间足以让暗杀着绕到暗杀对象身后，轻松完成一击必杀。 同样的，利用这个技能也可以做到光天化日之下潜入敌人本部探索而却不被发现。 它唯一的代价和缺陷算不上太大： 用于消耗的记忆可以进行选择。每次也仅仅只会消耗同的等的记忆时长。 甚至，它还可以借机把不愉快的记忆清除掉。而技能使用的间隔更是只有区区半个小时， 这就意味着，一个小时内，可以拥有20分钟的完全隐蔽时间。 在分秒都等同于生命的的暗杀活动中，这是比任何神器都更具备价值的物品！ 就像是用自己记忆来换取他人不认知的记忆，这其中的奥妙它也无法说得明白。 然而，它不是这条项链的主人。 它的贡献值还远远未达到“贡献值系统”中的允许兑换要求。 目前，它只是一个试用者。每日仅能试用2次该物品的特殊技能。 他曾试图抢夺，一走了之，但却发现完全无效。 那该死系统居然可以做到随时收回这些试用道具。 同时，系统还直接翻倍了它兑换该物品的价格，进行类似警告的限制。 就像是**裸地在提醒它： “我知道你是谁，想要这个？拿双倍的价钱来换。” 除了无情的“奸商”以外，它想不到第二个词汇，只能打碎了牙往里咽。 在对该死的系统的持续深挖中，它从各位“前辈”的交谈里慢慢地了解到： 这个组织的高明之处就在于它将员工最根本的**轻易发掘出来并放大，让其先行体验。 然后，让那些员工慢慢深陷其中，最终变得像是上瘾一般，不得不专心地为公司打工，积攒贡献值以换取愿望。 只要不是圣人，必然存在着**。 这些传奇境界强者，同样会被迷惑，同样会陷入沉沦。因为，他们的弱点就是他们**的本身。 系统，就如同一个操纵这些传奇木偶的心灵傀儡师。 它利用**这条丝线引导和控制着木偶，让它们上演着剧本中，要让世人看到的游戏与真实的戏码。 此刻，又一场新的大戏拉开了序幕。 莎珊在贪婪地吮吸了数口王鹤的血液后，忽然停止了动作。 她原本失去理智的精神，忽然被一阵从脑海中生起的清凉感从不可察的混乱中拉了回来。 她的**并没有回复，指甲依旧灰白而长如钩爪，獠牙依旧锋利而尖锐，但她的双眼却恢复了清晰，看到了血色中的王鹤。 当她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下意识地松手松口后，王鹤的血液从她造成的伤口中缓缓流出。 看到这一幕，莎珊如同五雷轰顶一般，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我……”她后退了一步，不敢再用眼睛直视王鹤。 而王鹤却反常地突然大吼了一句：“别动！” 她被这一声吓了一跳。 她的不远处，那位隐藏在黑暗中的暗杀者也被吓了一跳。 因为王鹤此刻看着的方向，不是莎珊，而是它所在的位置！ “暴露了？” 王鹤过于异常的反应，让他忽然产生了些许犹豫。 他停下了步伐，谨慎地观察着对方。 他发现王鹤打量着的，似乎不是它。而是它背后不远处，那只突然出现的灵吸怪。 那只灵吸怪按照以往的习惯，不知道王鹤能在这片黑暗中看得见它。 它正缓慢地带着几个灰头土脸，神志不清的人类玩家奴隶往这边移动。 暗杀者瞅准了这个机会，打算在王鹤转移注意力对付灵吸怪的同时，迅速解决，以免节外生枝。 它早已经磨砺得如同钢铁一般的的内心没有任何破绽。 但不知为何，它发现自己还是不可抑制地松了一口气。 一种久违的紧张感，忽然反常地出现在它这个传奇境界的暗杀者身上。 他几乎本能地向右偏过了身体。 下一刻，一道如同新月的银白色神力弯刃就从莎珊身旁出现，擦过它的身边不到十公分处的地方，袭向了某处。 那道银白色光刃无视黑暗领域的阻力和对光的吞噬力，在空间中迅速移动着。 其中充溢着的神力能量，让暗杀者在心惊的同时，忽然想起了年轻时曾经遭遇的不愉快往事。 那些它不愿回忆起的事情，即使使用了“夜莺之泪”也无法完全消磨。 远处，银白色的弯刃轻松越过了玩家奴隶，斩中了警戒性不高的灵吸怪的触须。 但这种王鹤初次使用的远距离攻击的准心似乎有限，没能直接攻击到对方要害，放倒对方。 灵吸怪在惊骇中，将几名刚抓到的人类奴隶抛下，果断选择了逃离。 而那名完美主义的暗杀者，已抓准时机，向王鹤飞速逼近。 但，他突然停顿下来。 它发觉，那道神力弯刃居然从远处自行返回了！ 光刃堪堪斩过它身边，重新回归到王鹤手上。 如果不是它停下了脚步，现在就已经暴露了。 “这回旋镖的准头还有待改进，得多练习一下。”王鹤在莎珊古怪的眼神中，掂量了下他手中的新玩具。 在灌下生命恢复药水外加治愈术的施放后，他的伤口竟然已经愈合。 他报以莎珊一个理解的微笑。 痛苦始终都会过去，纠结于过去就等同于让时间空耗。 他现在考虑的不是过往，是未来。 月之神力，目前已知的有抑制痛苦，提升锋锐的特性。王鹤认为，将其改造成刃形能够充分发挥后者的效果。 同时，这些离开他控制的神力，一旦回归到自己的20尺内，都可以再次进行操控。 因此，回旋镖是个合适神力的载体武器。 此刻，王鹤忽然又有了一个预想： 就是对敌时间不断甩出回旋镖，放弃太过精细准心的远程精神控制。 让那些神力回旋镖脱离自身控制后。他自己又拥有了再次的200点神力输出上限，又可以再次制作出第二枚。 只要生成速度和信仰之力上允许，他几乎可以是无限次的使用反复使用的攻击，然后利用回旋镖的特性回收神力。 不追求准心，而是以数量取胜。在对敌时，这样既可以多段攻击又可以多段阻敌。 几乎是想到的同时，王鹤就做出了尝试。 一道又一道的新银白刃凝结而出，并且被他向四处无目的的甩去。 光刃的轨迹避开了莎珊，但是没有避开那位一直在旁窥视的暗杀者。 这名完美主义的暗杀者，在眉头紧皱中，就像近距离是见识到了一轮又一轮真正的新月一样。 在他不断躲避中，无数的月之神力光刃从他身边经过，又再次从他背后飞回。 某一个时刻，他终于抵达王鹤身边。 然而，无数道月光之刃已经在王鹤身边凝结起来，组成了一面巨大的圆月光镜。 在这面圆月的照耀下，他忽然被迫现出了身形。 “清冷的月光之下，再深邃的黑暗也无处遁形。” 莎珊像是在背诵某种教义一样，声音响起的同时，护在了王鹤的身边。 这正是月之神力的第三个特性，洞察。 在王鹤稍微有些愕然的目光中，那位完美主义的暗杀者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你根本不是埃达丝的代行者！你是是多重信仰的灾星吧？” 他的这场充满着浪漫的完美主义暗杀，被彻底撕了个粉碎。 王鹤的耳边，响起了系统的提示： “贡献值兑换系统更新：探查到特殊道具：夜莺之泪，售价20万贡献值。因您已具备购买条件，现加入购买清单，可在系统更新后进行购买。” 第一百三十四章 猎手与潜伏 王鹤在听到系统提示后，简单扫了一眼“夜莺之泪”的道具效果，便斥巨资兑换了下来。 依照“系统”的奸商特性，它绝不会平白无故地在这种特殊时刻提示一个兑换道具的出现。 就像是商人认准了它的顾客，它摆明了王鹤会消耗掉大量贡献点来兑换这个道具。 因为这个道具对王鹤存在着必要的价值。 此刻，某完美主义暗杀者在经历了近百年内头一次的暴露踪迹后，再次受到了另一种沉重的精神打击。 它那根视若珍宝的项链，突然爆发出一道深蓝色的光华，便消失不见。 当它再次被深蓝色光辉吸引时，那根项链已经出现在某个害惨了它的“代理老板”的身上。 并且，项链上那颗晶莹剔透的水滴发生了它无法理解的异变。 如同融入了某种力量一般，透明水滴变得一片浅蓝，就像一颗刚刚从水中取出的天然蓝宝石，拥有着完美的色泽和反光弧度。 “首购附赠：夜莺之泪?埃达丝”：这是一根被您最亲近的神祗赐予祝福的项链。佩戴者将额外获得该神祗神赐技能10%的效果提升。启动技能，消耗记忆的代价可以通过信仰之力或神力进行替代。 王鹤在听取道具说明的同时，打量着眼前这个露出了猫耳的男性。 “斯诺?弗里曼，暗夜女神莎儿虔诚信徒，信仰值343。” 这家伙，正是公司的五名暗杀者雇佣兵之一，也是王鹤从未见过的唯一一名猫人族暗杀者。 此前，王鹤早已从安德烈那里拿到了这些传奇境界的员工名单。 他特意从中筛查了一轮，挑出明显存在异常的家伙，进行了重点标记。 事若反常必有妖。 这句古话帮助他预先解决了许多不必要麻烦。 因为，这妖，控制得好，就如人参般裨益大补。 若控制不好，只怕会变成一枚随时可能被引爆的炸弹。 在得知对方信仰情报的刹那，王鹤利用神力移动了身体，同时启用了项链的附加技能，瞬间从所有在场者的认知中消失。 而他原本的位置，一把脱手而出的染毒匕首已经迅速穿过空气，发出了撕裂大气的声响。 发出攻击的，是完美主义暗杀者斯诺。 他是一名地地道道的传奇，而不是一枚蠢货。 虽然因为从未体验过的打击让他一度难以接受，但他很快就调整了过来。 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 不择手段灭杀王鹤，然后夺回那条项链。 无需顾忌，无需计划，只追求目的。 这才是最初的斯诺，那位一度在冒险者世界中恶名昭着，称号为“泯灭”的杀手。 当完美主义的暗杀者抛弃掉他的优雅和自傲，那便是无所不用其极的强大敌手。 斯诺见王鹤消失，直接反手拿出一个瓶子，将木塞打开，向前大力一挥。 深绿色的毒雾从瓶中溢出，遇到空气后立即飞速扩散，变成了一团巨大的绿云。 云雾在不知名力量的诱导下，扑向了王鹤所在的区域，同时波及了莎珊的附近。 但是，莎珊此时却像是视若无物一样，任由毒雾靠近。 她的眼中闪烁着红光，在吸收了王鹤血液后，她仍处于吸血鬼的爆发状态。 她像是将压抑的力量宣泄出来，大吼一声，背后硬生生从铠甲缝隙中生长出了一对银色的蝠翼。 相较不久之前的迷茫，此刻她眼神之中无比的理智，眼白没有任何血丝，呈一种奇异的银白色。 她处于不死族特性与月之神力融合的一种特殊状态， 她不再介意原本忌讳的吸血鬼力量，而是利用可以提升的一切来对付这位王鹤的敌人。 正如王鹤的宽容，她相信苏伦也会理解她的想法。 如果连自己重视的存在都无法保护，那坚守再多的原则又有什么价值？ 但是，当她挥舞的巨锤撕裂了毒雾，那名暗杀者也随之失去了踪迹。 这片深邃的黑暗中，似乎只剩下她一人在独舞。 此刻，王鹤托着下巴，正站在不远处某块天然的岩石的边缘上。 他之前利用神力的反作用力，特意避开了那些植被，选择到了这里，为的就是尽可能的隐蔽。 在这里，他可以随意的移动，不会因为草丛弯曲暴露身形。 岩石所处的高处和距离也足够他避开毒雾和后续的攻击。 他是这么思考的。 “或许，对方也是这么思考的。” 王鹤绝不让自己轻视一名传奇境界的暗杀者。 在他的观察中，斯诺在释放完毒雾后，朝这边的方向挪动了两步。 然后，只见那位猫人族男性再次单手做出了一个施法动作，身形在刹那间变得模糊，就这么进入了类似隐身的隐蔽状态。 很明显，对方开始了擅长的隐蔽作战，并且正在朝这个方位前进。 王鹤想了想，不为所动。 既然对方是这条项链的原使用者，就证明这个“无法被认知”的附加技能效果，比暗杀者原本的技能效果更为优越。 心跳，呼吸等等，应该都是无法被认知的。 王鹤抱着手，开始仔细地观察着这块不算太的岩石上方的灰尘。 他在等待着对方率先露出破绽。 然而，时间就在一如既往的平静中，度过了将近五分钟 莎珊一直在耐心和警惕中到处搜寻，然而却没有能发现二者的存在。 她始终在等待着王鹤的提示。 而王鹤，正在和那名暗杀者对耗。 谁先现形，谁就会落入下风。 双方的心智高度紧绷，可当时间越往后推迟，王鹤就越发意识到：可能他已经落入了下风。 因为，他使用虽然的是高位的技能，但是时间上极其有限。 对方或许仅仅凭借技巧和低级的技能天赋，就可以长时间地瞒过他的眼睛。 而他，只有凭借这根项链才能做到隐蔽。双方处于一个不对等的状态。 就好比想要击败一个比你弱小的小孩，根本完全用不着任何武器。 而当你试图击败一个强大的成人，就必须拿出相应的实力甚至武器。 王鹤，在隐蔽领域中，就是那名小孩。 与他对敌的，却是一名经验异常丰富的暗杀者。 暗杀者最麻烦的地方就是： 你永远不知道他究竟躲在哪里？会从哪个地方展开攻击？ 如同附骨之蛆，不彻底摆脱就会受到精神上长久的担忧和折磨。 于是，王鹤毫不犹豫，从虚空之握中拿出了之前那团被神力封印的灵吸怪。 他的身形没有暴露，没有受到任何攻击。 道具的使用似乎是允许范围之内。 与他接触的事物似乎也会被纳入“不可认知”的状态之中。 而当光团离开了他的手，被推出，显现在莎珊的视野中后，王鹤的正前方，灵吸怪在一片圣洁光辉消散后，从魅惑中慢缓缓地清醒了过来。 在这个无比明显的动作下，对方却如同一只狡猾的猎豹，没有攻击，依旧在等待着最佳的时机。 而王鹤，移动了两步。 这两步，让他从岩石的边缘落下，降落到了在巨岩上绝对无法看到的死角之中。 这是一场心理和毅力的博弈。 王鹤在赌，赌对方已经踏上了岩石，只是暂时无法找到自己。 否则，他现在脚下压弯的草丛和植被，将会成为他暴露踪迹的第一扇大门。 显然，他赢了。 在灵吸怪有些莫名其妙，正四处观望的时刻，他没有受到任何攻击。 而莎珊，却发现了他的提示。 只见她单手将月光构筑的长柄锤举起，散发出巨大的光耀。 然后，她忽然扇动银色的蝠翼，飞到了半空，身体进行了一个三百六十五度的回旋，将变得巨大无比的光锤直接轰甩到灵吸怪所在的岩石之上。 在一道银白色的光耀下，巨岩和其上的所有事物，瞬间变得四分五裂。 此刻，距离项链失去效用的时间，仅仅只有不到一分钟。 第一百三十五章 谕令 在高度凝聚的精神中，心跳及呼吸的声音清晰地出现在王鹤耳旁。 此刻的他如同等待良久的猎人，在做着猎物上钩的最后一手准备。 当岩石被莎珊甩出的那只巨大光锤砸中的瞬间，他已经离开了原先所处的位置数十米远。 他的背后，如同太阳耀斑一样的光芒从光锤中显现，夹杂着无数流石及粉尘的碎片，朝四面八方迸射而去。 在如同圆月般的银色光芒之中，映照出了一道明显的阴影。 然而，在王鹤出手前，那道阴影突然一分为三，分别朝着不同方向冲去。 而其中一道阴影前进的路线，恰恰是王鹤现在所处的方位。 这道黑色阴影在光照下异常明显，任凭是谁都能够清晰看到它。 但是，这王鹤而言没有太大的意义。 因为阴影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在王鹤全神贯注的感知下，也仅仅只能抓住对方的一道模糊的轨迹。 阴影就像是一道黑色的闪电，一边躲避着飞石，一边以Z字形路线飞速的前进，不到两秒抵达到了王鹤的附近。 然后，阴影像是感知观察到附近某些植被的变化，漆黑人形的手臂瞬间变化成一道黑色的尖锐利刃。 如同实质的利刃上黑气森森，与这片黑暗领域一般，仿佛多看一眼，连神智和光芒都会被其吞噬。 正是这把似乎蕴含着特殊力量的兵刃，突然朝某个位置突然开展了暴风骤雨般的攻击。 那个位置的植物，都存在着被压弯，踩踏过的痕迹。 这些痕迹是人类通过时，绝对无法避免的。它会为经验丰富的猎人以及暗杀者提供必要的线索。 阴影利刃所过之处，植被寸断。 而从植物的切口上观察过去，就会发现分离处都被一层极其微薄的黑雾所覆盖。 在黑雾的侵蚀下，一株株原本鲜艳的花朵瞬间枯萎，植物也都转变为了枯黄色。 这是一种抽走生机，吞噬生命的力量。 在一片枯黄的衰败领域内，人形阴影在忽然在某个时刻停下了它的攻击。 因为它发现，攻击的位置那片草丛中，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只有一对不知是谁留下的靴子。 而天空中，瞬间传来了某种剧烈的能量波动。 王鹤此时早已主动解除了项链的效果，展开了光翼，在半空中至上而下的与这位传奇暗杀者进行对决。 是胜是败？全凭各自的本事、谋划以及拥有的底牌。 在黑影抵达之前，王鹤就早就解除了自己的脚部装备，然后选择了小心翼翼地朝另一个方向前进。 靴子，正是他设下的一个诱饵。 而对方的一道分身显然上钩了。 在对方展开的攻击的同时，王鹤已经做好准备。 只见他轻描淡写地朝下方张开了手掌，随即，一个巨大的球形神力薄膜就出现在那道人形阴影的外围，将其四面八方彻底封锁。 接着，在王鹤的控制下，神力收束，试图将对方彻底封印在内部。 可惜，事情的发展并不顺利。 阴影利运用黑气化成的利刃，划过并刺破了神力薄膜，轻易地将王鹤的第一式攻击给化解。 王鹤不以为然，显然早已预想到这个情况。 他没有任何失落，反手凝神加大了对神力的操控。 只见在他的操控之下，原先被划破分散的神力相互咬合，重新凝聚成为为了一圈圈散发着光辉的圆环。 随即，如同东方游戏中收缩自如乾坤圈一般，这些圆环猛地收缩，将阴影死死地箍在了其中。 出乎意料地是，阴影在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后，被神力圆环箍住后，顿时像是气球爆炸一样，化为了黑色雾气，就这么轻易消散在空气中。 王鹤瞬间判断：这道阴影是分身，而不是对方真正的实体。 然后，在远处另外两道阴影赶来前，他做了一个超乎所有人想象的举动。 只见他拉升了高度，飞到了黑暗的高空。 然后，他如同吟唱一般说道：“伟大而慈祥神祗埃达丝！我以信徒之身，亚伯之名献上祈祷，请赐予我神谕发布的许可。” 在系统提示获得许可后，王鹤大声高呼：“神祗忠诚的信徒啊，请汇聚到我的身边，一同讨灭这片邪恶的黑暗！” 王鹤生平第二次，使用了代行者的特权：神谕令。 而这次的神谕令，是“加强版“的。 对于本身就拥有神格和信仰之力的他，完全可以通过增大相应信仰之力的消耗作为代价，增幅神谕令的发布范围。 从原本一平方公里，扩散到十平方公里，甚至五十平方公里。 这其中的区别，也仅仅只是代价不同。 在信仰之力的世界中，只要你支付得起足够代价，就能够兑换到相应的神力相关的事物。 这是王鹤对神力的理解，也是“系统”奸商教会他的通用法门。 王鹤深知，对于一名精通暗杀、追踪、逃遁的传奇境界暗杀者来说，他目前能够击败斯诺，不让斯诺逃脱的几率非常低。 所以，叫人才是上上之策。 明明拥有资源却非要单打独斗的，是莽夫。 员工在前方拼死拼命地干活，他却可以有空闲在幕后喝茶观察大局的，才叫做老板。 而埃达丝的信徒，王鹤的员工，在百名传奇境界的雇员**有两人。 至于埃达丝的玩家信徒，在在回归现实世界的玩家中也有不少。他们都是跟随王鹤，选择了埃达丝作为信仰阵营的存在。 此刻，这些尚存的埃达丝信徒忽然受到了启示！ 即使他们仍旧深陷于这片黑暗中，但冥冥之中，似乎有某种从微弱到强烈的声响在指引着他们：要立即前往某个方向！ 这其中，感受到最为强烈的，就是那两位传奇境的埃达丝信徒。 这两人因为王鹤的代行者身份，都分别和他事先打过招呼，称王鹤有需要的时候一定会深出援手。 毕竟，王鹤本身就等同于神祗在这个世界上的代言人。作为资深信徒的他们，无法不对王鹤另眼相看。 当神谕发布，他们立即感知到了方向。 他们果断抽开手边的事情，从面对着最大数量的灵吸怪却防守得固若金汤的魔法船上，迈开了脚步。 除却外出执行任务的传奇境员工，魔法船上，王鹤事先安排了将近三十名传奇境强者负责警戒守护。 说这里是他的大本营也不为过。 安德烈，暗夜精灵等都在其上。 甚至于梅莉凯等神祗的化身，也都在黑暗降临时停留在这艘精灵族的顶尖魔法产物上。 此刻，王鹤就像是一盏将自己作为灯芯点燃的明灯，为受困于黑暗中的埃达丝信徒指引出了应该前进的方向。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主角 在将高度拉升到一个合适的程度后，王鹤停下了动作。 按目前的这个距离，他既能确保自身的安全，同时也能兼顾到暗杀者攻击莎珊的可能性。 他竭尽所想，做了一切可以尝试的努力。 可究竟鹿死谁手，始终还是个未定之数。 他可能会支撑到援兵到来，也有可能早在那之前就被这名暗杀者给无情刺杀。 一切的一切，种种的可能性都存在着。 此刻，王鹤在空中漂浮着，他的手中拿正着单筒望远镜正向下遥望。 在魔法道具“鹰眼”技能的作用下，下方的一切都清晰可见。 远处，那两道逃亡不同方向的阴影分身已经聚合到了一起，重新化为了斯诺原本的模样。 这名早已不能算是青年的猫人暗杀者，脸上如同冰块一样，不存在任何表情。 他显露出来的脸庞和四肢上，存在着许多道疤痕。 每一道，都代表着他曾经历经过的生死和搏杀，都代表着他的生命轨迹并不是一帆风顺。 在暗杀者的世界里，刺杀失败，往往就意味着死亡。 而斯诺却拥有着大量只有争斗与挣扎才会造成和留下的伤疤。 这让王鹤对其逃生技能的评估提高了一个档次，也对他此前拉远距离的合理判断表示庆幸。 王鹤透过望远镜注视着斯诺。而斯诺站在地上，同样仰望着王鹤。 从那双褐色的棱形的瞳孔里，看不出任何的杀戮感及敌意，唯一充斥着的，是思考着什么的深情。 王鹤猜测：这名暗杀者正在冷静地思考，思考如何才能确切地将空中的他杀掉。 在之前极为短暂的心灵与力量的对阵中，双方各自对他们的对手有了一个简要的评估。 暗杀者斯诺，拥有大量暗杀相关的技能，手段多变而且诡异，可以使用暗夜女神的神力。 近距离单对单的情况下，王鹤肯定不敌。 但是，现在的形势和刚才不同。 王鹤判断，对方虽然可以变化成为阴影，却无法脱离地面。 按照他的推测，似乎对方并没有飞行的能力。 不然此刻，对方或许已像之前攻击红袍法师的另一名暗杀者一样，隔空出现在他背后。 王鹤和斯诺对视了半分钟，主动收回了望远镜。 此时，莎珊正在运用她并不完全熟练的翅膀向他这边飞行过来。 吸血种的飞行能力给常人的印象异恐怖，它能够无声息地从空中降落，袭击，也能轻易地从人群包围中直接脱离。 在传说里，它是极具黑暗色彩与代表意义的不死族。 莎珊这位追随者获得了该飞行天赋，在王鹤看来是一个意外之喜。 当友方拥有了自保能力，他现在需要做的，就只是专注于对手。 如果人生是一场大戏的话，现在就是这场戏份**上演的时机。 而王鹤，正是这场戏中一名演员。 成为主角，就能够活下去。沦为配角，就有可能永远止步于此。 在由命运进行的二选一中，答案就是如此简单且残酷。 “谁才是主角?谁才能够成为主角？” 在王鹤浏览过的众多影视和文字作品中，主角这种由作者创造出的特殊物种，往往具备着“站到最后”的特性。 他们多能够克服一切难关，能够挑战远超自己的敌人，能够绝境逢生，能够以一种绝对的身姿君临终末的舞台。 最终，他会陪伴所有观看者一起，走到那部作品的末端，见证完结的余音。 然而，在《现实》这部由多作者共同创造的作品中，王鹤只是他自己故事中的主角。 甚至，他都算不上是自己故事的作者。 他的人生，比起现实世界那些天资卓越的天才和强运的天命的宠儿来说，远远算不上什么。 他的生涯，对比起下方那位明显历经腥风血雨中的传奇暗杀者来说，更是不值一提。 他能从游戏中一路化险为夷，少不了依靠了外在，借助他人的力量。 王鹤从不否认这点。 他凭借凡人之躯，精心策划，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行走着，最终走到了这里，已经称得上幸运。 至于，最后他究竟能走到哪里，走出多远？ 他无从知晓，也不用太多考虑。 这个答案，他会交给那些一直试图在背后操控和影响他的存在去思考。 王鹤非常清醒。 他只是一个演员，一个扮演着“亚伯”这个身份的棋子和演员。 那些将赌注和资源倾斜到他身上的存在，自然不会轻易地让自己这枚棋子失去。 当恶魔，系统，神祗等等这些无法用常识和理性判断的存在出现在他面前，本身就代表了：世界或者说位面存在着上层的意志。这种意志，足以扭转人类的命运。 而越是接触，王鹤对它们的认知就越发清晰。 它们影响着诸多存在，改变了诸多位面，将位面视如游戏盘，尽情地抛掷骰子。 王鹤在它们眼里，或许就是一枚棋子。 拥有利用价值，所以他才能来到这里。 也只有拥有利用价值，他才有机会继续走下去。 王鹤深知它们的强大。 所以，他从一开始就只是谋求自己以及那些存在的共同利益。 凭借自己能够支付的利益，与它们建立联系。 为了让自己能够确切地从存活下去，完成目的，探索尽头的真相，王鹤已经拼了命，扮演好一枚有价值的棋子。 并且，试图成为这些上层意志的共利者。 事实上，他做到了。 此刻，他或许不是《现实》故事的主角，或许无法改变命运。 但他已经选择，让自己投身并顺应着“命运”的洪流，代表着多个阵营和势力，开始了行动。 他主动将命运的流向，引向了他所在的方位。 从回馈的结果上看，他也确实拥有那份价值！ 恶魔的请求也好，系统的关键提示也好，战斗中多次的神祗助力也好，位面的意志似乎更倾向于他这一边。 正因如此，他可以肯定：哪怕他真正的对手是一名甚至多名神祗，他也绝不会在这里倒下！ 因为他背后站着的，同样是不可知的神秘。 第一百三十七章 观测者 在广袤的多元宇宙中，文明存在着无数种发展的模式。 这里，就像是一片无限可能的试验场，拥有足够大的空间，足够多的智慧生命，足够漫长的时间进行不同的道路选择。 就在这样的试验领域中，存在着一个特殊个组织。 它隶属于“绝对中立”的阵营，独立于无数位面，游历于众多文明。 它是历史的创造者，却在创造后任其发展。 它是历史的见证者，却从不影响历史。 如果硬要说出它们究竟做了什么？ 那答案，仅仅只是观测。 文明和物种的生灭本身，对其完全没有任何影响。 位面的消亡和诞生，在它们看来只是稀松平常之事。 它们口中的常识，是他人眼中的奥秘。 它们手里的低端技巧，是多个位面追求的至高领域。 生命的诞生和消亡，都只是如同沧海中的一枚沙砾，起到的，仅仅是对它们的数据库进行印证和完善的作用。 它们，来自不同种族，不同文明，使用着不同的身份，却拥有同一个称呼：观测者。 此刻，王鹤舍弃掉了他的目标，将视线从暗杀者身上，转到了他身边，不远处的一个角落。 哪怕他可能会面临暗杀至死的风险，他也无法将视线从那个方向移开。 他看到了什么？ 一个活生生的，从头到尾和他完全一致，就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人类！ 无论是衣着还是神态，对方看不出任何破绽。 而且那人的位置，就出现在与他平行的东方不到100米左右。 而且，是突然且毫无任何征兆出现的！ 当他意识过来，那人便已经出现在那里。 王鹤的眉头直跳。 若要说区别，就是对方没有使用任何力量。 对方没有光翼，没有使用神力，却就这么奇特的，静静地漂浮在空中。 就好像拥有一对无形的翅膀一样，和他的动作完全一致。 王鹤基于当前的环境，判断对方可能是某种暗杀者的技能，保持着最高级别的警惕。 但很快，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因为那个“他”没有显露出任何敌意。 他发现，对方就好像镜中人物一样。 他伸出手，对方就会伸处手。 他露出笑容，对方也会展露出同样的笑容。 莎珊也好，地下的斯诺也好，没有一个在场者不被这突然出现的诡异的情形迷惑。 特备是斯诺，他在另一个王鹤出现的瞬间，已经暗自尝试了所有破除幻象的技能和道具。 他发现，王鹤眼下所做的事，他这名传奇境界的暗杀者却完全无法做到。 那个“王鹤”，应该是个完完全全的实体，不是技能的分身，而是货真价实的存在。 而且，从另一个“王鹤”身上，他完全感知不到任何东西，对方就好像明明看见了，却完全不存在。 斯诺无法理解。 他先天拥有着“强运感知”的天赋，可以通过幸运值加成的特殊感知能力，判断地方的强度和弱点，挑选下手的对象和下手的时机。 正因如此，他才成为了创奇。 而完全无法探知的情况，他生平仅遇到过一次。 那是在当年的众神之战中，他作为一名大军中的渺小盗贼，看到邪神真身亲临战场时，得到的唯一一次珍惜体验。 为此，他付出了生命作为代价。 那是他两次生命中的第一次死亡。 虽然不久后因为特殊的原因被人复活了，它至今仍无法忘记死前的那一刻。 “在真正的神祗的面前，又有谁能够拥有抵抗的能力？” 凭借对危险的直觉，他做出了理智的判断： 这已经不是人类的领域，而是更高层次的某种存在介入了。 联想到王鹤的神祗代行者身份，他思忖片刻，果断将黑雾匕首收回。 然后转头，彻底消失在这片黑暗中。 “在遇到无法第一时间暗杀的对象时，等待才是最好的选择。只要你还活着，美妙的时机总有到来的时刻。” 他完美地实践了他的座右铭。 而王鹤，却在同一时刻被迫书写了他崭新的座右铭： “与你最密切的，永远不是他人，而是你自己本身。” 任凭他如何摆脱，挣扎，尝试，另一个“王鹤”都始终和他做着相同的动作。 并且，与他维持着一个恒久不变的距离。 直到最后，王鹤无计可施，只好在做好一切准备后，朝向对方正面前进，和另一个他进行面对面的接触。 在保持了不到3米的距离后，王鹤停下了脚步，和对方对视了将近五分钟。 对方的信仰情报经过多次尝试，一直无法探知，仍旧全部都是问号。 所以，他只好伸出手，谨慎且缓慢地向前推进，始终密切地观察着对方。 接触，或许就会发生改变。 就在这个时刻，拥有着他相同容貌另一个王鹤，忽然睁大了眼睛，张开口说道：“终于抓到你了。” 王鹤本能地将手抽回，却发现已经晚了。 他根本看不清对方的动作，就被对方抓住了他的手腕。 王鹤皱着眉，只感觉那只手臂上拥有一股极强的吸引力，仿佛要将他的一切，无论是**还是灵魂都统统吸走。 王鹤毫不犹豫，将提前准备好的神力一并引发。 在短暂的时间中，他调用了他本身的神力，月光神力，以及埃达丝的神力进行抵抗。 然而，这些举措大都是徒劳，仅仅只延缓了半丝吸引的速度。 在王鹤准备使用最后一张底牌的时候，对方似乎发现了他的抵抗，用与他相同的声音轻笑了一声。 王鹤有种古怪的感觉，从这个人身上，他仿佛看到了他自己。 不是外表，而是内在，某种最深处的东西。 这种错位的真实感，让他有了短暂的停顿。 在他最后的记忆里，只听到了一句类似劝诫的声音：“不要抗拒这份寄宿神格中原本的力量。” 随即，他就被一阵天翻地覆的眩晕感所支配。 等他缓过神来，视野内的场景突然变得有些奇怪。 莎珊正在前方不远处，她不知为何，正满脸怒色地瞪着这边。 她的怀里，抱着一个应该已经失去了全部生机的人类。 而那个人类，似乎就是他自己！ “你到底是谁?”莎删血色的瞳孔中放出红光，歇斯底里地怒吼和质问着。 她刚刚看到的，是王鹤刚和对方接触没多久，就被抓住，随即瘫软倒下的一幕。 她虽然飞速地接住了王鹤的身体，却无法接受和理解这种意外的发展。 “他死了？不可能！” 偏偏，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是和长着王鹤一模一样的存在导致的。 她无法面对这个现实，却又怀抱着一丝希望。 所以，她才没有立即对现在的王鹤发起攻击。 王鹤环顾了一下他所处的环境，发现和原先处于完全相反的方位。 通过大致的推理，他瞬间明白： 虽然这难以置信，但很明显，他和那个镜中人物进行了肉身的替换。 对方不知出于何种目的，抽出了他的灵魂，将他塞进了这具一模一样的躯壳里。 “没事的，莎珊。我是亚伯，只是和这家伙对调了一下。”王鹤露出笑容，勉强解释了一句。 虽然在莎珊看来，这句说辞可能依旧不够充分。但他现在已无暇顾及太多。 此刻，他的耳旁已经响起了系统的提示： “当前NPC职业更新：观测者。 当前阵营更新：绝对中立。 观测者职业权利：1.豁免权…… 观测者职业义务：1.禁止直接干预位面发展……” 第一百三十八章 神之躯及神域之环 王鹤此时仿佛听到了一首改编后的古语。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使其混乱，灭其肉身，转其秩序，行拂乱其所为，然后归于绝对中立。” 他对“观测者”的职业的本能理解，就在于这“绝对中立”四字之上。 绝对中立意味着什么？ 抽象点说，它代表任意概念的绝对中点，不偏不倚，非善非恶。 实际点说，它就是事件的旁观者，仅仅观测，从不行动。 因为中立，它能在无数的位面战争中一直延续存活下来。 因为中立，它可以参与进所有的历史事件而不被干扰。 因为中立，让它在不断地累积中渐渐发展，成为了一个多元宇宙中任何大型势力都不敢也不愿去轻易得罪的组织。更多的位面，甚至连它们究竟是否存在都不得而知。 中立，正是它贯彻至今，恒古不变的原则。 因此，它能记录一切，接纳一切，成为一切。 在漫长的多元宇宙发展史中，“观测者”就处于这么一个特殊的地位。 王鹤在阅读完系统提供的“观测者”相关的职业简介后，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他在思考，对方将这个职业抛给他的目的是什么？ 职业义务上，限制了他干预位面的发展。 这项限制，仿佛在声明： 王鹤的所作所为已经严重影响到了位面原本的发展轨迹。 但是，如果对方也是一名观测者，作为同类来说完全没有任何理由来干预王鹤。 观测的意义，仅仅在于分析和记录。 结果如何，那也只是无数种可能中的一个结果，和观测者本身的目的没有联系。 观测者，完成观测，应该就已经达成它的存在意义。 在眼下的特殊时刻，让一个处于这个位面风口浪尖上的人物成为观测者，究竟是保护，还是限制？ 王鹤不得而知。 但很明显，这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是神祗和“系统”那个神秘阶层上才干得出的事情。 这是**裸的阳谋。 而相关的唯一的线索，就是另一个“王鹤”的那句提示语：“寄宿神格中原本的力量……” 如果这是真实，那现在发生的一切或许都和那枚神秘的神格存在着关联。 那位已经消亡的不知名的神祗，难道本身就是一位绝对中立阵营的观测者？ 王鹤摇了摇头，吐出一口浊气。 情报仍旧太过稀缺。 即使如此，他现在需要做的也非常明确： 在不改变原有目的，适应当前规则的情况下，将原本的要做的事情完成。 “观测者职业的几个特殊技能，用得好，可不是一般的意义上的BUG。” 王鹤再次阅读了一遍技能说明，嘴角露出了一丝的笑容。 另一边，与他的神态完全相反，莎珊摆出了不信任的姿态。 她关注的，更多是她怀抱中王鹤原本的身体，似乎仍对那具身体会突然转醒过来怀抱着希望。 王鹤在发现对方的敌视后，笑容刹那间消失。 他想了想，正色对莎珊说道：“苏伦的祭司，你应当知道，生命与灵魂不会局限于某一具**。” 说罢，他抬起了头，仿佛在观察着什么，缓缓说道；“因此，即使更换了身体，我对神的信仰是始终无法改变的。” “伟大的埃达丝……” 此刻，当王鹤利用这具新的身体试图祈祷，沟通神格，调动神力时，他忽然发现： 他的感知居然可以做到内视。 无论是**、骨骼还是血管，一切的一切都如同历历在目，随着他意识的流动不断转移着。 就好像他的大脑连接着一台可以随心跨越物质的成像装置，当试图与神格关联之时，他就多了一种观测的角度。 他发现，这具肉身和他曾见过的恶魔身躯一样，心脏的部位同样存在着一团火焰。 那是他异常熟悉，随着信仰之力燃烧变得逐渐旺盛的，代表神格的灰白色火焰！ 他第一次，切实地“看”到了那枚神格。 那枚一直以来不知道处于何处的神格，现在就寄宿在他这具身体的内部。 看似平凡的身体，居然成为了容纳神格的场所。 如果王鹤猜测的没错，这具身体就是货真价实的： 神之躯。 一直以来困惑他的神格真身，此时已经渐渐显露出它的冰山一角。 当他的观测视角与神格直接接触的刹那，他仿佛进入了一片浩瀚无垠的灰白大海之中。 无数的信仰之力构成的波涛，仿佛他本身的呼吸一般，有节奏地涨起，随即跌落。 王鹤有一种错觉，仿佛他本身，就是成为了这片信仰之力的汪洋。 “……静毅赞颂！” 现实中，随着他习惯性地吟唱，他感觉自己抬起的手上仿佛被一只无形而温和的手掌搭上。 某种温暖的力量或者说法则，正不断从无形之手里汇聚到他的身边。 一股难以观测的庞大的神力自他手中爆发，如同无数个向四面八方扩散的巨环，延续到他周围近千米的空间才停止。 空气中的每一丝水分，都仿佛雀跃的灵鸟，忽然显露出了蓝色的光耀。 一片纯净的浅蓝色领域，以王鹤为中心扩散出去。 原初的黑暗的空间瞬间被推挤，排斥，无法进入这片领域分毫。 如同被净化和恢复，失去生机的草木渐渐恢复了绿色，枯萎的花朵重新张开。 而莎珊在这片充斥着治愈能量的领域中，明明身为不死族却没有受到任何损伤。 相反，她原先混乱和愤怒的心情突然变得异常的平静。 这里，似乎能让一切负面情感像融化的积雪一般退却。 莎珊像是想起了什么，又仿佛是受到了什么启示，脱口而出：“这是女神埃达丝的神域空间……” 她看着对面那个忽然变得熟悉起来的身影，眼神渐渐清澈。 王鹤在化身为海的这种奇妙的状态下持续了片刻。 待回味结束，他的意识再次回归了肉身。 他观察了下自己的系统面板，发现信仰之力正以每分钟1000点的速度在消耗。 他毫不犹豫地解除了这个技能。 代行者专用技能。 神域之环：埃达丝，1级。 每分钟消耗1000点信仰之力，创造出一片水与治愈元素构成的圆环领域。 随着时间推移，可净化一切负面状态，治愈并恢复一切伤痛。 对领域内选定的友方，提供每秒50点治愈效果。 对领域内选定的不死族，造成每秒50点的真实伤害。每日使用次数：1。 王鹤没有沉浸在对这份庞大力量的执着之中。 他在冷静分析着这一切，想到了某一个关键点： 他不是无故获得这份力量，而是在成为了绝对中立的观测者之后，才变成了现在这样。 就像是等价交换一样。此刻，他空有一身怪力，却无法直接用来对付敌人。 根据系统对“观测者”只言片语的记载，违背规则的观测者下场都不会太好。 它们的结局只有一句话： 从多元宇宙中被彻底抹去。 很明显，它们拥有这份力量。 王鹤可不想成为这个位面中，“第一个吃螃蟹致死”的倒霉蛋。 在和莎珊简单交代了一下之后，王鹤使用了观测者的两个基础权利技能。 正是：豁免权以及事件参与权。 在使用技能的下一刻，他通过了刚被打开的传送门，直接出现在了某个被阴影环绕的黑发女子附近。 第一百三十九章 观测者的技能 “观测者”职业将技能细分为多条权利与义务，即根据对使用者产生的正面或负面影响进行技能的分类。 事件参与权，正是观测者的第二项技能，也是被系统列为观测者三大核心技能的最重要一项。 事件参与权，E级：获取当前所处位面影响力第一序列事件的主要情报。 这个技能的使用有些类似于信仰鉴定术，使用后系统就会提供出一个清单类的详细情报列表。 虽然技能权限E级可知的情报范围有限，但时间、地点、人物、事件，这最基本的四大要素还是能够简要列明的。 并且唯独在地点上，它非常便利地直接提供了事件目标人物所在的位面地图。 同时，还可以通过消耗相应代价，打开目标所在位置的传送门，直接进入事件最核心的区域。 在代价消耗的方面，可以通过消耗任意货币，物品，信仰之力，甚至生命、记忆等等一切可能存在价值的事物，完成代价的支付。 简单来说，就和贡献值兑换系统一样，是另一个系统的应用选项。 在研究了一会后，王鹤启用了该技能。 根据系统提示，目前第一序列事件名为“暗夜降临”，事件的核心人物为暗夜女神莎儿（除名字外的具体情报，待观测者权限达到S级以后方才有权浏览）。 目标地图中，莎儿目前所处的地点是西方某片大洋的深处，一个名叫“漆海神殿”的地方。 王鹤沉吟片刻。单看这个位置，就知道肯定有不凡之处。 在决定好方针后，他毫不犹豫地支付了1000点信仰之力，踏入了一扇在身前打开的的半透明传送门。 在离开传送门的刹那，王鹤发现自己获得了一个名为“事件观测”的状态BUFF。 事件观测，E级： 您处于观测状态，在保证绝对中立，不影响位面事件发展的前提下，数据库中E级以下的存在将不会观测到您的存在。 王鹤有些好奇地打量着自己被半透明化的身躯。 这种奇妙的体验让他久违的有一种新鲜感。 他稍微活动了一下，行动果然变得轻便许多。 按照前后的感觉对比，他发现身体承受的重力至少被削减了一半以上，有种轻飘飘的感觉。 他环顾四周，简要分析了下当前所处的环境。 这里是一个如同水晶球内部的海底神殿。 举目望去，没有一棵陆生树木。 看得到的，都是些形态各异，颜色不一的海洋植物，例如海草，海藻等。 而透明而发亮的半透明薄膜外，如巨大的贝壳，珊瑚，鱼类等海洋生物也存在着。 在蔚蓝的海洋中，这里犹如一个被隔绝的神秘世界，让人感受到一种特殊的观感。 王鹤深吸了一口这片海底世界的空气。 他的感觉中，空气中没有任何咸腥味，仿佛被净化得非常彻底。 待大致了解了四周环境后，他查看了目标地图，将视线转移到这片空间的核心，那座形似金字塔的巨大的神殿上。 他远远望去，可以发现，在塔的顶端存在着一团类似活物，正在不断摇摆捕捉着什么的阴影。 一切靠近的光芒，都会被那些阴影瞬间吞噬。这就导致在那个方位，王鹤能看到的只有一片深邃的漆黑。 而那里，应该就是他此行的目标，莎儿化身的所在地。 王鹤思忖片刻，用力一跃，就跳上了巨大的金字塔首个台阶上。 他发现，这具“神之躯”和他先前的躯体不同，拥有着极为强大的肉身力量。 但凡专注于力量的抽取，**便会像是涨潮时的海涛一样回应他，将磅礴的力量贡献出来。 再加上重力影响的减弱，他便能够轻易做到平日里不敢想象的事情。 在跳至第十个金字塔阶梯时，王鹤发现了地上的一丝血迹。 一股令人作呕血腥味扑面而来。 王鹤皱着眉，利用神力将这种古怪的气味过滤掉。随后，他弯下腰，观察了那丝血迹的状态。 石质的地面上，血迹已经完全凝结，呈暗红色。很明显，距离战斗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但可能还未超过一天。 王鹤四处观察了一下，这里虽然经历过战斗，但是却看不到哪怕一具尸体的存在。 就好像已经被什么清扫，又或者被什么完全吞噬。 王鹤提高了警戒。在确认观察没有遗漏以后，他没有再去触碰那丝血迹。 “仅仅只是观测……” 此刻，王鹤已经让他自己渐渐融入了观测者这个角色。只有尽早适应，才能得到最大的助力。 按照先前的文字叙述，神祗很有可能属于S级的观测对象。 而他作为一名仅拥有E级权限的观测者，如果正面接触，极有可能会被对方当场发现。 他若想正大光明的出现，就必须吃透观测者的一切技能。 而现在，他所仰仗的是观测者的另一个技能“豁免权”。 “豁免权，E级。在观测者绝对中立的观测行动中，存在部分豁免权。赋予观测者在该事件中的1次完全防御对方攻击和1次不完全逃脱的机会。 同时，对绝对中立的观测者采取的恶意攻击行为，将视为与观测者组织的敌对。” 王鹤猜测，以神祗悠久的生命，不可能不对这个组织有所了解。 所以，他进行的这次尝试的风险还是不算大的。 当他小心翼翼地跨过渐渐变多的血迹，跳过一道又一道阶梯，最终抵达金字塔顶端，他看到的，是一位在黑色阴影构筑成的暗影王座上，闭着眼半躺着，似乎进入了休眠的黑发女子。 然而，这种假象很快就被打破。 当王鹤踏入金字塔顶端领域的那一刻起，黑发女子就猛然睁开了眼睛。 白皙的脸庞上，她那对黑色的瞳孔中隐约映照出了王鹤的身影。 她面无病情地盯着王鹤所在的方位。 王鹤感到一股庞大的压力，他下意识屏住呼吸。 “这个女人和明显就是暗夜女神的化身。” 王鹤没有使用信仰鉴定术再次确认，因为他担心对观测目标使用技能使用可能会被判定为失去“绝对中立”的立场。 一旦失去了中立立场，他的豁免权也就会随之消失。 而豁免权消失后，等待他的，可能就是与这位和苏伦对等的神祗化身的正面对峙…… 王鹤调整了下心态，席地坐了下来。 他不在意地扫了这位黑发女子一眼，随后像个没事人一样开始打量着四周。 他开始了观测。 很明显，现在所处的这片阴影空间比之前他经历过的的那片黑暗领域更为浓稠。 黑色的神力如同粘稠的液体一眼，充斥在这片空间内部。 作为向往光明的生物，在这里每多待一刻，都会感到煎熬，以及感受到一种压抑的恐惧。 王鹤因为神之躯的缘故，所受的影响不大。 但是，当他刚查看完四周，他的身前极近的位置就突然出现了一位黑发女子。 “又是你们这群的家伙？记住，这是最后一次警告！”她伸出手，将王鹤的肩膀抓住，然后轻易将他甩了出去。 她并没有认出眼前的这位观测者就是王鹤本人。 王鹤同样，没有进行抵抗。 他清楚的感知到，对方没有多少的敌意，而且抓住他后，使用的力量不算太大。 类似于看到一个麻烦的存在，将它驱逐走这样的心理。 王鹤心里咯噔一下。 在这些神祗眼里。难不成观测者就是一堆厌烦的跟踪狂？ 他瞬间想到一群狗仔队跟踪明星的画面，显得有些尴尬。也难怪观测者最好不被观测到，否则这NPC的职责工作都都难以开展。 在王鹤思忖的时候，他已经被甩到不远处的空中。那里，是一道突然打开的漆黑的传送门。 王鹤回头望了那名重新进入休眠的黑发女子一眼，随即顺着传送门，转移到了一座西方的城市之中。 在嘈杂的车流声中，他以半透明的身姿从一个黑暗的小巷子中走出。 某只路过的野狗像是没看清路，撞到了站在走道上的王鹤。 然而，仿佛看不到王鹤一样，它左右查看了一下，有些慌张的对着空气狂吠着。 王鹤伸出了手，在它眼前晃了晃。 然而，野狗却没有任何条件反射。在它的瞳孔焦点中，完全看不到王鹤的存在，存在的仅仅是对某种未知事物的惊恐。 王鹤后退一步，给它让出了路。 此刻，他就如同一名隐形人，存在于这个社会，却不被这个社会认知。 只是观测，记录，不去影响，改变。 这种存在的方式究竟拥有什么价值？ 王鹤走到了街上，倚靠在不会影响他人前进的墙壁上。 在巨大的商业广场荧幕中，他看到了新闻中，那片时下世界的焦点。 那片笼罩了破碎世界的绿洲的黑暗，此时已经支离破碎。 天空中，太阳的光明再次降临。 画面中，一艘魔法船，正在荧幕的正中心接受着太阳的洗礼。 随着镜头拉近，王鹤发现，无数玩家正齐聚在那艘巨船上，欢呼雀跃着地迎接着他们宝贵的经验值，一片犹如汪洋的灵吸怪和它们的奴隶。 王鹤低笑一声，再次支付代价打开了半透明的传送门。 等待他的，是一个女人慵懒的声音： “我说过，刚才是最后一次警告。” 第一百四十章 观测者的干预方式 观测者显然不是无敌的。 正如一只渺小的生物多次试图闯入巨龙的领域去窥视它的生活起居，一旦被发现，必然会面临被攻击的局面。 或许部分智慧型存在会给观测者组织些许面子。 可面子和忍耐总归是有极限的。 观测者的义务的第二条，就很明确的列明： “在被自身权限以上的观测目标发现后，请勿再次进行观测，否则因此产生一切后果将由观测者自行承担。” 这条说明就好像一个“观测有风险，观测须谨慎”的广告牌，让人不得不意识到： 必须慎重地选择观测对象，否则性命不保。 然而，这条说明或者说警醒并不影响观测者的原本的权利技能。 仿佛观测本身，没有任何过错，不掺杂任何情感，即使它违背了被观测者的利益，也存在着绝对的正确性。 王鹤此次到来，自然是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他始终处于豁免权的状态下，拥有一次完全免疫攻击和不完全逃脱的机会。 同时，在听到对方的放出的威胁话语后，他胸口的项链刹那发出一道蓝光。 随后，他彻底消失在黑发女子的认知中。 “无法被认知”的状态出现，“夜莺之泪”的附加技能已经发动。 王鹤随意走了几步，见对方没有进一步反应便静静地等候在原地。 与王鹤猜想的大致相同，神祗的化身终归不是神祗。 在价值20万信仰之力贡献者的特殊道具技能与观测者权利技能的半隐蔽状态的二重叠加下，对方没有能够发现他的踪迹。 他现在做的这件事，就是在钻规则的空子。 虽然观测者职业义务限制了他对位面发展的“直接”干预。 但是，如果他行驶的是职业本身的观测活动，是否会被视为直接干预呢？ 说白了，他现在只是因为没什么特别的事可做，特来“友好”地观察一下这位神祗大人的日常生活。 他没有和对方说过一句话，没有对对方使用过任何一个技能，反而是对方要主动攻击他。 如他所料，系统似乎并不认为被动的观测行为叫做直接干预。 他的观测行动未受到任何惩罚。 王鹤见状，特意拿出了一个本子，开始一边望着黑发女子，一边认真记起了笔记。 黑发女子王鹤消失后，眉目间闪过一丝愠色。 她从半躺的休息姿态中坐了起来，以一种令人发寒的目光注视着原本王鹤先前出现的位置。 只见她嘴唇轻动，说出了某种王鹤无法理解的古老的言语。 这种奇妙的声音带着特殊的节奏，具备着一种别样的仪式感。 王鹤本能地感觉到，自己的处境似乎有些不妙。 突然，黑发女子的整个眼白全部变成了黑色。 只见她抬起手，指向了天空，似乎在命令什么。没有任何预兆，一个涵盖广阔区域的范围技能瞬间爆发。 金字塔顶端的全部区域就像是被一块巨大的黑色宽布包裹起来，完全被黑暗吞噬。 王鹤就在这片黑暗之中。 然而，他却没有半分慌张。 他现在正思考着现有技能使用的顺序，确保在最关键的时刻使用最合适的技能。 死亡于他而言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对死亡一无所知。 当人知道会怎么死，如何死，自然就会思考对应的办法来规避。 智者与莽夫的差别就在于此。 另一边，仍被黑暗领域笼罩，被灵吸怪从无法探知的方向和角度攻击着的玩家们，再次发现了天地异变。 和之前那次短暂的黑暗领域崩溃时一样，这次，更多的区域不知为何重新暴露在阳光下，就好像操控这个领域的规则发生了莫名的异常。 在阳光降临的区域附近，吞噬视觉听觉的黑暗领域失去了原本功效。 正如暗夜随着太阳的升起而宣告终结，玩家大军们也在阳光下重获力量。 他们掀起了反抗的大旗，燃起了复仇的火焰。 从被灵吸怪打闷棍，偷袭，心灵控制等最后弄得不得不下线自杀，到现在，他们看到了阳光，看到了那一艘纵横天际，所向披靡的的魔法船！ 仿佛从地狱，抵达了天堂。 他们铆足了劲，如绷于弦上的利箭，誓要在这人类现实的第一场战役里打出胜利的结局！ 在场的玩家，无论其出身，地位，财富，信仰，此刻，他们在网络上都拥有着一个共同的称号： 那就是“英雄”。 在灵吸怪吸食脑髓，奴役人类等生物的视频流露出来后，没有人再对这些玩家指指点点。 谁才是真正的威胁？ 是正在和残忍的灵吸怪抗争，以亚伯为代表的玩家和异界NPC群体？ 还是从头到尾，货真价实将人类视为奴隶的异种：灵吸怪？ 人们的心中已经有了大致的答案。 人类本身并不团结，但在真正威胁到他们生命的异类出现后，迫于利益，他们会选择团结。 此刻，实时视频上，一块以不同种族奴隶作为肉墙的灵吸怪控制的巨大御阵型，正在逐渐支离破碎。 大面积死亡的，不是数量庞大的奴隶，而是奴隶背后，那一只只胆小、狡猾、难缠的灵吸怪。 只见一个披着染血的羽翼，拥有着如同鸟喙的翼人族，正以肉眼无法观测到的高速穿梭于灵吸怪的阵型中。 他以坚硬的肉身和风属性魔法作为直接的攻击手段，每次短暂的出现在众人面前，都意味着至少一只灵吸怪的死亡。 如果说灵吸怪是异类，那他就是给异类带去死亡的死神。 他以一己之力，在数千奴隶中，游刃有余地完成着效率极高的对点击破。 让无数人为此咋舌。 这仅仅只是一个传奇？ 与此同时，梅莉凯站在魔法船的尾部，对天空中这个等级至少为三十级的翼人族传奇者的实力予以了肯定。 她和一旁大地母神裳禔亚持相同的观点。 这群应该暂时归属王鹤管辖的传奇境界者，都是精挑细选，从各个不同位面中挑选出的英雄。 而且，他们都不单纯是一般的传奇，是从传奇道路向成为神祗的道路开始迈进的拥有大运气的传奇者。 他们拥有着不同信仰，不同的文化，不同的传承，不同的力量体系，却能够共同携手，听从指挥协作共进。 王鹤背后，这个神秘组织背后的人物究竟是谁？ 她们都拥有着各自的猜测和想法。 而此时，黑暗的空间中，的王鹤依旧活蹦乱跳，他没有受到任何攻击。 在再次被剥夺了视觉后，他仿佛进入了一片死寂的空间。 被抛入在无法理喻的黑暗中，他该如何观测？ 又能观测到什么？ 与此同时，遥远的大洲上，黑暗再度降临，日光再度被吞噬。 黑发女子不知从何出现，以她为圆心，一个远超之前的黑暗领域瞬间爆发。 原初的黑暗中，没有任何生物能够逃离。 仅仅只是一瞬，那位开着无双的翼人族的翅膀便尽数折断，被抛到了魔法船的方向。 她远离了王鹤这位观测者，选择亲临第一战场。 第一百四十一章 至高游侠与被选中的缘由 刚才还在大杀四方的传奇强者，竟然在转瞬间就折翼陨落。 它残破如棉絮一般的身躯仿佛永远失去了活动的可能，无声地从高空中跌落。 最终，它被重重地砸在魔法船的半透明法术屏障上，发出了巨大的闷响。 任谁看到这个景象后都会明白： 胜利者和失败者之间的实力太过于悬殊。可以说，双方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 黑发女子仅仅只用了一招，就让所有的敌人忌惮不已。 她的这番攻击，让原本灵吸怪大军低迷的士气瞬间高涨起来。 局势，再次扭转。 此前的黑暗领域崩坏，不过是她故意放出来的一个**弹。 让人先产生希望，然后再彻底毁去。 在残酷和绝望中，滋养混乱的温床。 她本身就是一名精于算计的神祗，拥有着强大的实力和智慧。 不远处，灵吸怪们在看到那道代表着绝对黑暗的身影后，不约而同的中止了战斗，开始对空中进行跪拜。 从它们流露出的神态和各不相同的跪拜方式来看，它们似乎不是非常虔诚的暗夜信徒，对暗夜神教中的神教礼仪也不甚熟悉。 作为信徒，它们似乎并不称职。 但是，就如同奴仆一般，它们比任何生物都更听命于那位代表着黑暗的神祗。 这是灵吸怪主脑的指令，也是为了维持它们性命必须遵从的原则。 以它们狡猾、贪婪、趋利避害的本性来说，屈服感和恐惧感才是比信仰更具备保障意义的忠诚。 这是战争！而那名神祗，正是这场战争的指挥者！ 一时间，在整个光明和黑暗交界的领域中，仿佛只剩下了那名黑发女子和其后浩浩荡荡表示着忠诚的“信徒”。 莎儿，这位暗夜女神仅仅只是存在于此，局势就立即发生了彻头彻尾的改变。 那些曾历经过动荡年岁月，众神之战的幸存者，此时忽然产生了一种似曾相识的错觉。 他们仿佛重新回到了那个战火纷飞，朝不保夕的年代。 他们几乎是下意识想到了许多： 距离半神阶级不再投放进战场，已经过了多久？ 距离神祗及其化身不再直接介入干预战争，又过了多长时间？ 世界不是已经重回正规？ 动荡不是早就平息？ 难道，现在又要重新返回到那个诸神黄昏，无法言喻的混乱年代？ 《虚空》所属的部分传奇境者，对此充满了担忧。 拥有丰厚经验的他们，凭借短暂的交战就足以看得出： 击败了他们熟知的翼人强者的那个女人，至少是传奇之上，迈入半神阶级的存在。 更或者，她本身就是某位神祗的化身或者代言人。 正因如此，那个女人的存在，已经可能会威胁到他们的性命，导致他们不得不开始考虑： 是否要舍弃掉《虚空》提供的奖励，离开这里。 事情，就是严重到了如此地步。 凡和神之间，就如天和地一般存在巨大的差距。 他们是上一次战争的幸运儿，却无法保证是这场即将打响战役的幸存者。 魔法船上，诸多传奇者各自怀着不同的想法和顾忌，陷入了沉默。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焦灼着等待着某人打破。 隐藏在暗处的梅莉凯皱了皱眉，她早已观察到局势的变化。 现在的关键问题在于： 这里缺少一个掌控大局，统领这些传奇者的明面上的存在。 缺少指示和稳定他们的条件。 而那个关键人物，本应是王鹤。 但是现在，他不知去了哪里。 梅莉凯思索片刻，刚准备迈出脚步，就被一旁的中年妇人，大地母神裳禔亚的化身拦了下来。 “梅莉凯，别忘了我们来到这里的目的。在庆典结束前，。那颗种子还需要你的保护。”裳禔亚话语中非常沉稳，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 梅莉凯当然知道，裳禔亚所说的毫无疑问是最正确的选择，最为正确的处理方案。 现在出去，就会立即成为莎儿的第一目标，而且苏伦不在这边，情势非常不利。 但是，她仍有些许犹豫。 因为，王鹤已经不止一次让这个所谓的“正确”发生了偏移。 他无视了那位伟大存在的古老的预言，选择了与她预想中完全不同的道路，却让事情的发展变得出乎意料的顺利。 在梅莉凯信仰的，更为强大，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伟大神祗的古老预言中，叙述这么一个事情： 只要保护好她手中的那颗种子，将其交给某个人类保管一段时间。而后，最终抵达某个日期，那她们谋划已久的深渊目的毋庸置疑就会确实地实现。 到那时，莎儿这等神祗的化身，甚至于神祗本体都不足为惧。 命运，必然会偏向她们。 但是，那个人类是谁，预言中没有点明，而是用：“不久后，你最先接触到的，那名你无法理解的凡人”来形容他。 此前，按她的推断，那名人类就是王鹤。 但是，根据预言：“在种子移交给人类的时段内，那名人类必然会步入死亡。” 王鹤却违背了这个预言，在那段时间内依旧活蹦乱跳。这导致梅莉凯一度怀疑是否将种子交付给了错误的人类。 随后，她特意回收了种子，将种子交由莎珊。 结果，这名被神祗寄宿的特殊“人类”在与种子接触后，也没能产生什么特别的效果。 反倒是在她将种子回收后，庆典的发展被王鹤大力推动，变得出奇地顺利。 信仰之力的问题也得到了解决。 直至今天，王鹤的所作所为已经彻底超出了她的预判。 即使作为一名被精灵信徒歌颂为“无所不知”的神祗，但她确确实实“无法理解”王鹤这名人类。 人类如何能改变伟大神祗的预言？ 她无法理解。 所以，梅莉凯拒绝了裳禔亚的提醒，迅速走到了船首的位置。 一路上，她的身外被一团柔和绿色的光带包裹，围绕。 她经过的众多传奇者不知为何，根本生不起拦截她行动的念头。 在梅莉凯经过时，他们就好像是感受到一阵自然的柔风出现，没能进行更多的思考。 可随即，一晃眼过去，那名精灵族的少女就站到了最前方。 就好像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突然冒出了一个人物。 部分传奇者下意识擦了擦眼睛，因为刚才看到那名少女在他们认识。 但此刻，那名精灵少女已经变成了一位英姿飒爽，充满了魄力和威严的成年女性！ 她的手上，持着两把锐利的独角兽弯刀，和某位精灵族供奉的神祗塑像出奇的相似。 某位看到这边的精灵惊呼出声；“是敬爱的女神大人！” 梅莉凯-NPC，当前等级23，职业：至高游侠。 第一百四十二章 圣者对决与路过的观测者 当圣者梅莉凯以至高游侠的身姿再次出现于世间，魔法船上，某位历经了“动荡之年”的年长精灵不禁双手紧握，为他信仰的神祗献上了最虔诚的祈祷。 他相信，那位纯粹且强大的神祗，必然会和上次一样，带领他们走向胜利的结局！ 原本还在打着退堂鼓的各位传奇者，此刻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心中负担顿时减轻了不少。 他们这方拥有的，可是货真价实的圣者。 所谓圣者，就是神祗化身。视情况不同，大都拥有神祗一半左右的超凡能力。 单单这一半的力量，就已经远远不是传奇能够匹敌的。 另一边，手持镰刀，外貌为中年妇人，实则比绝大多数位面存续的时间都更为久远的的裳禔亚，露出了稍显意外的神色。 梅莉凯违背了她这位敬重长者的的建议，这是自古老时代以来的头一次。 在裳禔亚看来，梅莉凯不可能不明白： 与明显拥有特殊力量，神格等级更高的暗夜女神莎儿进行对抗，是毫无胜算的。 按照目前“暗夜领域”扩散范围和如此大规模的灵吸怪群体来判断，莎儿的化身及其势力已经早已渗透进这个位面，并主动融合、获取了该位面的相关法则。 与尚被这个位面力量排斥的她们不同，对方在法则的配合下，可以通过圣者之躯，发挥出超乎本身的能力。 就如同在莎儿自身的神国一样，她在这里，拥有着绝对的地域优势。 在这种优势下，即便裳禔亚和梅莉凯联手，结局依旧不会发生改变。 这从无数知识堆积而成“理之环”中得到的答案。 这是最正确的答案。 正因如此，裳禔亚才难以理解。 梅莉凯明知道会输，还是选择迎战，这其中究竟存在着什么缘由？ 高空中，黑发女子在梅莉凯现出身形后，露出了一个阴森可怕的笑容。 随即，她融入了背后的黑暗，彻底消失不见。 仿佛某种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在众人陷入莫名的恐慌之后，黑发女子忽然出现在灵吸怪的大军最前端，黑暗与光明的最后一片交界处。 随着她的行动，夜幕外，暗夜如同无形的野兽，正在迅速分食吞噬着每一缕光亮。 眼下，魔法船附近的区域，是最后的光明存在的区域。 它就像是黑发女子故意留给众人的希望，被划分的异常工整，呈一个规整的圆形。 它的四周，黑暗蠢蠢欲动，似乎随时都有扑入的可能。 时下，光明已如风中残烛，随时都有熄灭的危险。 梅莉凯站在船首，周身散发着如同点点星辰的能量。 她遥望向不远处，那名漂浮在半空的黑发女子，大声询问：“暗夜女神，这里是自然的领域，你应该撤离！否则，你的行为将视为对整个自然神系的的宣战！” 梅莉凯的声音充满着威严，有一种极强的震慑力和穿透力，不知通过何种方式，几乎同时出现在场所有存在的耳边。 然而，这种特殊的声音却没能让人察觉到半点反常，听到它的时刻，只会感到亲和，就如同自然一样。 一时间，所有在场者，无论灵吸怪，传奇境界的强者，还是荧幕后面的人类们，都被她的话语深深吸引。 仿佛她的存在，就是任何存在都再熟悉不过，赖以生存的“自然“本身。 莎儿，这位暗夜女神的化身在轻轻触碰了眼前的光明，让其瞬间转变为黑暗后，冷笑一声：“梅莉凯，当你和苏伦结盟的同时我们就已经进入了完全的敌对。现在即使对手变成了整个自然神系，又能怎样？” 梅莉凯盯着莎儿，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没有立即回复。 莎儿见状，接着说道：“梅莉凯，拖延时间是没有意义的。与我敌对的你们最终会拥有相同的结局：你们所在的位面，所拥有的神国，都会在原初的黑暗中失去所有光明。而你，将会是其中的第一个。” 梅莉凯听后，猛地抬起头，将独角兽弯刀的利刃指向了半空中的莎儿，说道；“很好！我宣传：从这一时刻开始，整个自然神系都将会成为你的敌人！” 这是人类历史上永远无法规避的时刻。。 在王鹤所处的位面，异界神祗圣者之间战争，正式打响。 她们身后，灵吸怪大军没有动作，传奇者同样没有动作。 因为圣者之间的战争，容不得任何人插手。 这是稍不留意可能就会被波及，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迫陷入的死亡的深渊。 对于圣者而言，位阶之下的，连炮灰都算不上。 那是再多的量变也无法抵达的，本质上的区别。 遥远的大洋深处，王鹤拿着一部从原住民“卡玛”处获取的，经过特殊改装过的终端机，正津津有味地看着直播。 “果然，这才是梅莉凯的本来面目。依照玩家提供的信仰之力来看，现在她的力量应该恢复得差不多了……希望能支撑得稍微久一些。”王鹤一边往神殿内部前进，一边在心中盘算着。 他早已经脱困。 莎儿存在着绝对自信，用以束缚他这名观测者的大范围技能，被他利用“刀锋之钥”打开的特殊传送门轻易破解。 他将传送门的位置定在了原先通过“事件参与权”获得的位面坐标，即：漆海神殿前。 在脱困后，王鹤本可以利用观测者技能抵达莎儿所在，但是他却没有这么做。 在他看来，神祗的每一个举动必然有着特殊的意义。 莎儿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也必然会存至少一个特别的理由。 从神殿上大量的血迹判断，杀戮或者争斗确实的存在。而从血迹的颜色来看，事情明显已经发生了一段时间。 但是，莎儿在屠戮后，仍旧停留在这里，直到王鹤第二次出现，她才进行了转移。 并且费尽心思将他困起来，就好像拥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王鹤判断，暗夜女神肯定想从这里得到什么。 她应该是通过这里获取的某些条件，达成某种特殊的目的。 相比作为观测者毫无办法地前往战场，在这里，他或能找到一些特殊的线索。 很快，当他看到神殿中那座巨型而繁复的黑暗魔法阵时，他露出了一个笑容。 莎儿的防护措施，确实做得滴水不漏。 她对该进行保护的地方施加了远超禁咒的防御措，对按理来说绝对中立的观测者都尽到了应尽的保密手段。 只可惜，他碰到的这名观测者，是王鹤。 王鹤自然不会愚蠢到直接攻击魔法阵。 观测者的义务始终存在的当下，他做出了别的选择。 他只是随便打开了一扇暗红色的固定传送门，抵达了某个位置进行他的本职工作：观测。 之后，就由那些希望来到这里，又不该来到这里的存在，自行抉择。 王鹤只是个路过的，不被众人认知的存在。 他，只是一名勤奋的观测者。 加班 不好意思，实在累得不行，差点在电脑前睡着，明天再补吧。 第一百四十三章 力量的根源 当梅莉凯宣战的同时，她附近最后一缕阳光刹那间便被黑暗吞噬。 以魔法船为中心，本应陷入寒冷、失明，归于黑暗混沌的各族，忽然被的一个散发浅绿色光芒的巨大领域给笼罩在内。 百鸟声起，万兽犹存。 附近地表上，本来算不上茂盛的植被像是受到刺激一样，无视了时间的法则正在疯狂生长。 在名为“森林”的领域中，黑暗被排斥清空，一扫而去。 领域范围内的所有生命存在，都如沐春风一般，感受到了极其特别的舒适感，心中的不安和焦躁被彻底平息。 森林和自然的馈赠赐予了他们精神上的安宁，众多野兽的吼叫则给予了他们**上的力量。 他们的意志和属性，瞬间得到了不同程度的提升。 领域，即如神国。 领域内之子民，犹如神子。 神子为守卫神国，必将献出包括心脏在内的一切。 即使面对半神，众多存在，特别是梅莉凯本身的信徒，仿佛都拥有了不惧一战的决心。 梅莉凯的神域之威，在此显露出了冰山的一角。 曾经庞大的废土上，唯一一块称得上净土的花园中，两位无法用等级衡量的半神级化身自一开始，就利用法则和领域进行了宣战和对抗。 领域，这种只有神祗才能拥有，从法则和神职诞生的超凡力量，是常人穷尽一生都难以研究、理解和超越的。 所谓力量，究其根源，就是改变事物的能力。 力量并不稀缺。 每一个个体，每一种生物，与生俱来便拥有着这种先天的权利。 这种权利名为：操控身体。 因为归根到底，对常人而言，力量的使用必须基于对身体的控制。 无论是**还是幽体，无论是人族还是不死族，当他们试图影响和改变现实，都必须借助一个现实的载体作为工具。 哪怕是法师、术士等施法者，他们要想调用元素或者能量，也必然会通过身体这一媒介的改变来实施。 例如，他们可以通过吟唱咒语、调动身体的血脉力量、精神冥想等方式来完成施法的步骤。 当身体的行为与法则相对应，为规则所许可，力量自然就会产生。 这就是凡人的力量： 源于自身干预外在后获得，始终处于位面法则的管辖之下。 但是，神祗与之相比，完全不同。 圣者化身只是神祗精神寄宿的暂时载体，但绝不是它们力量的根源。 它们在使用特定的力量时，直接跳过了干预和媒介这一步骤。 无需使用特定的手段和代价，就如同操控自己的身体一样，随着意念的转变，直接影响和改变着现实。 正如“要有光，光便出现；要有火，火便燃起”，它们本身，就是神职范围下的那条法则。 能够创造“奇迹”之徒，即奇迹本身。 它们的力量，已经超越了人类思维的极限。 如此浩大，遮蔽大洲的黑暗领域，不过只是莎儿在入眠前起心动念的一个想法。 在神职对应的法则中，神祗就是绝对的发号施令者。 这就是为什么，传奇与半神以及神祗之间，即使处于相同的等级，也存在着难以跨越的门槛。 在本质和核心上，它们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存在。 此刻，森林领域被庞大的的黑暗领域所笼罩，领域的外缘，已经出现了被蚕食和吞噬的现象。 梅莉凯的领域，相对于莎儿的浩大领域实在是太过狭小，且不具备太大的攻击性。 单从相性上，就处于不利的局面。 只要稍微对神祗力量有所了解，都能够轻易判断出来： 双方的力量存在着巨大的差距，完完全全就是一面倒的局面。 梅莉凯神色凝重，没有率先攻击，而是在谨慎观察着对方。 莎儿这位暗夜女神不愧是和苏伦并列，甚至压制了一头的古老神祗。 她的一切举动，都充满了谋划，计算。 从资源上看，暗夜女神侵吞了大量位面，拥有庞大数量的信徒作为信仰之力储备。 同时，她不知道利用何种方式将这个位面的暗夜法则彻底囊括在内。 局势上，她已经处于完全的压制。 梅莉凯在怀疑，此时此刻，如此局面，都是对方计算出来得到的结果。 与她敌对时，若想取胜，梅莉凯必然要跨越这份布局和力量上的差距。 以当下她这具化身拥有的信仰之力储量来说，这是几乎不可能完成的现实。 在当前规则下，神祗化身之间的斗争拼的是位阶、法则以及最重要的资源。 曾经，在诸神黄昏的“动荡之年”开始以前，信仰之力并不是神祗施展力量的必需品。 那些获得“不朽”的神祗，在法则的许可下，力量远比现在更为强大。 那时，它们缺少束缚，即使偏离神职也不为人知。 那时，它们引发战争，以竞技争斗作为消遣和娱乐。 当这种存在方式持续并蔓延，最终才导致了那场浩劫的到来。 从世界初开，一直延续下来的“上位规则”从某个时刻开始，被彻底改变。 …… 而现如今，它们已经无法不借助信仰之力生存。 就像是鱼和水的关系，它们的一举一动，所有力量的施展都都受限于信仰之力的储量。 当信仰清空，也就意味着一名神祗会失去“不朽”，逐渐步入衰亡。 这对神祗而言，是无论如何都必须避免发生的事情。 也是虔诚的信徒对于神祗就如同宝贵的财产一般珍惜爱护的理由之一。 当想通一切利弊，梅莉凯便将信仰之力投入神格的火焰，让领域猛地向外扩张。 她已经做好了失去这具化身的准备。 能够从这个局面下获得胜利，她需要的不是其他东西，而是奇迹。 奇迹是否会发生？ 预言能否实现？ 至高圣树的种子究竟是否会生根发芽？ 一切都是未知。 一切都不是注定。 莎儿的影子，已经侵入了她的领域，在充满生机的森林中涂抹了一道狭长的阴影。 而王鹤，正在最近的距离，密切地观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魔法船上，一扇异常巨大的深红色传送门已经打开，久久未曾消去。 第一百四十四章 命运的十字 名为异常的存在，第一次出现。 在心脏已被提到最高，气氛已绷至最紧的时下，它的出现立即吸引了在场所有存在的目光。 没有人知道这扇传送门背后是什么？ 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它代表了什么？ 但是，它异于寻常的暗红色光泽，立即让人们产生了联想： 那是目前为止，只有那位存在才能够使用的特殊技能。 王鹤，毋庸置疑，正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玩家们到处找寻着他的踪迹。他们想看看，这回在他们的世界，王鹤又能做出什么？ 他又能带来怎样的奇迹？ 如果硬要说，有谁能代表希望，有谁能带来逆转？ 那么，但凡接触过游戏的人，基本第一时间都会想到他： 亚伯，这位神祗的代行者。 可偏偏，任玩家们如何寻找也无法找到他所在的位置。 王鹤没有出现，没有下达任何指令，他仅仅只是打开了一个意义不明的传送门。 就像在最喧嚣的都市的街头，人流涌动的人行道上，忽然出现了一个无人看管的铁质的宝箱。 如果是你，会选择怎么做？ 是无视它，径直离开？还是驻足停留，观察一番？ 如果，当某个人率先上前，接近，触碰，握住宝箱的两侧，将其缓缓向上打开。 它未知的内侧，究竟存在着什么？ 某个玩家，已经迈开了他的脚步。 某个传奇者，也紧随其上。 当人群中，第一个人开始了行动，就如同多米诺骨牌，人与人之间的连锁就会瞬间被激活。 个体之间，或许拥有各自的主见，或许拥有各自的观点，但唯有好奇心，是不分彼此的存在着。 “我想知道”、“我想看看”，“我想了解”……从婴儿到成人，这份根源般的赤子之心始终没有离开。 即使蒙尘，它依旧存在。 它可以被遗忘，但绝不会遗失。 因为，从无到有的过程，正是上天馈赠的一份异常美好的礼物！ 传送门如同一朵鲜嫩的花朵，瞬间被无数“蜂群”包围了起来。 半空中，莎儿这位暗夜女神料想不到那名埃达丝的代行者究竟做了什么。 但是，那个曾经一度影响过她的计划的男人，似乎存在着一种奇怪的特性。 为此，她必须重视。 他打开的门，也必然有其意义。 所谓门，意即贯通，连接，是跨越不同空间，不同领域的交界连通之处。 门内的世界，门外的世界，必然存在不同。 在深层意义上，门即意味着“改变”，“变数”。 莎儿脸上闪过一道微不可察的寒色。 无论会从门后出现什么，还是会有什么进入到门中，只要将它摧毁，那么，一切变数都将变得毫无意义！ 所以，她率先施展全力对暗红色的传送门展开了攻击。 在各位仍旧关注着战局的传奇者视野中，莎儿忽然融入了背景的黑暗，从半空消失，就好像从来没有存在于此。 她完全进入了视觉的死角和盲区。 和剥夺视觉一样，在黑暗领域内，莎儿拥有的神力特性足以支持她不被任何人察觉。 存在光明的同时，必然存在阴影。 就像是存在着表里两个位面，而她躲进了里位面。 阴影，可以存在于任何地方而不被察觉。 梅莉凯见状，心中非常明晰。 月之女神曾说过：莎儿这名邪神，意图将所有光明都吞噬殆尽。 只要光明存在，无论是哪个位面，哪个世界，都不过是莎儿征讨道路上的必然阻碍。 她在行事上，有时如绝对的暴君。 本质上，是无情的掠夺者和吞噬者。 梅莉凯几乎在莎儿消失的瞬间将森林领域范围缩小，将力量汇合，调整得更为强韧。 同时，她将力量的侧重点放到了王鹤带来的那个或许是“奇迹”的门上。 在莎儿的领域中，梅莉凯或许难以察觉她的方位。 但是，此处是森林领域，即如她的神国，是她的地界。 作为神祗化身，它能够会感知到领域中的变化。 即使是秋毫也可分辨。 就像是发现自己的花园中侵入了盗贼，作为花园的主人，她必然要施加惩戒。 梅莉凯几乎是瞬间闪逝不见。 下一刻，她双手持着发出巨大光耀的独角兽弯刀，出现在传送门不远处的某个人群尚在聚集的区间。 她双臂自下而上，自内而外，向半空双挥两刀。 刀的轨迹，在破空声中交织构成了一个十字形。 刀劈向的位置延伸处，那浓厚的黑暗领域，瞬间像是被蒸发掉一样露出了外部的空间。 一个巨大星形十字空间，伴随着阳光倾洒而下。 一道人形阴影，因此显露出了踪迹。 莎儿在梅莉凯的附近，重新显现，漂浮在空中。 她没有看向梅莉凯的方向，而是看向了船上传送门的方位。 一股无可匹敌的危机感，刹那间充斥在每一个身经百战的传奇者身上。 他们几乎是下意识地停了脚步。 随即，一片如同泥沼般的黑暗，直接将传送门连同已经接近的玩家、传奇者瞬间席卷包裹了起来。 不断缩小。 就如同要将内部的东西全部拉入某道细小的裂缝。转瞬间，传送门就要消失融入黑暗。 就在这个时刻，一个身着庄严神圣的白色丝袍，在腰间系着一条绣上各种自然图案的腰带的中年妇人突然出现在船上，梅莉凯的身边。 她手持与身体完全不成比例的巨大的镰刀，将其抬起，朝传送门位置一点。 所有不可视的黑暗都披上了一层厚土，如同被石化般，从无形变成了有形。 然后，她瞬间出现在那个巨大的石壳旁，轻轻用镰刀背敲了一下。 就像鸡蛋壳碎裂一般，石壳瞬间粉碎，露出了那个尚存的传送门。 以及，一片巨大的空地。 那些原本蜂拥而上的玩家和传奇者，已经消失不见。 莎儿并不意外，她将视线放到中年妇人身上，没有再继续施展攻击。 她面无表情，开口询问：“裳禔亚，是谁赐予了你生命？” 中年妇人回答道：“我当然不会忘记，是您和苏伦女士。” 第一百四十五章 再次托付的种子 裳禔亚的话语一出，听到的不知情者顿时愣在了原地。 原本以为是突然出现的法术类镰刀使强援，结果搞半天，是敌人的亲属？ 这毕竟不是糟到了极致的消息。 最坏的是，在裳禔亚话语的深层含义中：黑发女子是比强援更为古老，力量更为强大的存在。 心理上的落差，让众多传奇者们感到一种莫名加大的压力。 即使在梅莉凯的领域中，部分传奇者已经开始思考要后撤到一个怎样的位置才能不被波及。 相反，玩家们的心里承受能力在这方面就要强得多。 虽然是真实的游戏，但他们始终用的是角色的身份。真身死不了，让他们肆无忌惮。 某个拿着短刀的男玩家观察了一下四周，一脸平静地说道：“我记得苏伦好像指的是月之女神吧……那位黑发的应该是她的死对头，暗夜女神。由她们赐予了这位中年妇女生命？嗯，原来是这种家庭矛盾的肥皂剧设定么？” 他话语中意味深长。 他旁边的女性玩家顿时笑出了声：“那岂不是都不用打了？等她们家人一团聚今天可以收工下线了？对了，我想去那家新开的餐厅～” 男玩家回答道：“天真！肥皂剧之所以连绵不绝，正因为情感复杂和人物纠葛永远难以理清。转角出现的第三者是常态。爱之深，恨之切，相爱才会想杀。你看好了，一场激烈的大战就要上演了！” 这位男玩家的容貌可以说得上是非常帅气，女玩家听后顿时一副憧憬的表情看着他：“小天，你讲的好有道理!” 然后，这类玩家群体不合时宜的讨论声直接让原本极度紧张的氛围陷入了一种异常尴尬的局面。 不少传奇境的npc都皱起了眉头。 “不知深浅！”不少传奇者心里打心底鄙视这群不知局势为何物的玩家。 可惜的是，他们对玩家的本质还是低估了。 此刻，万众瞩目的焦点，莎儿忽然砖头，望向了西南方的某处。 一支自下方射出的火元素长箭被黑暗障壁瞬间吞噬。 一名身高接近2米的男性玩家，手持一把金属长弓在莎儿视线的下方大吼着：“管你是神仙还是什么神祗，我迟早都给你打下来！我叫后羿，记住你爷爷的id！” 这位以古老神话的存在的玩家一边开着录像功能，一边激动的无以言表。 如果没有弄错的话，他现在已经成为了人类历史上第一个攻击敌方头目的玩家! 当那些狗屁主播们还在当软脚虾的时候，他这位真爷们已经拔得了头筹。 荣耀，富贵，名誉，力量，权利，一切的一切都仿佛都唾手可得。 他如同走马灯一样，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美好未来。 “咦？怎么我好像看到了我自己的身体？”然而这句话却成为了他最后的遗言。 同一时刻，他就被不知从何处蔓延出的黑暗横向地一分为二，身首异处，化为了白光消失不见。 人类史上，第一位挑战莎儿神威的玩家，光荣地阵亡。 他虽然出发点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是就如同一颗最初的火种，瞬间燃照亮了黑暗中的广阔草原。 随即，第二，第三位玩家都踊跃地跳了出来。 “大家好！我们是心跳组合～”两个穿着同一款式的华丽服饰的女孩对视一眼，异口同声说出了事先准备好的台词，在众玩家看戏的眼神中瞬间朝莎儿所处的下方冲了过去。 “黑发姐姐不好意思，我们要代表这个星球将你消灭掉喔！” 她们二人，一人使用冰系魔法，一人使用火系的魔法。 红蓝法术几乎是同时施放，两道光辉如同互相追逐的双星，以一种较快的速度袭向了天空中的莎儿。 从法术威力上看，这两位明显比之前那位“后裔”要强上不少。 莎儿在空中，深深望了一眼玩家聚集的方向，然后，瞬间出现在人群中。 以她为中心，黑暗的阴影就像一张洒出的巨网，瞬间扩张，瞬间收缩。 只是一刹那，附近近百米的玩家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像是有什么被抽离了躯体。 不久后，他们操控的角色便失去的生命，化为了一片闪烁着耀眼白光的区域。 莎儿在攻击结束后没有停手，她的手中忽然出现了一个由黑暗神力构筑而成的碟形阴影区域。 下一刻，这块阴影堪堪挡住了梅莉凯从她正面劈下的双刀。 带着无可匹敌的神力的刀锋与黑暗接触，产生的巨大的风压。 它将所有附近的存在吹得七零八落，玩家们甚至来不及抵抗就被吹风到十几米开外。 血条都有了不同程度地下降。 “裳禔亚，你的这位朋友似乎并不知道我究竟代表了什么？”莎儿微笑着，看着近在咫尺的梅莉凯，再次开口。 此时，她的附近已经没有了能够敢随意攻击她的玩家。所有渎神者，都受到了惩戒。甚至，有几位传奇者都差点被连带吞噬进去。 他们面怀惧色地对视一眼，瞬间视那群名为“玩家”的物种视作毒物，主动离开了一段距离。 梅莉凯无视莎儿的话语。 她将独角兽双刀刀柄处对接，合为一柄双手长刃。 她大吼一声，双手紧握，周身爆发出一阵巨大的绿色光耀，瞬间横斩过去。 在她施展攻击的刹那，森林领域顿时收缩到只容纳了她一人的范围。 她已经力量全然汇集于身。 这是她这具化身目前能够使用的全力。 尽管她知道该攻击可能不会产生任何效果，但这一击是必须的！ 只见一道纯粹由力量和技巧构筑而成的无形风刃，如同开天辟地一般斩断了莎儿的碟形护盾，将天地分为了黑白两色。 莎儿上方及身后的黑暗领域，被这突然的一击给斩得粉碎。 但是，莎儿本身并没有受到损伤。 她手中突然出现了一只由漆黑金属打造而成的圆刃，单手便将梅莉凯的攻势给抵挡了下来。 刚才那招的攻击已经被她弹开。 这期间，梅莉凯的友人，敬爱的长者裳禔亚完全没有出手协助的意思。 她只是静静地观察着什么，任由梅莉凯和莎儿的攻防继续展开。 这让远处那些玩家和传奇者印证了他们的不利猜测：这名神秘妇人，似乎真的不是站在他们这方阵营的存在。 魔法船不远处，装卸了诸多设备仪器的半成品宫殿大门前，几名矮人手持武器，待在安德烈旁。 他们从一旁观看着这场圣者对决，神色上显得有些无奈。 现在这幅的场景已经违背了他们这群工匠和研究者的初心。 《虚空》带给位面的，应该是文明和进化，而不应该是毁灭和破坏。 他们在此守护着，通过《虚空》获得，待期满之后就能给他们的家乡和位面带去的丰厚研究成果。 现在，在那位暗夜女神的神威之下，可能这个位面联通他们的生命都不一定能确保。 但是，支撑他们抵达这里的，就是将这些成果扩散，传承下去的理念。 巨大风压的余韵，一阵狂风持正持续吹拂到安德烈的脸上，将他的胡子吹得十分零乱。 他望着那道被梅莉凯破开的光明区域，像是在思考什么。 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到原本的狂风似乎被什么挡住了。 但是他的眼前却什么也没能看到。而四周的植被依旧被狂风掀动。 裳禔亚，这位中年妇人忽然出现在他正前方偏东的方向。 她的手中，握着一枚金色的种子。 “不知名的观测者啊，梅莉凯让我将它交付给你。我希望她的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说罢，她弯下腰，将种子和那枚之前使用过的特殊土块一同埋入了身前的土壤之中。 随即，她以大地母神化身的全部神力和对法则的理解，开始了最深刻的祝福，以及最虔诚的祈祷。 第一百四十六章 根源之树 王鹤自打开传送门踏入梅莉凯的领域时，就已经隐约察觉到了某种一闪而逝窥视感。 他选择在这个时机入场自然是有他的目的。 梅莉凯果然发现了森林领域中他这名观测者。而他也同样发现了梅莉凯的探查。 双方彼此知道对方的存在，却都默契地选择了沉默。为的，自然就是最终的胜利。 多一副隐藏的手牌，就多了一分机会。 在这个几乎必败的对决中，哪怕只是多了1%的胜率都已经弥足珍贵。 此刻，王鹤正看着不远处裳禔亚小心翼翼的且具备仪式感的行动。 她埋下的那枚神秘种子，王鹤并不陌生。那是她和梅莉凯化身相遇，第一次达成交易条件时对方提供的一个筹码。 这枚他曾经接亲手接触过的类橡树种子，此时通体已变成了金黄色，就如同镀上了一层金属外壳，在裳禔亚神力光辉的照耀下显得异常瞩目。 很明显，它已经不再是当时无论采取何种手段都没有反应的的凡物。 现在的它，是梅莉凯交付，受到裳禔亚重视，或许可能扭转局势的的的特殊道具。 不知为何，王鹤在看到它的瞬间，忽然心血来潮，产生了一个古怪的想法： 在他观察种子的同时，那枚种子也在观察着他。 它不是某种道具或物品，而是某种类似生命，拥有思想，真正存活着的东西。 王鹤有些疑惑。 这种他莫名产生，近乎是直觉的无根据的情报，本来他是不会给予多少信任的。 但偏偏，在种子的情报问题上，他本能就是绝对的真理，对此确信无疑！ 仿佛他被人下了暗示，又或者他的新身体里还残留着对这枚种子的记忆，王鹤在众多可能中排查和分析着真相。 随即，他选择作为一名观测者，安静地观察该种子即将发生的变化。 这才是时下，最符合他npc职业身份的作战方式。 只见王鹤不远处，中年妇人裳禔亚的表情越发的庄严，在她持续祈祷和冥想的过程中，那块她持有的特殊土块忽然在她掌中分裂，粉碎，化为了无数类似元素粒子的光点。 这些漂浮在空中土黄色的光点，如同看到甜食的蚂蚁，瞬间将朝种子方向聚拢，将其彻底包裹起来。 在种子和土壤接触的瞬间，异变骤然降临。 大地震动，空气凝滞，方圆数百米区域内存在都仿佛被施加了某种无形的压力。 土地皲裂，植被弯曲。从大地露出的缝隙中，猛然溢出了无数道土黄色的光辉。 随后，这些光辉汇自行聚起来变化成了一个漏斗形的漩涡。 而漩涡的中心，就是种子被埋下的地方。 忽然，一股庞大的吸引力自旋涡中产生，将包括领域神力在内的一切能量尽数吞噬。 无论是梅莉凯的森林领域，还是莎儿广阔的黑暗领域，都无法从这种吸引力中逃脱。 神力也好，领域也好，在它的力量面前仿佛都不值一提。 那些曾经神威无匹的力量，在漩涡面前，几乎是瞬间就被撕得粉碎。 它们被迅速分解，转化还原成为了其内在核心的信仰之力。 巨大的土黄色漩涡就如同某种饥饿生命的进食通道，正在不断地从周边吞噬获取能量。 “重力领域？” 王鹤一边顶着沉重的压力，一边让自己更为接近元素漩涡区域。 他发现，这个漩涡拥有一种奇异的特性。 它的吸引力仅针对外露的能量，对现实存在的事物，例如花草，土壤，石块、人物等等完全没有任何影响。 为了印证他的想法，王鹤已经抵达了一个较为接近漩涡，方便观测的区域。 结果，他发现：这个由种子引起的巨大漩涡，实际上是无形的。 侧面的风旋甚至都直接穿过了他的身体，然而却依旧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它如同货真价实“海市蜃楼”，身为虚假，却能够对特定存在造成影响 换句话说，它是一个能被人观察到，却又不存在于此的元素漩涡。 它的本体，或许隐藏在其他的位面。 王鹤调查结束，刚准备向后撤离。 结果，一条异常诡异的心灵感应，直接从在他的脑海中反映出来。 它不是言语，不是声音，而是某种直接以情报或者说记忆传输而成的画面。 王鹤眼中，原本所处的现实世界彻底消失。 他被某种存在拉扯，进入了意识的世界之中。 此刻的他，漂浮在宇宙外太空。而他的身前，就是他在众多资料中曾无数次看到过的： 他所居住的蓝色星球。 与以往在资料记载时不同的，是一棵扎根在海洋和大洲中，无法言喻的巨大树木。 仅仅只是看到它，就感受视觉上的无比的震撼。 “这应该是绝不可能出现的情形！”王鹤瞬间想到了什么。 随着他的视角看去，那棵树的宽度，横跨大洲海洋。 而它的高度，已经冲破了大气层，将树冠在宇宙中张开。 同时，还可以看到，它错综复杂的巨大枝干盘踞了将近整个星球的一半。 一棵树，便占据了整个星球！ 更为可怕的是，它似乎还在不断地朝着太阳所在的方位生长！ 王鹤皱着眉，凝神注视着，不肯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突然，系统提示将王鹤拉回了现实：“世界树已扎根，幼体雏形简介您已浏览完毕，可通过支付信仰之力，选择培养方向……” “鉴于您在从未被观测到的s+级观测对象‘世界树’出现的第一时间进行数据的观测收集。根据规则，现在将您的观测者权限从e级提升为c级。” 王鹤在听完提示后，发现他遗漏了一个重要的前提： 从与梅莉凯交易达成的实质上来说，这颗种子现在应该属于他的所有物。 系统将他与这棵树牵扯在一起，也就有了合适的理由。 可是，看完刚才的场景后，王鹤不由沉思： 这棵名为世界树的未知之物，到底是梅莉凯的“庆典”，还是这个位面的“灾难”？ 第一百四十七章 混沌－秩序与混乱之始 世界树，又名根源之树。 根据西方文明世界最古老的神学书籍记载，在遥远的上古，多元宇宙刚刚诞生。 那时，它只是一团无法言喻的混沌，就如同一锅存在着无限可能的杂烩汤，里面既可以说什么都没有，也可以说什么都拥有。 只有品尝过它所有滋味的存在，才能真正地了解到它底是什么。 随着时间流逝，这锅混沌的汤水在慢慢地搅拌和炖煮中，将诸多“材料”的味道和内涵融合了起来。 渐渐地，它的味道变得令后人难以辨别。 那些试图找寻宇宙根源的举动，也越发地变得吃力。。 就在这一系列未知的变化过程中，混沌中凝聚出来了某些特别东西，包括“位面”本身和一些后来被称之为“神祗”的存在。 这些存在或者说物种里，有些迷恋于这种大杂烩班般的混沌状态，而另外一些则极度厌恶它。 那些厌恶它的存在，通过各自的手段和力量，纷纷聚集起来，奠定了与混乱完全相反，名为“秩序”的法则。 于是，观念不同的双方，分别打着“秩序”和“混乱”的旗号，开始了无休止的纷争。 在这两个不同阵营之间的无休止纷争中，最终使得位面的边界和不同种族、神系间应该遵循的规则被明确了下来。 多元宇宙中，一片由智慧生物聚集、存在的区域，被秩序一方创造出来。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古老的秩序同盟中，最为强大的两两存在。 这两名古老的而强大，却从不被称为“神祗”的存在，究竟是谁？ 后世的记载并不详尽。 有人称他们为“秩序的双星”，也有人称他们为“无序的善恶”。 同样的，还有许多有人视他们为当今多元宇宙和秩序边界的的创造者。 因为这两名存在本身，就体现了秩序的二元性。 它们二者虽然都坚持者秩序的法则，但善恶的观念却完全相反。 其中一位，拥有着翅膀和羽毛，将自己奉献给善良的道途。 而另一位，拥有者鳞甲和分叉的舌头，投身于邪恶的黑暗道路。 它们二者凭借无比巨大的身躯和庞大的力量，在无边的混沌之中，圈出了一个环，组成了最初位面的基本框架。 在这个环之内，就是包括了“印记城”所在位面的“外域”。 由于“外域”是因秩序和混乱产生的，同时由善良和邪恶将它圈起，所以它被设定为位面的中心，是无关善恶的绝对中立。 随着外域的确定，其他的位面也都渐渐汇聚在环的的周围。 一个与混沌完全不同的框架，渐渐架构完成： 这是一个中心为“中立位面”，加上环绕在环外的十六个其他各种阵营的不同位面的“秩序巨环”。 但是，不知因何缘由，这两位秩序的代言人某一天突然发生了剧烈的冲突。 他们的争斗影响和动荡了无数位面，粉碎了无数物质存在。 最终，他们两败俱伤，分别从多元宇宙中彻底失去踪迹。 此后，再无任何一位存在能观测到它们。 由于二者的分裂，由它们身躯和力量构筑的圆环已然崩塌。 这其中，唯独已经运转的秩序和法则被留存了下来。 就像一种习惯，秩序仍旧持续指导着众多位面内部存在的生存轨迹。 但是，区别依旧很快显现了出来。 混乱的军势自失去环本身的防护以后，就开始了不停地冲击和肆意地侵蚀这些位面之中。 这场无休止的战斗如同命运钦定一般，始终被延续了下去，直至今日都仍未停息。 而圆环之外，广袤无垠的多元宇宙最初的混沌区域中心，生长着一棵以大小以位面为单位的庞大的树木。 它的无数根系分别连通着不同的位面，以位面的本源作为养料，至今仍在不断生长扩张着。 它的存在，和混沌一般古老，影响，比秩序的双星更为深远。 但奇怪的是，新诞生的神祗却完全不知晓它的概念。 而那些从混沌远古就已经存在的的神祗，则是对其闭口不谈。 目前对其了解最为深入的“观测者组织”中，它的情报也极为有限。 “这棵树不是某种生命，而是某种不可动摇的现象，它或许和多元宇宙一般古老。” 这是记载在某位观测者笔记中的一句短语。那位观测者的另一个身份，为“神祗”。 神祗可以分为混乱、秩序、中立及善恶，但这棵树却无法划分。 它不属于任何阵营。 从它身上，感觉不到任何独立的意志。 从观测者的记录中发现，它有几个规律： 每诞生一个位面，它的根系就会立即跨越空间，与该位面连通，从位面中汲取不知道为何物的养分供以身存。 它的这种吞噬行为，却巧妙地不会毁灭该位面的根本。 相反，在那些远古的神祗眼里： 是它的根系扎入，能量的反哺，才使得最初不稳定的位面趋于稳定。 没有它，就没有新诞生的位面。 它本身，就好比一种混沌之中的先天规则，通过特殊的方式干预着多元宇宙中每一个位面世界的发展。 同时，如同晴雨表一般，当某个位面即将毁坏，消亡的时候，它的根系就会提前抽离。 知道这一点的古老神祗们，在必要的时候会通过对该树根系的观察来判断位面的年限和寿命。 进而，挑选和改变它们“神国”所处的位面。 但是，这种观察是存在风险的。 “世界树”是它的一个通称，意即它连通了无数世界。 而作为“根源之树”的它，还拥有一个对神祗而言存在极大威胁的特性： 但凡试图靠近和接触它的神祗，一旦超过了某个范围，或者达到了某种未知的条件，甚至，仅仅只是意念中，对它产生了某种不合适的想法，最终都会被瞬间剥夺掉神格。 这不是攻击和屠戮，而是无视时间空间，法则规则，如同上级权限者一般直接剥夺掉对方神格力量的根源的行为。 仿佛在声明，它，才是力量的真正掌控者。 而它所在区域，是混乱和秩序，甚至于生命的禁区。 同时，也是秩序阵营的两位最强者，曾经诞生的区域。 王鹤现在所见证的，就是多元宇宙中第二棵“世界树”的诞生。 第一百四十八章 猎鹰与规则 莎儿和梅莉凯的交战，在世界树引发异变的瞬间就被画下了终止符。 莎儿通过破开并进入其他位面的方式，瞬间脱离了梅莉凯的攻势，离开了战局。 梅莉凯对此没有加以阻拦。 她选择回到面色格外苍白的大地母神裳禔亚的身边，对其进行支援。 她望着眼前的元素漩涡，回想那名伟大存在的那句不曾忘怀的预言： “在深受世界喜爱的土壤之下，世界的种子将与它所期盼的环境相遇，进而完成不可能的成长……” 纵使她是一名神祗，但真正到了这个关键的时刻，也不由产生了些许难以表述的感情。 只是很快，这些情绪就被她一扫而空。 她非常清楚：计划已经开始实施。而到了现在这步，无论如何都已经无法停手。 也没有谁，能够将它的生长逆转。 因为意外导致，梅莉凯现在唯一能够称得上是优势的就是也将莎儿成功牵连进世界树的能量吞噬之中。 世界树在不断蚕食着她的领域的同时，也将浩大的黑暗领域如同长鲸吸水一般，牵引，撕裂，粉碎，吞噬。 这就是莎儿为什么选择后退的根本原因。 留在这里的神祗化身，在漩涡的不断变大之下，极有可能被牵连吞并。 即使是一直看管这没种子的梅莉凯，也无法确保她是否能够得以幸存。 因为，从来都没有谁见过世界树的生长过程。 眼前的一切，都是她庞大知识范畴之外的未知存在。 但是，她和裳禔亚不会去回避，她们拥有着让这枚种子生根发芽的必须理由。 另一边，土黄色元素漩涡的正上方高空处，莎儿从阴影中再次出现。 此刻，她已经远离梅莉凯的森林领域的范围。凭借黑暗神力和法则的特性，确保无人能够察觉到她的动向。 此时，她已经从感应中得知： 原本在使用神力包裹吞噬传送门时，悄然分化出的一半阴影分身已经顺利地完成了它的任务。 她的分身已经与那些闯入暗红色传送门的敌对个体交战，并取得了最终的胜利。 她才了解到：传送门的背面，连接着对她而言极其重要的“漆海神殿”。 虽然对这个意外的答案有些在意，但她必然是胜利者。 一旦确保了力量的来源，那梅莉凯的败北就成为了定局。 眼下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原本表示中立的裳禔亚，偷偷摸摸捣鼓出的东西。 当她试图观察，感知，身体就立即被一种非常不妙的预感给拒绝了后续的行动。 本能上，她的这具身体似乎在抗拒着她的指令。 就在这时，一股不掩饰的窥视感忽然出现在她身上。 她漂浮在空中，紧盯着不远处的一只在空中盘桓的巨鹰。 那只不知从何时何地出现的巨鹰，翼长近20米，飞行的速度远超常人的目力所及。 它放缓了速度，使用如同铜铃一般的般淡金色的瞳孔打量着莎儿这位女神。 从它的眼神中，流露出如同人类一般的智性。 莎儿对这只可能是古老种族血脉的巨鹰毫不在意。 她在意的，是巨鹰头顶上，一只缩小版，正常大小的猎鹰。 它拥有的那一对呈淡灰色，如宝石质地的瞳孔，蕴藏着某种类似法则的特性。 是神瞳。 而它的周身散发出的不加掩饰的信仰气息，毫无疑问，是代表着神性。 它如同一名指挥官，站在自己的坐骑上，冷峻地观察着一切。 这是一名确实存在的神祗，并且是以“真身”降临到了这里。 这意味着： 她和梅莉凯的交战，或许被一名神祗从头到尾都在观察着。 并且，对方毫不掩饰自己的存在，甚至主动找上门来，对力量应该存在着自信。 莎儿几乎在瞬间完成了计算，冷声说道：“原住民，我劝你不要介入这场战争。” 在她的判断中，这只猎鹰，是和她曾经遇并且毁灭过的某位低阶神祗一样，是本土的原住民神祗。 猎鹰在听到她的那句话后，灰白色的瞳孔变得透亮，仿佛一块发光的水晶，深深地注视着莎儿大约十秒。 如同要将她看透一般。 在观察完毕后，巨鹰开始了行动，它无视莎儿，直接坠入了地面，降落到了梅莉凯、裳禔亚以及王鹤的附近。 它试图接近那团元素漩涡，却立即被梅莉凯以手中弯刃给阻拦了下来。 见状，它没有强行接近，而是忽然将头一转，看向了王鹤所在的位置。 巨鹰头顶，那只小型的猎鹰忽然张开了嘴巴，说道：“观测者，现在已经不是你们能够置身事外的环境了。传唤你的上级，否则，当它生长完毕，诸神的黄昏便将再度降临。” 它的话语，打断了还在浏览世界树相关信息和世界树分支道路的王鹤。 此前，王鹤看到了如下的系统提示： “事件参与权技能发动：当前事件名称，根源之树，具体情报不详。因s+级观测对象“世界树”确认存在，判断您当前实力无法获取所有情报，观测者组织将会派出相应级别的观测者前往支援，其获取的所有情报和本期间内您的人身安全，将由观测者组织确保。请安心等待。此外，在本事件中，您将获得条例中的“特别授权”事项，请自行查看。” “同时，作为世界树种子的拥有者和自然神系的授权者，您被允许对尚未发芽的世界树种子进行自由干预，且不会受到其固有领域的攻击。但干预的结果将由您自行承担。“ “目前，距离世界树第一生长阶段所需信仰之力数值缺口为：。该信仰之力的收集为时限任务，限时3日。” “对本系统员工的友情提示：世界树的生长全程都会被其环境影响，包括本位面的混乱值，能量的收集幅度，对其添附的特殊道具等。即使你是一名观测者，哪怕违背规则，付出代价，也必须要试图干预它。” “否则，它将会是一切的终结。” 第一百四十九章 本土的神枪 漆海神殿中，最后一名坚挺着的全肉玩家即将倒下。 他手持重金打造的昂贵巨盾，身披难得一见的套装魔法道具铠甲，被不停袭来的阴影持续攻击着。 某个时刻，他终于支撑不住。手中的盾牌被彻底腐蚀，无法再进行防御。 “不可能！” 随着一声悲哀的惊呼，他整个人化为了白光，成为了照亮了四周的环境的最后一缕光明。 这名身材不算高大的玩家，曾经是西方文明世界排行第一的肉盾玩家，在各大游戏中以坚实的主t意识和技术，被世人所认可。 在参与过的所有游戏中，他没有一次不是首通团的肉盾角色担任者。 他的id，本身就代表了许多。 而游戏，就是他的第二生命，是能够给予他荣耀，认可，寄托和安放梦想的地方。 在游戏中风光无限的背后，现实中，他是一名宅居和失业者。 他的生活来源，主要依靠父母和社会供养。 一个星期七天，他除了偶尔外出购买零食，几乎都待在家里，不与外界接触。 网络，成为了他与外界联系的唯一窗口。 在虚拟游戏这个平台中，他体会到了友情，收获到了爱情，扎实的技术也让他赚取到了不少金钱。 但为了维系他的多金帅气的人设，他拒绝了职业联盟的邀请，将赚取到的金钱全部重新投入了游戏，使得自己的角色更为强大。 在这种不断变强，不断征战不同游戏的循环中，他获得了各界的赞誉，得到了极大的成就感。 他近乎病态，深深为他自己设定出的游戏形象所着迷，甚至认为： 虚拟游戏中无往不利的他，才是真实的他。 因此，当《虚空》向各界宣告，他便毫不犹豫地加入了这场真实游戏，成为了一名为《虚空》征战的玩家。 在这场真实游戏中，他发誓，同样要成为第一肉盾！ 所以，他和第一个团队一起来到了这片废土，凭借倚靠npc的力量和本身过硬的实力，与灵吸怪死战，支撑到了王鹤开启暗红色传送门的时机。 当门出现后，他凭借敏锐地直觉冲在最前方，第一时间带领他的团队进入了传送门，来到了这座深海神殿。 毫无疑问，他仍旧是第一。 当他领先于他人，看到与那名暗夜女神类似力量黑暗法阵的时候，激动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或许，只要破坏掉它，他就能够拯救世界。 他就能够被所有人类，无论游戏还是现实所认可。 他试图成为一名英雄。 结果，却输得一败涂地。 在身体倒下，意识模糊，即将回归复活神殿的时候，他仿佛再次听到了父母的责骂，再次看到了现实里他人不屑的眼神。 一种空荡荡的虚无感将他笼罩。 “虚假的东西，或许永远成为不了真实吧。”他在内心里自嘲了一句。 那些被他隐藏在内心最深处黑暗中的记忆再次出现： 知道他真身的朋友离开了他，知道他现实情况的女友背叛了他，在游戏中他所拥有的一切，在现实里都不复存在…… 在他意识即将消失的最后一刻，他听到了某个温和的声音：“作为仅有5级的玩家，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接下来就请交给专业人士来处理。” 听到这句话后，他的情绪瞬间受到了极大震动。 现实世界的游戏仓中，他本体的眼泪无法抑制的流了下来。 他虽然没能成为英雄，但他看到了“英雄”。 漆海神殿中，唯一留存下来的友方，是一名《虚空》所属的npc。 也是唯一一名在传送门出现后，就毫不犹豫和玩家们一同冲进内部的npc。 他是曾经和王鹤有过短暂接触的东方牧师：赫尔蒙特。 这位从进入传送门后就隐蔽起来的存在，于所有人都被消灭后，再次站了出来。 连莎儿使用的阴影化身都没能察觉到他的存在。 他站在莎儿驱使的那具通体由阴影构筑的巨型魔狼的不远处，开始了祈祷和吟唱。 然而，他所祈祷的对象既不是东方四圣兽，又不是西方的神祗。 只见他无视眼前的敌人，张开双手，肆无忌惮地高声吟唱道：“黄昏将再度降临，沉寂已失去意义。此时此地，诸神的庙宇已沦为了他人的坟场！伟大的神王，奥丁啊！请赐予我您贯通一切，带来胜利的长矛！冈格尼尔！” 这位东方牧师，他所做的，是在向曾经本土神话中的一位着名神祗进行祈祷。 并且，随着他的祈祷和吟唱，漆黑的深海中忽然出现了一道至上而下，笔直的光辉轨迹。 这道轨迹，就如同在深海和天际间搭建了一座光名所铸的桥梁，瞬间被无数卫星，和现实人类观测到。 而轨迹的正中心，最下方，就是那个巨型的黑暗法阵所在地。 当赫尔蒙特吟唱到最后，力量已经发生波动时，阴影化身才发现了他的存在。 然而，它尚未来得及攻击，一道贯通天地的光辉标枪就毫无悬念地刺入了法阵。 那道散发着神圣光明的标枪仅仅只用了一瞬，便将看似固若金汤的法阵击溃，并爆发出无法直视的耀眼光辉，将其中的一切尽数湮灭。 偌大的深海神殿附近，发生了剧烈的震动。 莎儿的阴影化身以及那名神秘的东方牧师，都被这强大的攻击给牵连，被攻击余波的光辉所笼罩。 待光辉消散，金字塔神殿已经消失，剩下的，是一个巨大的坑洞。 坑洞最深处，是在不断与海水发生反应的无尽岩浆。 坑洞平面附近的海洋底层，一个周身被一层白光笼罩，衣着整齐的西方面孔男子正单膝跪地。 他正双手捧着一把造型古朴的银色长枪，低着头颅，嘴巴微动，仿佛在说着什么。 随即，这位名为赫尔蒙特的存在，忽然露出了一个奇异的笑容。 只见他再次高呼：“伟大的神王，绝对命中的神枪，请将您的敌人，名为‘世界树之种’的存彻底贯穿！为此，我将奉上您所求的一切” 第一百五十章 因缘 无由的，一种莫名的危机感忽然笼罩在世界树附近区域绝大多数生物的心中。 凭借生物的本能，他们坐立不安，产生了一种必须立即逃离这个恐怖区域的年头。 而王鹤。没有焦虑。 他抬起头，看到了天空中那一抹穿透所有黑暗领域，照亮一切的光辉。 “人可以不信鬼神，但对未知应当怀抱敬畏。” 此刻，王鹤忽然想起了这句儿时在老家的保护神庙宇中，曾听长辈说过的话语。 那年他七岁，因风寒感冒加剧，发热低烧，一直没退。 因为正好在老家过节，结果去了当地的医院，使用了药物，但低烧却始终没有消退。 最后，在家里老人的带领下，一家人到庙宇进行了祈福，希望他疾病能够尽快好转，身体尽快康复。不影响到下学期的学习。 王鹤虽然年幼，体质还算不错，即使处于发热状态，但精神依旧的清醒。 当他看着大人们的为其跪拜，祈福，心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他竭尽其有限的知识，进行了思考： 人们来到这里，祈求的自己的所想。这是他们的愿望。 可母亲曾对他说过，愿望是不一定会实现的。只有努力，才有可能实现愿望，所以要他不断地去学习。 而这些人，包括他自己的那位母亲在内，此时在这里所做的，不就是祈求不劳而获，毫无意义的事情么？ 人为什么明知不可能，还会去祈福和许愿呢？ 人为什么要干这种毫无意义的蠢事？ 所以，天性率真地他张开了口，说道：“爸爸、妈妈，别再做这些没用的事情，我肯定会好起来的，我们回去吧！” 因为发热体虚，因为节庆时熙攘的人流，因为正专注于祈福，他的父母，他的亲属，没有一个人听到他这句细小的言语。 但是，有一个人听到了。 那就是神庙的一名巫祝，即主持当日神庙祭祀活动的大人物。 这名年纪已近七十的白发老者，是当地出了名的灵验者，以通神、驱邪、避灾、医术等杂术而在小范围内颇有名气。 “你叫王鹤？”这名老者忽然来到了他的身边，出声询问。 王鹤被他的话语和奇装异服吓了一跳，倒退了一步：“……你怎么知道？” 老者用手指了指他父母写在祈福本上的字体。 那上面，赫然抄写着王鹤的名字，同时还一并书写了他们为王鹤的祈福内容： “平安健康，学业有成。” 王鹤远远瞅了半天，最后还是选择靠近，才看清上面列着的他的名字。 他赶紧回头说道：“老爷爷您眼睛真好！这么远都看得清！” 老者笑着点点头。 而王鹤的父母以及一众信众，都发现了他的到来，纷纷对这名年迈的巫祝行礼。 特别是那些年迈的老年信众，当他们看到巫祝的时候，仿佛就像看到珍宝一样陶醉和虔诚，行礼的同时，将头颅放得极低。 王鹤见状，有些不解。 他将心中的想法托盘而出，直接询问道：“老爷爷，您能满足我们所有人的愿望么？您能治好我的病么？” 老者半蹲下来，与王鹤平视着，反问道：“王鹤，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的父母，那些叔叔阿姨，爷爷奶奶都对您非常尊敬！他们付出了很多感情和时间，如果您和神明大人都做不到的话，那他们不是很可怜？不是白费功夫？”王鹤问道。 瞬间，附近变得鸦雀无声。 王鹤的母亲赶紧将他抱起，捂住他的嘴巴，责备他的同时解释道：“王鹤，说话要注意场合！巫祝大人，不好意思！这只是小孩的无心之语。” 老者没有丝毫愤怒。他平静地说道：“没事的。他的问题很好，我反而要感谢他。趁着这个机会，我想和大家讲一个我自己的故事。” 说到故事，王鹤顿时来了兴致，而他的母亲听后也松了口气，放开了手。 本来有些尴尬的信众，在听到老者的言语顿时怀着激动的心情表示感谢。 仿佛得到了一个异常珍惜的机会。 老者没有起身，依旧平视地看着王鹤。 他缓缓说道：“我十六岁那年，因为粗心，在夜里不小心打碎了一具神像。而那具神像，就是你们眼前大殿中的这具。” “当时，只有我一个人在场。我曾经犹豫过要不要逃离。最后因为师父一贯的教诲，我选择了忏悔和祈求，希望伟大的神明能够救救我，将这具我绝对无法修复的神像恢复如初。” 附近的信众都在专注地倾听着。 他们对这位资深巫祝第一次讲出的这个故事，非常好奇。 因为打破神像，可是大忌中的大忌。 而眼前这具神像却无比庄严，完美无瑕，完全没有曾经被打碎过的痕迹， 故而，信众们纷纷期盼着一个神明显迹的故事。 而老者说道：“我痛哭流涕地祈求，直到第二天白天，神像没有恢复，等来却的是我的师父。我很怕。但他只对我说了一句：‘神明正在看着你，快清扫干净。’” 老者继续说道：“只是看着？听到他的话，我顿时感觉那晚付出一切毫无意义，大声质问了我的师父：‘为什么它没有实现我的愿望？’王鹤，就和现在的你一样。” 信众有些难以置信，眼前这名几乎是当地最具备智慧，最崇敬神明的的人物，居然过去会怀疑过神明本身？ 老者想到了什么，笑了：“你们猜猜我的师父他怎么说？他说：‘因为这是你自己导致的结果，你必须要为此负责。’还给我递来了扫帚。我那时很气愤，问他：‘什么都帮不了？那敬神又有什么用？’” “我师父他那时不知为什么，忽然变得很慈祥。他回答道：‘神明告诉你道路，但道路始终是由是你去行走的。神明教会你对错，但对错本身是由你去选择的。神明听到你祈求的愿望，但愿望终归是要由你本人你去实现的。你待在原地，什么都不做，即使是神也帮不了你。’” “‘好在，你许下了愿望，而师父我正好也有这个本事，我们师徒一起齐心协力，慢慢把他修好吧。’这是我师父当天说的最后一句话。” 随着这句话结束，王鹤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头顶被一只温暖的手掌抚摸着。 是那位巫祝。 在春季的低温中，这是少有的感觉。 老者很快收回了手，继续说道：“我为了修好这座神像，修习之余的时间全部用来筹资、学习、修复，最后用了三年零四个月十五天的时间。而王鹤，你想要恢复健康的话，你觉得需要多久？” 王鹤想了想，因为头脑变暖，思路变得清晰多了，有些开心地说道：“那就三天吧！” “扑哧！”不知是谁忍不住笑了出来。 听起来，像是一个女孩的声音。 老者和善地看了王鹤和他的父母一眼：“好，那就三天。你的愿望我相信在场的各位，以及伟大的神明都已经听到。但能否实现，还需要看你自己的努力。记得，要配合父母，好好锻炼身体，按时吃药。” 王鹤父母赶紧点头示意。 还好这名年迈巫祝性子不错，不然王鹤这小子就给他们添了大麻烦。 得罪了神庙，在老家几乎就没法混了，要被亲戚和老人骂死。 哪知道，他们的安心敢在被瞬间打破。 王鹤他还没完！ 只见他说道：“老爷爷，我还是不相信有神明存在。但如果我真的能在三天后恢复健康的话，就由我来成为那名伟大的神明！” 王鹤瞬间遭到了“攻击”，在父母的道歉声中被强行拉走。 而老者只是笑笑，没有回答，转身回到了神庙。 “人可以不信鬼神，但对未知应当怀抱敬畏。” 这句不知是谁说的话语，突然在王鹤的耳边及心底同时响起。 待他回奇怪地过头，人流已经从安静中活了过来，重归熙熙攘攘。 三天后，他的持续低烧无任何征兆，莫名自愈。 此时，此地，王鹤望着那道贯通天地的光辉轨迹中显现的无双神枪，自言了一句：“敬畏解决不了问题。我啊，还是希望能够知道更多！哪怕对方是神明，又或者是什么其他的东西。” 第一百五十一章 被贯穿的是谁 星光铺洒的光明轨迹内部，生物正遵照着与生俱来的本能四散逃亡。 而王鹤，既不躲，也不避。他仰起头，直面着神王奥丁的神枪。 死亡的阴影伪装成圣洁的光明，笼罩了他的全身。 在浩荡的神力之下，再凶暴的力量仿佛都拥有了一种特别的美感。哪怕它即将带来的，是毁灭这种恒久的不详之物。 此刻，王鹤的手上拿着一本已打开的圣典。他的周身，环绕着月轮之霞光。 在“赎罪之书”及“月光领域”的技能加成下，他的各项属性提升，感知早已超越了40。 他异常的平静，沉浸在这股奇异的光明中，凝神感知着一切。 他从光明中，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信仰之力的味道。他隐约看到了无数古代服饰的西方人种在某处巨大的殿堂虔诚的祈祷。 这些人几乎都是男性，唯有几位是手持利刃的女性。 他们看不清容颜，但无可否认地察觉得到，他们都是骁勇善战的战士，是真正的强者。 王鹤除了他们，还隐约看到了天空中那柄圣枪。 那是被一名强壮、威严，无法直视的神秘战士或者说王者所投出。 他不知道，这柄圣枪拥有一个与之相匹配的古老传说。 无论躲在哪里，有多少距离，它必将贯穿它的目标。这是神的规则，世界的法则，位面中绝对的正确。 至少，传说中是这样描绘的。 然而，王鹤只知道他所了解的，只基于他的推测而展开行动： 而他，没有绝对的理由保护这枚世界树的种子，他没有这项义务。但是，其他的存在则拥有。 这“其他”所包含的，可是无法估量的个体。 包括了他身边的两位异界神祗，其背后的神系势力。 同时，还很有可能包含了以未知之物作为猎物的观测者组织。 绝对中立的他们，在面对绝对未知的存在之时，其立场是否会产生动摇？ 这始终是个待证的命题。 此外，所有期盼看到一棵崭新世界树的存在，都会通过各自的方式去支援它。 就像一盘以骰子来决定胜负的游戏，对阵的虽然只是双方，但是旁观者若有心，总会通过各自的手段来进行干扰。 骰子掉落的瞬间，打上一个喷嚏，吹上一口大气，不小心摇晃一下桌子，也都是稀松平常之事。 毕竟，无视规则的角色总是有的。 为了利益，任何行为都有可能做出。 而世界树之种，就是必然会收到万众瞩目，代表着无数利益，绝非一个小小位面能够容纳的神秘之物。 在这些常规想法之外，王鹤还有一个涉及事件根本的合理怀疑： 如果这枚种子为超阶的神秘，如果它拥有着自我意识，那它本身，就是比任何存在都无法接受毁灭这一下场的“遇袭者”。 它是否会奋起反抗？ 王鹤在等待。 而此刻，被光辉笼罩的银色古朴标枪，在他短暂的停歇和思考中已然降临。 梅莉凯和裳禔亚瞬间展开了领域。 然而，她们没有展开覆盖广域范围，足以保护世界树之种的领域。 她们所做的，仅仅只是将一旁的王鹤，这位“友军“囊括在领域范围之内。 在王鹤看来，她们所做的，是名为“自保”的行为。 这就意味着，在她们的观念中：世界树之种是无需保护，或者说没有必要保护的。 至于理由，那便是下一刻，展现在王鹤眼前的场景。 那道越发巨大，如龙卷般的元素漩涡，竟然迎着神枪降临的位置，冲天而起！ 仿佛一只饥饿的猛兽发现了猎物，瞬间向其扑去，誓要将立即吞噬。 而神枪攻击产生的异相，那覆盖一切的光辉轨迹，竟不知何时已被它拦腰截断，掏吃一空。 此刻，身处双重领域范围内王鹤，周身发热的同时头脑却一片清凉，他感觉自己的各项能力至少提升了三成以上。 并且，在系统提示中，关于梅莉凯的神赐技能的效果，得到了50%的技能效果加成。 足以看出，在集团作战中，“神域”完全就是一个便利的“光环”利器。 “咔滋！” 在神枪即将与元素漩涡接触的瞬间，突然，王鹤听到了一种古怪的声响。 就好像大脑要裂开了一样，他的头部刹那间产生了一种短暂的痛苦。 “帮帮我！”王鹤的脑海中，出现到了一道从来没有听过，无法分辨出男女的声音。 而他视野中，世界居然瞬间静止了下来，成为了一片灰色。 他本身的身体也已一并消失不见。 这种情况，王鹤曾经遇到过一次。那就是在大厦中精神高度集中，为发现隐藏的暗杀者时产生的异变。 区别于之前孤独的自我意识世界。此刻，应有某个存在就在这里，并且和他进行着联系。 而他也没有同上次一样，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甚至差点失去了自我。 “曾管理过我的外壳，名为王鹤的人类啊，帮帮我！”声音再度响起。 “外壳？” 王鹤有些疑惑，怀疑这是心灵感应。 结果，他利用意念环顾了一圈四周，却没能找到声音的来源。 在这片的静态世界中，人也好，神也好，元素漩涡也好，都只是一片灰白。 他不知道，这类似于心灵感应的交流，是更上层次，跨越了一切语言、空间、时间，没有任何障碍的： 意识的直接传递。 王鹤冷静下来，询问：“你是谁？我该怎么帮你？” “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放弃一切，将你的躯体交付给我！”声音再度响起。 王鹤能感觉得到：它的话语越发的急切，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紧追着它。 就在这时，灰色的世界的某处，没有任何事物的空间忽然开裂。 一只彩色的，巨大鹰喙啄破了空间的壁垒，展现在了王鹤的视野面前。 王鹤近距离地看到那对巨大淡金色的瞳孔。 其中，似乎映射出了他的身影。他不是无形，而是一团灰色的火焰，即神格之火。 它正在注视着王鹤。 王鹤几乎是下意识地产生一种强烈的紧迫感。如果不做任何行动，可能他就会死在这里。 不是**层面的死亡，而是精神层面的湮灭。 在那只巨鹰扭动着脖子，还没有完全破开足够大的空间让其进入的时候。 王鹤在意识中念想出了一个关于“火”的概念。 他的联想，基于第一次登陆《虚空》时，那位王座上神秘人物引发无边之火。 同时，他还倚靠了曾在神格之火的未知领域中的获得的经验： 那创造一切的空间和想法。 他觉得这里，似乎就是类似的地方。 同一时刻，灰色的世界中竟然真的燃起了无边的火焰！ 那只彩色的巨鹰在被火焰侵蚀的瞬间发出了一声哀鸣，缩回了头，消失在逐渐恢复的空间破洞中。 它遗留下了一些显眼的，彩色的组织和碎片。似乎是羽毛和壳一类的东西。 王鹤仿佛清理自己领域垃圾一样，下意识地将这些不知用途的杂物利用火焰一卷，瞬间燃尽。 然后，系统竟然提示他获得了6000多点的信仰之力数值。 “已经没有时间了。”还未待王鹤思考，他再次听到了那个声音。 是悲哀到了极点的声音。 它毫无保留地流露着，类似“绝望”的感情。 王鹤曾在接触欲跳楼自杀的陌生人话语中，感受到过类似的感情。 那是对生的绝望。 “拿走吧。那本来就不是属于我的身体。”王鹤很爽快地回答了一句。 他选择放弃。 “神之躯”固然有其特殊的“观测者”职业以及强大的**和神力使用能力，但终归不是他的原身。 莫名奇妙获得了这个“报酬”的同时，他并没有支付任何代价。 所以，交易并不成立。转送他人，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那位给予他这具身体的人，或者说那名“观测者”，想必也会是这么考虑的。 王鹤微笑着。 而且如果他猜的没错，失去了这副身体的他，始终还是能回到归莎珊保管的他的肉身之内。 因为即使在这片灰白空间中，他仍拥有着系统提示。 这足以证明，他仍旧是所属《虚空》的“玩家”。 现在，只不是过又换了个npc的角色罢了。 而那个向他求助的声音主人，恐怕就是世界树之种内部的某种“东西”。 他必须放下。 “王鹤，感谢你……” 随着这句话语响起，王鹤再次感到一阵头疼袭来。 当他睁开眼睛，恢复意识，他听到的，是一个熟悉的女性的惊呼声：“亚伯？” 而他看到的，是远处，一道贯通天地的光辉长枪。 此刻，它的残影伴随着元素漩涡，二者正同时地逐渐散去。 神枪已经击中，并贯穿了它的目标： 另一个“王鹤”。 第一百五十二章 变化的色彩 梅莉凯身边，奥丁的神枪已贯入另一名“王鹤”的胸间，直接穿透了他的后背。 奇异的是，那名“王鹤”却没有流露出半分痛苦的感受，仿佛被刺穿不是他自己。 他单手握着在体外的神枪冈格尼尔的枪柄，似乎在思考什么。 随即，他的手掌竟然变成了和原本的元素漩涡一般无二的土黄色，**也变成了如岩土一般的质感。 然后，肉眼可见的，从那柄神枪的枪柄上出现了无数绿色的光辉。 每一缕，都如同活鲜活的生命，充斥着无尽生机， 它们被抽离出来，融入了“王鹤”的手掌及体内。而“王鹤”则流露出满足的神色。 此刻，梅莉凯和裳禔亚周身的领域接近溃散，身体也摇摇欲坠。 她们对眼前的诡异一幕怀有无数猜测。不久前，她们是最近距离感受到神枪异变的存在。 当她们做好一切准备，迎接不知是哪位神祗真身施放的神器一击的余波时，枪头突然调转。 从原本欲攻击元素漩涡中的种子，改为了攻击她们庇护的“王鹤”。 这种突变将她们的领域牵扯进去，使得她们不得不更为细致地操控领域，减缓神枪的锋芒威压，以求自保。 当化身与真神之器交战，能够保住自己的安全已属不易。 更何况，从天空中武器流露出的神威可以判断：对方是高等阶神格的持有者。 在这般状况下，梅莉凯无法做到拯救他这位盟友的躯体。 即使牺牲掉这具化身，也无法做到。 她只能尝试看看，能否救赎其灵魂。 结果，“王鹤”居然自己做到了！ 一名不久前还是低级的凡人，即使得到了天大的际遇，也绝无可能凭借肉身就抵抗住真神神器的一击而不崩溃。 从根本的规则上，就是无法实现的。 因此，她们凭借强大的感知进行了观察。 她们发觉：“王鹤”存在明显的改变。 这两位司职森林和大地的女神，几乎在瞬间就察觉到：名为“王鹤”的存在，已经不再是原先的王鹤。 他的内在已经完全改变，成为了其他的某种东西。 而那股气息，她们并不陌生，正是她接触过的“世界树之种”所拥有的。 梅莉凯清晰地记得，自然神系的伟大存在曾在预言中说明：“世界的种子必然能够克服灾难，以它独特的身姿存续下来。” 眼下，或许就是这种状况。 空中，深邃的黑暗半位面内部夹层，莎儿的脸色异常的难看。 她利用对法则的理解和特殊的仪式，强行掌握和支配的这个位面的黑暗法则，已经崩溃。 从最后传来的信息来看，无疑就是被眼前这把神枪所破坏。 有本土的神祗，向伟大的黑暗，暗夜女士她发出了攻击和挑战的宣言。 但是她却没有回应这份挑衅。 如果她的本体存在于此，那必然会是另一番光景。 可事实就在当下：她的计划已经失败大半，那名不知名神祗力量也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期，比她的半神化身要强大的多。 从远远感受到的那柄神器的威力，也足以拍段：那绝不是什么低阶神祗能够驱使的。 更何况，她还从位面的缝隙看到了苏伦的降临者，那名白发吸血鬼的女性。 以及，另一个和那个“不死”的男人一模一样的男子。 莎儿眼神微凝。 现在，三名异界神祗的联盟即将齐聚。 而周围，神鹰及那柄神枪的主人不知潜藏到了何处，未曾出现。 在她无法观测到的地方，似乎还有着“观测者”这一讨厌的角色。 此刻，暗中观察才是最佳的选择。 与此同时，在世界各地，一条情报像长了翅膀般疯狂流转： “亚伯**抵御下的那一枪，是破开了海洋，直达星球深处熔岩，堪比核弹的一记枪击！” 配合着这条情报的，是数个震撼人心，展示了光辉神枪贯通海洋全程的视频。 从角度上看，应该是卫星拍下的影像。 天空在震动，海洋被破开，地壳深处的熔岩被狂暴的力量掀起…… 各路网友的言论如潮水般涌动： “我的天！核武器都不一定有这种威力吧？” “吃下这一击还没死？他这哪里还算是人类？已经是超人了好不好！” “犯规了吧！” “哪天玩家要是也能这么猛就好了。” “你别说，按照那个游戏巨自由的规则和发展路线，玩家还真有可能做到……‘勇者’路线的尽头，恐怕就是类似亚伯的代行者身份。” “有点道理。毕竟那可是神的使徒啊！不行了，本来家人还劝我别玩，现在忍不了了。游戏仓开启，登陆！征集共同战斗的好友～” “不会吧？你居然买到新出的游戏仓了？大哥转手不？” “门都没有。” “切。” …… “喂喂，还有你们听说了没有？三大联盟国不久前居然撤销了对亚伯的攻击宣言。说是因为什么原因暂时停战。” “呵呵，吃软怕硬不是挺正常的么？毕竟国家决策可是会涉及到星球和人类未来的利益……” “放心！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那亚伯虽然是异界的，但根源上总归是人类一脉，也能够交流和沟通。我认同他。国家必然也会认同他。至少目前来看，他所做的事没有一件是危害人类利益的。” “试问，谁能在人类史上，向外域的天灾甚至诸神挑战而屹立不倒？” “这是奇迹！” 打出这三句言论的玩家是一名修炼者。 他怀着激动心情，胸口如同燃起了一团热火，恨不得他就站在现场见证一切，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他坚信，王鹤是为了人类的血脉而战。 不然，就完全找不到任何说的过去的理由了。 而那些在攻击中心附近区域的玩家及npc，刚从惶恐中回过神来，被神枪之威和面无表情的“王鹤”震撼得无法言语。 只有在现场附近的他们，才能深切体会到刚才那种几乎快要冲散灵魂和躯壳的冲击。 尤其是那些传奇境界的强者，比那些一般人更清楚他们到底遭遇了什么。 那可是神祗的绝对一击，即使在过往的众神战争中，他们也没有看过如此浩大的力量。 他们深知：能够存活下来，完完全是倚仗神器攻击的绝大部分威力已被“王鹤”肉身吸纳。 否则，光凭冲击的余威，就能够毁灭他们无数次。 而王鹤本人，正和莎珊赶往与梅莉凯的方向。 在这段不算太遥远的距离中，他被拦截了下来。 拦截的有两方，一方是来势汹汹，突然袭来的巨鹰。 而另一方的这名来访者，则是突然出现在他身边，向他公然地亮出了“观测者”的身份。 “观测者组织，代号6。无需担心，你的安全将由我确保。” 王鹤在它庞大身躯下方，显得无比渺小。 它不是人类，而是一条活生生的虹色巨龙。 第一百五十三章 七色的观测者 彩虹龙 王鹤身边这位突然出现的的意外来客，拥有不断闪耀着彩虹上所有颜色的巨大鳞片。 在它的脖子上，从上至下环绕着一圈巨大的褶皱。 它的背后，存在着一双帆型的翅膀及挺立的背棘。 而它鼻子往上，则是一个类似于头冠的状的骨嵴和一双娇小的鳍状耳朵。 由于通体混合着多重颜色的鳞片，使这条巨龙仅仅无比令人瞩目。 同时，仅仅只是看了一眼，就会产生一种如梦似幻的飘渺感。 让人人如同飞升到云层之上，有种亦真亦幻的错觉。 看到它，仿佛就看到了名为“非现实”的存在。 稍不留神，就会沉醉和痴迷其中。 但矛盾的是，虹彩巨龙的身上始终散发出一种如铁水般的强烈刺激性气味。 该气味极具扩散性，在出现的刹那便飘散开来，不到两秒便让王鹤捂起了口鼻，使得他从轻微的疑惑和失神中回过神来。 王鹤神色一凝，此时绝不该是疑惑的时候。 来自一大一小两只神性猎鹰的连携攻击已然降临。 它们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将王鹤判定为攻击对象。 巨鹰的利爪直接伸向了王鹤，攻击未到，庞大如山海的压迫感就已疯狂冲击着王鹤的躯体和精神。 而那只小型猎鹰则是双目突然迸射出金色的光耀，紧盯着王鹤，不知道在酝酿着什么。 王鹤没有迟疑。 他在发现观测者技能仍可以够使用的同时，展开光翼，反身朝另一个方向冲去。 随即，他还立即开启了“事件参与权”及“豁免权”，真实的身体转化为一个半透明的人形。 在沟通系统后，他选择召唤回与灵魂绑定的特殊道具“夜莺之泪—埃达丝”，试图开启道具效果，进入“无法被认知”的隐蔽状态。 可随着系统召唤，出现在他胸前的那条项链还未待他使用，竟然突然爆发出一团蓝色的光耀。 在光耀中，它竟然从项链，变化为了一只活生生的蓝羽夜莺。 这只如同麻雀的鸟儿绕着王鹤转了一圈，随后，它飞到了王鹤的头顶，就再也不肯挪窝。 现在的王鹤和那只巨鹰一样，头顶都有只鸟站着，成为了某只鸟类的“坐骑”。 而他相较起来似乎更惨一点，头发已经杂乱不堪，完全变成了夜莺的鸟巢。 不过，祸福相倚。 说来也怪，当那只夜莺坐落于他头顶的时候，巨鹰的追踪动作立即就产生了短暂的迟缓。 它像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失去了王鹤的方向。 然而，与拥有着巨大身躯的它不同，它的头顶，那只小型猎鹰的金色双瞳却始终未从王鹤所处的方向移开。 仅仅只经过了一瞬，两只猎鹰便如同同步般，便再次找到了王鹤的方位，立即飞了过去。 王鹤在这争取而来的宝贵的时间中，使用了一个看上去毫无意义的技能。 他如同审查般，查看了头顶那只神秘夜莺的信仰情报。 “埃苔露丝-npc，信仰神祗；？，信仰值？。” 此刻，它作为夜莺，已不再是道具。而是拥有姓名，确确实实存在的生命！ 甚至，它还存在着信仰。 王鹤在谨慎挑选着逃亡路线的同时，进行了推测： 或许，正是因为“夜莺之泪”的这种奇异特性，才使得它拥有着连暗夜女神莎儿双眼都能蒙蔽的“无法认知”技能。 使得它，拥有着次神器或者神器一般的特性。 在这个生死存亡的关头，王鹤依旧在进行着理性的观测。 他的目中闪过一抹神光。 他从没有忘记，“观测者”的职责。 而这，就是当下破局的关键！ 在古老的神话中，夜莺代表着寄托哀思之鸟。它流下的眼泪，是哀伤到了极致的情感结晶，也是虚无飘渺的感情之中的真实凝结之物， 王鹤并不知道，“名为道具的生命，悲剧衍生的梦幻”，才是“夜莺之泪”不被认知的根源和实体。 但是，他还是异常敏锐地察觉到了某些东西，在逃离的同时，小心翼翼试着触碰了他头顶的蓝羽夜莺。 在发现那只鸟类没有动作后，王鹤瞬间将它捉住，然后连同被其爪子抓紧的他的几根头发一起，拔了起来！ 结果，在他的细致观察下，他发现： 当夜莺离开他头顶的瞬间，巨鹰的视线，动作立即就变得更为明确和流畅。 即使他仍在不停地变换方向，对方似乎都能在第一时间找到他。 那种凝滞和迟缓的感觉已然不存。 王鹤见状，无声地将蓝羽夜莺重新放回了他的头顶，那个稍显杂乱的“鸟巢”中。 巨鹰的动作在他的这个举动过后，再次出现了之前的违和感。 足以证明：即使那条项链变成了生命，但作为道具效果仍依旧存在！ 虽然难以置信，但他头顶的那只鸟儿此时已经完全变成了开关道具效果的“按钮”！ 而另一边，蓝羽夜莺似乎对他刚才的举动有所不满，爪子抓着他头发的力度也变得更大。 王鹤丝毫不在意，他从原先的面无表情，变为露出一丝胜券在握的自信笑容。 因为，此时此刻，他的职责和测试已经完成。 那名神秘的观测者，彩虹龙已经确确实实挡在了他的身前，用实际行动将他视为了保护对象。 只见它将巨大的嘴巴张开，汇聚能量，转瞬间就喷射出一道虹色的锥形吐息。 其威能之大，颇有几分之前神枪投射时的震撼色彩。 两只猎鹰在彩虹龙攻击的刹那，才第一次察觉到彩虹龙的存在。 它们几乎是本能地试图闪避，但锥形的攻击范围太过广泛，速度太过迅速，以至于连它都未能完全逃离。 它们被虹色吐息擦过，攻击到的部位，灰黑色的羽毛之上，已被挂上了至少四种与颜色对应的虚弱状态。 这分别是：绿色强酸的腐蚀、蓝色寒冷的霜洁、金色雷电的碳化，红色烈火的焚烧。 一种吐息，蕴含四种能量。 仿佛五色龙的汇集一般，彩虹龙天生就拥有着融汇不同龙族力量的超凡能力。 然而，王鹤并不信任它。 它之前虽说会确保王鹤的安全，但在猎鹰攻击的第一时间没有展开反击，而是足足拖到了现在。 直到他使用了观测者的权利技能，并且完成了对夜莺观测的行为之后，它方才出手干预。 如王鹤所料，观测者的出手是存在规则和条件的。 这在观测者条例中曾有明确记载。 “观测者并不绝对禁止被动受到攻击时的反击。”特别是，它会尽力维护尽职于“观测者”本职的个体。 这是一个极度排外，却救济内部人员的群体。 这是一个并非无视“利益”，存在着某种未知目的群体。 仅仅知道了这些，王鹤便足够做出判断： 彩虹龙，来到这里，为的就是那枚世界树之种。即使打破绝对中立和不干预的规则，它也在所不辞。 就在此刻，远处的另一名“王鹤”忽然看向了彩虹龙的方位。 然后，他猛然将贯穿胸间的神枪拔出，枪柄被轻易折断，随意丢在了地上。 其胸口上，那个被贯穿的巨大空洞中，没有心脏，没有任何血迹。 唯一存在的，是一团散发着黄绿色光芒的种子。 第一百五十四章 牢笼、树人与执念 心脏，是绝大多数生物血流交汇的中心。同时，也是带动生物**机能的关键部位。 对于高等生物而言，它就像是一个必要的零件，缺少了它，生命就无法运转和维系。 此刻，另一位“王鹤”的心脏部位，黄绿色的种子仿佛活了过来，被什么吸引，突然朝着空洞的外界偏移了一公分。 这一公分的距离并不漫长，却迫使附近的生命畏惧着向外溃逃。 他们本能地，对这枚种子怀抱着恐惧的心理，如同根源上的压制。 在某个刹那，种子的表壳骤然破裂。 任谁都无法看清壳内存在的事物。人们只能看到，其中忽然迸射出的无数条如树根般的植物根系。 它们像是野草一般疯长，从内至外，将“王鹤”人类外形的表层一圈一圈地缠绕起来。 最终，它已失去了人形，成为了一个不断闪烁着浅绿色光辉的根系之茧。 同时，就像是呼吸一样，它在不断吞吐着绿色的光辉。 内部，也似乎有什么正在搏动。 而变故，就在该根系之茧完全出现的时机突然发生。 以该茧为中心，圆形的区域范围内，一扇接着一扇的蓝色传送门被有序地打开。 如同欲搭建在天空中的巨大蓝色穹顶，至上而下，一个纯粹由传送门构成的无缝牢笼正在被逐步架构。 最终，它将根系之茧作为中心，完全展开。。 它囊括的范围之大，将近处的梅莉凯二神，远处的王鹤一行存在统统包含在内。 王鹤抬起头，观察着由下至上，一圈圈，一个个大小完全相同的蓝色光门，眼皮猛然直跳。 一股晦涩不祥的预感无端地出现在他心间，仿佛即将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在他的身边。 下一刻，梅莉凯和裳禔亚二神的化身便开始了动作。 她们将彼此领域的力量汇集到一起，让两个领域完成了完美的重叠。 然后，二者配合，将自身领域的大地与森林的力量法则混合交织，完成了某个特殊“神术”的仪轨。 随后，梅莉凯抛出了另一枚种子。 当种子与土壤接触，肉眼可见的，从原本荒芜的大地上立即生长出了一根幼小的树苗。 当它出现的刹那，一股土黄色的气息便从地面出现，飞速缠绕了它的全根。 而后，它仿佛无视了生命和时间的法则，向天空不断拔高，在短暂的时间内成长为了一株堪比王鹤在圣地见过的巨大橡树。 她们的神术并未就此终结。 王鹤眼前，这棵即将突破蓝色穹顶的橡树竟然迅速生长出了四肢。 它新生的树皮历经衰老，剥落后，竟然露出了其中散发着黄色光辉的的眼鼻和苍老的面孔。 王鹤的信仰情报中，一位名为“守护者树人-npc”，信仰对象为梅莉凯的存在，突然出现在场上。 这名树人如同从漫长岁月中第一次清醒，睁开双眼后，从原本弯腰的姿态试图站直身体。 它比巨人还要庞大的身躯，因为“起身”这个再简单不过动作，直接撞向了它头顶的无数传送门 眼看传送门就要因此破溃，忽然，一层稀薄的蓝色光膜在传送门外突然出现，将树人的动作完全阻挡了下来。 坚厚的树皮和光膜发生了剧烈的摩擦，大地产生了剧烈的震动。 无数散发着细微绿色光辉的落叶，残皮以及其他组织，此刻都从空中不断坠落。 像一场纯粹的发光妖精之雪，将原本被黑暗支配，被毁灭撕碎破的空间照亮。 这一切，都尽收王鹤眼底。 他始终关注着全局。 但是，比起树人和传送门，他更在乎那枚根系之茧。 围绕它展开的变化越大，也就越能证明它拥有对应的价值。 对于作为观测者的王鹤来说，观测行为更是必须的。 因为，在细微的变化之中，往往蕴藏了抵达真理的线索。 当王鹤专注于根系之茧的瞬间，彩虹龙那边方才停下了它漫长而悠久的吐息。 它扭过头，观察了王鹤一眼，没有进一步追击。 而它的对手，那两只拥有着神性的猎鹰，早已经被仿佛无穷无尽的吐息强制带离了传送门牢笼的范围。 在遥远的区域外，变得伤痕累累。 而王鹤在发觉彩虹龙的视线后，回过头，向这位同组织的上阶存在表示了感谢。 然而对方却没有回应。 随即，他还进行了信仰鉴定。 出乎意料的是，原本还以为这只巨龙会是一只类似“问号怪”的存在，可出现在他眼前的信仰情报却列明得非常详细。 详细到了和之前碰过的那些玩家一般，毫无隐蔽之处。 甚至可以说得上怪异： 系统提示：“彩虹龙，等级45，古龙阶，雌性，单身，提亚马特虔诚信徒，信仰值4999。观测者组织s+阶权利持有者，观测者位序6。” 王鹤和这条同组织的前辈龙对视着，忍住了没有对它进行特别地询问。 他估摸着，这条诡异的情报八成是由“系统”那家伙额外提供的。 记下后，他便决定暂时进行无视处理。 知道一条巨龙单身，存在什么意义？ 他难以了解。 然而，似乎是发现了他的疑惑，一个异常清脆的声音立即出现在王鹤脑海中，对它进行了答复：“人类，你不知道，巨龙的**就如同沟壑一般难以掩埋。如果你曾前往过它们的巢穴，或许就能看到遍地的财宝，武器，装备，甚至人类的骨骸。” 王鹤有些奇怪，他找寻了一圈，却完全找不到有谁在和他对话。 他立即排除了彩虹龙。 从语气和音色上看，应该不会是它。毕竟，他曾听到过彩虹龙的声音。 最终，直到他利用排除法捉住了头顶的那只夜莺后，答案才悄然浮出水面。 “已经第二次了！我警告你，别弄乱我的羽毛！” 王鹤的脑海瞬间炸响。他差点被夜莺的喊叫声吓了一跳。 但通过这点，也证实了答复声音主人的身份。 声音的主人，正是那只神秘的夜莺！ “你作为一名人类，一名神职人员，难道不知道基本的礼仪么？亏我还好心提醒你。”夜莺的责备声再次出现。 “抱歉。”王鹤赶紧松手，将它重新放回了头上。 就在这时，王鹤发现了一个异常： 作为观测者的彩虹龙，此刻并不是在观察着根系之茧，而是始终在盯着他看。 被那对巨大的七色瞳孔紧盯着，王鹤心里有些发毛，难以判断对方的真实目的。 就在这时，夜莺再度发话：“既然你已经道歉，那就算了。我曾立下誓言，会原谅每一名忏悔者，不会让他们流下无意义的眼泪。自然，按照礼仪，我会把刚才的话说完。” “虽然不同阵营和种族的巨龙拥有着不同的个性，喜好的也不一定是财宝和杀戮。但你要记住，在它们的漫长生命中，总会对某些事物展现出远超常理的执着，用以支撑其它们的生存。这是根本上无法回避的规则。” “我可以确信，你不是一般的人类。遗憾的是，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在那只巨龙眼里，你就好比财物中的珍宝。这么说，你明白了么？” “那只巨龙注视你时，流露出的贪婪的眼神，我作为道具形态时曾无数次见过，绝没有可能弄错。”夜莺沉声说完，便不再言语。 王鹤愣了一下。 就在这时，那只彩虹龙突然向他搭话：“王鹤，终于，终于有了机会，可以和你直接对话！欢迎你加入我们的组织！” 王鹤背后一凉。 他差点忘了，这家伙是古老的“观测者”。 它们，或许一直在观测着那枚世界树种子的动向，等待着它的发芽。但是，这也就意味着： 在这个过程中，它必然会观测到经手人之一：王鹤本身。 究竟它对自己了解多少？ 又观测了多久？ 它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王鹤平静地看向了那只彩虹龙，在竭力思考着。 而天际中，守护者树人仍在与法术障壁不断碰撞。 就在这个时刻，无数道传送门内，竟同时走出了一名同样穿着，同样外貌，同样熟悉的： 人类。 第一百五十五章 化身的界限 那些从传送门走出的人类好似被一团迷雾笼罩，看不清其面貌。 但他们都于同一时间采取了一个相同的动作：张开嘴，进行了吟唱。 如雷鸣般，由一个个微小的音符积累，叠加，吟唱而成的咒文，响彻了传送门牢笼所在的区域，并在内部不断回荡着。 就像一个倒扣着的钟鼎，轻轻一敲，其内部就会产生悠扬不断的回音。 这种声音仿佛能够穿透**，直达灵魂深处。 王鹤此刻，不得不从彩虹龙身上移开目光。因为，现在最优先的事项已经改变。 他听得非常清楚，那浩大恢弘的吟唱，经系统翻译提示后，是简单且极具压迫力的一句话语： “给予渎神者，以最酷烈的神罚！” 仅仅只是听到，一股沉闷而焦躁的感觉就从心底莫名升起。 此刻，他的内心就如同暴风雨中的小舟，动荡不安，难以获得片刻的安宁。 王鹤心底一沉，神色微凛，在神力的作用下，面色稍有改善。 耳边的那句威严的吟唱，应该是由声音传递的某种精神攻击。 但是，它又不单纯只是一种攻击。 通过内容便可以发现：它仅仅只是前奏，是宣言。 而所谓的“神罚”，尚未真正降临。 从信仰鉴定得出的结论中，每一张传送门前，那些无法看清容貌，拥有着的人类外形的个体，全部无法探查出情报。 连名字等最基本信息都无法得知。 因此可以判断：他们不是先前猜测的信徒，而很有可能是拥有着着神性的某种神秘产物。 毕竟，连名字都无法探查的这种情况，王鹤只在部分特殊的神祗化身身上见到过。 想到这里，王鹤突然产生了一个疑惑： 毋庸置疑，神祗拥有化身，但化身的极限数量究竟是多少？ 一名神祗能否像现在这样，拥有如此庞大规模的化身？ 王鹤思索了片刻，按他了解的梅莉凯等神祗，似乎都只在他面前展示过唯一个化身。 而那些化身的实力，并不羸弱，至少都已经远远超越传奇阶段。 这其中，某些强大的，称之为移山填海也不足为过。例如莎儿的化身，就一个极佳的说明模板。 王鹤越是思索，越是倒吸一口凉气。 难道他现在面对的，是远超莎儿，拥有无数化身的的太古神祗？ 事实，真的就是如此么？ 任谁也无法保证。 因此，王鹤现在急需线索。 于是，他灵机一动，在脑中呼唤了一声夜莺的名字：“埃苔露丝，我知道你在窥测我的想法。所以，作为不断吞食我信仰之力的食客，不顺便帮忙解答一下我的解惑？” 此刻，他不进行任何思考，露出了为难的神色，表情和思绪及其自然，看不出半点虚假。 他早已经察觉，夜莺这家伙只要持续待在他头顶，他的信仰之力就会以一个微弱的幅度不断下滑。 当然，作为代价，“不被认知”的隐匿状态也一直持续着。 技能效果也从原本的“持续10分钟，30分冷却时间”，彻底变成了支付代价后的无冷却长期持续技能。 作为观测者来说，这是再实用不过的技能了！ 如果有盗贼或者暗杀者看到了这条技能，恐怕舍弃一切都会试图把它抢夺过来。 它本身就是拥有如此大的价值和吸引力。 除此之外，作为生物的夜莺，貌似还懂得挺多的杂学知识。 王鹤综合考虑后，在心中早已把它提高到了一个较高的地位。 它很有可能拥有着特殊的来历和技能。 它之前窥视过王鹤关于巨龙想法的“探测思考”，或许就是其中之一。 “心灵和思考，并不是绝对隐蔽的。” 这是当今时代，人类通过仪器对头部及大脑皮层进行探测后得出的结论。 通过尖端的技术，他们甚至可以对大脑深处神经元的信号进行拦截，分析。而不是仅仅局限于“测谎”这一简单的功能。 甚至于，导入虚假信号，传递虚幻的情报，也并非是不可能完成的事项。 虚拟现实游戏，正是基于这一项基础技术发展到极致的应用产物。 夜莺作为神秘的代表，偏偏选择待在他的头上，接触他的头颅。这，就是一个合格的推理佐证。 当问题问完，很快，夜莺还真的回复了王鹤：“什么窥视？话讲得怎么这么难听？你当谁有兴趣知道你在想什么？要不是你提我名字，我才懒得听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在脑海中话语出现的同时，王鹤很明显地感觉到那家伙在自己的头顶挪动着，搅动他的头发。 似乎在通过折腾他的头发以表达不满。 然而，明明不说，就可以否定一切，它却还是老实回答了。 这家伙的“礼仪”或者说“誓言”，似乎不允许它忽视他人的提问。 王鹤大体把握了它的个性，赶紧又追问了几句，表达出自己的无奈和不解。 而夜莺听后，嘟囔着了几句：“好吧……既然你真的不懂，我就好心告诉你。首先，我对神祗深层的知识了解的不多。生前读过的书籍中，也没有专门对这方面的特别描述。唯一有些关联的，就是在众多的神话之中，神祗都曾以不同外貌、不同年龄层次的化身出现过，给予信徒协助或者启示。但终究只是一个化身。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些。” “还有，以后有事别老来问我。说到底，你们人类总是为了自己的贪婪而行动，知道了又能怎样？最终等待你们的还不是那个既定的悲剧结局？” 夜莺说着说着，像是没了兴致，补充了一句后就再没了动静。 仿佛说的不是王鹤，而是它自己。 意识空间内，双方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王鹤有些奇怪，这家伙以前是不是被人类坑过？总感觉对人类的怨念颇深。 而且它和悲啼的夜莺传闻中一样，言语中充满了悲剧的色彩。 身为一条项链，一只鸟，有那么难么？ 王鹤想了想，说道：“虽然人类既定的结局必然是死亡。但那并不是悲剧。正因为知道结局，人们才会去构想，去探索，也才有了名为‘不朽’的传说。” “知道比不知道的好处就在于，你会拥有更多的选择，也将会走得更远。所以，即使你这么说，未来我还会继续麻烦你。” 王鹤说完，便不再搭理它。 然而，夜莺却像是听到了刺激到它情绪的话语，立即正声说道：“你迟早会明白，追逐不朽的凡人，最终只会落得暴尸荒野的腐朽下场。我会一直看着你，直到那一天的到来。” “那真是感谢你的信任和陪伴！”王鹤并不在意，笑着随意回答了一句。 拥有神性，成为神祗，化为有限不朽，这并不是他的目的。 他的目的，还在不朽之后。只是这句话，他不会向任何人述说。 外界，牢笼内的存在，包括彩虹龙和王鹤都将注意力放在了那蓝色天穹的圆顶中央。 那里，出现了一个不断变大，犹如一颗恒星，被无数金色雷电缠绕的能量球体。 它散发出了一种纯粹的“毁灭”波动，如同实质一般，压迫者所有在场者的**和心脏。 就在所有人都被它吸引的同时，那支被另一个“王鹤”随意折断的神枪冈格尼尔，被突然出现的某位存在从地上捡起。 然后，它重新化为了分毫不损的完整形态，再度以不朽的神器之姿，和它的主人一起，降临这个乱局。 第一百五十六章 神王与英灵 在古老的社会架构中，王，乃国民之主。 以一人，定万民兴衰。 在当今王鹤接触的力量体系中，王相对于国民，就如同神祗之于信徒，都是至高无上的绝对存在。 而神王，正是一派神系的实际掌权者，其实力、势力、境界、技能都是位面顶尖的存在。 假设将神祗的神格境界数值化，为便于理解，简单地通过等级来划分，并将至高上限设置为20的话，那神王，就是至少位列18以上等阶的高位存在。 奥丁，这位西北区域传说中的至高神，此时此刻，以青年之姿出现在“根系之茧”附近。 除了彩虹龙、森林女神梅莉凯、大地母神裳禔亚、隐藏在黑暗夹层的莎儿发现了他以外，其余众人都在关注天空中那颗由雷电铸就的耀眼恒星。 那种入骨三分，仿佛生命受到极致威胁的紧迫感，让在场的生命无法做到忽视它的存在。 然而，这其中，存在唯一的一个例外： 那就是王鹤。 作为观测者，情报的入手是最基础且最核心的行为。 而他，一直在暗中观察着位序6的观察者彩虹龙的举动。 他看不到的地方，感知不到的缝隙，换做这位等级45的巨龙，想必就会变得有办法能够察觉。 否则，它绝不可能获得s+级观测者的权限。 王鹤深知，人力是有限的。即使是他面见过的诸神，恶魔，也无法突破“有限”这个领域，抵达“无限”的至高。 因此，借助其他存在的力量，汇聚众多专长的持有者，才是不断发展中，最为效率地达到目的的手段。 而他也正是通过彩虹龙的视线，才摆脱了心理的压抑，发现了那名根系之茧旁出现的西方青年。 那名青年，拥有着一头与年龄不符的白发，**着上半身，右手佩戴着一枚散发金光的环戒。 而他的身后，披着一条不知用何种材质缝制的深红色披风，在微风中肆意飘荡着。 面容上，他俊朗且带着一股无法言喻的威严。 看到他，作为人类的本能似乎就会想要臣服。仿佛，他拥有着与生俱来的某种“统帅力”。 王鹤发现，这名看起来外形与人类无二，手持已经恢复如初的神枪存在，又是一位无法探查的“问号怪”！ 情报匮乏导致的不良结果，从世界树之种的异变发生后，就接连不断地出现。 这其中，隐约存在着某种特殊的关联。 世界树的种子，就好似一枚抛下深海的绝品诱饵，将多元宇宙这汪浑水搅动，使其混乱不堪。 如原初的混沌一般，无法寻觅其中来者的踪迹。 让人不得不接受这样的一个现实：无论出现什么，都不足为奇！ 因为你无从考证。 在王鹤观察那名青年的时候，那名青年的上空，突然出现了两只正常大小的负伤猎鹰。 它们飞到了青年的双肩，嘴巴开合，好似在分别对他耳语着什么。 王鹤再三确认，他没有看错： 那两只猎鹰，正是刚才被彩虹龙击退的存在！ 其黑羽上未能完全解除的霜冻，焦灼等效果，完美地证明了这一点。 当猎鹰闭上了嘴，青年忽的脸色一沉，挺直了身躯，用神枪的枪柄轻轻敲击了地面。 随即，一场稀薄的大雾瞬间出现，将他的所在之处完全笼罩。 王鹤隐约地看见，雾中，那位青年的左右，突然显现出了两只银白色的凶狼。 在两只凶狼如蓝色火焰的眼眸中，王鹤明显感知到了被称之为智慧的存在。 “神祗！” 这是王鹤立即作出的判断。 他很清楚，而当神祗已然降临，神罚便会接踵而至。 这是之前的吟唱中，透露出来的无法回避的事实。 如他所料，无数传送门前的人形存在，都于此刻，于同一时间大声高呼： “无论是毁灭，还是新生，无论是域内，还是域外，伟大的至高神王，您的双眼将见证一切。” “渎神者，必将付出所有，作为代价！” 突然，不知从何处出现的狂风突卷。那名青年附近的雾霾，在瞬间便被吹散。 王鹤发现，再次出现的那位青年面无表情。 唯一的改变，仅仅只是他抬起了手，将神枪指向了天空中那颗耀眼的恒星。 “从古老时间长河流淌至今，为了愿望展开无尽战斗，永存于神殿的英灵啊，我以奥丁之名，赐予尔等布告死亡的权力。”青年说出了他到场的第一句话。 “有点不妙。”王鹤在他宣言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听到了彩虹龙的声音。 “我虽然自保无忧，但王鹤你如果不采取行动，恐怕会在这里迎来永久性的死亡。”它的声音，听起来非常严肃认真。 王鹤知道时间紧迫，回了一句；“该怎么做？” 他的头顶上方，轰鸣声忽然响起，巨大守护者树人的拳头携带着巨大的力量，突然进行了倾力一击。 然而，它的攻击被“恒星”附近的雷电交织而成的“网”给拦截了下来。 并且，树人与网接触的部分，瞬间燃起了金黄色的火焰。 这种火焰燃势及快，且难以熄灭，一经接触便在不断地在树人身上蔓延。 只见，一股股浓烟冲天而起。 局势再次恶化，连梅莉凯等神祗的召唤树人都无法突破它的防御。 就在这时，王鹤忽然听到了等待许久的彩虹龙的回答：“当然，是你最喜欢的交易环节。生存，或者是死亡？将由你来选择。” 它的这句古怪话语，让王鹤背后忽然有些发凉，总感觉似曾相识。 王鹤仿佛从中看到了他自己的影子。 彩虹龙故意不提条件，变相地进行威胁，仿佛吃准了王鹤必然会答应这个隐喻的条件： 用一切来交换生命？ 还是放弃导致死亡？ 这只七色的巨龙，简直就是趁火打劫的典范，也不知道是天性使然，还是跟谁学的坏。 目的性非常明显。 “报应？”王鹤似乎想到了什么，心底忽然一沉。 然而，表面上，他却没有回答彩虹龙的提问。 他所做的，是以自身最快的速度，冲向了那位青年，那名自称为为“奥丁”的神祗所在。 王鹤有他的考虑。 彩虹中虽存在无尽的七色，囊括了绝大部分的色彩，但它始终缺少着一黑一白，代表着混沌的二色。 同样的，即使是高阶观测者彩虹龙本身，也有其视野的局限性和“目的”的主观性。 很明显，它提供了条件，希望王鹤存活。但其他存在的死活，与它无关。 而王鹤，不可能在这里让他的盟友，让他的追随者，让他送出身躯而苟活的世界树之种毁于一旦。 活下来，却失败了。 这种结局，不是他想看到的。 而如果那名青年，就是那位传闻中的神王“奥丁”，那王鹤便拥有着一条他人无法采取的“必胜”手段。 那是在无数条未知道路中，不倚靠他人提供的模板去寻觅，而是通过他自己的智慧，一点一滴发掘出来的： “绝对正确的路途”。 【红包请假条】热烈庆祝国庆70周年 致能看到这里的帅气可爱的你： 刚到家。︿(￣︶￣)︿ 听闻国庆不用加班，实乃天大的喜讯！ 各位上班族和学生党想必也深有体会吧。假日的阳光，空气，比平日都更为温和与清新~ 先向还在追读的书友表示下歉意，不好意思，因为之前已经提前预定了要外出，所以请4天假，出去看看大千世界，给自己放松放松。 （红包附本章节后，请记得领取） 以下是一些本书写作相关的杂念： 我记得这本书大概是今年5.1日发书的，写作至今已经有4个月将近5个月了。 说真的，虽然工作一直都很忙，但每天已经习惯了下班到家就打开word对键盘一阵敲击。 加班之余的加班，还能坚持下来，我觉得自己已经算是尽了大部分的努力。 写得不好，有问题的，还请多多见谅，毕竟只是兴趣之作。 如果看得不开心了，可以离开。如果看得下去，可以留下。 每个人都拥有着他人生独一无二的选择权，无关对错，他们都必然会见证到最后。 毕竟，这本书的书友们都是有主见的人（明吹）。 当然，我也希望书友们都能经常得到一种平淡之余的快乐心情。哪怕现实再艰难，挫折再多，掉入再深的低谷，迈入无法摆脱的烦恼，我也相信并祝愿我的书友们都能够找到破解之法，最终走出。 愿望无论有用与否，它始终存在在。至少在你不知道的地方，有这么一个作者会为你祈愿。 最后，在这里说明一下，本书虽然不挣钱，连全勤都没拿过，但所有的收入都会拿去捐赠给一些因为疾病、贫困等问题，导致人生失去选择的人。 客观点说，貌似起不到太大的作用，但总比把这钱拿来充值游戏要好多了。(*￣ro￣) 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晚安。国庆、假期快乐！ 第一百五十七章 奥丁 游戏世界，又或者“异世界”中的神祗，与现实世界不同，更偏向于直观地展示力量，毫不避讳地赋予信徒与信仰相对应的能力。 “被面纱遮蔽，露出半张脸庞的神秘”。 这是在众多神秘学者嘴里，形容异界神祗的一句话语。在那边，你能认知它们，却不能窥视它们的全貌。 在那边，即使你无法真正亲身接触，感知到它们的存在，也能通过它们赋予信徒的力量见证神祗的存在。 它们，凭借这股可视的力量，使得信仰的根源：其“真实性”，被绝大部分居民所认可。 甚至于，“无信徒”已经成为了一种几乎无法向外人坦白，死后传说灵魂会被挂上高墙，受到惩罚的存在。 但，王鹤所处的世界不同。 这里几乎没有多少人接触过名为“神祗”的力量。比起神祗，人们更倾向于“科技”这一触手可得，可以理解，可以操控的能力。 即使是曾经在某个区域被尊称为“至高神”的奥丁，能够留给人们的，也只剩下一些古老且在现代人看起来有些荒谬的神话传说。 关于神祗的文明，在不断地流逝，并且被不断掩埋。 在这里，人们可以毫无敬畏地谈论，评判一名神祗。并且，丝毫不会担心会被神祗降下神罚。 在“神祗这种不可能出现东西，迟早会被科技的力量完全揭穿”的大环境之下，本土的神祗的名字、形象最多出现在大众面前的，倚靠的是一些利用想象力创造出来的作品。 例如：文学，音乐，影视，游戏等。神祗的神话被再加工，神秘被再夸大，继而渐渐演变成了一种特殊的文化。 恰巧的是，王鹤对以上这些领域都有所涉猎。 对于一部作品中出现的角色，背景，人物，哪怕是一名可能是虚构出的神祗，他都会去查询大量资料，试图找到其来源相关资料。 为的，就是便于他更好地体会那部作品的用意，更快地打通这部游戏作品，换而言之，就是情报的汇集。 在他人不会顾及的细微的情报中，你往往可以从中找到别人错过的东西。 奥丁，正是他在各类作品中熟知的，出现率较高，认知度较高的一名职介为“神祗”或者“战士”的角色。 王鹤简略整理了一下脑海中关于这名神祗的记忆； 奥丁，名为“阿斯神族”一族的至高神。在区域神话中，他被视作众神之王，也在广泛的传说中被称为“死者之王、战神、权力之神、魔法之神”等，是一名拥有多个不同司职的神祗。 他拥有着名为永恒之枪的神器冈格尼尔，拥有代表着财富的金色指环“德罗普尼尔”，拥有着两只能够穿梭世界，带回情报的乌鸦，同时，还拥有着时刻护卫身旁的两只凶狼。 值得一提的是，他还坐拥着一座在各类作品中流传非常广泛，最具特殊色彩的“英灵殿堂”，即“瓦尔哈拉。” 传闻中，英勇的战士死后，被选中的的灵魂将会受到选招，被接引，收纳至这名神祗的殿堂，重新获得第二次的生命，以对抗预言中的世界终末：“诸神的黄昏”。 这些来到英灵殿堂的英勇战士，则被称之为英灵。 他们和神祗设置在英灵殿堂的接引人，类半神——女武神“瓦尔基里”，在诸多作品之中都拥有着活跃的表现。 而按照奥丁此前在降下神罚前的宣言，那无数传送门之外的不明身影，就是这种名为英灵的存在。 然而，最令王鹤不解的是： 按照神话，奥丁及阿萨神族在“诸神的黄昏”战役中都已经随着与巨人族的交战，和世界被一并覆灭。 那些留下的人类，构筑了新的世界。 这是奥丁神话的终末。同时，也是人类崭新历史的开端。 可现在，随着王鹤飞速移动，活生生站在他面前的，就是这名传说中的神王“奥丁”。 该男子除了外貌变得年轻，乌鸦没有出现，以可能是英灵殿堂的猎鹰作为替代之外，其他展现出来的特征，基本都与神话中的奥丁相符。 这名作为塔罗牌“倒吊人”的原型，代表着“牺牲”与“反省”的卡片人物，曾经主动接受倒吊九日九夜之苦，并最终获得了名为“卢恩”，意为“神秘”的卢恩魔法起源文字的智慧之神，在看到朝其飞来的王鹤以后，将原本高举天空的长枪放回了地面。 在他的枪柄与地面接触的瞬间，王鹤顿时感到一股无形的巨力从上方压迫而下，将他从空中硬生生逼迫至地面。 甚至，连站立都难以做到。 仿佛，不是跪下，不施以相应的礼仪，就会被这股庞大的力量碾压，最终化为随处可见的尘土。 面见一名神话中的“至高神祗”，似乎不是区区凡人能够随意完成的行为。 更何况，他还是以一种冲刺和居高临下的姿态来迫近奥丁。 可惜，王鹤没有如同奥丁的预料一版，匍匐在地。他的身姿在耀眼的白光中站得笔直。 他的皮肤，此刻彻底转化为了钢铁的银白色。在日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一种奇异的金属色彩。 “神性躯体”的种族技能赋予王鹤相应的护甲值，并且一定程度上提高了他的重量，同时还提高了他的抗压能力。 奥丁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类似他所理解与神力类似的能量。 这名不久前还看似人类的存在，此时早已脱离了他所理解的人类的范畴。 甚至与他英灵殿堂中的那些英灵，女武神相比，对方都可以一较胜负的样子。 就在这时，周身为钢铁所铸的王鹤，忽然拿出了赎罪之书，在神圣光辉的笼罩下，向奥丁行了一个埃达丝神教的礼仪，突然说道：“被誉为本位面最伟大的众神之王，消逝在古老传说中的至高神，奥丁大人！我名叫亚伯，是异界和平与水泉之女神——埃达丝的代行者，今日能与您接触，实在是非常幸运！不知道，您对我这张面孔是否还有印象？” 王鹤在说话时，为避免感知探查，句句保持真实。同时，他丝毫不担心语言不通的问题。 法师凭借术法都能做到的语言理解，神祗不可能无法做到。 甚至“心灵感知”，恐怕都不在话下。 待王鹤说完后，他感觉压力突然缓解了一些。 有戏！ 王鹤立即露出笑容，指着奥丁不远处，那枚蕴含世界树之种的根系之茧，说道：“奥丁大人，请容许我继续说明。我知晓关于那枚世界树种子的一切。因为，我，曾经是它。同时，我可以肯定，它绝非引发第二次诸神黄昏的开端。” 王鹤在强调：他与那枚茧中的另一个“王鹤”，拥有着完全相同的面貌。 这是只要观察过其中一方就能轻易认知的事实。 同时，也是必定旁观或者了解全场内容的奥丁，不可能不认同的事实。 王鹤话语不停：“当然，是我将它带来了这里，如果因此您存在怒火，请将这愤怒的神罚火焰公平地赐予我一人。我将以一名战士的身份，一并承担。” “但是，如果您能提供我一个说话的机会，我将会把一切都说明清楚。世界树之种如果交由我来处理的话，它本身并不会带来毁灭和终末。世界的暗黑，由异界带来，但绝非由这名种子导致！” 在王鹤说完这句话后，像是为了回应他的话语，那个错中复杂的根系覆盖的巨茧内部，突然爆发出了一团浅绿色的光辉。 而那团光辉，穿越了一切屏障，不偏不倚，将王鹤笼罩在内。 第一百五十八章 时间的旅者 在世界树之种的光辉中，王鹤进入了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正如冬日的暖阳、夏日的甘霖这些能够给予人极其舒适感观的事物，王鹤此刻，体会着其拥有生命以来最为轻松的时刻。 他的眼前，神祗也好，英灵也罢，那些归属现实的画面仿佛都变成了一张轻薄的纸张，被某种不知名存在忽然对中折叠，成为了一条渐渐淡化的黑色线条。 所有名为“现实”的事物，包括他自己的**，都在一瞬间完全消失。 随后，一个别样的空间，开始展现在他的面前。 那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 其中，唯一存在着，能被王鹤观察到的，是一棵散发着如同奇迹般璀璨星光的巨冠树木。 在视线被它吸引，锁定它的同时，视野中画面就像是忽然被拉近。 没有身躯的他，仅仅只是依靠意识存在。然而，与之前不同，他无法操控自己。 只能任由意识被动地向那棵树靠近，完全无法停止这段强迫的路程。 远方，那棵原本看起来只是渺小存在的树木，在他不断地接近中，渐渐展露出了其宏伟的姿容。 当王鹤察觉到运动真正停止的那一刻，存在于他视野中的，仅剩下一片纹路清晰的叶子。 他不由得转变了视角，像是要抬起头，仰望着那片“非常规”的树叶。 它，远比王鹤认知中的所有高楼大厦，甚至山脉都还要巨大！ 如果不是从远到近的观察视角，王鹤甚至根本无法认知到它的实体只是一枚树叶。 说它是一道耸立于天地至之间的无尽高墙，也不足为过。 他大概了解到，眼前这枚树叶的本体，这棵树木，恐怕就是传闻中的世界树。 从震撼中回过神，望着眼前不知道是记忆还是实体的存在，王鹤思索片刻，开始猜测“世界树之种”让他来到这里，看到这些画面的用意。 他第一次目睹了世界树的存在。这颗不知生长于何处的树木，远比想象中更为壮观，更为巨大。 以一般概念而言，一棵细小的种子能够克服众多劫难，顺利成长为苍天大树都已属不易。 而它，早已超越“常识”这一概念的束缚。 如果从它的一枚叶子来推算全身，恐怕它的实体，远比星球，甚至说某些位面都还要巨大。 它，是名副其实，本身即是“世界”的世界之树。 而当王鹤继续观察那巨大如沟壑一般的叶纹，试着去回忆起之前在远处看到的，“缩小版”树叶上的特殊纹路时，他莫名产生了一种古怪的想法：“这一片叶子，或许就可以作为某个世界的根基。” 这种想法并非毫无根源。 王鹤越是回忆，越是发现，叶子上的那些纹路，在错综复杂的同时却又拥有着某种特殊的美感，似乎蕴含着一些玄奥至极的东西。 王鹤竭尽心力，能做到的，仅仅只是认知，记忆。 他并不知道：如果此刻他拥有实体，是以人的姿态去思维和回忆，恐怕大脑早已无法承受，直接陷入永恒的终止。 而当他开始试图研究这些叶纹，它身外的空间在刹那间，就突然发生了改变。 他忽然感受到了一种不断下坠的坠落感和惊悚感。 然而，他没有醒来。这里似乎不是什么幻觉，也并非梦境一般的世界。 他的视野，从高处，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直接坠入了世界树的根部。 在这个过程中，他看到了，那一条条如同虬龙般分化出无数条巨大根系。 根系的末端那里，连接着的地方，没有土壤。 存在着的，仅仅是一个个黑色的空洞。 那些黑色空洞，仿佛有着无穷的吸引力。王鹤感觉自己无法抗拒地被它吸引，最终掉落到了某条散发着淡红色光辉的特殊根系之上。 他所看到的无数根树根中，只有这一条，是散发着这种光辉的存在。 随即，在一阵颠簸中，他的视角至上而下，开始了如同滑行一般的体验。 就好比进入了一座巨型的木质滑梯，王鹤只感觉自己以思维都无法跟上的速度，急速地朝着下方的黑色空洞接近。 空间，不断从视野的两侧消失，他切实地感知到，空洞中传来的吸力在逐渐变大。 一不留神，仿佛连灵魂都要被完全吸纳进去。而那条树根却稳稳的，连一丝动摇都没有。 眼看，王鹤就要顺着树根冲入空洞。就在这时，从未移动过半分的树根开了往后回卷。 王鹤，则是忽然被抛掷高空，然后被引力带了过去。 他调转视野，最后见到的，是已经完全抽离的巨大红色根部。 那条树根的末梢，是一朵庞大无比的鲜红色三瓣花朵。花朵的正中央，是一只睁开的巨大的眼睛。 王鹤看到了它，而它似乎也看到了王鹤。 然而，它真正在注视的，是王鹤背后的空洞，以及空洞中连通着的那个位面。 王鹤从那只巨眼中，似乎看到了一种特殊的感情。硬要形容的话，就好像是对某种喜爱事物的不舍。 然后，随着一阵天翻地覆，王鹤短暂地失去了意识。当他再次醒来时，他发自己出现在那枚根系之茧的附近。 并且，奥丁同样存在于此。 令他诧异的是，他看到了熟悉的自己。那个“王鹤”，正从空中逼近，随后被重力强压到地面。 然后，他的皮肤转化为了金属。 一种似曾相识的记忆，忽然浮现。， 像是为了印证他的猜测，那个“王鹤”接下来所做的，是和他先前所做的一模一样。 “他”开始向奥丁说话，动作、甚至台词都一般无二！ 王鹤竟然在现场看到了：几分钟前，过去的自己。 这时，他突然听到了一句话：“终于来了么？” 话语的主人，正是根系之茧中，他曾经有过一次交流的那枚种子。 王鹤现在的姿态下，能清晰地感知到茧中传递而来的声音，和其中某种生命的存在。 声音，再度响起：“王鹤，不用怀疑，你现在所见到的一切都是‘真实’。我将你带到这里，是因为再过不久，‘你’即将步入死亡。” 王鹤没有回复，他十分冷静。他所做的，仅仅只是静静观察。 尽管，这一切太过匪夷所思： 他忽然被拉到了某个世界，参观了一圈世界树，顺着其根系，回到了现实世界。 然后，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这里是过去的世界？ 最后，还被告知自己即将死去？ 无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至少他现在还存在于此。 因此，也就还拥有着一线生机。 他没有放弃。 他所做的一切，将他引导到了这里，他自然要见证到最后一刻。 无论，那些举动是否会有所回报。 此刻，在他的视野中，那名“王鹤”刚向奥丁说完了他记忆中最后那句话语。 他所不知道的未来，随之开始了展现。 一声清晰的金属鸣声在在场所有人的心中响起。 一道巨大的雷光，早已在声音到来前，从天空中那团犹如恒星的球体中，越过了防御姿态的守护者巨人的缝隙，直接劈打在了“他”的躯体和一旁的巨茧之上。 名为“奥丁”的存在，此时，忽然露出了一个微笑。 待巨大的雷光退却，那名金属皮肤的“王鹤”依旧站立着。 但是，“他”一动不动。眼中，彻底失去了神光。就好像一个单纯的躯壳，内部，什么都没能剩下。 他的一旁，被这般强大的攻击几种的巨茧，却连半分改变都没有。 “‘我’死了么？可如果那样的话，现在和你交谈的又是谁？”王鹤看到这里，明白了一些事情，在心中是试着发问道。 他相信，一切都会有一个解释。 “王鹤，你知道时间这种法则么？你对它的理解，又有多少？”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与此同时，整个世界，在同一时间陷入了完全的静止。 连那丝尚未完全消逝的雷光，也停留在半空，一动不动。 第一百五十九章 时间法则 时间，本不是人类能够随意触碰的领域。 如果说它存在，它似乎确实地存在于一切事物的变动之中。以事物变动的结果，作为它曾经出现过的证明与痕迹。 如果说它不存在，它也的确无处可寻。它并没有所谓的实体。 谈到它相关的规则，充其量也只是人类为了对它这一概念进行计算，而进行的人为统一界定。 换句话说，人类所理解的时间就是他被灌输，他所理解的“人为概念”本身。 是否是真实，谁也无法保障。 在常规中，人类无法掌控时间。他们就像是钟表上的指针，在一生中，无数次被动的旋转着，无法抗拒地朝着下一刻移动。 但是，与人类不同，王鹤曾经在翻阅西方文明世界的资料时，看到过关于神祗的简介中，存在着多项涉及时间的能力。 如果提到“时间法则”的话，就不得不提到神祗这一特殊的存在。 它们，拥有着近似不朽的生命，突破了生命的界限，在悠久的时光中，使其理论上的寿命漫长到一种难以理解和认知的地步。 除非无法预知的外力干扰，不然谁也无法知道：它们究竟何时才会步入毁灭和死亡。 再而，就是它们拥有操控时间的能力。 传闻中，它们能使年迈的老者返老还童，能使一颗细小种子瞬间成长为苍天大树。 梅莉凯使用的领域技能，就是身边一个最好的例子。 而在更离奇的传说中，它们甚至于能像现在这样，让整个空间的时间流逝都陷入完全的静止。 这就是在众多游戏中多次出现，名为“时间静止”的bug级技能。 而在类似作品中，关于时间类的技能，基本都等同于一个词语的代表，那就是“无敌。” 有人曾说过：“在绝对的静止中，时间是不存在的。” 换言之，当空间和物质不存在任何变动，时间这一个概念，也就没有了存在的必要。 在这片绝对的领域中，攻击和防御，生存与死亡，都会彻底失去价值。 现在，王鹤恰恰就处于这样一片完全静止的时空。 而能够存在于此，能够超脱时间枷锁进行活动的生命，不可能是物质上的存在。 也难怪于，他本身和那名与它交流对象，都没有任何实体。 在感叹于这个技能过于强大的同时，得到“法则”二字的提示下，王鹤发现了其中暗藏的关于时间的规则； 不像各类游戏作品中出现的那般超乎常规，完全静止的时空中，不存在所谓能够自由活动的实体。 和那些释放了时间技能定身外界，然后轻易地过去补上一击的bug“超人”不同。 现实里的时间规则，更多是一种条件等价的利弊共存体。 否则，以世界树之种的这种手段，它完全可以通过以下的方式，轻易规避掉一切风险： 那就是，在敌人进行一切攻击，产生一切威胁之前，在静止的时间中将敌人根绝。 如果能够完成这一伟业，那‘敌人“这种物种恐怕早已灭绝。它更不会收到哪怕一丝的威胁和不顺。 然而事实上，连神祗都无法做到这一点。 但是，这种时间的特殊的能力始终拥有其无比巨大的优势！ 那就是暂停，穿梭以及改变。 类似现在这样，在某一刹那按下暂停按钮，然后分析和考量下一步的对策。 如果实在无法规避，可以的话，便回到过去，重新再来。不可以的话，至少应能减少自己的损害。 可是，“记忆”这种常识中归附于大脑而存在的东西，真的能够横跨时间的长河么？ 他有些想不通。但他并没有把这些想法通过语言表达出来。 他大致能猜测得到：在和这种非常规强大存在接触时，始终存在着自己的任何思维被对方窥探的可能。 这样的话，倒不如把真实的想法直接展露出来。 用真实，来引导真实。 如果这里真的是绝境的话，那他现在早已死透。在那样的雷光轰击之下，只怕什么都不会剩下。 正因他没死得透彻，眼下他应该专注的：是该怎么处理，如何破解这一局面。 他判断，必须要和引领他或者说拯救了他的这位“世界树之种”达成合作或者说进行交易。 这恐怕也是对方希望看到的。 就在他这么思考着，那个声音忽然响起：“王鹤，作为人类种，你能对局势理解得这么透彻，省去了我不少解释。之前你将那副身体交予我，也是考虑到这一点么？果然，和它们有所接触的你，与常规的低层生命还是存在区别的。” “我就来讲点你能理解的。我和你，现在并不属于这个空间，不存在于这里的任何一处，所以，才能以这种方式交流。” “你之前所处的位面已经被世界树判定失去了‘根源之力’，不久后就会迎来毁灭。对于身处在其中的你，这是无法回避的现实。” “我将你带来这里，让你看到那些画面，是希望你能协助我一起突破这个困局。在那边的世界，我需要一名代言人，在三天内大量收集信仰之力。我判断，如果是你的话，就可以办到。” “我的目的只有一个：我必须及时成长，趁早成为下一棵‘世界树’。所以，你的选择是？” 王鹤：“你知道的，我好像没得选择。” 世界树之种：“是的，你必然会协助我。因为你是那名名叫‘王鹤’的存在，你对生命还存在着他贪执。” 王鹤内心笑道：“知道的话，就开始吧。让我听听‘伟大的你’制定的作战计划……” 奥丁面前，那名被神罚锤击引发的雷电劈中的“有趣人类”，已经彻底失去了生机。 不得不说，他的话语，着实有一些尝试的价值。 但是，这枚与他认知完全不同的“世界树之种”，是无论如何都必须摧毁的事物。为此，他不惜以真神之躯显现于世间。 所以，当他的长枪出现的同时，结局就已经注定。 那名异神的人类信徒，作为一名战士，提出独自承担一切责任，代替在场的他人主动接受神罚，独自迈向死亡。 作为人类，这是值得尊重的行为。 奥丁的身旁，突然从空中降落下了一位身披银色羽翼铠甲的美丽女子。 “瓦尔基里，你看好了，在这个时代，眼前这名人类是足以被称为‘英雄’的人物。找到他的灵魂，带他进入‘瓦尔哈拉’。”奥丁下达了指令。 随即，他抬起了手。 天空中，所有的传送门前的不明身份人形存在，都同时转身，没入了门中。 由传送门构筑的蓝色牢笼，在同一时间，自行瓦解消散。 而那颗高悬头顶，巨大犹如恒星的雷球，竟然突然转化为了一把铭刻着特殊符文的单手锤，从高处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直接飞至他的手中。 在这途中，锤子外溢的雷光，直接穿透了那名守护者树人的一只手臂。 它庞大的身躯，也无法阻挡这破坏和毁灭的力量。在瞬间被穿透，烧灼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锤子如同拥有灵性一般，在宣告着它的主人不可动摇的威严。 而那些牢笼中本应被雷罚毁灭的生命，都因为王鹤一人的代替，获得了自由。 这是奥丁作为神王的自信，以及宽容。 此刻，梅莉凯神色凝重，她按住了快要被被愤怒完全支配的莎珊。 “死亡并不是终结，他还有归处。”她的话语，在领域的加持下，如同一缕清风，让作为王鹤追随者的莎珊瞬间转醒。 莎珊咬了咬牙，不再动作。一名神祗的保证，比任何实物证据都更具备价值。 但梅莉凯知道，她这只不过是暂时安抚的话语。 以她的眼光来判断，眼前这位本土神祗奥丁，神格位阶应该和苏伦达到相近层次。而且，对方还是以真身出现。 这般渺小的位面，本不应存在这种强大神力的存在。 但是，现实就摆在这里。 相较之下，只是化身的她们，完全不可能是奥丁的敌手。 至于王鹤的灵魂，如果对方有心的话，想要收集恐怕也非常困难。 她心中流露出一丝厉色。古老的计划近似宣告失败的同时，她也失去王鹤这位盟友。 这二者之间，虽然前者是她的毕生的使命，但后者，也绝非一句“失去”就能盖过的简单事实。 作为信徒而言，王鹤是她挑选出的，代行者的第一候补。 可神祗毕竟是神祗，将一切理解透彻后，她和大地母神进行了心灵感应交流，共同解除了守护者树人的召唤技能。 莎珊那边，也在某个时刻被月之女神苏伦降临附身。她碧绿的瞳孔中，流露出了思索的神色。 三位女神，于此时此地，刹那间进行了短暂的商榷，达成了共识。 然后，她们选择了暂时离开。 世界树之种绝非能够轻易破坏的存在。否则，也绝无可能在危机四伏的混沌中，生长成那般伟岸的巨木。 它远比那些古老的神祗，都更为神秘。 伟大的预言没有失误。它依旧存在，仍在不断地试图生长。 它的本能，从未停息。 第一百六十章 英灵殿堂“瓦尔哈拉” 了解到现场大体情况的人们，都被这一连串的变化彻底弄傻眼了。 他们在短暂的时间中，亲眼目睹了贯通海底的神枪，目睹了名为“神祗”的存在，目睹了各种超凡技能，最终，还见证了神罚之威。 没有一人，不被那种毁天灭地的力量所震撼。连“亚伯”这个异界的代表人物，都折翼于该力量之下。 战略，或者说战术，在这般存在面前真的管用么？即使是超级大国的军事参谋，也不由陷入了苦恼和沉思。 人类手中掌握的力量，相对于它们实在太过有限。 世界的掌控权，或许早已从人类手中丢失。 另一边，那些神秘学者却开始了他们的狂欢。 他们通过种种蛛丝马迹，推断出了人类区域神话中，神祗“奥丁”的出现。 区域历史上的“神王”，被证明了其存在。 而眼下的结局是：奥丁和“亚伯”交战，并最终取得了胜利。 这让不少始终对异界心存芥蒂的人看到了希望。 因为，活跃于各类影视、游戏作品中的奥丁，是个名副其实的英雄。 而它，在神话中正是统领中庭人类的神。 在人们的普遍认知里，一名熟知的神祗，永远都要比一名来头不明的“外来者”要值得信任。 尽管这其中，真正信奉和了解奥丁神话、教义的信徒，在这个世界已经近乎消失。 但，人们还是寄希望于奥丁降临于此，是来拯救这个混乱的世界。 至少从神话和各种道理上来说，他似乎拥有对抗异界入侵的理由。 一时间，如同“临时工”般的“伪奥丁信徒”，瞬间出现了不少。 人们突然开始大量翻阅，查询奥丁相关的神话、诗歌、史实，为的是验证他们的想法和猜测。 而《虚空》的玩家，此刻就显得有些尴尬。 “喂喂，那个“亚伯”竟然被雷劈死了？怎么可能？” “敌人是谁？讨伐的对象是谁？指挥呢？现在该做什么？” “谁才是正义？” “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才来到了这里？” …… 幸存下来的玩家站在魔法船上，他们心中，不断地产生了一个接一个的问题。 混乱，逐渐降临。 而他们眼前，奥丁已乘上了一匹八足骏马，像是收获战利品一般，用长枪毫不费力地将那枚巨大的根系之茧挑起，刹那间便已消失不见。 至于暗中窥测的彩虹龙，暗夜女神莎儿，以及众多未曾显露身姿和姓名的旁观存在，皆在沉默中失去了踪迹。 就在众人沉默的时候，现场一名声音清脆的女玩家喊道：“急什么？不过是死了个npc。你们忘了？那个可是世界连死者都能复活。而我们是玩家，是不灭的，再出多少个boss都好，提高等级，打了就是！” 这是一位习惯于开荒的指挥，她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来玩的。 而她这种大咧咧的的话语，瞬间让勾起了玩家们打本过剧情的时候。 “也是，正常的很。按照“便当定律”，主要人物吃下的便当迟早会吐出来的。” “哈哈，我看也是，估计换个马甲就要出来重新做人了。” “愚蠢！掉入悬底才是成为大侠的唯一道路。他是故意的你们信不信？” …… 就在玩家们开始讨论起走向的时刻，游戏内，现实中，所有玩家的任务面板里同时出现了一个强制的任务提示： “传奇任务：尚未消逝的英灵与逐渐逼近的终末。 任务简介：代行者亚伯并未真正死去，他的灵魂正被束缚于某个特殊的空间。而他的选择，与你们的选择，将会共同决定世界的命运走向。 任务背景：毁灭的钟声已经开始敲响，既定的时刻已如约而至。您的故乡，您作为人类生长的世界即将毁灭。真正的终末，不久后就会到来。 现在，又到了您进行选择的时间。 两天内，您依旧可以选择完成置顶任务，加入《虚空》，抛弃现实的一切，作为角色逃离去到另一侧的世界。 进行永久性的避难。 在那边，重新开始您的第二次生命。 当然，您也可以选择什么都不做，就在您的故乡静静地等待与它共同毁灭的结局到来。 这是《虚空》最后的慈悲，请各位尽快做出决定。倒计时……” 玩家圈，当即便炸开了锅，而随着这个消息的传递，整个人类群体不久后也陷入了集体讨论。 换做是以往，人们只会把他当成一个运营的彩蛋或者是笑话。 可现在，尽管可信度依旧不明，但是《虚空》展现出的超常规以及“神祗”带给了他们的震撼，让人们的常识早已经碎裂得七零八落。 这条消息就像是一枚重磅炸弹，投入后，立即产生了巨大的爆炸性及连锁性反应。 整个世界，都被它带来的这股高压、高温的浪潮搅动，连再平凡不过的睡眠，都变得难以安稳。 时间，仅仅只剩下两天。 而阵营的混乱值，在短暂的时间内一度飙升到了85，已经逐渐接近了临界点。 在几乎整个人类世界都陷入恐慌之时，另一个别样的空间中，王鹤正在享受着类似某国产游戏中“至尊vip”级的待遇。 王鹤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一座由近乎纯白色的岩石作为原料，历经万千工匠精细雕琢和打造而成的辉煌宫殿中。 在这个犹如艺术品的宫殿里，他获得了一个单间的永久居住权。 房中，极其柔软的大床旁，有两扇窗口，而窗外，是无垠的宇宙以及数不尽的明亮星辰。 王鹤的床边，站着这一位无论是东方、还是西方审美都看起来都足以称之为“美神”的女性类人型生物。 她身着一套看起来并不是非常华丽，颜色较为朴素，应该是以实用性为主的长裙。 她双手端着一个银质的盘子。盘子上，摆满了颜色各异的各种果实。 果实旁，摆放着一个盛放紫色液体的金色双耳容器，及几个金质的杯盏。 她一言不发，紧盯着在床上痛苦翻滚的王鹤，似乎正等待着什么。 单从外表来看，毫无疑问，她现在的身份是一名侍女。但王鹤知道，她并不是人类。 她明面上拥有的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半神”，瓦尔基里。 她，正是那个把王鹤身体收走，将他灵魂召唤接引至此的特殊存在。 虽然这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但此刻，王鹤还是有些尴尬。 这名半神待在他旁边已有两个多小时。而在这两个小时里，她完全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完全没有半分改变。 刚见面时，她的笑容显得无比端庄和美丽，非常令人信任，颇有几分神话中的传奇色彩。 可现在的她，却完全是一副面无表情冰冷样子。 原因无他，是因为王鹤之前借故以“不舒服，想要独自休息一会”为由，拒绝了她参与晚宴的邀请。 在瓦尔哈拉的英灵之间，正是通过每日的晚宴来互相交流，增进认识与信赖。 同时，还能通过对不同英灵的了解，增长知识甚至能力。 而且，按照惯例，作为新进的英灵，在奥丁没有在场主持的情况下，王鹤必须登场进行自我介绍。 所以，哪怕王鹤还真就是一副痛苦的表情在床上翻来覆去，即使做到这个份上，瓦尔基里也没有离开的理由。 而王鹤不知道这些。但，他依旧演完了两个小时自己撕心裂肺，被痛苦折磨的戏码。 这在他看来，是必要的举动。 然后，当他“渐渐”平静下来，疲惫地瞅了床侧的那个女子一眼的时候，他发现，对方果真在盯着他。 随后，只见她开口说道：“在这座神殿中，灵体是不会无端产生任何痛苦的。你在来到这里的时候，就获得了神祗的祝福。” 她把她的想法，直接一股脑说了出来。说白了，就是在怀疑王鹤。 然而，王鹤面色不改半分。 只听他说道：“女士，恕我失礼了。给您留下这样难堪的印象，不是我的本意。我的痛苦，其实来自于远离我的故乡和背离了灵魂最深处的信仰。作为一名虔诚的神祗使者的您，能否理解此刻，我作为一名其他神祗牧师的些许心情？” “这里，是奥丁大人的神国吧？” 王鹤的语气强硬中带着些悲愁，却恰到好处没有指责的意思。 谁知道，这名“瓦尔基里”见状，似是想到了什么，面色显得非常动容。 她立即说道：“非常抱歉！我没有了解到这一点。因为……之前来到这里的人类都是对神王大人非常敬佩。而且，我是第一次接触到像您这样的特例。请您一定放心！这里不会限制您生前的信仰，我们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为了奥丁大人，为了对抗世界的终末而战斗。” 此时，这名叫做“密丝特”的瓦尔基里（女武神），开始展露出了她的真实想法。 不久前，她对王鹤一直怀揣着疑惑。 这名新进的英灵太过异常，是奥丁时隔多年，亲自选召的存在。 自最初的那段光阴以后，几乎绝大部分英灵，都是由她们女武神代为挑选的。 然而，这也不是不可能。最令她差异的，是王鹤还违背了一项法则。 那就是刚步入死亡的人类，其灵魂会附着于**，陷入一个维系不到1日的短暂“昏迷”的苦痛状态。 要将这类灵魂接引至瓦尔哈拉，必须要利用“给予英灵的清醒之吻”这一神赋予技能，对其进行净化，使其一切精神上痛苦都会消除，恢复清醒。 在该灵魂得到救赎的同时，赋予其允许进入“瓦尔哈拉”的烙印。 但是，当她找到王鹤的灵魂时，他的灵魂体是完全清醒的。 而且，仿佛早已经在等着她一样，不仅早一步发现了她，还在向她挥手示意。 第一百六十一章 逃避晚宴的特殊技巧 女武神密丝特，作为“迷雾”和“隐秘”的符文持有者，她对王鹤的第一印象是：“他是异常。” 无论是一名人类，还是一名神祗，“异常”都是最需要警惕的事物。 因为，它往往象征着无法控制的“改变”。 预感向来准确的她，今日再次得到了应验。 本日，瓦尔哈拉的晚宴，她所接引，管理的王鹤恰恰就成为了那枚她最不愿意看到的：扰乱秩序的因子。 在众多女武神及英灵们都在饶有兴致地等待着今晚晚宴的焦点，那名由奥丁钦点的英雄人物出现的当口，他们最终看到的，不是王鹤，而是独自一人，面容平静的女武神，密丝特。 她的身侧，哪有半个英灵身影存在？ 为此，一名被称为“希格德莉法”的女武神，用威严的声音询问道：“密丝特，那名英灵呢？” “他……”密丝特脸色微不可察地变化了几番，说不出口。 当着众多女武神姐妹，在众多英灵的面前，她实在无法将神王奥丁钦点的那名英灵，如实地主观描绘出来。 否则，就等同于在质疑和抹黑主神奥丁选人的眼光及伟大的智慧。 她忽然想到了王鹤之前告诉她的话语，咬咬牙，终究还是还是说了出来：“那名名为‘亚伯’的英灵，正在进行为了突破自身桎梏的重要修行。” “他让我向各位道歉。为了对抗终末的到来，他不得不利用余下每一点时间来变得更强。在突破到一个更高的境界之前，他是不会参加晚宴的。”说完后，她脸色微微有些发红。 不是害羞，而是尴尬。 只有她知道，这些话语根本不是表面上的那样！ 然而，正如王鹤向她透露出来的自信一样。当她说完了这些语句后，尽管仍有不少人对这名“亚伯”打破了常规，扫了他们面子而心怀芥蒂，但更多的英灵，甚至于她那些女武神姐妹们，都对王鹤的想法表示了赞赏。 一名不知疲倦的苦修战士，一名为了神王目标而奋斗的家伙，即使他不懂所谓的礼仪，也是能够理解的。 因为，“瓦尔哈拉”，正是为了这个目的而存在。 “和我一样，是个真男人！” “有趣的家伙！” “等见到他，一定要跟他比试几场！” …… 随着每一句对王鹤正面的评价语句出现，落入她的耳中，她内心的自责就会更添重了一分。 联想到王鹤的作为，她不禁怀疑：自己算不算是在欺骗。 她的内心，无时不刻地想对这些熟知的英灵和亲切的姐妹们大吼：“根本不是你们想想的那样！” 但是，理智的她，依旧沉默着，说不出话。 作为“隐秘”符文的精通及持有者，代表迷雾，以不可思议的作战能力作为战斗特长的她，即使是她无比熟悉几位姐妹，也无法从她的脸上或者神态中看出些什么。 她只是在人群中，微笑着。 而在随后的晚宴中，作为娱乐的一环，神秘的英灵“亚伯”，更是被兼职诗人即兴编曲传唱。 他在面对奥丁时的事迹，牺牲的态度，被夸大地宣传了出来。导致其被冠以“现代的神秘英雄”这一名号。 密丝特在微笑中，配合着女武神姐妹，精彩办理了一场十分精彩的晚宴。 最后，在以共同传唱和祈祷主神奥丁的荣光永恒的祷告和誓言中，让这场没有主角的晚宴，划下了完美的句号。 在英灵殿堂中，的时间流逝相对于外界是极其缓慢的。而密丝特，却感觉度过了女武神生涯中，一段极为漫长的“疲惫”时光。 和其余女武神道别后，她特意饶了几次路，重新来到了王鹤的房门前。 在确认四周无人后，她以一种无法察觉的速度打开门口，然后，迅速反手关上。 像是生怕被别人看到一样。 她并非害怕她自己被人看到，会产生误会。她惧怕的，是奥丁的荣耀，可能会被王鹤这家伙给污损。 此刻，房间内，乍看之下除了她以外空无一人。 但是，桌上摆放着的现代科技产物，“便携式电火炉”中，她前所未知的食物正在不在断地冒出阵阵香气。 她早已经麻木的内心，再次沉入了谷底。 她是知道的。 这位“亚伯”英灵在进行的修行，是一种无法理喻的：精神上的修行。 这种被王鹤命名为“对抗本源**：食物的诱惑”的精神苦修，在理智的她看来，就是王鹤不出席晚宴的借口。。 可是，偏偏王鹤给出了极其正当的理由：他是为了转化信仰，成为奥丁大人的真正信徒。 因此，精神上的修行是必须的。 同时，作为修行的必须品，王鹤原本躯体上的那些物件，装备，都在其要求下，返还给了王鹤。 虽然将英灵的财宝和荣耀返还，本来也是常规。 但她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所以，她死死扣押着王鹤的现实身体，作为万一时的“保险”。 “结束了么？”当她迈入屋，关门后，一个男声突然出现。 原本空无一物，仅以精美铠甲作为椅背的方椅上，突然显现出王鹤坐着的身姿。 此刻，他正将头顶上的那只肥嘟嘟的夜莺放到桌子上。 那只夜莺被放下后，颇有兴致地绕着那台“现代电器”转着圈，鸣叫了两声，好奇地查看其内外。 眼前的一幕，就是她作为一名半神也拿王鹤没辙的根源： 对方，拥有着极为特殊的隐蔽类技能。 即使是她，也无法看穿。 因此，在诸多考量之下，她妥协了。 “你还没有制作出么？那道所谓的‘终极的美食。”密丝特有气无力地询问道。 她越是理智，越是不知道她究竟在这里做什么。在沉默许久后，才抛出了这个问题。 王鹤不久前，曾详细解释过他口中的精神修行。 那是以制作出“终极的美食”，然后将它摆放在面前，在饥俄中保持清醒作为大体的修行方针。 王鹤还将这个有些荒谬的修行方案，与奥丁的“倒吊神话”传说进行了类别。 他声称要模仿神王奥丁，体验面临生存绝境，然后从逆境中超越，获得智慧的“朝圣之旅”。 这些在一般人看来非常诡异的话语，偏偏对于奥丁的“虔诚信徒”密丝特来说，是正中红心的靶心一击！ 即使作为生性多疑者，知道王鹤所说的虚假性很高，可她打心底还是无法拒绝王鹤的这种“信徒行径”。 “人类也好，信徒也好，都是类似的存在。想要接近他们，就先去了解和称赞他们的观念和信仰。”王鹤只是在不断实践着他的经验和认知。 此刻，他偏过头，回答了密丝特的问题：“快了！正如伟大神王的长枪必然会击中敌人，我受到祝福的探寻之旅也必定会取得成功。只是，现在还缺少一种关键的食材。” 在他这么说着的时候，那只夜莺开始飞了起来，尝试啄食锅中的汤底。 然后，它降落在了桌面上。欢快地鸣叫了一声，露出了一个非常人性化的满足表情。 随后，像是要邀她请似的，它向不远处的女武神展开了半边翅膀。 它，完全就像是那些在英灵殿中炫耀猎物美味，呼朋唤友的家伙。 同时，这只鸟，也属于她无法看透的特殊存在。 一直紧绷着神经的密丝特似乎想到了什么，低下头，近距离注视着夜莺。 不仅眼前这名英灵存在异常，他的宠物本身也是异常。 难道，正是因为“异常”这种特殊的理由，亚伯才被主神选中，来到了这里？ 原本她还有些想不通的地方，在这个奇妙的想法出现后，忽然就变得通畅起来。 王鹤的“古怪”，仿佛也变得可以理解了。 她所信仰的神祗，果然是绝对正确的！ 在自我安抚和陶醉之后，她的心情瞬间改善了许多，觉得王鹤也开始变得顺眼了起来。 只见她微笑着，主动询问道：“亚伯，您缺少的是哪种食材？我去帮您找找！如果这里‘厨房’本身就拥有的话，我不久后就可以提供给您。” 她的心情变化得显而易见，可她本人并没有察觉。 如果熟知她性格的其他女武神待在这里，恐怕都会掐上自己一把，说道：“我这是在做梦吧？” 而王鹤眼中，顿时露出了一种犹如狂信徒般的狂热的色彩，他站起身，说道：“女士，感谢你的协助！我需要的，是那头传说中每日都会复活的神猪——沙赫利姆尼尔。” 他，正如计划般，在瓦尔哈拉迈出了通往胜利第一步。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不朽之猪的秘密 沙赫利姆尼尔，正是在王鹤知晓的瓦尔哈拉神话中，一个非常特别的家伙。 如果将英灵殿比喻成一个企业，那便可以发现：英灵和女武神这些员工们在企业内部，都拥有着十分详细，且不同的职责和分工。 员工的无缝的配合，才使得英灵殿堂这一现象或者说机制得以顺利运转。 而这头同样生存于英灵殿，种族为“神猪”的家伙，在其中地位并不算太高。 它只是是一名普通的“后勤人员”。同样的，它的职责也非常简单，只有一个，那就是： 充当食材！ 虽说当着它的面，提起来可能有些残忍。 但是，它的工作，确确实实是每日被大厨烹调成各种“限量”的美味菜肴，供英灵们晚宴食用。 它之所以能够从事这份靠“命和肉”来换取报酬的工作，凭借的，是它极其特殊的能力。 那就是，某种程度上的不朽：连带**的“极致复活”。 每当它被宰杀，烹调完后，大厨都会留下他的骨骼，随意陈放在厨房中。 在每一个夜晚的某个时刻，这些骨骼上，就如同奇迹般，会凭空重新生长出鲜嫩的白肉、血管。 最终，在夜晚，它的整个**便会恢复如初。而在第二天上午，当它一觉醒来，意识或者说精神，便会同时恢复。它，也就重新成为了那头“不死的”的神猪。 而它死亡前的全部记忆，都还会存留于它的脑海。 但是，这些在外人看来痛苦而残酷的记忆，似乎并不能磨灭掉它对生命和这份工作的热情。 作为一名厨房的助手，它甚至能够平静地做到和大厨进行“自己的肉今天该做哪道菜品”的讨论。 同时，它还能进行调节自身的肉质等完全不顾自己的工作。 在这日复一日“死亡”中，它乐观地工作着，甚至以此作为它的荣耀。 究竟是因为信仰还是别的什么东西，导致它能够适应这般特殊的工作，王鹤并不清楚。 但第二日清晨，当他亲自看到密丝特身后的那只金黄色的公猪时，他似乎明白了什么，露出了一个果然如此的笑容。 王鹤早已养成了习惯：在面对任何存在时，他都会先使用“信仰鉴定术”，对一切对象的情报进行分析和考虑。 而这头神猪的信仰情报，成为了他期待一个关键的突破口：“沙赫利姆尼尔，奥丁虔诚信徒，信仰值999。” 这头神猪情报中存在的问题，不在于它的信仰，不在于他的名字。 而是在于：瓦尔哈拉中，除却王鹤的所有存在，都是附带着“-npc”后缀的角色。 而这头神猪，则是他目前所见到的，唯一不附带后缀的家伙。 这代表了：这头神猪是被系统判定为，属于该位面“玩家”的存在！ 即一名和他一样，不属于该空间的“外来者”。 在游戏中，如果谈到“无视痛苦和死亡，可以不断进行复活，”，你第一时间会联想到什么？ 王鹤的话，他会想到“玩家”这一特殊的“不朽”生命。 “玩家”最初设置的目的，就是为了通关游戏，是让参与者体验全部游戏的必要“道具角色”。 因此，它是一个被制作方钦定了的马甲。作为特权者，“玩家”还获得了在游戏中的无限时间。 而这头神猪，就和这类“玩家”一样，无视痛苦和死亡，不断复活，即使面对一次又一次的生命中的最大痛苦，也没有显露出半点不悦。 在信仰鉴定技能的验证下，王鹤推定它是某个特殊存在的“马甲”，又或者说类似“化身”的存在。 它并非表面上看起来那的样孱弱。 而它的复活原理，或许和《虚空》大量玩家的角色构体，存在着特殊的关联。 …… “密丝特小姐，这里并没有你说的那名英灵啊。一大清早说是需要我帮忙，是想让我做些什么呢？让我好好锻炼肉质么？”金色的神猪，此刻正充满疑惑地问向它身旁那位，平日里接触不多的女武神。 不久前，它才苏醒不久。 而当它刚准备离开厨房，就被早已经在门外蹲守的密丝特半强制性地带走了。 这位女武神所做的的，向来都是一些神秘的事情。因此它也没有太过计较。 而当它配合着密丝特，进入王鹤的密闭房间，即刻就发现了异常。 但是，门已被那名女武神锁上。 而它的面前，忽然扑来了一股特殊香料的味道。同时，它还看到了那只仍在不断散发着热气的锅炉。 在恍惚间，它似乎明白了什么。 “密丝特小姐，吃独食是不被许可的！” 虽然仅仅作为一名食材，可此刻的它，俨然一副说教的样子。 密丝特心底在道歉，但面上却无任何表情，仿佛没有听到它的这句话。 她的视线，此刻正追随者“王鹤”的身影而移动。 就在这时，神猪突然发出了一阵惊恐的尖叫：“是谁？幽灵？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 它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东西抱着，被凭空抬起。而它，却完全看不到对方。 在这种特殊的恐惧中，它凭借本能挣扎着，扭动四肢，不久后，终于得以平安落地。 然后，它才得以见到了那名罪魁祸首：一名看起来并不怎么强壮的人类，王鹤。 它惊魂未定，满头大汗，只感觉自己今日肉质内水分都流失了不少。 在情绪逐渐缓和以后，它才想到了之前的事，有些紧张地询问：“您就是密丝特小姐口中的英灵亚伯么？” 对于英灵，它的表现一直都是非常尊重。因为，这些人是它工作上的的客人。也就是俗话说的，衣食父母。 王鹤露出了一个和蔼的夏蓉，说道：“是的。我有事想请您协助，因此不惜代价地麻烦密丝特女士将您带了过来”，随后，他看了一眼密丝特，说道：“我想单独和它谈谈。” “不要做得太过火了。”密丝特见状回复了一句，然后独自离开了房间。 她的所作所为，在沙赫利姆尼尔看来非常不解。 即使职责上，她们负责照顾英灵的日常，给予他们最好的环境。 但，女武神也绝不可能偏袒、纵容他人对它这位“晚宴的大众晚餐”出手。 密丝特今日的行为，有些异常，与瓦尔哈拉的常规存在出入。 不太像是一名忠诚的女武神的行为。 是被那名英灵影响了么？ 当它想到这里，再次将目光转移到了王鹤这个奇特人物身上，试图观察这名各种意义上都存在异常的家伙的时候，对方，正以一种平视的角度和它对视着。 王鹤，此刻随意地坐在地上，非常接近它，一副看到了某种“好东西”的样子。 他抓住了神猪的皮毛，将一只夜莺放到了它的背上。 然后，似乎就像是那些贪慕它美味的食客一样，对它的**，流露出了某种**裸地“想法”。 王鹤眼中展现出来的狂热，是它生平极少见到的。它不禁打了个寒颤，向后退了一步。 而王鹤的话语却如同索命的镰刀一般，在它后退的同时，迅速逼近：“你，到底是谁？” “你是我的朋友？还是我的敌人？” “你是原住民？还是玩家？” 王鹤的连环三问，瞬间让它愣住了。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它像看傻子一样，望向了王鹤，露出了一种关怀弱智的表情。 然而，此刻，站立于它头顶的那只蓝羽夜莺，却胜利似地展开了双翅。 它的话语，在王鹤心灵中响起：“完全正确！我听到了，这头猪的精神内部，确实有两个不同意识的存在！” 第一百六十二章 龙与魔像 深夜，当他人陷入了最宁静的安眠，夜莺它仍旧在花园中哭泣。 它被抛弃，被落下，却因此成为了夜晚中唯一清醒的存在。 它能够在无人到访的寂静中，像漫步自身庭院一般，仔细地观赏它认知范围的一定区域内的每一个细小的角落，倾听每一种细微的声响。 没有谁，能够逃离它的探查。 隐蔽技能，只不过是它本身天赋附带的一个最浅层的能力。 它真正的实体，连兜售它的奸商“系统”也没能完全评估。 就好比一把尚未打磨的利剑，如果落入了樵夫手中，顶多也只能成为一把不怎么称手和耐用的劈柴工具。 而如果这把剑，落入了一位识货的剑客手中，那就远远不止一加一这么简单。 当铅华洗尽，宝剑之锋芒必定会横贯太古长空。 王鹤，正是那名发掘出夜莺真正能力和用途的“剑客”。 他的“利剑”，将从未被揭穿的某个存在，彻底拖到了历史的舞台上。 他完成了一项壮举，将一名棋手，拉进了棋局，站在了和他同样的位置上。 多元宇宙的多面命运之骰，竟然在某个刹那，一度停下。 因为，此时，恰恰到了那位“棋手”抛掷骰子的时刻！ 在夜莺“揭示真相”的声音在王鹤心底响起的同时，神猪沙赫利姆尼尔的周身，原本金黄且鲜嫩的肥肉和皮肤上，忽然生长出一层炭灰色的鳞片。 同时，与先前不同的沙漏状的黑色鳞片，像面具一样，覆盖了它的面部。 远远看去，就像是统计一个时间的黑色沙漏。 而它的头顶，一个类似钟表指针的独角忽然生长而出。 独角最顶端的尖锐处，看上去有些虚幻，似乎连接着某个不同的空间。 在极为短暂的时间内，这头神猪便“瘦身”成功。从一头肉猪，摇身一变，成为了一个类似蜥蜴一般的细长苗条的生物。 在现实世界中，人们会称其为“怪物”。 而在西方文明世界中，人们则称它为：龙。 当王鹤进一步观察，他发现： 细数之下，十二道间隔有序的环状的黑色鳞片，交错分布于灰龙的全身。 就好像十二根黑色绳索交织的圆环，将它自我束缚。 而这十二道圆环，从细长尾部的狭窄，到头部的最为宽松，逐层递进着。 配合着它那对几乎要将房间撑破的巨大三角形翅膀，一股异域的神秘色彩，顿时扑面而来。 夜莺在剧变中，从它身边飞离，回到了王鹤的头顶。 而王鹤，此刻已无暇顾及夜莺的慌张。他，正聚精会神地凝视着眼前的灰龙。 令它疑惑的是：信仰鉴定的情报中，完全探查不到任何东西。 连问号，也不存在。 仿佛在他面前，并没有任何一个可以选取的鉴定对象。 神猪幕后，隐蔽着的，不是神祗，而是一头被灰色神秘笼罩的龙！ 这头龙，在王鹤记忆中没有任何资料。关于它的一切，似乎都是空白。 在剧烈的冲击感和既视感面前，王鹤压抑了内心的激动。 他将事先准备好的台词回忆了一遍，刚想开口说些什么。 结果，就像是视频播放途中被人按下了中止按钮，他的人生，第二次进入了“时间静止”。 意识，被抽离，王鹤再次“看”来到了那个静态的世界。 与和世界树之种那时不同的是：此刻，他能够自由地在这片空间里移动，不会产生任何的被束缚感。 同时，没有任何物质上的障碍。他能够瞬间出现在某个地方，能够随意穿越墙壁，他仿佛能做到一切。 他的心底，一股抛弃所有，完全被释放的“自由”感，让他一时间陷入了某种“快乐”的极致深渊。 没有什么，值得在意。 没有什么，害怕失去。 抛弃一切，跟随它的脚步。 你应该做的，仅此而已。 在这种感觉面前，一切事物都失去了色彩和意义。 就好像看到火焰的飞娥，王鹤不由自禁地，追求着那种极致的感觉。 直至，某个低沉的声音忽然响起： “谁？” 这一声，如沉闷的雷音，如暴风的呼啸，又如无尽浪涛的拍打声…… 仿佛，世界都被其破碎。 当他回过神来，一股后怕油然而生。 理智，让他察觉到： 如果他耽溺于刚才那种感觉，恐怕此刻就会永远沉沦在这个世界中，彻底迷失。 而他的面前，那头灰龙忽然动了一下。静止的时空，也就此恢复了正常。 王鹤在获得了身体的掌控权后，二话不说开始了行动。 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感受到源自灵魂最深处的威胁感。 本能，在告诉他：“要远离！远离那条神秘的灰龙！” 他的身体跟着动了起来。 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燃烧神力的状态下，全力以赴，试图打开大门。 一堵光辉构筑的墙壁，将他和灰龙分离，作为他争取时间的筹码。 虽然，此刻他面对着无法述说的恐惧，但他的行为，仍旧是依靠理智来引导。 神秘之所以为神秘，正因为它的隐秘和不为人知。 而如果给神秘的箱子打开了一道口子，那它的根源和目的，就失去了意义。 一头隐藏在神猪里的龙，无论它目的是什么，都不会希望它的身份暴露。 因此，王鹤需要一名或者更多的瓦尔哈拉的第三者，作为打破死局的关键人物。 他通过直白的肢体语言，告诉了这条灰龙：他并不只是一名无力的弱者。 威胁，是相互的。 “你所做的事，没有任何意义。”灰龙瞥了一眼某处，平静地说完后，竟在瞬间，重新转化为了原本的神猪形态。 神力构筑的光墙，在一瞬间消灭。 而门，也于同一时间被王鹤全力打开。 密丝特，此时正尴尬地站在门的背后。她的偷听行为暴露无遗。 这家伙，实际上还是担心王鹤会把神猪真的给烤了。一直在门外探听着动静。 “密丝特小姐，亚伯他好可怕～”一个凄惨的声音，忽然出现在王鹤的身边最贴近的地方。 在王鹤偏过头的视野中，那头神猪不知何时已与他同一时间冲出了门外。 它肥厚的眼角内，满是泪花，整个眼珠子像是蒙上了一层稀薄的水雾。 这种丰富如实质的感情，连王鹤这个当事者看了，下意识都有些动摇： “难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而当他凭借记忆，很快甩掉了这种被诱导的杂念后。等待他的，是密丝特的脸上披着的一层阴影。 “你做了什么？”她高声质问了王鹤一句。 相比他这个认识不久的陌生人，还是这头相处漫长岁月的“猪”更值得她信赖。 就在这时，王鹤的心中，一个冰冷的声音忽然出现：“管好你的嘴巴，我会一直盯着你。” 而现实里，那头神猪正梨花带雨地奔逃着离去，像是在逃避着什么事物。 王鹤，并没有因为威胁而产生任何的不适。 相反，他松了一大口气，尽管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获救，但一种“幸存感”还是充斥着他的全身。 “埃苔露丝，在么？”他向头顶的夜莺询问道。 “……其实，我想说不在。”一个有些颤抖的声音，回复了王鹤，然后就不再言语。 王鹤能明显感觉得到，那只鸟儿此时正他头发中瑟瑟发抖。 事情似乎就此告一段落。 当终于听完密丝特的训诫的王鹤，在做出绝对不会伤害神猪的保证后，他重新开始了他的逆境“苦修”。 密丝特见状主动承诺，会在第二日的晚宴前，给他带来一块神猪的肉作为替代品。 王鹤立即表示了感谢。 本质上，这位女武神还是个不错的照料者。 对于英灵，始终会按规则或者说信仰，予以协作。 而当她离开王鹤的房间后，那只夜莺立即飞离了王鹤的头顶。 它在桌子上张开翅膀，指着王鹤说道；“我真不该为了贪图那点‘食物’，上了你的贼船！” “埃苔露丝，这可是我们双方自愿的等价交换，你有什么意见么？”王鹤饶有兴趣地看着它。 他的某个目的，在神猪背后的势力出现的时候就已经达成了。 他让这趟浑水，变得更加浑浊。 “你还好意思问为什么？那条龙……你看看你背后的角落。”夜莺，此时正躲在仍散发热气的锅炉后面，只探出了一个鸟头。 它的话语，有些颤巍。 “怎么？” 王鹤开启了侦测术，并没有感知到它所说的地方存在任何东西。 而当他回过头，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似乎在散发着热气的球状烟雾。 烟雾围绕的中心，可以辨认出一个暗灰色的人形躯体。 它仅比普通人类高出少许，身材比例类似于一个粗壮的矮人。 稍有特殊的是：它没有双手。 而它身躯的表面十分平滑，几乎毫无特征，看起来正在不断冒着气泡和激荡着波纹。 它，就好像一块沐浴在沸腾水雾中的人形金属。 在信仰鉴定的情报中，它唯一显示了这样的一个名字： “破损的中子星魔像。” 第一百六十三章 最下级时间回溯 王鹤并不了解，“中子星魔像”到底意味着什么。 就好比一般人虽然看得见太阳这颗恒星久远前的光明，但他们永远没有机会触碰到太阳的实体。 这种高位存在，按理来说绝不可能确实出现在这里！ 王鹤，现在陷入了一种无法回避的震撼之中。他就好像步入了某个存在的领域一般，包含思维在内，都被限制了，无法动弹。 此刻，作为一个灵体，见到了不该见到的，看见了不可能出现的事物的他，凭借本能开始了挣扎。 他的意识似乎在经历过多次“时停”的类似体验后，产生了一丝特殊的抗性。 在一个短暂的时间内，就得以挣脱。 他在思考：如何应对？ 在产生这个想法的瞬间，王鹤的思维，就如同无数细小电流，在飞速流转。 这些作用于自身的本能，从深邃的记忆汪洋中将一切有利的情报搜寻并最终打捞上岸。 将记忆这种本来无法具象化的东西，交付于它的主人：王鹤。 精神的神奇之处就在于此： 在极度的紧绷中，它要么就会立即崩溃，要么就会在不断挣扎中克服，并得以超越。 在直面生死般的巨大既视感面前，王鹤迅速冷静了下来。他的精神，再次得到了蜕变。 一股清凉感，洗刷着他的全身。所有无形的束缚，都就此挣脱。 此刻，他只是稍做思维，那些原本早已被遗忘到记忆角落的的情报，就完整地浮现于他的脑海。 就好像，他正在近距离阅读那本曾经看过的资料一般。 一切的一切，都历历在目。 无论是文字，页码，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都可以无比清晰观察。 他在一瞬间，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体内生成了一团灰雾，然后，手臂上出现了三个附着于皮肤的黑色的环。 他第一时间，想到了那条神秘的灰龙。 可由不得他多想，一种类似于穿梭时间的，回到过去的现象发生了 他仿佛站在记忆中，儿时的自己身旁，看到书籍中关于中子星的概念。 他此时非常清楚地认知到，他是在出生后，9岁零5个月零三天的时候，在阅读读《百科全书》时，第一次接触到中子星这个词汇。 所谓，中子星，即恒星的终点之一。 按照现有的科学解释，简而概之，它就是终末的恒星历经超行星爆发后，剩余一种超高密度星核。 如果要拿对比来展示其密度，就相当于把一个半太阳的质量，塞进直径仅有约二十四公里的星核之内。 它就好比一只你看起来非常细小蚂蚁，却拥有着大象的重量。 从直观的数据来说，它的密度，高达每立方厘米1亿吨以上。 这是流传于人类文明火种中，一个早已被发现和证实的真实。 而王鹤对它的理解，本来只停留在基本不可能接触的星体这一层面上。 仅仅只是作为一种星体知识，储备在他的脑海充满灰尘的角落中。 可现在，按照眼前的这个钩状体，这个不知利用何种技术制作而成的人偶的各种特征来看： 某个存在，竟然将这种星体当成了制作材料！它将中子星，制作成了魔术师常使用的魔偶。 也难怪夜莺会如此惧怕。 它仅仅是存在在于角落，构成房间的基础材料，那些坚硬的白岩几乎都要被它散发的高温溶解成液态。 但是，王鹤此刻并不怎么害怕。 他，恢复了动作。 而当下意识地再看手臂时，那三圈黑环仿佛从没出现过，并不存在。 是错觉还是真实，不重要。 重要的是，王鹤在碎片记忆回溯完整之后，想通了一件事。 那条灰龙之所以没有解决掉他，之所以像开溜一样逃离这里，或许就是因为这台魔像的到来。 而这台超高规格的魔像出现在这里的理由，恐怕也是因为那头灰龙。 在灰龙重新变为了神猪的躯体后，魔像便没有了动作，而是停留在了这里。 魔像，就好像一个被设置了某种机制的干预者或者说追逐装置。 它的目标，是灰龙的某些行为。 想到这里，王鹤淡定地坐了下来，招呼着夜莺过来吃东西。 只要目标不是他，那“中子星魔像”与路边的雕像、建筑，又有什么实质性的区别呢？ 他的举动，让原本还在暗叫不妙的夜莺看傻了眼。 因为它不是灵体，严格意义上不属于生灵这一范畴。 所以，当它感受到那股无比强大的精神技能的时候，它并没有被纳入技能的攻击对象范围。 可仅仅只是身处其附近，都会存在一股极度危险的预感。 但是，王鹤无疑是受到了攻击的…… 它小心翼翼瞅了王鹤一眼。 王鹤此刻像个没事人一样，不断地从“虚空之握”中拿出各种食材，不断将已经煮熟的食物挪至盘中。 甚至，他还故意将食材展示给那台魔像查看。 可是，那些它预想中恐怖的发展，却没有发生。 “王鹤，他该不会是命运之神的眷属吧……”它叹了口气，加入了王鹤的盛宴。 在大快朵颐后，这一人一鸟，开始了情报磋商。 在夜莺口中：魔像，是听命主人的傀儡，没有主人的命令和预设置，是无法不会自主行为的。 但是，这仅仅是一般意义上。 如果魔像利用了特殊的材料进行制作，那得到类似于生灵的智慧，也并非不可能。 法师，魔术师，傀儡师，或者说研究者，就是这种不断推陈出新的家伙。 连中子星都拿来当材料了，它能做出什么，都不足为奇。 夜莺建议可以适当和魔像接触。当然，接触者必须是王鹤自己。 但是，王鹤还是坚持不接触的原则。 对方不像是那种能够好好沟通的类型。 既然保持现状就维持平稳，那无功无过之下都要硬着头皮开展的大冒险，就是鲁莽了。 王鹤现在虽然看起来毫无危机感，但他事实上，他正面临着两个选择： 1.他可以选择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等待着一切平息，魔像或许会离去。 可到了那时，作为限制的魔像消失，那头被识破真身的灰龙，是否会放过他呢？ 2.当然，他也可以选择将灰龙隐匿的真身，作为情报提供给这位有些类似追击者的家伙。 可这样，他就无法避免地要与魔像接触。 此外，他本身同样并没有抵御灰龙报复的绝对实力。 在这两个选择中，说得好听些，王鹤正处于一个极为巧妙的平衡点上。 能幸存下来，完全是一种奇迹。 而说难听点，他现在就是进退维谷。 稍有差池，就会落入无尽的深渊。 于是，王鹤闭上了双眼，试着体会先前的那种感觉，主动地进入了名为“记忆”的回廊。 在反复尝试，直至右手的三个黑色圆环出现后，他主动找到了那个技能。 在系统提示中，他主动掌握，并获得了“最下级时间回溯”这一能力。 “时间么？”王鹤感慨了一句。 不过随即他便开始启用技能，阅览那些他可能遗落掉的细节。 然后，经过了一段不算漫长的时间，他重新睁开了眼睛。 他从空间里，拿出了一把奇异的血色钥匙，将有些不情愿地夜莺“请”到了他的头上。 随后，他进入了类似“高级潜行”的无法被认知的状态中，走出了房门。 在他关上门前，他特别回头观察了一眼。 结果，那台魔像完全没有半分移动的样子。 但是，魔像的背后，头身的缝隙间，一个意义不明的红色的数字忽然出现： 500。 第一百六十四章 被固定的轴线 见中子星魔像没有动静，王鹤稍显放心。如果可以的话，最好就让它永远停留在这里。 而王鹤本身，在转头准备关门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什么，再次折返了回去。 他身体微微斜倾，一只眼睛透过那条尚未完全闭合的狭窄缝隙，死死地盯着那台魔像。 如同一名窥视者，他站在门外，静静地观察了数分钟。 结果，王鹤没有等来魔像的异变，反倒是被他头顶的夜莺教训了一通：“快走啦！真是多疑的家伙……” 这只聒噪的鸟儿语气中充满了催促的意味，还在王鹤头发里闹腾了一会，以表达不满。 说到底，它，才是最害怕这台魔像和灰龙的存在。 正因为恐惧，才试图远离。 然而，王鹤并没有搭理它。他不放心地多观察了一会，不久后，才真正地将大门合上。 在门口关闭的声响传出的刹那，王鹤立即开始了狂奔！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如果以他经历的诸多事实，来推演和看待这整个事件的发展轨迹，他发现： 在灰龙和魔像出现之后，接下来如果不发生点什么，那就真是见鬼了！ 对于时间法则有所领悟的他，在对自身记忆的大体阅览中发现了一个规律： 和“非常规”的存在接触得越多，自己与某些事物的“缘”也会随之越发的紧密。 简单来说，一般人可能充其一生都无法遇到的神秘，换成是王鹤，或许早已经成为了吃饭喝水一般的日常。 他的人生，在时间的不断流逝中，被改变，并抵达了这里。 从凡人，到牧师，到代行者，到神裔，到观测者……他的命运本身，就好像一个从山顶被推下的车轮。 当车轮不断滚动下落，不断积累势能之后，其趋势也就越发地稳定且难以终止。 而它前进的方向同样会越发的笔直，如既定一般，直接连通着某个终点。 这一切记忆的根源，都是源自他最初的一个选择： 即，与那个名为《虚空》的“车轮”接触。 有人曾猜测，在多元宇宙中，有这么一个不成文的规则： 与神秘接触者，神秘必定会聚集并反馈于他自身。 当你凝视深渊过于长久，你本身，也就即将成为下一个深渊。 王鹤现在掌握的“最下级时间回溯”技能，其触媒，诱因，或许就是“接触了那头灰龙或者魔像”这一个条件。 仅仅只是接触它们，便导致王鹤在生死间徘徊，产生无法估量的变异。 因此，不及时斩断这份“缘”，远离它的话，他可不敢保证再下次再遇到这种“非常规“存在时，还能够和现在一般，活得安然无恙。 狂奔中，王鹤和夜莺同时保持着沉默。稍有区别的是，前者保持着冷静，后者则是略微惊恐。 此刻，王鹤心头仍旧被某种不好的预感持续笼罩着。 那台魔偶对他造成的影响，就如同一个心结或者说枷锁一般，使得他好无法将它彻底遗忘。。 当王鹤走出自己的房门，在如同迷宫一般的“英灵生活区域”前进了大约500米左右的距离时，夜莺，发出了警醒。 “它来了……” 王鹤面色微沉，猛地回过头。他，再次看到了那个不断散发着热气的中子星魔偶。 完全一样的姿势，不变的转向即角度，唯一改变的，是它的所处的空间。 在王鹤尚未来得及反应时，不远处，一个高昂的男声响起：“谁？” 一名王鹤之外的男性英灵，站在某间房门之前。 男子确实看到了，那个本身即代表着无穷神秘的魔像。 而王鹤，则是因为“不可认知”的效果，作为透明人一般旁观着一切。 他看到，那名男子仅仅采取了一个举动，就是赤手空拳地逼近魔像。 并且，明显怀揣着“敌意”。 然而，在王鹤的信仰鉴定术尚未得出男子情报之前，这名男子就已经不复存在。 王鹤目睹了一个可怕的事实： 当男子与魔像接近至不到一米的距离时，他的目光瞬间呆滞，健壮的躯体瞬间像是被某种巨大的力量击打，像扬起的面粉一般，突然，就变成了一团浮于空中的灰雾。 而魔像原本平滑且毫无特征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一对内部仿佛是蓝色熔岩眼睛，或者说“火焰之窗”。 在它睁眼的刹那，宫殿之中，一场无端的旋风突然刮起。 那名英灵化成的烟雾，瞬间被拉长，成为了连接魔像与灰雾的无数条灰色丝线。 最终，这名无名英灵就像是毛线团散落的线头被重新卷起一般，被彻底吸纳到魔像皮肤表层，然后消失不见。 王鹤聚精会神地注视着这一切。 这台魔像，在他面前若无其事地“生吞”了一名英灵，然后，又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将那对充满震慑力的“眼睛”重新闭上。 而原本它眼睛所在的地方，在闭合后，完全看不出任何缝隙或者说痕迹。 这，恐怕就是王鹤没能抵御住之前精神攻击的真正结局。 “咕噜……”王鹤听到了夜莺吞口水的声音。 它似乎是正准备和王鹤说什么，结果突然变得完全不敢开口的样子。 王鹤二话不说，消耗信仰之力，再次开启了最下级时间回溯，然后，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头也不回地继续往目的地出发。 他将视线放在斜下方，一步一步地计算自己的脚步，同时尽量让每一步，都保持着一个同样的间距。 在走出了大约500米的时候，他再次回头，与此同时，夜莺的声音也一并出现。 “又来了！” 那台魔像，再次无声无息地出现在王鹤的面前。 “500”，这个数字就如同一个无法解开的魔咒，将魔像和他彻底联系到了一起。 “入侵者？”一个女声，在王鹤不远处响起。其中，同样蕴含着深切警惕。 声音的主人的身前，漂浮着一个散发着淡淡光芒的水晶球。 而水晶球中，是一种无法透视的黑暗。 偏偏在这个时候，王鹤本次的目标：女武神密丝特出现在了这里，确实地见到了中子星魔像。 第一百六十五章 拯救、劝诫与传说 对女武神来说密丝特而言，眼下这种状况，是堪比绝境的危机。 同样的，对王鹤而言，此时也是万般困顿的境遇。 毕竟，他现实的身体可还在密丝特的手上！万一她死了，他就失去了身体唯一的线索。 本来，他要离开瓦尔哈拉就必须先拿回自己的身体。否则即使离开这座能够稳固灵体的神殿，他也会产生众多的不便。 但是在中子星魔像面前，究竟该怎么个救援法？ 他没有思绪。 不久前，那名男性英灵的毁灭结局还历历在目。 而此刻的王鹤面前，作为半神的女武神也无力反抗，她只能被动地承受着一股庞大的无形压力。 她虽然没有像之前那位男性英灵一样，瞬间失去神志，然后被某种力量转化成雾态。 但是，肉眼可见的，她的情况急转直下。 她的周身颤抖，眼皮在不断在开合中上下徘徊着，仿佛随时都会永久的闭上。 而她身前漂浮的那枚水晶球更是直接炸裂开来，锋利的碎片瞬间刺入和划伤了她的皮肤。 王鹤见状，开始测试他对“最下级时间回溯”解析后，一个分支的特殊用法。 那就是在当下，进入几秒钟前的记忆中，在记忆的定格碎片内找到关键的破局情报 而他本人，在技能开启后也如同陷入静止一般，完全没有任何动作。 这样的姿态，他持续了足足有五秒左右。 在记忆的回廊中，时间的流逝是无比缓慢的。 就好像一场短暂的浅层梦境，你或许仅仅只小睡了三十分钟，却感觉经历了足足有一日、十日甚至于一生梦中生活。 关于这个技能的真正时限，系统并没有给出很好的提示，一切只能靠王鹤自行去摸索。 而在这短暂而又漫长的时间过后，王鹤清醒了过来。 中子星魔像此时已经再次睁开了那对充斥着蓝色火焰的眼睛。 单单只是看着那对眼睛，整个人仿佛都在遭受着炙烤。那种无形的热浪，烧灼的不单纯是物质，还兼顾着精神。 王鹤二话不说，在祈祷之下，将自身的神力转化为了埃达丝的水泉之力。 他整个人，沐浴在由无数细小蓝色元素组合而成的漫天星辰中。 然后，他操控着这道星辰幕帘，扑向了密丝特。 在精神类别的直接攻击中，比较的纯粹是双方的精神实力的差距。 如果要判断胜负，那在一开始就已经被判明。即使半神，也无法与由真正的中子星星核制造的构装体对抗。 不完全的个体，与星球之间，孰高孰低，一眼便明。 可，如果仅仅是暂避锋芒，目的是为了逃离的话。那必然还存在着无限的可能性。 王鹤，成为了唯一的这一丝可能。 “密丝特，它不是敌人。你也无需与它对抗。收起你的敌对心理。否则，你会死在这里。”王鹤的声音，就好像一道光辉一般，让原本已经接近无力的密丝特看到了希望。 当她被一股清凉的感觉环绕，恢复大部分意识后，他第一时间看到的，也确实是她身侧的无尽的蓝色光耀。 看得出来，那应该是某种极其温和的治愈性神力。 待在环绕她周身的幕帘中，她的一切负面情绪，渐渐消散。 那台魔像，也同时地将灼热的双眼闭合。 此刻，她才发现，她已经不是待在原地，而是被某种无形的存在给拉开，背离了那台魔像。 似乎有一只手，不久前正抓着她的手臂。然后忽然又松了开来。 她不知道，她的生还，是因为中子星魔像被设定的机制，正如王鹤所料。 那是“对接近其一定距离，对其本身怀有任何敌意的存在，进行反击性地排除”。 王鹤正是结合了自身的体验，以及那名男性英灵的牺牲，最终才让他看透了这一点。 “是亚伯么？感谢你的援助。”密丝特毕竟是身经百战的半神，瞬间就整理好情绪，凭借声音判断出了隐藏的人，平静地询问道。 王鹤略显奇特地看了她一眼： 这位女武神除了心智较高以外，心理承受能力或者说精神抗性也确实强悍。 难怪能在中子星魔像面前支撑得一段时间。 瓦尔基里，都是这般存在么？ 王鹤慎重地思索片刻，回答道：“是的，密丝特女士。我刚出门准备找你，结果就看到了这台魔像。还好，经过观察，它的设置我勉强能够猜测得到，所以才能帮上你的忙。但是，以我判断，它不是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个英灵或者女武神能够应对的。” 王鹤像是迟疑了一会，说道：“我建议你最好通知一下英灵殿的其他存在，不要接近或者对这台魔像怀揣过度的敌意。即使这里是伟大主神的宫殿，在明白魔像的目的和确切实力之前，无意义的伤亡是没有必要的。” 王鹤的声音忽然拉高：“我所熟知的神的荣耀，永远是给予胜者而绝非莽夫！” 密丝特眼底深处的一丝寒芒，在王鹤的话语中逐渐平息了下来。 正因为王鹤走的是信仰路线，曾经是个“牧师”。几乎在瞬间，他便看穿了这帮信徒们的想法。 他们，当然不会允许入侵者随意踏入其信仰神祗的宫殿。 如果不进行劝诫的话，恐怕这里即刻就会成为一个战场。 最终演变为：破损的中子星魔像vs瓦尔哈拉全体。 此外，指不准还会掺和进来其他的神祗。 趁乱浑水摸鱼固然是好事，可王鹤没有忘记，这台魔像是跟他捆绑了“500米”的空间距离的。 一旦开战，倒霉的就是他！到时候，被波及肯定是免不了。 届时，中子星魔像肯定能够凭借它的材质，“不毁不灭”。 至于王鹤，哪来这种本事？ 在王鹤的注视下，密丝特充满智慧地说道：“明白了，我不会冲动。找你所说，这台魔像应该是范围检测和敌意检测类别……现在想想确实如此。这样的话，请你和我一起去通知各位。” 王鹤听后，有些尴尬地笑道：“女士，我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好，作为保险，也是为了防止其他‘同胞’遭到和您一样的攻击。” 话语间，俨然他就是守护瓦尔哈拉的一份子。 王鹤的这番做派，顿时博得密丝特的好感。 她作为半神，无法认该魔偶，然而却被王鹤看透了，无法应对的魔偶的攻击，结果也被王鹤化解了。 甚至，王鹤还还主动选择停留在这里面对危险。 这名“异常”英灵，无论在见识、实力还是大局考虑的方面，都是难得的人才。 见状，她微微颔首，整个人瞬间消失在一片看不清迷雾中。 她哪里知道，王鹤这是在担心离开500米后，魔像会“消失又出现在他背后”，这样必然会露出马脚。 所以，他才一直保持着不可认知的状态，仅让夜莺对密丝特一人暂时解除了影响。 王鹤眼见她离去，赶紧开始了新一轮的狂奔。 当下，他的目标是：瓦尔哈拉的厨房。 几乎是在他开始狂奔的瞬间，某头神猪微微抬头，像是看到了什么，同样开始了以厨房为起点的逃亡之旅。 它一边跑，一边唾骂，但骂人的词汇较少，似乎用的是那头不喑世事的神猪的记忆和灵魂。 在它看来：那名人类嘴巴上倒是没说什么，可行为上，居然试图把“祸水”往它身边引。 在各方的利益追逐较量之下，一个即使在遍布英灵的“瓦尔哈拉”也堪比传说的事迹，被众多英灵和女武神们传播开来。 那就是： “如果你走走路上，忽然看到一台魔像显现，记住，不要靠近它，不要因为愤怒而接近它，不要对它怀揣过多的敌意。否则，你就会在这个本应不朽的神殿中彻底步入死亡，你的灵魂，无法被再次寻觅。但是，如果幸运的话，你将会被那名被称为‘亚伯’的英灵救下。如若那样，请感激吧，那是主神大人‘亲选者’的馈赠！” 这个传说，正是王鹤在赶路的过程中，所做的一切的缩影。 而当他真正抵达瓦尔哈拉的厨房，那头猪早就跑得没了踪迹。 但是，令神猪料想不及的是： 王鹤的目标，并不在它的身上。 第一百六十六章 逐渐展露的真实 所谓厨房，即供给生息之地。 厨房是否兴旺，食物是否充足，是判断环境好坏的一个因素。 古代，当大雪封山的时候，开锅，就意味着一天的生活有了着落。 如果连锅都揭不开，饭都吃不上，那就代表着绝境的降临，与步步逼近的死亡。 在那个纯白的冬季，一碗清淡的蘑菇汤，已是猎人难得的果腹之物。 而现代社会，因为极其充裕的物质条件，让人们很难体会那种为了食物而奔波的原始感。 进食，不再是为了单纯地饱腹，而是为了追求更加丰富的味道与口感，或者说**。 人们逐渐忘记了，生命，正是因为食物才得以存续。 但是，潜藏在人类社会的原始的传承中，不少国家都拥有着对厨房、灶台、食物相关的崇拜。 甚至于在诸多神话中，也不乏司职上述类型的神祗。 丰收，富饶……无论历经多少代人，他们祈求的始终没有改变。 现在，王鹤要见的，不是那头暗藏玄机的神猪，而是负责“瓦尔哈拉”盛宴的烹调者，那位传说中拥有神性，身为神祗的同时却又是厨师，极为忙碌的“安德赫利姆尼尔”。 王鹤一边赶路，一边重复着拯救英灵和规划魔像出现地点的任务。 他的举动，正是为了传播和告知：魔像在移动，并且正朝着某个方位移动。 当他好不容易七拐八折，来到了那个从被救下的英灵处探听到的地点——瓦尔哈拉的厨房前时，一声响彻心扉的鸡鸣，瞬间传遍了整个瓦尔哈拉。 王鹤知道，这是神话中永不疲倦，永不休眠，永远精准记录并报告着时间的神鸡“古林肯比”。 而眼下，既非准点，也非日出或日落。 王鹤心下了然：看来女武神密丝特听从了他的建议，利用它向瓦尔哈拉全体传达了“异常”的消息。 而他，一直在计算和调整着距离和步伐。 如他设计一般，当他迈入某个外表极其华丽的房间时，中子星魔像，不偏不倚地出现于他的身后。 就在这时，厨房内，一个浑厚地声音传了出来。 “是谁？” 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震动。 这种震动，从地面一直延伸到天顶。王鹤借着因此摇摆的光线，看到了黑暗中缓缓走来的一名男性。 这名男性相较一般人而言，极为高大。目测可能有两米四五左右。 他披着一件灰白色的袍子，布料直接从腰部缝制到肩膀上，裸露出了半身的肌肉。 他的下半身，身着同样颜色，造型简朴的束腰。像是短裤一样，露出了膝盖以下的部位。 面容方面，他拥有着一张中年且英气西方人面孔，乍看之下并没有非常特殊。 但是，他周身在不断地流下汗水，仿佛在一直不断地经受着炙热的灼烤。 一对浅绿色眼眸内，隐约有火红色的星火飘荡。 王鹤仅仅是看到他，仿佛就感到一股热浪袭来，嗓子似乎都干燥了几分。 “初次见面。” 一个声音，突然从魔像处发起。 当下，场面极其诡异。这名厨师忽然在听到了某个存在的声音。 而那个声音，似乎正是从他眼前的那台极具威慑力的不知名魔像身上传出。 并且，它所使用的语言，即使能够利用技能理解，也是他从未听闻过的。 这位神祗，几乎在瞬间，就想到了不久前鸡鸣中蕴含的特殊含义。 然后，身为瓦尔哈拉中首次与魔像接触的一名神祗，神殿中的上位实力者，他没有直接出手试探，而是选择了暂时观察。 在略显沉寂的厨房中，实际的发声者王鹤，同样正静静打量着这位神祗兼厨师。 在王鹤看来，这位厨师有些特殊。 信仰鉴定术的情报中，他同时信仰着三位神祗。 王鹤，还是第一次见到除他以外的多神教徒。并且，还是对三名神祗都达到4999信仰值的资深信徒。 而这三位神祗，分别是三位命运女神：兀儿德、薇儿丹蒂、诗寇蒂。 在区域神话中，她们分别代表着过去，现在以及未来。 她们赋予人们命数。 似乎这命数本身，就是由时间的节点来计算和考量的。 “我乃神秘的化身，由伟大的星辰铸就的不灭者。” 王鹤利用了系统的翻译功能，用西方文明世界的精灵族语言陈述着他的话语。 他的语气极为冰冷且平淡，仿佛一名机器人，不带丝毫感情与波动。 王鹤现在要开始做的，正是借势上演一场别样的戏码。 他回忆起提前想好的台词，继续说道；“被托付且掌管着命运之钥的你，安德赫利姆尼尔，命运女神指引我来到此地，向你索要通往中庭的钥匙。” 王鹤，正在践行自进入瓦尔哈拉以前，与世界树之种的计划与目标。 他的目标，不是那头神猪。 那只是王鹤出于个人兴趣，发掘出的类似彩蛋一样的东西。 他真正的目标，是区域神话中，由三名古老的命运女神看管的，中庭世界的“泉水”。 这种特殊的泉水，是由浓缩的类似信仰之力的某种未知力量构筑的，对世界树拥有极大裨益的“补品”。 在区域神话中，王鹤本身所处的这个世界，就是由世界树构筑的其中一个世界。 但根据世界树之种的意思，却不又不全是如此。 神话中所谓的“世界树”，不过是混沌中真正世界树“本体”分出来的，一条较大的树根生长而成的存在。 它类似于，树干的一条分杈。 而这条分杈，对比无数位面世界的世界树根来说，似乎并没有什么特殊。 唯一例外的，就是那汪神秘的泉水。 它在世界树之种的记忆里，因其唯一性，是算得上“宝物”的东西。 据它所说，这个世界的分支，正因为有了那汪泉水的浇灌，才能生长繁茂，并且延伸出了数个子世界。 它迫切需求的泉水，存放的位置，就是中庭。 即王鹤所在的，所谓“人类世界”之中。 而通往中庭泉水处的钥匙，路径，目前恰恰就掌握在这位瓦尔哈拉的厨师手中。 王鹤在听完世界树之种的介绍以后，顿时感到豁然开朗。 就像阴云忽然消散，他感觉一些困扰他许久的谜团被逐渐拨开。 一切，仿佛都被连通起来。 无论是梅莉凯她们，还是《虚空》，所有的所有，超出常规的神秘，围绕的，似乎正是这最中心的“世界树”。 他仿佛感觉到：自己能够来到这里，来到这个核心的位置，冥冥之中，有一只手在背后推动着。 神祗，果然是难以想象的存在。 或许，世界正如那神秘恶魔所说：在全知者看来，一切都只是注定。 可凡人，也有凡人选择的权利。 如若止步不前，他怎么可能抵达这里，怎么看到如此庞大的世界与神秘！ …… “命运女神么？”王鹤，在看到厨师的信仰情报时，笑了。 他默默转身，走到了大门外，倚靠在正对着厨房大门的墙上。 “那就让我将这份被寄予的命运，支撑到最后一刻的到来。”在内心喃喃了一句后，他等待的事情，如预料一般发生了。 厨师饱含敌意的声音传到了他的耳里： “无论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个消息，命运赋予你的，只会是永远的沉默！” 这位平凡的厨师，在神话初期仅仅只是一名杂役的路人存在。但是，在神话后期，却被赋予了多种神秘色彩。 此刻，他开始展现出了他传奇的一面。 在他话语落下的刹那，中子星魔像就瞬间被一口充满火焰的炒锅倒扣在其中。 地表皲裂，破碎，极度的高温竟然和中子星魔像本身此前造成的破坏一般无二。 那是，几乎同样的温度。 而被倒扣在其中的中子星魔像，在无尽的火焰中，缓缓张开了他的眼睛。 它，判断出了它应当攻击的对象。 而那些因为察觉到异动，正在不断赶来的英灵和女武神，正接近并涌入了厨房之中。 此刻，王鹤，这位导致这一切的幕后操控者，正在门外静静的看着。 神祗，破损的中子星魔像，谁会取得最后的胜利？ 谁都不会。 因为，他才是游走在平衡中端的胜者。 第一百六十七章 破坏与创造的命运 此刻，瓦尔哈拉，这个流传广泛的神话舞台内，正上演着一场由王鹤亲口宣告开始的戏目。 剧中，双方淋漓尽致地演绎着“破坏与创造”的双重篇章。 中子星魔像，犹如一台纯粹的破坏机器，睁开延后，首次开始了技能的施放，将展露在它面前的一切都尽数粉碎殆尽。 无论是神术缔造的诸多物品，还是那些看起来蕴涵无限威力的神术，都在它周身散发出的蓝色火焰中被击溃，席卷，吞噬，吸收。 破坏，对其而言异常地简单。只需要利用它体内的能源，纯粹的力量将事物崩溃、瓦解。 它的破坏，简单而朴素，在短暂的时间内，便能将神祗的文明与经验这种积累了无数年月的复杂的事物消灭。 而另一边，那名厨师神祗代表了创造。 那是一砖一瓦，一分一秒，借由诸多时间沙砾搭建构筑而成的奇迹。 安德赫利姆尼尔，这名厨师，并不是只会一味操纵火焰的法师。 他的所有技能，或多或少都与其本职——厨房与厨具有关。 例如他施放的物理系的刀刃，叉刺等巨大餐具，法术系的水火，甚至于雨雾，混合系的煎、煮、炸……他在对待敌人时，完全就像是在用神术在进行烹饪。 而那道被烹饪的菜肴，正是他的敌人！ 某种意义上，他非常狂傲。 在烹饪者与食材之间，他始终是烹饪者。并将这种完全不平等的关系，施加给他人，映衬着他超绝的实力。 与他对敌的存在，在遭受攻击的瞬间，会瞬间受到一次精神能力的判定。如果处于下风，就会立即陷入衰弱诅咒的的环境。 现在，假设此刻站在他面前的不是魔像，而是一名其他的生灵。 或许在承受他第一下攻击前，就已经陷入必然的败局。 而这位厨师的司职或者说技能，在王鹤看来，并非是只是“厨房或食物”这么简单。 他和王鹤曾经体验过的境界一样，似乎都拥有着一个相同“创造”的特性。 随心，随意地展开多样不同的攻击，并且更为可怕地，凭空创造出现实存在的事物。 联系到其与命运女神的关系，王鹤大略能猜测得到： 这位神祗或许同样司职着“命运”。 而命运，本身就拥有“创造”或者说“赋予”的特性。 战势，一时陷入了僵局。 王鹤，便将注意力从他身上收回，开始留心观察那些英灵与女武神们。 他们此刻，几乎都保持了沉默，处于一种难以置信的神色中。 原本，他们对安德赫利姆尼尔的真正实力并不知晓。 直到不久前，他们才生平第一次直观地认知到：这位一直以来印象浅薄，仅负责烹饪的厨师，作为神祗时竟是如此超绝的实力者！ 巨大的反差，让不少鼓足了干劲来到此地的英灵，感到了一丝失落。 因为，神祗一旦出手就意味着：他们的假想敌，那台魔像的失败便已成为了定局。 没有谁会去思考：一台日常作为下仆使用的魔像，有可能会战胜高高在上的神祗。 就好比太阳不会落下一般，这个荒谬的结局，在他们眼中是完全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因此，英灵和女武神们最开始完全没有插手。 他们在旁围观，热血沸腾地为厨师呐喊并喝彩着，仿佛在观赏着一场在瓦尔哈拉并不罕见的决斗。 他们，正静候厨师即将带来的胜利，并为胜利者送上荣耀与称赞。 可是，当炒锅瞬间破碎，化为雾态，被从中露出身影的魔像的蓝色焰火吞噬后，他们瞬间陷入了沉默。 他们高昂的心情，瞬间跌入谷底。 神祗，在不断的创造、进攻。 魔像，在不断地破坏、吞噬。 二者的最终胜败，在场真正的明眼人似乎已能够大体推断。 因为，无论被如何攻击，那台失去了手臂的魔像，甚至连移动都没有移动过半分。 同时，它能够轻描淡写地破解和化解神祗的力量，没有遭受任何损伤。 而它借用内在深蓝热能的外放系攻击，却已经让那名显露出如金铜般躯体的厨师受损。 他的身上，多处巨大的凹陷及伤口，凭空显现。 就好像有某种无形的力量，对其进行了远距离的物理打击，或者说另一层面上的“物理吸收”。 由此产生的巨大的金属撞击声，不绝于耳，如同敲击在每一个在场者的内心一般，让人感觉异常的难受。 在这短暂却又无比漫长的攻防中，时间飞逝着。 神祗渐渐不敌一名魔像的颓势，在不断加重，已经到了旁观者再也难以无声观察的地步。 厨房里，忽然从暗处出现了一只在不断哆嗦的山羊。 它颤巍巍地说道；“安德赫利姆尼尔，和密丝特说的一样，收起你无端的敌意吧，我们暂时不是它的对手。它应该是混沌中高位存在派来的使者。” 而厨师在听到山羊的话之后，瞬间后跳，拉远了位置。 他说道；“当然！我只是试试！海德论，没有谁蠢到会期待必然到来的毁灭。那不是命运，而是像猪猡般愚蠢的选择。” 随着他大笑一声，他所有的敌意竟然如阳春白雪一般，瞬间蒸发消散，仿佛刚才只有他和王鹤在场时表现出的愤怒，是一场凭空演出的戏码。 这家伙是个厨师，不是战士。他始终还有本职工作等待着需要完成。 而魔像，也随着他的动作渐渐停止运转了，没有再移动半分，也没有出现任何声音，就好像机器陷入了中止。 王鹤在这时，确切的看到了，魔像后背在某个刹那出现了一个数字：“500”. 而这个“500”，竟在瞬间刷新了一下，变为了100。 王鹤陷入了沉思思。 而另一边，厨师并没有任何放松。 因为王鹤之前的发言，导致他认为这名魔偶是存在意识或者携带任务的。 为了不暴露自己的某个身份及钥匙的秘密，进行命运的抉择，他开始了无声的祈祷。 他，向他信仰的那位代表“未来”的的命运“诗寇蒂”，进行了虔诚的祈求。 然后，他意料之外的，得到了一条在他看来异常奇怪的神谕。 那就是： “将隶属命运的钥匙，抛向魔像所处的位置，然后，你将见证名为真实的存在。” 在聆听完这段神谕之后，厨师遣散了所有英灵，唯独留下了包括密丝特在内的九位女武神。 只听他问道：“密丝特，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这台魔像的情报？” 密丝特立即回答道：“是从那位由奥丁大人‘亲选’的英灵，亚伯处得知的。” “哼，就是那个绝食的新人么？”厨师一边观察着魔像，一边似乎对王鹤绝食的行为不太满意。 “是的。是他将我从魔像处救下。他应该是第一位目击者，所以才获得了情报。”密丝特见状，思索片刻，补充道。 “密丝特，以你的探查，他的实力如何。”厨师似乎对王鹤有些兴趣。 “亚伯他是足以称之为英灵的强者，也是配得上主神亲挑的智者。最重要的是，他对这里应该是忠诚的……”密丝特将她的想法如实说了出来。但是，她没有陈述出王鹤会使用隐蔽类技能的事实。 而她的说法，却意外地得到了两位其他的女武神的验证。 因为，她们见证了应该是王鹤救下某个英灵的瞬间，同时还听到了其他英灵的口述。 当她们向厨师汇报和交谈的时候，不远处，王鹤这个正主正饶有兴致地观察着。 他此前的所有举动，与女武神和英灵的关系，每一个细节，这时都变成了帮助他前进的筹码。 不久后，当这位厨师问该我问的话语后，厨房，就只剩下他与那台魔像。 他忽然走近魔像不远处，张开了手掌。 一把钥匙，从他掌上的虚空中无端显现。然后，他将其抛掷向魔像位置的半空中。 他的声音，瞬间响起。：“哼！英灵亚伯，迎接属于你的真实吧。这是神的恩赐！” 他，随时准备展开攻击。 他，似乎已经看破了一切。 第一百六十八章 致凡人的神话 命运，浮于王鹤眼前，闪耀着名为奇迹的光辉。 那枚被厨师抛到半空的“命运之匙”，是一把完美无瑕，通体由亮银色金属打造而成的精美艺术品。 它的匙芯，存在于由黑、白、银三种不颜色的同圆环构成的钥匙底座的共同交点上。 它的匙身，呈现出一个巧妙的曲线，就如同地平面上盛开的一朵向阳花朵，娇嫩欲滴。 在命运女神诗寇蒂将这把神秘钥匙委托给安德赫利姆尼尔时，他只是一名再低微不过的杂役。 那时，他的工作场所并不在瓦尔哈拉，而是在人间，作为命运女神神殿内，协助神官跑腿，打杂的一名最下层人员。 连牧师都称不上的他，根本不具备任何与神格、神性相关的神秘。 他不是神族，他不是贵族。他，只是一个凡人。 在王鹤熟知神话中，并没有他的故事。 毕竟，谁也不会去记录一个不起眼的凡人的故事。 这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但，这并不意味着那些确切存在于时代角落的每一个人，他们的人生是空度的。 他们人生度过的时间，和那些伟人相同，和那些神祗相同，具备同等的重量。 这位杂役的人生，也是如此。没有人记录，却一直在某个角落消耗着平等的时间。 他在持续的平凡中，从事着日复一日的工作。 这段艰苦却又幸福的时间，直至他工作满二十年的那一天，发生了改变。 这一天，他不再是一名杂役，而是成为了他原本的服务对象：一名牧师，一名神官。 他的改变，源于他长久以来的虔诚与信仰。 就如同经受众多考验，最终得道一般，命运女神向他抛出了橄榄枝——当天凌晨，他做了一个梦。 梦中，一个气势恢弘的大殿内，他看到了比神像跟为庄严与美丽的命运女神诗寇蒂。 她指着一把悬浮于半空中的钥匙，说道：“我珍视的信徒，安德赫利姆尼尔。你是否愿意为了诸神的命运，付出你余下的人生？” “如果愿意的话，就拿起那把钥匙。命运，将会为你指引所有方向。” 他没有丝毫犹豫，抓住了那枚钥匙。 然后，他的人生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在他醒来以后，他在床头发现了那把和梦境中完全一样的钥匙。 在拿起钥匙的刹那，他明白了“命运”究竟为何物。并且，知道了他应该前往未来。 一切，仿佛都得到了指引。他所需要做的，只是去遵从。 在同一天，他被熟悉的神殿主教破格提升为一名神官。 然而，主教这个有些超常规的的举动，却没有任何人存在异议。 他的信仰，人望，一切的一切，都在他二十年来的待人处世中得到了诠释。 他不是牧师，却时常有信徒来向他寻求开导。 他不是牧师，却拯救和发展了诸多信徒。 他不是牧师，却能够解释命运的意义。 他的一切，都如水到渠成，自然得恰到好处，并且，在不断朝着好的方面，一直延续下去。 这第二份工作，他持续了做了三十年。 直至他因为疾病，死亡的那一天，在众多信徒的朝拜下，他留下了一句遗言：“命运，必定会引导我们战胜最终的黄昏，迎来次日的朝阳！” 他的遗物中，人们并没有发现那把女神交付的那把钥匙。 信徒们都认为这位伟大的“现主教”大人，已经回归了女神的怀抱，去到了她的身边。 他们为他的功绩，送上了最高规格的祝福。 而真正的事实是：在他死后，接受了瓦尔哈拉的选召，成为了一位厨师。 这是他遵从命运的第三份工作。 而与他一同到达瓦尔哈拉的，还有女神赠予他的宠物，也就是那头灰龙化身的神猪“沙赫利姆尼尔”。 作为秘辛，没有任何无关的人知道： 接引这位厨师的人，不是女武神，而是真正的命运女神“诗寇蒂”。 他，正是是瓦尔哈拉众接引的多英灵中，第一位他神牧师。 同时，也整个英灵殿中，除了奥丁以外，拥有最高位阶神格的神祗。 现在，这位抛出改变他命运的钥匙的厨师、神祗，感到了一丝久违的激动。 之前，在与魔像的对攻中，他完全没有感觉。 这种层次的战斗，就像那场黄昏之战一般，激烈，却乏味。 在命运的法则下，他能够了解到即将发生的事情。 自获得命运之匙以后，他所做的任何事，都受到命运的祝福与指引。 他打一开始就知道应该如何选择，如何才能达到最优的结局。 一切，都是必然的。 但是，命运的轨迹，自在他抛出钥匙的时候，彻底改变了。 这似乎，就和他接下钥匙的那天一样。 他意识和见证了“命运”与“真实”。 他，看到了另一把钥匙。 那把蕴含着奇异力量的血色钥匙，从魔像的前方虚空中忽然出现，然后便与命运之匙在半空中发生了碰撞。 二者，一齐掉落到了地上，发出了金属与岩地碰撞的声音。 唯一得到命运之匙的机会，被对方舍弃了？ 而那名本为了争夺钥匙，该死在这里的新进牧师“亚伯”，始终没有出现。 他不禁有些愕然：“这就是女神所说的真实？” 他不明白。 转念间，他又释然了。 尽管他无法探查到王鹤的所在，但在他看来，这仅仅是对方为了“保命”而放弃了机会的行动。 本来，当得知亚伯这位和他类似的他神牧师来到这里，他还以为“亚伯”会是和他类似的人类。 会是哪怕舍弃一切都要抓住机会的，抓住那把钥匙的人类。 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他的心情，有些失落。 可下一刻，他的眼睛便瞪大了！他意识到：他错了！还错得非常离谱！ 那把血红色的钥匙，竟然自行激发，化身为一扇不大的传送门。 然后，从暗红色的门中，伸出了一只被无数巨大刀锋如同花瓣一般包裹，犹如花蕊的苍白手臂。 它，抓住了那把命运之钥。 “女士，能再次见到您是我无上的荣幸！”王鹤高昂的声音，在同一时刻，响彻了厨房。 厨师几乎是本能地开始了拦截。 但，结果已经无法扭转。 他看到了如同深渊巨口般，突然张大，纯粹塞满了刀刃的传送门。 无尽的刀刃，一枚接一枚，连续不断向他卷去，破碎，斩断了他所有的神术。 其中蕴含的巨大的物理力量，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 短短的一个刹那，他便被迫后退。 然后，他就被么活生生地被刀刃钉在了墙上。 尽管凭借神之躯，那些伤口都不是致命伤。但此刻已经再也来不及反击。 那只已经拿到命运之匙的苍白手臂，此刻已经回到了门后的印记城。 包括血色钥匙在内的两把钥匙，都与她一并消失了。 眼见这一切，这位命运女神的信徒，忽然哈哈大笑。 虽然他彻底输了，但他非常愉快。 作为一个听命于神祗，完全按照命运之神指引而前行的原人类，他很想请王鹤这家伙喝上一大杯他私藏的神酒。 因为，王鹤为他带去了女神所述的“真实”。 命运，被命运之外的某种存在，击溃。 他的命运，从不定，到既定，最后又再次回归了原点。这一切，永远在他信奉的命运之神的预料中。 只不过，现在，他已经从那份长久而沉重的命运中，获得了释放。 未来的诸神的命运，将会交由那位从他手上确切夺走钥匙的“亚伯”来处理。 他，首次给予了王鹤认可。 而王鹤，并不清楚这一切。 他只是在考虑着： 失去了开启传送门的钥匙和关键道具的命运之匙，下一步，他该怎么办？ 痛苦女士，居然真的就这么轻轻地走了！还额外带走了他最喜欢的“云彩”。 王鹤的内心，在无声地叹息。 第一百六十九章 命运赋予他人的神谕 “我知道你在这里。” “不过，现在我已经没有了和你敌对的理由。” “命运，选择了你。” 被钉在墙上的厨师，望了一眼魔像的方向，非常释然般地说出了这三句话。 然后，他露出了一个自信的笑容，全身猛然发力。随即，仿佛某种东西裂开的的声音，忽然响彻这片空间。 以他为中心，一道红色的波纹荡漾开来。 周围的环境，就像是完全被替换成另一个明亮的世界一般，充斥着无尽的火焰高温。 几乎在瞬间，他便将那些仍插在身上的锋利的刀刃尽数震出。 当那些刀刃在离开他躯体后，其内部闪便现出一缕红光。随后，那些看似坚韧无比的刀刃在刹那间便遭到燃烧，化为了灰烬，消弭于无形。 当最后一柄刀刃离开他的身体，那些看似深入白骨的伤口便敞开在王鹤眼底。 伤口中，没有流出哪怕一丝血液，并且，几乎在瞬间便完全愈合。 如此强大的自愈能力，让人难以想象：这样的躯体，究竟会被什么东西伤害到？ 究竟，如何能够击倒？ 印记城领主的无尽刀锋中，又蕴含了怎样的法则？ 在思考中，王鹤忽然面色微沉。 四周的温度在逐步上升，他现在渐渐地感觉自己就好像身处一个熔炉之内。 由酷热带来的焦躁，在不断侵袭着他的精神，吞噬着他的理智。 厨房的环境，被改变了。 而他面前的这位神祗，使用了“神域”。看来，是彻底动了真格。 但很明显，从对方的话语和行为来看，对方并没有流露真正的杀意。 否则，他可能早已沉入至少上万度的高温领域中。 对方尽管作为神祗，对他似乎保有一分意料之外的类似尊重的情感。 那样的眼神，不是意欲杀人者应当拥有的。 至于这种转变是出于何种理由，王鹤并不清楚。 他所做的，只是在谨慎中，让每一份新增的筹码发挥出最大的价值。 眼下，没有瓦尔哈拉的英灵和女武神在场，王鹤利用他们自己人限制神域展开的战术也无法使用。 他面对的，是一名可以无所顾忌随意施展神域的神祗。 神祗与常规的神秘的区别，就在于此，而这，恰恰是王鹤不想真正遇见的“完全体”。 所以，他很快做出了的选择。 他缓缓地，从中子星魔像身后露出了身影。 他的肩膀上，站着一只有些惊恐的鸟儿。 与夜莺不同，王鹤十分平静地直视着那位犹如沐浴在火焰中的战神。 他说道：“安德赫利姆尼尔大人，我是亚伯。请容我再次向您问好。” 王鹤微笑着，向对面行了一个标准的异界人族的礼仪。 “哈哈哈！很好！”厨师听到这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后，愣了一下，顿时醒悟过来，在了然的大笑中问道；“这台魔像，难道是你的东西么？” 周围的温度，似乎因为那声大笑提高了几分。 中子星魔像，却没有因此产生任何反应。 王鹤见状，摇头：“和命运类似，它只是意外的产物，是一个没打过招呼便找上门来的家伙。现在还好，不去招惹它的话，应该算是无害的。” 王鹤，无奈地耸了耸肩膀。 他言谈非常自然，似乎忘记了他面前的这位：可是不久前，曾拥有过毁灭他意图的家伙。 厨师听到王鹤的话，眼神一挑，似乎产生了些许兴趣。 他问道：“命运？你认为的命运又是什么呢？” 这位曾经的人族牧师自成为了瓦尔哈拉厨师以后，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和现在一样，与人探讨关于命运之神教义相关的事情了。 他回想起了过去。 记忆中，他最后一次这么做，似乎是他作为人类的生命终结之前的最后一天。 那个最后，来过他的身边，和他交谈的人，似乎问了他一个问题。 在他本该清晰的记忆里，那里却是一片模糊的灰白。而对于神祗来说，记忆缺失是几乎不可能发生的事！ 另一边，王鹤认真思考了一会，回复了厨师之前提出的问题:“命运，就像是一段探索终末的旅程，无论在其中遇到了何种事物，是否找到了想要的答案，我们始终都只是一名观测者。” 王鹤停顿了一下，看着神色略显奇怪的厨师，继续说道：“正因为是紧跟命运的观测者，才不会沉沦和迷失于某一时刻的命运之中。” 王鹤，下意识地，将观测者的一些类似观点套了上来。 历经命运，观测命运，所以才不会迷失于命运。 而厨师在听完他的话语后，皱起了眉，随即忽然停顿了一下，像是在倾听什么，导致场面一度陷入了寂静。 然后，在某一时刻，他开口向王鹤说道：“亚伯，我承认，你确实拥有前往那里的资格！”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命运，可能只是一本事先由他人书写好的书籍？” “你有没有想过，这一切，都只是按照书中既定的轨迹永远持续下去？” 王鹤安抚了一下在脑海中尽出些馊主意的夜莺，随后笑道：“那我倒想看看，属于我的那本书籍究竟记录了怎样的故事？你能告诉我么？” 厨师愣了一下。 他，像是看到了当年的自己，那个接受了命运之匙前的自己。 随后，他多问了一句：“即使，无法改变？” 王鹤毫不犹豫地回答：“是的！” 下一刻，王鹤所处的位置，就被无尽的火红的领域吞噬。 但是，他本身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即使落脚点明明是虚空，也仿佛踩踏在某种无形的地面上，拥有真实的感触。 他的视野中，周边环境完全变成了一处由无尽岩浆组成橙红色空间。 这里，无疑是领域内部。 而其中唯一可见的异常，就是悬浮于半空中，一扇仿佛镶嵌在虚空之上的金属门。 门上，雕刻着一个类似命运之匙底座，由三个圆环组成的繁复图案。 三个圆环之下，似乎有类似泉水的图案。 此刻，那名厨师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他右侧非常靠近的位置。 他突然开口说道：“现在，我的受托神命算是正式完成了。我最后，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王鹤有些奇怪。 虽然他能大致猜测到，自己应该是通过命运之神的某种考验，但，他怎么可能会见过一名神话中的人物？ 硬要思考的话，难道与那枚神格有关？ 领域中，他很快摇头，表示不清楚。 厨师见状，说道：“没事……” 随后，他深深看了王鹤一眼，停顿了好一会才继续开始了神祗交付的最后一项任务。 “现在，通往‘泉水’的真正大门已经出现。拿出你从我这获得的钥匙。未来，将由你自己去见证。”。 “希望你不会后悔。”在有些感慨地说完后，厨师化身成为一团火焰，坠入了岩浆，彻底失去了踪迹。 王鹤没好意思说：“钥匙压根不在他手上！” 当他观察完四周，试图展开光翼的瞬间，神力尚未构筑便立即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击溃。 经过反复尝试，王鹤发现：这里，神力似乎无法使用。 他只好用脚触碰了一下虚空的前方的位置，待发现真的存在无形阶梯后，立即开始了攀登。 而当他刚刚走进大门前方不远处的的时候，那扇被告知理应需要钥匙的大门，却自行打开。 王鹤看到了门内，有一个人影似乎正站着等待着他的到来。 而当他踏入门后，看清了那个人影，本能地使用信仰鉴定术探查时，那一条得出情报却让他彻底停下了脚步。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能在这里见到那个熟悉的“它”! 第一百七十章 镜之双面与命运起源 跨过象征命运的大门，王鹤停留在了原地。 伴随着清晨的阳光，舒适的气温，迎面而来的，是不尽的凉风。 湛蓝的天空中，白色的云层正从四面八方赶来。 待它们出现在王鹤的视野内以后，随即又朝着不同的方向嬉戏前进。最终，无声消逝。 这个过程，就如同四季，周而复始，循环往复。 越是身处其中，越是驻足观察，王鹤就越发地感觉到：仅仅只是站立于此，他便获得了名为“安宁”的状态。 哪怕是再大的压力，再沉重的现实感，再黑暗的负面情绪，此刻，都得以消除。 而当云层离去，光照便将王鹤前方的阴影荡除。 王鹤的视角，也从上方，转向了正前方。 那里，正是这片广阔区域的中央，一汪静谧且没有产生任何波澜的泉水。 它被洁白的巨石包围着，如一面同打磨平整的镜子般，映照出了所有它能看到的存在。 在这透亮的平镜中，倒映着一位女士。 她披着一头金棕色的短发，单手托着一只天平，优雅地站立在本不可能立足的镜面上。 就像一根轻盈的羽毛，浮于水面，感觉不到半分重量。 顺着她的目光，看到的是，王鹤所处的位置。 当王鹤望向她时，她露出了一个友好且神秘的笑容，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她，正是区域神话中，掌管命运的三位神祗之一，代表着“现在”的薇儿丹蒂。 但，并不仅仅只是如此。 王鹤只是看到她，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就忽地从心头涌起。 在信仰情报的确认中，这位女神，还持有着另一个王鹤异常熟悉的名号： “薇儿丹蒂（埃达丝）-npc……” 水泉与和平的女神——埃达丝，是赋予王鹤代行者身份，甚至可以说是改变了他命运的第一位神祗。 眼下，她或许就确实存在于这里。 王鹤在一瞬间，联想到了无数种可能。但是，他始终沉默不语。 系统的提示并非真相。 单从化身这一技能来看，神祗本身就是精通“伪装”的存在。他必须要更慎重去判断。 不过，假设对方真的就是埃达丝，那反倒是件好事。 因为，她是王鹤的信仰神祗。王鹤是她的代行者。而他们，是盟友。 双方即使更改了名号，转变了立场，其相处方式也不会产生太大改变。 因为从一开始王鹤和埃达丝之间存在的，只是一场各具目的的等价交换。 双方，各自付出了代价。而由这种代价构筑的契约，已将原本毫无关联的他们，捆绑在了一起。 此刻，王鹤凝视着这位别名为“埃达丝”的命运女神。 无论最终的答案如何，有一点他现在便可以确认： 那就是对方试图利用埃达丝这个身份，向他传达些什么。 而他，只需要做好一个倾听者。这样想必就会离真相更进一步。 “我想起来了，我见过她，认得她的气息。” 突然，待在在王鹤的肩头蓝羽夜莺像是回忆结束，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她分予了我部分力量。” 未等王鹤发声，他便听到了一声清脆的敲击声。 然后，他发现自己整个人忽然开始了坠落！他的脚下，不知何时变成了泉水覆盖的区域。 就仿佛，一瞬间水面忽然扩大，将原本远离的他囊括了进去。 在坠入水中时，那些本该将他打湿的泉水，就好像无味，无形的事物，他既无法触碰，也无法理解。 就在这毫无触感的飞速坠落中，恍惚间，王鹤忽然发现自己站立在了镜面相反的世界中。 这里，不再是阳光明媚。而是被夜晚和阴影所笼罩。 这里，没有任何声音。没有鸟鸣虫叫，没有沙沙风声，更没有人声鼎沸。 在这万般寂静的环境里，展现在王鹤面前的，是一个庞大、死寂，类似”虚空”的特殊空间。 一棵类似王鹤曾“亲眼”见过的小型世界树，正矗立于这片特殊的空间中。 不同的是，此刻，它巨大的根系，已经被截断。 它的树叶，已所剩无几。整棵树几乎完全枯萎。巨大黄色树叶如同一艘艘巨舟，漂浮在水面上，几乎完全覆盖了泉水水面 王鹤发现：唯有他所处的一个不大的圆圈范围内才能看到水面。 此刻，他的面前，站立着一名从未见过的，拥有着和命运女神一致的金棕色头发的女性。 这位女性的面容，身姿，王鹤却无论如何都看不清楚。 并不是视力的问题。王鹤能隐约感知到，她本身，似乎正处于某种神秘的规则笼罩之下。 似乎是和夜莺持有的“无法被认知”，类似的技能。 但是，王鹤几乎在瞬间就认出了眼前这名存在，确实是神祗埃达丝。 因为，在看到她的瞬间，王鹤便听到了系统提示他获取了“埃达丝神赐技能效果增幅100%”的祝福效果。 在王鹤再次确认的信仰鉴定情报中，同样印证了这一点： “埃达丝（薇儿丹蒂）-npc……” 似是想到了什么，王鹤看向了埃达丝脚下的水面，那里，他看到了同样微笑着，手持天平的薇儿丹蒂。 她们，就如同镜子内外两侧的两个影像，分别独立存在着。 她们，在各自的世界中，为各自的真实。 王鹤犹豫片刻，刚想张嘴，却率先听到了来自对方的一句话语。 “王鹤，你有什么想问的么？” 确实！是埃达丝的声音。 这种声音一如既往，音色透亮，温柔，仿佛拥有一种安抚和净化心灵的力量。 “为什么会选中我？”王鹤将他最在意的问题，全盘托出。 当确认了埃达丝的真实身份时，一些大体的细节，他基本都能猜测出来。 而唯有这一点，他还是无法明确。 说到底，他只是个凡人玩家，本身并没有成为多元宇宙舞台的核心人物的资格。 神祗，不可能无缘无故选择一个可能带去错误和失败的棋子。 客观地看，如果换成他处于埃达丝的位置的话，他肯定会选择一名更好的棋子。 王鹤的问题，犹如递出的刀锋一般决然。 到了此刻，如果还不去探寻真相，那可能就没有了下一次的机会。 毕竟，此刻他已经窥视了部分真相，窥视了部分深渊。而埃达丝真身的出现，就意味着： 他已经再也没有办法再回头了。 既然这样，他为何不直接步入深渊，一窥到底？ 埃达丝盯着王鹤，笑着说道：“因为，你和我认识的一个朋友，一个有些特别的信徒存在着关联。” “当你在森源镇替换了它的灵魂，让它的灵魂被放逐到虚空时，我曾去迎接。没想到竟然是它……在见到它时，它却这么告诉我：‘注视他吧，他是个有趣的存在！他‘打败’了我，他拥有相应的价值！” 王鹤神色微动，眉头紧皱，虽然不知道这个“它”是谁，但他还是迎来了他有些在意的另一个问题。 那就是npc玩家的入场方式。 当时他便有所猜测：npc玩家，很有可能是通过“替换”和“改造”，才达到和异界npc一模一样的属性。 因此才获得一模一样的职业，技能，社会地位。 代替，正是npc玩家的本质。 可是，那就意味着一个可怕的事实： 即每一名npc玩家背后，都代表着至少一次的类似邪恶阵营的“杀戮”。 通过类似夺舍，替换，消灭他人，达到npc玩家入场的目的。 王鹤本来不愿多想，就是因为这个事实过于残酷和沉重。 似乎是看穿了王鹤的想法，埃达丝轻声安慰道：“他们的死亡不会带去痛苦，是有价值的。这是他们的愿望：他们所向往的神国，会向他们敞开大门。” “至于你替换的那位，就更不用担心，它有些奇怪……”埃达丝似是想到了什么，忽然闭口不谈。 “呵，埃达丝，位序还在我之下的你，不要把我讲得这么不堪！”王鹤忽然听到远处，响起了一个似乎在哪里听过的声音。 几近枯萎的小型世界树的枝干上，一条披着彩虹色鳞片的巨龙，显露出了它的身影。 它，正是观测者位序6的“彩虹龙”。 随即，巨龙露出了它的尖牙，和王鹤打了个极其友好的招呼： “又见面了，新人～” 第一百七十一章 位序13 埃达丝，这位王鹤最初接触的神祗，拥有着两种不同的神祗身份。 同时，她还是观测者的一员！ 王鹤对着自己整理出来的线索陷入了沉思。 相比起略微有些奇葩且凭空冒出来的彩虹龙，显然关于埃达丝的情报更具备研究价值。 在宁静的意识空间中，王鹤在考虑：说到底，观测者又是什么？ 他们，绝对中立，超然局外，似乎仅以观测为目的，所属于一个拥有古老传承的组织。 他们，不允许直接介入和干预事件，却也未完全禁止暗中通过侧面来影响。 他们，拥有类似于参与权等隐蔽类技能，通常只存在于世界舞台的幕后，难以被外人察觉。 可现在，就是这样的观测者，却正大光明地出现在王鹤面前，将某个一看便是秘辛的事项告诉了他。 这并不正常！故而，也就越发的彰显出他们的可疑。 为此，王鹤需要更多的情报。 他先是回应了彩虹龙的话语，对这位观测者“前辈”进行问候的同时，施以相应的礼仪与赞美。 然后，他对先前npc入场时“鹊占鸠巢”的行为，表示了确实的歉意。 他可以保证，自己是经过深思熟虑，综合考量，才选择的森源镇神父这一npc。 王鹤清晰地记得，在上万条npc选择中，神父npc不仅极为靠后，而且并没有太大的吸引力。 作为游戏玩家，几乎没有几个人会翻到这么后面，更没有谁会选取一个受限于村庄和职责任务的和平女神牧师，作为冒险世界的战斗职业。 他几乎可以肯定：他的选择完全没有受到任何干预。 按他对观测者的理解和推断，彩虹龙是真的倒霉，在潜伏起来准备进行观测的时候，正好被他选上了。 在“《虚空》系统”这一规则之下，似乎连它也没有反驳的机会。 这正说明了，彩虹龙这名观测者，也只是参与者之一。 此刻，王鹤对于《虚空》的幕后真相，燃起了更为浓厚的兴趣。 而他的命运，恰如同造化一般，难以琢磨，又如天机一般，无法预知。 结果，不是谁选择了王鹤。 而是他自己，在众多道途中亲手选择了这条路。 就如同仰望和细数漫天星辰时，随手点中的一颗明星，谁能想到，终有一天，你会与它上面的某个生命近距离相遇？ 王鹤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将仿佛只是睡着的“亚伯”躯体，从手套的异度空间中取出，然后，将其平放在水面上。 “亚伯”，没有下沉，只是静静地漂浮在水面上。 他的意图很明确且只有一个：那就是物归原主。 无论是出于情还是理，在彩虹龙出现的当下，这是最佳的选择。 这个身体能够承载龙的灵魂，绝不会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此刻，王鹤低头看着这个曾经使用过的熟悉角色，不由得有些感慨。 关于他和“他”的记忆，一时间如同潮水般涌现在脑海中。 虚假的名字，虚幻的外形，虚构的言语……支撑着作为npc的他，走到了这里。 其中，唯一不变的真实，可能就是他内在的情感、灵魂以及未曾动摇过的本心。 本来只以为是游戏一场，谁知却成为了当下的现实…… 无论如何，眼下是时候和“亚伯”道别了。 王鹤。对“亚伯”，献上了人类世界的礼仪。 彩虹龙见状，突然在漫天的狂风中，从世界树上飞落。 它降落了埃达丝的身边，金色的龙瞳在王鹤和“亚伯”间徘徊了数秒。 然后，它对王鹤说道：“新人，你要记住：对‘物品’的思念和情感，可能会导致其神秘化。这具龙晶人偶实际上不是什么稀罕的货色。没有必要倾注情感。” “不过，既然你拿出来了，作为见面礼，我今天就将它正式赠予你。不要期待太多，因为你缺少龙种的血脉，所以它的作用不会太大。” 埃达丝在一旁听到彩虹龙的这些话，有些惊讶。她想说些什么，然而最终却还是化为了无言的微笑。 巨龙，注视着“亚伯”。只见它忽然张开了口，用龙语吟唱了一个极其有韵律，含义为“世界”的单句咒文。 随即，“亚伯”的躯体上忽然爆发出一片七彩光芒，九号线被彩虹所包围。 那些光芒，如同流星般转瞬即逝。如迷雾散去后显露出来的，是一只大约有王鹤前臂大小的，造型类似玩具的人偶。 它最引人注目的，是不停折射和变换着色彩的七彩宝石的基础材质。 那是比彩虹龙的龙鳞更为璀璨的流光。 虽然彩虹龙嘴上说着不稀罕，但王鹤单凭外观就可以判断出：这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他观察了片刻，待彩虹龙许可后，弯下腰，慎重地将其捡了起来。 系统提示：“您获得了彩虹龙晶人偶。当前龙晶能量：。 物品技能： 1.法术抗性。在消耗龙晶能量的情况下，持有者将获得与龙晶本体龙种相同的法术抗性。 2.彩虹构装。具备龙族血脉后，方可启用该技能。 3.幻化型人偶。可以消耗龙晶能量及指定生命体的生命材料，将该人偶转化为您选定的生命体外形。 4.？？？” 王鹤简单扫了一眼物品技能，就被其彻底吸引、震撼，久久才吐出一口浊气。 这就是彩虹龙口中不怎么稀罕的玩意？ 在王鹤看来，这可不是什么人偶！它更适合被称之为一具能供生命使用的万用型“化身”！ 它能够给凡人甚至于神祗，提供它任意想要的外形，做到于替代某个生命而存在。 未知技能4，恐怕就是可以寄宿灵魂的神之领域一类的技能。因为王鹤不具备相关知识，所以系统没有显示完全。 彩虹龙打量了王鹤一会，看到他惊讶的表情，顿时颇为满意。 只见它对王鹤说道：“新人！既然加入了我们，我也有义务告知你：龙晶，是龙族积累下来的本源力量结晶，你可以理解为上位神秘的浓缩。我知道你对信仰之力有所了解，但你不要因此产生误解。因为，龙与神祗的力量来源是完全不同的。” 王鹤点头，开始认真倾听起来。如果不是它提及，他还真的误以为那就龙晶能量就是类似信仰之力的东西。 彩虹龙继续说道：“虽然目前你身处的这个世界，这个体系内，信仰之力成为了最上位种族神祗的必须之力。但那只是书写在第三块命运石板上的：当下的规则。” “在远古的混沌初次展开之时，连信徒这种所谓存在都没有，又谈什么信仰之力呢？关于这点，就由我身边这位真正从黑暗混沌中走出的神祗来和你详细解释。喏，埃达丝，你的代行者就交还给你了。” 王鹤见状，先是感谢了一轮彩虹龙，然后赶紧向埃达丝打了个招呼，表明他的态度：“伟大的神祗，尊敬的女士，终于能见到您。感谢您一直……” 王鹤这边还未讲完，埃达丝就有意打断了他的话：“王鹤，你和我之间没有必要拘谨和客套。在远古的混沌中，原本神祗和信徒之间并不是上下级的隶属关系，而是秉持着相同的理念，朝着相同的目标前进的‘同伴’。唯一有所区别的，只不过是我们作为神祗，走得相对靠前了一点。” 她的声音极具磁性，带着犹如法则一般的仪式感与神秘感，让人没有半点反驳的想法。 埃达丝继续说道：“你一定会疑惑‘为什么，我会在这里？’，‘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答案其实很简单。你要知道，神教、国家、团体、组织，最初，都只是由怀着相同想法的一批个体组建而成的。而现在你出现在这里，就代表了我和我们的组织正式认可了你和你的想法，你的功绩与实践。” 彩虹龙补充道：“因为世界树的事，现在前12位序的观测者中，有超过半数的7位推荐了你。加上你本身拥的已经陨落的位序13的那枚神格。所以，你将获得继承观测者位序13的资格。” “欢迎你，13号，欢迎来到这片更为广阔的世界！” 第一百七十二章 神话与命运的连线 “位序13？”王鹤听到彩虹龙话语后，突然皱起了眉头。 数字，本身作为计量单位，理应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但是，在王鹤所知的神秘学，众多游戏惯用的背景中，“13”是个非常矛盾的数字。 它本身，就囊括了一切吉凶。 在某个曾经一度辉煌，而后却失落的文明中，13，即代表了“天堂”的层数。 而在另一个尚存的大型教派中，13，即是目前人类所处的区域，“三十三天”中的其中一个空间。 与前述的正面含义不同，在现实世界的西方，13，则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凶数”。 在王鹤已经的，某些国内顶级国际饭店的建设蓝图中，特意避开了13这个数字。 无论是13层楼，还是13号房，在那里，都是不存在的。而这么做的目的，为的，就是尊重西方客人的文化与习俗。 自然，这种看似诡异的现象，在原土西方的文明中更加就随处可见。 在有据可查的众多西方伟人的传记中，每当日历上的13号，与”星期五”相重叠，他们就会因避讳“黑色星期五”的不详，自主的终止一切正当的工作或者事业，以免招惹来不幸。 而在某个国家的文化中，如果宴会碰巧只邀请了13位客人，那是哪怕花上大价钱，也一定要请来第14名客人“破灾”的。 否则，这第13位客人，可能就会如同某个神话中一般，带去不幸与背叛。 最终，与王鹤所处的区域最为紧密且息息相关的，是奥丁所属的区域神话。 神话中：某个奥丁主持的大型宴会上，12位不同的神祗相聚一堂，各自分享着宴会带来的喜悦。 当第13位不速之客，火焰之神“洛基”到来时，其联合黑暗之神，谋划并上演了一场将奥丁之子，光明之神“巴德尔”杀死的戏码。 这就是古老神话中，着名的“巴德尔的噩梦”的结局。 那就是巴德尔作为神祗在梦中预知了死亡，采取了一切措施，最终也无法规避的不幸结局！ 数字“13”，正因为这诸多的缘由，被笼罩上了一层不详的阴影。 而在王鹤看来，他继承的“位序13”称号的上任持有者，运气还真的不是太好。 用句俗话说：那真是一个“倒霉蛋”。 毕竟，和它同类的埃达丝也好，彩虹龙也好，都是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不朽存在。 结果，同样作为神祗，作为观测者，埃达丝和彩虹龙稳坐幕后，没有半点损伤。 而“13”，却连性命都不存在，剩下的，只是一个残破的神格。 想到这里，王鹤有些感慨。 有时候，幸运偏向了一个人，就会偏离另一个人。 像是错觉一般，他仿佛感到自己与那枚神格的联系似乎提升了一些。 这其中究竟存在着什么原理，王鹤不好说。 但是，在这个关键节骨眼上，观测者们把他推到一个本来就已经空缺的重要位置上。 事情，绝对没有想象这么简单。 “我说，你是不是惹到哪位神祗了？怎么和你接触的，都尽是些难以理解的存在和令人折腾的破事？”夜莺一直在“旁听”着，结果此刻，忽然在王鹤脑海里抱怨着问道。 跟着王鹤，似乎没有想象的这么轻松。 灰龙、魔像，现在又是不明身份的神祗布局……它发现，可能让它都毁灭的情况，完全是层出不穷。倒不如老老实实当一条被遮盖的项链，要轻松得多。 心累，是它此刻的写照。 另一边，只见王鹤认真思考了一下，回复它道：“我想想……嗯，好像是遇到你之后，才开始进入这个古怪的路线。” “你的意思是我的错咯？”夜莺一听，像是有些快要发飙的样子。 王鹤见状，哈哈笑了一声，说道：“别误会，我的意思是：没有你的配合，我肯定来不到这个地方。正因为我们彼此共同协作着，才能一起抵达脚下的这片区域。今后，也请继续将你的力量借给我。当然，我会付出相应的代价！” 夜莺听后，左右挪动了一下，偏过头，“哼”了一句后就没有继续。 它原本如同冰晶般持续冰洁的内心，此刻稍微暖和了一些。 …… 调侃完夜莺之后，王鹤感觉自己与不幸的距离再次拉远。 他的心情也恢复了不少。额外和夜莺搞好了关系，算得上是件好事。 尽管这只鸟儿的背景，仍旧笼罩在迷雾中。 但它的神秘力量，是王鹤目前所必须的。 特别，是当他成为位序13的观测者之后，隐蔽，就是保命的唯一良方。 王鹤也因此提起了劲，他就即将要面临的事情，向埃达丝和彩虹龙这两位观测者“前辈”进行了询问。 在他们耐心讲解下，王鹤逐渐理解： 那就是他现在面对的，好死不死，竟是一个和矛盾的13一样，两头无解的难题！ “难道是身处奥丁神话区域，就适应神话13的不幸规则？”王鹤在心中，默默打出了一个问句。 他自认为的不幸，缘于一些事实： 据埃达丝描述，眼下，他停留在的这个能够看到枯萎世界树的区域，别称为空间的夹缝。 这里，是一个被人为创造出来的“半位面”，是命运之泉内部的世界。 它的创造者，正是埃达丝的半身，外部的命运女神“薇儿丹蒂”。 而这个半位面的唯一用途，就是让这个世界的基础，载体，由本体根系生长出的小型“世界树”，利用泉水延缓毁灭的时间。 它的毁灭，王鹤现实世界的毁灭，已成为了定局。 这里，或许可以称为人类与这个世界最后的黄昏。 当世界树真正枯萎，其上承载的一切就会如同雪崩一般，四分五裂。 埃达丝、命运女神，为这个半位面，设置了最高级别的命运法则壁障，隔绝了一切。 即使是神秘的中子星魔像，在未取得许可的情况下，同样无法打破法则的壁垒，进入这里。 而王鹤之所以被引导来到这里，只有一个理由。 那就是，他与那棵真正的世界树之种之间，存在着某种特殊的联系。 二者的命运之间，存在着一道连线。 第一百七十三章 真相的碎片与真正的游戏规则 在随后的交谈中，埃达丝怀着异常郑重的口吻，讲述了关于观测者的一套基础理论。 在她的话语中，这是王鹤作为位序13，必须提前知晓的规则。 规则的本质，是：“观测，其目的到底是什么？” 用埃达丝晦涩原本的话语来阐述：“你要记住，观测本身，就是取得神秘的基础途径。” “假设，你原本无从认知与了解的未知事物，它确实存在于某处。但是，直到你真正观测到它的概念或者存在之前，它对你而言，始终都是虚假和不存在的。” “而观测，正是破开虚假与真实壁垒的一支利箭。你通过它，证实了得你与观测对象的命运之间，存在一丝微弱的联系。并通过这一丝不断加深的联系，让你获得了开辟崭新命运道路或者取得崭新的能力的生命进阶的可能性……” 按王鹤的理解，埃达丝所讲述的规则，有些类似于东方的机缘及气运之说。 简单来说，就是当你比他人拥有更多知识的时候，你也就拥有了更多的选择途径。你的命运，就会存在更多的分歧。对你而言，好的一面，自然也会增多。 但是，获取新情报的前提，必须是观测者与观测对象二者，间存在着一丝联系。 无论这如丝线般的联系是直接还是间接，是大还是小，是紧密还是分散，它都是“必须”的要件。 因此，在最顶阶的观测者看来，执着于未知领域的开拓，为的就是通过探索未知，积攒和取得无数崭新的联系或者说变相的机缘。 到了它们这个地步，生命几近不朽，法则理解臻于至上，但并非完美。 进阶，更仰仗于对崭新命运道路的开拓。 如果直接介入的高层次的争斗，只会导致风险的剧增，旁观，观测，虽然不是最快捷的方式，却是传承长远，最为保险和安逸的方式。 观测者组织，就是在这样一个情况下成立的。 而观测本身，就如同一场场的历练。观测者借此得到了朝更高层次蜕变或者进阶的机会。 身处其中，就有机会接触到，前辈为后辈也留下了无数的命运道路的线索与财富。 这是传承自混沌中，一个集团的共赢。 埃达丝在最后，像是提醒一般，特别告知了王鹤一句话。 她的话语极其温和：“即使是命运之神，也无法完完全全地掌控命运。王鹤，你就是最好的证据。一定要记住这一点。” 王鹤重重地点了点头。 全程，他都在认真地倾听着这堂有些晦涩且玄奥的“授课”，记录着一切，能够记录的语句。 埃达丝可以说是一位优秀的教师，她所使用的用词和语句，顺序的安排，似乎都是精心挑选过的。 王鹤，最终能够勉强理解。 按照埃达丝的说法，观测者组织内部分为四个大的阶级。 并不是类似观测者在参与事件时的“权限”的s到e来划分。而是按以下四个固定层别进行划分，即： 顶阶——圣者。 高阶——君王。 中阶——领主。 低阶——凡种。 对具体个体阶层划分与评判，是通过类似认证的方式来进行。 具体来说，是由一定数量，相应阶层与更高阶层的观测者，组成的评测机构——观测者评委会。 又评委会，对观测者进行一定期限内的观测，然后，出具的详细的观测报告，以此作为评级的标准。 在埃达丝的说法中，目前观测者组织尚存或者说已知的，只有十三名圣者，上千名君主。 而中下阶层的领主、凡种，在多元宇宙中，不计其数。 王鹤所处的这个位面，不过只是在她和彩虹龙看来，无数位面中，一个极其微小的位面。 如果不是世界树之种这个特异存在的出现和某个游戏的影响，它们根本不会到来这里。 令王鹤觉得异常的是，就连梅莉凯这位神祗，也不知道她身边的这位盟友，埃达丝的真正的身份是一名观测者。 王鹤，在聆听完埃达丝的“观测者课堂”后，顿时感觉自己的世界观一下被拓展了无数倍！ 就好他像从某个本以为是全世界的池塘中跳出，才知道，外部，其实还拥有着无尽的苍穹与大海。 他一时，竟有些发懵。 眼前的这两位，或许才是真正的“大佬”。又或者说，只是“大佬”们的一个马甲。 而在某种意义上倒霉的是，王鹤，现在也被迫成为了位序13的，一位“伪圣者”级的“大佬”。 这种荒诞的事实，竭尽他脑海，能够想到的唯一理由：就是“巧合”。 他，或许是这场世界树之种相关的事件中，“圣者”大佬们，都未能预知到的那个未知因素。 和那名神秘恶魔口中，说他是无法预知的存在的说法，极其相似。 他，即是这个事件中的“特异点”。 然而，王鹤不认为自己存在什么特殊，也不知道这是出于什么理由。 难道真的只是巧合？ 线索，似乎就此中断。 在王鹤回归本源的思索方式结束后，他鼓起勇气询问，关于他最先接触《虚空》的情报。 彩虹龙出乎意料地，代替埃达丝回复了他：“首先，你需要知道一个基础的情报。那就是，在你踏入的所谓游戏‘西方文明世界’的位面体系中，神祗的位阶之上，仍存在着一位所谓的‘神上之神’，不过，别以为这个名字很大气。他也就是个管理者。他的其中一个名字，叫艾欧。” “他在观测者中，位序4。这么说或许你就可以理解。”彩虹龙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笑意，似乎把看到王鹤惊讶的表情当成了一种奇怪的乐趣。 它继续神秘兮兮地说道；“艾欧，说到这家伙，可是以吝啬着称的。他曾经把他制定的规则，知识，分配的神职，分别记录在了三块石板之上。噢，我记得他让当地的神祗是这么称呼石板的：命运石板？哈哈哈！怎样，是个挺有‘噱头’的名字吧？其实呢，没什么大不了的，也就是个材质特殊了点的记录载体。” 随后，它像是找到倾诉对象一般，哗啦地说道：“你不知道，他居然还专门策划了一场非常搞笑挑选的活动，以‘圣者’这个高贵的称号作为参与者的代号，是试图挑选出真正的圣者？可结果还不是一事无成，令人笑掉大牙！”说到这里，彩虹龙的话语中充满了讽刺的意味，最后竟真的大声的笑了出来。 像是，它和艾欧的关系，并不是那么友好。 王鹤没有附和，他可不敢和这头龙一起嘲笑一位“神上之神”。 他只是默默地记下了这些估计连本土神祗都不曾听闻的秘密，或者说“惊天骇闻”。 此刻，夜莺正用它的翅膀捂着没有外壳的耳朵，陷入了完全的自闭，在王鹤肩膀上瑟瑟发抖。 它非常聪明，具备远超越一般种族的智慧。 正因如此，它才更加确信以及保证： 现在它所听到的这些消息，只要敢透露出去半分，它必然会彻底从这个多元宇宙中“神秘”消失。 王鹤听到不要紧，因为王鹤是它们的一员。 而它……此刻正在思考该怎么巴结王鹤，最好能本源核心都都和王鹤捆绑到一起。 只有这样，它才能活下去。 王鹤此时，其实同样震撼，他的其中一个目的和夜莺的保命想法相差不大。 但是，他的特异之处，就是异于寻常的冷静。 慌乱，惊恐，带着负面情绪去处理任何一件事，都是不会取得益处的。 失去判断和自控力的当下，就等同于失去了自我。 他只是一边点头，倾听，一边继续着下一个自己关于《虚空》“发起者”和“游戏目的”的发问。 彩虹龙似乎并不太乐意回答这个问题，只听它说道：“呵，发起者？这场破游戏，艾欧就是发起者之一。具体我不便多说，等你再次见到它的时候，自己去向他询问。” “再次？”王鹤加重了疑问的语气，出声询问道。 彩虹龙像是早就在等待他发问一样，突然神秘起来：“当然！你已经不是第一回接触他了，自己好好思考，猜测一下：他这只‘老鼠’，到底隐藏在哪里？” 彩虹龙似乎因为得以贬低艾欧，变得有些兴奋。 王鹤眼里，这家伙用巨龙身体兴奋的样子，真是令人“震撼”。 而这所谓的“震撼”，还是物理意义上的。 它拍打的翅膀，因为挪动踏出的步伐，带起了狂风，引发了地震。 让王鹤犹如风浪中的小舟，摇曳不已。 然后，某一刹那，它与风浪一齐，突然停下。 它犹如七彩星辰的双目，直视着王鹤，开口说道：“现在，我会告诉你，关于圣者的职责。” 突然，久违的系统的提示音像是接话般，在王鹤脑海中响起：“没错，和它说的一样，圣者，是存在职责的。” 第一百七十四章 圣者的职责与危机 此刻，王鹤正用心聆听，没有言语。 他的脑海中，系统提示依旧在继续：“我知道你想知道我是谁？不过即使你知道了，对你也没有任何好处。我的名字，会带去你犹如诅咒的不幸。” “现在，它们并不知道我在和你交流。你需要做的，是默默地听第六圣者讲完。然后，你就会明白我为什么会在这个时机出现，并提醒你。”系统提示，到这里便戛然中止。 而另一边，彩虹龙带着深意说道：“王鹤，圣者的位置不是永恒不变的，在每一个固定的期限，即一个圣者年内，它的座席位次均会产生一次更替。这里所说的更替，就与圣者是否履行其职责有关。” “作为观测者组织的圣者，以往职责只有一个，那就是向组织定期贡献出与‘圣者’名号对应价值的情报或线索，并成功将其收录进由位序1——无名的管理者，所管理的特异数据库。” “我们组织的初衷，是杜绝闭锁的世界。我们希望见到的，是完全互相连通的区域，共享的情报以及迈向无限命运道途的可能性。虽然在不断地拓展和实践中，规则被修改了许多次，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同样的，也并非所有成员都会遵照规则办事。但是，唯独在圣者层面，最初的规则是没有发生改变的。” “对了，还有一点你需要注意：在组织创始至今的漫长岁月里，前七位圣者是从来没有更替过的。我本身就是其中一位，位序6。将这点告诉你，是为了说明：尽管我们前7的手段方式，动机目的有所区分，但我们已经确实对这个组织以及整个多元宇宙，持续贡献出了足够的价值。” “圣者的职责，就是我们的本业。但可惜的是，这一回，情况和先前有所不同。”彩虹龙的话语，忽然变得沉重。 像是想到了什么，渐渐的，它不再言语。 埃达丝见状，自然地接过了话题：“嗯，现在我必须要提到世界树了。由于它本身太过复杂且存在众多未解之谜，我这里就暂不解释。你需要知晓的是：它的根系中，蕴含着一种对为位面而言不可或缺，用以稳固位面的催化剂。那是所有位面成立的基础。” 像是为了说明一般，埃达丝手上，忽然出现了一张漂浮在半空的漆黑背景的星图。 其中，存在着无数微小且散发着不同颜色光辉的星辰。 某一刻，就像是电闸被拉下一般，无数原本发亮的星辰突然变得黯淡。 几乎百分之九十九的光辉都已经淡去，唯独只剩下寥寥数盏“残灯”。 而这些犹如风中残烛的光辉，也在不久后彻底消灭，留了一片空无的漆黑。 同一时刻，埃达丝说道：“就在前段时间，世界树的根系已经被观测到：正在不断从各个位面中大规模地撤离。而它的这种趋势，在临时召开的圣者会议中被测定为是拥有时间抗性的不可逆的事实。至于你们所处这个位面，就是被大范围影响位面中的其中一个鲜活的例子。” “世界树，在我们看来，是起源与根源的神秘之一。当它发生了变化，就代表了：无论是谁，都脱离不了这种关联。它不像艾欧的命运石板，只是书记录写区域规则的载体。它更像是多元宇宙的核心规则具象化存在的本身。” “所以，现在观测者组织与圣者的职责，不再同以往相似。而是对世界树及其一切关联线索的发掘与干预。为此，使用任何手段都哦是不会受到原本规则的限制的。” “如果，观测的对象已经全部消失，那观测者本身，又存在什么意义？”埃达丝忽然问了一句。 也不知道，她问的是自己，还是他人？ 同一时刻，王鹤正露出一副思索的样子。在听完这些情报后，他梳理了一遍现状。 原来，不单纯只是他所在世界的陷入了危机。真相，可能是遍及整个多元宇宙的同一灾难。 星辰，会黯淡。 位面，会崩溃。 即便是再古老的神国，也无法幸免。 即使是号称隐藏在最深层半位面的阴暗存在，也无法回避。 假设真如埃达丝所说，那应该没有谁，能够逃离这种广域的影响。 最终，一切恐怕都会化为荡然无存的“虚空”。 就仿佛，另一个新的无序、无规则的黑暗混沌的产生。 在其中，不朽的个体能否继续存在？ 即使存在，又拥有什么价值？ 场面，一度变得非常安静。在遍布黄叶的水面上，一切忽然显得有些苍凉。 就好像四季之秋，万物萧肃。即使在七彩龙鳞的反射中，也仿佛平添了一种没有希望的黑暗色彩。 系统提示音，再度响起：“提高警惕，别被它们欺骗了。世界树固然存在如她所说的异变。但是，观测者组织内部才是导致其变化的根源。” “那一枚本不可能存在的世界树的种子，正是由观测者组织中，某个存在找到并流出的。” “它们之中，有谁试图让多元宇宙，重新进入一次混沌，或者说，重新制作一次规则。” “仅仅只是为了‘圣者’的一次进阶，为了一次未知的观测，它们便可以牺牲掉整个多元宇宙。”系统的电子音，在王鹤听来，越发的刺耳。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王鹤产生了这么一个念头。 尽管从结果上看，系统一直以来所做的，都是正面或侧面地协助他，甚至可以说，为他提供了极大的便利。 但，这并不代表真实。 系统提示音紧接着响起：“因为，我曾经也是所谓的‘圣者’。我是不久前你曾询问过的《虚空》游戏的发起者和管理着之一，曾经位序11的‘亡者的幽灵’”。 “如果你想拯救你喜欢的世界和你亲近的人，那么，除了相信我以外，你别无选择。”它的话语，犹如稍微露出獠牙的沉睡猎豹般，充满了一种淡淡的威胁感。 倾巢之下，焉有完卵。它所说的，并非完全没有道理。 但是，哪一边才是真实？ 比起无名的幽灵，王鹤自然更愿意去相信他熟知的，一贯表现出善良与和平的埃达丝。 可是，情感是情感，始终不能代表客观。 眼下，没有充分的证据能做出判断。 王鹤试着分析了一下他们可能的目的： 这几位圣者试图拉拢他，无非是为了他与那颗世界树的种子某种特殊的关联性。 而这颗种子，应该只有两个大的未来。 第一，它顺利生长，然后代替原本的世界树，重新扎根，稳固各个位面。 第二，它失去了成长的机会，或者被彻底毁灭。最终，所有位面都会迎来“崩溃降临”的结局。 第一百七十五章 诸神的言论 在人类的职场与社会中，站队向来都是一种非常令人困扰的的事。 因为一旦你的选择“错”了，无论是人际关系，还是职场前景，可能都会受到严重影响。 例如，当a与b都是你的上司，而a与b存在矛盾，需要你站队时，你该如何抉择？ 王鹤，一直以来所做的，不是绝对明确的直接表态，而是一种恰到好处的，间接的话语方式。 无论是a还是b，都会从他嘴里，听到他们意想不到，却意外地认可的话语。 除了语言技巧，还归功于他本身的另一项非实质性的工作： 他始终在提升着自己本身所拥有的价值。 无论是技术、业务、还是人情往来上，当他的价值，使得无论是a还是b都无法割舍，又或者是即使割舍，他也能随意找到下家的的时候，他便根本不需要站队！ 他所做的，是在提升自我的同时，引导外部的一切，顺应按他本身的想法行动。 他会为此做好一切铺垫与后手。 尽管世界不会围绕着他一人旋转，失败同样存在，但他本身拥有的技术，后手，让他能够适应职场任何一种变化后的社会环境，最终生存下来。。 “我们本身不是天才！所以，我们才更需要做好充分的准备。失败，往往源于你遗漏的那一丝可能性中。”这是一位王鹤的公司后辈，对王鹤印象最深的一句话。 那天，他的某个重大失误，被察觉，被订正。仅仅，只是源于新人客套的一句向“王鹤前辈“的请教的话语。 眼下，如果他处于这个半位面，他就会认出： 此时王鹤露出的表情，正是和当你那完全相同的，极度认真的姿态。 另一边，现实世界中，魔法船上，原本由王鹤打开的固定异界之门里，忽然走出了一位又一位的玩家与npc。 这些存在分属不同区域，不同种族，不同信仰。 但他们并非无组织，无纪律，而是由某个神祗的代行者，或者某位披着马甲的神祗化身亲自引领前来。 犹如，一个庞大而即将出征的军队。 这些阵营为善良或者中立的神祗代行者或信徒，通过王鹤遗留的的通道，从西方文明世界来到了这里。 在奥丁和王鹤消失不到24小时内，世界的交融以这第一扇异界之门为开端，如同孔雀开屏般，在全球的各个地方展开。 即使在各个位面都极少出现在众人面前的跨界传送门，忽然开始密集地显现在这个不算太大的星球上。 就如同一朵鲜嫩美味的花朵，引来了寻觅食物的蜂群。 魔法船上，梅莉凯抚摸着独角兽拉芮的背部金色鬃毛，说道：“和伟大的预言一样，当种子真正现世后，这里已经逐渐演变成我们诸神的博弈与竞技场。” 以“苏伦”状态登场的莎珊，在旁轻声说道：“是的。我能感知到：诸多混沌、邪恶的神性力量已经破开了我们事先设置的壁障。邪恶方诸神的降临，是必然的趋势。” “另外，按照目前掌握的资料，如果要夺回种子，我们要面对的或许是一个本土神系的‘真神’。”苏伦话语中有些凝重。 “说的是名为奥丁的所谓‘创世者’么？如果苏伦女士您和他独自战斗的话，凭借这具能够引发全盛力量这具‘共鸣体’，结果会如何？”梅莉凯郑重地询问道。 苏伦姿态十分庄严，答复道：“不好评判，我的神器实体不在这个位面。不过，当我们‘自然’和‘月光’的全部成员集齐后，至少，不会落入败局。” 她的语气虽然平静，但语言却流露出十足的自信。仿佛即使面对真神，也有某种必然的把握。 独角兽拉芮听后，插话道：“那是！比起某个不可靠的人类，还是苏伦女士的话更令我安心。” 可是，当它提及王鹤的时候，反倒是苏伦第一个有了反映：“亚伯么？拉芮，我建议你还是不要把他完全排除在计划外。我曾经借着苏珊的视角，观察了他很久。他确实是一名人类，但是，又不止如此。” 梅莉凯听后，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 苏伦见状，继续说道：“拉芮，你要明白，能够在关系到多元宇宙位面存亡的这个预言中出现的人物，本身就是特异的。” “就像是我们经常做的：当信徒的国度面临混乱和灾难，为了和平和稳定，挑选出来的某个负责拯救的英雄的干预行为一般。多元宇宙的某些位面在濒临毁灭的时候，曾经出现过类似‘位面挣扎’的案例。” “虽然，以时间为节点，最终位面的毁灭是必然的。但是，某些特殊的个体和现象的引发的异变，确实造成了巨大的影响，这是确实存在记录的。”苏伦想了想，将她的猜测说了出来。 梅莉凯和拉芮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相比古老的神祗苏伦，她们的年龄与资历都要浅得多。 “我认为，亚伯他本身就是这个位面在应对灾难前的挣扎的体现。换句话说，我们或许可以称他为受到不知名规则影响的‘位面之子’。” “苏伦女士，可能不只是这样的。” 突然出声的，不是梅莉凯，不是拉芮，而是从不远处走来的一位中年妇人。 她是大地之母，裳禔亚。 “你们和他接触了一段时间，自然比我了解更了解他的一般特征。但是，我现在要讲的，是我在激发世界树之种后发现的情况……” 裳禔亚将当日发生的一切，如实的陈述了出来。 这是一个隐藏在她心中，首次找到机会，向众神说明的事实：“在我特意制作，用以供种子的作为养分的神力消失前，曾反馈回来了一个感知结论。那就是亚伯这名人类，在面对奥丁的枪前，曾经利用了‘时间’的法则。并且，和你们同样知道的结果一致：他最终替通过某种方式，回到了原来的身体中，没有受到任何损害。说到时间，你们应该知道那代表着什么。” 拉芮眼睛一亮，像是猜谜抢答一般说道：“不就是神祗的时间抗性？不对，如果不是真正的神祗，只是拥有神格的人类，是不可能抵达那个领域的。而且，抗性只是免除影响，不是利用。你的意思是，利用了时间法则的，另有他人？” 梅莉凯想了想，说道：“是那棵种子吧。” 裳禔亚沉声地说道：“是的。无疑，这枚位于混沌顶点的世界树种子，它存在某种类似意识的主动行为。而它，从没有与任何神祗，哪怕是那位橡树之父产生过任何联系。现在，却唯独与这位人类存在了某种类似互动的行为。” “即使是我们，也说不清世界树到底是什么东西。他作为一名人类，又如何能做到跨越我们，以及你们自然一系的最顶尖神祗，走在了最前方？” “你们认为，这是为什么？” 她的问题，让场面一瞬间回归了宁静。 苏伦：“你的意思是，他本身与混沌区域的世界树或者其他未知存在有某种关联？” 裳禔亚：“是的，苏伦女士。混沌是不详的区域，也是未知的区域。即使以我们的能力，也无法探索多少的范围。所以，我更倾向于他是某个混沌中的存在，为了应对世界树带来的变化，亲自挑选或者说‘制造’出来的棋子。” 拉芮忍不住问道:“从这个毫无知名度的位面里？挑选出一名弱小的人类？” 梅莉凯见状，轻轻拍了一下它的头，说道：“你这位‘神祗’，现在不一样待在这个不知名的地方？” “好吧……”拉芮立即停止了评论。 随后，梅莉凯忽然开口说道：“两位女士，我和你们的观点有些不同。我认为，亚伯他本质上只是一个思维有些特殊的人类。” “只是，他确实凭借人类的方式，做到了许多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梅莉凯似是想起了什么，露出了一丝笑容。 “恐怕，他只是单纯凭借自己的意志，和那颗种子，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做了一笔合适的交易。” “他本身，拥有着能与那枚种子进行交易的筹码。” 梅莉凯相信这一点。 因为，曾经的她，也是因为同样的理由才选择了王鹤。 这名人类，无论到了那里，似乎总是存在着某种难以割舍价值。 第一百七十六章 印记城之灾 在无边无际的混沌中，世界树异变带来的灾难，犹如一场毫无预兆的风暴，接近，并肆虐了无数位面。 无序的侵蚀与吞没，让这场灾难的展开，呈现出千百种不同的姿态。 随着时间的推移，不论是哪个位面，那些确实生活着的个体，都发现了某种异常。 最直观的，是他们所居住的世界的气候明显发生了改变。 原本日出与日落的时间，不再准确。 各类植物、农作物像是缺少了什么必要的养分，生长速度骤然减缓。 某些拥有危险直觉天赋的生物，则是显现出了前所未有的躁动与不安。 此外，食物、水源、归属自然的一切，都在笔直地朝着下方，某个不好的趋势衰落。 由历史沉淀堆叠出的文明的架构，在这段极其短暂时间中，产生了裂痕与崩坏。 各个位面的灾难，虽然拥有着各不相的特征，但都在朝着相同的目的地“坠落”。 无法理解其原因的个体，将其归结为不幸。蜷缩在自己的居所中，艰难地度过日渐变差的时日。 而在拥有神祗等神秘力量的位面中，各种象征着不详与灾难的神谕，已经跨越了种族与阵营，铺天盖地地传播开来。 即使是平日里被人惧怕的某些邪神，也开始了灾难的预警。 然而，它们所做的，与前述阵营不同，是让信徒们认知到：这场灾难会带来改变和重生！ 实质上，它们所做的，只是在灾难来临前，为了自保而收割一波最后储备信仰力量。 因为，即使是神祗，也无法保证能脱离这个充满不详色彩的结局。 如果所有位面都消失了，他们作为位面之中的个体，又能立足于哪里？ 恐怕，会一并被消灭…… 这是难以摆脱的，针对神祗的终极问答。 而那些真正了解情况，或者透过能力，知道了当前的关键位置与异变核心的神秘存在们，此刻，都在竭尽全力，朝着王鹤生长的这个位面赶来。 其中，一个最为神秘的“中转站”，忽然向发出了现象级的宣告： 它，在某个时刻，彻底敞开了原本有限封闭的门扉，将入场规则进行了变更。 这座曾将神祗这些至高存在都排除在外的城市，终于展现出了它独树一帜的色彩。 这座城市的名字，叫”印记城”。 它是外域的明珠，是极具战略地位，连通一切位面的传送门之都。 此刻，就在这座城市内部，“女士区”的中心广场上，持有着不同观点、不同政见，所属不同派系的领袖们与他们的心腹，都被某个名为“痛苦女士使者”的存在，邀请来到了这里。 在这个笼城的真正的王者面前，他们没有任何拒绝的权利。 他们此刻所做的，是低下头颅，将气息压抑，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在绝对恐惧的环绕之下，他们静静等待着那位谁也不愿意亲自见到的“大人”。 他们在到来前，都拥有着各自的猜测与准备。 他们之中的某些存在，早已听闻了混沌中的危机。 而近期，在这个城市里，也发生了许许多多的预兆： 地图失效，传送门坐标的偏移、激增的难民与流浪者、各种不幸的传言等等。 无数的异常，在短暂的时日内接踵而至。就像一个个蜂鸣嘈杂的信号，让这些原本以为待在最安全城市的种族们，产生了一丝焦虑与危机感。 在这样的情况下，痛苦女士一反常态，像是怀有明确目的的的传唤，更是印证了这一点。 前所未有的灾难，或许真的即将来临。 到了此时，印记城的十五派系所谓的观点、政见，都显得失去了色彩。 如果不能以自身性命的安全作为前提保障，那再多的想法，可能都无法存续到明天。 在场的的大部分存在，均是怀揣着这样的一个观点来到了这里。 很快，在莫名期待与不安中，他们第一次真正见识到了痛苦女士的出场方式。 是的，就像是在视频某一帧的影像中，直接暴力地添附进一张图片，插入一个立体的三维图形，痛苦女士，在他们意识都尚未认知到的情况下，就这么出现在了中心广场之上。 当回过神来，她与她的刀锋就已经存在于那里。 伴随而来的，是笼罩在雾霾下的莫名寒气。 它弥漫在这片不大的广场上，像是要渗入骨髓一般，让人不禁有些胆颤。 更让人心惊的是，他们忽然感到了一种视线，而这种视线恰恰源于他们背后。 他们断然不敢回头。 但是，其中某些特殊的个体，凭借种族的感知天赋或者尾部的复眼等，已经发现了他们背后，确实出现了什么。 那是一只像是曾一度被分割，又被黑色毛线强行缝合起来的，一只灰色的痛苦女士缩小版玩偶。 “使者！” 某些领袖，在脑海中第一时间冒出了这个词汇。 这只娃娃般的玩偶，正是向他们发出邀请的实际执行者。 他们沉默着，遵循着古老的惯例，不敢言语，不敢移动，小心翼翼地，不敢做出任何逾越。 因为，无论做什么，在痛苦女士面前，都有可能导致死亡。 他们面对的，就是“内在等同于未知”的这样一个城主。 玩偶，悬浮在空中，与实际的带着面具的痛苦女士本体，仿佛在对视着。 像是刀锋摩擦拼凑而成的迟钝音符，玩偶发出了声音：“这里，是一把钥匙。” 随着声音的传播，那把曾经归属命运女神的命运之匙，散发着银色光辉，出现在玩偶廋小的身躯附近。 它缓缓地从空中坠落，三个圆环构成的底座，平整地接触了地面。 然后，钥匙便消失了。 随即出现的，是一道像是由水银构成的巨大镜墙。它似乎在不断颤动，然而其中反射出的影像却是静止的。 却给人一种矛盾，而有不可撼动的错觉。 在压抑的氛围里，玩偶缓慢地说出了第二、第三句话： “命运，就在这道门扉背后。” “它绝对敞开，允许任何存在进入。” 随后，痛苦女士的玩偶竟然率先没入了那道水银镜墙，消失不见。 而痛苦女士的本体，也于同一时刻失去了痕迹。 留下的，是一群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不同种族。 “啊，不行，我见到了真正的神明！它果然是存在的……难受，我的心脏真受不了这么大的刺激。”某个体型偏胖的人族男子，突然飞速地说出了一段话。 一位仆从模样青年男子见状，赶紧补充了一句：“我家主人的老毛病又犯了，各位还请见谅。等下次他修养好了，再和各位联系！” 随后，两人一溜烟便没了踪影。 特别是那个胖子，移动神速，压根没有半点不适的样子。 一个身穿制服的半龙人见状，和胖子他们一样，飞速离开了现场。 风中，飘来了一句话：“嗯，我忽然想起来，还有下个月巡逻的任务没有安排。这件事就等下次会议再行讨论吧。” …… 类似的事情，不断的发生着。 痛苦女士，对部分城市居民而言，其本身就是灾难。 即使说什么命运之门打开，在没有强制的情况下，又有谁愿意进入痛苦女士步入的领域？ 或者说，有谁愿意和残酷的它搭上关系呢？ 至少在场的个体中，没有这么一个志愿者。 但是，在十五派系留下的几位仍在商讨的情况下，第一位勇于尝试的来访者，步入了这个应该被各族强者封锁的区域。 几位派系领袖，瞬间认出了它的身份。 这是一名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不欢受迎外人”，一名外形为某个异常艳丽西方女子的“神祗”。 从他们探查技能的结果来看，这应该是一名类似化身的存在。 她邪恶的神性光辉，让某些熟悉却反感神祗的领袖感到一种反胃。 但是，既然痛苦女士已经开放了入城规则，使得她能出现在这里，就说明： 某些东西，已经改变了。 但是，这里始终是“女士区”，是痛苦女士出没的空间。 一名神祗，又算得了什么？ 这些领袖并非蠢货，他们想起了痛苦女士玩偶先前的话语，没有阻拦，而是让开了一条路。 试图接触痛苦女士，就让她去接触。 即使是不朽的神祗真身，也不敢保证不会迎来毁灭的下场。何况，仅仅是一介化身，又能翻得出什么波浪？ 然而，在一瞬间，异变发生！ 他们之中，实力不到15级的存在，毫无预兆，就直接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那些四溅的血液，飞速凝聚，化作了一面巨大的血色的战旗。 在他们的惊疑目光中，那名艳丽的西方女子忽然展露出了真实的容貌。 它褪去了一张人皮，露出了一张面目狰狞的脸孔和一副犹如蟾蜍般肥胖的身体。 它，是一只恶魔。 只听它疯狂地大笑着，说道：“不落的印记之城已经失去了城主！现在它已彻底归属于我们伟大的恶魔领主！为了不灭的血战，这里将化作连通深渊的门扉……” 可惜，它的话语还未说完，狰狞的笑容就忽然定格在了某个时刻，就好像陷入静止了一般。 “不可能！” 这是它最后的一个念头。 随即，它的身体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像是被什么从忽然内部撕裂。 一只魔鬼，从它的体内走出。 它抓住了某团的暗红色的雾气，说道： “遵循太初之契约，惩罚一切邪恶的灵魂。” 只见那团雾气被它轻轻一抓之下，竟然瞬间破散。 然后，竟变成了某种耀眼的光辉，汇入了这位魔鬼的体内。 魔鬼像是得到进食一般，立即露出了满足的表情。 随即，它金色的瞳孔微微紧缩，不屑地嗤笑了一声：“哼，恶魔领主？这里可不是你们这些下等生物能够踏足的领域。” 第一百七十七章 虚实不定的计划 由于对痛苦女士力量的恐惧，而被誉为“不可动摇”的印记城，此刻，终于迎来了第一场外来神祗引发的战火与硝烟。 当它的入城规则改变后，最直接受益者，不是那些连入场传送门都找不到的追寻者或迷途者，而是一直以来都在严密观察着这座城市，企图占据这座城市的神祗与其信徒们。 但是，当他们之中的某些存在，观测到变化，终于以化身之姿来到这里，等待他们的，却是一场他们诧异的源自深渊的血战。 然而，稍有不同的是，这场“血战”并不是往常那种大规混乱恶魔与魔鬼模厮杀般的战斗。 它，是一场由众多恶魔大军与某个魔鬼展开的单方面的剿杀。 这里所陈述的单方面，指的是那一只魔鬼，对全体恶魔大军的“单方面”屠戮。 心灵的震撼，将一切颠覆。 即使是那些隐藏在一旁，源自混沌各界的神秘存在，也都在水银墙的命运门扉附近，停下了即将迈出的脚步。 这扇无论是预知、占卜、测算、算卦等技能中，都显示为绝对关键之物的未知门扉，无疑就是关系到多元宇宙命运的特异点所在。 但是，这里却拥有着一位“不寻常”的守门人。 它是特异化的存在，一只仿佛充满了“神圣力量”的魔鬼。 任何胆敢接近、踏入门扉的存在，都会被它剿灭。 而这种剿灭，是无情、冷酷，且碾压式的。 即使是试图用人海战术，一齐扑进的恶魔大军，得到的结局，也只是在短短的一刹那，便被某个白色的环状领域吞噬，转化为了魔鬼的食粮与其本身的力量。 在恶魔的最后一波攻势中，甚至还存在着广为人知的，某个力量上至少达到了10阶神祗的着名恶魔的领主，或者说，恶魔族一名神祗的化身。 这位领主，在传闻中极其残忍，实力异常强大。 它的军队，它本身的神性、神格与神术，都曾经给某个光明位面带去巨大的影响。 甚至，差点毁灭掉一整个大型位面。 然而，尽管它拥有着诸多光环与荣耀，也无法阻挡它在魔鬼前转瞬间灰飞烟灭的结局。 某些曾经历过“动荡之年”，被神上神艾欧以所谓“圣者之躯”流放到主物质位面的古老神祗，对眼前的这个场面有些似曾相识。 曾经，在围绕命运石板展开的争斗中，闯入者与艾欧的守门人，其实力的差距是绝对的。 就好像早已经制定好的“进入便等同于死亡”的规则，守门人，就是被赋予的这项规则的执行者。 眼下，仿佛就是在重现着在当年的历史。 当这场一面倒的深渊“血战”，在短暂的时间，开启并落幕之后，潜藏的存在们都开始了新一轮的细致观察。 但是，很快他们就放弃了这个无意义的举动。因为无论他们如何探查，对方都不曾出现在他们拥有的知识的范围内。 就好像这只魔鬼是从石头蹦出来一样，他们无法找到它相关的哪怕一丝一毫的情报。 而当他们习惯性地使用平日里仰仗的预知系技能，带回来的结果，则基本上显示为：“不幸、失败、大凶”等负面信息。 他们开始稍微朝后方挪动。 眼前这只魔鬼，或许是如痛苦女士一般，即将传遍整个印记城与多元宇宙的另一位神秘存在。 至少实力上，二者确实是相似的。 那是看不到尽头的强大。 另一边，那只导致印记城发生剧变的痛苦女士的玩偶，所谓的使者，此刻正停留在七彩斑斓的彩虹龙头顶。 王鹤看着自己的摊开的手掌，陷入了沉思。 那把曾经由痛苦女士赐予的血色钥匙，再次回归到了他的手上。 “我们打个商量，您老人家能不能从上面下来？我这具身体有些发凉，快撑不住了。估计再过半分钟就会直接被您老人家的法则给崩了。”彩虹龙一改之前神秘满满的高规格模式，此刻在低声下气地哀求着。 埃达丝在一旁没有言语。唯独留下王鹤和夜莺两个实力层面的“小朋友”，不知所措。 埃达丝见王鹤像是在思考什么，说道：“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位序3的圣者，也是你接触过的所谓‘痛苦女士’的‘交流体’。” 她刚这么说完，王鹤就突然发现： 距离他脸部不到一公分的位置，一只外形瘆人的玩偶正紧盯着自己。 仅仅只是看到它，仿佛精神都会受到剥夺和撕裂。 它的面具下，那张仿佛被无数次缝补过的玩偶嘴巴，露出了一个可怕的笑容。 惊悚，是王鹤当前唯一的感觉。 待停顿片刻后，他的嘴角勉强挂起了一个类似弧度。 他的脚步没有后退，对着漂浮在他面前不到一公分位置的玩偶说道：“您好，女士。” 痛苦女士的玩偶在听到他的话语后，就此离开了他，飘到了埃达丝附近。 王鹤松了一口气。尽管他还是神裔灵体的形式存在，但刚才精神上受到的压力，远比物理层面更为巨大且真实。 就好像一座大山，重重地压在他心脏之上。 所幸，他凭借自己，克服了这次痛苦女士临时添加的考验。 他的心灵，仿佛也得到了一次额外的洗礼。 某些事物，之所以可怕，会引发恐惧，是因为未知。而当你知晓它内容的时候，它又能带给你什么？ 即使它会带来死亡，那也只是无数种未来中的一种结果，一个结局。 任你如何行动，当真正结局出现的当下，你只能接受。 所以，为何要自我束缚般，让自己的心灵蜷缩于地下，逃避进恐惧的负面状态之中？ 连笔直地站立到最后的尊严，都已舍弃！ 王鹤，自然不会如此。 因此，他获得了一个无形且未知的祝福。 “人类，帮大忙了！”彩虹龙见玩偶离开它了身躯，身体一个激灵，兴奋地吐出了一口龙息。 同时，它瞬间拉开了和玩偶距离。 “埃达丝，你藏得可真够深的！早知道你和‘它’联合设局的话，虽然有些舍不得，我就不该掺和进来！”彩虹龙有些无奈地看了玩偶一眼，指责似地说道。 埃达丝没有搭理它，而是像一旁的王鹤说道：“王鹤，命运之门按照既定计划已经打开。它的特性是切断命运，让个体完整地穿越到另外一个时空，将命运再度延续。换句话说，这扇门就是能够让真神之躯和以及它们所掌握的法则，一并穿梭的特别传送门。” “将它设置在印记城，则意味了多元宇宙的一切位面，都可能通过门扉来到这里。而利用这扇门进入的神祗或者其他高位存在，将可以无视位面规则的压制，使用出原本的力量。这对于抢夺回奥丁手上的种子，是必须的一项选择。” “所以，你要做的，是回到梅莉凯及苏伦身边，然后将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告诉她们。最后利用你手上的传送门之匙，将她们及她们盟友的真身带到这个位面。”埃达丝语气认真得，将她的计划陈述完毕。 王鹤面露疑惑，说道：“不好意思，我想询问一下。奥丁的实力，连你们这些圣者都无法直接匹敌么？” 在他看来，连神上神都在列的观测者们，完全可以自己进入门中，通过更高阶的实力获取必定的胜利。 这样，种子就必然就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此前，埃达丝也说过，为了回避多元宇宙世界树的灾难，观测者组织已经明确了不限手段。 那么，为什么他们不做出最优的选择？ 埃达丝他们这些观测者，应该还有什么，隐瞒了他。 就在这时，系统的提示音响起：“我建议你还是趁早结束这个话题。因为，包括我在内，都是同样的想法：不希望太早暴露自己介入了这场纷争。” “你要记住，在旁观看，等待时机的第三者，各类不同阵营的古老组织，远比你想象的要多的多。”系统提示音到此，就没了下文。 然而，埃达丝的回复，却使用了另一种说法。 她对王鹤说道：“因为，只有你才完成这个任务。只有你，才能最终抵达种子那里。” 她的话语，暧昧不清，似乎夹杂着某种她不方便直说的考虑。 王鹤想了想，没有出声，而是默默地用血色钥匙，开启了传送门。 埃达丝，是知道“系统”存在的。 而“系统”，似乎是由包括圣者“艾欧”在内的各类人员组建的。 客观来说，并不能否认存在泄露信息风险的可能性。 那么，她对携带“系统“的王鹤所说的一切，是否又真的是全部呢？ 王鹤心下，有了自己的考虑。 第一百七十八章 众神同盟的齐聚 瓦尔哈拉内部，本该进入深眠的时间，女武神密丝特还在不倦地搜寻着王鹤的踪迹。 无论是从职责还是个人情感上来说，她都有义务将王鹤找到，并和和他当面道谢。 此前，作为英灵殿巨大威胁的那台神秘魔像，经过确认已彻底消失。 瓦尔哈拉，已经重归平静。 这场超规格的战役没有劳烦外部的各位天神出场，通过瓦尔哈拉内部自身便取得了胜利。 尽管依靠了厨房里的那位神祗，但瓦尔哈拉的荣光始终算是保住了。 当女武神向上汇报后，他们也没有收到神罚的消息，反而得到了奥丁的言语犒赏。 这种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后的胜利，着实令人喜悦。 为此，当日份的晚宴显得特别隆重。英灵们的美酒喝得也是那叫一个畅快淋漓。 这其中，王鹤因抑制了英灵伤亡数量，看破了敌人的行动方式等功绩，成为了众英灵和女武神口中称赞的英雄。 然而，这位英雄本人却已经消失。 这条被封锁的消息，瓦尔哈拉中只有区区数人清楚。 密丝特正是其中一人。 她为此特意询问过那位厨师。得到的答案是：“很遗憾，那小子应该是在与魔像的战斗中受到波及，失踪了。我不知道他现在的位置。” 这是神祗的断言，不可能有错。 但是，密丝特没有放弃。 哪怕真的因为战斗波及，王鹤化为了一缕灵魂，只要能找到他，她就有把握在这个“不灭”的瓦尔哈拉中将其重新恢复或者说，复活！ 现实却给予了她重大的打击。 在多次搜寻无果后，她只好重新回到王鹤曾经待过的寝室，寻找线索。 而当她打开门的时候，她意外地看到了桌上的一封信件。 信件，被平整压在桌面上，那个仍散发着丝丝热气的未知烹饪器具下。 密丝特快步走近，将其抽了出来。 从信封的外观看来，它的制作工艺非常完善，不像是她们这里的物品。 而当她小心拆开信封后，看到的，是一张被叠得方方正正的白纸。 白纸上并没有留有文字。其上，唯独绘画着一个不怎精细的男性人类，和一只几笔带过的肥鸟涂鸦。 这二者，都在纸上被人用线条绘画出了简单明了的笑容。 这张涂鸦，在向她传递着一个令人安心的信号。 密丝特，仿佛看到了王鹤在作画时和夜莺的笑容与吵闹。 尽管刚认识不久，文字和语言不通，但王鹤还是留心将想法传递了过来，让她放心。 “他早已知道我会来？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位英灵？”密丝特看着那幅涂鸦，露出了一丝笑容。 在众多英灵中，王鹤是特殊的，正如他被奥丁久违地选上一样，存在着诸多难以揣摩的地方。 还未等她将信件收起，突然，她的笑容中止，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转过了头。 那里，正优雅地站立着一名她曾有幸在瓦尔哈拉见过多次的，伟大且神秘的大人！ 命运女神——薇儿丹蒂。 “女神大人！”密丝特赶紧半跪行礼。 她非常诧异，这位向来以神秘着称的大人，为什么会于这个此刻出现在这里？ “请站起来。”命运女神庄严的声音似乎拥有魔力，让她的身体感到一轻，消去了疑虑。 “密丝特，我知道，你正在寻找着英灵亚伯的踪迹。”薇儿丹蒂接下来的话语，让她顿时一惊。 随后，密丝特像是明白了什么，赶紧行礼，说道:“请伟大的女神赐予我启示。” “将他的躯壳交予我。”薇儿丹蒂，仿佛知晓一切的智者，所述的均是不容置疑的事实。 密丝特听后，立即施法，在地上唤出一片黑雾。 待数秒过后，雾气散去，原本的位置上就凭空出现了一具金属皮肤的男性的躯体。 这正是王鹤之前被奥丁的雷击劈中的身体！ 薇儿丹蒂见状，轻轻一挥手，王鹤的躯体便消失不见。 随后，她走到密丝特身边，视线在不经意间扫过了门口，随即又回归到密丝特身上。 她极其温和地说道：“你还会见到他的。不过，到了那时，你们可能会成为敌人，又或者……” 薇儿丹蒂的话语忽然中断，当密丝特在恍惚间回过神，这位神秘的命运女神已经离开了这片空间。 敞开的房门外，一头本该以骸骨形态躺在厨房里的金色的野猪，却活生生的存在着。 它像是路过一般，将头探进屋内查看了一番，随即又收了回去。 密丝特完全没有察觉到它的存在。 “行，这一局确实是我败了。不过……”它不满地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晃头晃脑挪动着肥胖的身躯，一阵小跑就离开了现场。 时间流逝，大约经过了现实世界的一个小时，另一个世界中，满载传奇npc与玩家的魔法船上，梅莉凯正在和一名一位手持木槌的老者对话。 老者仿佛历经了不同常人的岁月沧桑，脸庞上的肌肤就像老树的树皮一样，极其衰败，呈现出灰色与褐色，布满了许多裂隙。 远远看去，他似乎已经脱离了人类的范畴，更像是之前出现过的那名守护者树人。 然而，他并非只是一名平凡的老者。 梅莉凯与拉芮等数位神祗，在言语中，对其的态度都十分的恭敬。 他们将老者环绕在中间，显现出一个环状，隐隐衬托出老者崇高的主要地位。 “伟大的橡树之父，自然神系的盟友已经集结完毕。”梅莉凯环顾了四周一圈，向老者汇报道。 此时的她，是以全盛时期成年矫健的精灵姿态显现。话语中不再带着幼体时的稚气，而是隐隐有着一股威严感。 而不远处的另一边，以苏伦为中心，汇集近十位不同样貌的人物。 这些人物，同样不是凡人。他们，都是神祗的化身。 苏伦见梅莉凯说完，紧接着对老者说道：“尊敬的西凡那斯，我们这边能够汇集的盟友，除了伊莉丝翠以外，基本都已经到齐。” “行动，打算什么时候开始？”她继续询问了一句。 随着她的这句话，所有神祗的化身，都将注意力集中在了那位老者身上。 这是事关他们自己，以及整个多元宇宙的一项重要行动。 这也是他们不惜代价，响应号召，来到这里的理由。 老者听后，缓缓地抬起抬头，看着天空中的太阳，闭上了眼睛，仿佛在感知着什么。 没有谁敢打扰这位在预知方面，拥有神圣之力的老者。 风，忽然静止。 老者摇了摇头：“自然的气息依旧混乱，预言的时刻尚未来临。我们，还缺少一把关键的钥匙。” 众神陷入了沉默。 突然，苏伦一方，走出了一名身着素色亚麻布制的衣服，看上去仿佛某个随处可见的风尘仆仆的的秃头老者。 他说道：“伟大的西凡那斯，请允许我，为同盟献上一份力量。” “法兰恩，你有什么计策？”橡树之父西凡那斯见状，苍老的眼皮向上抬了抬，发问道。 这位从苏伦队列走出的老者，正是一位神祗化身。 他的神格等阶，在众多神话中一直是个未知数。 他的信徒，多是长途旅行的旅者，并不作为战斗人员而闻名。 但是，他唯一闻名的，就是他的信徒几乎遍布了整个主物质位面。 他的神殿，更是几乎在每一条道路的途中，都能找到。 在古老的力量规则经神上神艾欧改变后，他拥有的信仰之力，力量，是一个无法想象的庞大数字。 他，正是佑护旅者，追逐地平线的探索与道路之神，法兰恩。 第一百七十九章 “道路”法则与大祈愿术 所谓地平线，是生灵立于道路上远眺，所看到的那条天地相交的界线。 它是一个方向。 它代表着未知与无穷的可能性。 法兰恩的化身，这位道路之神此刻正施展着一种他当前能够使用的最大限度的神术。 神术的名字，叫做“大祈愿术”。 祈愿，顾名思义，就是为实现愿望而献出的祈求，一种精神层面上的力量。 相较于未达传奇的凡人境就能够施展的“祈愿术”，”大祈愿术”有着颠覆式的改变。 这是一种几乎可以被称为“奇迹”的技能。 它能够代替任何一种已知的法术、奥术，实现与相应术法完全一致的功效与价值。 此外，它甚至能够做到单独创造出一种崭新而未知的术法。 例如种族转化，其实质，其原理，就是与祈愿术一般无二的架构。 它，能够做到物质层面的改变、创造与毁灭。 本质上，它就是信仰之力使用方法的一种高级延伸。 而在神祗法兰恩手里，它更是在这个基础上，做出了独到的修改，披上了一层法则的外皮，那就是法则“道路”。 只见法兰恩将简陋的木杖抬起，凝神，直视远方。 在某个刹那，他周边的环境忽然发生了改变。 除了发光他，与他脚下的那条如同光脉流动的曲折道路以外，四周完全是一篇漆黑，什么都没有剩下。 诸神的化身，玩家与npc们，从这一时刻开始，便无法观察到自己的所在。 他们能看到的，就是眼前这幅如同油画一般的光暗世界。 魔法船上，那些所属《虚空》组织的传奇境界npc们，无一不被这种由神祗带来的领域，陷入了深深的震撼。 他们感到了万分的幸运与荣耀。 因为，经过此前的大战中，他们已经知晓：这些神秘个体，就是与他们站在同一方阵的神性力量！ 能与神祗并肩作战，这是战士、勇者以及信徒的无上光荣。 更是能够获得体悟，提升实力的大好时机。 同时，这些神祗们也是《虚空》系统之前布置的某个任务中，对自身性命的最好保障。 而船上那些“号称不灭”的玩家们，则是被这种忽然切换场景的新鲜感所包围。 他们感觉自己仿佛在看一场免费的现象级虚拟现实cg电影，大呼没有白来一趟。 “如果有爆米花就更好了！” 不少粗线条的玩家，更是献上了他们对电影的高质量评价。 至于外部的观影者，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卫星、监控飞行器带回来的，都是模糊的影像。人类的科技，并不能穿透这位神祗法则覆盖的领域。 在多方的观察与期待之下，法兰恩像是找到了什么，突然开始了吟唱： “钥匙，贯通世界树奥秘的钥匙啊！你的所在，就是我必然抵达的目的地。无论你身处何方，无论你多么遥远，当我开始寻找你的时候，你就注定了会被我找到。” “因为，无论我是否知晓，你与我之间，都必然存在着一条道路！” 这位神祗的大祈愿术，竟是通过宣告目标，利用法则与信仰之力来追寻道路的尽头。 刹那间，庞大的信仰之力就像是光芒构成的海洋一样，从这位老者身上忽然爆发、宣泄出来。 然后，老者变成了一个纯粹由白色光辉构成的人物。 他的木制拐杖，也被镀上了一层光辉，变成了一把神力加持的武器。 他的脚下，那条原本弯曲的光明道路，忽然像是一条绳索被某种力量拉动一般，在摇摆和移动中，化为了笔直。 此刻，道路的尽头，忽然出现了一条白色的，无限延长的水平线。 然后，这条与光明道路连通的白色的线条，忽然渐渐变粗。 它，从无至有，从微小到巨大，渐渐的，仿佛日出一般，白色的光耀，覆盖了整个视野。 光人没有移动，便已经到达了尽头，与白色的空间彻底融合在了一起。 在一声犹如冰块开裂的声响出现之后，法兰恩的声音同时响起：“找到了！” 白色的世界，随着他的声音瞬间崩坏。被剥离的碎片之下，人们又回到了现实之中。 而法兰恩的面前，原本空无一物的空间中，出现了一位在场众人、众npc，众神都异常熟悉的人物。 那便是王鹤。 此时的王鹤，右手正抓着一只七彩宝石质地的人偶，在低头仔细认真观察着。 似乎感觉到了突然发生的变化，他露出了一副稍微有些惊讶的表情。 而他的左肩上，一只蓝黑色羽毛的夜莺，同样刚反应过来，就开始了呱噪：“敌袭！敌……” 然而，还没说完，它就被王鹤用手封住了嘴巴。 在控制好不安因子以后，王鹤将人偶收回了异度空间中。 然后，他向那位与他最为接近的道路之神法兰恩的方向，行了一礼。 “伟大的诸神啊！命运竟将迷途的我指引到了这里，那我定会为了我神与盟友们，奉献出一切力量！” 王鹤的话语十分虔诚，仿佛真的得到了拯救一般。 在说话期间，他一直注视着法兰恩，仿佛要从这位老者身上看出些什么。 他知道： 眼下发生的一切，是观测者埃达丝与彩虹龙完全没有向他陈述过的未来。 这是在他尚未完全准备好出发时，发生的一个“意外”的事件。 此前，他在命运女神的协助下已经从灵体，回到了肉身之中。 为了做好一切准备，他本想在不同流速的时空中，研究清楚龙晶人偶的利用方式和一些观测者的事宜。 结果，在某个时刻，他忽然听见：有人在呼唤自己。 回过神来，他就已经出现在了这个地方。 那个随处可见的“地中海”老头，神祗的化身，在王鹤看来，绝不是一个表面上的道路之神这么简单。 要么，他就是埃达丝一派的观测者。 要么，他就是所属其他神秘组织的某位特殊存在。 不然，他的神术怎么会“好巧不巧”地打乱了王鹤的计划。 就在此时，另一边，那位长相类似树人的老者忽然说道：“法兰恩，你该不会……” 随着他话语的结束，道路之神化身的身躯上，忽然出现了一道道裂痕。 他的皮肤逐渐掉下，脱落，露出了内部空壳一般的虚无。 法兰恩说道：“西凡那斯，我就到此为止了。钥匙，就作为礼物送给你们。希望你们能够偏离某条不该选择的道路。” 大有深意地说完后，法兰恩的身体彻底崩散，裂化为一张张白色的碎片，消失在虚空中。 他仅仅只是施展了一个神术，就让他的这具化身灰飞烟灭。 失去了所有力量，消失崩坏。 西凡那斯见状，沉默片刻。 随后，他将头转向了王鹤，说道：“预言之子，感谢你的到来。你的来临已将这最后一缕暴风驱散。” “虽然我们暂时失去了一位盟友，但他的牺牲是存在价值的。时间，已经到了！” 他的语气忽然加重，仿佛重新唤醒了生机一般，有力而雄浑。 突然间，他佝偻的背部挺直了起来，老树树皮般的皮肤瞬间脱落。 在转瞬间，他将年龄改变，化为了手持木槌的一个长腿的年轻树人。 然而，这还不是中介。 他褪下的那层树皮一样的东西，竟然如同气球充气一般，，被某种力量填充，再次成为了那名老者。 西凡那斯，向外界，展现出了他一老一少，两个化身。 他们二者同时望向王鹤，同时对王鹤说道：“拿出钥匙，我将完成预言，在败者手中夺回多元宇宙的希望！” 号角与宣言，在此刻一并响起。喧嚣的声音，蔓延到了遥远的神秘国度。 王座之上，奥丁将一旁的长枪拿起，站了起来。 第一百八十章 动向 在一座城池中，如果有人胆敢向城主宣战，那等待他的，必然是倾城之力，律法与刀兵之刑的回应。 而在一个大型的神国中，如果有谁失去了理智，试图向众神的王者，绝对的权威宣战，却出乎意料的，不一定会受王者的神罚。 因为，超凡之上的神祗并非绝对情绪化的个体。 视对象的不同，它们自然有其特有的“度量”。 更何况，所说的是众神之王奥丁。 就好像一只蚂蚁宣言着要击败大象，它微弱的声音，尚且都不会传达到大象的耳中。 它的身体、行为，也如同自然的杂草一般，并无半分值得大象关注的地方。 因为，它从一开始，就压根不曾进入过大象的视野之内。 奥丁，虽然从王座上站起，拿起了永恒之枪，但他并非是因为异界诸神发起的进攻信号而行动。 他完全没有必要知晓。 区区一些化身，又能在一个真正存在的本土神系面前，翻出多少花样？ 只不过是投身火焰的飞蛾一般，不自量力地堕入毁灭。 对于奥丁来说，异神化身们只是交由手底下诸神去应对的一些琐事罢了。 相较于世界树导致的这个世界的危机来说，在优先度上，他们完全排不上号。 远处，一只黑色乌鸦迅速穿越了神殿的防护层，落入了他的肩膀之上。 它在奥丁耳边，述说了某个“存在价值”的消息。 “伟大的神王，能将那枚种子内部力量分解的方法已经找到……” 这个信息，才是他等待已久的必要条件。 奥丁听后，沉默不语，一步踏出，便步入了某个瞬间展开的光门。 然后，他便出现在了一处完全密闭的黑暗山谷之中。 四周的山壁并非自然的产物，而是由某种特殊的银色金属矿物经过反复敲打而成，显得平整如同镜面。 镜面之上，似乎有些湿润，如同覆盖了一层液体的薄膜。 虽然在黑暗中，这些金属山壁没有什么特殊。 但是，当奥丁来临，那些布置在各个方位的深黄色的神力之灯便忽然亮起！ 亮起的光芒，化为一束束射线，经过这些不平整的山壁金属镜面，折射到了中心的某个固定的位置。 那里，是一枚别样的根系巨茧。 如果王鹤在这里，那他一定会发现： 此时的世界树根系巨茧和之前不同，其表面的树根已经几半完全枯萎。 原本存在无数生机，拥有强抗奥丁神器雷击防御的巨茧，真正的陷入了衰弱这一状态。 在昏黄色光线的照耀下，这种过程还在微不可查的行进着。 “主神大人！”奥丁附近的黑暗中，一名披着皮甲，类似矮人的侏儒种显露出了其身姿，敬重地跪倒在了地上。 这位隐藏在历史幕后，为诸神打造出众多神器的侏儒之神，锻造大师，正是从奥丁击败的原初巨人的尸体中诞生的“侏儒之祖”摩索尼尔。 他是无数个世纪中，奥丁忠诚的支持者之一。 同时，他也是整个庞大的神系中，对各类物品的理解、制作、转化、改造，研究造诣最深的神祗。 那把贯穿一切的永恒之枪，就是由他利用“小世界树”，亲手打造出来的神器。 奥丁看到跪下的摩索尼尔后，将手向上一抬。 那只侏儒就仿佛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起，恢复成了站立的状态。 随后，奥丁问道：“摩索尼尔，听说你的研究有了进展？” 侏儒神重重点头。 听到这件事，他就像是燃起了某种研究者的热情，大声回复道：“主神大人，您带来的这个茧形态的物体，是一个前所未有的绝佳的实验品！虽然按照您的说法，它是由世界树这种纯粹能量构筑的产物的集合体。但和我们已知的那棵“世界树”不同，它拥有着法则！仿佛一个生命，不对……应该说是一名神祗才更加合适！” “这枚茧的内部，像是封印了一位类似神祗的个体，正是由于它的反抗，才导致了消融分解的速度变得非常缓慢。” 这位侏儒神的认知与知识的范围，并不涉及原初的混沌，而是仅仅停留在奥丁构筑的世界之中。 所以，它不知晓真正的“世界树”代表了什么。 但是，奥丁则不同。 尽管他看似只是一个小型位面中的神祗，但他真正掌握的情报，是整个神系中谁也不曾理解的。 那就是诸神的黄昏的神话中，这位原本已经消逝的王者，还能站在这里的理由。 只听这位主神说道：“摩索尼尔，继续说下去。我想知道的是究竟还有多久，利用什么方式才能把它的这层‘外壳’剥离？” “是的！伟大的主神！我今天要告诉你的就是这个好消息！我在堆叠式的尝试中，发现了一种能够隔绝它不断吸取外界养分的素材。那就是命运之泉！”摩索尼尔像是要展示一般，立即拿出了一个瓶子。 瓶中的半透明蓝色泉水，正是它口中由命运三女神管理的的“命运之泉“ 奥丁皱起了眉头：“那不是用来浇灌世界树的养分么？” 摩索尼尔回复道：“主神大人，如您所说，泉水本身对它确实有生长的促进作用！但是，如果将这种泉水作为透镜，将最为凝聚的光明神力折射至它的身上，那么……” 随着他话语的响起，一束耀眼的光线穿过了他手中的瓶子，然后折射至了那些根系之上，顿时，发出了一种“滋滋“的声响。 肉眼可见的，光纤汇聚的圆点中，一点黑色出现，并且试图扩散。 但是，很快又被压制回来。 在这短暂的不到10秒的时间内，瓶内泉水的蓝色消失，与此同时，树根的黑色斑点也随之消失。 而树根本身，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变化。 可是，奥丁凭借其庞大的感知，已经发现： 那条被光束照射过的树根，它的直径确实缩小了一些。 这是突破性的进展！ 但在奥丁看来，比较棘手的是泉水的消耗量。 他看着那只瓶子，说道：“你需要多少命运之泉？” 摩索尼尔思索片刻，回复道：“主神大人，恐怕那是一个庞大的数量！所以，还请您要求命运女神们进行协助，允许我在禁地附近，搭建实验场。” 侏儒神摩索尼尔，低下了头，提出了他与奥丁这场谈话的真正目的与请求。 他没有掺杂半分私欲，一切的行为，都是为了奥丁的宏图与伟业。 对于原本从奥丁敌人的尸体转化而成的他，唯有忠诚，才是存活得更为长久且最重要的倚仗。 正因如此，他的寿命才超越了他的那些短命的不肖子孙与后代。 奥丁听完他的话后，思考了片刻，便消失在了山谷中。 下一刻，他便来到了命运之泉领域的命运法则门扉之外。 大门，像是提前感知到这位至高神的到来一般，自行打开。 薇儿丹蒂，这位王鹤“熟人”的马甲，正在门后，等待着这位不知情者的到来。 第一百八十一章 计划 奥丁看着门后的薇儿丹蒂，点点头，大步走了过去。 当他走至薇儿丹蒂的附近，他的前方，突然出现了一张打磨光整白色圆桌和两把同样材质的椅子。 他和薇儿丹蒂对视一眼，双方均坐在了椅子上。 奥丁将双手合拢，垫在了下巴下。 圆桌上，空无一物。这位代表“现在”的命运女神并没有像她的姐妹一样，为他这位特殊的客人——“主神”奥丁准备好美酒或者茶点。 但是，奥丁却没有因此动怒。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盯着薇儿丹蒂说道：“薇儿丹蒂，命运的法则应当告知过你，我今天为什么要来到这里。” 薇儿丹蒂微笑着说道：“奥丁大人，确实如此。一切生命个体的行动中，都存在着其意欲。一切物质改变的进程中，都隐藏着命运的流向。在命运一度浮现的画面中，您来到这里，是想向我索要乌尔德的泉水。” “可惜，您来晚了一步，乌尔德的泉水已经完全干涸。纵使用命运之网，也不可能从古老的‘虚无’中打捞出些许。”薇儿丹蒂将手指向了那片曾经广阔的水面。 此刻，那里早已经露出了底部——那个巨大且空无一物的深坑。 奥丁见状，没有愤怒，没有疑惑，他只是怀着确认的语气，再次询问了一句：“有谁来过这里？” 薇儿丹蒂金棕色的长发在风中飘散：“除了我们姐妹之外，您认为还有谁能够潜入到这里？” 奥丁听后，深深看了这位有些陌生的命运女神一眼，没有过多询问。 即使在他管理的的神系中，这三位命运女神也可以说是古老与神秘的化身。 她们自古老的起源之时，就负责这个位面世界基础的管理——小世界树的浇灌。 她们似乎没有野心，从不干预，以命运自称，做出古老的预言。 对现在的奥丁来说，此刻对于她们三姐妹，完全没有必要深究。 在经历了那一次“诸神的黄昏”并幸存之后，他越发深刻地体会到： 有些东西，不要去触碰，才是最为正确的选择。 否则，一旦触碰了，即使是神祗，也永远无法回头。 他抛下了一句：“侏儒摩索尼尔不久后会来这里进行研究，你协助他打开门扉。” 说完，他就离开了座椅，从命运法则的门扉中消失。 …… 另一边，印记城内，作为守门人的某只魔鬼，正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 以它为中心，是一圈难以描述的惨烈光景。 但凡试图通过那扇水银之门的存在，全部都堕入了真正的“深渊”。 而那些从远方赶到的神祗、龙、恶魔、天使等，都只能在那一圈绝对的禁地外等候。 哪怕是以真神之躯来到这里的神祗，也不敢越这雷池一步。 因为，就在不久前，一位因为化身被剿，以真身亲自降临的恶魔领主，已被这位名不经传的魔鬼给彻底毁灭了。 那些被诸多神话诗歌传唱的黑暗、堕落的术法，恶魔神域的法则，也无法阻挡这位魔鬼的步伐半分。 所谓的不朽，在印记城内的魔鬼的面前，仿佛只是个笑话。 它的力量，法则，以及印记城这个陨落过多位神祗的不详之地，无一不令人忌惮。 杀鸡儆猴的效果，仍在此地不断弥漫、发酵着。 平静，再次以一种变样的“绝对恐惧”的名义，降临在了这座城市之中。 而这场可怕的寂静，直到一个与水银之门并列的暗红色传送门的打开，才宣告了终结。 一切凝滞的命运，从这一刻开始了流转。 时间回溯到不久前，在魔法船舱内的议事间中，王鹤将埃达丝的计划“命运之门”，简要告知了以西凡那斯为首的众神联盟。 并且，他为了增加可信度，将埃达丝交付他的的神谕具象化产物——一瓶蓝色的泉水摆放在了台面上。 当他打开瓶盖，蓝色的半透明泉水就像是失去了重力，自行浮起，从瓶中脱离停滞在了半空中。 然后，那团悬浮液体在顷刻间就变化为了埃达丝的一个水元素化身。 由她的化身，亲自将计划的内容告知了众神同盟。 王鹤在一旁聆听着。 通过众神各自对计划展现出的反映，他才第一次了解到： 他所熟悉的这位看起没有什么战力，神格等级弱小的埃达丝，在众神心中，居然拥有着极高的信誉度。 在中立及善良阵营众神汇集的同盟中，她的话语，几乎没有任何一位神祗提出反对的意见。 存在的，也都是一些对计划如何具体实施以及对命运之门的一些询问。 埃达丝对此进行了一一解释。 在她的口中，她与印记城与达成了合作。印记城的规则已经发生了改变。 而关键命运之门，正是坐落于印记城中。 这个消息让众神有些意外。毕竟，印记城与神祗的矛盾是久远以来就存在的。 但是，在眼下这种特殊的状况中，没有谁会去严肃地深究这个事实。 痛苦女士本身就是个谜团。 或许也只有异常，才能阻止异常。 在事关重大的当下，纵使只有一丝希望，他们也不会在此放弃。 特别是，这个消息是由这位中立的“和平女神”埃达丝，与她奇特的代行者王鹤所带来的。 王鹤矗立在一旁。 他不知道这些神祗的信任，是基于对埃达丝本身的认可，还是其他的一些他所不了解的缘由？ 但他很快发现，这场重大讨论的结果，几乎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被确定下来。 结果，埃达丝的计划得到了神格等级最高的西凡那斯及苏伦的一致认可。 其余众神也在之后表示了采纳与支持。 在所有神祗均认可之后，众神开始讨论起计划的实施细则。 其中，就涉及到王鹤所负责的任务。 他在这场计划中，被埃达丝赋予了“印记城友好使者”的身份。 他起到的，是“传送”与“使者”的作用。 具体来说，因为真神拥有对不同位面法则的“相性”与“斥性”，本来无法做到直接地跨位面旅行。 它们多利用化身来活动，也正是基于这个理由。 但是，只有一个例外能够让不同位面的它们，轻易地聚集到一起。 那就是，每个位面中都必然会存在的：一扇能够连通印记城这个“中转站”的“位面之门”。 在古老的过去，印记城曾是无数神国间最大的交易与联络都市。 曾经，在这里，神祗因为受到印记城法则的部分约束，在当时的城中，并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存在。 你能看见来自不同位面的真神与它的信徒，能看到不同神祗的神殿。 同时，你还能在这座城市中，听闻与感受到不同位面的异域风情。 但是，自痛苦女士将某位特殊的神祗消灭，重新制定了“传送门”的规则后，那一道道特殊的“印记城位面之门”，就不再允许任何一位神祗通过。 王鹤，在这场计划中的真正作用，正是去到各个神国所处的位面，利用钥匙为同盟的真神打开特殊的“传送门”，引领他们前往印记城。 为此，埃达丝在小世界树前已单独向王鹤声称： 她已将王鹤的一位忠实追随者，“猫形坐标定位器”——肥猫巴伦给抓到了印记城中。 为的，就是让王鹤能够拥有印记城传送的清晰坐标。 当王鹤听完埃达丝的计划细则，再次想到巴伦，为它遭受的“暴力”默哀的同时，他个人的具体任务也被布置完毕。 出乎梅莉凯与拉芮的意料，王鹤这位理应是归属埃达丝及自然同盟的盟友，却被西凡那斯无偿让渡给了苏伦一派的神祗同盟。 在苏伦的请求下，王鹤被要求：优先将苏伦一派的诸神传送至印记城。 苏伦在考虑什么，王鹤并不清楚。 但是他只知道一件事： 眼下，他只是埃达丝的一名代行者。 一切要求皆允诺，一切命令均执行。神祗们计划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至少在当下这个场合，这是必然的选择。 在讨论完王鹤的事项后，在埃达丝的建议下，众神对船上滞留的这些玩家与npc，都进行了划分。 由他们负责挑选，并带回各自的神国。 埃达丝没有陈述理由，众神也没有询问，仿佛这一切都理所当然。 王鹤对此，倒是隐约猜出了几分。 因为这些玩家与npc都有一个共性：他们都曾与即将面对的主神奥丁有过短暂的接触。 至于这种与奥丁接触的关联者，究竟能够为神祗们带来什么？ 那或许是只有神之领域，才能够理解的事项。 不久后，当埃达丝水元素的化身陈述结束，神力消散，王鹤便了他第一次前往某个神国的旅程。 按照苏伦指示，他要去的第一个小站，正是离这里最近的，苏伦所拥有多个神国中的其中一个国度。 据苏伦所说，那居然是和他们处于同一位面： 即位于同一宇宙中，不同星系内的，立于某座至高峭壁之上，名为“月华之国”的神国。 第一百八十二章 四神与揣测 神国，在世人印象中如烟雾般飘渺，无从寻觅，连最基础的“真实性”都存在着诸多质疑的声音。 但在众多信徒的心目中，它始终拥有者让他们灌注热血，倾尽一生去追求的价值。 在信徒们普遍的世界观中，神国，正是死亡之后方能抵达的一个无与伦比，至上光明的国度。 那里与痛苦无缘，与悲伤无依。 与现实相比，实属纯净的乐土。 因而，能够容许进入神国之人，是唯有被神祗选中的特殊存在。 换句话说，神国，就是“选民”的国度。 王鹤眼下，正跟随着苏伦一派的四位神祗化身，步入了那扇由苏伦亲自打开的传送门。 门后，正是一些苏伦信徒视为毕生所盼，记载于教典的“月华之国”。 王鹤本身，对此并没有太大的兴奋感。 虽然以他现在的这种进入神国的方式，如果被苏伦的信徒们发现，肯定免不了各种羡慕、猜测、妒忌、愤恨。 但是，相比神国，王鹤更在意身边这些神祗们的情报信息。 因为，真正作为“挑选者”的他们，才是神之国度的根源与基础，才是“神秘”的本身与精髓。 舍本逐末，在王鹤看来，是一种极其不具效率的行为方式。 因此，他在即将进入门前，再次使用“信仰鉴定术”，一一扫过这些古老的神秘存在们。 情报，瞬间浮现在他的眼前。提示音，也开始环绕于他的耳内。 他试图发现什么变化。 但是，那几位神祗的情报，与先前他刚来到魔法船时的探查反馈，并没有任何区别。 王鹤的心，也才稍微放了下来。 此前，苏伦一派总共有八名神祗化身。在经过讨论以后，陪同她前往月华之国的，只有四名存在。 而这在场的四位神祗，除了苏伦以外，对王鹤而言都是些生面孔。 其中，与苏伦最为亲近，关系似乎极为不错的是魔法女神，蜜丝特拉的化身。 她的外形在王鹤接触以来，曾有过两度变化。 在他初次到达魔法船时，蜜丝特拉是一位拥有着如瀑布流泻般黑色长发的年轻美丽的人类女子。 当时，她穿着式样简单且雅致的暗紫色丝制长袍，佩戴着一条嵌着各色宝石的网状束腰。 但是，到了即将进入神国的当下，她居然化身成为了一个流光四溢的淡银色光球，完全脱离了人类的姿态。 在她之外，与苏伦并排行走的，是晨曦之主——洛山达。 这位拥有着健壮躯体与俊俏容貌的西方男子，其周身仿佛被一层白色的光辉所笼罩。 从他身穿的银色铠甲间露出的金色皮肤上，隐约可以看到： 那些围绕它的光辉，是经由他的**内部源源不断产生的！ 而在众神的整场讨论中，他总是带着沈静的微笑，仅仅只是在决议时发出过一句赞同的声音。 貌似，是位并不怎么喜欢言语的神祗。 但是，在他那一声短暂的赞同决议中，王鹤感知了到一种一往无前的凌厉压迫感。仿佛他的言语间便存在着如同神域的力量。 经综合考虑，王鹤在心中将洛山达的实力等阶大约放在了与苏伦同等的地位上。 最后，跟王鹤并排行走的，是一名真真切切的奇特神祗，欢乐女神莱尔菈。 依王鹤看，只能用两个字形容这名神祗——奇葩。 如果硬要加词，那就是“一朵试图给别人带去欢乐，却只能欢乐自己的奇葩”。 这家伙的化身，外观上并没有什么特殊，是一位拥有一头红发，身穿一套演员般的华丽长裙，拥有勉强可以称为漂亮容貌的西方女子。 但是，她的性格与她采取的行为，让王鹤大感“震惊”。 以至于他差点将“混乱善良”这一整个阵营都归属于奇葩的类别。 至于她做了什么？ 简单来说，就是在其余众神商讨多元宇宙存亡的大事时，忽然插嘴发言。 当王鹤以为神色严峻的她要说出什么惊天秘闻的时候，她讲了一个自称是用来缓和紧张气氛的冷笑话。 结果，她的这个笑话让全场瞬间进入了冷场，气氛一度异常尴尬。 不过，她自己倒是被她的冷笑话逗得非常开心的样子。 本来，这也就算了，完全可以归结为神祗的个性！ 可是，在王鹤被苏伦拉进他们同盟时，这位欢乐之神居然试图以拥抱王鹤来表达欢迎。 她完全忘了： 她的手里，衣服的口袋中，还握着与储存着犹如手里剑般的大量三色锐器。 好在最后是苏伦及时救场，王鹤才不至于动用实力。 除此之外，还有更为可怕的事。 这位所谓的神祗完全不懂看气氛。在埃达丝化身还没消散的当下，她就大咧咧地要王鹤改投她们的阵营。 而且，言语中还没有提供半点报酬的样子。 王鹤见埃达丝没有反应，也忍住，没翻白眼。 他想了半天，或许这家伙能被称为“欢乐之神”，也只有依靠她那种自娱自乐的笑容，才勉强能给别人带来快乐吧…… 在门前，王鹤赶紧将目光从这位最后的“奇葩”身上收回，跟上了大部队，穿越了传送门。 在传送过程的短暂恍惚中，王鹤整理着信仰鉴定术带回的神祗情报。 光是这些，已让他萌生了不少作战方面的的考虑。 但是此刻，他决定慎重对待。 他已经开始对这个“从进入游戏开始时就附带的”，无比便利的鉴定法术，有意识地提高了警戒。 不久前，当他从隐藏在系统内部，曾经位序11的“亡者的幽灵”处侧面了解推测出“系统”的框架和运作模式、监控行为时，他的内心就已经隐约浮现出了一个想法。 在他看来，这个鉴定法术背后，展露出了太多的东西，甚至可以说或许已触碰到了《虚空》的核心。 用一句话来说：鉴定术、系统提供的一切，都不代表真实。 为此，王鹤特意对这段时间他经历整个事件进行了梳理。 通过回忆，他发现：在他度过的旅途中，无论是**状态，还是灵体状态，鉴定术本身都是能够使用的。 它，不是因为躯体而存在。它也不是那具“亚伯”身体的主人，彩虹龙所赋予的法术。 在记忆的回廊中，王鹤通过诸多记忆信息印证后发现： 这个便利的鉴定技能的根源，正是“系统”与它背后的“发起人”：已知的神上神艾欧，亡者的幽灵，与众多未知的假想存在。 信仰鉴定术，正是由上述的它们所赋予的。 而这所谓的系统，也是同样的原理。 应当称之它为一种“祝福”或者“诅咒”，再不然，就是“法则”。 它本身，就是外界赋予王鹤的产物。 透过它，看到的不是真实，只是是它意图展现给你的观看的数据与情报。 王鹤在明白了这一点的情况下，睁开了眼睛，和四位神祗正式开始了他在月华之国的旅程。 此处，是一片不知方向，云雾弥漫的地域。 在一片漆黑之中，王鹤抬起头。 透过清亮的月光，他看到的，是犹如龙背上巨大棘刺般的尖刺支柱。 这些黑色岩石构筑的棘刺，仿佛要将天空扎破，一直延伸到高空中。 而在棘刺的尽头，高空中的深处，有一块远远望去，如同白色温玉的巨大领域。 苏伦指着上方，对王鹤说道：“欢迎来到，属于我的月之国度。” 第一百八十三章 吸血鬼少女的其中一个结局 苏伦的欢迎姿态非常自然，就像一位邀请客人到家做客的主人，大方且美丽。 而她的“月华之国”，在王鹤看来，名副其实！ 那个作为地基载体的白色圆盘，至下而上望去，发出了清冷的白光。 本身，便如同空中的一轮明月。 而它的选民，城市，国家，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是建立在这庞大的月华之盘上放。 当王鹤仰望它的时候，仿佛能够想象到一座充斥着清冷美感的过度。 它神秘的光辉，侵蚀并赋予了他人自心底产生的名为“折服”的情感。 王鹤没有太过沉溺于这种奇妙的观感中。 他开始关注另一个焦点，那就是： 苏伦将传送门的落点设立在了这里——神国下的峭壁附近的山地，而没有设立在神国内部。 这个反常举动，肯定是有其特殊的目的。 毕竟，他们一行，并非来这里参观游玩，而是肩负着分秒必争的重大使命。 王鹤始终记得，关于世界树种子信仰收集的三日之约。他本身，想的也是如何尽快离开这里。 所以，他只好时刻等待着苏伦接下来的动作，准备伺机而动。 在他附近，苏伦没有征求任何在场者的意见，直接采取了一个反常的行动。 她将附身降临的状态解除，留下了有些茫然的莎珊。 同一时刻，王鹤和众神忽然抬起了头。 上方，一股巨大的能量波动瞬间传递开来。 一个细小的人影，在远处忽然出现。 她先是不断踩踏着刹那显现而又迅速消失银白色台阶，随后，宛如空间跳跃一般，在某个瞬间，直接闪烁来到了王鹤的面前。 这位已经完全显露出身姿的温文尔雅的白裙女士，在信仰情报中，显示为真正的苏伦。而除了名字以外，其余都是问号。 王鹤无法通过这些有限的情报，分辨出她是真身还是化身。 但是，他唯一明白的是，这位月光女士此刻正在与莎珊发生肢体接触。 她漂浮在半空中，银色的发丝上下摆动，并将她的手掌身上置于莎珊头顶。 她周身的月神之力如同爆发一般，倾注到了莎珊的体内。 她开始了吟唱：“我可爱的子民，莎珊。我将实现你长远的愿望，将让你体会到痛苦、悲伤的污秽之血，彻底清除！” “而你，能够重新恢复人类的姿态，用正确的身体追寻你所希冀的未来。” 她的出现，宛若救世的圣人。 她的吟唱，犹如温柔的夜曲。 此刻，苏伦这位神祗要做的，最优先的一件事，不是招待几位神祗，而是实现她信徒莎珊的愿望。 在某种意义上，这才是真正的混乱善良阵营！ 与那位“奇葩”的欢乐女神，形成了一个异常鲜明的对比。 “女神大人……”莎珊感受到了那只异常温暖的手掌，同样的，她也察觉那了，长远以来的信仰的神祗竟仍铭记并回应了她曾经的愿望。 她的眼泪，无法抑制，如同落珠般坠下，遁进了无尽的黑夜之中。 偶然能看到的，是其上闪烁的被折射出的月华之光。 见状，王鹤停下了正在对苏伦进行的“现有实力”的评估。 看到莎珊这个样子，他不由也产生了些许感慨： 莎珊，这位曾经的苏伦候补代行者，此刻终于得偿所愿，将吸血鬼种族的邪恶之血清除。 种族，即将得到转化。 源自她父亲的悲剧连锁，也是时真正候斩断了。 这位少女所信仰的神祗，将她常年的祈祷，祈求、信仰之力，以大祈愿术为桥梁，完整地返还给她。 她将获得一场与棺材内的无尽噩梦完全相反的，崭新的，确实的“人”生。 尽管之后，她会处于一个并不怎么平静的世界。 可以预料到可能会有痛苦，会有遗憾，但这些都无法掩埋一个事实： 她终于可以无愧地开始前进，迈向她要选择的道路。 王鹤打心底，为她献上祝福。 这场在神国月光之下，由神祗本身演绎的舞台剧，如灰天鹅蜕变为白天鹅的童话故事，无疑是这名吸血鬼少女的完美结局。 然而，现实总是令人叹为观止。 无情的事实再次向王鹤证明了：他久违的，陷入了自我感动的错觉中。 “伟大的女神啊，请容许我拒绝！”莎珊坚决的话语，让王鹤愣了一下。 “同时，请宽恕我的无理，给予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她半跪在地，低着头有些紧张地说道。 苏伦没有迟疑，将手收回。 这位神祗没有展现出半点愤怒，反倒是露出了一个笑容，和蔼的说道：“没事的，我的子民，我只是希望听取并实现你的一个愿望。” 莎珊听后，猛地将头压得更低，只见她缓了一阵子，突然毅然抹掉了泪水。 她缓缓地张开了口：“女神大人，在这长久的试炼中，我终于明白了：无论是哪一种种力量，都不是绝对的邪恶。月光，无论在多么漆黑的深夜中，都是永存的！“ “您一定知道，亚伯先生曾利用他的血与吸血鬼的本能拯救了我。所以，这种力量本身没有错误。正确与否，要看它究竟是由谁来使用。” 莎珊的视线扫过王鹤，停留在他的身上。 王鹤没有回避，他从中看到不是所谓的爱情、热情、友情，而是一种类似托付与寄托的情感。 只听她说道：“亚伯先生利用这种力量拯救了我，为我指明了道路。因此，我也必须用这种力量将他的这份人情还清。这样，才不会辜负您的教诲，不会辜负亚伯先生那时赋予我的力量！” 她头一次，拒绝了神祗，提出了超出她信徒范围的请求。 但是，她的信仰却没有因此松动。 王鹤见状，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言明。 他只是给给莎珊送去了一个鼓励和支持的眼神。 而在他的内心深处，是明白一个事实的： 莎珊如果能成转化身成为人族，脱离了污点，就很有可能成为得到苏伦的全面认可的代行者。 到了那时，她极有可能会变得更强。 在另一个层面上，能够更充分地实现她的想法，支援王鹤，甚至完成复仇，剿灭黑夜的神教。 但是，王鹤没有说出来。 通过破坏他人的信念得来的正确，灌注的正义，就是真实么？ 他并不这么认为。 在这浩淼的多元宇宙中，每一位拥有思维的存在，都拥有着他在漫长时间中堆积出的信念。 他被这种根深蒂固的信念驱使着，前进。 本身，并没有所谓的正确与错误。 在这里，相对不同个体，不同的阵营，“正确与错误”拥有着完全不同的定义。 正因如此，王鹤一直以来的行事原则，他能够做到的，只是向他人“提供选择”。 他将结果摆明，告诉他们：你这么做，会导致怎样的结果。 虽然这种提供中，夹杂了他主观的诱导。 但是，至少，选择权还是在那些个体的手上。 王鹤也会尊重他们的选择。 所以，在莎珊做出了选择的当下，他便没有扰人兴致的必要。 未来，只要他还存在，自然就有无数可以提供其他选择的机会。 而苏伦，似是理解了他的想法，竟然在宽恕莎珊的无礼之举的同时，正式赋予了这名吸血鬼少女代行者的地位。 这个赋予吸血种“代行者”的举动，让王鹤有些意外。 莎珊这名信徒，对苏伦而言，竟存在如此重大的价值？ 王鹤，还是留了个心眼。但明面上，仍旧是一副鼓励与支持的模样。 在众神的见证中，苏伦完成了代行者授予的仪式。莎珊，正式成为了与王鹤一样的神祗代行者，拥有了代行者的技能与权限。 而这场月光轻纱下的舞台剧，也就此悄然落下了帷幕。 王鹤剧中得到的意外收获，是一位“达到追随者四阶‘倾斜的天平’的追随者莎珊”。 在莎珊明确在女神面前，表达出她自身志向的时候，王鹤就听到了这个系统提示。 “倾斜的天平……”王鹤琢磨了一下。 他，难道是比莎珊自身更重要的存在么？ 为此，他叹了口气。 担负他人的人生，他人的选择，他人的信念，其实是异常沉重的一件事。 人与人之间，就像一张互相连通的网，只是轻轻拨动了一根，就有可能影响到自己与他人的整个人生。 这里，和现实一样，过多干预他人，自身最终可能就无法撇清关系，陷入人际的涡流中。 在王鹤先前玩过的东方仙侠虚拟现实游戏中，这就是那帮高深莫测的所谓门派高人、掌教们曾对他说过的“沾了因果”。 而在西方的文明世界，或许可以称之为“由关联产生的命运流向”。 但是，无论如何，王鹤都未曾试图从这个无尽的关联的混沌中抽离。 沾了因果，扭曲了命运又如何？ 不这样，他如何才能抵达最终的真相？ 第一百八十四章 诸神与“异端”的谈判 “王鹤，不用拘谨，我们之间认识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你认为，真神与化身之间有什么区别？” 巨大的银月圆盘之上，一座矗立于圆心，位于神国正中央的巨大神殿内，苏伦向王鹤一人发起了提问。 她的身旁，是同行的三名神祗化身。 除了快乐奇葩在不分场合的嘿嘿发笑以往，其余的一个光球，一名男性都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他们的威严，仿佛与生俱来的存在。 而苏伦回荡于大礼拜堂内的回音，更是渲染出了一种与环境相衬的肃穆氛围。 莎珊此刻并不在这里。她被苏伦预先交代了，要去办理某件重要的事情。 为她引路的，是一位以“月华使者”为名的中年女性。 而当她前脚刚离开，王鹤后脚就遇到了询问。 他在苏伦提问的当下，想起了他此行的目的：接引诸神以真神之躯，前往“中转站”印记城。 因此，让他了解什么才是所谓的真神？或许正是苏伦的一个目的。 王鹤想了想，他见过的活生生的真神，只有奥丁一位。 因为当时的场合与环境，王鹤更多偏向的观察点，是他强大无比的实力。 神器，神眷，神力，都只是组成他的实力的一小部分。 而他这名真神，正是凭借这一小部分实力，便轻易地击败了两位启用了神域的神祗化身联手。 但是，他如此强大实力背后的根源是什么？ 不是说，化身基本上都能拥有神祗本身一半的力量么？ 王鹤思索了片刻，将他的一个假设说了出来： “我个人认为，真神，应该是拥有其所属位面权限的特化型神祗。他们领悟的法则也好，技能的适配性也好，都是隶属并适合于该位面的。“ “按照我曾听闻过的传说，真神受规则所限，难以离开他们所属的位面。而化身，可能只是真神分化出的由力量与意识相结合的一个行动载体。它对法则的使用能力受到了主动的压制或者说被动的限制，永远无法企及真神的领域。” “当然，这些只是我作为一名人类的粗浅见解。不对之处，还请各位伟大的神祗为我解惑。”王鹤保有礼仪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他没有隐瞒，也无须隐瞒。 以个人的思维去揣度神祗，本身就不是一件可能完成的事情。 他只要不带谎言地如实说出他的想法，就可以了。 苏伦想要的，肯定不是他必须达到完美正确的答案。 只见苏伦转过头，对光球说道：“蜜丝特拉，关于他的言论，你怎么看？” 魔法女神的化身，那个光球稍微向上漂浮了一些，发出了一种类似机械音的声音：“勉强触及到一些神域的基础知识。但拿高层魔网中的理论来衡量的话，甚至连入门都称不上。女士，这就是说的异端之子？” 她的语气仿佛有些质疑。 王鹤眼皮跳了一下，将”异端”这个词汇默默记了下来。 苏伦见状，大方地露出了一个笑容，说道：“蜜丝特拉，一直在倾注心力研究的你可能不知道，他接触我们的世界，我们的知识，只有一段非常短暂的时间……而且，他并不是原生主物质位面的居民，也未经过埃达丝关于代行者的详细教导。” 一旁的晨曦之主洛山达听到这句话，目光犹如实质般，锁定在了王鹤身上。 王鹤顿时感觉到一种一闪而过的窥视感 “原来如此。他身上拥有多个神之印记，力量如此驳杂，看来就是这个原因。”洛山达突然说出的话语，让光球似乎想到了什么。 光球紧接着说道:“这就难怪了。我之前还以为他是埃达丝这么长远以来，秘密培养出来的，为了应对危机的唯一一位代行者。不过，这样也说不通……” 快乐奇葩打断了魔法女神的话，插嘴说道：“女士，我早就看穿了！不管其他的东西，他的资质和素养本身都是异端般的优异。就是不愿意改投我的阵营有些遗憾。” 洛山达无视了这位奇葩的言论。 这位话语向来稀少的男性强者，忽然一反常态，将声音提高了几分继续说道： “几位，正因如此，一个仅仅接触了主物质世界短暂时日的人类，又是凭借什么，才能得到埃达丝的青睐，甚至于得到那个神秘的印记城的认可？” 随后，他转向了王鹤，问道：“你，到底是谁？究竟是否是我们的敌人？” 他的神情、话语，都如锋利的刺剑一般，突向了王鹤的内心防线。 到了此刻，王鹤已经知晓了苏伦这个提问的目的。 他们这些神祗信任埃达丝，但并不信任他这名个体本身。 甚至于，开始怀疑他到底是什么人。 他们，不信任他这位渺小的存在，能够在如此重大的事件中，发挥一个至关重要的作用。 即使他是一名代行者，但地位上，始终与他们不是对等的存在。 现在，应该就是交由各位神祗对他本身进行审核的一个环节。 而他，好巧不巧地，表现出了异乎他这名个体应当了解的之外的理论。 这些，明显都加重了他们的怀疑。 王鹤的手心，隐隐开始冒汗，此时此刻，如果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他…… 也完全不会有任何影响！ 王鹤的脸色渐渐冷了下来，既然莎珊不在这里，他不妨卸下伪装。 他摊开手，说道：“各位神祗大人，如果我是你们的敌人，此时此刻，当你们试图揭穿我的当下，你们就已经失去了进入印记城命运门扉的机会。” “你们应该很清楚，除此之外，虽然可能会有其他选择。但试图去挑战一整个神系的真神，你们能够通往胜利道路的选择，是极其稀少的。” “常年赋予信徒奇迹的你们，应该知道：越是庞大的奇迹的背后，需要支付的，是越发高昂的代价。而我手中，就掌握着这个需要你们支付代价的‘奇迹’。” 王鹤扫了一圈苏伦以外的三位神祗：“现在，对我不曾信任过的你们，就请以‘交易的契约’来支付你们此行所必需付出的代价！” “否则，将我囚禁、折磨或者是杀死，你们将永远无法抵达那条正确的道路。别忘了，我是印记城的‘使者’以及印记城的钥匙本身！” 王鹤无所畏惧，向前迈出了一步。 他吃定了这帮神祗不会拿他怎样。 而他的对面，高台上的四位神祗，如他所料，没有一位立即给予了他回复，也没有谁采取了多余的动作。 他们只是立于原地，盯着他。 场面陷入了一种别样的寂静。仿佛只要一个火花，就会瞬间燃起漫天烈焰。 如果此刻，有神祗的信徒在此，肯定会愤怒至极，以“不敬神祗”的重大罪名将王鹤当场扣押！ 可惜的是，此时与王鹤平等面对的，就是神祗本身。 即使他们处于高台之上，拥有着远超他的实力，也无法做到无视王鹤的话语。 “呵呵，女士，我明白了，这人确实就是你所说的异端！”光球向下前方拉伸了一些距离。 它的机械音变转为了一个低沉的女声，话语中，仿佛提起了几分兴趣。 而晨曦之主洛山达的语调也产生了些许变化。 他直接对王鹤说道：“人类，虽然我讨厌威胁，但你这种无畏向前的精神本身，我很欣赏。” 一旁的快乐奇葩则是不停地点头，这回反倒是老实地没有说出什么。 苏伦环顾了一圈几位神祗，忽然直视着王鹤，说道：“说吧，你想要什么？” 王鹤会心一笑。 他知道，苏伦本身，始终是站在和他与埃达丝一条船上的。 而这位女神的表演，真是巧妙且宛如天成，既消弭了其余三名神祗的质疑，又给予了他获取好处及人情的途径。 王鹤，自然不会白白错过这个难得的机会。 而他肩头的夜莺，此刻忽然从原本的惶恐中回过神来。 它向右仰视着王鹤的脸旁，倾听着他口吐的“狂言”，像是习惯了一般，把嘴巴闭紧。 王鹤这家伙，总是能颠覆它的认知。 …… 当莎珊办完女神交付的任务归来时，王鹤已经从多位神祗那里，获取了他想要的： 多位神祗，赐予他的技能。 第一百八十五章 月网与魔网 作为游戏玩家，应当知道：一个角色的技能多少，技能的效果程度，代表了其整体实力上限的高低。 在攻略或对决的时候，一个小技能的冷却时间，可能就是划分生与死的绝对界限。 而看客们最喜欢观看的逆转，翻盘，其核心除了操控者的策略和手法以外，就完全留存在技能本身带来的可能性上。 所以，拓展技能的数量，对高位玩家而言就是一条百分之百能够提高胜率的有效通道。 然而眼下，王鹤即将获取的，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技能。 它源于神祗赋予，拥有一套特殊的独立规则。 在系统身份存疑的当下，王鹤对神赐技能的规则，产生了新的理解，并得到了印证： 首先，要想获得神赐技能，其实本身并不一定要成为该名神祗信徒。 信徒，无非是等价天平上的一个筹码。 一旦当你拥有了其他可以替代支付的代价，神赐技能，就只是神祗随手赋予的一项权限、祝福或者说交易物品罢了。 至于神赐的权限与祝福究竟能够维系多久？则完全仰赖于神祗本身进行的设定。 所以，单从这交易的实质上说，交易双方并不是处于完全公平的地位。 赐予与剥夺，都只存在于神祗们的一念之间。 但至少在当下，王鹤有必要，也确实获得了四位神祗的馈赠。 苏伦，正是带头发起者，同时也是同盟领袖一般的人物。 所以，她率先给予了王鹤祝福。 王鹤在感觉到她的手掌将神力灌注于自己脑海之后，依据系统提示，获得了一种名为“月之网”的技能。 针对该技能内容的疑惑，他反常地没有再依靠系统，而是亲自向苏伦本身进行了具体询问。 果然，和系统死板文字说明，和依技能等级而提升的效果说明不同。 苏伦的话语，让王鹤对神赐技能的应用，打开了一番新的天地。 按照她对于“月之网“的诠释： 王鹤可以先接触任何一个生物或物品开口(如门窗、柜子、甚至于一条缝隙)，以完成技能的先决条件。 之后，经祈求允许并使用技能后，会在王鹤接触物体的上方表面，形成依信仰之力消耗程度对应的面积大小的神力光网。 那张闪闪发光的银丝织就的月之网，按苏伦所说，是一面法则屏障。 它能让一定程度内，任何攻击该网的生物、武器或法术都被立即粗暴的强迫返回其源头。 换言之，就是一面具备反弹、防御性质的屏障。 这其中，听闻还包括了试图通过传送门或类似空间法术来试图绕过这种屏障的存在。 这对于王鹤一直头疼的敌方传送跑路方式，或许是一个有效的补充。 在苏伦娓娓道来的说明中，该网还具备物理与法术的两重效果。 对于那些指向或穿过月之网的物理武器攻击，则会被反弹，对它们的使用者造成完整的伤害。 至于法术类的攻击，则会被月之网吸取和破坏。 王鹤听完后，再次扫了一眼系统那简单到了极点的说明 将之与苏伦的话语一对比，便再次印证了他对系统的某个猜测。 《虚空》的系统说明，或许只是一个面向王鹤这些人类玩家们的定向型“简要说明书”，一个并不完整且深度有限的数据库。 对于神上神艾欧都只是发起者之一的庞大游戏来说，它包含的内容，记载的事项，明显有些过于浅薄了。 是权限不足么？ 王鹤抬起头，很快便暂时收回了这个的想法。 因为魔法女神的化身，那个光球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 这位以魔法这种力量本身着称的女神，向王鹤提供了选择: “你渴望的，是力量，还是世界的真实？我仅能赐予你其中的一项。”这位魔法女神的话语，配合上她特有的身姿，让简单的询问中仿佛都充满了智慧。 与她接触，让王鹤更多的感受到一种与“异类”和“未知生物”接触的观感。 但是，王鹤他不知道。 正是他的异端之处以及她对苏伦赐予技能的多次认真而详细询问，才让这位魔法女神改变了原本“随意赐予一项法术”的看法，另行提供了选择。 蜜丝特拉从王鹤这名人类的姿态中，找到了当年她还只是一名人类法师时候的熟悉的，钻研和探究的感觉。 尽管粗浅、驳杂，但人类的思考一定会为他们带去无穷的可能性！ 她当年，同样是这么确信的。 是的，现在的这位魔法女神，不是原生的古老神祗。而是前代死亡后，由一名人类被选拔、最终晋升而成的后天神祗。 她的原名，叫做“午夜”，是一位曾经的人族法师。 王鹤盯着光球，试图判断她询问的用意。 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内，他做出了决断：“女士，我选择真实。因为它远比力量更为重要。它，才是引领出力量的根源。” 光球听后，停顿了片刻。忽然漂浮到了王鹤头顶，从它的内部放射出一团蓝白色的光辉，将王鹤包裹并隔绝在了其中。 它发出了声音：“人类，记住我接下来要讲的一切，与你**即将诞生的所有感觉。” “在多元宇宙的层面上，有一种高度文明的产物。它曾经被你们称为‘魔网’，简单来说，是一切施法者依权限调用力量的一个平台。” “虽然现在它的规则已经完全变更，但是它依旧存在于每一种力量的源头。你需要注意的是，它本身的作用，并不在于让施法者抽取力量。” 光球停下了话语，似是在思考什么：“作为人类的你，倾尽一生，最多也只能抵达低层魔网的顶端。充其量，也只是一个熟练的法术模型应用者。即使你侥幸成为了那些所谓的探寻真理的奥术师，在试图突破这项桎梏的当下，就必然会导致死亡。” 随后，魔法女神像是察觉到什么，忽然提高了声调：“因为本质上，你们并不具备高层魔网的权柄！” 她话语中，似乎有些类似人类般的感慨。 王鹤在一旁听得稍微有些云里雾里，不过他还是老实按要求，将这些内容记忆了下来。 而他的记忆中，最后听到的，是：“如果哪一天你幸运地，探寻到通往神祗的道路，被赋予了神格与神性。到了那时，你便可以……” 她之后说的话，王鹤一个字也没有记下来。 因为在那一瞬间，他的大脑仿受到了某种不明的剧烈冲击。 差点，就完全失去了意识！ 直到光球离开了他之后，他才逐渐恢复过来。 系统提示，没有任何变化。他自觉也没有获得什么特殊的东西。 但是，当他看到光球的停下的动作和不再言语的姿态，就知道：魔法女神的馈赠已经结束。 至少，他获取到了一些崭新的知识。 按照他的理解，这位神祗所谓的魔网。就像是在描述一口力量的井水，所有的法术力量的施放，都是源于其中。 而所谓高层的魔网，更是在那之上，或许涉及到了一切的本源。 无论是哪一种，对他来说，目前都没有太大的借鉴意义。 但所谓的真实，对于人类而言，或许就是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存在。 他将视线，转向剩下的两位神祗化身。 苏伦和魔法女神这前两位神祗赐予给他的，都是如同冲击般的技能与情报。 这就导致王鹤产生了些许期待感：后两位神祗，究竟能带给他怎样的惊喜？ 直到，他看到了那位逐渐接近，面带古怪笑容的奇葩欢乐女神。 一盆冷水，扑面而来！ 第一百八十六章 欢乐赋予 “哟，要像我一样，时刻保持快乐！” 在激昂的女声响起的当下，王鹤的不详预感便已应验。 此刻，他正面无表情地被欢乐女神黎儿拉突然捉住了一边的手臂，满脸欢愉地向高处举起。 他们像两个傻子一样令人发笑。 王鹤看了看自己的手臂，脸色稍显变化，可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世界上，只有两种让人无可奈何之事。 一是，你明知道它会到来，却无法阻止。 二是，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它早已来到了你的身边。 它，便是命运本身，无可奈何却又从未停歇。 但，王鹤不甘于此，他必将给予捉弄他的命运，以适当的还击。 这便他的准则。 只见他顷刻间，抓住了黎儿拉化身的另一只手，和她一般，向上抬起。 然后，他用比这位欢乐女神更大的热情，大吼出来：“哟！今天，我们就是最佳拍档！” 苏伦魔法女神的光球，刹那间闪烁了一下。 而王鹤没有半分停歇，他紧接着说道：“你，是欢乐的神祗！而我，正是欢乐的使者！让我们一起庆祝、共享现在这一丝欢愉的时光！” 在吼出声的同时，王鹤满脸笑容地带着对方，挪动脚步，转了一圈。 黎儿拉倒是挺配合他的演出，乐呵呵地没有抗拒。 然而，她不知道： 他们给外人的感觉，就是一对奇葩二人组，在跳一支意义不明的舞蹈。 洛山达这位猛士见状，托起了下巴，做沉思状。 结果，嘴角却稍微向上提起了一些。 这一场喜剧，源于这位奇葩神祗的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她说好的神赐技能，居然是： 一个名为“欢乐赋予”，听起来没有太大意义的的祝福状态类技能。 而她口中，的所谓授予仪式，正是先前那种意义不明的肢体接触，和令人尴尬的“一定要表现出欢乐的发言”。 按照王鹤的推测，那纯粹只是她的“个人”兴趣罢了。 不过，为了技能，王鹤还是豁了出去。 当“舞蹈”和宣言结束，王鹤才发现。这名所谓的奇葩，不单纯只是一名奇葩。 她，终归是一名代表了神秘的神祗。 此刻，她紧盯着王鹤，犹如一条毒蛇在窥视着她的一只猎物。 虽然笑容依旧灿烂，但是那种瞳孔深处没有任何感情的目光，让王鹤顿时感到一丝凉意。 他退后了一步。结果很快，他便察觉到已经晚了。 他莫名地，忽然觉得自己的身体变轻。 地板，如同棉花一般柔软。 吸入的空气，犹如最适合他口味的糖果，散发出一种无比诱人的气味。 他，大口地呼吸，突然间，莫名地想笑。 这种笑容的**，没有任何的理由，仿佛只是源于脑海深处对身体发布的一个指令与信号。 他的意识明明清醒，可以按照意愿，控制自己朝任何方向行动。但是，唯独他的心情，进入了一种固定的模式。 喜和乐，如同融化了的甜味糖浆，将他的精神彻底包裹了起来。 他面带愉悦地划伤了手臂，进行了测试，结果，确认了连痛觉，也一并消失的现实。 仿佛，无论他做什么，无论做出何种选择，这种麻痹一般的状态都能够带给他无穷的欢乐或者说愉悦。 在系统提示中，他的状态栏的位置，被一个buff类的技能占据、吞食。 那，正是： 欢乐赋予（神赐——中度）。 几乎在看到这拦说明的瞬间，王鹤就大体猜到了这个技能的效果。 重要的是，接下来该如何妥善处理。 只见他面带越发愉悦的表情，忽然说道：“女神大人，我觉得今日份的快乐已经足够了。太多，我怕消受不起！” “不！经过刚才的接触，我认为你需要更多的快乐！”奇葩几乎是秒答的的话语，让王鹤心头一冷。 他顿时开始有些怀疑。 这家伙是不是一直知道她在王鹤眼里的看法。现在，伺机报复？ 而她的下一句话，却出乎了他的意料。 “忘却过多的思虑，活在快乐的当下，对你而言，不正是一种难得的幸福么？”她的话语，忽然变得温柔起来。 似乎，通过短暂的肢体接触，她已探查到王鹤一直紧绷的精神状态。 王鹤忽然有些笑不出来。他在内心，收回了对黎儿拉的“奇葩”的评价。 混乱善良。 身处这个阵营的神祗，其本质似乎都有些相似之处。 尽管拥有着不同的神职，分管着不同的领域，在信念铸就的行为方式上，他们都拥有着一种别样温柔的风情。 异界的诸多种族，之所以会愿意为这些神祗付出信仰，或多或少，都是因为这些神祗赋予了他们某种程度的安慰或者救赎吧。 他们，一定看到了。 无论是光明，还是黑暗，在信仰的尽头，等待他们的，或许都只是他们自身的一个倒影。 此刻，王鹤的“欢乐赋予”状态已经解除。但，他还是露出了一个自然的笑容。 “是的，或许是那样没错。”他答复了救赎。除此之外，没有多说什么。 接下来，他转换了话题，异常认真地向欢乐女神开始了咨询这个状态类技能有别别于系统的运用方式。 欢乐赋予，是一把各种意义上的“双刃剑”。他不仅能作用于自身，还能对其他目标生效。 它的必要条件，是肢体接触。 它的效果，是两面性的。 原理，是以信仰之力借神之契约进行使用权限授予。 划分为低、中、高三个程度，是一个多面的魅惑类技能。 低、中程度的该技能赋予自身，能够起到提高感知值，覆盖中等伤害造成的情绪类负面技能的效果。 但是，同时，它的弊端就是如果精神抗性不足，本身的集中能会受到影响，思维和身体会惯性地朝欢愉的方向进行选择。 至于高成都，则类似于迷幻。 耽溺于虚假的欢愉，就是一个很好的描述。 使用者能够通过让自己进入绝对的欢愉状态，屏蔽掉一切痛苦，置身于无尽的欢愉中，让自己做出自己完无无视伤害的举动。 连规避伤害的生命本能，都可以屏蔽。 简直就类似于狂战士。或许说“愉悦战士”，更为合理。 与狂战士不同，对施法者自身来说，**本身并没有受到物理强化。 相对的，它却能让施法者保持一定的理智。但是对判断力的影响，就会更为显着。 若非欢乐女神的信徒，有神力加护。一不小心，可能就会堕落。 但对于敌人而言，这就类似于癫狂般的逆行效果，战略性意义极强。 一瞬间的闪失，就是命运生死的分歧。 具体的技能施展技巧，视环境的不同还有诸多的选择方式。因为时间的问题，黎儿拉只是简要地对王鹤进行了说明。 剩下的，完全就看他自己的领悟。 王鹤感激地对几位神祗表示了感谢。 询问和学习技能，让他有一种久违地回到课堂的感觉 而那些神祗，就像真正的优秀的“老师”，没有太多保留。 尽管是因为交易，或者种种利益，他们才对王鹤进行了知识与力量的传承。 但这些宝贵的事物，他一定会用到他们目前所向往的那个方向。 王鹤抬起了头，斜上方，是苏伦的圣徽。 一双黑暗而又美丽的人类女性眼睛，被七颗银星组成的环环绕。 晨曦之主，洛山达见状，扭动了下脖子，开始大步向王鹤迈出。 他敦实的脚步声，与洪亮的话语声，回荡在密闭的神殿内：“人类，我和这几位女士不同，赐予你的，将会是最严厉的洗礼！” “若想真正理解我的力量，作为一名牧师，你理应和我一起宣誓： 我，即是日出！ 我，即是起始！ 我，将用牺牲与奉献换取至高的神圣！ 我，将追逐至黎明尽头，扫荡一切堕落与邪恶！” 第一百八十七章 洛山达的誓言与枷锁 晨曦之主的一字一句，仿佛本身就存在着力量。 王鹤能感觉到四周的空气忽然凝滞，空间受到压缩，紧迫的压抑感如同天降的无形重锤一般，隔空击打在他的身上！ 他感到胸口有些闷痛。 与这种轻微的痛苦伴随而来的，是加速流动的血液，异常高昂的精神。 仅仅只是听到晨曦之主的这些誓言，他仿佛就已经得到了某种特殊的力量加护。 王鹤有一种预感： 只要他张开口，说出相同的誓言，那么，必然就能够获取到晨曦之主的神秘力量！ 在这个念头产生的当下，他的血液，如同沸腾了一般炙热。 他的精神，仿佛受到了来自灵魂深处的鼓动。 生命的本能，在引导着他。身心二者，也都在无时不刻地催促着他： 去追随那位神祗！ 去赞美那位神祗！ 去实现他的宏图！ 去完成他的理想！ 和女性诸神温和的作风不同，洛山达为王鹤带来的，是如同烈风一般直接的冲击感。 在狂风席卷之下，谁又能够绝对幸免？ 至少王鹤，已被卷入。 他在这短暂的变故中，能做到的，仅是产生了这么一个思考的念头：“是抗拒，还是接受？” 这个选择一般的想法，如短暂那生起的一念清明，给他带去了念念不断的理性光辉。 他一度摆脱了束缚，便没有任何犹豫立即给自己施加了一个“欢乐赋予——中度”的神赐技能。 那欢愉的滋味，如同甜腻的糖浆一般，将他从热血鼓动的世界中，拉往了另一个方向。 特别，这个神赐技能因为是在欢乐女神附近施展，效果得到了额外的增幅。 凭借着状态的覆盖，王鹤突破了誓言的力量，带着愉悦的笑容，忽然抬起了头。 晨曦之主见状，神色严厉地扫了一眼附近的欢乐女神。 后者，只是露出一个略显意外的微笑。 只见他回过头，直视着王鹤，大声说道：“人类，光与暗，绝无可能并存！不包含正确信念的力量，也永远不可能给你带去胜利！” “我们现在所做的每一件事，踏出的每一步，都不是嬉戏与玩笑！” “如果你仅仅只是怀抱着半吊子的想法，妄图不牺牲任何事物就能轻松获得拯救，那你还是太过于小看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家伙！” “它们的精神已经腐朽，本质如同毁坏。自古老的岁月以来，他们就无时不刻地在渴求着最终的毁灭！” “这其中，甚至包括了它们自己。” “它们，是最为邪恶，最为极致的疯子！” 洛山达的话语，让王鹤想到了毁灭之神，想到了之前曾听闻过的极致的混沌诸恶。 洛山达盯着王鹤，停顿了许久，他的下一句话，变得平和了许多。 “我的誓言，是杜绝你最终会变成他们的一道枷锁，是力量，也是束缚。至于是否接受，就看你自己了。” 他走到王鹤身边，轻轻拍了拍王鹤的肩膀，便朝神殿外径直走去。 仿佛留在这里，也没有太多的意义。 王鹤此刻，已经弄清楚了这位晨曦之主的用意。 现在，他面临的其实是阵营的抉择，是这名晨曦之主对他进行的一个测验。 这位神祗似乎认为，眼下这场席卷多元宇宙的动荡，是由某种渴望毁灭的邪恶存在所导致的。 而王鹤，正是他的怀疑对象之一。 所以，他必须自证其清白。 如果鲁莽的拒绝，就意味着他本身以及印记城这个神秘庞然大物的背后，代表的可能就是邪恶。 在这个推测成立的当下，前往印记城，便是一个确实的陷阱。 洛山达这位神祗，拥有着和其肌肉男外观不太相符的多疑与智慧。 王鹤是否是埃达丝的代行者，并不影响他的判断。 这位神祗自某场浩劫以来，就只相信他自己“亲眼”看到的东西。 在这之上，王鹤认为，洛山达不单纯只是依靠个人的偏见与观点对他进行测验。 他代表的，其实是四位神祗的共同意志。 所以，才默契般的选择由他在最后出场。这是恩威并施，胡萝卜加大棒的一种手段。 作为神祗的他们，不可能无条件，无筹码的相信王鹤。 王鹤在一瞬间，就想到了这点。 “果然，这些神祗所做的选择，几乎都是如早已预知到一般，是通往绝对‘正确’的命运道路……”他内心暗自说道。 他其实没有选择。 在了解到大体的情况的现在，处于他的立场，则完全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在沉默了片刻后，王鹤开始了吟唱： “我，即是日出……” 他顺着众神给他安排的脚本，一路朝前，追赶着无形的命运。 而苏伦此刻，终于放下了心中的疑虑。 和埃达丝所说的一样，这名人类虽然可以称为异端，但本质上并非邪恶，而是更为偏向他们一方的阵营。 但下一刻，她又再次将心提了起来。 因为，王鹤在吟唱中采取了一个异常的举动： 他拿出了那本实体不明的“赎罪之书”。 那是苏伦曾经见过的，一名已陨落的未知神祗的神器投影。 它拥有能够抑制邪恶，转化阵营的神奇功效。 本身，应该归属于善良这一方阵。 苏伦发现，他不知道王鹤究竟想干什么。 这名人类，给她带去了太多的意外。 此刻，赎罪之书籍被王鹤打开，翻到了第二页。 其中的内容似乎空白一片，没有什么特殊。 而王鹤的吟唱，也在这时到达了终点。 “我，将追逐至黎明尽头，扫荡一切堕落与邪恶！” 他高昂的声音，响彻了这闭锁的空间之内。 洛山达站在神殿大门前，转过了身。 他抬起手，一道清晰可见的光辉，从他手中消失，又从王鹤头顶的虚空中出现。 如轻纱般的光辉，覆盖在了王鹤身上，最后，没入了他的体内。 王鹤，于此刻获得了一个神赐技能。 系统对这个技能是这么说明的： 洛山达的誓言——神赐常态类技能。 以晨光之名，荡邪恶之辈。你所有的攻击都会对于邪恶阵营的敌方造成额外20%的伤害。该额外伤害效果不会受到任何防护类技能影响。 此外，它还附带了另一个的技能效果。 即：洛山达的枷锁。施法者将无法使用邪恶阵营所属神祗的一切神赐技能。 得与失，都在这个誓言类的技能中得到了完美的体现。 对于没有邪恶信仰的王鹤来说，实际上它并没有任何负面效果。 王鹤，在吟唱完毕的同时，合上并收回赎罪之书。 他抬起头，看向了远方的晨曦之主。 对方看到他，放下了手，点了点头，便再次转身，推开大门离开。 他没有获得询问的机会， 而这个常态的buff类技能本身，似乎也不需要过多的询问。 无需消耗任何信仰之力，却能得到实质的提升。 其原理，在他看来也只有“神祗完全的神力赋予”这一说法比较合适。 王鹤神色如常，望向了一直在注视着的苏伦，说道：“女士，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苏伦考虑了一会，忽然抬起了头。 她注视着圣徽，缓缓说道：“等到明月真正升起的那一时刻，真正的我会来到这里。” 她不知道，在王鹤浏览到的，看似毫无关联的赎罪之书的系统说明中，多出了一行文字。 “邪恶的力量，也可以成为开拓命运道路的力量，使用者，是你本身。” 王鹤因誓言获得的负面枷锁状态，在赎罪之书出现的刹那，便被彻底抵消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少年的游戏 “邪恶么？”王鹤一边听着苏伦的话语，一边陷入了思考。 洛山达“崇善”枷锁的断裂，就意味着邪恶阵营神赐技能的开放许可。 赎罪之书的原主人，那名原位序十三的观测者，究竟意图通过这点，给王鹤带去什么？ 还是说，那位神秘的神祗本身，就是邪恶？ 在对众多问题集中分析之后，王鹤大致有了一些头绪。 从目前的情况上来看：至少那名神祗本身，并不是完全排斥邪恶。 它那种“不论缘由，将善恶一切力量为我所用”的态度，更像是中立阵营的作风。 在王鹤继续对这名未知人物进行心理画像的过程中，他忽然听到了这样的两句话。 “我，可以成为一切。” “因而，我，便是一切。” 两道声音，虽然飘渺、隐约，如同被雾霾遮掩，从极远处出纳来，但绝不是王鹤单纯的空想。 它更像是从某种时空跨越传达过来的信息，如同在耳边逐渐凑响的号角，给王鹤带去了十足的震撼。 而当王鹤回过头，再去寻找它的来源的时候，它便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甚至让人误以为是一场幻觉。 王鹤深吸了一口气。 声音的主人，或许就是那位曾经的圣者，正体不明的神祗，古老以来便长久存在的特殊个体。 然而，无论是埃达丝还是破损的神格都曾证明：它确实已经陨落。 这两个矛盾的情报，让王鹤不得不重新开始审视它和一切与它存在关联的事物。 特别是，那个被强行转交给的“位序十三”的名号。 其背后，必然存在着与之对应的某些王鹤未知的因素。 神殿内，王鹤从思绪中回过神。此刻，苏伦刚刚说完，其真身的到来仍需要一定时间。 所以，王鹤便回复道：“好的！我会在这里随时等候各位神祗大人的指令。” 说完，他站到了一侧。 苏伦轻轻扫了他一眼，随即转头和魔法女神、欢乐女神进行了心灵感应交流。 随后，她们一同向神殿的里室前进。 在她们进入里室前，王鹤听到了一句话：“我们还有一些事情要商议，你可以先在这个国家内随意逛逛。没有谁会阻拦你。” 苏伦抛下了一句话。 随着她话语结束，天顶的巨大圣徽便突然放出银色的光耀。 那些射线，如同实质般，在他的胸前的衣物上铭刻了一个缩小的特别的徽记。 其中，能够感受到精纯的月之神力。 在关门声想起后，偌大的空间内，只留下了王鹤独自一人。 在确认几位神祗离开后，王鹤稍稍松了口气。不过，面上他还是没有任何异常的表情。 他们四位神祗，特别是苏伦，没有可能不发现他拿出赎罪之书这个异样的举动。 而事实上，他们没有深究。 无论是摸不透他的动机，还是因为其他缘由，从结果上来看，他们一齐选择了无视。 王鹤的博弈，为他获得了想要的成果。 但是，没有谁知道，其实他本身并没有多少把握。 只是相比什么都不做，这样的选择，是他能够想到的最好的一项行动。 他尝试了，拿出了赎罪之书，确实取得了成果，仅此而已。 他没有预知能力，他只是深知： 作为一枚诸神手中的棋子，如果仅仅只是遵循着棋手布置好的道路前进，那他永远都不可能摆脱这个棋盘。 一味地顺从着他人掷出的骰子点数，那结局，必然是早已注定。 所以，他采取了一种资深玩家的常用手法：组合。 筛选自己所拥有的全部道具或技能，将可能存在关联的要素，组合运用于各类剧情事件中。 这个想法的实践，最初源于他初中的时候的一场游戏。 当时，校园里普遍流行各种能够拓展想象力的游戏。 比起模板固化的教材，这种有益的游戏方式能够一定程度增进青少年的思维能力，本身趣味性也十足，得到了部分家长和学生们推崇。 他的一位朋友正是该游戏的“狂信徒”。 为此，他那位朋友下了血本，购买了一套精致的棋盘、卡牌、模具，还配备了各类齐全的人形棋子。 在前期工作布置妥当后，王鹤的那位朋友还额外花了一周的时间，书写了一个简单的游戏剧本流程。 自此，他们朋友六人相约在在某个周六，开展了一场别样的空想类角色扮演游戏。 王鹤依然清晰的记得，当时那位朋友给游戏进行的设定。 假设，你被抛到了一个完全未知的开放性世界的某个村落。 在它给你设置的开局里： 你只是个平平无奇的一般人，唯一拥有的基础道具，是一枚再普通不过鸡蛋。 你，该如何行动？ 你，该如何利用这唯一的一枚鸡蛋，度过你的崭新人生？ 当天，王鹤在听完规则后立即陷入了沉思。 按照一般新人玩家的思维，会将鸡蛋理解成其自身能够理解的，常见的某种单一性质。 例如，仅仅把它当成一种食物，且无法从这个先入为主的局限观念中跳出。 一口吞下鸡蛋充饥，结果因此产生连锁，被剧情杀，导致落败。 他的某个朋友，就犯下了这个低级的错误。 而另一些见识稍广的玩家，则会在这个基础上进行拓展。 他们会将鸡蛋的性质进行分析，将可能的用途发散到各个领域。 例如：一枚鸡蛋，可以是可能孕育出生命的卵，可以是某种食物、工艺品的原料，也可以是提升某npc好感的礼物、甚至，必要时它还可以成为某种武器…… 在那些少年们因为一枚空想的鸡蛋，遨游于想象力的海洋时，王鹤迈出了令人惊奇的一步。 虽然在这个游戏中，他一改以往的优等生姿态，在途中被他的评委朋友们判定为： 不上不下，落于中游。 但是，他在某个方面确实独树一帜！ 因为，他扮演的角色至游戏结束的最后一幕为止，都没有使用过那枚鸡蛋。 这是评价中，他想象力匮乏的扣分点。 而加分项，则是他仅仅凭借智慧，单凭人类这个角色的本身就活到了剧本的最后，成为了能够抵达最后一幕的两人之一。 在他的朋友眼里： 王鹤把他操控的“角色”完全作为道具进行看待，出了不少奇招，一度超越了他人，发挥出了难以估算的价值。 然而，退场的几位朋友还在最后一幕前，还是调侃了王鹤一番。 “哈哈，王鹤，你是审错题了吧！这是定题的想象力的竞赛，你都不使用鸡蛋，待会小天判你输你就知道错。” 但是，他们不知道： 王鹤之所以没有使用道具，是因为在当时的他看来，鸡蛋本身，就代表了一种“无限的可能性”。 去深究它的无限，是人类智力绝对无法实现的。 而鸡蛋，作为道具，其本质只是一种交换品。最重要的，不是它是什么，而是它能交换到什么？ 它能将你，引领到何种方向？ 一枚被设定为平凡的鸡蛋，即使拿去充饥，也无法完全填饱肚子，即使试图孵化出一只成年体，也不会带去太大的意义，即使贩卖、加工成成品，也无法换取大量的金钱。 它，即使失去，也并不会感到特别可惜。 所以，作为剧本制造者设置的唯一开局道具，它最大的价值，就是它本身“开局道具”的唯一性。 在王鹤眼里，放置并无多大价值的它，等待它能够换取的最优选项出现，就是最为适合它的道路！ 而当剧本的最终boss出现，剧本编写者，王鹤的朋友，说出了那个设定上近乎无敌的boss的唯一弱点：“惧怕鸡蛋清”。 场面，顿时陷入寂静，随即，又转变为沸腾。 “我*！王鹤你丫是不是偷看过剧本？” “你们俩串通演戏么？套路深啊！你们到底谁写的这个结局，真**的坑！” 王鹤，自然成为了唯一通关的玩家，但他也因此受到了朋友们的吐槽。 “哈哈，真的，只是碰巧！剧本我可从没看过。难道是今天我的星座运势比较好的原因？”王鹤打了个哈哈，随即转移话题说道：“来来，下一把我来主持！包你们比这把还尽兴，这样，总公平了吧？” 在这场以想象力为主旨的少年游戏中，输赢本身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少年们追求的，是快乐。 而王鹤，自始自终，只是做出了一个他自认为合适的选择，并贯彻到底。 在多年后的今天，他同样做到了。 他推开了洛山达选择外出那扇大门，外面并没有半个人影。 没有神殿仆从，没有神官，没有任何一位选民，仿佛洁白月光下的清静，才是这座月之神殿本身的格调。 第一百八十九章 选民与神国 王鹤顺着大路，走到了一座螺旋向下的白色阶梯入口。 四周，是一个圆柱般的半封闭空间。 如琉璃般透亮的窗口，呈规律性地镶嵌在周围坚固的墙壁上。 墙面本身的图案，是如同汇聚了诸多发光星辰的不完全黑色虚空。 深邃，且令人平静。 王鹤披着窗外投射下的月辉，走下了第一个台阶。 他重重落下的步伐，意外地没有产生任何声响。 台阶本身，似乎能够将途经者的脚步声吸纳，给环境带去一种别样的寂静。 王鹤，就在这样的空间中，持续不断地向下行走着。 大约过了几分钟，在旋转阶梯的下方，王鹤看到了自他来到神国后，亲自接触的第一位“选民”。 对方，是一名束着单马尾银发的消瘦中年女子。 她身穿一件银色的暗纹长袍，抱着一沓黑色封皮的书籍，略带皱纹的脸庞上，拥有着一对清亮的眼睛。 中年女子，也同样发现了自上方走下的王鹤。 她的视线，如同有所察觉般，很快便聚焦在王鹤胸口那枚蕴含神力的特殊徽记上，且停留了片刻。 随即，像是辨认完毕，她向王鹤露出了一个友好的笑容。 “欢迎你，从遥远的彼方到来的神之子民。”她开口说道。 在她出声的同时，她抱着书籍，向并不宽敞的阶梯的一旁偏了偏，示意让王鹤先行通过。 王鹤见状，摇了摇头，询问道：“尊敬的女士，能遇见您，一定是女神的指引！还没来得及自我介绍，我是亚伯，一名刚刚来到这个梦寐以求国度的神之信徒。” 见她似乎有些疑惑，王鹤补充了一句：“冒昧打扰您是想问下，在这个月华之国，除了这座至高无上的神殿之外，是否还有其他的一些最具备神教特色的地点？” “不怕您笑话，当我还是一名普通信徒时，就一直怀抱着到神国旅行的这个梦想！” 王鹤露出了一副虔诚的表情。 中年女子见状，仔细打量了王鹤一番。 她轻轻地走上了几层台阶，在与王鹤仅有有小一段距离的时候，将她的手抬向上方。 她口中说道：“神的子民啊，皓洁的月光必然会为你指明一切行进的道路。” 王鹤，顿时感觉到了神力和信仰的波动。 下一刻，一道银白色的光辉顺着中年女子的言语，从她手中轻柔地飘荡而出。 而那些光辉，如同一层透明的雨衣，就这么轻柔地覆盖在了王鹤身上。 王鹤没有抗拒，任凭这种蕴含着微弱月之神力的能量，融入到他的体内。 他感觉获得了一种类似“提神”的正面的效果。 简单来说，就是眼前的这位苏伦的选民祭司，利用神力随手赋予了他一个下级的“祝福”。 虽然按王鹤的体感，这种祝福效果除了能够短暂鼓舞人精神以外，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但是，那位中年那女子的施术手法，与神祗的亲和度，对神力的细微掌控，绝不是王鹤在西方文明世界见过那些祭司甚至主教们能够比拟的。 在神赐技能的使用方面，神国内的祭司，似乎先天就处在了一个更高的层次。 王鹤，没有半分放松。 他当即便对中年女子释放出来的技能表示了极大的热情与兴趣，进行了询问与夸赞。 中年女子见状，忽然想起了当年第一次受到女神选召，初次来到这个国度的自己。 当时的她，和王鹤表现出来的一样，怀揣着同样的激动、好奇以及感激。 能够来到神国，真的是毕生的幸运。 因此，怀着一种同理心，她向王鹤正式表明了她的身份。 只听她说道：“我是莎莱伊，月华神殿的高级祭司。你不必恭维，拥有‘神赋圣徽’的你，对女神的信仰应该并不逊色于我，否则很难被跨位面选召过来。” 王鹤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从中年女子简单的几句话语中，了解到了目前他所拥有的身份的大致状况。 那就是：异位面选召而来的一种——特殊的神之选民。 同样，根据她的话语可以推测：不同位面的信徒，拥有前往不同的神国的可能。而跨越位面的前提，则是浓厚的信仰。 王鹤对这个首次发现的神国规则，陷入了沉思。 明面上，他露出了惊讶的神色，赶紧上前，说道：“原来是祭司大人！可以的话，请替我向女神传达：‘能够来到这里，是我人生中最高的荣耀！’” 王鹤兴奋的表情，如同一个孩童般，完全洋溢在他的脸上。 仿佛信仰的神祗，此刻就出现在他的跟前。 王鹤的这种虔诚作态，自然博得了高级祭司莎莱伊的好感，让她开始了详细的解答。 而这一切，都被坐落于王鹤的肩膀上的一位旁观者，那只神秘的夜莺伙伴注视着。 在看到王鹤开始演戏的刹那，它果断地选择将头缩进了自己的翅膀里，如同一只鸵鸟将头埋到沙地里一般，度过着自欺欺人的休息时光。 它，已经对王鹤的各种行为完全麻木。 “惨痛”的现实早已告知了它：在它和王鹤接触的瞬间，所有合理的退路都已经被封死。 后悔药，是买不到的。 “在这名人类身上，无论发生什么都是正常的！”只有这么想，它才能稍微轻松一点。 它，困了，累了。 这种疲惫，是精神层面上的。 而它名义上的主人，王鹤，却没有功夫去理会它的异样。 他只是轻松地从祭司口中获取了情报，在寒暄了几句后便开始道别。 他声称，一名女神安排的接引人正在神殿外等候着他。 凭着这个合理的借口，高级祭司打消了关于王鹤特殊身份的一个疑虑。 毕竟，即使是“神赋圣徽”的持有者，也不可能在无人陪同的情况下，自由地在这座象征地位至高的神殿上部中行动。 王鹤不知道，因为他自己随口的一句话，为他规避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他走到了阶梯低部，顺势项下看去，展现在他眼前的，是一片可供万人共同祈祷巨大空间。 那正是月华神殿的底层——月华修道院。 王鹤环顾了一圈，发现在修道院中心，那座巨大的苏伦塑像之下的广场上，数不尽的不同种族的生灵在祈祷，在膜拜，在阅读，在吟唱着。 这该是怎样的一股庞大信仰之力来源！ 王鹤内心感慨了一句。但是，此时的他，没有过多的余力去进一步思维。 他来到这里，不是完全漫无目的地行动，而是携带着多个可以称之为最高级别的“任务”。 埃达丝，让他借助刀锋之钥，找到并打开通往印记城的位面之门。 而系统的幽灵，则是在他踏入苏伦的神国同时，通过系统秘密布置了一个任务，让他找到并带走“神国的核心”。 至于那枚世界树的种子，更是从奥丁出现一开始，在时光的回溯中，就与他达成了一个秘密的交易。 王鹤，再次陷入了两难的抉择。 第一百九十章 歧路 此刻，王鹤实际上正处于三个任务，或者说三个阵营的夹缝之中。 就好像身处一个十字路口，不同的方向，将会通往不同的结局。 埃达丝诸神同盟，系统幽灵，世界树之种，这三者分别向其发布了不同形式的任务。 而这些任务，似乎都只是告诉他：你可以这么做，你应该这么做。 但是，它们都完全没有明确不那么做的后果。 这一切，全凭王鹤的选择。 他甚至可以于此时此此，抛下苏伦等神祗，通过刀锋之匙开启的传送门，独自离开月华之国，直接前往印记城。 这也不失为其中的一种可能性。 个人的命运，位面的命运，甚至于整个多元宇宙的命运，可以说某种程度上，掌握在他的手中。 这也是为什么四位神祗对王鹤的身份、背景、人格等多方面都进行了试探的一个最核心的因素。 因为，让一名个体来抉择整个宇宙，这个事实本身实在是太过于荒谬！ 而王鹤本人，倒是不这么认为。 他知道，他的心理，性格，甚至于思维方式，可能都在那些神秘存在拥有的数据和情报之中。 极端点说，他现在之所以会产生这个想法，可能都已经受到了某种神秘因素的影响或窥视。 以常人的心理去揣度神祗，是不恰当的。 王鹤能做的，只能是尽量将其往尽高处去想象，才不至于看轻了他们。 所以，他需要做一些应对。 其中最便利的，就是直接的接触。 阶梯上，在王鹤抵达神殿下层修道院的瞬间，他便将昏昏沉沉的夜莺“请”到了他的脑袋上。 “开始干活了！”王鹤的想法，瞬间通过思维传递了过去。 而得到的回应，是夜莺“哦”的一声冷淡的回复。 不过这冷淡的小家伙，始终还是配合了他的行动。 随着他信仰之力的供给，使得他的身影在众人的认知中瞬间消失。 王鹤在“不被认知”的状态中，轻松地融进了底层广场上庞大的信徒群体之中。 那些因为信徒祈祷、冥想等修炼方式产生的驳杂的月之神力，充斥在这片空间之内。 按照神学理论和他的经验与推断： 神祗似乎可以清晰地了解到在神殿范围内发生的的一切。 在这片所谓的圣地中，它们的感知仿佛是无穷大的。 因而，王鹤可不敢保证，夜莺的隐蔽能力究竟是否能够避开这一点。 他还有必须要隐藏踪迹去进行的事项。 所以，他利用了这个环境。 广场上驳杂的同质化的神力，就好像一道强光，能够遮蔽附近的光源。 它也如同浑浊的水，能够阻拦水面上的所有视线。 王鹤就混杂在一个近百人的祈祷、礼拜团附近，让这个混杂环境成为了他暂时对苏伦神念进行遮蔽的一把保护伞。 事实上，苏伦也确实失去了他的踪迹，无法找到没有使用任何力量的他。 “你在的吧？” 王鹤呼出了统的面板，找到了他作为“小助手”时得到的系统幽灵的呼叫按钮，输入了呼叫讯息。 在他的行动结束后，突然，异变发生！ 面板中那枚红色的按钮，竟然一阵模糊，变成了王鹤老早以前就见过的黑白像素幽灵中的白色幽灵。 只见白色幽灵飞速贴近了系统面板，就好像从屏幕内向外窥视一样，逐渐变大。 直到它占据了一般的面板，才停下了动作，开口说道： “在的在的。”白色幽灵嘴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弧形。 随即，它盯着王鹤说道：“因为，最近我可都是一直在在注视着你。” 这句阴冷而且内容瘆人的话语，让王鹤心里略有些发毛。 相比之前，它的声音虽然依旧是系统一贯的电子音，不过用词却不再那么刻板。 更像是带着感情的某个个体进行的陈述。 王鹤见状，也不慌乱，拿手指敲了敲的面板，让幽灵的身上，出现了几个操作产生的波纹。 随即，伴随着“喔喔喔喔”的声音，电子幽灵的身体随着波纹扭曲了不少，看起来不再恐怖，而是显得有些滑稽。 王鹤扫了它一眼，说道：“你知道我找你的目的么？” 白色幽灵待扭曲消失，身体稳定了下来以后才说道：“我提供任务，你想获得任务的报酬就去完成任务。我们的关系就是这么简单。不会因为你来找我，我就给你额外的奖励。” “即使是熟人，也不行。” 这位系统幽灵的口吻和一贯完全不一致。 就好像是上班时优雅和善的客服，和下班后随意放肆的客服，这样的一种剧烈的转变。 “报酬么？” 王鹤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异常清楚这位系统幽灵讲的是什么。 所谓的报酬，在来到月华之国时，那个任务的说明中已列明。 他故意拖到了现在才处理，就是因为其内容与苏伦等神祗站在了对立面。 任务是：将西凡那斯及苏伦同盟成员的神国核心带离，上交给系统。 那么，他便会按核心数量，被直接赋予“神格”和提升神格等阶。 按照系统的描绘，王鹤只要上交前述指定范围内的一枚神国核心，他就会直接取得等阶为1的神格，被直接转化为神祗。 而且，不是那些受限的从神，是完全独立且可以设定司职的神祗。 这个奖励不可谓不大。 那是超出传统的等级，传奇和半神的阶段，直接跨越两个大境界的，绝对的力量。 而且，如果他能够上交更多的神国核心，那他就能够进一步提升神祗的等阶。 这是无数个体梦寐以求的不朽通路。 而这一切的关键，神国的核心，在系统阐述中指的就是神国的本源。 实质上是一种古老而复杂的契约。 神祗与空间，神祗与选民，神祗与法则，都被这种复杂的契约联系到了一起，最终才缔造出了神国这个特殊的地域。 更为具体的情报，系统没有阐述。 但是通过这些只言片语就足以了解道，神国的核心，是铸造一个神国必不可少的存在。 失去了它，很有可能会导致某种难以估量的后果， 例如：神国崩溃，选民的流失、信仰匮乏等等。 在规则上过分依赖信仰之力的当下，削弱神国，就是直接减少了信仰之力的来源，等同于对神祗力量的束缚。 系统幽灵以及王鹤，都十分清楚这一点。 去执行这个任务，就等同于对诸神同盟阵营的叛变。影响到埃达丝这些圣者们布置的计划。 但是，王鹤必须要深入这个话题。 他不是为了报酬，而是想探究清楚：究竟哪一方，才是真正和他信念相近的伙伴？ 到底如何选择，才会抵达所谓的正确？ 他可不想，到头来，是他自己亲手毁灭掉了整个多元宇宙的可能性。 这份责任，实在太过于重大。 第一百九十一章 意外的来客 “你和那位观测者，神上之神，究竟是什么关系？”王鹤思索片刻，开口询问了幽灵一句。 他故意没有说出艾欧的名字，是因为担心“称名”这种神学上有着特殊意义的行为，会被艾欧感知与察觉。 然而，电子幽灵却似乎没有体会到他的良苦用心。 它显得有些不解，利用面板直接显现出了两行鲜红色且王鹤能看懂的字体：“你说的是哪位神上之神？是托瑞尔的管理者艾欧，还是其他主物质世界的存在？” “当然，不管是谁，我和它们可都是‘曾经’共事过的朋友。” 文字结束，像素幽灵将脸部拉近，露出了一个如同新月般的特别笑容。 因为那个，弧度露出了其口中鲜红的像素底色，让人感觉到一种莫名的诡异。 王鹤不在意地扫了一眼面板，突然大声质问道：“你说的这个朋友，究竟是不是你自己？” 说白了，他一直怀疑，系统的真身，白色幽灵的本体就是艾欧。 它本身，就是《虚空》的发起人之一。 而且，此刻它提供的任务报酬“自拟司职神格”，恰恰与命运石板的管理者，艾欧持有的“赋予神权”的特别权限是一致的。 假设，还存在其他的神上之神，那这位幽灵的真身，也极有可能就隐藏在那些神上神的范围之内。 毕竟，它们才是真正的管理者。 白色幽灵像是听到什么极大的笑话，脸部的像素扭曲了数次。 只见它不再用文字来表达，而是发出了声音：“哈哈哈！我知道你讲的是谁了。我能理解你，说真的，存在这种怀疑非常正常！无数存在都试图揪出那家伙的真身，占据它的位置，可惜貌似谁都没能成功过。” “但是啊，你必须知道，我绝不可能是那个抠门且一直隐藏的家伙。因为，我完全没有理由假冒一个在我之下的存在。” 王鹤听后，反问了一句：“之前你不是说过，你是原位序11的圣者么？而它，据我所知目前是位序4。” 王鹤揪住了幽灵先前的言论的矛盾之处。 而电子幽灵却毫不在意地答复道：“人类，那只是观测者内部的排名，并不代表着力量的高低。” “知识和信息可以成为力量，但是绝不代表了其本身就是力量。如何转化和利用，才是名为力量这一源泉的的核心。”电子幽灵意味深长地来了一句。 随后，它语调忽然变得轻松起来：“不过，它那种刻板的执着和吝啬的个性，反而帮助它收集到了许多从不外泄的私藏知识。如果，它愿意公开一些底牌的话，在组织内排到第2估计都是没什么悬念的。” “但是那是不可能的，即使多元宇宙要玩完了也绝不可能发生！”幽灵嗤笑道。 随即，它变得认真严肃起来，像是在思考什么：“而且，如果是按它的规则来执行的话，不在名单内的你要想成为神祗，必然会经历一系列艰难的过程。比如，度过一些莫名其妙的生死考验，克服一些乱入的命运难关。在你以为发现宝藏的时候，其实即将面临的是终结。” “在它管理的辖区内，想成为神祗，你必须要付出足够的代价，同时，还得获得它的认可。这就是他定下的死板规则：其中最重要的，是‘足够的代价’！明白了么？”幽灵越说越快。 它和彩虹龙一样，似乎对艾欧的评价不怎么友善，对它的观点也不怎么认可。 “而我和它不同！你必须要明白一点，现在这个《虚空》系统的真正管理者，是我们而不是它。在我的许可下，你甚至现在就可以原地进阶成为一名神祗。”它的话语特别强调了其和艾欧的区别。 似乎王鹤把艾欧当成它，是一件极为掉价的事，试图通过话语挽回自己被污染的名誉。 王鹤盯着面板中的幽灵，一脸地说道：“可是，你现在的举动不是和它一样？要我这边先完成任务，付出代价，才给予报酬。” “如果你真的比它大方的话，能否先行预付这个任务的报酬？让我，现在就成为一名神祗？”王鹤试探性地问道，“当然，该让我办的事情我绝对不会拒绝。” “请用行动来证明您的宽大、仁慈，以及远远超越那名‘吝啬者’的特别伟大之处！”王鹤，果断给对方扣了个大帽子。 “……”系统幽灵听完他的话，没有立即回复。不知道是愣住，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原因。 而王鹤眼见激将法无效，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神色。 随即，他的振奋精神，盯着面板，缓缓地说道：“其实，重要的不是报酬。而是我们究竟是敌还是友？我们的观念和目的，是否是一致的？” “实话说，现在，我完全无法分辨出观测者和你这方，到底哪方才是真正试图拯救多元宇宙的存在？那方，才是欺骗着我？情报上，我这边可是压倒性的匮乏，这一点我没有必要隐藏。” “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我更倾向于前者。因为奥丁意图毁灭世界树的种子，而观测者则试图阻止这个结果的发生。种子的存在，直观来看，就代表着第二棵世界树生长存活的可能性。它，或许能够成为前者的替代品让各个位面恢复稳定。而这个推测，我认为是比较合理的。” “我的立场，你们应该很清楚。你现如果需要获得我的协助，就应该坦诚地把前因后果说明清楚，说服我加入你们。不然，你也可以找到一个和我类似的存在作为替代，将我拥有的，能够做到的一切都转移给他，再把我的存在本身抹消，让他来执行这个任务。这样，或许比我们在这里谈论，更具备效率一些。” 王鹤毫无波动地，给对方提出了建议。 其中，甚至提到了“将他自己抹消”这种常人绝对说不出的话语。 仿佛，他说的并不是他自己，而是他人。 当下，他已经完全将自己的一切舍弃到了一边，站在了对方的立场上进行思考。 在他说完这些话以后，白色电子幽灵的反应有些奇怪。它像是卡机、卡屏了一般，完全停止了动作。 “噔噔噔噔！” 伴随着各大节目都曾使用过的俗套出场特效音，一只黑色的像素幽灵就这么出现在了面板之中。 它一脚就把当机了的白色幽灵踹开，口中嚣张地说道：“呵呵，怎样？结果还不是是我赢了？赶紧下去吧你！” 它单脚踩着被踹到在地，一动不动的白色幽灵，呵呵地笑着， 突然，它偏过了头，暗红色的眼部空洞直视着王鹤，说道：“不好意思，相比血色，胜利带来的喜悦更能让我感受到难得的平静。” 虽然，王鹤一点也看不出来这个有些脸熟的家伙有半点心平气和。 但他还是露出了一个格式化微笑，说道：“好久不见，曾以‘亚莉克希亚’为名的古老存在。关于我刚才提出的建议，你这边觉得如何？” 黑色幽灵的本体，按王鹤的猜测，就是那位可以利用他人灵魂来进行外观转化伪装的神秘恶魔。 那位，曾以信息和情报，来断论预言和命运的特殊的家伙。 “我可爱的亚伯哟，真是的！说话怎么忽然变得这么生分？我们，那可是一同旅行，一同进食过的同伴。是一种亲密的关系！至少你应该称呼得更亲切些才符合实际吧。”黑色幽灵用它正统的系统音，调侃了王鹤几句。 王鹤不愿配合它的演出，回复了一个绝对的正论：“因为，我并不知道你真实的名字。” 黑色幽灵倒是没有继续纠结：“这样啊？那算了，这些其实都无关紧要。我现在来到这里，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你真是太棒了！’” “平静的湖面，不断地被一个微不足道的细小存在搅动着，最终掀起了巨大的波澜。这种纯粹因为‘未知’造成的变动，进而演变成了无尽的混乱！这真是令人着迷！我没有看错你，这场游戏已经变得有意思起来了。” “亚伯啊，你应当自豪！我也必须要给予始作俑者的你一项奖励。”它用力踩了一下富有弹性的白色幽灵头部，说道：“那就是你渴求的，关于世界树和它种子的一个真相。” 第一百九十三章 他人口中的真实 继黑色像素幽灵宣讲完毕，它便突破了系统面板这层独立的介质，从二维的平面中冲了出来。 像是一个被放大的了黑色气球，充气膨胀，贴近了王鹤的脸，将他的所有视野堵死。 王鹤唯一能看见的，是漆黑，以及其眼部、嘴部中咧开的血色。 它的声音伴随着嘴角血色的弧度响起。 听起来让人感觉到轻柔而舒缓，但其深处，夹杂着一种仿佛压抑到极致的尖锐。 它在王鹤耳边低语道“世界树，是唯一的。” “这是从我从发现自己拥有意识的时候，就被授予的情报。同时，也是经由无数时间沉淀并印证了的一个‘事实’。它是一切位面的基础，是高层魔网的根源。它，就是一切力量的本身。” “但是，它为何会存在，为何会拥有这些特性，始终无法被阐释与说明。没有任何途径，可以让我接近和窥视它的内在奥秘。”幽灵的语调中，带着一丝遗憾。 “从混沌存在的时候开始，它就矗立在那里，不被打扰地发挥着它的作用和职责。那些企图接近它的家伙，最终都会彻底消失，就和那两条自以为是的蛇一样。” “这种无趣的日子，持续到那了一天，那名观测者将世界树的种子的存在公布了出来。绝对的定律于那时已被打破！那时，一种无法言喻的幸福感将我的灵魂全部支配。我总算可以通过那枚种子，来窥探这个所谓‘根源’的法则！” 幽灵的语调，从高昂中忽然跌落下来。 他说道：“可在那些圣者们的一齐研究之下，和现在同样的异变第一次发生了。而我脚下的这个白色的家伙，在当时进行了调查。它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种子带来的不是幸运，而是灾难。世界树的异变，正是由于其对那枚种子的某种排斥而产生。” “那棵树在做的，是收束一切供给出去的力量，限制种子能够吞噬和成长的空间。它在干预那名即将出现的竞争者。这个本该是最为合理的推测，却导致了这个家伙的死亡。”黑色幽灵说到这里，又踹了一脚一动不动的白色幽灵。 “所以，你必须放任种子让其毁灭，让这个威胁本身小时。这样，才是让多元宇宙最快恢复正轨的方法。”幽灵叹息了一声，血色空洞的眼睛紧盯着王鹤，“你应当理解我的想法，站在我这一边。否则，你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加速这个宇宙的灭亡。” “到了那时，你就是罪人！而你眼中所谓的正义，不过也只是他人看到的邪恶！” “是你，带去了毁灭，你远比那些拥有者毁灭司职的神祗更为冷酷。你凭着自己的信念，抹杀了其他的所有存在！” 幽灵，飞速地将这些话嘶吼了出来。 仿佛，带着一种莫名的愤怒。 王鹤听后，沉默了许久。 他现在，被一名以“邪恶”着称的恶魔指责为邪恶。甚至，被扣上了毁灭世界的帽子。 这简直就是荒谬！ 然而，他并没有因此爆发，或者是表达出任何不满。 在他看来，是真是假暂且不论。而黑色幽灵的话语中，却存在一个很大的瑕疵。 只见他反问道：“既然你声称世界树代表了未知，那你又如何能断定种子被毁后，它会重新稳固和恢复各个位面？难道，不会是同样悲惨的结局么？” 他随即近距离扫了对方一眼，说道：“说白了，我们在这里谈论的一切，都只是建立在毫无凭据的空想和猜测之上。换句话说，恶魔啊，世界树究竟会如何，那是连你也无法预测和判断的未来，是一个完全未知的可能性！” “而按照我对你的想法的理解，我觉得，现在这种无序和混乱的发展，恰恰才是你所渴望的。” “同样用你的话来说，现在，你应该正处于一种‘至高’的幸福之中吧。”王鹤面无表情地盯着黑色幽灵说道。 而它，在王鹤话语结束的一瞬间，便缩回了面板。 “哈……哈哈……哈哈哈哈……” 像是癫狂了一般，它忽然大笑了起来，同时大声说道：“是的！只有让我的命运卷入了未知之中，这个多元宇宙才有了它存在的价值。” “否则，即使它毁灭了，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幽灵，放肆愉悦地述说着无视所有生灵存亡的话语。 其本质，不论善恶，都是无序和混乱的。 王鹤从一开始知，就知道和坚持着这一点。 因为，无论从**，还是精神上，它的其中一个身份是地地道道的恶魔。 它的种族本身，就充满了难以动摇的邪念。 在王鹤看来，每一位生灵的根性、观念，都是存在规律及惯性的。 当你试图去说服一名邪恶阵营的存在改头换面，加入善良阵营，以为是件难事的时候，事实会告诉你： 那其实并不困难，通过各种利益便可以完全驱使。 因为，那名个体只是挪动了屁股所在的位置，其核心与本质没有半分改变。 而试图让一名混乱邪恶阵营的个体，转化为善念的持有者，这样的难度就远远超越了前者。 即使干预、威胁，利益驱使，当一切稳定下来后，他们也依旧会习惯地采取着和之前一致的行动。 这就是个体本身所具有的，观念上的惯性。 或者说，是其灵魂本身的颜色。 此刻，王鹤和幽灵对视着。他静静听着幽灵的笑声由大变小，逐渐减弱最终消失。心中，对他自己该如何抉择，有了一个判断。 黑色幽灵虽然无法证实其话语的真实性，但是它口中那个可能性，是确实是存在的。 谁也无法拿出证据来反驳。 而当路口两侧的通道，无法确保能引领人们前往正确的地点的时候，就需要有人前去开辟第三条路径。 王鹤，自愿成为了那个尝试者。 他带着系统的面板，直接从修道院的广场上，穿梭空间，跨越到了印记城之中。 原地，留下了一个和他长相完全一样，虔诚地匍匐在地的“龙晶人偶”。 第一百九十四章 古神与命运管理者 月华修道院的广场上，一位长时间跪倒在地，面部都未曾露出，姿势从未曾改变的人类男性，混迹在做出同样动作的团体之中，并没有得到旁人太大的关注。 单从行为上看，他只是神国庞大基数的信徒中最底层的一员。 他所做的举动，也只是日常冥想的其中一环。 这种通过向女神像跪拜，祈祷，将自己的身体的各个部位放到地面的最低处，象征自我完全奉献与舍弃的行为，为的，是祈求获得神祗祝福和净化。 这是提高信仰及与精神的一种常见手段，在这座庞大的修道院中其实并不罕见。 就是在这样的一群平凡信徒之中，忽然发生了“骚乱”。 一阵突然出现，不利于冥想的感叹和惊呼，让四周静谧环境被瞬间打破。 当那些因为些许嘈杂而起身的初学者们，抬起了头颅的时候，他们，看到了难以想象的一幕。 他们心中至高圣洁的神祗，苏伦，不知何时已经亲自降临于此。 这位月之化身，她低下了头，俯视着眼前变身为王鹤的龙晶人偶。 她久违的，陷入了思考。 “你的灵魂，跑到哪里去了？” 在众多信徒耳中，她的这句“神音”仿佛隐藏了多重含义，令听到声音的信徒们进入了反省与深思。 同时，他们也对这名能够得到神祗亲自接触的信徒，表达出了羡慕和敬仰。 “王鹤”一动不动的身姿，这个最基础的动作，让他们产生了一个想法。 那就是：虔诚到了极致，或许就会和他一样，得到神祗的恩泽。 可他们不知道，待在那里的只是一具空洞的人偶。 而在多元宇宙的另一厕，人偶的主人，王鹤正将白胖的肥猫巴伦用双手捉住。 他将巴伦举起，平视着它如同琥珀的眼睛。 他开口询问道：“巴伦，是谁带你来这里的，我想见它一面。” 然而，在他的注视中，巴伦不知为何没有回答。 它不仅没有显示出以往的熟络，相反，甚至用力挣脱了他的手臂，跑到了远处，待在一位黑暗中看不太清容貌的女性身旁。 突然，待在除了王鹤以外，无人可以看到的系统面板中，黑色幽灵的电子音忽然响起。 “你是……” 它的话语还没有结束，王鹤便听到了一个声音。 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犹如天籁，同时又拥有着特别的魔力： “过去的命运，早已经消逝。” “与其去演绎一个人的舞台剧，倒不如独自朝未来奔跑。” “现在，你什么都不用思考，累了，就能轻松入眠。” 她打断了黑色幽灵，吟唱着这些犹如诗歌三条语句。 下一刻，隔着维度的壁垒的黑色幽灵就仿佛收到了指令，它发出了“呼哧”的喘气音，在面板中开始了一场循环的跑圈运动。 然后，才跑到了一半，便倒在了面板的之中，发出了轰鸣般的巨大呼噜声。 同一时刻，夜莺的话语便传达到了王鹤的脑海：“小心点，她身上有和那些神祗们类似，但完全不同的气息。” 听到这句话，王鹤立即将目光转移到了那个类似人类的女性身上。 信仰鉴定术，未能启动。 仰赖于系统的一切功能，除了那块面板仍然显示以外，都失去了功效。 就在这时，脸部隐藏在阴影中的她，再次开口： “从约定之地，提前到来的人类啊，现在，还没有轮到你出场的时间。” 她的话语，就像是一种无形的诅咒，瞬间穿越了王鹤的神力，爬上了他的身体。 王鹤顿时到一种无力感，从精神深处蔓延开来。 伴随着感觉，他的**也忽然失去了大部分力量。 不得已，他只是半蹲下来，用一支手撑着地面。 思维，就像是要被凝固起来一般，变得异常沉重。 他发现：脚下那原本干燥的地面，正在被自己的莫名滴落汗水不断地撞击着。 那些本来微不可察的细小的声音，此刻却犹如影院级巨大立体音响，在他耳边响彻。 凭借着这些声音对精神的触动，王鹤抓住了一丝机会。 他凝聚精神，在刹那间翻开底牌，为自己施展了“欢乐赋予”，同时爆发了能够使用的所有神力。 然而，现实仿佛在告诉他：一切都只是徒劳。 这些源于神祗的力量，在出现的瞬间便消散得无影无踪。 王鹤似乎除了在他眼前闪过一丝圣洁神力的余晖以外，什么都没能做到。 但是，正是这一丝光亮，让压榨了全身力气，抬起头窥视的王鹤看，清了那名女子的长相。 “薇儿丹蒂！”他的脑海，几乎在瞬间就蹦出了这位命运女神的名字。 但是，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张开口。 他现在能够做的，只是用毅力苦苦支撑着自己没有倒下。 “埃达丝……” 王鹤，想到了这位女神的名称。 她必然与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存在着关联。 但是，这句源于他脑海的声音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唯一改变的，是他眼前，那位面容中没有蕴含哪怕丝毫感情的女子。 她转过身，带着那首无法听清内容的诗歌，朝着远处离开了。 王鹤目送她的身影远去。最终，她消失在黑暗街道尽头的雾气中。 随即，他忽然感觉自己被抽空力量一下回到了身上。 他开始大口地呼吸着，地面上，不知何时已经被他的汗水打湿。 “水！” 这是此刻他最优先的想法。 他感到一种异常难耐地口渴，几乎是本能地拿出了中级生命恢复药水，拔出木塞便一口灌了下去。 一瓶，接着一瓶，王鹤转眼间就喝了五瓶，才感觉那种饥渴感消失。 而另一边，面板中的黑色幽灵也苏醒了过来。不过此时的它，已经缩水了整整一圈，变成了一个小号的幽灵。 它没有了先前那种给人恐怖的感觉，相对的，变得更像一个q版的角色。 而的举动，也一反常态。它开始主动呼唤面板外的王鹤。 只听它诚恳地说道：“我说，能不能来帮个忙？我和你现在都碰到大麻烦了……” 视他人如草芥的恶魔，此刻居然变成了一种求人的态度。 王鹤扫了它一眼，没有回应。 而它却突然来了一句：“你是不是以为，我们现在已经清醒过来了？” “难道不是？”王鹤反问了他一句。 黑色幽灵有些严肃：“事实上，你确实没有醒来。我们现在所的这个地方，是被称为命运夹缝的区域，是完全以命运法则构筑的一个常态的神域空间。这里，只能容纳精神体的出入。如果不能找及时到出路的话，一切就结束了。” 黑色幽灵的话语，异常的谨慎，完全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它接着说道：“我和你简单的说明一下。命运的法则，有三束，分贝是过去、现在、未来。而命运司职的神祗，按照管理者的规则，只能掌握其中三束法则的其中之一。” “至于你刚才看到的那个家伙，仅仅只是一个不固定的外形。它就像一面镜子，会显示出观看者内心中认为的，掌管命运神祗的形象。” “无论是谁，它都会成为那名个体心中唯一的命运之神。” “而它的本体，据我所知，是混沌中为数不多的‘古神’。特别是刚才那位，正是多元宇宙中，已知的唯一一位可以同时掌握三种命运法则的存在。” “观测者第七圣者，命运管理者。”幽灵特意补充了一句。 而王鹤，则忽然想起了圣者位阶在6之下，在13之上，尚不明确的埃达丝。 她的种种特征，似乎都与这位命运管理者相符合。 所以，她的本体，就是这位古神么？ 王鹤，陷入了沉思。 第一百九十五章 信仰与法则 当王鹤正沉浸于思考之中的时候，黑色幽灵带着些许严肃的口吻打断了他。 “人类，不要浪费时间去试图解读那些远远超出你们领域的存在！即使用尽了你们短暂的生命，可能连它最粗浅的表层都无法理解。” “在多元宇宙递进式结构的深层知识内壳中，你连最表面，最基础的一层都没有通透，又怎么可能以这种模式，跨越无数壁垒，抵达最最深层的核心？” “而我现在要讲的‘法则’，就是抛开了所有外壳的深层知识的内核，也是你现在必须要了解的最基础的原理。只有在了解它的基础上，我们合力，才有希望逃脱这里。”说罢，它冷笑了一声，道：“自然，你也可以选择无视我的言论。” “不过，如果你是真正聪明的人，就应当知道，信服和听从一个在知识、境界等各个方面都领先于你的存在，会让你本来难以做出的选择，变得明确。而且，因为那个具备预判性的选择，可能会让你轻松顺利地抵达下一个目标。” “这是一条合理的捷径。” “亚伯，曾经作为玩家和牧师的你应该非常清楚：当那些原住民法师们费劲时间和精力去研究和学习一个最低级法术的时候，你已经可以凭借信仰的规则，直接获得超越他们的神恩，甚至施放带有一丝法则之力的神术。” “古老的信仰契约，使得你可以直接借用上位者的力量。而相比之下，那些平凡无奇，没有才华和资质的无信法师学徒，可能终其一生，仅仅只能掌握几种没有太大作用的低级法术。而一个同样水平的无信战士，即使几十年来百般磨砺他们的**，也比不上一个高级神赐的祝福来的强大和坚韧。” “作为一个不是天才的凡人，这二者之间该如何选择，究竟哪一类存在更具备生命的效率？相信不用我多说。” “所以，无论你是否具备信仰，信仰的是哪个教派，是哪位神祗，作为牧师也好，玩家也好，都应当清楚一点：去遵从，去执行！去借助那些高位者的视野，遵守他们的训诫，交换和使用他们的力量，这一切都会让你事半功倍。” “而当你自己的每一项举动，都遵从着信仰神祗的教诲和诫言，已经完全成为自身的习惯之后，你就有机会在那些看似无意义的举动中，直接跨越大量，繁杂，倾尽一生都无法领会的深层知识基础，触碰到内核的法则。” “这就是信仰这一条道路的修行方式，一种敞开，经验性的，具备效率的捷径。当然，这一切的大前提都是，你遇到是真正的意义上的神祗。” 王鹤待它讲完后，反问了一句：“所以，这和你说的，我们现在准备要做的事有什么关联？” 黑色幽灵答道：“当然存在关联。因为在命运的夹缝中，只有命运的真正信徒，那些领悟到命运法则的存在才能够离开这里。” 王鹤托起了下巴。 和幽灵不同，他不急于逃脱，而是更在那位命运管理者意将他困在这里的真正原因。 明明双方存在着绝对的力量差，命运管理者却没有进行杀戮，反而还施加了这么一种规则。 成为命运信徒，掌握命运法则，就能够逃脱。 此刻，王鹤紧盯着系统面板，像是看穿了什么。 他向面板中的黑色幽灵询问了一句：“我大致了解了。你之所以一直声称要借助我的力量，是不是因为你本身无法领悟命运的法则？” 王鹤的这句话，一下就彰显出了其主要的地位。 没有他的配合，幽灵就会跟着玩完。 一种无形的威胁在三维和二维的交界处，系统面板附近蔓延开来。 黑色幽灵发现自己隐藏的弱点在瞬间就被那名人类揪了出来，只好收起了之前那副说教的语气，故意避开不谈。 它左右摇晃了一下，像是在掩饰什么，说道：“总之，没有我的协助，你绝对没办法离开。和我先前说道理一样，你现在只需要像一台机器，按我所说的去做就可以了。” “除此之外，没有第二条途径。” 见王鹤没有回复，黑色幽灵便转过身，面板随即变得漆黑一片。 它丢下了一句话：“如果不放心的话，你也可以先自行尝试一下。” 似乎，它早已知道：王鹤必然会自行采取行动，去试图解决眼前的这个问题。 而王鹤也确实这么做了。 他先是尝试了与自己有关联的诸多神祗进行祈祷沟通，在无效后，随即开始瞄上十三圣者的那枚神格。 可一切都徒劳无功。 系统失效，信仰之力，神力都无法调用。 在这里，他除了漫无目的地移动以外，仿佛什么都做不到。 然而，他却十分冷静。 按照黑色幽灵的**进行推测，眼下这种状况的根源，或许就是因为现在他身处的环境： 一个完全由命运法则构筑的领域。 领域内，所有其他的神力、法则，都被排斥在外。只有同质化的信徒才能使用这里的力量，也只有真正的信徒才能离开。 幽灵在这一点上，并没有欺骗王鹤。 而且，通过刚才它的解释，让王鹤的对神祗的认知加深了一个层次。 按照它的那种说法，修行，是一个从零开始的探究与积累的过程。 如果没有大量的时间，反复的摸索，达到了必要的条件，是绝对无法朝上一个阶层爬升的。 而信仰，则是一种快速的捷径。它的终点，是与神祗对应的法则。 虽然它言论中，让人舍弃自主观念，一味遵从信仰的方法似乎有些愚痴。 但在王鹤看来，其确实存在一定的道理。 因为，什么样的行为，通往什么样的结局，这是无论谁能都理解的浅显因果逻辑的道理。 而神祗的教义，更像是一份特殊设备的使用说明书。 它将如何操作，能够抵达某个地点（如神国），能够得到某种提升（如神力）的方式，光明正大地摆了出来。 即使信徒们不明白设备的制造原理，只要严格遵循说明书去操作，再复杂的设备也都可以使用，都可以达到设备本身的功效。 对于多元宇宙高位者来说，这的的确确是一种怜悯，一种方便一般信徒提升的途径。 但在王鹤看来，这种信仰的尽头，单一的法则，绝不会是道路的终点，更不会是深层知识的最终核心。 因为它是有限的。 然而，至少从根源之树——世界树来看，它是曾经遍及任何一个位面，从不挑选的存在。 它在这方面，是无限的。 所以，在任何一位神祗都没有回应王鹤的当下，他开始了一个疯狂的举动： 闭上了眼睛，向曾经见过的世界树本体，进行了冥想与祈祷。 就在这时，许久前梅莉凯曾赋予王鹤的一个神赐被动技能，传承自自然神系的“一体至衡”，突然发挥出了功效。 第一百九十六章 关于世界树的祷文 “一切都存在于伟大而精巧的平衡之中。” 这是自然之神西凡那斯“一体至衡”教派的一条教义。 此刻，由梅莉凯赋予的，传承自自然之神的神赐技能，竟突破了命运法则的界限，发挥出了原本的功效。 “对德鲁伊技能的自我掌握效率，提升300%。” 但是，因为没有系统指引的提示，没有异常现象的发生，王鹤并不知道它已经启动， 同时，他也不知道该技能已经被转变成了另一种特殊的效果。 那是教派的创始人，西凡那斯也无从得知的，他的法则的另一种利用方式！ 一种专属于世界树的未知领域。 而导致这一切未知变化的根源，仅仅只是因为王鹤现在正在进行着祈祷。 他闭上了眼睛，灌注了全身的气力，开始了进行一种传承自世界树之种的祷告仪式。 这是王鹤与世界树之种在之前的相遇中，作为交易道具之一，一种在拥有一定时间条件的情况下，任何时机都可以使用的仪式。 它名为“世界树的祷文”。 它的功效非常单一，即“传达”二字。 它会将祈祷者的语言，念想，你当下的愿望，直接传达给现今仍然存在的那棵根源之树。 至于，传达是否会获得反馈，愿望是否能够得到实现？世界树之种并没有给他提供一个确切的结果。 这是被王鹤归为“不得已的时候”，才去使用的手段。而现在，就是一个尝试的时机。 该仪式，看起来有些繁杂。 世界树之种，曾花费了一定时间对王鹤进行讲解： “首先，你要做的是对世界树的祈祷。 这种祈祷，是将身心放下，将你所拥有的一切，甚至你自己本身，都完全塞入祈祷的这个行为。 你会发现，你就像一汪平静的湖面。 你会看到自己无数的杂念，无数的想法，在湖水之中变化成一个个浮动的气泡。 你会看到，那些充满着念想的气泡从水底上升，最终突破水面，破裂，消散。 那些充斥着你生命中的各种记忆，无法舍弃，执着追求的一切，也都一并会在离开水面的瞬间消失。 待到一切气泡离去，不再产生，你就会发现：你其实什么也没有，你其实什么也不需要。 到了这个时候，你会看到，湖面的中央，你曾见过的那棵世界的根源之树，将会出现。 然后，你就会自然地开始祷告。” 王鹤，在反复多次，遵照着这种类似定向想象的祈祷仪式后，在某个时刻，他确实看到了那棵记忆中的树木。 然后，他开始了念诵那篇当下才出现在他脑海中，关于世界树的祷文。 他的声音，在这无边无尽的命运神域中，像是撕裂和破碎了空间一般，在莫名的颤动中响起： “亘古矗立，于混沌初开之中点。” “一叶之中，含全域之相。” “一根之下，藏半界之量。” “吞噬万有之星象，反哺位面之甘霖。” “以名，予物之网。” “以法，纳力之源。” “滋生万物，却不曾被称颂。” “遍布虚空，却不曾被感知。” “世界树！” “我在你的身中，呼唤你的名字！” 世界树的祷文，就此结束。 按照种子的说法，接下来就是祈祷者自由发挥和陈述愿望的时间。 但是，王鹤却不知道，在他已经完全忘却外界的变化，沉浸在念诵这篇奇妙祷文的过程中，黑色幽灵已经完全陷入了呆滞。 这种呆滞，不是惊讶上的意味，而是物理或者说时空层面上的存在。 它是领域的完全冰封。 是连存在时间抗性的黑色幽灵，也无法豁免，连与时间同等的命运领域也无从规避的类“时空凝滞”。 这篇祷文，在物质的层面上，并不存在。 所以，没有谁能够听真正地听到任何一个语言版本的它。 即使是王鹤，也只是感觉自己什么也没有念诵，自然而然就到达了述说愿望的环节。 可是，到了现在，他反倒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愿望。 或者说，应该在这里述说什么愿望，渴求什么力量才是正确的？ 他的脑海，全身，都仿佛处于一种极度的静谧和清凉的愉悦之中。 而他身边的一切，在他眼中都已完全消失。 唯一剩下的，是那一棵无穷无尽的世界树。 它明明在王鹤触手可及的位置，却显得无比遥远。 就在这时，王鹤的延续的记忆让他做出了判断。 而在他判断的刹那，刚才那种空灵的状态便彻底消失。一切都重新接回了正确的轨道。 他说了一句话：“我想知晓命运。” 这是他凭借着记忆的惯性，根据当下环境，在绝对的理智中许下的一个愿望。 这个愿望，已经传达了出去。 而传达的对象，不单纯只是世界树，还有在场的所有存在。 其中一位，算是他的伙伴的夜莺听到后，飞了起来。它认真、仔细观察了王鹤一番，随后又落在他肩膀上。 在发现王鹤说完一句莫名奇妙的话语就就傻楞住，没有下一步动作的时候，它抱怨了一句：“接下来呢？拜托，请务实一些，我可不想一直呆在这里……要是你说说就能领悟那些神祗们的法则的话，我俩也不至于被困在这里地方。” 而黑色幽灵像是一只灵敏的猎犬，嗅到了某种它想要的味道后，忽然重新出现在面板前。 贴近的面板里侧，它挺起了根本没有的腰，摆足了架子，一幅老师的作态对王鹤来了一句：“亚伯，想要领悟法则，必须先了解它的规则，然后按照规则去执行。在没有经验者指导的前提下，你是百分之百无法抵达目的地的。” “怎么样，也差不多试完了？该做出选择了。”它完全不愁王鹤不上钩。因为，现在只有它才拥有能让王鹤离开这里的办法。 刺激出王鹤逃脱的**，局势自然就会更偏向它。 可谁曾想过？ 一件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发生了！ 第六圣者的命运领域的封锁，竟然像是被卷入什么东西一样，在刹那间飞速地压缩，消失得无影无踪。 从王鹤本身及黑色幽灵来看，环境就好像是断电了一般，他们两眼一黑，便重新回归到了现实。 系统，面板数据查看等功能恢复正常，神力使用恢复正常，王鹤的一切检查都显示ok。 确实回到了现实世界。 但整个事件的发展，就因此显得有些不可思议，就好像是被对方放了一马。 对于黑色幽灵来说，尤其如此。 “知道我们迟早能出来，所以特意布置好的一个固定时刻，时间一到，就放出来了。”它给出了一个在当前所有条件下，最合理的解释。 只有王鹤，知道他曾经许下了一个愿望。 但是，他的愿望并没有实现。 他没有知晓命运，没有领悟命运的法则，只是得以在没有与黑色幽灵合作的条件下，完成了意外的逃脱。 “这就那种无法记忆的祷文力量？真是有些奇妙！”他内心感慨了一句。 然而，他不知道，古神的命运神域被卷入，消失的地方，正是王鹤额头上，一个无形的印记之中。 多元宇宙的一侧，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是谁做的？我们允许有趣的偏差，但这已经是直接无视和破坏游戏规则了！” 另一个阴柔的声音响起：“何必明知故问？在座的各位，有谁能够无声无息在一瞬间吞噬掉她的整个命运法则神域？” “……”空间，顿时陷入了一片沉默。 阴柔的声音再次响起：“很明显，这是有同等权限或者更高权限的谁介入了。” “这一局，不要轻举妄动。这将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第一百九十七章 疯狂之神与八面骰 印记城内，那些怀揣着不同想法，不同信念的原住流派者领袖们，雇佣了和驱使了一批批“死士”。 这些用完即弃的探子，为他们带来了城中“女士区”现场附近的珍贵情报。 眼下，那里正聚集着许多从多元宇宙四面八方赶来的，不属于这座城市的“入侵者”。 它们有些是知名已久的神祗、恶魔，有些则是根本没有见过的，连种族都无法判明的存在。 有些，甚至连认知和观测都无法进行，完全隐去了踪迹。 而最为引人注目的，自然是最中心，那道水银门扉附近的那只魔鬼。 除了它可以使用力量以外，没有谁敢贸然施放技能或者能力。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着，达成了一个微妙的平衡。 这让那些本意只是求财，或者是为了所谓信念的探子们，稍微舒缓了一些本来提心吊胆的情绪。 只要不去招惹那些看起来就是异常的外来佬和那些过分神秘的神性存在，性命方面是暂时没有问题的。 他们带回的情报，经过不少流派的智囊团经分析，几乎都认为： 那只中心把守门扉的魔鬼，是痛苦女士的“卫道者”。或者说，就是女士本身。 这两个猜测的人气最为火爆。 虽然自保才是当下最切身的话题，但如果能够待在安全区域，隔着遥远的距离就有机会了解到痛苦女士的真实身份，对于某些存在来说，也不失为一件趣事。 正是印记城本身的环境，才塑造出了它们这种略有些古怪的，但又显得乐天的特性。 静谧延续着，这种混杂了多方的巧妙平衡仿佛可以一直持续下去。 可是，当某个人物抵达女士区的广场的刹那，改变就已经被提上了议程。 原本，单纯源于绝对力量构筑的秩序天平，突然缓慢地开始向一侧倾斜。 因为，王鹤踏进了这个区域。 在这一时刻，那些潜伏在附近，拥有强大感知力的个体，它们同时发现了一名新来的客人。 但是，他们很快就收回了关注。 因为这位客人，一没有强大的实力，只是和那些印记城探子一般弱小。二没有特殊的举动，仅仅和他们所做的一样，在一个合理的距离内进行观望。 他，弱小且没有异常。 即使他拥有着弱小神祗的印记，在这个多元宇宙上位存在的池水中，也只是如随处可见的阿猫阿狗一般，不值得费力了解。 而此时的王鹤，特意没有让夜莺开启“不可认知”状态。 他只是稍微观望了一眼大致的环境，就大致选择了好了他的路线。 他发现，以那只站在血泊中，散发着不妙气氛的魔鬼为圆心，四周呈现出一种泾渭分明的姿态。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恶魔和恶魔混迹在一起，神祗也和相同神系的神祗们待在一起…… 以种族、势力、血脉等为共同点，圆形的外圈内，被划分出了一个个区块。 最让王鹤惊讶的，是他看到了明显隶属东方文明世界，驾驭着各种法宝的各色的大能修炼者们。 他意识到，当多元宇宙的真正中转站完全开放，一切顶尖的力量或许都会齐聚于此。 而它们关注的焦点，那扇命运门扉，就如同一块鲜美的肥肉被群狼环绕，最终，被一只兽王般的看守者，拦下了脚步。 “我说，我们往那边走吧。”夜莺用它的小脑袋小心谨慎地张望了一圈，用翅膀给王鹤指出了一条路。 王鹤看了一眼它指的方向，很明显，是那种充满正面神性力量的西方“帅哥”和“靓女”的集散地。 那边，应该是中立或善良阵营的神祗所处的区块。 王鹤见状，象征性地给埃苔露丝竖了个大拇指。后者因为他的夸赞，明显变得有些得意。 在王鹤看来，这家伙做出的选择确实有一定道理。 加入同阵营，然后先打探一下附近的情报。 但是，仅仅只是普通的正确，是不够的。那样，无法抵达他想要的结局。 在了解到圣者们不断开拓崭新命运道路的行为后，王鹤对这一点有了更多的体悟。 旁门左道，绝非正统。出奇制胜，占尽先机。 要的，就是坦然无惧，光明正大的一计阳谋。 踏着他人无法理解的大势浪潮，他一人，便可与神祗们站在同等的地位。 在整合了他手头所有的资源后，他开始了围绕这个圆形开展行进。 在带着无畏的眼神和各路紧张的探子们擦肩而过后，他抵达了一个可怕的区域。 他放弃了低难度的，对探子的情报索取。 而是和那些神祗们一样，开始踏入更靠近的区域。 “喂喂！你确定没有走错？”夜莺在心灵感应中，大声提醒道。 在王鹤眼里，相比被命运管理者拐跑了的听话肥猫，这只鸟儿还是有些大惊小怪了。 不过，他还是极尽耐心地回复了一句：“相信我。即使我死了，也能确保你的安全。” 他的这种极端的自信，让夜莺愣了一下。 很快，它就变得安静下来。 王鹤的话语，和它记忆中某个模糊的存在，有些重合。 那是明明每日都在留下泪水，带来痛苦，却依旧感觉十分温暖的存在。 可它一瞬间怀抱的信任和感动，下一刻就被王鹤彻底摧毁。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跑路的冲动。 因为，王鹤，正在一片雾气森森的区域中，和一个如同街边乞丐一般的散发女子搭着话。 她浑身散发着阴森的气息，穿着都无法称得上是衣物的的破烂布条，戴着一颗皮绳系着的骰子，拿着一根歪曲的木棍， 而王鹤却对这样的她说道：“噢，美丽的女士！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可以搭个伙么？” 王鹤，正和这位信仰鉴定术中，显示名为“罗尔刹”，实质为“机运、霉运、不幸和疯狂之神”的家伙，拉着不靠谱的关系。 而这一片区域，都是些混乱、阴森，且充斥着邪氛围的家伙在抱着团。 换言之，这里，就是西方邪恶阵营神祗所占据的区域。 而眼前这个类似乞丐的家伙，更是其中唯一特殊的，自己一个人就像是包场一样，占据着一大片区域的家伙。 王鹤话刚说完，就像是察觉到什么，后退了一步。 随即，一个从天而降的花盆，瞬间掉落在他身前，碎裂了一地。 霉运和不幸，正如同这位神祗的司职一般，将与它接触的王鹤收纳了进去。 “嘿嘿……”她发出了像是看到猎物的‘猥琐’笑声，良久才用一种阴沉的声音说道：“他神的选民，为什么来到我这里，是想在我这里寻求机运？” 她的话语有些奇怪，像是在询问王鹤，又像是自言自语，和他疯狂的神职一般，难以揣测。 结果，没等王鹤回复，她又突然冒出了一句：“如果是这样，那你就找对地方了！” 可王鹤完全没心思听她热情的话语。 此刻，他正忙着避开隔壁那扇莫名坍塌的墙面。 在没有使用力量，仅以身体便取得安全后，他发现，自己面前的雾气中，不知何时已站立着那名似笑非笑的乞丐。 王鹤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有些无奈地附和道：“是的，如果您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就再好不过了。” “你觉得我会答应你么？”罗尔刹凝视了王鹤一眼，再次询问道。 “不知道，但还是要来试试。不行的话，还得赶去下一个地方。”王鹤如实说道。 机运本身的前提，就是选择。 如果连选择都无法提供，那么谈何机运？ 那就变成完全的霉运了！ 而这，与这名神祗的司职并不相符。 王鹤，在以他对这名神祗的理解，采取着个性化的手段。 夜莺见状，不敢吱声，它感觉自己在看两个疯子对话，完全无法理解。 而那名疯狂之神却抬起了眼角，用威胁的语气说道：“你觉得我会这样放你离开么？” “不知道。不过，为何不用你脖子上那颗骰子来试着决定呢？那样或许会很有趣。”王鹤将话题一转，偏向了那颗骰子。 他之所以来到这里，就是在看到神祗的名字，以及那颗由黑色矿石打造的的八面骰子后，才临时做出的决定。 八面骰，这种现代玩家常用于桌上游戏的抛选道具，为什么会成为一个邪恶神祗的挂件？ 王鹤对这一点，稍微有些感兴趣。 所以他行动了。 结果，他的行动有了反馈。他听到了那个乞丐的一句话：“喔！居然自己选择了最凶的道具，真是倒霉啊！我还没见过像你这么倒霉的家伙！简直比我还要不幸。” 她说着意义不明的话语。 随后，跑了过来，一下捉住了王鹤的手，将那枚有些分量的骰子硬塞给了王鹤。 王鹤没有拒绝。 然后，他听到了一句话：“现在，你是它的了。” 在这句颠倒的话语结束后，她凭空消失了。 一股诡异感，充斥着王鹤的全身，就连直觉似乎也在为他刚才的接下骰子的举动而感到后悔。 不过，他理智上倒是没有怎么害怕。 他只是觉得这家伙，果然和一般的神祗不同…… 在短暂的思考后，只见王鹤直接拿起皮绳，开始往东方阵营的各路大能们所在的区域前进。 而他所过之处，特别是那些关注到刚才罗尔刹和王鹤接触的邪恶的诸神，就像是避让灾星一样，给他的前进特意让出了道路！ 一种名为“不幸”的混乱，自此开始蔓延。 第一百九十八章 不幸的祸乱 王鹤在行动中，发现自己有一种被时刻窥视的感觉。 而这种感觉就来自于他手中，那枚由某种黑色矿石打造不透明八面体骰子上。 王鹤在触碰它时，能够感到其内部，像是有什么未知的生命体存活着。 这种源自本能的直觉，让他一边行进着，一边多次反复查看骰子本身。 经过多次对比，他发现，原本不规则的八面体上，那些清晰可见的8个金色数字，在逐渐变淡。 而这个过程似乎愈演愈烈。 贴近，仔细看去，你会发现金色的数字本身，正在向外不断放射着微小的光粒子。 光粒子在接触到黑暗的瞬间，就像是融合了一样，消失不见。 就像是被隐藏在黑暗中的某种东西蚕食和剥离了一般。 在文字变淡到原先的一半的时候，王鹤忽然清晰的感知到，骰子内的生命体在通过某种特殊的手段在呼唤着他。 那种直达心灵的未知语言或者说感情，像是要完全覆盖掉他原本的人格一样，让他感到了一种错觉。 好像，自己在对着自己说话：“朝着黑暗，没有任何光芒的领域前进。我在那里，将满足你的一切愿望。” 但是，这种带着明显魅惑性质的邪恶诱导，并没有干扰到如今的王鹤。 在拥有着“洛山达的誓言”的永续祝福的情况下，即使他什么都不做，也可以无视一部分邪恶领域法术。 那个斩断邪恶的誓言，如同扎根了一般，给予了王鹤以“邪恶防护”这个原本神赐技能说明之外的效果。 加上王鹤本身提前准备好的神力守护，邪恶，几乎就是他最不惧怕的一种敌人。 他若无其事地听完了那个模仿着自己的声音，一边再次确认了这件物品的名字。 “闪耀的八面骰子”。 和先前没有变化。 王鹤思忖了一下，唯一可能稍有问题的“闪耀”前缀，估计指的是那些光粒子构成的“数字”本身。 按照目前他的推测，估计在骰子上的数字消失，或者将它放置到没有光线的区域后，这个道具兴许就会发生什么异变。 而这种异变，因为它源自那位不幸和霉运之神手中，想必是会是一件高概率的不幸事件。 王鹤没有将这个不祥之物舍弃。 现在，把它直接丢掉反而更容易招来麻烦。 毕竟，如果不幸能够随意摆脱，那它也就无法被称为不幸了。 相比刚才花盆和墙壁那般突然的，如影随形的不幸，王鹤更倾向于掌握在自己手中，至少能够让人提前做好一定的心理准备的不幸。 前者，是随机应变，生死未卜。 后者，是有备而来，胜负由天。 即使输了，他倒也不会后悔，充其量只是技不如人。 女士区中，王鹤抱着这个觉悟，在绕圈行进着。 但是，当他观察到远处那些邪恶存在似乎正特意避开他以后，他稍微改变了路线。 他追着某个类似鸦人一般，全身由黑羽构成的特殊种族，某个邪恶阵营的神祗，行进了一大段距离。 后者只做了一件事，展翅飞行，开溜。 它完全不打算和王鹤接触。 在王鹤连挑了几个倒霉蛋作为试验对象，发现都是类似的结果之后，他不再绕路，而是选择了能够直达东方阵营那边的一条最短的斜行线路。 在那些不明白缘由的存在眼中，他犹如煞神一般，无人敢挡，在最短的时间内抵达了东方世界们修炼者所处的区块。 而王鹤眼前，这群应该是人族的家伙和那帮“四处逃窜”的邪神们不同，没有避让。 此刻，他被拦了下来，而拦截者，是由12名人族男女女修炼者组成的一个阵型。 这群修炼者都有一个共同特征：他们都是被各色宝气环绕，仙气袅袅，一脸淡然的家伙。 而他们，对王鹤的警惕，则完全流露在他们的法宝上。 那些或紧握在他们手中，或悬浮于半空，如神兵一般光华四溢的的剑、长枪、钩、旗、钟、鼎等器物，均指向了王鹤。 但是可能是鉴于命运门扉旁魔鬼的威胁，他们并没有做出任何攻击。 在外人看来，更像是王鹤闯入了他们区域，他们为警惕而进行的必要防护。 就在这时，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 “来者何人？” 王鹤看到，在那些组成阵型的众多修炼者中，走出了一名英气潇洒的男性。 这位在信仰鉴定术中只显现了一个名字，被称为“杨奔”的家伙，身后正漂浮着一座九层半透明的宝塔。 那座宝塔如同精美的艺术品一般，塔身雕刻了十分繁复的图案。 同时，至上而下，放射出由白到黑的九种渐变色彩。 相对于王鹤见过的西方那些大刀阔斧的神器，明显这类东方的法宝要精致得多。 但是，从单纯的力量上来看，反这些法宝要弱小得多。 甚至可以说，没什么出奇的地方。 并不是说那些看起来就非常厉害的法宝存在问题，而是它们的使用者本身的层次，并不够看。 虽然修行的体系不同，但以王鹤对东西方力量都有所接触过经验，和他对神祗力量的高度理解，他足以判断弱小。 为了印证，他还与夜莺进行短暂交流，发现夜莺和他的判断是一致的。 “这群奇怪的人类的生命的气息，和我见过的，传奇阶级的家伙类似。” 夜莺的判断，是这样的。 王鹤在了解了这个情报后，无视男子的发文，而是径直扫了男子后方群体一眼。 在他的感知中，同样没有察觉到异常。 其余11人，也是同样的境界。 “这就有些奇怪了。” 在几乎都是神祗或者同等力量存在的圆形区域附近，唯有东方阵营的区块，是扎堆一般，由一群庞大基数的非神个体构筑而成的。 虽然法宝似乎都不同寻常，看起来五光十色，绚烂非凡，但使用者本身，却都没有一丝法则的味道。 倒不如说那些法宝，才是需要关注的点。 王鹤原本还以为能在这里碰到一两个自己能认得出的东方神祗，利用他对那些神祗的了解，可以进行一定程度的交易。 可现在，计划必须改变。 因为，平衡已经被打破。 不幸，降临到了这十二位修炼者的身上。 就像是王鹤以强大无匹的实力支配，并展开了无形的攻击一般，那十二只不同种类的法宝，竟突然对他们的主人开始了反噬攻击。 第一百九十九章 不同体系的碰撞 十二种不同样式的法宝在脱离控制的瞬间，便自行组成了一个阵型，忽然爆发出了丝毫不逊色于神祗化身的力量。 只见那些代表不同种类力量的法宝光辉，竟交互糅合到一起，就像与鱼和水一样在这种交融中变得密不可分。 颜色，变为了泾渭分明的黑与白。 正如东方的某个修炼体系的理论“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中可以看到的，“一”之中可以衍生万物，此刻，王鹤在这不同法宝的变动之中，隐约看到一个完全逆向的过程。 那些繁杂的力量都回归到了初始的两点，是一个返璞归真，回归起点的过程。 单单只是观看这次法宝的攻击的前奏，王鹤就仿佛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着的东方法则。 变化且无常，纯粹而单一。阴阳和矛盾和谐的共存在一片巧妙的平衡圈中。 这种法宝带来的感受，完全打破了王鹤对这些外物的成见。 原本，按他的理解，东方修炼者们，多是以明心为本，器为巧用。 所谓法宝，在各种游戏中原本也只是隶属其主人，便于其主人施术的一件辅助器具。 即使它本身拥有通天之能，也始终归不能代替使用者的修为和境界。借助外物，终究是难以解脱得道。 但是，现在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器中，同样能承载法则。如果能够助这些法则去修行，或许就能使得那些下位者的修为，飞速提升。 法宝本身，就像一种传承，一位不会说话的老师。 这也是他力量之外的价值所在。 王鹤思绪如电，在想到这点的瞬间，便猜测到这群携带着可以施展出神阶力量法宝的公子哥们的身份。 他们，估计就是各大游戏里，门派中那些所谓的“重点培养对象”。 这些一个两个看似不强的个体背后，都关联着庞大的人脉，关系，资源，甚至牵涉到那群东方的大能。 鉴于此，王鹤在庆幸自己没有成为法宝合击对象的同时，不由为对面那帮公子哥，和他自己捏了一把汗。 法宝发生的失控反噬异变的根源，他猜得**不离十。 那就是不幸，由他引来的不幸。 在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况下，假设对面全部被这一击挂掉，魂归故里。 他便是第一时间，遭受怀疑和报复的对象。 即使对面没挂，有什么其他异宝留了条性命，眼下这种“他夺下法宝”攻击的假想情况依旧存在。 无论选择哪一边，困难的都是他 此行，他联合东方阵营的目的也就失败了。 所以，他采取了一个令那些因为法宝反噬而吐血的修炼者们精神上感到”窒息”的手段。 只听他大喊一声：“哪里来的邪魔外道？竟敢暗中伤我友人。” 说罢，在修炼者们的无语中，他将源自十三圣者的神力全力施放出来。 一时间，圣洁的光辉及纯白的光翼，加持于他的身上。 他，仿佛一个纯粹而光明的善神使徒，没有半点邪恶之气。 在话语结束的瞬间，他便已经主动挡在了十二法宝和吞着丹药回息的修炼者的交线上。 他利用神力，在自己头顶上方构筑出了一个浮动的巨大白色光圈，然后大声吟唱：“我祈求，以月神光辉，织心愿之网，将此圆环区域封锁……” 实质上，他是用神力制造出了一个闭锁的环形空间，然后在达成苏伦的神赐技能条件后，展开了“月之网”的反射护壁。 下一刻，西方的神力便与东方的法宝阵法之力，展开了规则上的碰撞。 十二法宝，最终聚合成的模糊的黑白混合力量，像一个不断吞噬外物的圆形绞盘，直接撞到了王鹤的护壁之上。 但是，它在刚接触到那层看似单薄的银白色护壁后，竟然像是撞到了橡胶制作的弹性墙壁一样，就此调转方向，返回了原本法阵的位置。 而王鹤的护壁，也被溶解了一大块区域，在瞬间便支离破碎。 远处，那黑白圆盘重回十二法宝下方，没有像月之网说明的一样，反击那些法宝。 同时，它既不存碰撞，也没有异常。 在黑白圆盘的持续的旋转中，它重新衍化出一条条不同颜色的雾气，像是攀附一般，再次黏着到了那些法宝表层。 像是将力量分化返还。 而当这个过程结束的时刻，那些悬法宝就像是失去了灵性和控制一般，从空中跌落。 随着口中大呼“收”，手中掐诀的修炼者们采取了行动后，那些失控的法宝，又有再次回到了他们手中 “各位朋友，没事吧？”王鹤立于空中，一直观察者修炼者们的举动，待他们成功收回法宝后，瞅准时机，关切地询问了一句。 此刻，修炼者们收回了师门重宝，心情稍好。 除了有部分仍显得有些尴尬、怀疑以外，其中不少人还是抱拳或颔首向王鹤表示了谢意。 王鹤表面上平和地应付过去，心料基本如计划发展后，忽然感到了某种强烈的视线。 他突然转过了头。 他的视线，和远处那只狰狞魔鬼的视线，交汇到了一起。 那种阴森至极的目光，似乎并不友善。 而对于王鹤来说，这家伙是谁，展现出什么态度，现在都无关紧要。 既然埃达丝宣称带上西凡那斯诸神来到这里，就能够进入命运门扉，那她一定有着后手。 比如，这位命运门扉的守门人，魔鬼，就是观测者痛苦女士的手下之类，一名“内鬼”。 这样的推测，也是一个合理的可能。 但王鹤，既然违背诸神同盟的意志，独自来到这里，自然有着他特殊的打算。 他想让更多的，由他亲自挑选的存在，进入这道门扉。 为的，就是假设观测者们的目的，不是在于“拯救多元宇宙”时，添加的一些干扰的种子。 系统幽灵的那个“毁灭论“的推测，始终萦绕在王鹤心中。 只见他无视掉那道魔鬼的目光，回过头，朝着为首的杨奔说道：“你们的长辈呢？我有要事想和他们谈谈。” 第二百章 闪耀的八面体 就在王鹤出声询问的当下，那些原本一直在等待，在暗自揣测和判断守门者的力量，不敢出手的存在们，都开始变得有些蠢蠢欲动。 王鹤通过他独特的方式，给他们带去了一个“明亮”的信号。 那就是: 那只看似无敌的魔鬼，对于在附近互相争斗，引发纠纷的个体们，并没有主动干预和介入。 它守卫的对象，始终都只有那扇门扉。 而它，只是矗立于门扉附近的独行客。 这个本来就摆在台面，只是被众人遗忘了的事实，其深层含义在于： 那只魔鬼必须待在门扉附近，才能确保不让人闯入。 它的力量，是存在范围和限度的。 当个体以超绝但非无敌的实力带来的秩序逐渐崩塌，敌对的群体们便会借势一拥而上。 这是一个必然的规律。 即使第一个出头的人必死无疑，但是第二、第三，乃至后续的所有存在，也都因此拥有了可乘之机。 特别是当多元宇宙的上层力量逐渐朝这里聚集的当下，像是气球不断膨胀必然导致炸裂一般，这种秩序和平衡的崩溃，也就越发的临近终点。 现在，需要的，万众渴求的，只是那第一个带头攻击的存在。 而王鹤，或许就会成为那第一人。 风云，在暗中涌动。 而**与黑暗，正在数不清的低声细语中不断酝酿。 部分有心之辈，开始关注起了王鹤这边的动向。 无论是他可能掌控对方的法宝的伎俩，还是他成功防下的法宝一击，或者是与那名霉运之神的联系，都让他的实力评价得到了一个重新的衡量。 他，有资格站在这片区域。 另一边，十二位修炼者为首的杨奔很快有了回应。 他将宝塔收回，答应了王鹤这个实质上的救命恩人的请求。 尽管后边那些其余的修炼者们有不解、疑惑甚至质疑，但作为领先的发言人，他拥有有绝对的话语权。 因为他的行动，代表着其宗门传达过来的意思。 他们的长辈，愿意与王鹤见上一面。 王鹤，如履薄冰般地成功地踏出了第一步，与东方阵营完成了和平的接触。 但是，他提起的心始终没有放下。 他在观察着： 他手中那颗八面骰子上，数字的光辉已经接近完全消失。似乎即将失去了作为骰子的外壳。 而那些被不幸“眷顾”的修炼者们，并没有像曾经的他遇到花盆和坍塌的围墙一样，二次遭难。 幸运与不幸，在这种无法细说的规则中，不断变化着。 王鹤凝视着它，忽然发现，那些发生在他和这群修炼者身上的事实本身，就像一种无名的法则。 而这种法则，就和他手中的这枚骰子一样。 他们的命运，随着掷出数字的不同，会带来不同的结果。 一次，不幸，两次，不幸……那么几次，才会迎来幸运？ 在数字上光辉消失的前夕，王鹤将骰子从那条破损的皮绳中摘除。 他当着众修炼者的面，用大拇指将骰子高高弹起。 昏暗的光线中，八面体骰子在半空中不断地翻转。 此时，没有一缕风，雾气带来的湿润感有一种黏着精神的压抑。 但是，随着将精神关注到骰子上的同时，外界的干扰，世界本身似乎也消失不见。 这是王鹤在众多法则领域中经常见到的效果，一种“物外”的集中。 他的眼中，唯一存在的，骰子上原本暗淡的金色的数字，忽然在下落过程中，爆发出群星闪耀一般的光亮。 它燃烧，陨落，最终，落到了王鹤手上。 没有灼热感，骰子的上面，仅仅只是一个闪耀的数字符号：“8”。 这个八面骰中最大的数字出现的刹那，给王鹤带去了某种。 在看到它的瞬间，王鹤便本能地感觉到一种无由来的喜悦。 这种喜悦，就好比学生揭示高考成绩时，发现自己是满分，玩家单抽时，遇见了至高的金橙色，赌徒开牌后，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当幸运女神亲自降临于你的身旁，世界的一切都会成为乐土。 此刻的王鹤，就真实地身处于种荣光的加护之中。 他手中，黑色矿石骰子，此时已完全转变成了一个如天然透光水晶质地，闪耀的八面体。 从中，哪里还能看出半点邪恶？ 只见它不断地散发出的金色光芒。那些柔和的光线，打在了王鹤身上，附着于他全身。 他甚至比之前那些修炼者法宝更为耀眼。 同时，一股毫不掩饰的法则之力，从王鹤身上的金色光芒之中弥散开来。 王鹤扫了一眼系统说明： “机运的选择：‘8’。” 在看到这段意义不明的文字时，他突然听到了一个男性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被幸运和不幸同时眷顾的小子，我甚至无法说明你的运气到底是什么？” “你已被注视。 你已被选择。 你已成他人之物。” “但是，现在的你，无疑是这座城市上方唯一的星辰。” “鉴于点数，你将获得一次完全封印某个邪神的机会。” “但是你要记住，机会和硬币一样，是存在正反两面的。” “八面体之中，只能存在一名邪神。” 声音，到此就中断了。 王鹤看着手中已经形态大变的骰子，将其握紧。 远处，魔鬼在看到闪耀的八面体的瞬间，收回了从容的神色，露出了一个有些微妙的表情。 它的身体，几乎本能地就要冲往王鹤的方向。 但是，最终只是稍稍往前倾斜了一些。 可它仅仅只是这么微微一动，王鹤就感觉到了，一股自背后突然刮起的狂风。 那伴随着风一同前来的，是毫不掩饰的敌意，与力量的波动。 种种行为和异变，几乎都是在明示着他：“你应当使用闪耀的八面体来封印这只魔鬼。” 此刻，王鹤已备齐了道具，知晓了方法。 剩下的，就应当是顺水推舟，直捣黄龙的一击。 “且慢。” 当他准备回头的时候，一只手触碰到了他的防护壁障，试图抓住他的肩膀。 他偏过头，看到了那满是青灰色鳞片的爪掌，和一名长着东方龙角的及胡须的男性。 第两百零一章 青龙 当王鹤第一眼看到这位类似半龙人的生物，他的直观感受只有一个词语：那就是“生机”。 就好像刚从冬日睡梦中苏醒而略带疲惫的你，习惯性地拉开窗帘。 结果，你发现： 光线明朗的窗外，是无尽的青葱与绿意。 雪已经融化，土已经松软，冰冻的大地已完全恢复了它的本来面貌。 而窗外，那棵与你最为接近的大树枝头上，一粒粒绿色的嫩芽，忽然打开。 仅仅只是看到这位东方版的半龙人，王鹤就能感觉到自己周身充满了舒爽。 硬要形容，就好像是所谓的经脉，被打通了一样。 活力，从他的四肢百骸中迸发而出。 系统显示的力量属性，居然直接涨了3点。 王鹤，确认了对方的名字，心中的疑惑忽然打消了不少。 对方，正是直至现今仍闻名多国，即使小学生都在不少作品中接触过的，代表乙木与星宿，四象、四圣之一的“青龙”。 它，没有对王鹤表现出任何敌意，也没有任何傲意。 其存在本身，仿佛就和自然接近、融合为一体。 这种独特的气质，让王鹤有些新鲜感。相比西方诸神，他还是第一次接触到东方的已知神祗。 特别，是在之前那位东方传奇牧师施展的“玄武图腾”后，当时他便已经对这“四圣”独到和强大的力量，充满了兴趣。 如今，虽然立场和时机都挺微妙，但也不失为他一个曾经的愿望已经实现。 命运就是如此巧妙！ 当你度过数年，回头去看，你会发现，很多当年你曾经渴求过的事物，在一段时间过后便已悄然实现。 尽管以一生为单位来看，不如意仍旧十之**。 但抬头仰望星辰的人，是必然会见到星辰的。 王鹤，此刻正与代表东方的星宿之神，青龙的目光交汇。 对方盯着他，似乎对他十分友善，平和地说出了一句耐人寻味地话语：“小友，你不是它的对手，不要急着去送死。非正至阴之物，自然会吸引非邪至阳之物。你只需要在这里静候着，它自然就会消失。” 青龙的话语中，带着某种玄奥和极大的自信。 王鹤，像是理解了什么。 他象征性地行了一礼：“东方的神祗啊，感谢您的指点与制止。” 王鹤说完后，将手中仍旧散发着光辉的骰子紧握。而后，又张开。将其展示给青龙观察。 在对方的注视下，王鹤说道：“但是，或许我手头上这样器物，才是你口中，能够封印它的‘至阳之物；。” 王鹤没有隐瞒，因为既然青龙在这个时机忽然出现在这里，那就证明此处，各种伟大的存在们都已经窥视到了他和这颗骰子的异变。 青龙之所以第一个出现，无非是因为它的距离最近和此地归属阵营的缘故。 王鹤还注意到了，附近逐渐多出的东方阵营的存在，完全不止青龙一人。 而是密密麻麻地在朝这里聚集。 所以，此刻他去遮掩，是毫无意义的。 青龙听完王鹤的实话后，眼神流露出一丝异色。 只见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想不到西方那边的族群中，还有的你这样聪明的人物！” “说吧，特意来到这里，将它交给我们，你是想要获得什么？”他直爽地将自己的猜测和目的说了出来。 那枚闪耀的八面体中，蕴含了一种浅显和极大的阳性能量。 这件或许能够成为打破僵局的物品，是在场没有一个存在不渴求的东西。 “我想……恐怕没有那么简单。”王鹤的回答显得有些迟疑，“即使封印了那只魔鬼，可能还会招来更大的邪恶。这是这枚骰子的所有者，告诉我的情报。” 王鹤，将他的推测坦然说了出来。 这个意外的情报，让青龙有些意外。 而他同样不知道，王鹤现在拥有的两个目的。 一，是确保他自身的安全。 当烫手的山芋就在王鹤自己手上的时候，安全，就在于他本身拥有多少价值。 一旦那失去了那种价值，在这般混乱的环境下，很快他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二，是必须完成他的计划。 夺回世界树之种，是王鹤必须要达到的目的。 无论是封印魔鬼，还是采取其他的手段，他都必须要让这一个事实实现。 只有接近了多元宇宙的核心，才能亲眼去观察，理解，到底哪一边才是真正的拯救？ 在短暂的思考后，王鹤突然弯下腰，将闪耀的八面体放到了地上。 随即，他的一个猜测得到了印证。 一旦离开了他的手，这枚曾经的骰子就开始逐渐失去光辉。变成了一块类似水晶的通透晶体。 它的光芒消失，剩下的，仿佛都已环绕，融进了王鹤表层，在他的体表外闪耀着金色的光辉。 王鹤，对着他放置在正前方脚下的骰子，摊了摊手。 他对青龙说道：“你也看到了，我之所以要转身，是因为似乎只有我才能使用它。这是我的责任和义务。不然的话，你需要试试么？”他的视线从骰子，放到了青龙的身上，平静地说道。 青龙看了八面体一眼，没有动作。随即，他转头环顾了一圈，似乎在和其他的存在隔空交流着什么。 不久后，他偏过了头，传音入耳。青龙的声音，在王鹤脑海中突然响起： “小友，我没必要怀疑你。我对人类的气息非常敏感，能察觉得到，即使你拥有着一身强大、驳杂和被赋予的神通法力，但身上却没有背负多少杀戮和戾气，这是非常难得的。” “多少修炼者空有力量，却没有境界作为支撑，最终被力量反噬，走火入魔。而你，似乎在追求平衡。在这点上，我觉得你的心性更适合修炼我们这边的功法，走和我们类似的道路。” 可是，像是赶时间一般，他的话锋突然一转：“但是，在这个物品的处理问题上，以你现在的这种做法最后吃亏的可能会是你自己。我言尽于此，你好好考虑。” 他似是为了避开他人的窥视，而进行的一种传音类的单方面交流。 “感谢。”王鹤虽然知道对方听不到，可还是默念了一声。 他大概明白了青龙的意思。 这位东方神祗，是知道王鹤如果成为“工具人”的下场的。 即使能确定道具真实有效，但是由谁来冒着风险去使用这个道具？ 至少，不会是他们本身。 如果仅有王鹤自己才能使用，而他也愿意去挑战而为大家创造出机会的话。 那么，在场没有谁会蠢到去特意阻止一个“有用的炮灰”。 而这名“炮灰”，却在内心深处露出了一个笑容。 王鹤，毫不犹豫地回头，召唤出一道自虚空中蔓延出来的白光，朝魔鬼处飞去。 而他本身，也开始了加速狂奔和大吼。 “一切已经注视，或者未曾注视到这里的你！如果你渴求改变，渴求机遇，请不要移开你的视线！我，将会为你们带去可能是唯一的一次机会！” 他的声音，与朝魔鬼奔跑的形象，传遍了整个圆形的区域。 第二百零二章 时间与命运法则的交织 当冰封深厚的湖面，忽然产生了一道裂痕，阳光便会顺着这道裂痕，无障碍地贯穿直下。 到了那时，距离澄清的湖水，完全呈现在你的面前，也只剩下时间早晚的问题。 这，便是命运提前编织好的，固定的流向。 而王鹤，此刻就充当着裂痕般的这么一个角色。 虽然，裂痕就意味着受伤与伤害，但他依旧率先朝着守门者魔鬼的方向突进。 在外人看来，他的这种举动，象征着他的命运，即将进入末期，迎来死亡。 但是，他终末期的命运，同时也牵动和引领着在场每一个存在。 可是，他们不知道： 在世界树的祷文中，王鹤曾经祈愿，意图了解命运到底为何物。 这个看似没有实现的愿望，却在此刻，由他本身向外界诠释了出来。 纯粹的命运法则之力，从某个无形的烙印中，向外流泄。 它由一分化为三，难以区分，却又同归命运。 这三种特殊的命运法则之力，在短暂的一瞬间，竟然在同时出现在他的身上。 王鹤，因此感受到了一种类似醍醐灌顶的天启。 行动，流动，变动，便是命运本身。 从过去，到现在，到未来，都是由变动起始，才能开辟和见证。 王鹤，在法则之力的灌注下，对这些细微的体悟若有所思。 他本来只是打算去诈唬一下魔鬼，充分地利用八面体的封印条件带来的影响，来进行一个适当的选择。 可现在，现实远远超出了他的想法， 在命运法则的掌控下，他的手臂上，涉及时间回溯能力的三道灰色的“时间之环”忽然显现了出来。 时间与命运的两**则，交织到了一起，将他带入到了一种奇妙和缓慢的感观空间内部。 就好像电影中，那些能够躲避子弹，看穿敌人行动，精准劈开迅速前进的物体等“放缓时间流速”的能力一般，现在的他，视觉等五感，全部都被减慢了下来。 耳边，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脏正在以一种无比缓慢的速度勃发，跳动。 而血液，在身体的血管中，以类似的速率在流动。 他的身体，因为奔跑而前倾，但这个动作却像减缓了播放速度一样，迟迟不能完成。 甚至，连再简单不过的呼吸，也如同变成计算机时，一帧一帧播放的ppt。 厚重，凝滞。 这是此时此地，他对于身体感观的一个基础印象。 但是，在这其中，唯有一样事物是不受限制的。那就是“意识”或者说“感知”。 在现在的这种状况下下，他能够清晰地察觉到一种异样的“线芒”。 所谓线芒，指的他的身上，忽然出现了无数个发热的光点。 而那些光点，光线，则像是从远方投射过来，汇聚到他的身上一样。 王鹤，将意识放进。 当试图分析，靠近那些光点时，他感到了一股强大的吸引力。 王鹤思考片刻，有意选择了第一个，也是最大的一个光点。 他意识放进，灌注进那个光点之中。随即，他便像是乘坐过山车一样，通过这那束光纤的轨迹，开始了跨越般的移动。 只是一瞬，他便抵达了终点站，找到光线的另一端。 而追溯到尽头的那里，居然连接的是那只魔鬼！ 在这种缓慢的时间流速中，王鹤能清晰地观察到，魔鬼的身体，皮肤，甚至于体表的液体。 特别是对于魔鬼的动作和“改变”，几乎是瞬间，他便完全察觉了出来。 现在的他，就好像在看着一个即将进行短跑的运动员。 在看到运动员迈出第一步，他便能判断对方的一个大体路线和方向。 哪怕是那些微小到无法察觉的动作，也难以逃脱他的“法眼” 在他的观察下，魔鬼的嘴巴，正在以极其缓慢的张开，似乎正准备说些什么。 它的脸上，带着一副残酷而略带寒意的表情。 而它的手臂，在向斜上方抬起。 “这个动作，是个标准的吟唱施法动作。” 王鹤在这个念头起来的瞬间，理解了魔鬼要做的事。 所以，他第一时间，顺着魔鬼的视线，看到了远处那个如同静物般，正在“缓慢”奔跑的自己。 “再这么下去，身体必然会中招。” 王鹤将这个想法提起。 他在看到自己的瞬间，便对光点和光线的内涵有所领悟。 那条由光线构筑起来的一个轨道或者说连接，是他与魔鬼，二者之间的存在的某种关联。 例如视线，或者说其他的一些什么东西。 而为了印证他的这个想法，在探查完魔鬼后，王鹤很快通过原本的那一条光线，回到了他自己的身体附近。 这次，他挑选了第二大的光点，进行了再次的试验。 而这一次，他顺着光线过去了以后，看到了一个风格异样的场面。 展现在他视野中的，是一个相对偏僻的位置。 它处于大佬们聚集的圆形区域外，某座不起眼的建筑的天台顶上。 这里，突兀地摆放着一把木制的摇椅。 摇椅上，没有人，但是它却在轻微地摆动着。 王鹤为此特意四处探查了一番，结果依旧没有发现有谁现在就待在这里。 这与魔鬼时印证的规律完全不同。 让王鹤有些疑惑。 因为，连接他和某个存在的“光线”的两侧，必然是有谁存在着，才是他认为的正确。 下一刻，他听到了一个声音： “命运之索，可不是你这么胡乱使用的。” 王鹤在此地，遇到了命运真正的管理者。 在这个忽然出现的声音结束之后，他的来路，那条光线便被强制切断了。 在光线被切断的瞬间，王鹤看到了摇椅上，出现了一个人。 那个女性人类外形的存在，正是之前王鹤见过的拥有薇儿丹蒂的外形，实则为系统幽灵所述的所谓“命运管理者”。 王鹤见状，没有慌乱。 现在，他只是无形的一缕意识之躯。无法传达，只是如镜头一般记录和观察。 但是，多次经历过类似时停环境的他非常清楚，他可以随时脱离这里。 只需一念，便可回到他身体的附近。这便是意识体的好处。而光之轨道，同样只是他为了找到连接一头的存在，搭上便捷通道。 王鹤非常清楚。 眼下，这位所谓的命运管理者，同样无法逃脱时间的流速。 她的身躯，正和摇椅一同，在缓慢地运动摇晃着，并不会构成太大的威胁。 继续加班今日份补到明日两更。 加班这个东西，就和天气一样，变化无常。 而老板的脸色，就和天气预报一样，你睡前看了一眼，以为是晴天，结果明天一起床，忽然发现： 窗外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 无法预知未来，无法揣测人心，怎么办？ 现实版的“命运法则”就是： 出门前，带把伞就好了。 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便可以无惧一切。 晚安。 第两百零三章 命运权杖 此刻，王鹤还是头一回当面接触带着“管理者”称号的存在。 所谓管理者，即某个领域的最高权力执掌者。 正因为它可以管辖领域范围内的一切，所以才能以这样的“狂妄之名”来称呼。 无需谦虚，无需礼让，它本身，即是该领域至上的存在，绝对的权力与力量的象征。 此前，“托瑞尔管理者艾欧”，便是王鹤曾经接触过的最强的存在之一。 一个主物质位面的管理者。 而神上之神的威名，更是让无数神祗止步，望洋兴叹，完全无法企及它的高度。 管理者，便是这般，带着无尽显赫荣光，却又披着神秘面纱的存在。 而现在，王鹤眼前的这位“命运管理者”，就是命运领域的最上层者。 它，是和那名艾欧处于同等阶级的存在。 系统的黑色幽灵，曾对王鹤表示过： 这位命运管理者无论披着怎样的外皮，都只是每一个生命心中，对于命运之神的最深刻印象的投影。 它的外貌本身，就是虚假的。 导致这种虚假的方式，根源，类似于一个常时的魅惑法术，或者更为高位，不可思议的手段。 这是一种能够轻易扭转他人眼中现实的“神秘”。 说实话，王鹤对这种法术或者能力的原理是非常感兴趣的。 因为这种力量本身，已经近乎无敌。 当幻象达到了极致，连虚实都无法区分的时候，王鹤可以想到无数的办法，让施法对象在醉生梦死中，永远的沉睡下去。 甚至以为，他的梦，就是现实。 这种能力，几乎已经涉及到了现实中所谓“真理级”的边缘。 用游戏的术语来说，那就是通俗意义上所讲的ex（规格外）技能。 正因如此，在面对这么一个规格外存在时，王鹤没有心存半点侥幸。 在缓慢的时间流速中，他打量着摇椅上的女子，将精神凝聚到最高，不敢有半分走神。 然而，无论从哪一种角度看，眼前的人都与薇儿丹蒂完全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甚至连“气质”这种带着个人主观意识的条件，都一致得让人难以区分。 此刻，对方，依旧是缓慢到了极致的动作。可王鹤丝毫不觉得，他取得了半点优势。 他的思路非常清晰。 他只是在等待着。 如果对方真的要阻拦他，再不济，只需要再次使用上次的那个“命运领域”，就足够了。 假设，对方要消灭他，恐怕他现在也不可能安然无恙地出现在这里。 无论出于何种目的，至少在王鹤看来，对方是有回旋余地，才出现在这里的。 他在对方眼中，拥有足够让他存活的价值。 王鹤一直很清楚： 人如果不能明白自己的价值所在，就会把自己放到一个错误的位置上。 无论放高，还是放低，最终吃亏的都只会是自己。 所以，他向来是第三人的角度剖析自己。 果不其然，正如他料想的一样，在漫长地等待中，对方率有所求似的，率先先发言。 它的声音传入了王鹤的意识中：“看来你很清楚，我不想和你发生无谓的冲突。只是局势稍微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现在，你如果继续朝那边走去，你的命运就会变成一段直线。” “而分段，就意味着存在终点。你过去，必然会止步于此，引起滔天灾祸，没有其他万分之一的可能。” “本来，这也是规则的一环，我无权干扰。可不巧的是，我和你还有些私人恩怨，你侵吞了我的一支完整的命运权杖。” “那不该是你能够拥有的。” 它的声音，戛然而止。 王鹤聆听完毕。 他判断：这位命运管理者，不是埃达丝。或者说，与埃达丝完全是完全不同的存在。 它拥有独立的“人格”，既没有提及之前的情分，所谈的内容也有些古怪。 “那个所谓的命运权杖，究竟又是个什么东西？” 基于这些判断和疑惑，王鹤试着通过意识发出了一个询问：“你的意思是，只要我交出那支所谓的命运权杖，就可以帮助我改变必然终结的命运？” 它瞬间答道：“是的。这可是按照你的意愿，你最喜欢的公平交易的环节。” “我和那些明里暗里利用和诱导你的存在不一样。只是单纯的想看看你到底能制造出几次意外，走到哪里？” “你挺好了，正因为我拥有命运的权限，才比任何人都清楚。本来已经既定的结局，能够改变它的，就只有所谓的‘特异体’。像你这样的，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你的前辈，那位上一次出现的特异体，他成功地为我们阵营扭转了对局的胜负，然后被销毁了。可这一次，你比较幸运，不单纯是我这边的阵营发现了你。” “现在，你的身上还拥有着时间主宰的气息。你所经历的时间法则的触发，就是它对我的一个警告。可是，警告对我是没有意义的，反给我制造了机会。” “我想要去介入，改变谁的命运，谁都无法阻拦。” 它传递过来的意识中，平缓却充满了自信。 “你通过哪一种方式偷取了我的权杖，并不重要。现在，你只需要按我所说的，做好前期准备后，试着将命运权杖这个‘概念’本身召唤出来。就可以了。” “作为必要的订金，我现在将授予你真正的命运法则。” 它的话语刚一落下，王鹤就感到自己被一种无形的牢笼锁定。 同时，一道光在他视野中亮起。 下一刻，他就被强制转移回了身体内部。 然后，那些原本出现的他身躯上的光点，和连接的光线，就像是一朵花的花瓣被瞬间剥离一般，一时间都从他的身上被切断。 “现在，没有谁可以窥视到你，没有谁可以了解到你，你的命运，除了我以外，不再与他人存在任何关联。” 缓慢流动的时间，在这个瞬间消失。 王鹤感到自己的身体又能够正常的行动了。 可他看到的，是一片无止尽的空白世界。 第二百零四章 命运之索 这里，除了王鹤和那位命运管理者之外，没有任何多余的事物。 没有空气，没有水源，甚至他还发现，连他自己的心脏也停止了跳动。 可他偏偏又没有死亡，身体依旧自由行动，活蹦乱跳都完全不成问题。 “不用担心，你只是从原本的世界被完整地‘剥离’了。这里没有通常意义上的时间，在这里，你是永生的。” 王鹤，听到了一个难以形容的信息。 命运管理者的能力，它所说和所做的一切，都是如同梦幻一般不可思议， 王鹤犹疑了片刻，出于好奇和某种想法，询问了一句：“请问，那招你所说的规则，我在这边学会的知识，拥有的记忆，能否带到正常外界去？” 这是王鹤的一个试探。 如果可以，那就真是无敌一般，比那些个游戏和电影等作品中，缓速多少倍的“修炼空间”，都强大无数倍。 因为永生，就是一种无止尽的实力和智慧的基础条件。 可是，他已完全被剥离，脱离了与他人的关联，在这样的情况下，记忆，能否共联？ 王鹤认为，那是不可能存在的。 但是，询问，自然是有询问的必要。 只见命运管理者听完他的问题后，正视了他一眼，说道：“很好。看来你拥有适应命运法则的资质。” “正如你理解的一样，当你来到这里，你几乎所有一切关联都已经被剥离。不可能带出带入，因为这个领域内一切，都是与那边隔绝的。” “即使通过我，你和他们仍可能存有间接的关联。但是，你无法作用于他们，他们也无法影响到你。这种关系是不会改变的。” “你要合理利用这个环境，就必须听从我的指示。从现在开始，我将会教授你部分的命运法则。而它，正是找到命运权杖的前提。” “也只有通晓了法则，你才能离开这里。” 它的言下之意非常明确，王鹤不按它的指示，就永远不可能离开这里。 相对于先前的命运领域，这里已经是完全不同的更高级别的空间。 王鹤没有兴趣再利用“世界树的祷文”赌一把。 一切化险为夷，都是需要支付代价的。 所以，他选择了同意。 命运管理者见状，接着说道：“命运法则的领悟是个漫长的过程。我现在先提醒你，当你领悟了法则，回到了原本的空间，睁开眼睛，你会发现，自己还是连接在原本的命运轨迹的路线上，一切都没有改变。到了那时，你会觉得，自己好像就是做了一场无法回忆的梦。转瞬就会忘却。” 在它阐释回到原本的区域即将发生的事情后，王鹤见状，多问了一句：“按你这么说，认知是不可能带出去的。既然这样的话，我在这里拼命学习命运的法则又有什么意义？” 命运管理者回答道；“不要忘记，命运法则是掌握在我的手上，而你对它的领悟，始终只是你和我之间的关联。你很快，就会明白这一点。”在它说完这句话后不久，王鹤便开始了一个漫长到了极点的学习的过程。 他所接触到的，是一个庞杂而繁复的命运体系…… 在这个没有时间统计的区域，王鹤度过了循环往复的日子。 没有疲倦，饥饿等等身体上的感受。 在不倦的学习，试验和领悟中，即使是命运的管理者，也对它的适应性越发的认可。 它仿佛看到了之前同样接触过它的上一位“特异体”。 尽管种族、能力、性格和处事都完全不同，但它和王鹤都有一种独特的灵魂色彩。 总会拥有，让它们这些老家伙们感兴趣的能力。 …… 当空白的历史文书，再次翻到开头的一页。 王鹤恍惚如从梦中惊醒。那些中断的，分割的，剥离的，都被再次接到了轨道之上。 他发现，自己存的空间内，时间的流速依旧缓慢。 他不是被命运管理者扔回了原身体内？结果什么都没发生？ 在这样的疑问下，王鹤特意查探着自己的四周。 不知道为何，他对出现在自己身上的那些光点，光线，此时忽然多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尽管他依旧没有相关的知识，但当他看着自己的空白的掌心，本能地在意识中，将手掌握紧。 虽然他的手掌未真正紧握，但那些原本不可触及的光线，却忽然发生了变化。 它们转化为了如实质一般，成捆的细密的丝线，无视时间的流动，汇聚到了了他的手掌上。 “订金我已经支付了。现在该轮到你回应我的委托。去试着呼唤‘命运权杖’，你会找到属于它的唯一一道‘命运之索’。”命运管理者的声音，刹那间响起。 王鹤警戒着，但直觉却在告诉着他：最好还是按对方所说的去做。 可就在这时，一种贪婪的**，忽然自心底出现。 那位管理者珍视的权杖，可能拥有者无可匹敌的能力！ 它似乎在述说着。 可王鹤却没有回应。一个对于他是完全未知的东权杖，又能有什么现实价值呢？ 他摈弃掉了无由来的贪婪，按对方意见，开始了在内心呼唤命运权杖。 几乎在呼唤瞬间，他感觉到自己被一种无形的重量压迫。 然后，他手中，一条金黄色的丝线蓦然从握紧的掌中飘起。 就像一个鲜活的生命，在听到主人的呼唤后踊跃的跳了起来。 一声破碎的响声响起，时间，恢复了正常的流速 王鹤几乎本能地用左手捉住了那条金色的丝线，轻轻一拉。 一把纯白无垢的权杖，便从虚无中，出现在他面前的半空中。 “很好。” 在权杖出现的瞬间，它便瞬间消失不见。 王鹤，也硬生生止住了脚步。 而那只魔鬼如同射线般的红光攻击，也已经到了他的跟前。 王鹤的手中，那枚闪耀的八面体，自主地飞了起来。在半空逆时针自传了三圈，然后忽然产生了一道裂痕。 裂痕之中冒出了无数隔绝光亮的黑暗气息，它们瞬间便将红光吞噬，然后，彻底把八面体围住。 将它，完全隔绝在了深渊般的黑暗之中。 第二百零五章 不可名状与命运的交错 灾祸，往往以黑暗作为象征。 不是因为黑暗本身存在问题，而是因为生灵们在不断惧怕着，似乎能够吞噬掉一切的它。 心灵，恐惧，为它赋予了别样的力量。 而王鹤手中的这枚八面体，正是一个凭依于黑暗的道具。 当它完全被黑暗吞噬，无人能够察觉的时候。寄宿于黑暗中的存在，将会嗅到它最喜爱的恐惧的味道。 它的名字，叫做夜魔。 它于夜幕中突起，于黑暗中畅游，以恐吓，欺诈他人为乐趣，是一种地地道道的邪恶阵营生物。 它的愉悦，源自那些下等生物们的痛苦。与那些王鹤正常意义上见到过的邪神有所区别。 它拥有智慧，却又以疯狂为根本。 它不是神，没有所谓的教义。 它的想法，无法用语言描述， 它，是不可名状的。 “我也曾睹噬口开于天穹，无穷盲目暗黑旋动其中。” “骇怖伴诸星而举日洪涌，知性黯光万名遗忘其中。” 王鹤，作为八面体的持有人，忽然听到了这样一句诡异的言语。 就好象是某个男女不分的中性声音，在他耳边诵读一样。那些声音，像是实质一般，要钻入他的脑海。 癫狂的话语，癫狂的精神，像是要将他完全吞噬。 他仿佛看到了一个幻觉： 一个男人站在镜子面前，而镜中却什么也没有。 那个人就这么静静地站着，突然，产生了无穷的恐惧，发出了压抑的呐喊。 他双手撑着台面，精神已被击垮。 而镜子中，却于此时出现了一个人影。 慢慢放大，从模糊变得清晰，王鹤看到了镜中，他自己的容貌。 幻象，戛然而止。 伴随着这种特殊而诡异的氛围，那团从八面体中涌现出黑暗中，伸出了一只灰色皮肤，类似蝙蝠的利爪。 它一把，接下了魔鬼处罚出的如刀刃般锋锐的能量系攻击。 然后，一件再三波折，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它的爪子，直接被红色的刀刃斩断，流下了蓝色的血液。 可就在在被切断的一刹那，它的血液与分离的手臂，忽然静止下来，漂浮着停留在半空中。 某种古老且无法分辨的语言响起。 瞬间，上臂和残肢，像是磁石的双极一般，被一股巨大的吸力，重新吸附，并再次粘连到了一起。 然后，这只重归完整的灰色爪子往后一勾，便抓住了那道红色能量利刃。 可谁曾想，利刃像是拥有着灵性。 它携着能够破开一切阻碍的锐度，在空中以三百六十五度为基准，回转了三周。 如同切割的扇叶一般，它直接将爪子分割成了十数段，然后来势不减直接冲着王鹤飞近！ 很明显，它的目标只有王鹤一人。 王鹤看着它，倒也没有慌乱。 与平时的思辨和谋算不同，此时的他，单纯依靠着本能在行动。 就连拥有心灵感应的夜莺也不明白，这个人类到底在想什么。 他，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像是改变了一种模式，转换了一种人格，又或者，是经历了无数时间。 命运法则的使用技巧，铭刻在他灵魂，虽然知识无法记忆，却也无法抹去。 连命运管理者也无法否认，王鹤，正是他无数岁月以来，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学徒。 只见王鹤的左手，从左后方的虚空中，拉出了一只白色的短匕。 而他的右手，则是至上而下，轻轻地抬起，像是要托起什么重量极大的东西。 转瞬间，一条与那道红色能量巨刃之间连接的金色丝线，显现了在他的视野中。 他没有迟疑，左手持匕首，由左下方，向右上方轻描淡写的一划。 此时的他，与以往不同，以一幅上位者的姿态，居高临下地吟唱着： “你永远无法触碰，无关命运的边缘。” 声音响起，匕首，与丝线接触。 那道连接二者的金色丝线，应声而断。 红色的光刃，没有改变方向，没有缩减力量，它直接从王鹤的身体中横穿了过去。 但是，就像是从空气中毫无阻碍越过虚无一样，它锋锐似斩断一切的利刃，也没能伤到王鹤分毫。 王鹤，理所应当的矗立着。无论是刚才的幻境，还是现在的攻击，他都没有半分恐惧。 他的意识非常清醒。 尽管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够使用这些技能。但他很清楚，当那道丝线断开，他和对方攻击间的关系便会消失。 命运，将失去交错的中点。 在利用本能施展命运法则的当下，他心中会自然而然地生起一种极其淡漠的态度。 此刻，一切生命，在他眼中都没有什么区别。 他们，没有高低，没有贵贱，没有强弱，有的，仅仅只是往返循环的一个个固定的周期。 王鹤就好像看着无数次阅览过的作品，生不起任何兴致。 他凝视着远处的恶魔，和那团黑影中重新接回的爪子。 这二者在此时他的视野内，是另一种特殊的形象。 它们，是被无数条黑色的丝线缠绕的两个巨大如山般的线茧。 而他们二者之间，又存在着一条粗长的黑色绳索。 黑色，是代表着不幸、毁灭的“命运之索”。 王鹤只是知道，他们之间，必然会产生争斗，必然会存在纠葛，必然会牵扯到无数生命的生死。 所以，他开始了新一轮的吟唱。 咒语，法诀，或者说是某种开启仪式的言语，自他的灵魂深处形成了文字，由他口中说出：。 “以命运权柄之名，唤命运羁绊之物。” 王鹤，在这种淡漠而集中的状态中，毫不犹豫地开始了第二段吟唱。 在他摊开的右手的五指上方，随着吟唱，分别出现了一道白色的亮光。 就像是从虚空中升起的五盏明灯，或者说五团灵魂之火，带着一种炫目且深层的光耀，展现在王鹤面前。 下一刻，他的五指忽然并拢起来。 五道光亮，交融、重合在了一起，开始了实质化，变成了一条紧握在王鹤手里，竖立起来的白色的绳索。 它的一端，连接的是虚空。 而王鹤。抓住了它的另一端，将其向下牵引。 随即，上方的虚空中便掉落下了一样物品。 它闪耀着熟悉的光辉，轻轻地掉落在王鹤的右手中。 它，正是那枚重新回归光明中的八面体！ 在八面体出现的瞬间，远方的黑暗中，夜魔的爪子忽然停下了动作。 而更远处，魔鬼的嘴角，露出了一个更大的弧度。 它站在命运门扉旁，调转了一个方向，直面夜魔所在之处，用手在虚空中画了一个歪斜的十字。 “破邪斩。” 两道无比巨大，犹如奇迹的神圣光辉十字斩，自这个“魔鬼”手中展现。 荒谬，却强大到无法言语。 一招，便将夜魔，连同那团黑暗一并吞没。甚至强行净化，打开了后方区域内的一个巨大的缺口。 王鹤，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魔鬼的攻击范围。 此刻，他坐在一把摇椅上，若无其事地把玩着自己手中的这把“命运匕首”。 这把由纯粹命运法则之力构筑的匕首尖端，正插着一个闪耀八面体。 命运的齿轮，于这一刻，开始了转动。 第二百零六章 近乎道者 提线傀儡，明晰却又身不由己。 韶华如梦，恍惚便已荡然无存。 命运的法则，就像王鹤手中的丝线和匕首，既能够执掌和把握命运，又能够堪破与斩断虚实。 当命运匕首的锋刃与八面体接触的瞬间，它便产生了一个效果。 那就是，还原接触对象真实的面貌和特性，将一切外界的干扰统统排除。 类似于一个隔绝力量和显现真实的法术。 只见包围夜魔的黑暗，在瞬间被驱散。 巨大十字破邪斩散发出的光辉，像是光耀的雪崩一样，至上而下，侵吞，碾压向了那只首次显露出身形的异物。 它拥有着一只裂成三瓣的火红色独眼，巨大且丑陋、浑身肿胀，和蝙蝠类似。 仅仅只是看过去，就给人一种颤栗的感触。 可光明，却远比它更为广泛。 当无孔不入的光线，将它照亮的刹那，它就像是被剧烈高温消融的积雪一样，转瞬便蒸发得一干二净。 什么也没有剩下。 王鹤见状，站了起来。 此刻，它匕首尖端上钉着的那枚打磨工整的八面体，已经彻底改变了形态，变成了一颗不规整的某种生物牙齿。 上面伴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和腐烂的气息。就像是一颗腐烂的味觉炸弹，以它为中心，直接炸裂开来。 颤栗，反胃与呕吐感，随着气味扩散，如同诅咒一般，烙印在附近所有生命身上。 王鹤获得的加护，抵消了这种邪恶的印记。 但邪门和危险，已成为了王鹤对这颗牙齿的第一印象。 很明显，它背后真正的主人，不可能是个弱小的善类。 王鹤，在明白这点的情况下，几乎是下意识地想将它连同匕首一起甩开。 可是，他的身体就像是发僵和迟缓了一般，无法按照这个指令来行动。 随即，他改变了方式。利用圣洁的神力，施放出光芒，照射在那颗不详的牙齿上。 如此一来，他的身体便再次恢复了正常的运动。 恶臭消失，静待一段时间后，也没有表现出其他的什么异常。 王鹤紧握着匕首的把柄，陷入了沉思。 而另一边，那些试图浑水摸鱼之徒，已经前进了一小段距离。 可他们终究还是忍住了，没有出手。 因为，时机尚未成熟，魔鬼仍旧死守着在门的区域附近，没有没有离开半步。 而且，它作为邪恶生物，却违背规则施放出了那种蕴含光之神圣法则的至高至纯的净化之力。 这是不合常理的。 这让那些邪恶阵营存在对它的忌惮，更加深了一层。 “它不是魔鬼！它到底是什么？”这是不少在场的高位存在，对它的疑惑。 因心疑，而却步。 那种原本被王鹤带动起来的气氛，一时又进入了沉闷。 而王鹤此时完全没有闲心搭理外界的变化，他的手臂，显现出了三圈黑环。 在进入时间法则——记忆的回廊后，他慢慢吃透了刚才自己凭借本能对命运法则的利用。 水到渠成，精准切入，千锤百炼。 这是王鹤站在第三人的角度观察下，对他自己客观的评价。 自然，精准，娴熟，他本能地对命运法则的运用，简直比那些用透了的神赐技能还要更上无数筹。 存在着一种不是他人赋予，而是直接掌控的玄奥的味道。 他抵挡魔鬼的攻击，纯粹是是从法则上去抗拒，冲突，碰撞。 以法则，来扭曲现实。 这便是神祗的境界，法则的真正力量。 在王鹤看来，命运管理者为了所谓的命运权杖，竟然真真切切地给他带去了某种超乎寻常的力量。 无法保有当时记忆的力量的他，对这点非常不解。 可他并不知道： 这全部的一切，不是依赖他人，而是依靠他自己，通过无尽的努力换取到的。 在排除掉时间的空间中，他曾三次被命运管理者要求停下。 但是，他始终都没有停下。 在永恒的空间中，关于命运法则的领悟，他已经和命运管理者齐肩，达到了同一的境界和高度。 他，抵达了命运法则理论上的最后一道关卡。 然后，他便永久地被卡了那道明明近在眼前，却永远无法迈过的门槛，难以突破。 “你必须离开了。否则，只会和我一样，永远被封锁在这个空无且毫无乐趣的世界里。” 王鹤的离开，是被命运管理者强制清离的。 他虽然忘却了一切。 可法则，却没有忘却他。 这，便是王鹤与命运法则的缘分。 也是他于世界树祷文中许下的愿望，真正的回馈！ 实际上，这种发展已经完全超出了命运管理者的控制。可换句话说，它也从未想过去控制。 特异体，便是这样特殊的存在。 只是王鹤远比上一次出现的纯粹以力量来开辟一切的特异体，要更加无常，且难以捉摸。 它甚至认为，王鹤就和这个多元宇宙本身一样，混沌且无法一窥全貌。 得回了权杖的它，深深望了王鹤这位曾经的“学徒”一眼，逃避似的离开了现场。 它已经违反了大的规则，制裁的文书很快就会下达。 不过权杖在手，它自然是无需惧怕的。 另一边，当王鹤大体摸透了命运匕首和丝线的作用后，他将意识从记忆回廊中浮起，重新回到了现实。 此时的他，前方凭空浮现出了十二条金色的竖立丝弦。 “” 一边吟唱着，他一边轻轻拨动了第一根。 在他手指触碰到金弦的瞬间，便抓住了某种感觉，随即消失不见。 下一刻，他“穿越”到了那位东方修炼者杨奔的身边！ 完全无声无息，仿佛，他本来就在那里。 这便是他刚才逃脱“破邪斩”攻击波及的范围，利用命运法则“命运之索”进行的一种类似于传送的应用。 扬奔眨眼的功夫，发现王鹤忽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而王鹤的眼神，如同一汪深潭，似是在看着他，又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 他大惊之下，竟将头颅放低，本能地对王鹤抱拳行了一礼： “参见上仙！” 这位修炼者，曾经有幸见过东方那些传说中的大能。 关于东方信仰体系下的修炼，他印象非常深刻的一句话是：“举手投足，近乎道者，为上乘。” 在他看来，此时的王鹤，已然达到这种高深的境界。 那种超然的气质，和当时遇到的大能一般无二。 甚至，还要远超三分。 第二百零七章 规格外的法则持有者 此时的王鹤，就像奇迹本身，为原本因魔鬼的攻击而导致逐渐沉寂的氛围，打上了一剂强力的肾上腺激素。 冷却的血液，开始燃烧，进而沸腾。 他让其余的存在们，看到了一线转机。 将过去，现在，未来，三者糅合为一的“命运法则”。出色地完成了这场没有剧本的演绎。 使得他，完全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如果说场上存在着两个不得不关注的焦点。 那他，必然是其中之一。 然而，他本人却没有注意到这点。 在东方阵营的区块中，他似是在看着杨奔，又像是在沉思着什么。 他刚才展露的一手“无伤穿越攻击，翻手远离战场”的惊艳表现，让这群修炼者们大气不敢多出一口。 当他们的思维，还局限于抵御和闪避攻击的时候，王鹤所做的，是照单全收。 那种看起来就强力无匹的攻击，却无法伤到他分毫。 要知道，这只魔鬼，可是拥有者秒杀恶魔领主的实绩者！ 一时间，王鹤的形象，被抬高到了一种极高的地步。 在这种情况下，他选择来到东方阵营区块的行为，类东方人的样貌……种种细节，都成为了在场的智者们值得推敲的情报。 特别是在西方世界的阵营中，一些关于他先前的情报，也从最初的口耳相传，渐渐扩散和展露了出来。 此刻，那位曾经向王鹤指点，具备强大力量的青龙，就站立在附近。 他和那些修炼者类似，没有随意上前打扰这位貌似还在思索的“高人”。 慎重，源于未知。 而眼前的一切，都颠覆了这位古老的东方神祗的认知。 现实无情地告知了它： 毫无疑问，当时的它看走了眼。竟将一位如此“强大”的存在，当成了一名弱小的人类。 以它的眼界，这本是不该发生的事。 可即使在当下，它仍无法得知： 王鹤这具并不出众的**，究竟存在什么不凡之处，能够容纳如此强大的精神的宿主？ 可即便它再怎么观察，也无法看透王鹤刚才到底做了什么。 它通过众多情报，唯一了解的答案，是王鹤正处于一种他只在猜测中了解过的，高深莫测的境界之内。 王鹤，没有借助任何法力和媒介，便扭曲了现实！ 这是一个只有到了它们这个层面，才能知晓的“象征”性的行为。 当一名个体，进阶入神境。它通常是以自身的某种最为熟悉和亲近的要素(例如法力等)作为媒介。 以媒介来沟通天地，借用天地本身就存在的法则。 最后，通过法则，来展现和驱动天地之中无穷的力量。 静坐，冥想，祈祷，领悟……所有的修炼，都只是为了让它们自己本身更洽合那道法则。 只有这样，去沟通，去借用，才能够获得天地赋予的更好的效果。 最终，也才有望抵达所谓至高的“天人合一”的境界。 而王鹤，在它看来，已经无限接近于“天人合一”这种罕见的领域。 可以说，在法则运用的层面，对方，是它的一名当之无愧的“前辈”。 有谁曾说过： “去交换法则，去领悟法则，去命令法则，始终都不如： 你本身，就是法则。” 这是在高层次群体中，一句广为流传的话语。 尽管在不同修炼体系中，拥有着不同的名称，但是有些规则是相通的。 青龙，将视线移开，它考虑再三，开始了向某位同修进行传音。 而不远处，王鹤一旁的修炼者们，见王鹤久久未动，有些疑惑，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此时的每一分每一秒，对他们而言就像是在烈日下的煎熬。 这位曾经只是他们眼中随处可见的凡人，一旦披上了“大能“的的光环，便让他们心惊胆战，无处安放那颗因为担忧得罪了王鹤而恐惧的内心。 青龙此时已传音完毕，脸上带着一丝笑容，似是听到了什么好消息。 但当它看到这些友人挑选出的精锐后辈们的这副模样，还是不由叹了口气。 他们的心境修行，还是差了数筹，无怪乎被派来此地进行锻炼。 其实，改变的，不只是王鹤，还有他们那颗经不起变动，又无法专注的内心。 他们，距离神境这种专注于法则的使用者，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而此时的王鹤，正在一种玄奥的境界中。 他在拼尽全力，试图消化那些刚才从命运法则的运用中得到的经验。 所谓法则，指的，就是世界全部之“理”的本身。 它就像是一张无穷大，但不规则的网。内部的网格上，拥有着不同的大小，不同的形状，不同的深度。 在这种架构下，它是明显存在层级的。 大小之间，可以包含。相连之处，或有连接。 “一”中，涵盖万有。 万有之内，又不离其一。 在这种体悟中，王鹤惊奇的发现，源自命运管理者的“命运法则”，处于艾欧管辖的层级范围之外。 为何它能够轻易发挥出如此大的优势，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命运法则，与艾欧制定的规则，二者，就类似于一个完整的体系中，互不接触的两张巨网。 好比在一个地球仪上，互不相邻的两块区域。 它们本身，就是完全不同的存在。 所以，艾欧的制定的规则，自然无法干扰或者说撼动，命运法则独特的运作方式。 王鹤发现，这种能力，体现在以下的几个方面； 首先，在法则使用代价上，他除了身体和精神稍有自然的疲劳以外，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消耗。 而系统面板中，信仰之力也不曾因为命运法则的使用而减少半分。 它，是不需要支付艾欧规则中的代价，便能够使用的力量。 就好比，掌握了异界宝库的钥匙，便能打开异界无尽宝藏的大门。 王鹤，正是这把钥匙的持有者，艾欧位面法则框架外的受益人。 到了此刻，他才算是真正开始迈入了这个多元宇宙的内部层面。 说他是另一位“命运的管理者”，也存在几分道理。 在艾欧管辖的区域中，他使用命运法则，就像是将原本世界中不该存在的事物，展现了出来一般。 其本身，就是一种奇迹，充满了浪漫、传奇和隐秘的色彩。 除了那些真正目睹过命运管理者施放技能的存在们，没有谁能了解： 此时的王鹤，使用的，到底是哪一种法则或者术式？ 即使是那些见多识广的所谓众神们，也无从得知其中的真相。 原本，由魔鬼撑起的，孤独、高傲而偏颇的一端，加上了王鹤，彻底化为了命运的两级。 命运的大门，该向谁敞开？ 魔鬼，已经有了定论。 第两百零八章 虚假的门扉与真实的目的 此刻，魔鬼，突然开始了行动。 如出膛的子弹，刹那间迸射出去。沿着一条直线，带着硝烟，去追寻那犹如太阳一般的准心内的焦点。 它的目标，是那个和它一样，披着其他物种外皮的怪物。 那名“人类”，王鹤。 它毫不犹豫地舍弃了那道一直被误认为是它存在于此的意义——命运门扉。 对于来到此地的各路存在，眼下，是最佳的时机！ 可魔鬼，却开始了无声嘲笑。 愚蠢的人们，总以为门的出现就意味改变和机遇。 可他们何时又曾想清楚过，门，是由谁，为了什么目的制造出来的？ 所谓的门，是否能够真正连通他们想要抵达的区域？ 说到底，门的制造者在制造出命运门扉的那一刹那，就已经决定好了是否他人允许。 那些未被选择的存在，到头来只会和现在一样： 在已经完全崩溃的水银门旁，空叹着这一场镜花水月的残忍。 他们，只是一群追逐被他人放出的信号的可悲者。 看到了信号，却看不到信号背后的真相。 在这种有些绝望的场景之下，魔鬼的声音突然如惊雷般，在整个场地的上空响起： “尽管去卜算！” “尽管去抱怨！” “尽管去感叹这世界的不公！” “这个世界，它本来就是如此！” “你们的结局已经注定，能做到的，只有无力地等待下一次大清洗的到来。” “没有谁可以拯救，也没有什么值得被拯救。” 它狂妄的话语中，似乎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然后，只见它一改之前的魔鬼姿态，像是褪掉表层的壳一般，皮肤如纸皮般开始了卷曲，然后被一把抓住，撕落在地。 彻底露出了其中，一套带着肉眼可见的神圣气息的银白色全身铠甲。 铠甲细小的缝隙中，可以看到洁白无暇的皮肤。 而王鹤透过头甲，还隐约能看到那一头金色的长发与一对没有带着任何感情的褐色瞳孔。 “舞台的木偶游戏，到此为止。王鹤，你们已经触犯了禁忌。” “正式的决议已经下达了。十三圣者，确实是个传承了不详的名字。可惜了……” 这些声音，就像是在王鹤背后最接近的地方响起。 而且，只有王鹤能够听到。 声音响起的刹那，王鹤产生了一种错觉。 他仿佛听到了如同天乐般，由多种不知名乐器的奏出的奇妙音符。 就好像黑暗中突然生出的一道曙光，一种优美，动人，浩大的感觉，缓缓出现并不断萦绕于他的心间。 让人沉浸而不能自拔。 然后，他渐渐模糊的视野中，开始出现了一条紧绷且深入他脑中，如同实质的黑线。 理智，无法改变他身体的弛缓。可他的习惯，却发挥了效果。 他的身体，自然而然地使用左手的匕首，放置到了黑线前进的轨道中。 让黑线自己撞到了命运之刃上。 瞬间，切断。 而匕首尖端的八面体，因为他的这个举动，接触到了黑线，掉落，滚动到了他身后的阴影中。 没有他犹疑的时间，下一刻，他便被曝光在一个由无尽光明组成的法则领域中。 身处其中，王鹤发现： 它照亮一切。没有谁，能够睁开眼睛。 它拒绝一切。没有谁，能够执行感知。 唯一存在的，只是一片无尽无边的光明海。 忽然，一种未来的既视感出现在他眼中。 王鹤，看到自己仿佛在其中待了片刻，就瞬间被光辉散发热度彻底融化。 当体验过这种无可比拟的真实感后，结果，他发现事情的发展，并不像预感一样。 空气出奇的寂静，就像是被什么，冻结了下来。 一只苍白的手，从王鹤背后的阴影中突然伸出，抓住了王鹤的脚踝。 然后，将他拉到了如水潭的阴影内部。 原本因为王鹤存在才拥有的阴影，也随之彻底消失。 身穿银白色铠甲，类似神圣骑士的个体，见状没有追击。 它的周身，瞬间亮起一道完全没有死角的迷彩光。 同一时刻，它就像是在光辉中完全隐去了身影，任谁也无法发现他这道由光影制成的的完美伪装。 这位“光之管理者”，在光彩中随意地走着。脸上，没有展现出多大的波澜。 因为此刻，它分化出的精神正在另一个位面，和某个群体密切交流着。 “你们也看到了。我早就说过，只需要简单地亲自去试一试，就知道到底能否制裁和限制这名‘特异体’。” “不要被数据和情报，局限了自己的视野。话说回来，很明显他是被某种规则保护着的。我的光之法则，没有办法伤害到他。” “讽刺的是，他使用了命运法则，应该是在看到‘命运黑线’的同时就进行了切断。法则方面，他已经和那个叛徒没有什么区别了。” “更为巧妙的是，他还和那些外域的邪恶体存在关联。现在，十有**已经被拉到了那边的位面。” “所以，现在就让造成这个局面的我们，进行下一个议题：到底该怎么处置这位等同于第二个命运管理者的特异体？这么继续下去，计划失败的概率只会越来越大。” 黑暗的领域中，没有人回复。 不久后，只听刚才那个声音，继续开了个头。 “埃达丝，现在，就先由你这具命运叛徒的化身，来谈谈你所谓‘宝贵’建议。” 原本黑暗的场景中，一道光明洒下。 埃达丝，从黑暗中显露出身姿。此时，她正无辜地端坐在一张宝蓝色的王座上。 她的身外，环绕着合计九道，用于束缚的不同类别的法则之环。 她听到询问，突然笑了起来，答道：“我真实的建议？我觉得，你们没有必要孤注一掷。既然机会能有第一次，必然就会有第二次。能够达到现在这个地步，你们应该都非常清楚这个多元宇宙的规律。等待下去，总归是会看到好东西的。” “可是，你们渴求的东西，似乎不是那么长久和单纯。”埃达丝身体没动弹分毫，说道。 突然，一个有些冰冷的男声响起： “一起成为下一个世界的绝对管理者，有什么不好？不占据最初的资源，谈什么无意义的观测？你真有能耐的话，结果会像现在这样？连那棵根源之树到底是什么东西都弄不清楚？” “败者，就老老实实摆出败者的姿态。” 埃达丝见状，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大的笑话。 她说道：“区区一个替补进阶的第十二圣者，什么时候轮得到你在这里发言？” “我特意把这具化身留在这里，就是想看看你们这局，能走到哪里？如果不欢迎的话，我这就离开。” 她的手中，出现了一柄白色的权杖。 她的王座，也由蓝色，转变为了纯白。 第二百零九章 权器与奈亚 权杖，顾名思义，即权能的象征。 从字形上看，它以木为边，作坚实，倚靠，支撑，向上之意。 它为权力者所打造，在神祗手中，便是如其化身一般。 见杖，便如同见神。 之所以命运管理者会如此珍惜它手中的这柄权杖，是因为它完整命运权能的大半，都仰赖于这支几乎完美契合的同属性物品。 1加1，等于2。单从加法来看，并没有多少区别。 而一旦涉及到了乘法，作为基数的数值哪怕仅仅只是提高了一分，也会造成难以估量的影响。 这就是为什么曾经的王鹤，即使在法则的领悟上和命运管理者达到了同样的领域，仍旧远远无法企及它的实力的缘故。 他，缺少权器。 而权器，几乎是每一位管理者都会持有的，在法则上临界巅峰的证明。 比神器，更上一筹。 通俗的而言，那就是法则使用者的增幅器。 所以，当埃达丝拿出了权器，光之管理者顿时就摊开了手。 “你这样做，就没意思了。毕竟，这里的每一位，都不是本体。” 之前冷笑的男声也收敛了一点，但还是指责道：“愚蠢，居然把权器交由化身携带，你就不怕本体因此被毁灭么？” 突然，如星芒的光辉降下。 茶褐色的王座上，映照出了一个阴影。 如机械般钝感及沙哑的女声，头在空间内回响： “命运，是互连的。当权器落在这个她的手上，那她本身，就已不能算得上是化身。” 光之管理者点头：“难得听到你的发言，痛苦女士。你说的没错，在防御上，现在的她几乎是无敌的。我没有任何办法。” 这位管理者，瞬间，就放弃了。 此时，突然一道强光打下，一张红色的王座上，某个看不清面貌的男子张开了口。 他的语气中，充斥着冷酷和淡漠：“这确实是我认为中，极度适合‘观测者’的能力。但它并非代表了不灭。只需要将与其关联的一切，都尽数‘毁灭’，那她也就只能永远被封闭在孤独的白色牢笼之中。” 光之管理者听后，苦笑道：“这不是根本不可能做到么？” 男子答道：“你不理解。所谓毁灭，不是单纯的暴力。而是创造出一个隔绝的世界，让她居住其中，用时间等法则来洗刷，让她自以为整个世界本身，就是被创造的世界那般大小。然后，她就会被自我永远拘束在内，等同于在外界已经彻底毁灭。” “本来，我们几位一同配合还是能够做到这点的。但是，眼下已经失去了这个可能。所以，我才会这么坦然的说出来。我说的是否有错，命运？” 白色的王座上，埃达丝稍微睁大了一些眼睛，说道：“真是可怕的想法！不过，确实是可行的。只是和你说的一样，你们已经失去了这个机会。在围绕世界树布下的网开始收拢的重要当下，你们没有任何可能会齐聚在一起，来对付我这么一个消失与否都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的存在。” “相比于我，那名‘特异体’才是你们真正需要注意的。”埃达丝显得十分从容。 她看透了一切。 当命运权杖在手，此时的她就是完整而真实的，命运法则主宰。 没有谁，比她更为了解命运本身。 也没有谁，能够轻易动摇她的命运。 她了知，洞察，做好了一切准备。所以，才能若无其事地待在了这里。 “不愧是拥有命运视野的你。”淡漠男子见状，赞叹了一句。 而环绕埃达丝的九道法则之环，也在同一瞬间崩溃，消弭于无形。 此时，纯白的王座上，哪里还有半分埃达丝的影子？ “好了。麻烦的家伙终于自己走了，让我们开始进入真正的议题……” 男子的声音，重归严肃。 而多元宇宙的另一端，王鹤环顾了一圈四周，发现自己被拖入阴影后，来到了一个仿古的西式建筑内部。 此刻，他正在一家色调鲜明的咖啡厅内，某张靠窗的位置的圆桌前。 他，正坐在看似古旧的褐色木椅上。 耳边，是咖啡机的噪声，三两人群的交谈声。 在第一印象的倾听中，王鹤发现：他们交谈使用的语言，确实是现代某个国家常用的语言。 尽管王鹤并不精通，但他依旧能够通过简要的音符，辨别出了其归属语种。 这是他平时涉猎各个领域带来的优势。 然而，重中之重的，还是在他对面坐着的一位男子。 男子皮肤黝黑，身形瘦高，面带爽朗笑容，正招呼着服务员前来。 “老惯例，帮我的这位朋友来上一杯，顺便来一份报纸。” 王鹤，一边确认着系统的正常使用，一边利用翻译功能，在聆听着对方的话语。 这位在鉴定术中，只显示了名为“奈亚”的存在，在对服务员的态度和用语中，似乎证实了他是这里的常客。 王鹤的视角，跟随着他的每一个动作。 他看到了一位拥有着肥胖身材的中年女***员，带着明快的微笑来到了桌边，给奈亚泡了个媚眼，回应道：“好的，奈亚先生。” 如同小女生，在看着崇拜的偶像…… 只见她手脚灵敏，很快带来了报纸，交到了奈亚手上。 在奈亚在点头示意后，她不舍地离开了桌边。 而奈亚，则是将报纸推到了王鹤面前，说道：“我想你会需要这份报纸。” 此时的王鹤，在命运法则的视野中，没有看到对方与自己之间存在着示警的黑线。 所以，他没有拒绝，大方地接下了那份报纸。 在扫了一眼这种与当今时代不太符合的新闻媒介后，他找到了最重要的一条信息：即时间。 很明显，其中显示的日子，正是他印象中，准确推移下的今日。 但是，这份报纸存在一个问题。它不应该，或者说本不可能出现。 它的所属地，是本该被暗夜女神完全摧毁的，那个国土已经成为了焦土的同盟国！ 王鹤，扫了一圈四周的众人。 他发现他们和随处可见的凡人一样，在咖啡厅里随意的吃着早餐。年轻人一边讨论着昨日精彩的球赛，中年人议论着昨日的股市动态……聊着的，都是最平凡不过的生活。 仿佛，和以往那个平静的世界，没有什么区别。 可正因如此，才显得格格不入。 因为世界，早已被改变了面目！ 在王鹤回过头的同时，奈亚突然双手紧握，支撑住了他的下巴。 他向王鹤这边前倾，头放得极低，眼睛由下至上抬起，观察着王鹤。 这种毫不顾忌地盯人的方式，导致他的眼睛，露出下半部的大片眼白。 显得有些异常和诡异。 “怎么样，对我送你的这个见面礼，有什么想法？”奈亚维持着先前的姿势，缓缓地询问道。 “见面礼？”王鹤反问了一句。 “是的，人类。在这群和你共同生活在一个星球的人类即将要被黑暗吞噬的时候，我给他们提供了一个新的家园。” 他说完，像是观察结束，又恢复了之前那副绅士一般的端正姿态。 “这么说，我倒应该感谢你了？”王鹤忽然微笑道，随即，他又补充了一句：“可是，我有些奇怪，你不是一名邪神么？” 王鹤的推断，正是基于八面体封印对象为邪神的释明。 同时，正因之前他一直处于命运法则的运用中，所以他非常清楚： 刚才，是掉落在阴影中的八面体内的某种存在，将他拉到了这里。 那条金色的命运之索，至今还连在对方的身上。 奈亚被揭穿身份后，没有半点惊讶。 他平静地说道：“正义和邪恶，是相对的。在这个区域的我，可是被成为‘救世主’的存在。” 他爽朗的笑容，显得非常自豪。 可下一秒，他的笑容便垮塌了下来，整个脸部表情完全歪曲了起来。 显露出了其非人之姿。 只听他对王鹤说道：“哈哈，难道你不觉得：让那些人类将邪神称呼为救世主，该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 王鹤从他的神色中，看到了名为癫狂和愉悦的情感。 第二百一十章 邪神与人类 “人类，是一种非常狡猾的生物。”奈亚紧接着刚才的发言后，又补充了一句：“他们所做的一切，只要让大部分人认为是正确的，就都可以找到合适的理由成为规则。他们，连自己都可以欺骗。” 奈亚一边说着，一边微笑着将报纸从王鹤手中抽走。 他将报纸翻到了第二页，打开，调转，展现给王鹤观看。 报纸上，是一则最新的新闻：“食物来源问题已得到彻底解决，这个国度，毫无疑问是神赋予我们的乐土。” 配图的照片上，是王鹤曾经在过往和平年代的媒体上，见到过的，该同盟国的发言人。 这位半秃顶的中年男子所说的话，按照法律，就是整个同盟国的共同决议的宣布。 适用于全境，绝对且不可置疑。 报纸上文章的具体内容，大概就是：联盟国家最近新研究出了一种人造的替代食品，可以满足人们在这个特殊国度中，最基本且长远的需求。让联盟国的民众，不用担心。 并且，在其中使用了大量笔墨，渲染了某种能够“一直永续”下去的错觉。 然而，一个浅显的道理就摆在那里： 必要的东西，越是缺乏，会越发受到重视。而越是重视，就会越发的紧迫。 无论是人，还是国家，在应对突发危难的时候，似乎都会遵守着这个基本的原理来运转。 而王鹤，从这则新闻的字里行间中嗅出了那种独特的味道。 一种令人窒息的紧迫感。 “食物？”他像是自言自语，询问了一句。 他是故意说出来的。此刻，他内心中，早已有了一些不妙的预感。 他需要充分的情报。 而奈亚看了他一眼，点头说道：“是的。食物，你们人类赖以生存的必须品。” “鉴于你了解有限，我就特别解释一下：我所做的，仅仅只是把他们原原本本地放置到了这个类似大小的空间内部。除了之前的区域以外，这里什么都不存在。”奈亚缓缓说道。 换言之，这里，就好比一个空白的镜像世界。既然是镜像，那有些东西，就必然是缺少的。 王鹤还没来得及多想，奈亚的发言就接踵而至：“除此之外，我这边就没有再主动做过什么。” 王鹤听到了“主动”二字。 只见他神色稍冷，直视着对面这位邪神，说道：“所以，你是想观察这里的人类因为能源匮乏，逐步进入困境，最终毁灭么？” 王鹤侧过头，看了看窗外的阳光，指着说道：“人类的科技可不是摆设，有日光在，你的举动就是毫无意义的。” 奈亚听后随意笑笑。 他将报纸折叠回原状，平放到桌面上，说道：“你说光线？那只是我出于兴趣制作的一个有趣的装饰品。” 他将手伸出，放到了窗外投射进来的一丝阳光下，同时说道：“你也可以试试，看看有没有光线应当保有的热度？毕竟，这个世界的日光是不存在温度的。” 王鹤听后，认为没有必要尝试。 当一个人对你信誓旦旦，去判断真假，已经没有意义。 因为即使是虚假的，他也早已准备了完美的谎言。 如若是真实的，那判断，又有什么意义？ 眼下，王鹤主要应该做的是推断出：对方究竟想做什么？ 在思忖片刻后，他抬起头，对奈亚说道：“我明白了。我现在必须提出一个问题：关于食物，这个区域的人类究竟请求或者委托你做了什么？你故意透露出‘主动’这个词语，目的应就是为了诱导我问出来这个问题。现在，如你所愿。” 奈亚听后，哈哈一笑：“是的，你说的没错，我等的就是你这个问题！” 他加强了语气：“在提到食物之前，我们来谈谈相互之间都最为了解的人类。这些人类创造了适合他们生存的规则。哪怕那种规则会剥削和灭绝其他物种，也则依旧会存续下去。你不觉得，他们和我很类似么？” “在力量的绝对支配下，一切反抗和呐喊都是无意义的。用你们世界的话语来说，那就是‘弱肉强食’。这个词汇是我从你们世界学来的。而现在，无疑，是我这边比较强大。” “所以，他们必须待在这个没有真实阳光的空间内，自以为活得幸福地生活着，遵循着我制定下的规则。最后，让一小部分人成为食物！让剩余的人存活下来。” 奈亚疯狂地笑了起来，半天没停下来。在咖啡厅内的那些民众，没有一人发觉到这边存在的异常。 干预或者诱惑的法术，似乎已经生效。 而王鹤，待奈亚的表情冷却下来后，耸了耸肩膀。 他和之前的奈亚使用一样的动作，拄着下巴紧盯着对方，缓缓地说道：“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你该不会是想拿这些人类来要挟我？” 语言中，冷酷，无情，不带任何一丝人情味道。与一贯的王鹤，完全不符。 不过，这就是命运法则持有者应当具备的底气。 此时的他，根本不惧怕这名所谓的邪神。 奈亚见状，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回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想地想和你聊聊。我认为我们之间应该有足够的共同话题。你我同样作为披着人类外皮的存在，哪怕阵营不同，都是存在相通点的。” “我们，始终都期待你的加入。” 奈亚此时，使用的，是明显拉拢的态度，哪里还有半点之前的癫狂感？ 显然，自王鹤熟练使用命运法则的那一刻起，已经没有谁会再单纯到把他当成一名区区的人类来看待。 境界和实力的改变，就直观地意味着地位的改变。 而地位改动之后，接触的层面也就开始了不同。 王鹤，现在正要深入的，正是与先前完全不同，另一种世界的样貌。 “如果是这个目的的话，那就让我们好好谈谈。因为据我所知，这里也不是绝对安全的。至少，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3条由外界连接的黑线。” 那是，他人的黑色命运之索，象征危机的存在。 第二百一十一章 无名的吹奏者 命运之索，是命运法则的基础。 它以线的形式，来具象阐述命运这种飘渺且难以寻觅的规则。 无论去往何方，系住何物，都可以通过这条线来观察和探究。 甚至于，改写与操作。 随着线的颜色的不同，代表着命运的不同流向。 虽然在王鹤脑海中，没有关于线的颜色分别代表何种含义的记忆。 但是他本能对于命运之索的反应，却能够让他很准确地判断。 例如，纯白，代表一望无际的光明海，是希望和无限可能的所住之地。 而黑暗，则代表厄运、绝望等不详的象征。 具体来说，根据颜色细微的偏差，还可以看出不同而具体的走向。 但是大体上来说，越是厚重的颜色，就代表着联系的程度越深，象征的命运到来，也越为接近。 这种近似占卜的规则，让王鹤头一回体会到了类似“预言系”术法的体验。 不是通过知识来推断，而是通过规则或者更上层次的方法，来了知本无法探知的未来。 这，便是独属于命运的占卜，也是从根上就高于其他的占卜方式的，一种通过知晓源头来追寻和制造流向的上位法则。 眼下，在这个类似于“邪神的虚假乐园”的国度内，他的命运法则究竟会带去什么改变？ 除了王鹤以外，无人知晓。 而咖啡馆内，奈亚在听到王鹤意义不明的话语后，有些好奇地说道：“黑色的线？” 他对于王鹤掌握的法则，了解的不多。只是知道那是一种上位且强悍的能力。 与他的本体，或许在同一个层面之上。 甚至于，有那么一丝可能，无限接近于那位他一直听令的主人。 尽管这个想法在他看来有些荒诞，但当见识过魔鬼和王鹤的交手后，他不得不改变了主意。 主人，传达来了指令。 所以，他把王鹤，在心中列入到了和观测者“圣者”一个级别的地位。 毕竟，若问到多元宇宙中最为神秘的已知组织，观测者组织敢说第二，就没有谁敢说第一。 尽管实力上，或许不是如此划分。 但是，由未知产生神秘，因神秘衍生力量。 仿佛一直不问世事的观测者们，在力量上，无法离开都谜团这个称谓。 特别观测者组织的十三圣者们，自古以来都是名号、真身难辨，连丝毫传说都难以追寻，却背地里一直四处活动的家伙。 有传言说：它们更乐意于不同的身份，不同的样貌，去面见和接触世人。 就和这名他严重，披着人类外皮的怪物——王鹤一样。 正因如此，当王鹤点出了黑线这个特别的词语。奈亚还是不免产生了兴趣。 他对于王鹤是未知的。可王鹤对于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王鹤面色冷淡，似是看穿了奈亚的想法，对其说道：“作为向我表达敬意的回礼。我可以向你透露一个信息：继续待在这里，用不了这个世界的三个小时，你就会和这个世界一起毁灭。” 王鹤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伸出手，将手放到了奈亚前方约30厘米的虚空处。 那里，是奈亚无法看到，但王鹤眼里却无比明晰的，一根直径最粗的黑色的命运之索的上方。 王鹤将法则之力释放在手掌上，随后凭着本能，轻轻地将手触碰到黑线，并压在了线的上方，稍微施加了力量。 整个过程，奈亚只是饶有趣味地看着，没有动作。 原本他以为不过如此，可当王鹤手触碰到了什么的那一刹那，他这具身躯的力量就像是被抽空了一样。 无力，心悸，窒息，精神无法凝聚…… “死亡”，这个对于他来说并不缺乏经验的词汇，瞬间从他的意识中蹦出。 只是，这次的对象，是他自己。 他无法支撑，瘫倒在了桌面上。 瞳孔，开始散大。 因为惯性的力量，他的手臂，将属于他自己的那杯咖啡碰撞，推落到边缘，朝地下摔落。 远处的那位咖啡店女店员像是发现了异常，扭头朝这边看了过来。 而王鹤，已经将手从线中挪开。 他用这支手，稳稳地抓住了那个刚刚下落的咖啡杯，将其重新放回了桌面上。 咖啡的热气，依旧弥散。 而对于奈亚而言，停滞的空气此刻也终于恢复。 这种奇异的，类似濒死的体验，让他有些恐惧，但是又充满兴奋。 他明明感觉到，只需要再继续下去一段时间，他的这个躯体的时限，就会彻底消失。 而这期间，他是完全无力的。至少这个身体，是绝对无法抗拒。 但是，王鹤一收手，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奈亚笑了。 这种能够无声无息玩弄他人命运的伎俩，无论是在他手上，还是在别人手上，都是存在价值的。 他，对于王鹤的做法是认可的。 哪怕那名被玩弄命运的对象，就是他自己本身。 “女士，别担心！只是最近有些劳累，想趴着休息一下。”奈亚瞬间坐直了起来，向远处那位中年妇女挥了挥手，博得了妇女的一个笑容。 而下一刻，那个女人就不再观察任何这边的动态。 仿佛，她的目光中，这张咖啡桌与桌旁的“两人”，已完全不复存在。 奈亚，大声地鼓起了掌：“真是精彩的演示！” “恐惧和力量造就的压迫，这真是非常棒的体验！在这种力量下，我无法选择不相信你。你想要什么？即使是死亡，我也不会拒绝。” 奈亚直白地，将王鹤的类似威胁的举动，和他自己对常人而言错乱的情绪，表达了出来。 王鹤见状，摇摇头。 他指着奈亚脑后，一条连入虚空的深红色的命运之索说道：“可是，你不想死。至少你在没有收到那个命令之前，是不会让自己在这里死亡的。” 王鹤早已经发现那条红线和其中的规则。 而他的宣言，也如同实质的钟声，高鸣，动荡，以文字本身，撞击到了奈亚的精神层面。 并且，是绝对正确的。 因为他早就看到了： 深红色，偏亮，意即狂热的信仰与服从。 这名奈亚，是存在信仰和所谓的“主”的。而这名奈亚的“主”，不是第一次传达命令。 这时，王鹤发现奈亚后脑那条红色的线，忽然大力抖动了一下。 和不久前类似，但跟为巨大，就好像有什么庞大东西，从虚空的那头传输了一样。 奈亚的外表，于此刻发生了转变。 他的额头的中线部分，打开了一道口子，露出了一只黄褐色的巨大眼珠。 他整个人类的头颅，忽然在光线下，产生了一层光泽。 细看之下，是分泌出了一种湿润的粘液的薄膜。 王鹤，忽然感到了一种压迫力。 那不是精神上的，而是这副身体本能上，对于眼前这个更改了身份的真正的怪物，产生的一种恐惧。 王鹤没有看错，红色的线中，忽然掺杂进了一丝黑色。 死亡本身，对这名奈亚而言，可能并不算什么。因为他的主人，随时都可以将他舍弃。 “远方的，古老的来客啊，我无法看清你真实的面貌。”王鹤扫了一眼，当下的命运之索，开口说道。 法则的视野中，他，和那只眼睛之间唯一的连线，是纯白色的。 希望？ 可能？ 所以，王鹤在说完后，就一直静静地等待着。 他观看者，对方的衣服脱落，溶解，从一名人类变为了一个满身充斥着粘液，类似章鱼的各个肢段扭曲拼接而成的，拥有着无数个眼睛的怪物。 自它的外观改变之后，先前存在的那三条对于奈亚是致命的黑线，尽数消失。 除此之外，“奈亚“身上，原本被王鹤故意忽视和过滤掉的，错综复杂的命运线网也尽数消灭。 唯一剩下的，只有那条连接虚空的，红黑色的线条。 显得异常的邪恶与突兀。 王鹤，紧握着命运匕首，随时做好了准备，切断这条红线。 他非常清楚。 眼前这个家伙，是不寻常的。它的命运，除了与王鹤有一丝相连以外，本身只联系着他虚空外遥远的自身。 它对命运法则，似乎有抗性或者说干预的能力。 这是此前他不曾遇到过的事。 王鹤凝神看着那道纯白色的线。 原本不知为何渐渐有些暴躁和古怪的身体，缓和了下来。 仿佛从无形的压力中，得以解放。 可下一刻，他听到了一声惊呼：“被发现了！” 夜莺的悲惨鸣叫，带来的，是“厄运”。 一种重复，单调且巨大的鼓声，和一种同样尖锐到难以入耳的笛音，在王鹤周边响起。 这种声音没有对王鹤产生影响，但夜莺却倒头，陷入了深昏迷。 它被王鹤左手捉住，用法则之力隔绝了起来。 鼓、笛的声音，也在此刻消散。 对面那只怪物的额头上，拿枚最开始出现的，最大的眼睛盯着王鹤。 似乎要传达过来什么信息，它伸出了一只触手。 它递过来了一样东西。 触手上，是一个黄绿色，粘稠且不断蠕动的器物。 说它是器物，是因为有它着明显的外形：长条棍型，拥有着十二个孔洞。 联想到之前的音乐，很容易让人发觉，它类似于一根“活着”的笛子。 而笛子的顶部，是一个会转动的，稍微缩小版的眼睛。 王鹤看着触手。而触手则更为接近，像是要奉上什么东西一样。 他再次确认了那根白色的线，然后，毫不犹豫地抓住了笛子。 瞬间，一切都恢复了原样！ 无论是改变了身姿的奈亚，昏迷的夜莺，还是仍旧冒着热气的咖啡。 唯一不同的，只有他手中，那根古银金属质地，在系统中显示为“无名的吹凑者”的长笛。 奈亚在看到王鹤手中长笛的瞬间，整个人犹如疯狂了一般，兴奋地高呼：“噢！多么珍贵、多么高雅、多么理想、多么梦幻！于水、火、风、地中的一切，都无法创造的，万物之主的长笛。” “它，落在了您的手上！” “您，必将为这世界，奏响无法言喻的赞歌！” 王鹤，没有听到赞歌。 他反是听到了系统幽灵有些感慨的话语：“现在想和你一起混，还来得及么？” 系统面板中，这家伙头一次露出了卖萌版的水汪汪的大眼睛。 第二百一十二章 诡异的长笛与痛苦的利刃 对于系统幽灵类似调侃的行为和和略显异常的言论，王鹤暂时选择了无视。 因为眼下，他有这种感觉： 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运用命运法则之力，将系统幽灵和他的命运之索切断，彻底摆脱系统的束缚。 但是，至于有没有这个必要，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眼下，王鹤更为重视的，是他从明显是邪神阵营特异存在处，得到的这根笛子。 王鹤并不知晓，刚才那个千眼怪物的真实身份。 所以，他只能从笛子本身的信息，来推敲和探查出一些蛛丝马迹。 奈亚口中的“万物之主”的长笛。 无名的演奏者。 通过奈亚放出的信息，王鹤很显然可以判断出： 这根笛子是奈亚一系神系中，奈亚的主人，那位最为强大的那存在所持有的物品。 而它的名字，所谓“演奏者”，指的，究竟是创作者，还是如奈亚之前高呼中所言的“赞叹者”？ 照常理，这完全取决于演奏者本身的意愿。 可在奈亚邪神身份，神祗的信仰体系下，所有与其有关的一切，理所应当都必然会围绕着信仰来展开的。 一切与神有关，这是大多数教派的一个核心点。 所以，说白了，这根笛子，就是一个教派的产物。 其象征意义，明显比其“系统无法判明的”各种属性和能力，更为强大。 因为，力量，可以使弱小者屈服。 但是，信仰，却可以让强大者躬身。 王鹤手握着“无名的演奏者”，切换了命运法则的视野。 在他看来，笛子上，依附存在一根根密密麻麻，存在缝隙，犹如触须的红色细线。 它们在向外生长，在不断摆动。 这些命运之索与之前见过的，明显有所不同。 王鹤靠近了它们。而后，它们像是发现了什么，一齐朝着王鹤伸出的左手手腕处涌去。 在没有接触王鹤任何皮肤的状态下，它们化成了一个稳定且悬浮于王鹤手腕的红色线状手环。 上面，忽然张开了一只黄褐色的眼睛。 然后，在王鹤注视到它的瞬间，闭合了起来。 王鹤能感知得到，它像是有什么想传递出来。可是，最终王鹤还是无法理解。 独眼中，流露出的不是什么感情，而是某些重要的信息。 至少他的直觉是这么感应到的。 王鹤利用法则之力，将他人无法看到的那只红色的线环取了下来，然后将它靠近了那根原本依附的笛子。 在某个刹那，红色的环上，那些紧密粘连在一起的线条像是柔顺发丝一般，重新张开。 然后，它们如蔓藤一样，再次爬满了长笛。 在外人眼里古银色的长笛，此刻，在王鹤眼里便成为了一根深红色，紧密无缝隙的乐器。 成色在艳丽中，带着几分灰暗。 这种压抑着狂热的色彩，仿佛能够将人的心智，完全夺去。 而事实上，这件事也确实发生了。 咖啡厅内，那些原本看起来还十分正常的人们，在无缝隙的暗红色笛子出现的刹那，突然间一齐陷入了静止。 如果不是王鹤的呼吸依旧，恐怕他都会误以为：人们进入了“时停”的范围。 王鹤望着那些静止的人们。他发现： 他们的目光，注视着虚空，仿佛看到了什么无法言喻但又具备致命引力的事物。 假若必须用一个词语来形容现在的他们，那就是： “沉醉”。 然后，在沉醉中，专属于他们的某种东西，开始了崩坏。 人们，先是开始变得有些暴躁，他们推搡着，无意义地碰撞着，手掌抓着一切可以接触到的事物。 他们的表现中，没有体现任何一点可以称为“人”这种智慧生物的素养。 没有半点，心智。 随后，他们做出了一些更为古怪，且无法理解的行为。 人类，陷入了沉沦。 场面，陷入了混乱。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不断地展现在王鹤和奈亚的面前。 奈亚，此刻显露出一种陶醉且极度愉悦的情感。 仿佛，他在观看、聆听着一场“优雅”的艺术展、音乐会。 而王鹤，在命运法则视野中，观察得差不多后，拿出命运之匕。 他横空一斩，试图切断那些从笛子上蔓延出去，连接到每一个人类额头的红黑色丝线。 那些像是虫子一样的东西，具备着极大的负面作用，必须尽早切除，和尝试出应对之策。 但是，这一回，他没能直接斩断。 那些红线，就像是柔韧却又坚硬的弹力绳一样，将力量卸除，并且反噬到王鹤的身上。 王鹤的手，被弹了回来。 而命运之刃斩到的那条线，也在摇晃中，收缩回了笛子表层。 与此同时，那名被连接的对象，一个中年女子，忽然清醒了过来。 王鹤做的，并不是无用功。这是一个有意义的消息。 而那名恢复过来的女子，对于她眼前发生的混乱场面，本能地进行了躲闪。 随后，在抵达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后，他捂着面部，满脸无法理解地观看着那些发狂了一般的人类。 然后，她的心理，逐渐产生了一层恐惧，尖叫着跑出了咖啡馆。 王鹤没有理睬已经获救的她。他还有需要做的事情。 此刻，他早已意识到：单点的攻击可行，但必然是没有效率的。 而人们，已经拿起了刀具，开始了互相攻击。 所以，在时间的催促下，他本能地变换了命运之刃的使用方式。 正所谓： 一切锐器，皆有锋刃。 以刃破敌，以刃斩敌。 刃断，则命亡。 而命运法则锋刃的最大特征，就是无具体形态，变化莫测。 正如命运本身一般，难测，变幻，无常。 它，可以演变成为一切能够想象出来的事物，可以斩断一切命运枷锁，可以背离和改变在它之下的下位法则。 只见原本只是匕首大小的刀刃，瞬间拉长，放大，像是一个刀片。 其原型，有些熟悉，正是王鹤之前见过多次的痛苦女士的刀锋。 虽然锋刃，只具其形态，不具其法则。 但“形”与“法”之间的关联，这种命运关联本身，却被王鹤加以利用。 他抓住了这把巨大刀片一般的锋刃，甩了出去。 如同极高速度的回旋镖一般，锋刃瞬间，便斩遍了那些不同位置的红线。 其中，似乎蕴含着一种其他意味的法则之力。 新的命运之刃上，释放出了纯白色略带黑斑的光辉。 斩击之下，那些红线虽然因为某种特殊原因，没有被斩断，但还是被巨大的力量，压迫回了笛身。 线条扭动着，如生物般，似乎感到了一丝“痛苦”。 奈亚惊讶地看着这一切。 原本混乱的艺术，居然被王鹤给以另一种奇异的力量给控制了？ 不可能！ 他比谁都清楚，演奏者的含义，以及长笛的真实情况。 因为，他曾经也处在那个位置，也奏响过尖锐的笛音。 可他，绝对无法做到像王鹤一样，限制甚至控制那支“活着”的长笛！ 更不可能，让那些已经失去心智，陷入癫狂，马上就要成为能量祭品的人类，恢复清醒！ 他把原先想说的话，压了回去。 此刻，持有长笛的王鹤，就等同于和那位伟大的存在缔结了契约。 地位，更是在现在的他之上。 这时，它再次收到了他主人的命令。 第二百一十三章 不可知之种与命运的流向 奈亚平静地接受了那道连他本身都无法完全释明的，意义不清的命令。 那位大人的传递过来的信息的“量”，实在太过于庞大。 正如一个最基本的单字，可以组成千百种种词汇，构筑无数条语句，蕴含无限多含义，诠释对于他而言的“万物之主”的深意，本身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即使作为代言人，他也无法尽数了知。 好比，让只字不通的孩童来解释成人世界的真理，本就是一件荒谬至极的事情。 在旁人眼中，玩弄生命，邪恶和疯狂到无法理喻的奈亚，在那位大人面前，只是一个连孩童都不如的存在。 这就是他和它，固定的差距。 奈亚，追寻着这个目标。 他始终保有着一种存在目标，接近目标，却始终离目标遥远得无法复加的距离感。 他持有的，不是绝望，不是希望。 他只是单纯地将他的目标，他的主人及主人带给他的一切，他自己本身，烙印在这个多元宇宙中。 永久定格。 永久见证。 成为一名为歌颂主人而存在的，最初的，无知无名的演奏者。 对于“伟大”，只需要去赞叹。 对于“真理”，只需要去宣唱。 这名邪神，同样拥有着他立足于虚空的深层核心。 用印记城的流派学来阐释，那便是他独有的“信念”。 奈亚，抬起头。 王鹤，是善，是和他身处不同世界，不同阵营的存在。 是敌人，但又不是敌人。 他的主人，似乎告知了他这件自相矛盾的事。 事实上，他刚才也确实目睹了王鹤动用法则力量，拯救了本不可能被拯救的人类们。 行为，就像一面镜子，是生物心灵的反映。 作为对各类生物，特别是人类观察了无数个日月的奈亚，人类们再细微的动作和想法，他都能够轻易察觉。 原本，他还在疑惑。 因为王鹤的心智和行为，实在太过于类似一名普通的人类。 而不是与那种不明上位法则匹配的，怪物。 可唯独在使用法则的时候，他能感知到，王鹤确确实实是进入了另一种境界。 成为了一个甚至连他都无法企及的怪物！ 矛盾……持续增加。 而主人似是而非的指引，就像一道光亮，让黑暗中的她产生了一个模糊方向。 另一边，王鹤已利用痛苦的刀锋，逼迫让红色的命运之索全部缩回到了笛子本体上。 在法则刀锋面前，它们变得服服帖帖。 奈亚刚想说什么，结果他发现： 王鹤，正深深地注视着手握着的古银色长笛，仿佛要将其根源挖透。 而后，这名“人类”忽然开口赞叹道：“真是支不错的长笛！” 用看待人类的视角去看，王鹤的话语，是绝对的纯粹与由衷。 尽管它是一支会让人沉沦，玩弄人类最后底线——心智的邪恶道具。 但只要能够控制，能够利用，于王鹤而言，就是合理和正确的道具。 剑能伤人，亦能护人。 道具，始终是被使用者赋予它存在的意义。 随着王鹤的赞叹，奈亚停下了行动。 因为，这位邪神激动地发现： 长笛顶部，出现了一只无比崇高的，散发着微微鹅黄色光芒的黄褐色眼睛。 它正在注视着王鹤。 而王鹤，意识忽然陷入了一片朦胧。 恍惚间，他似乎进入了另一个世界，看到了一面无边无际，无底的巨大瀑布。 他，忽然缩小，成为了如此浩大的瀑布中一滴水滴。 随着激流，飘荡，最终冲出了高点。 眼底，便是万丈悬崖！ 此时，无法挪动的他，仿佛得到了唯一一丝力量，克服了动荡，停留在了半空中。 时空，凝滞，静止。 王鹤，于同一时刻听到了他自己的声音。 “你意图，流向何处？” 不是错觉，而是确确实实，听到了回荡在他意识中的这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在这个瞬间，王鹤身心，仿佛得到了一种质变类的升华。 他，瞬间清醒，回到了原本世界。 然后，他试着往笛子中注入了一道灌注了意志的选择，或者说“流向”的命运法则。 那些肉眼根本无法察觉的，长笛上的无数灰尘，在刹那间被震起。 银白色的笛身，纤尘不染。 四周的空气，忽然间产生了振动。也因为振动，发出了巨大的声音。 这种声音一点没有先前的尖锐、刺耳，而是变成了一种如波浪般起伏的柔美曲调。 就好像午后的阳光，给人以一种惬意、舒适，得到完整休息的感觉。 笛身上，原本红色的丝线，彻底转化为了金黄色，一根根，相互错开，柔顺而飘散。 然后，像是被狂风吹散的蒲公英，它们离开了长笛，黏着，连接到咖啡屋内合适的物体上。 那些破碎的物品，那些杂乱的设施，那些因为碰撞造成伤口和苦痛的人们，统统像是被金色丝线操纵的人偶一般，开始了奇异而不寻常的举动。 他们像是倒放的影像中的人物，在倒退中，获得了“重生”。 王鹤的眼前，那些支离破碎的一切，开始了重合，复原。 碎裂的，恢复了完整。 杂乱的，重构了有序。 受伤的，得到了治愈。 咖啡屋内，那些原本曾经经历过的命运，在古银色长笛奏响的空鸣曲中，逆流而上！ 这便是王鹤，身为庞大多元宇宙河海中的一滴清水，于命运洪流中为他们选出的一道流向。 即使是奈亚，也完全无法理解眼下发生的一切！ 正如愚者们，总是试图盲目地去理解。 自始至终，他们都未能了知： 那本身就是不可知的存在。 “权器？”系统的黑色电子幽灵在王鹤无法察觉到次元壁内，一边旁观着一边发出了惊叹。 它作为曾经的观测者“圣者”是无比清楚的： 王鹤遇到的，是被观测者组织列为机密，位列世界树下的一个独特的层级。 那是难以观测到的: 阿撒托斯，盲目愚痴之种。 然而，对于观测者而言，这是千载难逢的良机！ 是“不可知”与“命运”的相遇。 第二百一十四章 独属玩家的舞台 不可知似混沌，因过于庞杂，无从梳理，故而无法得知其全貌。 而在人类文明的历史上，一种古老教派中，认知中混沌的世界，正是从内心所谓的“无明”中产生的。 他们说： 正因为执着虚假，所以才难以面见真实。 此刻，王鹤紧握着长笛的手稍微松开了一些。 眼下他仿佛以“管理者”的身份，置身于一处认知中的虚拟空间，有一种可以支配万事万物命运的感觉。 命运法则与无名演奏者长笛的配合，让他察觉到： 自己似乎能够办成一切，构筑一切，支配一切。 事实上，他灌输进长笛中那种“复原”的愿望，也确实在现实中得以实现。 由他，亲自为这个咖啡屋空间的内部，选择了命运流动的方向。 期间发生的一切，恰恰就像是那支神秘长笛本身的名字。 因为“无名”，纯白且没有沾染，所以可以粘贴任意标签，成为一切存在“姓名”之物。 另一侧，仅仅只是短暂的时间，系统幽灵便判断出了，那支古银色长笛是上等的“权器”。 它与命运法则，拥有着绝佳的适配性。 但系统幽灵，还是低估了长笛的品质。 就好比空白的命运中，存在着一切。那支无名的长笛，拥有者能够容纳和增幅一切法则的能力。 这便是连奈亚都没有接触过的规则之一，也是这支长笛区别于其他众多演奏者器具的一个特殊之处。 系统幽灵，抹了抹嘴角故意制造出的流下的口水。它用像素之身，完美地演绎了一种羡慕至极的感情。 然后，它疯狂了一般，开始用“任务提示”来弹王鹤的“人脑窗口” 以公权谋私。 到了这时，它根本顾不上什么道德礼仪，因为在他看来，王鹤百分之**十就是那个阿撒托斯的化身。 是至少，能和它平起平坐甚至更高位的神秘存在。 因为增幅法则的权器，可是高层次生命安身立命，保证存留火种之物。 在它了解的历史中，不是没有将权器交予外人的情况，但那些外人，始终都只拥有两个身份： 一，是到了最后，都会变忠心耿耿的狂信徒。 二，是所谓的外人本身，就是权器主人的一具化身。 在漫长岁月中，电子幽灵的印象里，在这件事上没有一例例外。 然而，王鹤实在是没空搭理它。 因为不远处，作为阿撒托斯代言人的奈亚，终于对王鹤这个特异的存在，有了判断。 它，用它理解的阿撒托斯的指令，开始了行为上的诠释。 他以人类的外皮，平等的姿态，郑重地向王鹤行了一个西式的礼节。 他抬起头，带着半疯癫，半严肃的表情，对王鹤说道：“我有一种预感，你的脚步，可能会抵达我永远无法抵达的地方。所以……” 他的决断，开辟了它崭新的命运道路。 而王鹤，既是受益者，也是施益者。 世界，本不存在所谓的公平。 对于双方而言，够达到各自的目的，那就是当下的，人为赋予的，绝对的公平。 印记诚内，女士区，王鹤被奈亚带走后，魔鬼再次变得百无聊赖。 虽然不至于打着哈欠，但事实上，也没有谁胆敢向它出手。 似乎，也没有了出手的必要。因为，水银状的命运门扉此时早已经消失。 但是，那些潜伏在附近的神祗和各种生命们却仍旧不肯离去。 那些在旁人看来的伟大存在们，通过新的预言类法术，占卜、卦象等等，依旧显示这里是关键的改变之地。 但是，究竟是什么会带来改变，又是由谁来引领和主导这场改变？ 他们无法得知。 此刻，他们从零星的，由信徒等存在传达过来的信息中，知晓了当下问题依旧严重： 各自的神国，各自的位面，各自以“家园”为名的故乡中，灾厄仍旧在持续和频发着。 这种灾厄，不限形式，不限程度，可以延缓，可以推迟。 但根本上，是无法阻断的！ 这是大家共同的认识。 这其中，不是没有知晓世界树出是现偏差的大能存在，但是他们对于世界树本身，是无法干预和介入的。 神祗也好，强大的生命和各类物种也好，当他们抵达世界树所在地附近，试图进一步到更深层次的地方探索，一种“规则”就会剥夺掉他们的神格和各种能力。 最终，或许是化为世界树的养分，或许是就此陨落，没有谁知道这类存在的归宿到底是哪里。 因为，他们已经永远消失。 这是经过无数好奇者，无数试验体，验证过的，绝对的规则。 以世界树作为打破困境的缺口，这条路，是行不通的。 就在这时，一件并不算太大的事情却为这个已经凝滞的灰色和略带失望的环境，带去了鲜明的色彩。 一名玩家，来到了印记城。 一群玩家，涌入了印记城。 一个崭新的传送点，一个打卡的观光点，一个让平凡的人类再次踏入诸神舞台的节点，就此打开。 而背后的操手，就是《虚空》的“系统”，或者说，是那位已经久不出现的白色幽灵代理商。 然后，奇迹的一幕，展开了。 一座能够复活玩家的神秘神殿，在印记城中一个归属于某个不知名流派的华丽礼拜堂中，原地作成。 西凡那斯，这位自然之神和他的同盟，梅莉凯等神祗组成的团队，以真神之躯，来到了这里。 而一众玩家们，早他们一步，也提前来到了这里。 他们，都不是经由埃达丝主导的计划才来到这里，而是以《虚空》系统的两位幕后黑手提供的条件，才能最终抵达这里。 他们，是作为《虚空》踏入世界中心舞台的一记最好的宣传。 声音，响起： “我的国土，是我脚下踏过的每一寸土地。” “我的世界，是我身外构筑的每一格空间。” “所以，此处就是我们的国土！此处就是我们的世界！“ 两个机械的电子音，在这个拥有着堪称“绝对防护”术式的神殿**同响起。 玩家们，热血沸腾地看着各自的系统中，都同时在播放的——两个严肃、高清版本的像素幽灵。 是它们，在此宣言。 是它们，在命运管理者淡出舞台后，将自然系众神引领到了这里。 它们，开始将一只脚，迈入了舞台。 而用于传送的通道，那个暗红色的传送门，与王鹤曾经利用钥匙打开的完全一致。 可王鹤不久前，在测试后发现，他已经失去了打开传送门的权限。 传送门之匙，似乎因为痛苦女士的缘故，没有再回应他的任何诉求。 所以，此处，应该并不是他的杰作。 另一边，新建立神殿中，两位系统幽灵在在进行了如此大的牌面和高调的宣言后，便圆润地选择消失不见。 剩下的，只是一个交付玩家们的橙色任务。和在一旁，干愣着的梅莉凯众神。 此时此刻，与这些神祗们无太大关联。 现在，是玩家的舞台。 任务说明中，除了交代魔鬼是攻击对象外，只有两句鼓动人心的话： “尽管去为了生存而战斗吧！” “因为死亡，并不是终结，它将会再次赋予你们无上的荣光和奖励。” 王鹤，在遥远的位面外，操纵着系统黑色幽灵提供的额外操作面板。 在面板外，他用干冷地的声音将上述幽灵们提供的任务文案的真实意义，翻译后读出： （不好意思，尽管去送死吧。） （死之祝福，确认已经赋予。） 王鹤想了想，像是和谁商讨一般，说道： “我们需要做的，不是完全打开门扉，而是只需要将门推开一条细微的缝隙。让久候的光明自然流入。” “我再次确认：作为死之法则的管理者，你确定，他们是不死的？”王鹤高声询问了一句 而黑色的像素幽灵，手中拿着一把q版的黑色镰刀，露出了一个闪亮的职业性微笑： “别弄错了。现在，他们可是某种意义上真正的‘不灭’。” 年底各种忙更新不稳定请谅解。 蓦然回首，工作还有一半没完成……不说了，继续干活。 第二百一十五章 战局 所谓不灭，意指永存。 永存，犹如一度记忆便扎根脑海的“概念”，只要烙印在心中，其痕迹便永远无法抹去。 在时间的法则中，一切发生的，都可以追溯，一切失落的，都可以重现。 眼下，玩家们复活的地方，以死亡法则构筑的神殿，圣地，就是能够实现一种概念上“不灭”的据点。 《虚空》，这个以系统之名来进行游戏，来施加规则的组织。 在知晓它存在的一些群体看来，它，是将多元宇宙世界的部分以一种傲慢的理念，进行游戏性管理的存在。 但与此同时，它也是容纳了无数法则使用者的庞然大物。 而这只怪物，开始挪动了它的棋子。 当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玩家，看似友好地“飞速奔跑”进入了魔鬼的百米范围内时，他接触到了一张无形的白焰之网。 他被直接被引燃，灼烧，化成一道飞灰消失不见。 群体性防御措施。 对于完全清楚玩家这一存在的内涵的魔鬼而言，设置一道坚实，纳攻击防御为一体壁垒，是它认为的，一种极其便利和有效的手段。 在魔鬼高度的智慧面前，用玩家来作为棋子的手段，无有多少分类变种，都是是无效且可笑的。 因为，蚂蚁再多，也无法啃食掉钢铁构筑的堤坝。 那些在一旁观望的玩家们，看到了那面带着极高热度，象征死亡的白焰。 它全方位，无死角，仅仅只是出现了片刻，就足以宣告这一点。 玩家们，保持着沉默，停留着脚步。 没有多少人，愿意自主地选择死亡。 但是，如果是有意义的死亡，那就完全是另外的一回事了。 在短暂的停歇后，之前的那一名自杀性袭击的玩家，通过一扇临时的传送门，再次回到了现场。 他，如同一块试金石。他的成功复活，为后续的其他玩家打破了心理层面最后的一道的屏障。 没有风险，没有负担。 只需要遵照指令，去做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还能获取大量报酬，这可天底下一等一的工作！ 于是，有人“恰好“开始了鼓动： “我们是不死的！” “我们是不灭的！” “我们，是以凡人之躯，抗击众神无法抗衡之物！” “你，是魔鬼！” “而我们，是英雄！” 此时，一个看起来外表像是龙套，但实际上是某个排名前列的明星玩家，率先带头高呼。 他接到的任务，与他人不同，是特殊的。 那个任务，要求他“生动形象、真实”地说出了这些中二的台词。 对于本不爱张扬的他来说，这事本来有些难办。 但是，看在奖励的份上，他选择了遵从。 因为，无论从名还是利，还是一些莫名生起的对于人类而言的自豪感，让他不得不这么选择，。 他接受了。 他行动了。 在他的高呼、带领下，玩家们前仆后继地冲了上去。如同飞蛾扑火般，毫不犹豫。 法术，兵器，神赐技能，不要钱一般地倾泻、撞击到焰网上。 可是一切，都是徒劳无用。 死亡，是必然的。 而复活，也同样是必然的。 这其中的差距，就是死亡，会给予这些玩家们的别样的力量。 一种不会受到《虚空》的死亡惩罚，“死”，本身的力量。 生命，有起始，就有终结。 不灭，对于“生命”本身而言，是无法、且不可能抵达的抵达的领域。 可以拥有接近无限的生命，但不可能拥有不灭的生命 在这个本来有些悲凉基础上，终结和死亡，却又存在一丝曙光，它可以引领新的道路和带来新的起始。 正如一条无限长的直线，首尾相连，就成了一个圆环。 在死之法则的特殊框架下，死亡，可以连接上新的生命。 一种名为“死之祝福”的特殊手段，让玩家们这种无法称得上是“生命”的东西，得到了它别样的恩赐。 场地内，死亡特有的气息，因为玩家们大量死亡这个事实，变得越发浓重。 那些熟悉死亡气息的神祗们，有些不解，都在猜测这群弱小的存在究竟想做些什么？ 而魔鬼，早在这之前已有预见性地采取了手段。 它隔空对远处的神殿，进行了远距离的打击。 随着它的不知名吟唱，一团鲜红色能量球在神殿上方突然汇聚。 然后，释放出一片彩色的光晕。 随即，爆发了无数道红色的落雷。 雷电，几大在临时的神殿上。可这种狂风骤雨，连金属都能溶解的特殊攻击，却连那栋建筑的外壳都没有击碎。 白色幽灵布下的“绝对防御”，是不容置疑的强大。 在它划定的固有领土，神殿圣域中，这种远距离的攻击，比饶痒痒还不如。 此处，是它的阵地，是它的领土，是它的国家，也是它的世界！ 外人，外在的法则，根本无法干预。 而魔鬼，在第一波攻击失效后，没有继续追击。 它像是停留在原地，开始了思考。 而它的这种行为，让人不禁联想到： 它应该是存在什么理由，导致无法离开这里。 不然，换做是个脑袋正常一点的，都会率先全力将地方的重要据点击溃。 它，应该拥有着那种实力。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玩家们的不断死亡，这一切没有发生改变。 而玩家们，就像是习惯了死亡的流程。 在每一次死亡后，开始总结经验，分享心得，为获得更多的奖励，加快了他们步伐。。 在轻描淡写中飞速而快乐的“过世”。 拿到奖励。 这是此时此地，玩家才能持有的，一种他人无法模拟的“境界”。 远处，两个刚死回神殿的熟人玩家碰了个照面。 “哎！兄弟，你死几次了？” “14，你呢？” “我*，你强！不该啊，我第一梯队的，可我为什么才12？” “这你就不知道了。来，大哥给你个建议：全敏，找跟团辅助加buff提速。不同场合，不同配装，防御不要，送死第一。最重要的，是记得要把思路拓宽。” “专业！听大哥的！” …… 类似的情况，在不断的发生。 而死亡的数量，在累积着。死亡的气息，渐渐浓郁。 魔鬼，依旧没有动作。 它将状态调整到了最好，随时准备应对。 因为，就在它攻击完神殿后，在这个区域内，它发现了一个必须忌惮的角色。 所以，它没有继续出手攻击神殿。 作为魔鬼，它对于死亡法则，曾接触过，可以说也是内在的行家。 其眼力，自然不是其他人所能比拟。 而死之祝福，它是清楚。 本来，是通过献祭大量的生命，转化为一名不死族力量根源的，一种邪恶阵营的法术累加规则。 将它用在“玩家”身上，无非只是让那些力量，分散积蓄到玩家的个体身上。 如此一来，在它看来，更加没有效率。 用浅显的道理来说，如果以一人便可敌千军，那千军，又有何用？ 纵使有一万个不懂法则的小白，连法则的壁垒都无法破除，那它们本身，又有什么意义？ 所以，它认为《虚空》一方，玩不出什么特别的花样。 它将注意力，放在了另一边。 可它没有料想到，这背后，还有变数的存在。 王鹤，正在左右着战局。 第二百一十六章 引动切断 决定成败的，不单纯是拿下成功的一人，还有避免失误的一群人。 在王鹤的计划里，玩家们只需要有序地按照他和幽灵们事先讨论出的步伐去行动，就有大概率取得成功。 王鹤的知识与智慧，与那些活过了无数个岁月的存在们自然无法相提并论。 他想到的，系统幽灵们，《虚空》组织内部，也不可能没有考虑到。 甚至于，在同样的知识条件下，它们或许比王鹤思考得更多，更广，更全面。 但是，如果这其中夹杂了王鹤本身主观性的做法，将他个人纳入了计划的一环，那就有可能会超出预期。 而王鹤，恰好就是这么做的。 你，永远无法成为他人命运的主人。 甚至连你自己的命运，都未能主宰。 但是，无论处于何种境地，你依旧拥有为你命运的下一步进行选择的权利。 就像是命运洪流中，一朵飞出水面，拥有自力的水花，至少在有意识的情况下，你可以选择和改变你既定的流向。 这正是此时此刻，王鹤对于命运法则的一种全新理解，也是和命运管理者持有的同样的看法。 它为王鹤，带来了希望的曙光。 白焰之网附近，玩家们遵从着系统和王鹤的指派，浩浩荡荡开始了“进军”一般的热潮。 他通过系统，故意扩散出去的信息，也让现实世界中，人类国度的国家们上了钩。 它们，开始展现出了它们独特的力量。 大量的《虚空》储备设备被投入，大量的人口不限制地被吸纳和卷入这场危机。 人们，不断以玩家的身份参与进了这个改变世界的大进程中。 谁，都有机会成为历史的改写者。 而那些发现了一丝端倪，特意前往神殿附近探查的神祗们和古老存在们，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地发生。 那里，不是无主之地，而是另一种特殊法则的划分之地。 其坚固没有任何疏漏的防护，令它们哑然止步。 在外部观察的它们，发现了： 一边，是高于它们层次的强大魔鬼。 一边，是低于它们力量的弱小玩家。 这种两极分化的悬殊对比，却在不对等地冲突着，在重复不断地上演着一出可笑却又笑不出来的，对立的戏码。 然后，当玩家们死亡平均次数达到了25次左右的时候。局势，率先迎来了变化。 有谁，在暗处出手了。 而它带来的，是与玩家们那些无组织的游兵闲散完全不同的——军团。 而且，是超大规模，仿佛无止尽一般的不死者军团。 一扇灰色雾气的大门，在玩家们的复活点，神殿的附近忽然打开。 深邃，看不清内部的门中，走出了无数低阶的不死族。 骷髅、僵尸等等，开始拥挤地挤入了连通各界的印记城。 构成军团的它们，没有生命。本身，就已步入死亡。 这样成千上万，如潮水般涌出的它们，忽然挑选在这个实际，出现在这个战场上，似乎拥有着特殊的深意。 谁是幕后操手？这不重要。 因为，一道巨大的红色光芒，已从空中降临。 犹如支撑天地的雷电之柱，落下，冲击，波及，扩散！ 瞬间，以灰雾之门为中心，雷光将看似如山海的不死者军团，尽数扫荡。 毫不留情。 而这一切，都只是魔鬼的随意一式法则攻击。 与它看似邪恶的种族不同，其中蕴含着别样的神圣之威。 因此导致的不死者军团的毁灭，只需要短暂的一瞬。 而那些本已经死亡的亡者，带来的更多的死亡气息，却被那种特殊的雷光蕴含的法则，覆灭了。 一切阴谋，在浩大的光之神威面前，都是无意义的。 一切黑暗，都将会光芒尽数驱除。 光明，带来一切，净化一切，覆盖一切。 将这个场地净化一般的法术，让那些利用死亡气息的阴谋，消弭于无形。 魔鬼的真身，光之管理者，开始展露出它些许的锋芒。 而王鹤，在利用系统面板大屏投影的观察下，并没有露出太多的意外。 因为，他的一个目的已经达到了。 在玩家们依旧前仆后继的赶赴死亡的情况下，他制造出了一个假相： 《虚空》一方，在不断制造死亡。 它们需要死亡，似乎要以死亡的法则来试图挑战这位强大的不知名魔鬼。 因此，有共同利益者，共同想法的人，开始了配合。 不死军团，正是其中一位被这个情报影响的，率先发起协助的信号。 如同有序的多米诺骨牌，在第一枚被推到的瞬间，最后一枚，就注定了会被触发。 所谓秩序，就是附加在他人身上，必须遵守的规则。 王鹤，坐看这一切有序地发生。 他的等待，很快有了结果。 因为，低阶的不死族，在那些管理着各种位面的邪神和不死种族看来，只是一种消耗性的低级资源。 对于多元宇宙和他们自己的危机而言，是一种廉价到不能再廉价的战略品。 一场特殊的消耗战，开始了打响。 四面八方，灰雾之门，亡灵召唤术……各种类似术法，不断地展开。而施放他们的主体，也各有不同。 但均隐藏在暗处。 魔鬼的敌人，在时间的推移下，已经从单个变成了多数，并且还在不断地增加。 死亡的气息，弥漫了战场。 落雷，依旧。 但单独的它的生成速度，远不及四面八方那些不死者军团的到来和毁灭的速度。 对魔鬼而言的秩序，开始了崩塌。 混乱，掀起了序幕。 光之管理者不变声色，一边警惕着那位有威胁的对象，一边抽空开始了他的手段。 他张开了手掌，掌心朝上。 其上，忽然出现了一颗细小的光粒。 而这枚光辉粒子，在他做出动作的，瞬间便升到了高空，如同细胞忽然膨胀成巨象一般，变成了球体，闪耀出了无尽的光芒。 一时间，它比太阳还要耀眼无数倍，没有死角的，将所有存在都完全笼罩。 剩下的，是一片白色的世界。 然后，在这种它的领域中，它瞬间找到并束缚了那名带头召唤灰雾之门的存在。 可是，在它捉住对方的瞬间，对方就变成了一个木制的替身人偶。 瞬间，爆炸开来。 其中，似乎暗藏着一种锐利的武器。 无缝的光芒世界，因此被破开了一个小口，染上了别的颜色。 一个中年男性声音响起： “不愧是玩光的，还是一如既往地热爱范围攻击。只是。不用权器的你，还没资格在这里制造你的世界。” 音爆，骤响。 白色的世界，直接被横空斩断，一条黑线将其破开。 “你的法则，还没达到我切断不了的境界。” 二百一十七章 时间主宰 或许有人会问：能够切断一切的，是什么？ 是最强大的力道，是最锋利的刀刃，还是其他的一些什么事物？ 如果这个问题交由王鹤来作答，他一定会这么说： “能够切断一切的，是无穷的知识，是无尽的智慧，是对一切之法则都尽数悉知的智者！” 然而，智慧本身，它并不是一种法则。 它就橡一面无限广阔，高悬、平放于空中的巨大镜面，你抬起头，看到的，是另一个仰望天空的自己。 你，只是看到了它的成像，却没有看到它镜面的实质本身。 用某个教派的比喻来说： 你究竟是在梦中成为蝴蝶的人类？ 还是人类在梦中化身成为的蝴蝶？ 这，本无法宣说。 而此时此刻，切断光之世界的，不是智慧这么飘渺而虚化的东西。 那名出现在场上的强壮男子，他是现实的，也是真实的。 他手持一柄无法看清样貌，只能看到一个模糊轮廓的巨斧。 他的**，就像是一种由纯粹的力量和技巧的构筑的巅峰。 他没有个体的名字。 他在《虚空》里的称号，被称作是“开创者”。 他，是连法则都可以切断，将世界彻底劈开的古老权器的使用者！ 光之管理者，在这位开创者的滔天压力面前，后退了半步。 而这半步，似乎就已经决定了高低。 场面，一度陷入了狂欢。 转机，近在眼前。 可实质上，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魔鬼的后退，是因为它收到了一个消息。 发生了一件他虽然有过考虑，但仍旧无法阻止的情况。 奥丁的位面，世界树之种这个多元宇宙的真正核心和焦点，遭到了意外的袭击。 专门布控在奥丁附近的两位“圣者”，一条真正的彩虹龙以及另一位不知名管理者，同时失手。 它们，在还未来得及阻拦的时刻便被人活生生地从眼前夺走了世界树之茧。 这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那个导致了这一切的敌人，不是无谓的他人。 而是王鹤。 这名脑袋里不知道装着什么的东西的人类，居然单枪匹马地闯入了这里。 无疑，以王鹤现在的实力，从效率上来说，这是最佳的捷径。 奥丁什么的，可以说完全算不上对手。 但始彩虹龙终让无法理解，因为，以那名人类的智慧，他不可能不知道，他这么做的下场。 他不可能不知道，世界树之种这个关系到多元宇宙命运的事物。会得到多少存在的关注。 他不可能不知道，试图争夺它的话，他必然会死在这里！ 即使他掌握了命运法则，但他孱弱的身体，没有权器的事实，都注定了他失败的结局。 彩虹龙，这位可以说是从进入游戏就一直在观察王鹤的存在，不由自主地，自内心发出一声叹息。 特异的犄角，最终必然会被时光磨平，不可能留下一丝痕迹。 这是惯例。 王鹤，就像是达成目的的，生锈的工具，被人彻底抛弃。 这种事实，让它有些感慨。 所以，它存了一丝私心。 至少，作为上演了这场精彩的戏码的代价，它想让王鹤死得稍微轻松一些。 这是它唯一能赋予的一种慈悲。 “由我来解决。” 丢下这句话，彩虹龙跨越了空间，瞬间出现在王鹤逗留在原地的身影旁边。 然后，这位同时掌控着“酸、冷、电、火”四种法则的强大管理者，带着熟悉的语调说道：“好久不见……不过这次，我是来杀死你的！” 它的语气，渐渐冷淡了下来。 王鹤手持着已经缩小到了一个足球大小的世界树之茧，听到话语后，他抬起头，稍微打量了一会那头彩虹色的巨龙。 “这么诚实真的好么？如果我是你的话，现在早已下了杀手。”他的笑容，异常的平静。 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下一刻，他全身上下的每一寸，每一个细胞，都被彻底冰封。 然后，名为“王鹤”的冰块彻底粉碎，彻底散落。 那些碎片，在一团无形火焰中，瞬间消弭于无形。 最终，除了原本在王鹤手中的世界树之茧以外，什么都没有剩下。 “我确实按你所说的做了。想不到，最后是以这种方式来道别。”彩虹龙，张开了巨口。 其中，闪耀着黯淡的七色的光芒，给人一种别样的寂寞的美感。 就在这时，从它的巨口中，缓缓走出了一个好比幽灵一般，身影虚化的女子。 这，才是它名为“管理者”的真身。 龙驱，不过是如同机甲外壳一般的操控体。本质的她，是极为孱弱的虚体。 这件事，就连十二圣者内部都罕有谁知晓。 而此时的她，竟然如此简单便公然展露出了她的弱点。 显得有些反常。 只见她似是想到了什么，抬起了手，试图从刚才的火焰中抓到什么。 然而，她看着自己虚化的手。 其中，什么都没能抓住。 她感觉自己又一次夺走了无辜的生命，又一次为这个多元宇宙的存系，强行染上了血色。 这名人类虽然弱小，但他的特异，让他确实一度摆脱了这个宇宙的轨迹，“真正”的存活了一段时间。 这是她，怎么都无法做到，羡慕至极的事！ 所以，一直在旁观察着王鹤的她，心理上，就像看着孩子长大的母亲。 她无声矗立着，见证和体会着那个最为“期待之的孩子”的最后气息。 身为残酷，却在体会着另一种残酷。 为此，她千百年来，第一次对某人施以了最大的歉意和敬意。 原本，因为法则逐渐泯灭的情感，似乎也找到了一丝缝隙，从记忆的大海中，漂浮上了些许残渣。 当年，她只是一名最底层存在。 同样弱小，同样需要他人帮助，同样艰难地为了生活而奔波。 当年的她，到底叫什么，到底做了什么？才抵达如今的境界。 她早已经遗忘。 她的名字，似乎并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存在。 她只是依稀记得，似乎当年，也有那么一名和王鹤一样，不断改变着命运，吸引和引领着她目光的身影。 她沉默着，静静等待着计划，顺利展开。 她并不知道王鹤与世界树之种间，存在着特殊关联。 只见地上，原本坚固的世界树之茧表层，自行破开了一个缝隙。 而那道缝隙，和之前不同，直达内部，却又无法看清，渲染出了无尽的神秘感。 然后，当她试图一窥究竟的时候，世界瞬间变成了完全的静止。 连拥有一定时间抗性的管理者他们，都无法完全脱离。 远处，一头金色的野猪，也被定格在这个场所的角落里。 这一切，都是有源头的。 时间，以它无情的身姿降临了这里。 那位管理着时间的存在，时间的主宰，以一只衣着得体服饰的黑色兔子的外形，出现在世界树之种的附近。 它手中，拿着一个已经打开的古铜色怀表。 与外界不同，怀表上的指针正在不断走动着。 动与静，在这个世界中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 原本游走在时间缝隙，不会过多停留的它，于此刻忽然停歇了下来。 因为，那枚茧中，是同样可以在静止的时间下活动的“生物”。 “出来吧，我知道你已经发现了我。” 他张开了口。 然而，茧中，没有任何动静。 “奇怪，是还没有成熟么？” 正当他疑惑的时候，这名时间主宰很快就没有心机去思考这个问题。 因为，在一阵清扬的笛音响起的刹那，它的身体，已经不再受它所支配。 几乎是瞬间，他的手已经按下了怀表上的按钮。 然后，世界再次回复了正常的流速。 而一切，没有发生任何改变。 第二百一十八章 真实法则 所谓茧，意即一种暂时的状态。 它预示了原本的形态，即将发生剧烈的改变。 而这种改变的能力，才是茧真正的力量。 此刻，世界树之种制造的树之茧，彻底裂开了一道肉眼可见的缝隙。 其内，一片空无，唯独剩下了它的躯壳。 距离最近的管理者，那名虚化的女子，她本能的让感知往茧的内部探去。 结果，她第一感能够察觉的，只是和表层完全一致的，由树皮构筑的空壳。 它的质地，显得枯黄而粗糙，仿佛其本身就见证了无数岁月，留下了痕迹。 而原本由王鹤施予的，那具此前一齐被困入的真神之躯，以及那枚重要到了极致的种子，在茧中，彻底失去了踪迹。 这个事实，让彩虹龙的实体，那位如幽灵般的管理者女子从莫名的感触中被拉了回来。 她不惜亲手灭杀了王鹤，可事情却不像他们想象的那么顺利。 理智，让她恢复了冷静。 她瞬间便将王鹤忘却，将焦点转移到了这件事本身上。 她表现得有些不解。 容器内部的存在，究竟到了哪里？ 她侧过身，将视线移到了另一名管理者身上。 那位浑身隐藏在如蒸汽一般雾中的存在，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她不远处。 它的用独特的方式，向她表达了同样不解的意思。 “到底发生了什么？” 即使是这两位“圣者”，也无从得知。 当神秘，接触到更为神秘之物，其本身，也只能沦为迷惑者。 世界，本来就是这样。 当你以为自己站在最高峰的时候，你不过只是这浩淼苍穹下的一粒沙尘。 当你以为自己落入最低谷的时候，你同样也只不过是这时间长河里的一帧。 骄傲？ 悲伤？ 没有任何必要。 你和无数的他人一样，对于浩大的神秘而言，并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雾中的管理者，感觉到了一丝莫名的不快。 这种不由他掌控的感觉，他已经无数载岁月没有感受到了。 焦躁和不安，这些本不应该出现在管理者身上的情绪，从他的记忆的深处浮现。 世界树的种子，让他再一次感受到：他们这些所谓的高位存在，其实并不是世界的主宰。 “不过，很快，这一切就会发生改变。” 雾中的管理者，露出了笑容。 他们谋求的事物，他们谋求的世界，将会和现在的计划一样，即使历经波折，也必然会顺利地抵达。 这次的胜负，他们是必然的胜者！ 从第一个骰子抛出的时刻开始，成功，就已经偏向了他们，就已经选择了他们！ 他，采取了行动。 这位管理者，其周身的迷雾像是忽然被无形的风吹散了大半。 显露出来的，不是什么人影，不是什么生物，存在的，仅仅只是一件物品。 一样通透的，类似于六边形棱柱的结晶体。 一个特别的“权器”。 无论从哪一个角度看到它，只要专注进去，似乎能通过晶体，看到一个个活生生的世界。 仿佛，无数世界，就在这一枚棱柱的内部存在着。 他的声音，在这个空间内，忽然产生。 奇怪的是，无论身处哪一个位置，它的声源，仿佛都在个体的正前方。 他的语言，仿佛带着魔力，一旦有生物听见，就不可抑制地停下一切动作，停下一切思考，甚至于，停下了他们的“世界”本身。 而这停下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专注、排除杂念的聆听。 “我，即是破开迷雾的真实。” 这句话，带着无尽的某种法则之力，遍满了除虚化女子外的整个空间。 连世界本身，都似乎在倾听他的言论，因而完全静止了下来。 这种法则，不是时间停止，而是让世界遵从对于真实的好奇与向往。 这并不是什么攻击性的术法，而是利用法则搜索的一种技巧。 让法则，遍布整个空间。进而让法则本身，察觉到本无法感知到的事物。 在名为“真实”的法则配合下，完美契合了这种搜索的技巧。 正因如此，他才是众多高位存在中，最擅长探查的一角。 他被安排守护在这里，是早已定下的决议，存在着其必要性。 棋局中，当放下了一子，之后的每一子，都已提前料想好。 这便是观测者组织内，圣者们的先知与能量。 真实。 没有虚伪，没有隐蔽，没有“未知”，这种法则会让一切，都显露出其真实的面貌。 正因如此，他才如此反感例外。 反感无法认知，无法称得上是“真实”——世界树。 和那个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未曾断绝的，代表了变数的特异体。 他，正是消灭了上一届特异体的存在。 真实法则的管理者。 六棱柱晶体中，再次添附了一个世界。 真实的法则，覆盖了全境。 在这种状况下，几乎在一瞬间，他得到了真实的反馈。 那枚仿佛蕴藏世界的六棱柱，忽然调整了它的面向，其上，某个世界被放大，映照出了一个人的影子。 仔细看去，那人，不是他人，而是不久前就已经被冰与火粉碎和熔炼的王鹤！ 或者说，是与王鹤拥有同样外貌的某种生物。 可惜的是，王鹤的影子，仅仅存在了一瞬间就移动，消失了。 六棱柱晶体自转了一圈，然后停止了工作。 似乎无法再察觉到那名“王鹤”的所在地。 不过，这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世界树的种子，也不过如此。” 他怀着满意的笑容。他已经彻底捕捉到了世界树之种改变而成的，一种人形生物的轨迹。 它，并非不可认知。 这个圣者会议得出的结论，是正确的。 所以，它必然会成为它们的道具。 “真实，于迷雾中剥离，于明镜前显现！” 六棱柱晶体，忽然炸裂成无数晶体粉尘！ 然后，爆炸的范围像是被锁定了一般，成为了一个球体的形状。 如果有谁能用显微镜看去，就会发现，那每一粒被相互折射的光明照耀的晶体粉尘中，都是一个世界的缩影。 它会显现出一个世界的真实。 而正中央，那最小的那一粒晶体粉尘上，“王鹤”的身姿，被剥离和孤立了出来。 他，已被“真实”所束缚。 第二百一十九章 树之躯 所谓真实，就是一切事物本来的模样。 在真实法则的映照下，王鹤其实并没有死亡。 他现在，正处于一处特殊的，被封锁的法则空间内。 很明显，这是对方法则的应用手段。 然而，王鹤却没有因此感到任何担忧。 此刻，他的心中，反倒是怀揣着无尽的感慨。 因为，那具曾经由他割舍并交由世界树之种，用以拯救的神之躯，现在又再度巧妙地返还给了他。 并且，是以一种更为高阶的形式。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这个俗语已经无法形容王鹤现在获得的际遇。 因为他非常清楚，眼下，世界树之种赋予他的，提供给他作为身体的，是一棵已经破芽、起枝的世界树幼苗。 那是可以称得上是另一种层面的： 世界树的“实体”。 那可是根源之树，是真正的神秘！是出乎王鹤意料的无上馈赠！ 因为这具躯体，他的眼睛，能够看到法则细密的脉络。 他的手，能够通过触摸，直接改变法则的流向。 他的耳朵，能够直接听到对方心灵的声音。 …… 这副特殊的身体，好比一台拥有无限分析和改造能力的机器。 它能够解析，直观地认识和改动那些看似规则的复杂存在。 可是，王鹤并没有太过沉迷这种奇妙的力量体系。 他对这种特殊的改变，有些无法适应。 因为原本，他在遭受彩虹龙冰与火法则的攻击的刹那，就已经做好了相应的准备和应对。 可是，世界树之种，却通过某种未知的方式，强行打断了他的法则运用。 它就像是球场上的观众，突然跳下内场，自称是裁判，还掏出了红牌。 更为过分的是，它还暴力地横插一脚，卷入了这场争斗，甚至还利用权力，夺走了改变胜负的足球。 它，从原本隐蔽的第三者，彻底登上了舞台，成为了主体。 因此，王鹤的身体才会在一瞬间被冰火法则破坏，而无法还击。 可以说，那一刻，他已经竭尽了全力，怀抱着“见证自己最后死亡的时刻”的信念，睁大了眼睛观察。， 可是，最终带来的，却是给予他的一份“大礼”。 这实在是令人费解。 而最令他疑惑的是，让世界树破芽的那庞大的信仰之力的根源，究竟来自哪里？ 是有谁，能在短暂的时间内操控无数生命，将世界树的种子这种尚没有多少人知道的存在，奉为神祗来收集信仰之力？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另一个猜测，就是有谁，将之前王鹤接触过的那种特殊的泉水，能够替代信仰之力的材料，大量灌溉到了这颗种子内部？ 王鹤，在想到这个答案的瞬间，一时恍然。 因为泉水，就是埃达丝的象征，就是由埃达丝的反面，薇儿丹蒂直接管理的存在。 一切，似乎都在宣说着： 那位命运管理者，仿佛和一切所发生的事都存在着关联。 它从来没有淡出这个世界的舞台。 只是从幕前，转移到了幕后。 王鹤将心，完全沉了下来。 他的心灵，如同平静的湖面，让需要记忆自行从深处浮起。 世界树的祷文的冥想方法，他只接触了一段时间，可是却潜移默化地，渐渐成为了他主要的凝神思考的方式。 仿佛在那种特殊的状态下，他才能得到最准确的判断。 当下，在容纳了王鹤灵魂的世界树身躯中，他认依旧采用了该冥想方法。 二者的关联性，注定了会存在一些与以往不同现象。 事实上，他是对的。 他在那种宁静中，纵观了整个事件的首尾： 先是不明存在，赋予了他一具神之躯。 然后，在躲避奥丁长枪时，他恰好被世界树之种主动提出需求，将神之躯给予了出去。 最终，又变成了现在这样。 这种完美契合剧本的感觉，太过于直白。一切的联系，都显得太过于巧合与紧密。 王鹤，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然后，他瞬间想到一件事。 他拿出命运法则的匕首，对将自己与外界联系的无数条命运之索，进行了排查。 这对之前的他来说，是不可能完成的伟业。 可在世界树之躯的馈赠中，那仿佛无尽的命运之索，是可以被具体排查和解读的。 他有这种感觉。 很快，王鹤就在无数命运之索中，找到了一条和大部分类似，看起来毫不起金色的细线。 在他的手指接触到那条线的刹那，线就忽然像是活了起来。 下一刻，它自行隐去，无法被再次寻觅。 而王鹤，他的目的已经达成。 他在短暂的瞬间，通过命运法则已经看清了那位背后存在的容貌。 是埃达丝！ 是授予他命运法则知识的，那位命运管理者的化身。 而王鹤，还发现了另一件事： 他通过使用命运法则的探查，发现了埃达丝留下的，是一种类似于木偶操纵绳的“法则之索”。 那是一种消耗品类型的法则构筑的道具。 它尚未被使用，似乎是一个后手。 因为是现在的他，所以看的非常清楚： 那道由命运法则构筑的法则之索，可以做到干预生物的情绪，抉择，甚至于命运。 代价，就是命运的相连。 这就是为什么之前他在使用命运法则来驱使长笛权器后，能够操纵空间内的一切命运。 同时，线，也确实增多的缘故。 想到这里，他已经印证了： 他之前，或许真的只是那些上位者们手中的一枚棋子。 他们，都在试图利用王鹤，以达到他们各自的目的。 王鹤笑了笑。 这本身并没有什么特别。像他，同样在试图利用他们一样。 交换，是平等的。 只是现在，这枚棋子稍微强了一点点。 强到连命运管理者利用“命运权杖”布置的所谓一道后手，都已完全窥破！ 而世界的一端，命运管理者，手持权器的埃达丝，正身处于一个方桌之后。 她将桌面上，代表王鹤的那一枚白色棋子拿起，随即，放到了场外。 “接触了根源后的个体，果然，就会变成例外。”她若有所思。 第二百二十章 根源的代行者与孤独的逐道者 命运法则，有一种终极的应用方式。 这种终极的象征，是一个金色的“环”。 它被称为“命运之环”。 所谓环，代表了圆满、圆融，根本上，是一种稳定而充满了美感的法术权柄或者法则的结构。 在西方的法术世界中，人们喜欢用环来象征法术的层级。 从一环至十二环，人类能够抵达的层级是有限制的。 在法师的世界，人们在见面时，会询问或者侧面试探。 他们，最常向同类发出的一个提问，就是： 你，是几环法师？ 环数，就像是一个标签，它直接映衬出了法师的身份，地位以及最为重要的：实力！ 而在人之上的神祗，到了他们的层面，环，就已经脱离了法术结构的限制，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一种法则容器。 这个容器的大小，就是法则之环的大小。它代表了该神祗对法则驾驭能力的高低。 至于命运之环，就是命运法则大成后的一种特殊状态。 它的外沿，没有边界。 它的内涵，必定无穷。 它首尾相接，它周而复始。 它本身，就是一种规则，直达命运的源头。 这是连那位命运管理者也无法阐述清楚的，一种可以将目标对象的命运推上最高峰的，终极的法则运用。 是干涉命运的规格。 王鹤之所以能够抵达现在的地步，正是凭借了“命运之环”的功效。 但是，他并不是命运之环的施放者。 他没有抵达那个最终的境界。 那，真正的施放者是谁？ 阴影的背后，雾开的晴天之下，是那颗曾经存在，但此刻已经消失的： 世界树的种子。 在世界的规则上，但凡是名为“根源之物”的东西，都可以兼容一切法则。 并且，可以选择性的让法则，臻至极境。 就像是白纸本身，能够诞生出无数种色彩的画作。根源，是足以接纳和产生一切的。 王鹤，此刻已成为了被选中的，新一代世界树的代行者。 正如神会赋予使徒以信物，他拥有的这具全新的身躯，正是名为世界树幼苗的“神祗”，赋予的最大馈赠。 然而，他并不清楚这一点。 在他莫名被封锁进六棱结晶碎片内部世界不久后，突然，一种炙热感将他的思绪打断，将其完全笼罩。 王鹤面临的，是真实管理者那种对根源之物狂热的追逐感。 这位管理者对根源的渴望，已经无法压抑，像洪流一般。释放到了外界。 庞大的压力，让附近一大片范围的地面，都瞬间压成了深坑内的粉末。 它，在释放着一个信号： 不死不休，也要窥视真实。 王鹤，本能地深吸了一口气。 他惊讶地发现，本来无味的空气，仿佛变成了携带无尽的能量的补品，带着一种“甜”的气息。 在没有限制的，一个呼吸的吞吐间，以他为中心的巨大范围内，空间，成为了真空的世界。 因为空气的坍塌，在四周制造出了凛冽的狂风，奏响了呼啸的音符。 真实的管理者，于此刻，降临在了场内。 它如同雾气一般的身躯，在狂风中丝毫不动，带着一种高深莫测的意味。 所谓真实，就是原原本本摆在那里，无需修饰，不假修辞，从未偏移过一分一毫。 这位管理者，俨然就是法则的代言人。 然而，这样强大的它，却始终是孤独的。没有谁会协助它，也没有谁能够协助它。 它孤身一位，从古老的世界中快步走来。 按理来说，这种持有强力法则的个体，会拥有众多的追随者或者信徒，但是，在多元宇宙中的统计数据上来看： 它，甚至连一名追随者都没有。 究其原因，是因为真实法则，其实是一种极难被发现和领悟的法则。 没有多少个体，能够注意和察觉到它的存在。 就像每日擦肩而过的，庞大数量的路人，因为不曾注视，又如何得他们具体的模样。 同理，真实的法则即使出现在那些个体身旁，也会因此被遗憾地错过。 要想领悟它，必须跨过一个最低的门槛。 那就是：必须要不断持有追逐真实的“**”。 否则，就像是隔了一层黑板去看窗外，无论多么靠近，都无法看到广阔的天空，以及完整的世界。 甚至会误以为：世界，就是一片黑暗。 事实上，这位真实的管理者的本体，曾经是一位东方的修炼者。 它历经无数劫难，最终发现： 在这个世界上，不欲求，又如何能够得到？ 常说的无欲则刚，是精神上的境界。 而意图建业，就必须以行为来论处。 二者，并非是剥离的。 这位管理者在历经万难后，终于得到真实这种归属上位的法则，开始了对根源的追逐之旅。 因为根源本身，就是真实的一种。 而真实之外，皆是虚假。 在真实法则的实际应用中，它的使用者会将其本身，以法则来定义为“真实”。 而它的对手，甚至于它之外的一切，都会被赋予“虚假debuff”的属性。 以“真实”对阵“虚假“，自然能够轻易地观测、找到对方的弱点。 最终，再轻松地戳破“虚假”存在。 可这种强力的法则，存在着一个特殊的副作用。 那就是在法则的修炼上，无论耗费多少时间，即使苦修到了尽头，也只能眼睁睁地被拒绝在了最终的大门之外。 从古老的年代到今日的当下，没有一个例外。 即使是这位加入了观测者阵营的迷雾中“管理者”，也无法突破那道“永恒”的瓶颈和桎梏。 这无数年来，它做了很多工作，但都只是在原地踏步。 在法则的路途上，它像是陷入诅咒一般，使用无数手段，都未能臻于极境。 它的条件，并不具足。 所以，他加入了观测者。 在这里，它明白了问题的所在：它缺乏了一件关键的东西。 那就是：根源之物，或者说，根源的法则。 这位真实法则的管理者的考量，和其他圣者们的目的，并不完全相同。 它之所以出现在这里，纯粹是为了它自己的信念。 为了信念而战，所以，它才使出了全力。 王鹤，即将面对的，就是这位数不多的真实法则使用者中，最为巅峰的一体。 此刻，就是这位孤独的管理者，面见根源的圆梦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