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开局赢秦桧百两金》 第一章 南宋小烧烤 绍兴九年。 临安城内一个简陋的烧烤店,李寺正百无聊赖的看着街上的红男绿女谈笑风生的走过。 虽说南宋偏安一隅,不过临安城的繁华却是世间少有。 只是现在不是吃夜宵的时候,所以李寺并未出摊。 偷得浮生半日闲,瞄瞄路过的美女,也算是养精蓄锐,等待夜市开张。 “臭小子,又在这里偷懒!” 一个彪悍的妇女从后面拍打了李寺的肩膀一下。 “娘,我从晚上忙到早上,烟熏火燎的,还不许我养养眼吗?” 李寺委屈的擦了擦眼睛,远处一个少女实在是好看。 “快去穿串,赚够了钱娘给你说一户好人家……” 李寺真的是命苦。 一场焰火大会把李寺带到了这个时代。 李寺本来是一个焰火燃放师,在杭州一个互联网大会负责导演夜间的焰火燃放。 没想到中途发生了意外,一个礼花弹在李寺头顶绽放,直接把他带走了。 李寺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来到了南宋,很是激动了一番。 可是不久他就大失所望,他没发现自己身上有任何的系统。 混个毛线啊,他是个理工男,来到诗词鼎盛的宋朝,那是大输文采啊。 悲催的是,李寺穿越的家庭也不好,他妈是个青楼的婆子。 要说他妈方圆圆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红牌,可长着长着就圆了,年老色衰后只能在青楼当个被红倌人使唤的婆子。 都怪名字没取的好! 方圆圆不但长歪了,脾气也变坏了。 换谁都一样,从众星捧月的头牌变成了做牛做马的佣人,心态好不到哪里去。 李寺一出生就没有父亲,方圆圆回忆说,李寺的父亲应该是个达官贵人。 “那我为什么不姓赵?” 李寺心想万一自己真是皇室血脉,说不定以后还能混个官差当当。 “姓什么赵?赵家的江山被金兵糟蹋成了这样,还不如姓李,唐朝多辉煌!” 李寺没想到方圆圆还是个愤青。 原来的李寺在青楼长大,就是个混混,每天在青楼里面打打杂,和姑娘们调*情,连方圆圆都看不惯他。 “老娘在青楼混了一辈子都没混出名堂,你一个大男人还想窝在这里?我看你爹真是赵宋官家人,就想苟且偷生!” 可李寺不学无术,出了青楼,只怕会饿死街头,方圆圆拿他也没办法。 现在的李寺却让方圆圆刮目相看,皮囊还是那个皮囊,里面换人了。 李寺在全国各地放烟花的时候,也有主办方请客去ktv去各种高档娱乐场所,青楼的氛围他并不陌生。 不过他并不十分爱好这一口。 有一天,李寺对方圆圆说:“娘,我想出去闯一闯。” 方圆圆瞪着李寺足足看了三又三分之二秒,不敢相信这是李寺嘴里说出的话。 “你……你想好了?” “想好了。” “来,这是娘攒的棺材本,不饿死就别回来!” 方圆圆激动的话都说不利索了,边把荷包往李寺手里推边把李寺朝青楼外面推。 于是,李寺怀揣着方圆圆给他的几两碎银子出了青楼。 李寺之所以要出来,因为他发现了自己身上的秘密。 他不是什么系统都没有,他脑袋里有个万能的系统,那就是,搜索引擎。 没错,他把度娘和谷哥带到了南宋。 什么不会,只要在脑袋里意念输入相关字符,就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太牛皮了,李寺发现这个功能后,兴奋的几天没睡好。 此时不出去闯闯,更待何时。 一开始,李寺想去从事老本行,做烟花行业。 爆竹发展到南宋,和现代的鞭炮差不多了,但是在天上燃放的烟花还很简陋,没什么花样。 李寺心想要是自己能够发明几百年后的烟花,那肯定会大卖啊。 尤其是礼花弹的工艺要是能在自己手上复制出来,发明先进的大炮也不在话下,打败金军帮赵宋收复旧河山又有何难? 到时候岳飞、韩世忠这些传奇人物还不得求着自己? 加官进爵只是时间问题,说不定还能混个皇亲国戚当当。 说干就干,李寺在脑海中搜索了烟花的制作工艺,当时他就傻眼了。 制作工艺倒是不复杂,可是原材料不好配。 烟花之所以有五颜六色的发光效果出来,是因为配药里面有各种金属元素产生了焰色反应。 比如锂离子焰色反应为紫红色,钡离子焰色反应为黄绿色,钙离子燃烧砖红色,铜离子焰色反应为绿色…… 这些金属元素要去哪里找?关键是矿藏在南宋是官营的,无论什么金属都不好弄。 李寺只好打消了发明礼花弹的计划。 想了半天,不下七七四十九个创业计划在李寺脑海中闪过,最后他决定摆个烧烤摊。 主要是他肚子饿了,加上民以食为天,餐饮行业现金流足啊。 临安城的瓦肆勾栏有烧烤卖,李寺吃过,太难吃了,主要是调料不过关。 要想烧烤好吃,调料是关键,手法在其次,李寺决定研制出一种特殊的调料,成为烧烤界的当代霸主。 功夫不负好吃人,在缺少辣椒等等关键调料的情况下,李寺利用现有的原材料配置出了这个时代最好的烧烤料。 李寺的烧烤摊一经推出,就获得了临安食客们的追捧,他一个人累的够呛,于是,他把方圆圆也从青楼叫了出来,和他一起经营这份烧烤事业。 “老李烧烤”,这是李寺起的的烧烤店的名号。 “你年纪轻轻,叫什么老李烧烤,你是不是烧坏脑袋了?” 方圆圆敲了一下李寺的头。 “你懂个球,这显得我们的手艺老道!” 李寺偶尔蹦出的现代词语,听得方圆圆一愣一愣的,不过她知道不是什么好话,顺手就是一巴掌拍在李寺的头上。 “老娘要是不懂球,生得出你个兔崽子?” 不管怎么样,老李烧烤名声在外,虽然李寺每天累的跟条狗一样,但是看着铜钱源源不断的入袋,他很开心。 母子二人分工明确,方圆圆负责上菜和收钱,李寺负责烧烤,闲的时候,两人一起准备原材料。 南宋没有宵禁,李寺每天得忙活到下半夜,脸上经常被熏的比包公还黑。 第二章 神秘配方 方圆圆还是心疼儿子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和方圆圆差不多年纪的中年男人来到了老李烧烤,主动的承担起了穿串的工作。 “娘,这是你的老相好吧?” 李寺早看出了端倪。 “臭小子,你娘我年轻的时候也是临安一枝花,相好的一大把……” “好汉不提当年勇,好女不忆当年情,他到底什么来头?” “这是你李叔,当年……不提了,总之,只有他现在还愿意帮我们的忙。” “李叔?难道……”李寺皱起了眉头。 自己姓李,不会是这老头和自己有血缘关系吧? “臭小子,你想哪里去了,你看看你,和他有一点相像吗?” 李寺仔细打量了一下李叔,李叔正乐呵呵的看着他。 老头长的憨憨的,体型和方圆圆不相上下。 再看自己,虽然煤烟模糊了容颜,但是论体型,和李叔真是千差万别。 李寺摇了摇头,淡淡一笑,李叔的到来,算是解放了自己的双手,他有空去思考进一步的发展了。 他望着街上的行人,又陷入了沉思,烧烤店要做大,必须开连锁。 …… 老李烧烤外,两道身影出现。 两人看着“老李烧烤”四个歪歪扭扭的大字,都皱起了眉头。 其中一个器宇轩昂,身穿华丽衣裳的中青年男子突然开口道:“会之,这就是你说的好吃到不可思议的烧烤铺子?” “我只吃过一次,那味道终身难忘!”秦桧边说边咽了一下口水。 作为一个吃货,秦桧吃遍大江南北,连金国那以肉为主食的地界他都待了好几年。 但是搜肠刮肚,他都未曾尝到如老李烧烤这般美味的食物。 虽然老李烧烤尚未出摊,但是昨夜烤肉遗留的味道,隐隐约约飘散在空气中。 秦桧用力的吸了吸鼻子,“就是这个味!” 他现在有些冲动,想立马冲进老李烧烤,先来五十串烤羊肉。 秦桧身边的男子,正是宋高宗赵构。 他看着秦桧那贪婪的眼神,学着秦桧也使劲的嗅了嗅,果真是未曾体验过的气味。 只是一次寻常的出宫体验,竟然能体会到宫里都不曾有过的人间美味。 赵构不禁对创造这美味的背后之人,生出了好奇之心。 “与我进去,会一会这位大厨!”赵构开口说道。 想当然的,赵构认为能烤出如此美味的,一定是个隐世大厨。 否则断不可能有如此手艺。 秦桧让在一旁,让赵构先走。 李寺就站在门口,但也许是脸上的烟灰太过浓厚,赵构和秦桧都以为他是个乞丐。 “二位,小店尚未营业……”李寺伸手拦住了赵构。 赵构停下脚步,疑惑的看着李寺。 “你是这家铺子的什么人?” 李寺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与他脸上的烟灰形成极大的反差。 “敝人正是老李烧烤的创始人!” “疮屎人?”赵构大为诧异。 秦桧见李寺竟敢拦住当今皇上,急急走上前去。 “大胆,竟敢对官家……” 赵构连忙伸手拦住了秦桧。 秦桧这才反应过来,他和赵构这次微服出访,说好了不能暴露身份。 金国的诏谕江南使张通古去年年末来临安和南宋签订了条约,南宋臣服金国,此次赵构和秦桧出宫,就是为了庆祝一下条约中的一项终于得以实施。 那就是金国把中原之地归还南宋。 但是赵构和秦桧此举惹怒了南宋诸多大臣。 堂堂中华大国,竟然南面番邦,谁咽的下这口气,岳飞更是书面反对。 朝堂之上吵吵闹闹,民间更是闹翻了天,恨不得把秦桧给煮了吃。 后来赵构也觉得这事闹的有点大,就对张通古称病,让秦桧代替自己跪着受了金国的册封。 现在这事终于尘埃落定,赵构松了一口气,于是就宣秦桧觐见。 “会之啊,我们出去走走散散心吧。事先说好了,我只是一个商人,你是我的管家。” 秦桧一开始是拒绝的,他现在是独相,朝堂之上他可以说了算,可是民间对他恨之入骨的人多了,万一出去被人认出来,只怕是死路一条。 可赵构毕竟是皇上,不能不从,于是他就带赵构往人少的地方去。 老李烧烤在临安城偏居一隅,因为李寺出不起太多的租子,只能选犄角旮旯。 好在酒香不怕巷子深,连秦桧都尝过他的手艺。 不过秦桧是让手下人来买的,并未见过他的真容。 加上他现在这个打扮,实在不像是大厨。 “官家?”李寺打了个激灵。 官家是对宋朝皇帝的称谓。 当今天下,除了赵构能担起这个称谓,谁都不能以此自称。 “管家,是管家……”赵构嘿嘿一笑,连忙解释。 “小兄弟,你刚说你是这个铺子的?” “哦,创始人,这铺子是我开的。” 李寺知道自己的某些词汇确实让南宋人民难以理解。 “原来是掌柜的。”赵构打了一个拱手。 秦桧在一旁生闷气,一个乡野村夫,也配让当今皇上毕恭毕敬。 “掌柜的,我们要进去吃烧烤,你为什么阻拦?” 秦桧拿出了在朝堂之上的王霸之气。 “我刚刚说了,小店还未营业。” 李寺双手一摊,心想你们俩还真是游手好闲,这又不是千年之后还兴下午茶。 不过看两人的装束,李寺推断赵构和秦桧绝对是非富即贵。 “你既然开了门,就是代表可以营业。” 秦桧一开始是御史中丞,专门负责弹劾官员,就喜欢跟人舌战。 “我是掌柜,营业不营业难道我说了不算吗?” 李寺跟秦桧杠上了,他就看不惯仗势欺人的家伙。 “你……” 秦桧文采再好,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可惜赵构不让带亲兵,否则秦桧早发飙了。 岳飞在我面前都不敢大声说话,你活的不耐烦了。 赵构连忙拦在两人中间。 “掌柜的,你看这样行不行,你提前营业,我多付你钱。” 李寺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有钱了不起啊,我告诉你,我这里的烧烤,都是限量供应,你提前吃了,让其他客人怎么办?” 第三章 秦桧的怀疑 赵构朝秦桧使了个眼色。 秦桧恨恨的从怀里掏出了一锭银子,丢给了李寺。 李寺伸手接住,掂量了一下,大约有个五六两重。 宋朝的银子,一两一开始是值一贯钱,也就是一千文,不过因为战争原因,银价上涨,最高的时候一两银子可抵二千钱。 也就是说,李寺现在手里的银子,最少也值五贯钱。 李寺卖的烧烤,不过十文三串,一贯钱得卖三百串。 秦桧丢给李寺的银子,买下烧烤摊都不为过。 李寺的嘴角升起一丝笑意,“古人云,富贵不能淫……” 赵构又使了一个眼色,秦桧又恨恨的丢了一锭银子过来。 李寺见好就收,连忙把银子收起来,对里屋喊了一句:“娘,接客了!” 说着就进去搬烧烤的炉具了。 方圆圆闻声出来,嘴里骂骂咧咧。 “这个时候接什么客?还有,你娘早就不接客了!” 李寺把两锭白花花的银子朝方圆圆怀里一推。 “今天碰到有钱的傻子了,你必须伺候好了。” 捧着沉甸甸的银子,方圆圆眉开眼笑,连忙朝外面走去。 赵构朝秦桧使了个眼色,二人大踏步朝烧烤店内走去。 对于赵构来说,能花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这次和金国签订和议,南宋每年春季得纳贡二十万两白银和二十万匹绢,花几两银子吃个烧烤,赵构一点不心疼。 “二位客官,不如坐在外面吃吧,外面空气好……”方圆圆堆起了笑脸,热情的招呼着。 老李烧烤位于临安城的中瓦子区域,这里汇集了京城各种商业形态,沿街吃烧烤的风景和后世并无二致。 “不了,我们进去吃。” 赵构不理方圆圆,径自走进了简陋的内堂。 既然是微服出巡,当然不能太招摇,两个南宋最有权势的人坐在外面吃烧烤,要是被人认出来,麻烦大了。 小店里面,没有任何人影。 只有三四木桌,几条板凳,虽小,却也干净整洁。 这是一天当中最清净的时候,赵构和秦桧可以安安静静的坐在里屋品尝一下这名不见经传的小烧烤。 赵构和秦桧找了一张桌子坐了下来,方圆圆连忙端上了几碟小吃。 “这是什么?” 赵构很是好奇。 “这是海带丝,这是海白菜,这是鱼皮……”方圆圆一一介绍道。 南宋的海运发达,海产品自然是很丰富,不过李寺的这种烹饪方式,赵构和秦桧是第一次见到。 这些小吃,平时都是要卖钱的,不过方圆圆收了两个银元宝,自然不会吝啬。 要是这次把两位大爷招待好了,说不定以后就靠上了大主顾。 “嗯,味道不错!”赵构夹了一把海白菜放进嘴里咀嚼。 “会之,你也试试。” 秦桧拿起筷子,试了一嘴,随即两眼放光。 “人间美味啊。” 不到一会儿,几碟小菜竟被吃了个干干净净。 这时屋外的油烟飘进了屋子里。 “嗯,真好闻。” 赵构贪婪的猛吸了几口气,随即激烈的咳嗽了起来。 “来,二位客官,喝点果汁。” 方圆圆端来两碗红红的汤汁。 赵构正要端起来狂饮,秦桧一把拦住。 “老爷,我先来。” 秦桧吃遍大江南北,没看过这么怪异的果汁,像血水一般。 为了安全起见,秦桧决定为赵构试试深浅。 咕隆咕隆,秦桧竟然一口气喝完了。 “太好喝了,酸酸甜甜的,爽!” 秦桧用袖子抹了一下嘴巴,全不顾自己的身份。 “掌柜的,再来一碗!” 赵构迫不及待的也端起了碗,先是喝了一小口,随即像秦桧一般一饮而尽。 喝完,赵构长吁一口气,心满意足。 “这是什么果汁?” 赵构好奇的问方圆圆,眼里满是光彩。 “这是我们自酿的酸梅汤。” 方圆圆的口气十分自豪。 “怎的这般好喝?”赵构不敢相信。 “要是冰镇一下,更好喝呢。” “再给我来一碗。”赵构和秦桧异口同声道。 这时李寺拿着一把烧烤从外面走了进来。 “二位,先别忙着喝果汁,等下可没有肚皮吃烧烤了。” 李寺还未走近,赵构就被他手中的烧烤给吸引了。 那味道,实在是让人垂涎欲滴。 李寺把烧烤装在盘子里,端到了桌上。 这次赵构没有等秦桧先尝,自己就拿起一串烤肉吃起来。 “这是什么肉?”赵构手里的竹签一下子被他啃光了。 烧烤自古有之,自有火的时候,人类就知道把肉放在火上烤。 “五花肉,呃,就是猪肉。” “啊?” 赵构愣住了。 皇宫不吃猪肉,肉食以羊肉为主。 “怎么,吃不惯?” 李寺察觉到了赵构的异样。 “没有,没有……” 赵构从未吃过如此美味的烤肉,管它是什么肉呢。 “看你的穿着,我猜你们平时很少吃猪肉,不过老兄,现在产羊的地方都被金国占了,羊肉那么贵,还是学着吃吃猪肉吧。” 李寺的话不错,羊肉主要产自北方,现在都成了金国地界。 秦桧的脸上不自觉的抽了抽,李寺的话,无疑是在打他的脸。 “对对对,以后我们多吃猪肉。” 赵构浑然不顾,又消灭了一根竹签。 李寺继续出去烧烤,赵构和秦桧继续大快朵颐。 “老爷,这掌柜的是不是认出我们来了?” 秦桧满嘴流油的问道。 “何以见得?” 赵构边吃边不住的点头,他没想到猪肉能做出如此美味。 “他总在有意无意的提起金国的事情。” “你多虑了,现在民间谁不议论金国的事情。” 赵构自知这次与金国议和激起了民愤,他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我怀疑他是金国的探子。”秦桧语出惊人。 赵构白了秦桧一眼,我还怀疑你是金国的探子,还是探子的头子。 其实秦桧从金国回来的时候,赵构就知道秦桧变了。 当初靖康之耻的时候,秦桧可是主张武力抗金的中坚力量,还带头签名上书。 可是从金国回来之后,秦桧却主张和金国和平共处,该示弱就示弱。 第四章 金国的探子 要是年轻个十来岁,赵构早就杀了秦桧。 只是赵构也变了。 靖康之耻之前赵构出使金营的时候,也是视死如归。 可是后来他当了皇帝,被金兀术搜山检海追了半个中国,他彻底萎了。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该示弱就示弱,从此,赵构和秦桧两情相悦,过起了没羞没臊的生活。 李寺又拿了一把烧烤进来,是烤韭菜。 “掌柜的,菜也能烤着吃?” 赵构只知道肉食可以烤,这青菜拿来烧烤,他是头一回见识。 “你试试,这可是壮阳的。” 李寺冲赵构扬了扬眉毛。 这回轮到赵构的脸上抽了抽。 他被金兀术追着满中国跑的时候,受了惊吓,早就丧失了那个功能,补什么都没用。 这也是赵构的一大心事,到现在,他连个继承人都没有。 “我怀疑他真是金国的探子。” 赵构对秦桧说。 “要不,我现在去找人来?” 秦桧心想李寺如果真的是间谍,隐藏的功夫应该不至于这么浅吧,要么就是刚入门。 “不急,我们静观其变。” 赵构果然是经历过风雨的人,小小的一个探子,他还不放在眼里。 “嗯,这韭菜味道确实不错。”赵构又吃上了。 李寺又陆陆续续的拿起来几把烧烤,赵构和秦桧是吃的满嘴流油,又喝了几碗酸梅汤,现在肚皮滚圆,节奏慢了下来。 “二位客官,怎么停下来了,继续吃啊。” 李寺心里好笑,就算把店里所有的烧烤都吃了,你们俩也吃不回那些银子。 主要是方圆圆会做生意,她故意不停的上酸梅汤。 这就好比后世的啤酒配烧烤,啤酒喝多了,肚子里全是水,哪里还能装其他食物。 啤酒还有气,打个饱嗝就消化了,酸梅汤可是实打实的水。 方圆圆想着,吃不完的原材料,晚上还能卖钱。 不愧是混青楼的! “掌柜的,不用烤了,你过来陪我们一起吃,别浪费了。” 赵构对李寺充满了好奇,他想问点东西出来。 “好啊。” 李寺忙活了一阵,确实有些肚子饿了。 他随意的拉过一张凳子,在赵构的旁边坐了下来。 “味道怎么样?” 李寺想了解一下群众的意见。 之前卖的都是平常百姓,很少碰到富贵人家,今天这包场的主顾,想必是口味刁钻。 “味道很好啊,你说呢,会之?” 赵构瞄了秦桧一眼。 秦桧心领神会,“老爷说的对,味道很好,掌柜的,你这手艺哪里学的?据我了解,烧烤以北方游牧民族见长。” “你刚不是叫他管家吗?怎么现在改口叫老爷了?” 李寺答非所问道。 “这……”秦桧一时语塞。 “哦,是这样的,我呢,是京都一个皇亲国戚的管家,他是我的随从,所以当值的时候他叫我管家,出来了就叫我老爷。” 赵构反应很快,不愧是南宋开国皇帝。 他的说法也没错,他确实是南宋的管家,这个国家是由他在管。 “这么说来,你也是皇室的人了。” 李寺把话题转到了赵构的身上。 “可以这么说吧。” 赵构也没有否认。 “既然你们都说我的烧烤好吃,那我这烧烤确实在临安城有一席之地了。” 李寺不住的点头,得到了皇室的肯定,那就好比加持了驰名商标一般。 “掌柜的,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这手艺从哪里学来的?” 秦桧才发现李寺的话题跑偏了。 “这不是手艺的问题,你们难道现在还没吃出来吗,这是调料的问题。” 李寺得意的挤眉弄眼道。 “调料有何问题?” 赵构拿起一根烤腰花仔细的端详起来。 “话说,你这切的像花一样的东西,我没吃出来究竟是何物。” “这是猪腰子。” 李寺微微一笑,心想你们富贵人家连猪肉都吃的少,哪里会吃过猪腰子。 赵构和秦桧眉头紧皱,心里一阵反胃,差点就呕吐了出来。 两人赶紧端起碗来喝了一口酸梅汤压惊。 李寺看着两人的窘迫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们瞧,本来这猪腰子一股骚味,但是你们都没吃出来,可见我的调料之好啊。” 赵构摸着胸口,好容易缓过气来。 “你这调料究竟有何奥秘?” 赵构终于对李寺的烧烤料来了兴趣。 李寺拿过来一个竹筒。 这竹筒大约直径两寸,上面有一个竹筒盖,李寺将盖子旋开。 一阵刺鼻的香味冲进了赵构和秦桧的脑袋。 “辛辣、芳香……这就是你的调料?” 赵构拿过竹筒吸了一鼻子,只觉得心旷神怡。 秦桧则拿着竹筒盖子细细的欣赏起来。 “掌柜的,你这竹筒做的极为别致,你这手艺从哪里学来的?” 秦桧念念不忘要套出李寺的来历。 李寺用来装烧烤料的这个竹筒,是仿照后世的饮料瓶做的,瓶口用的螺旋设计,这在南宋还未曾普及。 “这个啊,我无聊的时候研究出来的。” 李寺不以为然的敷衍了秦桧。他总不好说这是千年后的设计。 “这调料,正是我这烧烤如此好吃的原因。” 李寺把话题转到了秘制调料上。 南宋缺少很多关键性的物料,比如辣椒,那要等到明朝的时候才会到中国来。 所以李寺只能用茱萸代替。 李寺把所有的调味料研磨成粉,然后不断的调整配比,才有了老李烧烤独一无二的味道。 “掌柜的,你这调料是从哪里学来的,是不是从北地……” 秦桧念念不忘李寺的出身。 李寺一摆手,否认了他的猜测。 “这也是我自己研究出来的。” “你为什么会研究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赵构很好奇的问。 “我本身就喜欢美食,但是市面上的烧烤我吃的都不过瘾,于是我就自己研究调味料,不然你们今天哪有这口福呢。” 李寺回忆起秘制调料诞生的过程,兴趣真是最好的动力。 为了配置最好的烧烤料,李寺跑遍了临安城所有的菜市场和药店。 “这调料的配方,你就不怕被人偷窃了去?” 第五章 天使投资 赵构倒出些烧烤料,放在掌心细细的观察。 “哈哈,就算你拿走我这瓶调料,你也研究不出他的配方。” 李寺把所有的原材料都打成粉末,就是为了防止别人知道他的烧烤料配比。 “这么好的东西,就在你这样一个小店使用,实在是太浪费了,不如……” 赵构实在是很喜欢老李烧烤的味道。 “你有什么建议?” 李寺感兴趣的看着赵构。 “不如你把这配方卖给我,我保证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赵构想把这烧烤的配方也收入囊中。 秦桧吃惊的看着赵构,堂堂一国之主,竟然比他这美食宰相还好吃。 也是,食色性也,赵构已经对色无能为力,只能是从食物方面满足自己了。 “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好建议,”李寺摇了摇头,“我这配方,不卖。” “那你就打算靠这配方卖一辈子烧烤?你还是开个价吧。” 赵构心想只要出的钱够多,李寺不可能不卖,万事万物都有价,他连故土都买回来了。 “我给你一个提议,你看有没有兴趣。” 李寺一眨不眨的看着赵构。 “哦?你说。” “我的烧烤你也尝了,我想把老李烧烤开成连锁,不知阁下有没有兴趣?” “连锁?什么是连锁?” “就是开分店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要我和你一起开烧烤店?” 赵构对李寺时不时冒出的新鲜词汇充满兴趣,更是对他邀请皇帝做生意的想法感到好奇。 “你只需要投钱,我负责经营,赚了钱我们对半分。” 李寺看出来赵构是个有钱人,他现在正需要风险投资的加入。 其实也没什么风险,这烧烤料的受欢迎程度是受到了市场验证的。 “我出钱你出力,赚了钱平分,”赵构点了点头,“想法不错,要是赔了呢?” “那你就自认倒霉吧。” 李寺一点都不委婉。 “不过你最好早做决定,你不加入,我就找别人了。” 秦桧坐不住了,“哪有稳赚不赔的生意,你这算盘打的太过分了吧。” “没有稳赚不赔的生意,也没有稳赢不输的战争,但是为了国家尊严,不也得打吗?” 李寺引申到了国家民族利益的高度。 “那怎可相提并论!” 秦桧差点就要发飙,你小子指桑骂槐,是不是暗指我卖国求荣,消极备战? “我就是打个比方,我这烧烤你们都尝了,要是开分店成功的几率很大。” 李寺看出来了,赵构其实还是对开分店的点子很有兴趣,就是秦桧在中间使绊子。 “好,我跟你合伙,但是你得把烧烤料的配方告诉我。” 赵构不是赵佶和赵桓,他还是很精明的。 赵佶被金国人叫昏德公,赵桓被叫重昏侯,真是实至名归。 赵构虽然处处示弱,毕竟没有亡国,他算是吸取了父辈和兄长的教训。 “这不太好吧,我要是把配方给了你,你要是背着我自己开店呢?” 李寺也不傻,配方可是他最后的底牌。 “放肆,我们老爷有必要背着你做事吗?” 秦桧一拍桌子,对李寺吹胡子瞪眼。 赵构连忙伸手示意秦桧稍安勿躁,然后转向李寺道: “这样吧,我先给你第一笔钱,黄金一千两,你先拿去开铺子,这样你把配方给我也不吃亏吧?” 黄金千两,就是白银万两,等于铜钱万贯,李寺成了真正的腰缠万贯。 赵构果然大气,李寺心头直跳。 “你真的愿意给我这么多钱?” 赵构微微一笑道:“君无戏言。” 随即他发现自己说漏了嘴,又补了一句,“不过你要是拿钱不做事,别怪我先君子后小人。” 李寺对赵构的出手阔绰还是有些疑惑:“你到底是做什么的,黄金千两说给就给了?” 秦桧在一旁得意的帮赵构吹牛皮:“我们老爷可是临安城最有钱的商人。” 作为南宋的一国之君,别说临安城,说赵构是中国最有钱的商人也不为过。 李寺仔细打量了一下赵构,看起来赵构倒是没有一般商人的那种市侩之气。 “你不像是商人。” “哦?那我像什么?”赵构饶有兴致的端起酸梅汤呡了一口。 “你像皇族。” 李寺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秦桧有些慌张。 “说起来,我确实和皇族有些关系,我也姓赵。” 赵构倒是不慌不忙。 “我就说嘛,你生意做的这么大,肯定是有官方背景的。” 李寺想起了后世的国企,那些垄断企业真的是日进斗金。 “那我们的合作还作数吗?” “当然作数,有你这个坚实的后盾,我们的生意一定会越做越大。” “实话告诉你,做生意融资都是小事,关键是融关系。” 李寺把后世的商业理念阐述了一部分给赵构听。 赵构听的津津有味,秦桧也聚精会神,他作为南宋的宰相,经济问题也是主要工作之一。 李寺把赵构当成了南宋的**党,他估计赵构最少也是个什么王爷的第几子。 不过赵构的兄弟都被金国人抓走了,哪还有什么王爷? 不对,赵匡胤还有子孙幸存,眼前这位华贵的大商人,说不定就是打着赵匡胤的旗子和赵构攀了关系。 赵构后来把皇位传给了赵匡胤的后人,说明他对宋太祖有恭敬之心。 李寺肯定了自己的想法,眼前这个金主一定是赵匡胤的瓜棚搭柳树的亲戚。 “既然你这么有钱,又是皇亲国戚,前线作战你捐款没有?” 李寺心想南宋虽然藏富于民,但是朝廷的日子其实不好过,连年打仗,只怕国库空虚。 “都签了和议了,还打什么仗?” 秦桧不满的看了李寺一眼,你一个平民百姓老是**宰相的心做什么。 “你们以为这次金国签的和议有用吗?” 李寺来南宋有段日子了,没事的时候就在脑海中搜南宋的历史。 现在是1139年,不出两年,金兵就会卷土重来,再次南侵。 “怎么没用,现在金国当政的乃是与我大宋交好的爱好和平之人!” 第六章 赌挞懒一条命 秦桧今天气死了,自己辛辛苦苦谈来的和议竟然被一个卖烧烤的质疑。 “你说的没错,这次是多亏了挞懒,也就是完颜昌,金国和大宋才签了这个和议,不过,挞懒马上就要死了。” 李寺语出惊人,连赵构都吓了一跳。 “口出狂言!挞懒将军身子骨健朗的很,你竟敢咒他死?” 秦桧被抓到金国的时候,就是寄居在挞懒府上帮他做事,回南宋也是受挞懒的指使。 赵构厌恶的看了秦桧一眼,到底谁是你的主子,你这卖国求荣的行径也太明显了吧? “我又没说挞懒是病死的,他是被兀术弄死的。” 金兀术是主战派,不久之后,他就会找到挞懒的毛病,最后追杀挞懒,在河北地界结果了挞懒的生命。 如果历史没有因为李寺的到来被改写的话,李寺的推断马上会实现。 秦桧瑟瑟发抖,李寺的话敲打在他的心上,这是他最担心的事情。 金国朝廷分为两派,主和派和主战派,金熙宗本来也是主和的,但架不住主战派势力庞大,而且和南宋打仗有钱赚啊。 主战派以金兀术为首,也就是完颜宗弼,这家伙打仗不行,在南宋没少吃亏,被韩世忠和岳飞收拾的一愣一愣的,但是他搞政治斗争厉害。 完颜宗弼一生没当过皇帝,但是他比任何一个金国皇帝都活的舒服,赵构现在一听到完颜宗弼的名字,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当年就是完颜宗弼,搜山检海捉赵构,追的赵构四处奔命,把那个功能也吓没了。 “你怎么知道金兀术会弄死挞懒?” 赵构的声音有些发抖。 如果李寺的推断是真的,那这次签的和议就白瞎了。 这次闹这么大的动静,结果被金国反手就推翻了,让他这个主和的皇帝情何以堪。 天下人一定会耻笑他。 “那你别管,我就是知道,你等着瞧吧。” 李寺心想现在要是出去算命,他可以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这几个月的事,他肯定错不了。 “老爷,别听他胡说八道,军国大事,岂是他一介草民能够知道的。” 秦桧看出了赵构的害怕,连忙安慰道。 “我是一介草民,不过这次我可以跟你打赌。” 李寺坏笑着看向秦桧。 秦桧虽然是赵构的随从,不过既然赵构出手那么阔绰,秦桧应该也很富裕。 “我赌挞懒三个月内必死,敢不敢跟我赌?” 李寺挑衅的朝秦桧抬了抬下巴。 “赌就赌!赌什么?” 秦桧不甘示弱的抬起了山羊胡。 “赌一百两黄金!敢不敢下注?” “有何不敢,谁怕谁!” “老赵,你做个见证!我那一百两先从你给我的一千两里面扣!” 李寺的声音很大,好像已经提前赢了赌局。 “感情你拿我给你的起步资金赌博啊?” 赵构哭笑不得,这生意还没开张,就先花掉十分之一在赌博上,他对李寺的人品有些怀疑了。 “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输的。” 李寺拍了拍赵构的肩膀道。 秦桧敢怒不敢言,龙体是贱民能随便拍的吗? 但谁叫他们现在不能暴露身份呢。 “你刚刚叫我什么?” 赵构清晰的听到李寺叫他老赵,还没有谁敢这么称呼他。 “我叫你老赵,你应该比我大吧?” 李寺看赵构的样子,至少有三十好几,而自己不到三十,叫老赵没毛病。 赵构点了点头,“你叫我老赵,那我叫你老李。” “你应该叫我小李。” 李寺觉得自己不能被叫老了。 “你这里明明是老李烧烤,何故不能叫你老李?” 赵构也不想被人叫老了,最少应该和李寺以同辈相称。 “行吧,随你的便。” 老李就老李,李寺觉得这就是个称呼。 “老李,今天我身上没带那么多钱,明天我会差人送钱来,你记得把配方交给来人带回给我。” “还有,你刚刚打赌用了一百两,所以明天我只会给你九百两黄金。” 李寺指着秦桧道,“没问题,但是你不能赖账,他的一百两你必须担保。” “放心吧,他不会赖账的。” 秦桧堂堂一国宰相,再怎么穷酸也不至于一百两黄金拿不出来,这个赵构可以打包票。 “哼,臭小子,鹿死谁手犹未可知,你等着输钱吧!” 秦桧一甩手,转过头不理李寺。 “行了,我们今天吃的很好,会之,我们走。” 赵构起身离去,秦桧急急跟上。 李寺没有相送,今天的生意是赚到了,明天的九百两黄金没到手,还不知道是真是假。 “臭小子,你们刚刚在吵什么,怎么跟大老爷说话呢?” 方圆圆从后厨出来,她刚刚去穿串了,一出来就发现赵构和秦桧走了。 “娘,刚刚我又赚了一笔。” 李寺把赵构答应合伙开店的经过跟方圆圆复述了一遍。 方圆圆两眼放光道:“一千两黄金啊,发达了!” “先别想着钱,开分店还得多做准备,是时候研发几个新菜式了。” 李寺想把老李烧烤开成麦当劳,这意味着有很多工作要做,他匆匆忙忙走进了后厨。 赵构和秦桧回到了皇宫。 “皇上,李寺那小子的话切不可当真。” 一路上,秦桧注意到赵构一直阴沉着脸,想必是李寺的话刺激了他。 “他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金兀术确实一直对我大宋虎视眈眈。” 赵构眉头紧蹙,当局者迷,也许李寺这个局外人说的是真理。 “可现在金国朝廷主和派当权,兀术没有那么容易得手的。” 秦桧对挞懒有信心,虽说前期一直是金兀术把持军政大权,可眼下挞懒风头正劲。 何况金熙宗是亲宋的,他一直对汉文化很是推崇。 “让机速房盯紧金国的一举一动,有风吹草动即刻向我汇报!” 赵构下了指令。 机速房是南宋的王牌间谍机构,赵构正是靠这张王牌多次力挽狂澜。 “臣遵旨!” “皇上,那李寺那里,你真的要投钱吗?” 第七章 有钱了 秦桧对李寺没有一点好感,他觉得李寺一副奸商的嘴脸实在是让人讨厌。 “投,为什么不投?” 赵构没有丝毫的犹豫。 “可是,我怎么看他都不像是好人。” “不是好人就对了,慈不掌兵义不带财,你觉得你是好人吗?” 赵构眯着眼睛看向秦桧。 秦桧心头一颤。 赵构没有等秦桧的回答,朝堂之上哪有什么好人,好人不长命。 “马上让皇城司去查清楚李寺的来历,没什么问题的话明天你吩咐人送钱去。” 皇城司相当于京城的间谍机构和监察机关,临安城任何一个人都不能威胁皇帝的安全。 秦桧走后,赵构陷入了沉思。 此次和议,确实是挞懒出了大力,要是挞懒死了,大宋又得回到战争的泥潭中去。 现在江南一片安逸,恢复旧河山有那么重要吗? 名义上大宋是对金国称臣,实际上也就是个面子问题,每年进贡那点钱就能换来和平,不好吗? 国人为什么就是不能理解寡人的良苦用心呢? 皇城司很快就查清了李寺的底细。 “青楼女子的私生子?” 赵构对李寺的履历可以说是大跌眼镜。 “禀皇上,此人自小在青楼长大,几个月前还是个市井无赖,最近才开始卖烧烤。” 皇城司把李寺查的底朝天,没发现任何的异样。 “他为什么会突然转性,中间有没有接触过可疑的人物?” 赵构还是怀疑李寺和境外的敌对势力有染。 “禀皇上,属下查遍了和他有关的人,没有发现丝毫的可疑。” “嗯,知道了,你下去吧。” 对李寺的身份可以暂时解除怀疑,接下来就看他做生意的能力了。 要是李寺能够帮助自己赚到钱,也能缓解一下国库的压力。 话说这封桩库只出不进,都快成空房了。 第二天中午时分,李寺在老李烧烤的门口等到了送钱的人。 来人一身仆人打扮,带来的确实整整一箱黄金。 “掌柜的,这是我们老爷让我给你送来的九百两黄金,请你点点数。” 来人十分客气。 “不用数不用数……” 李寺笑着接过箱子,差点没把腰扭断。 九百两黄金,就是四十五公斤,整整一个标准美女的重量,加上几斤重的箱子,他手里捧了一百斤。 实际上,南宋的一两没有五十克,只有三十几克,只怪李寺没做过体力劳动,力气不够。 这有什么好数的,老赵随随便便就送了几百两黄金来,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李寺把早就准备好的烧烤料配方交给了来人。 就算赵构反悔,拿烧烤料配方去自己开店,一个配方能卖这么多钱,李寺知足了。 这样的配方,李寺的脑子里还有好多,要是老赵想买,他就敢卖。 不过有了启动资金,李寺决定干票大的。 李寺来到了临安城里最繁华的地方,御街。 所谓御街,就是靠着皇宫的那条街,是临安城的主干道,从皇宫的和宁门出来一直延伸到外城门,每天都是车水马龙。 李寺找到了御街最大的一个酒楼--登丰楼。 这登丰楼是某个大商人仿照东京开封的樊楼建的,樊楼相当于北宋的钓鱼台国宾馆,登丰楼自然也是要多气派就多气派。 这登丰楼附近就是临安城最繁华的商圈。 虽然说大瓦子区域更热闹,但是那里吸引的都是平民百姓,而来登丰楼消费的人,非富即贵。 李寺决定把老李烧烤的旗舰店开到这里来,一炮打响。 登丰楼高三层,这是南宋的酒楼顶配了,一般的酒楼也就两层。 如果这登丰楼位于皇宫的旁边,能够看到皇宫大院的内景,就像樊楼那样。 不过这登丰楼位于御街的中间地段,即使站在楼顶,也只能遥望皇宫的片砖只瓦。 这对李寺来说足够了,他就是要到登丰楼顶部去看看这周围的环境,然后确定开店的地点,这就像后世连锁店的选址。 登丰楼的大门是一扇巨大的牌坊形状的木门,透着无比的富贵,李寺一脚就踏了进去。 前脚刚踏进去,李寺就被人拦住了。 “对不起客官,衣衫不整者,不得入内。”是一个小二打扮的人。 李寺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扮,确实有点寒酸,从老李烧烤出来也没换衣裳,还残留着东一块西一块的烟灰。 小二的眼神很清澈,一点都没有瞧不起人的意思。 不过在李寺看来,这是连正眼看他的意愿都没有。 “小兄弟,我是来吃饭的,出来没来得及换衣服,你通融通融?” 李寺对这种情况见怪不怪,人靠衣装马靠鞍,人家职责所在,和五星级酒店的保安一样。 “客官,你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小二拿正眼瞧了李寺一眼,眼里满是鄙夷,好像见到了土包子。 临安城是南宋的国都,丐帮也是人数众多,小二估计拿李寺当成穷酸的外乡人了。 李寺虽然是南方人,但是穿越前讲的是湖南话,这到了临安,还有点口音。 难怪小二会把他当成没见过世面的穷小子。 “登丰楼嘛,我认字的。”李寺不想多耽搁,他掏出了一锭银子。 “你看,我有钱吃饭。” 让别人知道自己身份的最好办法,就是显露自己的财力。 “哼,”小二只瞄了一眼那锭银子,“这点钱,也好意思拿出来显摆?” 李寺一听火了,老子来吃饭就是上帝,难不成这点钱还不够进去喝杯茶的? “怎么,你们的菜镶了金啊?我这点银子还不够吃一顿吗?” 一锭银子少说五六两,也就是最少五贯钱,李寺一个人进去消费,一个菜还是吃得起吧。 “客官,我们登丰楼的菜,别说你这一锭银子,就是吃掉一锭金子,也不为怪。” 小二还是没有让开,李寺在他脸上看到了冷漠。 南宋临安城作为当时世界上最大的都市,腰缠万贯者也不过是普通家庭。 “嘿,我就不信了,有钱还吃不上饭!”李寺又掏出了一锭金子。 第八章 登丰楼吃大餐 这锭金子本来是李寺带在身上准备看上哪个房子用来交定金的,没想到要提前用了。 小二看了一眼金子,眼睛里放出光来,正准备放李寺进去,这时候一个衣着华丽的胖子出现了。 “吵什么吵?挡在门口不用进客人了吗?” “掌柜的,这个人衣衫不整,我拦着他可他非要进。” 小二对着胖子打了一拱手,谦卑的说道。 李寺鼻子里吭哧一声道:“没有谁规定穿的破烂就不能进店吃饭吧,我又不是不给钱!” 那掌柜注意到了李寺的装扮和手里的金子,对着小二一挥手道:“你下去吧。” 然后他又转向李寺换了一副笑脸道:“客官,我们登丰楼并非不招待衣衫不整者,但是,来此宴饮者都乃文人墨客和达官贵人,还请客官移步周边酒肆。” 掌柜的彬彬有礼,似乎在提供一个绝好的建议。 其实作为一店掌柜,没有不赚钱的道理,只是掌柜的怕李寺吓跑了其他客人。 李寺嘿嘿一笑道:“照你这意思,是说我没文化了?” 狗眼看人低,好歹老子也是985大学毕业的高材生。 “不知客官哪年高中?” 掌柜的阅人无数,他一眼就看出李寺绝对没有参加过科举。 李寺虽然参加过高考,不过考的是理科,不怪掌柜的没从他身上看出文化气息来。 “你管我哪年高中,说吧,你怎么才肯让我进去?” 李寺看出来了,对方八成是要用吟诗作对来难为自己。 “我与客官对上几首诗词,若是客官能够全部对上来,登丰楼的大门随时为客官敞开。” “好啊,来吧。” 李寺乐了,掌柜的主意正中下怀,别说对诗,就是对歌对对子,你当互联网的搜索引擎是百科全书能比的? 掌柜的嘴角上扬,稍一思索,张口就来,“锄禾日当午!” “汗滴禾下土!” “先天下之忧而忧!” “后天下之乐而乐!” “出师未捷身先死!” “长使英雄泪满襟!” “春风又绿江南岸!” “明月何时照我还!” “不识庐山真面目!” “只缘身在此山中!” “欲把西湖比西子!” “浓妆淡抹总相宜!” “明月几时有!” “把酒问青天!” …… 李寺看出来了,这掌柜的也就是会一点大众耳熟能详的烂大街诗词,还根本用不着他动用脑中搜索引擎的力量。 终于,掌柜的败下阵来,脸红如霞,气喘吁吁。 李寺则气定神闲,他的兴致被调了起来。 “再来啊……” “客官,算你厉害,请进。” 掌柜的一侧身,做了个请的姿势。 再对下去,只怕被周围看热闹的人当成是关公面前耍大刀。 李寺嗤笑一声,趾高气扬的走过掌柜的身边,进了登丰楼的大门,头也不回的朝楼上走去。 李寺这次来的目的,一是考察一下临安最好的酒楼卖什么菜,了解一下南宋都城的餐饮业态,最主要的还是借助登丰楼的地势,看看周边商圈的情况。 登丰楼的顶楼,有一圈走廊包围,站在这形似阳台的高处,正好观察地面的人来人往。 李寺选了一个靠窗的包间,他没有想到,这古代的高档酒楼,就有了包间的形式,而且走廊上有候在一旁的歌女,可以花点小钱边吃饭边听曲。 “太奢侈了。” 李寺边感慨边走进包间,拿起菜单看了看。 滴粥、食十味、大碗百味羹、糕儿盘劝、簇五十馒头、血羹、烧羊头双下、杂簇从食五十事、肚羹、羊舌托胎羹、双下火膀子、三脆羹、铺羊粉饭、大簇饤、鲊糕鹌子。 香药木瓜、椒梅、香药藤花、砌香樱桃、紫苏柰香、砌香萱花拂儿、砌香葡萄、甘草花儿、姜丝梅、梅肉饼儿、水红姜、杂丝梅饼儿。 菜单背面: 花炊鹌子、荔枝白腰子、奶房签、三脆羹、羊舌签、萌芽肚胘、肫掌签、鹌子羹、肚胘脍、鸳鸯炸肚、沙鱼脍、炒沙鱼衬汤、鳝鱼炒鲎、鹅肫掌汤齑。 螃蟹酿橙、奶房玉蕊羹、鲜虾蹄子脍、南炒鳝、洗手蟹、鯚鱼假蛤蜊、五珍脍、螃蟹清羹、鹌子水晶脍、猪肚假江珧、虾橙脍、虾鱼汤齑、水母脍、二色茧儿羹。 …… “乖乖隆地东,都没吃过啊。” 李寺看了头都大了,这南宋的菜式花样真是太多了。 这时,一个年纪轻轻的歌女抱着琵琶走进了李寺的包房。 “客官,听曲儿吗?” 李寺抬眼一看,这歌伎大约十七八岁,长得很是清纯,也不露怯,看来出道很久了。 “什么价格啊?” 李寺想起ktv里的小姐姐,那有的真是天价,一晚得消费上万块。 “听的好了,请客官随意打赏。” 歌伎微微颔首,并没有看向李寺,也许是李寺的装束不像是点的起歌伎的人。 “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琴草。” “行,你唱吧。” 琴草正要抚琴,李寺突然一抬手制止了她:“等一下,你先帮我点个菜。” 李寺把菜单递给了琴草:“给我来两荤一素一汤。” 这就像不会英语的人去吃西餐看不懂英文菜单,找个会看的人总不会错。 琴草帮李寺点好了菜,又要抚琴,李寺又制止了她。 “你先别急,菜还没上来,我先出去转转,你在这里等我。” 李寺起身,看琴草有些疑惑,又补充道,“放心,我不会让你白等的。” 他差点忘了正事,还得选址呢。 李寺来到包房窗外的走廊,凭栏远眺。 这里是御街的正中央,沿街十分热闹,但是李寺觉得不适合开烧烤店。 烧烤店是小吃店,开在大街上,一是性价比不高,二是少了点情调。 大街上人来人往,虽然广告效应在,却很难让人驻足,必须得是登丰楼这样的大酒店,才有那个必要开在主干道。 再说李寺也没有那么大的财力,能在御街上盘下一个门面。 这就好比去**外的十里长安街开个烧烤店,纯粹是有钱烧的慌。 李寺大概从方圆圆那里了解了一下临安的房价,不比后世杭州便宜,一套普通的宅子得几千贯,合几百万软妹币。 第九章 天涯歌女 这登丰楼,没有个几万贯下得来? 不过离登丰楼不远,有个巷子,拐进去也有很多商铺,李寺观察到那个路口人流量不小。(手机阅读请访问wap..com) “如果我猜的没错,那是去大瓦子的小路。” 李寺在脑海里调出了临安城的地图。 大瓦子是临安城最大的商业区,原来是娱乐场所,最开始是供军人消遣的,后来军民鱼水情,老百姓也喜欢去瓦子消遣了。 这瓦子最早就是戏院、茶馆之类的聚集地,后来渐渐的开了许多食肆、小卖店去服务来消遣的市民,就成了中国最早的商业综合体了。 瓦子又叫瓦肆,里面设了很多勾栏,一个勾栏就就是一个独立的商业体,有看戏的,有听书的,有看相扑的,花样多多,丰富多彩。 “老李烧烤就应该开在这里。” 李寺打定了主意,决定吃完饭就去通往大瓦子的小路上转转。 回了包房,李寺发现菜还没上齐,只上了几碟开胃小菜。 琴草正坐在角落发呆,见李寺进来,连忙起身施礼。 “别客气,来,你开始唱吧。” 李寺之前在青楼里听过*女们唱曲儿,不得不说,在古代做*女,没一点才艺还真不好混。 所以这文人骚客为什么爱去青楼啊?他首先满足的不是**,而是精神层面的交流,精神愉悦了,那啥才有意思。 不像后世的男人们,一上来就只想做回动物。 琴草纤纤玉指一拨琴弦,清越的琴音顿时飘散开来。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琴草的声音婉转清澈,就像那鸟儿在歌唱。 “这是柳永的词吧?” 李寺对柳永的词还是很熟悉的,因为大部分歌伎都喜欢唱柳永写的词。 柳永是北宋仁宗时代的词人,仁宗平时都很仁慈,唯独对柳永下了黑手。 因为柳永发牢骚的时机不对。 柳永第一次考进士没中,有感而发写了一首词《鹤冲天》: 黄金榜上,偶失龙头望。明代暂遗贤,如何向?未遂风云便,争不恣狂荡?何须论得丧。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 烟花巷陌,依约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寻访。且恁偎红倚翠,风流事,平生畅。青春都一饷。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大致意思就是考不上公务员,做不了官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我有才能,我就是一个不穿朝服的官。那些虚浮的名声没一点用,还不如把它换酒喝夜夜笙歌。 这首词传到了仁宗的耳朵里,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后来柳永再考进士终于考取了,仁宗在录取名单你看到了他的名字。 仁宗这回没有客气,你不是不要浮名吗,你不是要把浮名换酒喝吗,大笔一挥勾掉了柳永的名字。 他对身边人说:让这个白衣卿相去专心填词,不要耽误了他的才华。 于是柳永永远的和仕途绝缘了,他郁郁不得志,混迹底层社会,逢人自嘲“奉旨填词”,正是因为他的丰富基层生活,才写出了很多*女的心声,成了流行天王。 为人不识柳三变,便是花魁也枉然。 柳永是很多*女的座上客,因为只有传唱柳永的词,才能大红大紫。 眼下琴草唱的,正是柳永的成名作:雨霖铃·寒蝉凄切。 “小女子唱的正是柳三变的词。” 看得出来,琴草对柳永也怀着崇敬的心情。 “唱的不错,不过,你不适合这首词。” 作为一个麦霸,李寺知道很多人唱歌用的是技巧,而不是情感。 但是打动人的不是炫技,而是代入感。 没有经历,是唱不出那个味道的。 “你年纪还小,也没有经历过这首词里说的意境,不论你唱多少遍,你唱不出那个味道。” 李寺在教琴草唱歌。 “客官教训的是,琴草一定铭记于心。” 琴草羞怯的看了李寺一眼,一开始她觉得李寺一身的脏污,不像是个文化人,但是现在,她改变了看法。 能把唱曲说的如此高深,她是第一回听说。 “改天我教你一首词,保证你唱得如丝般顺滑。” 李寺觉得琴草就应该唱“甜蜜蜜,你笑的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 菜上来了,李寺看了一眼,完全没有食欲。 作为湖南人,天生爱吃辣,可这正宗的本帮菜甜腻腻的,实在是难以下口。 动了两筷子,李寺招呼琴草道:“你也吃点吧,我吃不下。” “小女子不敢。” 琴草坐着没动。 “不吃我不给你唱曲儿钱哦。” 在李寺威逼利诱下,琴草不得不开心的动起了筷子。 李寺现在知道为什么那天老赵那么爱吃他的烧烤,他是皇族,是北方人,哪里吃得惯这江南的本地菜。 “北宋亡了,大批北方人迁居到南方,烧烤肯定有市场,得抓紧开店!” 李寺招来小二要买单走人,小二却说:“客官,你这桌有人给你付过钱了。” “有人请客?” 李寺眨了眨眼睛,难道是自己的才华打动了楼下的某个土豪? 不存在啊,自己背的那两句诗放在文采飞扬的宋朝,是个小孩都会背。 “谁付的钱?” 李寺觉得有必要搞清楚,这吃人的嘴短,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是我们家主人付的钱。” 这个小二是个女的,也就是女服务员,有点像后世的楼面经理。 这登丰楼每个包房都有一个女小二打理,大概一个小二管三个房间。 “你们家主人,是那个胖掌柜?” 李寺心想这掌柜的有点意思,跟自己对诗对输了,还知道请个饭。 “不是,是我们登丰楼的女主人。” 说起女主人,小二的眼睛里充满了敬佩。 感情这登丰楼的主人和掌柜不是一个人。 第十章 巷子里的饭店 其实这很正常,真正的老板是不会管具体事情的,掌柜的只是摆在台面的职业经理人。 “我们女主人说了,刚刚我们登丰楼对客官多有不敬,还请客官大人有大量。” 大人有大量!李寺在心里为登丰楼的幕后女老板点了赞,这才像是做大生意的人。 “你们家女主人叫什么名字?” 李寺心想这登丰楼的老板来头一定不简单,应该是哪个著名的历史人物,说不定出现在史书中过。 “我家女主人姓王,乃大宋原宰相王安石之后。” 女小二说这句话的时候,浑身的自豪感散发出来。 王安石!李寺皱了皱眉头,王安石不是没后人吗?难道自己穿越过来改变了历史? 不管怎么样,山水有相逢,这王家说不定以后还是自己的同行,先记着再说。 “那就请小二姐替我谢谢你家主人了,告辞。” 李寺打了个拱手,就往楼下走去。 “客官!”琴草在后面怯生生的叫住了李寺。 “哦,把你给忘了。” 李寺转过身,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递给了琴草。 琴草不敢接,“太多了,客官。” “拿着,以后我要是再来,你继续给我唱曲儿。” 李寺不容分说把银子推给了琴草,就走出了包间。 装大款的感觉真好! 李寺下了楼,出了登丰楼,径自往旁边的小巷子去了。 要说这临安城的繁华,史书实在是没有撒半点谎,此刻不过午时三刻,街上的行人熙熙攘攘,有点人潮汹涌的感觉。 那通往大瓦子的巷子不过三米来宽,来往的人流接踵摩肩,其中还有不少蓝眼睛的外国人,李寺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国际大都市。 而临安的当地人对外国人视而不见,显然是见怪不怪了。 街边的铺子,卖什么的都有,有卖香水的,有卖糕点的,有卖首饰的,很多店招看上去都是老字号。 每个店里的生意都很不错,唯有一家店有些冷清,这引起了李寺的注意。 这是一个两层的小楼,看起来是饭店,可现在正是饭点,里面却只有两三桌客人。 路过的行人都不拿正眼瞧这饭店一眼,直接就那么走过去了。 照这样的生意,这个名叫“来客囍”的饭店肯定要黄。 李寺走了进去,坐在一张桌子旁的小二慵懒的起身,懒散了问了句:“客官想吃点什么?” “我想找一下你们老板……掌柜的。” 老板这个词清朝才有,李寺不得不改口道。 “喏,掌柜的在那里。”小二手指柜台,又慵懒的坐回了原地。 李寺朝柜台望去,一个中年男人正坐在那里望向自己。 “掌柜的,我找你谈点事情。” 李寺走过去开门见山道。 “客官,你有什么事?现在吃饭才是正事。” 掌柜的似乎不愿和李寺多聊。 李寺摸了摸肚子,刚刚在登丰楼点了几个菜根本就没动几筷子,现在正好有点饿。 “行,我们边吃边聊,你给我上两个辣一点的菜。” “好咧,客官你先坐,菜马上就来!” 掌柜的立马来了精神,亲自往后厨去了。 李寺想盘下这个店。 刚刚他观察过了,这个店的地理位置其实不错。 错就错在,这里不该开个饭店。 这条巷子,是通往大瓦子的必经之路,人流量没的说,但是看看它的周边,根本没有开饭店的,都是卖小玩意的。 换句话说,人们经过这里,不是来吃饭的,而是顺手买些随身之物。 这就好比你在美食街开了个服装店,能截留到客人都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人们去大瓦子看戏或者听说话,要么是在家里吃过了饭,要么就是去勾栏里吃些小吃点心,很少有人在路上吃个饭,所以这饭店的选址失误了。 李寺以前没做过餐饮,但是他知道做餐饮最重要的不是味道,而是选码头。 后世那么多快餐品牌,真的好吃吗?但人家能做到世界500强。 靠的是什么,就是专业的选址团队。 掌柜的亲自端着菜过来了,李寺抬眼一看,竟然是酸菜鱼。 “掌柜的,你不是本地人吧?” 酸菜鱼可是四川那边来的。 “客官说的不错,我是外地逃难来的。” 李寺点了点头,难怪你开饭馆这么差的生意。 不过临安作为南宋的都城,其实包容度也不差,这不是外来菜系生存不了导致的生意不好。 “我看你这饭馆生意一般啊。” 李寺尝了尝酸菜鱼,味道还算正宗,虽然没有辣椒,花椒味带来的辛辣刺激感觉也不差。 掌柜的叹了一口气,“谁说不是呢,哎,当初我看这里热闹非凡,就头脑一热盘了下来,可现如今……” “你现在这生意,有钱赚吗?” 李寺示意掌柜的坐下来。 掌柜的招呼小二去端菜,也没客气就坐在了李寺的旁边。 “不瞒你说,现在我这饭店基本上是保本经营,哎,越来越难了。” 掌柜的摇了摇头。 “有没有酒?”李寺瞄了一眼柜台。 临安的饭店酒楼,一般都有酒卖,大的酒楼,都有自家的酿酒坊,小饭店,则是去批发酒水来卖。 “有的有的,我这就去给你拿。” 掌柜的从柜台里面拿过来一个瓷壶,圆肚细口的青花瓷,口子用一个木塞塞住。 “这是ben店上好的烧酒。” 李寺心想这瓶子要是拿到后世去卖,那可值老钱了。 “陪我喝一杯。” 李寺给掌柜的倒了一杯酒。 “客官,这……这不好吧,我还得做生意。” 掌柜的嘴上说着不要,手里已经接过了杯子,眼睛里闪烁着光芒,一看就是好酒之人。 “来,走一个。” 李寺一饮而尽。 “好酒。” 李寺嘴里说着恭维话,实际上心里憋着不快乐。 南宋的烧酒,也就是十几二十度的发酵酒,喝起来根本不过瘾。 中国的高度酒,是蒙古人侵略西边的时候,从欧洲和阿拉伯那边带回来的蒸馏酒技术才开始出现的。 武松上景阳冈喝的那所谓“三碗不过岗”的烧酒,也是发酵酒,换个五十几度的酒让他喝,他肯定是被老虎给吃了。 第十一章 讨价还价 掌柜的也一饮而尽,李寺指着饭店里零零散散的客人说:“掌柜的,你没想过把这里盘出去吗?” 掌柜的又叹了一口气,“怎么没想过啊,可是谁愿意要啊,再说了,我别无所长,盘出去了到哪里谋生啊。” 李寺微微一笑,就等你这句话了。 “你说个价,我看看能不能要。” “你?”掌柜的上下打量了一眼李寺,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有钱人。 这个馆子虽然比不上御街上的那些门店,但好歹也是京城的房产,哪是普通人能买得起的。 这掌柜的当初盘下这里,也是倾尽了所有。 李寺看出了掌柜的疑惑,笑笑说:“你尽管开价试试,我背后有金主。” “哦,是这样啊。” 这下掌柜的有底了,李寺是代主子来的,说不定他身后真有大富大贵之人。 “至少这个数。”掌柜的伸出了五个手指。 “五百贯?”李寺试探了一句。 “开什么玩笑,客官!” 掌柜的一拂袖子,起身要走。 李寺拉住了他,“别急嘛掌柜的,我真是跟你开个玩笑。” 掌柜的百般不情愿的坐了下来,“客官,你要真想买,就不要玩弄老夫,老夫还得做生意。” “好好好,不开玩笑了,你要五千贯?” 一贯一千文,现在的购买力大约相当于两三百软妹币,五千贯就是一百多万。 “客官,五千贯不贵了,我这里虽然不是御街,但是隔御街也不远,几步的距离,哪里去找这么便宜的店铺?” 掌柜的开始历数饭馆的优点。 其实李寺早就估算出了此处大致的价格,一百多万买个临街店铺,实属不贵。 但是有人出价就肯定要还价,这才是买卖。 “五千贯太贵了。” 李寺故作思考的摇了摇头。 “五千贯真不贵,不信你可以去打听打听,周边的店铺都卖什么价格,何况我这里可是附近最大的一处店面,还带二楼包间,还能住家。” 掌柜的意思,他这里是商住两用,理应比周边的房价贵上一倍。 “贵了贵了。”李寺还是摇头,只顾自己吃菜。 “那你说,你愿意出什么价!” 掌柜的看起来是真想把饭店盘出去,好不容易来个主顾,他不想错过了。 “最多这个数。”李寺伸出了三根手指。 “不可能!” 掌柜的斩钉截铁道,“我当初盘下来都花了三千五百贯。” 一不小心,掌柜的说出了底牌。 李寺的嘴角浮现出了笑意。 “你才花了三千五百贯,要卖我五千贯,掌柜的,你忒不厚道了。” “这……” 掌柜的自知失言,连忙补充道:“我是只花了三千五百贯,可是这锅碗瓢盆,这桌椅板凳,我可都是花了钱另外置办的,再说了,这些年临安的房子也涨了不少。” 李寺清楚,自赵构建炎南渡把南宋的都城定到临安后,临安的物价是涨了不少。 可装修是不值钱的,李寺拿捏死了掌柜想及早脱手的心情,他不着急了。 “算了,我再去看看别的店面。” 李寺吃完饭,付了饭钱,起身要走。 “客官,你别走啊,有话好商量。” 掌柜的看李寺付钱的时候不经意露出了金元宝,不想错过一个好买家。 李寺确实是故意露出金子的,他要让掌柜的知道自己很有实力。 “就这个数,你愿意卖就卖。” 李寺还是伸出了三个手指,脚下却马不停蹄的往店外面走去。 “行行行,就按你说的,三千贯就三千贯!再加五百贯,这可是我的底线了。” 眼看李寺要出了店门,掌柜的连忙上前拉住了李寺。 李寺笑着又回了座位,得饶人处且饶人,三千五百贯买下这里,李寺实际是占了便宜的。 “哎,店子给了你,以后我却不知何去何从了。” 掌柜的拿出地契和房契,给李寺验过真假后,有些落寞的感叹道。 “这个好办,你留下来,给我做事。” 李寺真诚的看向掌柜的。 “你说的是真的?” 掌柜的有些疑惑的看向李寺。 “当然是真的,我盘下这里,也需要人帮手,你刚好熟门熟路。就是不知道掌柜的你愿不愿意啊?” 从老板变成打工仔,说的好听叫大丈夫能屈能伸,说的不好听叫落魄,没有几个人愿意放下这份尊严。 李寺是需要人做事,但是又担心掌柜的转不过弯来。 “我当然愿意,但是你得想清楚了,我这里的生意你也看到了,就算我帮你经营,可不保证赚钱哦。” 这掌柜的还算是义道,他不想李寺步他的后尘。 “这个你放心,盘下这里,我自然不是按你的方法经营,你只需要帮我守好店面就行。” 凭借后世现成的先进餐饮管理经验,李寺早就想好了怎么改造这个餐馆。 “那我先祝主子你财源广进了。” 掌柜的不但拿店面变了现,还保留了生计,他自然对李寺是感恩戴德。 去官府办理了地契房契的转移手续,李寺正式拿下了靠御街不远的这处馆子,他要将这里打造成老李烧烤的旗舰店。 掌柜的是陕西人,名叫周四通,因为川陕一带连年兵祸,他才举家搬迁到了临安。 周四通五十多岁无儿无女,只有一个妻子,饭馆的后厨就是他妻子在忙活,纯正的夫妻店。 至于那个小二,是他一个远房侄子,跟着他来了临安。 “你比我大,以后我就叫你老周,有件事我得跟你说清楚。” 李寺觉得有必要把职场的规则说在前头。 “你给我做事,那么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说的清楚一点,以后你也是伙计,不能光守着柜台。” “一定一定,少爷你有所不知,最开始我也是厨子出身,什么脏活累活我都干过。” 周四通已经改口叫李寺做少爷。 安排好了店面的改造事项,吩咐完周四通这几天需要干的活,李寺回了老李烧烤。 李寺做的这一切,都在皇城司的密切监视中。 第十二章 首日大卖 从他进店的那一刻,就有皇城司的人扮成客人尾随进来,只是李寺浑然不知。 “启禀官家,李寺今日在御街天井巷置办了酒楼一处,共花去三千五百贯,之前还进了登丰楼吃饭,点了一名歌伎入包间。” 提举皇城司杨五郎抱拳对赵构汇报情况。 “三千五百贯买个酒楼,好大的手笔。” 赵构微微皱了皱眉头,他没想到赵构一开始就这么大手大脚。 三千五百贯,合白银三千五百两,黄金三百五十两,赵构给的预算,一下子去了三分之一。 去登丰楼吃饭,可不是一般人家能够消费的起的,就算是他赵构,也还得斟酌斟酌。 “那个酒楼买贵了没有?” 赵构担心的还是李寺不懂行情,再有钱也经不起胡乱折腾。 “禀官家,臣仔细查过,那栋酒楼的市价应在五千贯左右,李寺这桩买卖是只赚不赔。” 杨五郎在李寺和周四通办买卖手续的时候,已经着人查过“客来囍”的全盘资料。 “嗯,那就好,继续监视。” 赵构荡起笑意,心想这李寺果然不是等闲之辈,五千贯的买卖就给他省了一千五百贯,就算是之前去登丰楼消费一下,也不为过了。 李寺回到老李烧烤,方圆圆和李叔正在穿串。 得知李寺花了三千五百贯买了个酒楼,方圆圆有些生气。 “臭小子,刚拿到钱就去花,三千五百贯啊,你娘得穿多少烧烤啊!” 方圆圆就要动手,李寺忙护住头争辩道:“娘,钱不就是拿来花的吗,再说了,我又没乱花。” 方圆圆的手停在了半空,随即转了转眼珠子。 “升龙啊……” 升龙是李寺的字,方圆圆没什么文化,生下李寺后求一个算命先生给李寺取个字号。 那算命先生掐指一算,“哎呀,你儿子是大富大贵的命啊,有天子气象!” 于是算命先生给李寺取字“升龙”,方圆圆眉开眼笑,给了个大红包。 “升龙啊,你说这钱我们拿着走掉好不好,我们跑去没人的地方享清福,带上你李叔……” 李寺白了方圆圆一眼。 “你想钱想疯了吧?你也不想想,人家敢把钱就这么送过来,我们跑得掉吗?” “你别忘了,人家可是皇亲国戚,就算我们跑到天涯海角,你能躲开军队的搜查?” “九百两黄金,够多少人的军饷了?” 方圆圆被李寺问的哑口无言。 “算了算了算了,我就是随口一说,你还当真了?” “既然你也知道这钱不好动,你一下花这么多,不怕人家查你?” “我又没乱花,这钱都用在刀刃上了,任他们去查!” 李寺告诉方圆圆,日后他的重心可能就在御街那边了,这个发家的地点还得方圆圆和李叔自己守好了。 “你个臭小子,你是要累死你娘和你李叔啊……” 三天之后,老李烧烤的牌子在御街旁边正式的挂了起来。 李寺让周四通把二楼的结构做了一下调整,把包间全部撤掉,改成了开放式的整层大厅。 只保留了几间卧房供伙计们休息。 客人们可以选择靠窗的位置坐下,边吃烧烤边欣赏街景,当然,得去的早。 周四通一开始对李寺盘下这么大个饭店卖烧烤有些不解。 “少爷,人家卖烧烤都是路边摊,基本上没有成本,你这样经营能赚到钱吗?” 李寺微微一笑,“能不能赚钱你看就是了。” 开业当天,李寺进行了一场小型的促销活动。免费试吃五花肉,一人限两串。 御街前往大瓦子的路上本就人来人往,这个促销活动把天井巷堵的水泄不通,免费的东西谁不喜欢。 “娘,这烤肉好好吃哦。” 一个小孩子拉着母亲的手摇来摇去,“我还想吃。” “掌柜的,能不能再来两串,你这一串也太秀气了!” 一个满脸虬须的大汉一嘴油的冲周四通大喊。 周四通笑着回答说:“客官,我这可是免费给你试吃的,你要想再吃,可以进店点菜。” 在周四通的提醒之下,很多人走进了老李烧烤,坐下来认真点菜。 一个试吃活动,硬生生的阻断了去大瓦子玩耍的人群,直到店里坐不下,很多人才意兴阑珊的走掉。 老李烧烤的生意不得闲,后厨李寺和周四通的老婆秦蓝玉忙的不可开交。 “少爷,这些粗重活让我来吧,你去歇息一下。” 秦蓝玉看到李寺一脸的灰,好心的说道。 “嫂子,你一个人忙不过来的,我没事,以前我一个人也得烤到半夜。” 李寺原来那个路边摊,只能容纳有限的客人,每天都把他忙的够呛,现在这个正规的门店,客流量何止大了一倍。 好在秦蓝玉常年在后厨工作,经验丰富,要不两个人还真供应不了这么多点单量。 “让老周再招几个人来帮厨,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李寺抹了一把汗,在额头上留下几道黑色的指印。 一直忙到寅时,来烧烤的人群才渐渐散去,不散也没办法了,李寺的估计不足,头天开业准备的材料加上明天的计划材料全部卖完了! 李寺几个人都累的瘫倒在了椅子上,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 “少爷,你得给我加钱啊,这样下去我会夭折的。” 店小二,周四通的远房侄子周胜在那里虚弱的抱不平。他今晚迎来送往,几乎是走完了这一生全部的路程。 古人把六十岁之前死亡都叫夭折,周胜读过几天书,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 “加钱,一定给你加钱!” 说到钱,李寺来了精神。 “老周,算算账,看今天做了多少生意。” “少爷,我们今天总共卖了五万五千三百二十七文!” 周四通的算盘珠子打的啪啪响,声音里满是激动。 李寺好容易才换算清楚,也就是说今天开业第一天就做了五十几贯的生意。 “少爷啊,这烧烤生意比我以前开饭店一旬赚的钱还多!” 周四通还是很激动,他反复的用算盘核对了好几遍。 “这才刚刚开始。” 第十三章 广纳伙计 李寺也很高兴,但是他没有表现出来,虽然今天赚了不少,但也暴露了很多问题。 最关键还是缺人。 味道再好,服务跟不上,也会大大影响餐饮店的生意。 “明天……哦,不,今天,你去给我请十个伙计来。” 李寺开始交代今天的工作,万事开头难,虽然他眼皮打架,可是眼前的问题必须要解决。 “十个伙计?”周四通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少爷,要这么多伙计做什么,就算我们几个人忙不过来,也用不了这么些人。” “让你去请你就去请,以后你会知道为什么的。” 李寺现在也没法给周四通解释要这么多人的原因,其实很简单,这叫人才储备。 老李烧烤还得扩大,还得连锁,新开一个店就得有一套人马过去,临时培养是来不及的。 “少爷,有什么要求吗?” “只要人勤快活泛就行。” 服务行业的从业人员,不需要吟诗作对,只要脚踏实地,这是后世快餐连锁巨头的用人标准。 只休息了三四个小时,天亮了,李寺也起床了。 周四通去请人了,而新店开张,还有很多地方需要调整,李寺睡不着,他来到了大堂。 秦蓝玉已经在打扫卫生了,“少爷,你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 “我休息好了,嫂子,你昨天辛苦了一晚,你该多躺一会儿的。” 秦蓝玉比周四通小十多岁,徐娘半老有些风韵,更难能可贵的是能够在后厨独撑一片天。 “少爷,昨天店里的卫生都没来得及打扫,还有,所有的食材都卖完了,我还得去菜市场准备材料,不然今天都没东西可卖了。” 秦蓝玉嘴里和李寺说着话,手里的扫帚一刻没停。 李寺心想,真是贤惠的女人。 秦蓝玉去买菜了,周胜还没起来,李寺也没去叫他,就在大厅里研究怎么改一下布置。 他走到门口,这里面对着街道,此刻街上人烟稀少。 李寺搬了一张椅子,打开沿街的窗子,靠着窗前坐下来,看着街上走过的稀稀拉拉的人群,陷入了思考。 他首先把账算了一遍。 一天五十多贯的生意,十文钱三串的烧烤,如果卖的全是烧烤,是会累死人的。 这里面当然还包含了烤鱼、酸梅汤等其余大菜,把客单价提上去了。 但是纯靠这些堂食,就算李寺请再多的伙计,人均营业额也上不去。 得开发可以批量生产的商品,而且不受烹饪保鲜等影响。 李寺想起了后世的一个国民品牌,不禁眉开眼笑。 周四通带着招来的伙计回到了店里,不久秦蓝玉也把菜买回来了。 “少爷,你看这人怎么安排?” 李寺瞄了一眼这支寒酸的队伍,对秦蓝玉一指,“先跟嫂子去把行李放了,安顿下来再说。” 临安虽然是国际大都市,但是来自北方的流民也不少。 周四通带回来的十个伙计,基本上都是在宋金边境混不下去的北方人,他们只要有地方住有口饭吃,就对东家感恩戴德了。 李寺让周四通把楼上的两个卧房改成了宿舍,房间里摆上三张上下铺,一间房就能住六个人。 周胜有些不开心,原本他一个人住一间房,现在要和另外的四个人挤一间房。 “别不开心了,你忘了我说过给你加工资吗?” 李寺拍了拍周胜的肩膀,那家伙立马就不闹情绪了。 “少爷,以后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周胜拍着胸脯大表忠心。 “那好,以后这十个人就交给你了,务必把培养成像你这样能干的人!” 李寺决定以后招来的伙计,不论什么活都得干,这是仿照后世快餐连锁的培养机制。 每个员工都得在每个岗位干一段时间,直到对店里所有的活了如指掌。 十个新来的伙计,到店的第一个工作,就是穿串。 这是个细致的活儿,周胜第一天干这个活儿的时候,浪费了好多竹签。 李寺设计的这个烧烤串,是按后世四川地区的串串儿标准来的,竹签很细,分量不多。 这就要求穿串的人心灵手巧,穿多了成本上去了,穿少了客人会有意见。 看着周胜ji情饱满的投入到了教授新来伙计的工作中去,李寺满意的点了点头,把周四通叫到了门口。 “老周,我准备在这里支个摊儿,你安排一下。” 李寺指了指门口靠窗的位置。 “什么,少爷你要在这里卖烧烤料?” 周四通很是反对,要知道,老李烧烤的王牌就是烧烤料。 “少爷,要是大家都买烧烤料了,我们的烧烤还有谁吃?” “老周啊,看事情得看长远一点,你觉得是卖烧烤更赚钱,还是卖烧烤料更赚钱?” 李寺用鼓励的眼光看着周四通,希望他能悟出一点门道来。 “就算卖烧烤料更赚钱,可这和我们现如今的生意冲突啊。” 周四通还是不能理解李寺的良苦用心。 其实李寺刚刚坐在门口想到的点子,就是想起了国民品牌,老干妈。 老干妈一开始是开饭店的,她上菜的时候会免费的送些辣椒豆豉给客人。 很多人来老干妈这里吃饭,就是为了吃她的辣椒豆豉,还有人要打包带回家。 后来老干妈的店子要被政府拆掉,她没地方开饭店了,客人就劝她:“为什么你不干脆生产辣椒豆豉来卖呢?” 于是才有了老干妈的风靡海内外。 老李烧烤的烧烤料,完全能走这个路子。 要是南宋有辣椒,李寺都准备直接复制老干妈的产品。 不过光是卖老李牌烧烤料,就已经足够诱人了。 至于周四通担心的烧烤料买卖会影响烧烤生意,完全不存在。 烧烤料卖的越多,说明老李烧烤的名气越大,名气越来越大,烧烤料就会卖的越多,走进良性循环。 何况老李烧烤又不止烧烤一个产品,来老李烧烤吃烧烤,和在家里做烧烤,不一样的味道。 退一万步讲,就算是竞争对手买了老李烧烤的烧烤料去做自己家的烧烤,他的生意越好,烧烤料就会卖的越多,对李寺来说有百利无一害。 第十四章 独自探店 “一百文一壶?”周四通对李寺的定价惊掉了下巴。 就那么一小壶,就卖一百文,跟抢钱差不多。 “你不能光看它的量,你瞧瞧这竹筒。” 李寺得意的拿起那个装着烧烤料的竹筒,在周四通眼前转动,“像不像一个艺术品?” 李寺觉得,卖东西,除了卖它的实用价值,还有它的文化属性也必须考虑进去。 周四通是想不明白,李寺也没抱希望他会理解自己。 “行了,你别管卖不卖得出去了,照我的意思去布置吧。” 你以为麦当劳是个餐饮公司,实际上它是全世界最大的房地产企业,你以为老李烧烤是吃烧烤的地方,实际上它是个贩卖生活情趣的商店。 老李烧烤旗舰店的开业,赵构了如指掌。 第三天黄昏时分,赵构一个人来到了天井巷。 招来十个伙计后,李寺的工作轻松了很多,他可以腾出手来改进管理上的漏洞。 “哟,老赵,什么风把你吹过来了?” 李寺一眼就认出气度不凡的当今天子,虽然他并不知道眼前这个人的真实身份。 “老李啊,说什么我也是你的合伙人,你这店子开业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 赵构故作气恼道。 “老赵,这就是你胡搅蛮缠了,你那天走之后也没告诉我你住哪里,我怎么通知?” 赵构稍微皱了一下眉头,他做皇帝十几年了,没有留联系方式的习惯。 “说的好像是那么个道理。” “得了,你一个皇亲国戚,会不知道我的动态?” 其实李寺这几天就感觉老有人盯着自己,他估计就是老赵派过来的探子。 能给皇族办事的人,怎么会没有一套情报组织呢? 不然,老赵也不会早不来晚不来,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 “生意怎么样?” 赵构只有尴尬的绕开话题,大大咧咧往店子里面走。 “你会不知道生意怎么样?” 李寺还在揶揄赵构,要是生意不好,估计他老赵早就找上门了。 “喂,我是你的合伙人,你有义务告诉我真实的经营情况吧?” 赵构被李寺怼的有些恼怒,老子好歹也是个货真价实的皇帝好吗,你这一问三不知的态度真是太不给面子了。 李寺丢过来一个账簿,“自己看。” 赵构撇了撇嘴,手上却没动。他是皇帝,不是账房,哪里看得懂账簿。 “你告诉我赚了多少钱不就行了,我懒得看。” “你还真把自己当甩手掌柜了?你要是不会看账,以后我如果做假账你怎么办?” 李寺白了赵构一眼。 “你敢!”赵构稍微收拾了一下情绪,“我可是有账房先生的,你不要想着弄虚作假。” 要说管账,赵构可是拥有全世界最厉害的会计,不然跟金国怎么打仗,那军饷可不会从天上掉下来。 “好了,不跟你废话了,开业这两天,大概赚了五十贯吧。” 李寺白天的时候又算了一下收支,餐饮毛利润高,但是光看日营业额还看不出名堂,按照李寺的经验,五十贯应该没得跑。 也就是说,每天的纯利润在二十贯以上。 “两天赚了五十贯?”赵构两眼放光道。 这一个店子,一年的纯利润就接近万贯。 金国那点赔款,多开几个烧烤店就能解决了? “这两天还没正常营业,以后还会多的。” 李寺坐在了赵构的旁边,吩咐伙计来了两碗酸梅汤。 “光有喝的,没有吃的吗?” 赵构觉得自己好歹也是半个老板,这待遇太寒酸了。 不过他仍然将酸梅汤一饮而尽,在宫里实在是太想念这个味道了。 李寺招了招手,吩咐伙计再来几个菜。 “正好试试我们的新产品。” 筹备新店的时候,李寺又开发了几个烧烤,比如碳烤鱿鱼。 “这鱿鱼烤这么干,能吃吗?” 赵构学着李寺的样子蘸了一点芥末。“嗯……爽!” 那一股刺鼻的辛辣直冲天灵盖,赵构忍不住屁股都从板凳上抬了起来。 “我还是跟你汇报一下,你给我的九百两黄金我用了大概三分之一,盘了这家店子,不用半年就能回本。” “嗯,好样的,继续开下去!” 赵构和碳烤鱿鱼较上了劲,其实这组数据他在来之前基本都从皇城司那里了解到了。 “虽然现在的情况还不错,但是树大招风,你这个合伙人不能什么事情都不管。” “你说,需要我做些什么?” “我估计,不久就会出现李鬼冒充老李烧烤。” “李鬼是什么人?” 李寺吸了一口气,他忘了李鬼是水浒传里的人,水浒传成书是在元末明初,宋朝人哪里会认识他。 “我的意思是,会有冒充我们名号的烧烤店,你作为皇帝身边的人,应该有办法打这个鬼。” “哦,你的意思是打击假货。” “没错。” “这个你放心,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开一家老李烧烤出来。” 对赵构来说,这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只要一道手诏下去,全国的衙门都会盯着市面上的烧烤铺子。 谁敢私自用“老李烧烤”的招牌,那就是和皇权作对。 说白了,老李烧烤现在是国营企业。 “看样子,你是赵构面前的红人啊。” 李寺直勾勾的盯着赵构,他对赵构胸有成竹的样子有些好奇。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可是管理大宋某些财产的管家。” 赵构被李寺看得心里发毛,但是表面上却装作波澜不惊。 “行,管你什么管家不管家的,你只要把我们的合伙生意管好就行。” 官场上的事情李寺不想过多的搅和,反正和老赵的合作并无白纸黑字的真凭实据,真要得罪了官府,谁也拿他没办法。 “老李,你说挞懒会死,可他现在活的还好好的啊,你要输了一百两黄金知不知道。” 赵构还是担心李寺的预言,他想搞清楚李寺说的究竟是真的还是胡说,这也是这次他没带秦桧来的原因。 “你急什么,这才过了几天?” 第十五章 赵构的疑虑 李寺抬头想了一下,实际上是在脑子里打开了搜索引擎,“不出下个月,他必死无疑!” “此话当真?”看到李寺信誓旦旦的样子,赵构这次是真的心里发毛,声音都有些颤抖。 如果挞懒真的下个月死了,宋金边境的和平日子就到头了。 “不会错的。” 李寺疑惑的看着赵构,“你这么关心他的死做什么?” “挞懒一死,宋金和平局面万劫不复,宋金商贸也将陷入泥泞。” 赵构的反应很快,他始终把自己当成是一个宋国的商人。 “就算挞懒不死,宋金之间也不会有长久的和平。” 李寺是知道历史的人,弱国无外交,绍兴和议维持不了多久。 还是以牺牲岳飞这个后盾为代价。 “你一介平民,哪里懂得和平的真谛!” 赵构虽然佩服李寺的经商才能,但是要说到治国,他忍辱负重这么久,自然是无人能比他的感受。 “军事强大才能拥有真正的和平。” 李寺没做过皇帝,但是他比赵构多了解了千年历史。 “你说的很对,军事强大才能有资格谈和平,你觉得我大宋的实力强过金国吗?” 虽然岳飞、韩世忠等优秀将领打了不少胜仗,但是赵构深知,要想碾压金国,远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 民间只看到了大宋这些年在军事上的崛起,却不知军队里面也是危机重重。 李寺看到菜都被赵构吃完了,叹了一口气,道:“今天我就好好跟你说说这宋金之间的战事,免得你以后做生意吃亏。” 一个眼明手快的伙计走了过来,“少爷,要不要再上点吃的。” 这个伙计就是刚刚给李寺端菜送水的伙计,他是周四通昨天刚刚带回来的十人之一,李寺发现他很会来事,就安排在了前厅跑堂。 “李三祥,这是我们的大掌柜老赵,”李寺一指赵构,李三祥马上鞠躬问好,“你去把我们所有的菜式都上一份来这一桌,让大掌柜尝尝。” “好的少爷,小的这就去。” 李三祥转身离去,赵构满意的点了点头。 “哪里招的伙计,挺懂事的。” 要说宫里的阿谀奉承之徒,不知几何,不过像李三祥这样会来事又不露痕迹的,赵构也觉得是个人才。 “这个伙计,我打算好好培养,以后也是我老李烧烤独当一面的人才,方便日后开分店。” 赵构把眼光移回到李寺脸上,“你刚刚说要和我聊聊宋金之间的战事,这些消息你从哪里听来的?” 宋金作战的消息虽然不是什么大机密,但有些秘密只有朝堂上的大员清楚,赵构看李寺胸有成竹的样子,自然以为他在说大话。 “你别管我从哪里听来的,你要知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大瓦子里的说话先生,很多话本就是讲述宋金战事,虽有夸张成分,但也并非空穴来风。 当然了,李寺了解的消息,比赵构还要全面,那都是历史书上有的。 “那好,我问你,现在这个局面,你觉得是和好还是战好?” “我觉得,和……好。” 李寺的话让赵构有些意外。 “既然是和好,那挞懒一死不是打破了和平的局面吗?” “和虽然好,但是要以战逼和。现在的局面,大宋完全是被金国牵着鼻子走,这样来的和平,只会助长金国的嚣张气焰。” “以战逼和说的容易,我大宋的军事实力能打过金国吗?” “打不打的过,就看赵构愿不愿意打。” “哦?此话怎讲?”赵构眯着眼睛,心里有些激动。 李寺开口就直呼赵构其名,仿佛有些不把皇帝放在眼里。 “现如今,大宋没有完全打赢金国的实力,金国也没有必胜的把握,两军交战,勇者胜。” “一个勇字,说的简单。” 赵构想直抒胸臆,但是他不能,他怕暴露自己的皇帝身份。 皇城司的高手遍布老李烧烤周围,只要赵构这里出现一丝异动,马上就会有人冲进来护驾。 但是赵构还是不想过早暴露。 “你说它简单,它确实就简单,你说它不简单,确实有些难度。” “老李啊,你兜兜转转到底想说什么?” “赵构的心思,无非就是怕军队万一打赢了,真的迎回二圣怎么办?金国之前封锁赵佶的死讯,也是出于这个考虑。” “其实双方心里都有个小九九,所以才会一直这么僵持。” “大宋完全具备了北伐的实力,而且,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李寺知道,过了岳飞等人这一茬将领,南宋军队后继无人了。 “为什么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赵构何尝不想光复中原,但是比起冒险,他更愿意偏安一隅,永葆社稷。 “现在大宋军队士气正旺,又有几个优秀将领,加上民心所向,这一切的优势,很可能在赵构的一念之间荡做虚无。” “赵构如果抛开个人荣辱,支持军队北伐,我想,就算不能歼灭金国,夺回燕云十六州是不在话下的。” 金国的杰出将领几乎死亡殆尽,现今的金*军队,还真的很难像从前一样,把南宋军民踩在脚下,只要赵构铁了心开战。 南宋军队有它的问题,但是一遇到同仇敌忾的时候,这些问题都是小问题。 “哼,你怎么知道官家没抛开个人荣辱。” 赵构有些坐不住了,寡人做了这么久寡男人,连给金国的使臣下跪都眼睛不眨,还不算抛开个人荣辱吗? “赵构的心里是矛盾的,他深知以目前的局面来看,议和是对他、对国家、对民族最好的事情,但是打仗的话,他怕中间出个什么意外……” “什么意外都有可能,比如金国放回了钦宗赵桓,或者领兵大将被下属黄袍加身,又或者民间聚众造反……” “这些,无疑都是很大的变数,所以,赵构不敢冒这个险。” 李寺喝了一口酸梅汤,赵构则心里狂跳不已,李寺说的话,句句在理,几乎条条都说中了。 第十七章 皇城司怎么了 夜色渐浓,老李烧烤的生意开始熙熙攘攘起来,赵构起身准备离去。 走到门口,赵构注意到了靠窗的一米见方的位置摆了一张条桌,上面摆着几个竹筒,而一张红纸覆盖在一块木板立在了竹筒的旁边。 红纸上面赫然写着:“老李烧烤秘制烧烤调料,仅售一百文”。 赵构立马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来,他指着李寺上气不接下气道:“你竟然公开售卖烧烤料?” “是啊,怎么了?” 李寺奇怪的看着赵构,心想他今天是怎么了,几次三番激动。 “wo日……你大爷,”赵构冒出了一句中原名句,“我一千两黄金买来的配方,你就这样公开售卖?” “我当是什么事,你一千两买的是老李烧烤的股份,那配方是附送给你的,况且我又没卖配方,我只是卖烧烤料。” “你烧烤料都公开卖了,我那配方不就是废纸一张了吗?” “笨蛋,废纸就废纸呗,我这烧烤料卖一百文,里面可有你五十文。” “你敢叫我笨蛋?” 赵构想冲上去和李寺好好理论一番,可一看周边瞪着他的百姓,不得不冷静下来。 好像李寺说的也没错,自己真是笨蛋。 烧烤料卖的越多,自己的收益不就越多吗? 守着一个配方,又不能变钱,这次真是自己想岔了。 李寺走过去揽着赵构的肩头,差点又引起皇城司的猛扑,还好赵构咳嗽了一声,制止了高手们的行动。 “老赵啊,你对我的经营方式可能会有看不懂的地方,但那不怪你,你只要坐在家里收钱就成,还有,办好我交代你的事情。” 李寺的商业手法,超越时代近千年,他不期望谁会看懂,但是他希望能够得到周围人的理解。 尤其是老赵这个合伙人。 合伙生意很难做,只有达成默契,才能长久。 李寺苦口婆心语重心长的和赵构啰嗦了一长串,把赵构听的一愣一愣。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别搂着我了行不行?” 李寺和赵构一般高,两人抱在一起亲密无间,把周围的人都看的心里发毛。 “行,你走吧,对了,别忘了和你那些达官贵人的朋友宣扬一下我们老李烧烤。” 李寺松开了赵构,看着他急匆匆的走远。 “皇上,李寺以下犯上,需不需要属下即刻派人捉拿他归案?” 杨五郎今天亲自护送赵构,亲眼所见李寺对赵构无半点敬畏之心,几次要动手都被赵构暗示才没有轻举妄动。 赵构摇了摇头道:“不知者无罪,朕也没想到他如此无礼。” 就算是好朋友,宋朝人也没好到当街拉拉扯扯的情形。 中华礼仪之邦,还是讲究些规矩的。 但李寺可没想这么多,在后世,就算是男女之间,有些肢体动作也不足为奇。 秦桧府上,一个精干的中年人对秦桧抱拳道:“相爷,今日官家去过天井巷的老李烧烤了。” “哦?有什么发现?” 李寺新店一开张,秦桧就派人盯着他了。 秦桧直觉的认为,李寺对他有些威胁。 凡是和赵构走的太近的人,秦桧都认为是个威胁。 “今天皇城司的人有很多在场,杨五郎也在,可那李寺数次对官家不敬,皇城司一干人等都无动于衷。” 自从赵构遭遇过苗刘兵变后,皇城司的力量就变得无限的强大。 赵构从民间搜罗了很多高手,专门负责他的私人安危,不要说是动手动脚,就是言语稍有不逊,皇城司就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防止事态扩大。 有一次,秦桧只是要献上一柄玉刀,就立马被皇城司的人挡在了赵构面前。 秦桧是和赵构走的最近的大臣,都遭遇到如此的防范,而一个仅仅和赵构见过两次的平民,竟然能够数次对赵构无礼而不受管束。 秦桧觉得不可思议。 “相爷,小人觉得官家和李寺的关系不一般。” “如何不一般?” “两人竟然当众抱在了一起。” “此话当真?”秦桧皱起了眉头。 “小人斗胆,官家不会是看上了李寺吧?” “大胆!”秦桧故作生气道,“下次再让我听到你这番言论,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 “小的知罪,小的再也不敢了。” 赵构没了那个功能已经不是秘密,所以女人是诱惑不到赵构的。 但是赵构是不是喜欢男人,这还是个未知数。 要说李寺的样貌,也算是相貌堂堂,可也不是那种招男人喜欢的类型啊。 莫非赵构是喜欢李寺的男子气概? 不可能不可能……秦桧连忙阻止了自己的胡思乱想。 “继续对李寺严密监视,我要知道他的一举一动。” “是,相爷,小的这就去安排。” 老李烧烤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好,周四通招来的十个伙计,竟然没有一个闲着,都忙得前心贴后背。 “老周啊,再去多招一些人,另外,去附近买个宅子,专供伙计们住宿。” 李寺又想开分店了。 要开连锁,首先得把京城的名号打响。 目前,老李烧烤只有两个门店,还有很多人没有尝过老李烧烤的美味。 要多开分店,就得培养后备人才。 本来李寺还想着新招的十个人能够分出去一些到新店,可是看现在的情形,老店都还少了人。 周四通正要出去物色宅子,李寺叫住了他。 “算了,你在店子里守着,不,你去再招十个伙计,我去看宅子。” 李寺又想到一个问题,如果再开一个分店,老李烧烤就有了三个分店。 餐饮行业如果开到了三个店以上,就不是夫妻店能玩转的了,对管理有了更高的要求。 首先就是原材料的制备,不能再是各店管各店的了,效率太低,也影响口味的统一。 李寺决定把中央厨房办起来。 又要置办员工宿舍,又要开中央厨房,还要物色三分店的地址,李寺心想这差事只有自己亲自出马了。 目前的两个分店,一个位于中瓦子,一个位于大瓦子,基本上都是靠近皇宫的区域,如果再开分店,就要选择远离皇宫的地方。 第十六章 和还是打 岳飞这个讨厌鬼,老是说要迎回二圣,二圣回来了,我这个真圣人怎么办? 岳家军是很厉害,但你们不是吃老子的皇粮活下来的吗?凭什么姓岳不姓赵? 还有,百姓虽说嘴里叫我官家,对我恭恭敬敬,可当初你们当着我的面打死了王云,你们比金兵更可怕。 我个人荣辱事小,你们可以说我是个软蛋,本来我也是个软蛋,但是能够花钱买来和平,我这个皇帝丢下脸面保住半壁江山,这天下太平有什么不好? 非要中间出点什么事,天下大乱,到时再来埋怨我,一切都迟了。 岳飞,就算牺牲你一人,哪怕再多几个将领陪葬,我也要保住这大宋的和平! 赵构心潮起伏,竟是满脸潮红。 “你怎么了,很热吗?” 天气已经入秋,已经不是挥汗如雨的时候,李寺察觉到了赵构的窘态。 “你说的我心潮澎湃,似乎你有办法打败金兵?” 赵构极力掩饰自己的激动,表现出一副大义凛然的坚强面貌。 似乎,他也想打过河去,恢复老赵家的昔日荣光。 “能打败金兵的,只能是岳飞他们这帮将领。” 李寺对穿越的力量看的比较理性,改变历史哪有那么容易。 不过,要是他能改变某些人之间微妙的格局,历史有可能变个方向。 这就是蝴蝶效应。 李寺穿越过来的效应已经显现了,比如这老李烧烤已经改变了临安人民的口味。 不久之后,爱吃重口味的江南人士一定会越来越多。 “我也知道岳飞等人打仗厉害,不过那都是些局部战争,要想全面打败金兵,怕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赵构盯着李寺,期望他能够给出一些新奇的看法。 就好像他做这迷人的小烧烤一般。 “俗话说,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局部战争的胜利,能以点带面,全线冲击金军的防线。” “到时候金军左右为难,宋军再一鼓作气,很可能大获全胜。” “你看这里,”李寺摆出三颗花生米,“这里是建康,这里是鄂州,这里是庐州,你觉得宋军三路兵马从这几处同时北伐,金军将如何应对?” “金国已经交出中原地,我大宋何须北伐?” 赵构很生气,金国交出伪齐地界的条件之一,就是宋军不能在中原缓冲地带大规模屯军。 李寺如此假设,肯定会引起金军的反扑。 “你忘了,金国现在交出中原,是挞懒在位的情况下,如果挞懒死了,他们肯定会挥师南下……” 李寺一摆手,“我们先不管以后的事,就现在,如果我是赵构,我就趁着接收中原的时机,派三路军马北上,坐实中原之主,然后再伺机谋划燕云十六州。” “你这都是纸上谈兵,两军交战岂是儿戏!” “老赵啊,你既然是皇亲国戚,就得居安思危,不管挞懒会不会死,金国狼子野心不得不防啊。” “为什么你就盼着金军背弃盟约呢?” “不是我盼,这是历史!” “什么历史?” “哦,这是我猜测的历史,不过,你是我的合伙人,我骗你作甚?” “那你也得拿出真凭实据来。” “好了好了,不跟你争辩了,我们静观其变,你就等着看挞懒会不会死。” “完颜昌要是真死了,我们的生意也会受影响。” “要是大宋老被金国人骑在头上,我们的生意才真正受影响。” “何以见得?” “你想啊,咱们这烧烤,本就是北方人的最爱,要是我们的生意扩张到北方去,是不是更受欢迎?” “何况,这烤羊肉的原材料可是产自北方!” 李寺把南宋征服北方之后的商业远景给赵构普及了一遍,赵构听的也是频频点头。 “那我问你,你开这个烧烤店,就当你开遍大江南北,你一年赚的钱够军队的北伐开支吗?” 其实赵构也想雄起一把,来一句“犯我强宋者,虽远必诛”,可实力不允许啊。 大军未动,粮草先行,国库连年空虚,囊中羞涩拿什么打仗啊。 “老赵啊,打仗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利益吗?你当金国吃饱了撑的。我这烧烤店只是起步,以后还会有越来越多的生意,赚几个军费不是小意思吗?” 李寺没有仔细算过南宋的军费开支,不过他知道后世的世界五百强企业,哪个不是富可敌国? “你要是能说服赵构北伐,我愿意把我的利润,拿一部分出来做军饷!” 李寺豪气冲天,仿佛他能左右总统大选。 “得了吧,你那点利润,还不够几十万军队吃一天的。” 赵构鄙夷的看着李寺,从桌子上捡起一颗花生米丢进嘴里,嘎嘣一下咬碎了咽进肚子里。 “你会不会算账?”李寺冲赵构竖起了中指,“我们一天赚二十贯,分到我的利润就是十贯,一年就是三千多贯,这还只是一个店子。” “如果我们开十个店子,我就有三万贯,开一百个店子,我就是有三十万贯!” “老赵啊,大宋给金国的岁贡也就二十万贯吧?” 赵构眨了眨眼睛,李寺的算术好像没错,照他这么计算,好像老李烧烤就能养活整个大宋军队。 但是赵构终于还是发现了破绽。 “你做梦吧!还一百个店子,举国上下,哪有开过十家的商号?” 赵构是不知道千年之后随随便便一个连锁店都能开上千家分号。 “你能不能有点志气?以前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 李寺捡起一颗花生米朝赵构丢去,正打在他的头上,“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 赵构心里那个气啊,李寺竟然敢拿东西丢自己。 旁边一桌的皇城司高手嚯的一下站了起来,赵构连忙伸手制止了。 “不知者无罪,不知者无罪……”赵构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才压下了心里的怒火。 “好,我就等着你把老李烧烤开到一百家,我保证去向官家陈情,让他支持北伐。” “一言为定!” 第十八章 韩世忠之女 那就只能沿着御街向北,到靠近城门的地方物色。 李寺在脑海里调出临安城的地图,看到了一个地名,顿时有了主意。 宋朝不允许民间私自酿酒,实行酒的专卖制度。 酒政主要有三种形式:酒的专卖、酒曲的专卖和税酒。 对不同的地方,分别实行三种不同的政策:京城地区实行酒曲专卖;州城内则实行酒的专卖;县以下的地方或实行纳税,或实行酒的专卖。 酒专卖的做法是酒坊归官府所有,酒户从官府租来酒坊组织生产,酿成的酒由官府包销。有点像承包制,比较接近私酿的做法。 而税酒就是酒客自带米到公家的酒店,然后米给酒店后再给酿造钱和份子钱后就可以喝酒了。 临安城实行官卖酒曲的政策,民间只要向官府买曲,就可以自行酿酒。 所以京城里酒店林立,酒店按规模可分为数等,酒楼的等级最高,宾客可在其中寻欢作乐。 由于买酒竞争激烈,酒的质量往往是立足之本。 最好的酒,自然是皇家用酒。 在临安城的北边,靠近城门的地方,有一个御酒库,这里藏了很多陈年老酒。 南宋的酒,不过是二十几度的发酵酒,藏再久也没有味道。 但是御酒库的旁边,却是个热闹的好地方。 所有从北方来的民众,都要从此经过,要是在此开上一个烧烤店,肯定会赚足了眼球。 加上周边酒坊林立,美酒配烧烤,想想都觉得美。 于是李寺主意已定,要在御酒库旁边寻一处地方,开设老李烧烤的第三家分号。 这样一来,老李烧烤的三家分店就成了三足鼎立之势,必定在京城打响名号。 御酒库附近的房价,比大瓦子区域便宜不少,毕竟是远离皇宫。 大瓦子那里是三环,这里是五六环,李寺只花了一半的价钱就寻到了一处宝地。 这里前面临街,背后靠河,真是风景独好,想看街景看街景,想看河景看河景。 搞定了分店的地址,李寺马不停蹄的朝临安城的中央走去。 他要把中央厨房和员工宿舍选到一个地方。 这样一来,马车在送原材料的同时,还可以顺便送一下各分店的伙计。 “这样走来走去真累,没匹好马还真是不行!” 李寺捏了捏酸胀的大腿,他今天走了几万步,实在是有够辛苦。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李寺正在低头拖着沉重的双腿迈着步子,对面来了一匹烈马。 “让开,快让开!” 李寺抬头一看,一匹青骢马载着一个英姿飒爽的少女正迎面向他冲过来。 “妈妈呀……” 李寺完全忘记了自己满身的疲惫,往旁边一跳。 青骢马一个跳跃从李寺的头上掠过,带过一阵烈风,把李寺的头发都给吹乱了。 青骢马长啸一声,顿在了前方不远处,坐在上面的少女勒住了马辔,回头冲李寺喊了一声:“你不要命了!” 李寺气不打一处来,扯着脖子会喊道:“靠,你差点就撞死我了,这马路是你们家的吗!” “你也知道这叫马路,旁边有路你不走,偏要往马路上靠,被马撞死你能怪谁?” “这次好在我眼疾手快,否则你真的要命丧黄泉了!” 少女伶牙俐齿,把李寺噎得说不出话来。 当然,他刚刚被吓得小心脏差点跳出来,现在也没力气和人斗嘴。 有个好心的老伯看李寺瘫在地上,就走过来搀起他,柔声说:“小哥,没受伤吧?” “没有,谢谢你,大爷。” 李寺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指着马上的少女道:“大爷,你评评理,到底是她没长眼还是我走错了路?” “小哥啊,这回你就当是你走错路了吧。” 老伯笑的很慈祥,把李寺给弄糊涂了。 “我走错路了?就算我是没看路,但是她这么飞扬跋扈也不对吧?” 要是南宋有交通法,马撞人说上天也是马的错。 “小哥,你不认识马上的人吗?” 老伯慈祥的目光看向马上的少女。 “不认识,她是谁啊?” 李寺莫名其妙,就算是公主,也不能恃强凌弱吧。 “她是韩少师的女儿,韩夜蓉。” “韩少师?韩世忠吗?” 李寺打开搜索引擎,发现去年韩世忠还是少保,今年刚升级成了少师。 “正是韩将军,韩将军为国尽忠,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临安城里无人不喜爱她。” “韩世忠哪里只有一个女儿,他不是还有三个儿子吗?” “是啊,韩家一门四杰,全都在为国尽忠,只得一个女儿留在京城,你说,我们不该好好爱护她吗?” 李寺看向马上的少女,只见韩夜蓉也在看着他,眼中透着英豪之气。 原来是贵胄之后,得,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李寺转身要走,韩夜蓉却在背后叫住了他。 “那个谁,你如果伤到了,可以到少师府来找我,我叫人给你医治。” 李寺头也不回,只是挥了挥手,喊道:“不必了。” 哼,做表字还要立牌坊,李寺最看不起这样的人。 李寺还好只是受了惊吓,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他非找老赵走走关系压一压这妮子的气焰。 韩世忠又怎么样,还不是得看赵构的脸色。 韩夜蓉在历史上的记载并不多,有没有其人都存疑,不过相传她是韩世忠和梁红玉的女儿,梁红玉死后,韩世忠对她更是疼爱。 今日一见,李寺对韩夜蓉全无好感,无非就是个仗势欺人的官二代罢了。 李寺拖着沉重的腿,怀着受惊吓的心,回到了老李烧烤旗舰店。 今天是没心情去看房子了,而且这临安城太大了,李寺回到店里已经是累成了一摊软泥,靠在躺椅上一动不动。 “少爷,怎么了?” 周四通跑过来关心道。他已经照李寺的吩咐,又招了十个伙计,此刻正发愁怎么安排住宿。 然而他却注意到李寺迈着沉重的步伐挪到了那张躺椅上,像个猴子一样爬了上去。 似乎事情不是那么顺利。 “没怎么,就是有点累。” 李寺的声音十分慵懒,显然是还没从被马撞的余悸中恢复。 “伙计的住所找到了吗?” 第十九章 呼叫老赵 周四通望了一眼蹲在角落的十个新伙计,又望向李寺。 李寺顺着周四通的眼神看过去,十个流民打扮的年轻人看起来十分的可怜。 “没找到,”李寺有些灰心,“你让他们先和老伙计挤一挤,我明天一定想办法办妥。” 李寺看不了那些期盼的眼神,既然把人请来了,就得给人安顿好。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辟天下寒士俱欢颜啊。 李寺勉强的坐起了身,心里想着如何解决新来的伙计的住处。 这临安城的房子不但贵,而且还很不好找,地方太大了,又没有中介,也没有互联网。 突然,李寺瞥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大哥,烦请你给老赵带个话,我有事找他,急事。” 李寺迈着沉重的步子来到店里的东北角,对一个精干的男人抱拳道。 “什么老赵,我不认识什么老赵。” 男人蓄着一撇小胡子,此刻的声音有些慌乱。 “大哥,你就别跟我打马虎眼了,你每天都来,每天都点这么几串腰花,老赵对你也太抠门了。” 李寺早就注意到这个小胡子,从他的举止来看,绝对是密探之类的人物。 要不是他每天点的东西太固定,李寺也不能断定他就是老赵安穴在这里的耳目。 “大胆,老赵是你能叫的吗?” 小胡子也不再隐瞒,他知道自己露馅了。 “大哥,老赵也没告诉我真名,我只能叫他老赵了,烦请你跟我通报一声,我真有事找他,他要是不来,损失的是他。”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李寺想尽快见到老赵。 “行,你在这里等着,不过我可不保证官……管家会什么时候来。” 小胡子起身走了,随手把几串腰花攥在了手里。 “你是真爱吃腰子啊……” 李寺看着小胡子走远,心里总算是放下了一块石头。 不到太阳落山的时候,老赵来了。 李寺像是见到亲人一样走过去握住了赵构的双手:“老赵啊,你总算来了。” “你干什么?” 赵构像是触了电一般从李寺的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 没有不透风的墙,赵构知道自己那话儿不行的秘密已经不是秘密。 要是再被人发现和男人当众拉拉扯扯,只怕要被人怀疑性取向了。 “我有正事找你。” 李寺不顾赵构的反对,硬拉着他的手上了二楼。 皇城司几个高手虎视眈眈的跟着上了楼,好在此刻客人很多,没有人发现他们异常的举动。 杨五郎很是苦恼,自从赵构来了老李烧烤,皇城司的人就不知道做事了。 “大人,李寺屡次以下犯上,属下这就去把他拿入大牢!” “大人,属下不能忍啊……” “大人,请下命令吧!” 李寺对赵构动手动脚已经超越了皇城司的认知范围,谁有过这么大的胆子? 就连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秦桧,平时在赵构面前也是毕恭毕敬。 绝对不敢越雷池半步。 “你们都给我住嘴,没有官家的指令,万不可轻举妄动!” 要说最不能忍的,还是杨五郎自己,他可是亲眼见过李寺抱着赵构的肩膀,就像抱着自己的儿子一样。 可是赵构下了死命令,没有他的暗示,皇城司等人不得出手。 这让杨五郎左右为难,护驾不力,皇城司罪无可恕,可李寺是离赵构最近的人,他要真想做点什么,皇城司手段再高明也难免出错。 好在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杨五郎发现李寺没有任何的功夫。 杨五郎这才松了一口气,毕竟赵构也自小习武,论身手也算军中将领级别,李寺想在武力上威胁到皇上是无可能。 “钱朵,你候在门口,有异动立刻破门。” 每逢赵构出宫密见李寺,都是杨五郎亲自带队护驾。 李寺带赵构进了一间屋子,钱朵是皇城司听力最好的探子,皇城司不方便随赵构进屋,只能在屋外密切关注。 “这里是什么地方?” 随李寺进屋后,赵构发现这间屋子有些特别。 里面的布置有些像茶室,但是又相当简陋,桌上只有一个大大的笔洗,一个盖碗和几个小茶杯。 “这是我的办公室。” 李寺招呼赵构坐下,然后就倒了些开水到盖碗里,盖碗里有没喝完的茶叶。 “办公室?嗯,有些意思。” 皇上和大臣办公的地方一般叫政务堂,赵构是第一次听到办公室这么简单明了的名字。 “急匆匆找我来所为何事?还有,你是如何认出我安穴的耳目的?” 赵构很想从李寺嘴里听到一些好消息,比如,这几天的生意赚到了翻倍的利润。 “你那耳目也太明显了,每天守在一个地方,点同样的菜,还那么小气。” 李寺端起盖碗倒茶,他泡的是最次的绿茶。 创业阶段,还没到享受高档茶叶的时候。 不过当他说到皇城司的探子消费小气的时候,倒不是看不起他们,公费吃喝能这样节省,说明老赵还是很讲纪律的。 当然了,能认出皇城司的探子,并非李寺天赋异禀,实在是他以前电视剧看的太多,什么探子的嘴脸他没见过? “这次找你来,主要是有个事要请你帮忙。生意上的事。” “是让我跟身边的人宣传老李烧烤吗?你放心,我这些天有点忙,一有空我就会动员亲朋好友前来光顾的。” 赵构这几天确实很操心,据机速房传来的线报,挞懒和金兀术斗得很厉害,赵构时刻担心挞懒真的会被李寺言中,会出事。 “不是这个事,是房子的事。” 李寺把新来的伙计没地方住的情况告诉了赵构,希望赵构能够帮着找找房子。 李寺虽然不知道赵构的身份,就凭他出手的魄力和那全身拿捏的恰到好处的气质,就断定他在京城有些官方关系,京城的房子,自然官方是最了解情况的。 “你是说要找个房子,这房子一来是解决伙计们的住处,二来是做中央厨房?” 赵构端着茶杯疑惑的看向李寺,“什么是中央厨房?” “中央厨房嘛,你知道御膳房吗?” 第二十章 中央厨房 要和古代人解释后现代词语,得用类比的手法,李寺开始普及知识。 “御膳房我自然是知道的,偶尔也进宫品尝过几次御膳。” 赵构点点头,故作姿态的假装自己很少在宫里吃东西。 “这御膳房,是不是得供应整个皇宫的饮食?东宫、西宫,无论哪个角落,都得御膳房供应?” “我们这中央厨房就好比御膳房,当然了,又比御膳房先进。” “你看,我们现在是三个分号,分别位于临安城的三个角上。” 李寺摆出了三颗花生米,“你想,如果三个分号都用自己的厨房,会出现什么问题?” “用自己的厨房会有什么问题?哪个酒店不都是用自己的厨房吗?” 赵构没有明白李寺的意思。 “没错,所以你去这些酒楼的分号吃饭,菜的味道和模样肯定是和总店不一样的。” “但如果是中央厨房,我们就能保证每个分号出品,能达到八成以上的相似度。” “不仅如此,还能大大节省人工,提高出品的速度。” “打个比方,就好像这串五花肉……” 不知道什么时候,李寺已经吩咐人上来了满满一桌烧烤。 “如果我在中央厨房把肉串穿好,然后再送到分号进行烧烤,是不是要节省很多人工?” “中央厨房把所有的配菜工作完成,到了分号只需要现烤和上菜,分号的上菜速度上来了,客人的满意度也上来了。” “还有,中央厨房只需要配菜,分号只需要烧烤,伙计们的手艺会越发熟练,也会提高工作的效率……” 李寺说的口沫横飞,赵构一开始似懂非懂,但是慢慢的开窍了。 “这就好比皇城的禁军,哪里需要就可以派去哪里,指哪打哪!” “诶,有这么个意思。” 李寺拿了一根烤大虾放进了嘴里。 “哎呀,老李啊,你真是人才啊,这么好的主意你是怎么想到的?” “你别管我怎么想到的,我现在需要在这中间找个房子,建立我们老李烧烤的中央厨房!” 李寺捏了一颗花生米重重的砸到了刚刚摆出的三颗花生米的中间。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赵构拍了拍胸脯,满口答应。 “不过我有个建议。” “什么建议。” “我看买不如租。” “哪里有租?” “店宅务啊。” 李寺脑子里一搜索,店宅务是宋朝的国营房产管理机构,相当于房产局的公租屋管理中心。 店宅务,又叫楼店务,负责管理和维修宋朝国有房产,并向租住公房的人收取租金。 它的出现很大原因是因为宋朝城市化进程太快,民众大量涌入城市,带动了房地产市场的火爆。 很多人买不起房,比如欧阳修和苏辙这样的高官。不要说买房,大部分人租房都很困难。 节节攀升的房价和房租使得越来越多的人没房住,露宿街头。 于是,为了稳定社会,宋朝政府就出台了“廉租房”政策,搞起了楼店务。 “对啊,买不如租,以后我们有钱了再来买。” 创业阶段,轻资产起步是王道,留着钱扩张分店。 “行,那我明天就叫人去店宅务把房子租来。” 李寺赞许的看了赵构一眼,递过去一根烤腰花。 “来,你的下属喜欢吃烤腰花,想必你也是很喜欢吧,多吃一点……” 李寺对赵构提出了自己的租房的要求,首先必须是两层以上。 面积越大越好,要为以后做打算,一层做中央厨房和库房,二层以上做住房…… 赵构一一答应了下来,这回可是两头赚钱,他心里那个美啊。 店宅务是官府自营,老李烧烤也是半个自己的产业,房租全部进了自己的腰包,算不算赚了两道钱? “对了,我还有件事情正想问你,上次你说挞懒是什么时候……死?” 赵构说到死字,语气有些迟疑,因为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结局。 “怎么,你收到什么消息了?” 李寺朝赵构面前凑了凑,他预感老赵肯定是收到风了。 “据前线传来的线报,挞懒和兀术最近斗得很厉害。” 赵构压低了声音,“不要传出去,这也是我听来的小道消息。” “嗨,什么小道消息,迟早会变成现实的,”李寺坐正了身子,狠狠的咬了一口五花肉,“这个秋天,挞懒必死。” 只要兀术和挞懒在斗,李寺就能肯定挞懒的结局变不了,横竖是个死字。 就算自己的到来会改变一些进程,也不至于颠倒黑白,最多是时间上有些小出入。 “你就这么肯定?” 赵构的声音虽然故作镇定,但还是有些丝毫的颤抖。 李寺带给自己的震撼太多了,而且他一再强调挞懒会死,难保不会成真。 “我会拿一百两黄金开玩笑吗?” 李寺不以为然的喝了一口茶,指着窗外街道上的行人道:“临安城热不热闹?” “热闹。”赵构茫然的点了点头。 “想不想它永远这么热闹?” “想。” “要是金军攻进来,还会这么热闹吗?” “万无可能,看看东京便知。” “所以,要想保住临安,保住大宋繁华,必须收拾金国!” 赵构回了皇宫,耳朵里一直回响着李寺掷地有声的话语:“收拾金国!” 他不知道的是,刚刚在门外监听的钱朵,听到李寺的豪言壮语,很是激动了一番。 钱朵转变了对李寺的看法,他原来以为李寺是个狡诈的商人,现在他认为李寺是个优秀的爱国青年。 李寺可没想那么多,收拾了金国,不过是为老李烧烤的扩张开路,再说了,不把金国收拾了,哪里来的长久的和平? 老李烧烤的中央厨房第二天就得到了解决,临安店宅务的勾当亲自上门办理了相关手续,周四通带着新来的伙计喜迁了新居。 李寺也跟着去看了一下房子,他得知道老赵办事靠不靠谱。 推开位于临安城中央的这处大院,第一个发出感叹的就是周四通。 “这房子也太大了吧!” 第二十一章 再遇韩夜蓉 一眼望去,这宅院可以称得上深宅大院了,东南角一棵枣树也是遒劲有力的向四周放肆生长,树冠竟是遮天蔽日。(手机阅读请访问wap..com) “少爷,大掌柜果然是通天的本事啊!” 周四通冲李寺竖起了大拇指。 “租个房子就本事通天了?” 李寺虽然表面上不屑的笑了笑,但是心中对老赵的办事效率还是相当的赞赏。 “老周,你带伙计们去二楼看看,以后二楼就是他们的住所,看有什么需要添置的,今天就把东西买齐。” 李寺站在远中指着二楼转了一圈,这宅子除了面街的那一侧只有一层,其余三面都是二层以上,面向大门的这一栋是三层。 周四通带着伙计们去了二楼,李寺则转到了一楼的背街一面。 打开窗子一看,外面竟然是一条河,这是贯穿临安城的一条运河,河的另一侧也是一排古朴的房屋,很是一派江南风韵。 李寺对老赵找的这处房子很是满意,门前是大街,屋后是运河,这对中央厨房发挥其交通优势十分方便。 运河里,时常有些商贩在河上卖菜,李寺甚至想到以后可以与菜贩子商议,从临安城外大量运输食材来中央厨房交易。 有了这么一处大宅子,李寺的心头关于团队住宿的问题终于是解决了,他决定回家里一趟。 李寺把方圆圆从青楼接出来以后,就把她安顿在老李烧烤老店里,而李寺开了新店后,因为太忙,已经很久没有回去了。 “也不知道老娘是一个人住呢,还是和李叔……” 李寺边思考着这种闲事,边往位于中瓦子的老店赶去,突然撞到了一堵墙上。 “噗通!”撞击的声音不像是墙壁。 李寺觉得眼冒金星,抬眼望去,却是撞到了一个大汉的胸膛。 “喂,小子,怎么走路不长眼呢?” 大汉胡子拉茬,中气十足,就像一个低音炮一般。 李寺本来想反驳一下,我不看路?你看我走过来了,为什么不让一下? 但是他转念一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好汉不吃眼前亏。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注意。” 说着李寺就要朝一旁绕过去,却被大汉一把抓住了肩膀。 “怎么,撞了洒家说句对不起就完了?” 李寺想挣脱,却像被一把钳子抓住一般。 “喂,你到底想怎么样?光天化日之下,你还想讹我不成?” 李寺看大汉的打扮邋邋遢遢,以为大汉是想讹他的钱财。 “嘿,你这小子,本来我还打算放你一马,你竟然说我要讹你?” 大汉另一只手又抓住李寺的另一只肩膀,“好啊,我今天就讹你了。” 李寺感觉自己两只肩膀被大汉的两只手往中间挤压,都快要喘不过气了。 “好汉饶命,你开个价……” 好在李寺反应很快,他心想自己好歹也是未来的餐饮大亨,不能被一个莽夫过早的结束了性命。 噗通一声,李寺被大汉从半空松手跌落在地。 “哼,我狄靖虽然身上没几个钱,但也不缺你那些臭钱!” 大汉指着李寺道,“今天你要么从我胯下爬过去,要么,你就别想走。” 李寺抬眼一瞧,狄靖的胯部就在眼前。 好家伙,这是要他学韩信。 “大哥,韩信能受胯下之辱,可我不是韩信啊,你辱了我也没什么好处不是……” 李寺虽然把赚钱当第一要务,可这大街上人也不少,万一日后发达了被人认出来,这点不光彩的历史还是不要制造为好。 “哟,你还知道韩信呢,既然你知道,我这是给你面子,你爬过去你就是当世韩信!” 狄靖双手一叉腰,眼神凛冽的罩着李寺。 李寺想爬起来跑掉,可是双腿却不听使唤。 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这大汉像是前线打仗的军爷啊。” “我看啊,他怎么也得是个偏将。” “不对,我大宋军队纪律严明,绝不会欺负老百姓,尤其是岳家军那可是对百姓秋毫无犯。” “慈不掌兵,军人有点匪气怎么了?” “这小伙子今天怕是真要钻了裤裆了。” 狄靖得意的看着李寺道:“钻不钻?” “士可杀不可辱,”李寺说出了平生最硬气的话,“英雄,我请你吃饭怎么样?” “少踏马废话!”狄靖火上来了,一掌压到了李寺的头顶,“你不钻我帮你啊!” “放开他!” 就在这时,一声清亮的叫喊传进了李寺的耳朵里,仿佛一丝凉风吹来。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子骑在青骢马上,手持一柄红缨银枪,眼神犀利的看着狄靖。 “是韩夜蓉!”在场的老临安人一眼就认出了来者。 没错,正是之前骑马冲撞过李寺的韩世忠的女儿。 “哼,小姑娘,别以为你拿根长枪就是女英雄了,怎么,想英雄救美啊?” 狄靖松开李寺,鄙夷的看着李寺道:“你个小白脸,关键时候还得女人来救。” 识时务者为俊杰,李寺可不管狄靖口里的不敬,蹭蹭蹭爬起来就躲到了远处。 “你来的正好,快拦下他,我走先。” 李寺本能的躲到了青骢马后面,想着趁韩夜蓉和狄靖对峙,自己好溜走。 “想跑,没那么容易!” 狄靖早就察觉李寺的动作,左脚一发力,激起灰尘氤氲,大踏步朝李寺冲了过来。 “喝,看枪!” 韩夜蓉右手持枪,朝狄靖的心口刺了过去。 “来的好!” 狄靖反手一抓,就格开了枪头,正待他要擒住枪杆,韩夜蓉猛的一回抽,那银枪宛若游龙,便回到了自己的身旁。 韩夜蓉再次挥枪,而狄靖也摆开了架势严阵以待。 两人一交手,便引起了周围百姓的注意,一来是韩夜蓉的名气,二来是两人的身法实在是精彩。 “这韩夜蓉据说继承了她爹韩世忠和她娘梁红玉的衣钵,武功十分厉害,但是这也仅仅是传说,我从来没见过她出手。” “今天真是好运气,竟然亲眼见证了夜蓉姑娘的英雄救美之举。” 第二十二章 狄靖大战夜蓉 “什么英雄救美,明明是美救英雄。” “放你的狗屁,哪里是美救英雄,美救狗熊还差不多。” “对啊,那只狗熊呢?wo靠,那小子竟然跑了,完全不顾夜蓉姑娘的安危。” “别管他了,话说这大汉一看就是高手啊,不知道夜蓉姑娘打不打得过啊。” “是啊,能够赤手空拳和韩将军的女儿打成这个局面,真是不简单,这韩夜蓉可是拿着枪的。” 狄靖的双臂有如铁铸一般,和韩夜蓉的钢枪硬扛几个回合,竟然丝毫不落下风。 而韩夜蓉也是越战越勇,那一柄银枪在她身边形成了一朵枪花。 又战了几个回合,两人还是难解难分,狄靖仿佛听到了什么,奋力跳出了圈外。 “慢着,敢问姑娘,你可是韩世忠韩少师之女?” 狄靖一抱拳,大声询问道。 韩夜蓉毕竟将门之后,知书达理,狄靖既然停战,她也没有穷追不舍。 收起银枪,韩夜蓉冷哼一声道:“我爹是韩世忠,怎么,你不会是怕了我爹的名声,不敢与我一决高下吧?” “韩姑娘莫怪,我真不是怕了你爹,但是你爹乃我大宋男儿的偶像,我怎么能欺负他的女儿呢?” “住口!就你这三脚猫功夫,还想欺负我?” 韩夜蓉杏眼圆睁,胸部起伏,银枪直指狄靖。 “哈哈哈,素闻韩夜蓉巾帼不让须眉,我今天算是领教了,韩姑娘,我们不打不相识,我很佩服你的武功,来日一定上门再讨教!” 狄靖举目四望,想找到李寺的去向,可是哪里还能看到李寺的影子。 “恕我直言韩姑娘,你救的那个小子好像并没有把你放在心上……” “我怎么做事,用得着你教吗?” 韩夜蓉嘴上硬气,还是忍不住左右望了一眼,确实没有了李寺的踪影。 她心里不禁咒骂起李寺来,“上次真是没有白撞你,白眼狼!” 李寺可不管身后发生了什么事,待到狄靖和韩夜蓉停止了打斗,他已经跑出了几里远。 对于韩夜蓉挺身而出的壮举,李寺并未放在心上。 不要说上次韩夜蓉撞了他理应将功补过,他觉得和谐社会有人出来抱不平也很正常啊。 匆匆赶到了老李烧烤,李寺已经累的气喘吁吁。 “娘,快端碗酸梅汤给我解解渴!” 李寺冲着店内正擦桌子的方圆圆喊道。 “臭小子,干什么大汗淋漓的,有人追你啊?” 方圆圆警惕的望了望李寺的身后,却只看见街上的行人寥寥。 “没事,天气太热了。” 李寺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望了望屋内,“李叔呢?” “他去买菜了,”方圆圆似乎想起什么,一抹布抽在了李寺的肩膀上,“你这个臭小子,怎么这么久也不回来看看你娘。” “娘,我那新店实在是很忙,这次特意回来接你去享清福的。” 李寺把自己的打算告诉了方圆圆,这个老店就让新来的伙计接手,方圆圆和李叔都去**厨房住,顺带管理大后方。 李叔来老李烧烤帮忙已经有很长一段日子,店里的事物都很熟悉,新来的伙计就交给李叔培训上岗。 而方圆圆精明强干,就负责菜品的采买和宿舍以及人员的管理。 打虎亲兄弟,上阵一家人,李寺的算盘打的很好,创业之初还是要走家族企业模式。 随李寺来到了位于临安城中央的老李烧烤中央厨房,方圆圆眼睛放着光,来来回回的在院子里走了好久。 她摸着那棵大枣树感慨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臭小子没有给你娘丢脸。” “不过说好了接我来享清福的,怎么又给我安排这么多事情?” “你做不做,你不做我就交给别人了,不过那几贯钱的月俸就给别人赚走了……” “我做,我做,我这可是给你省钱。” 方圆圆很快就进入了角色,伙计们也认识了这个牙尖嘴利的老夫人,嘴里都恭恭敬敬的叫着“夫人”。 转眼之间,老李烧烤自新店开张已经一个多月,一切都慢慢的步入了正轨,老李烧烤的名声也传遍了临安城的每个角落。 秦桧对李寺的一举一动十分关注,看着李寺的生意越来越好,他竟然有些危机感。 “子平,你最近发现李寺的异动没有?” 秦桧斜眼看向候在一旁的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 “回老爷,李寺除了每日在店内和住所出没,小人没有发现他有其他的异常。” 李寺的住所已经搬到了老李烧烤的中央厨房,他和方圆圆还有李叔都住在三楼。 “官家和李寺的走动有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秦桧对查子平上次猜测的李寺与赵构的关系,还是很感兴趣的。 “老爷,小的发现了一个变化,不知当说不当说。” 查子平是秦桧手下最得力的仆人,文武双全,所以这段时间秦桧命令他盯紧李寺。 “说!”秦桧蓦的心里一紧。 “官家以前和李寺会面,皇城司人等都会紧随左右,可是最近,皇城司放松了对李寺的监视,而且……” 查子平抬眼望了一眼秦桧,迟疑了一下。 “而且什么?”秦桧眼神一沉。 “而且凡是李寺和官家单独见面,皇城司都站得远远的,还不许任何人靠近。” “嗯?” 秦桧的心里想了一万种李寺和赵构会面做的事情,就像有一万只蚂蚁在心窝里爬。 自从秦桧带赵构去了一次老李烧烤,赵构之后再也没有带秦桧去过老李烧烤。 “我为什么要带皇上去吃那劳什子烧烤!” 秦桧恨不得打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第二天早朝,赵构心情很好。 “众爱卿,上朝之前有没有吃东西啊?” 文武百官面面相觑,不知道赵构为什么会问出这种问题来。 要说古代当官还是很辛苦的,比如这早朝,就是寅时上班。 有住的远的官员,要穿越半个京城,准时到达待漏院。 待漏院是供上朝的官员歇脚的地方,很多睡眠不足的官员会在这里补一会儿觉。 第二十三章 赵构请客 有想的开的官员,干脆前一晚就不睡觉,玩个通宵,喝个花酒,再来上朝。 不过大部分官员不敢如此放肆,都是前一晚准备充分,以免被皇帝抓到现行。 宋徽宗赵佶因为沉迷于艺术,很少早朝,有事出班无事退朝就是他发明的。 赵佶经常是几个月都不进行早朝,所以北宋亡了,到了赵构,他吸取了教训,恢复了五日一朝的制度。 即使如此,位极人臣的这班早朝官员,还是很不习惯这么早起来,大多数人还是空着肚子来的。 难不成皇上要在这大殿之上赏赐御膳? “会之,你吃了没有?” 赵构直接点名点到了秦桧。 “启禀皇上,臣还未来得及吃。” “会之为国操劳,其心可鉴,想必众爱卿都如会之这般空着肚子吧。” 赵构微微一笑,喊道,“来啊,把东西呈上来。” 众人抬眼一望,就见一行太监鱼贯而入,手里全都端着一个木盘。 盘上的东西尚未看清,所有人都闻到了一股迷人的气息。 那气味引得腹内馋虫蠢蠢欲动,有的人竟然当众咽起了口水。 太监们端着木盘走近了,众人终于看清楚,那木盘上摆着一根根的小烧烤。 “众爱卿不必客气,这是朕从宫外带回来的美食,诸位可以拿起来尝尝。” 太监们穿梭在列席的官员中,但是没有一个官员敢第一个伸手。 “会之,你对这个味道应该不陌生吧,来,你带个头。” 赵构开了口,秦桧不得不当第一个吃烧烤的人。 这味道他再熟悉不过了,这是李寺的老李烧烤的出品。 每次秦桧叫人盯着李寺的时候,都忍不住叫人带些老李烧烤回来让他解馋。 见秦桧拿起了竹签,其余官员也不再矜持,纷纷伸手捏起那小小的竹签。 但是依旧没有人下口,大殿之上,当众开口吃烧烤,成何体统,众人不知道赵构打的什么算盘。 “吃啊,怎么,还得朕下令不成?” 赵构察觉到了众人的窘态,亲自拿起了一根烤大虾,一口就咬了一个虾头,津津有味的咀嚼起来。 “来,朕起个头,都尝尝这老李烧烤。” 连皇帝都带头吃了,终于有人忍不住了,一口下去,滋出的油滴溅了旁边的官员一身。 “哇,太好吃了。” “老夫从未吃过如此美味。” “皇上刚刚说是什么烧烤?” “老李烧烤,似乎很是耳熟。” 大殿之上一时纷纷扰扰,砸吧嘴的声音、议论的声音此起彼伏,简直就像是来到了热闹的集市。 有人率先吃掉了一根烧烤,等他再去伸手想再吃一串时,太监们手里的木盘已经空了。 赵构这次出宫打包带回来几百根老李烧烤,可架不住宫里人多,不够分啊。 这大殿之上的官员,有的连一根都还未尝过,那木盘就已经空了。 “怎么,还有人没尝到的吗?” 赵构扫了大殿上一眼,“没有关系,这是京城里最出名的老李烧烤,众爱卿如果爱吃,可以自行去买。” 秦桧终于明白了赵构的意思,这是给李寺打广告啊。 在这大殿之上给百官吃老李烧烤,又怂恿大家去买,**裸的宣传。 赵构昨晚又去了一趟老李烧烤旗舰店,听李寺汇报了一下经营状况,龙颜大悦,当即就决定趁热打铁,再次把老李烧烤的生意推上一个新台阶。 为老李烧烤代言,这是赵构这辈子做出的最快决定。 因为短短的一个月,老李烧烤已经营收两千贯,分到赵构名下就有一千贯,再多开几个分号,什么生意有这么赚钱? “皇上,这烧烤如此美味,不知是何来历?” 监察御史万俟卨上前一步,举着刚刚吃完的竹签子讨好的询问道。 万俟卨是聪明人,赵构此举,摆明了是要百官多多支持老李烧烤。 “这烧烤的来历,不如让宰相为大家一述。” 赵构斜眼瞟了一下秦桧,“我也是随会之去尝过之后,才觉得此味只应天上有啊。” 万俟卨眼里放光,又冲秦桧作揖,“秦相,如此美味,为何从未曾听你说起,不如与我等分享一下它的来历?” 赵构让秦桧给老李烧烤站台,是不想点破自己老李烧烤幕后金主的身份。 而万俟卨以为秦桧是老李烧烤的幕后主人,巴不得做个顺水人情,让秦桧好好宣扬一下他的产业。 谁都知道,大殿之上的官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产业,所以大家对秦桧进军餐饮业并没有出乎意料。 只是大家奇怪,为何秦桧不做房地产,毕竟在京城,寸土寸金,很多囤地的官员都狠狠的捞了一笔。 但是细细一想,秦桧有个外号叫好吃宰相,所以他开个饭店或者酒楼都不足为奇。 秦桧却是迟迟不开口,因为他不想让李寺得利。 “秦相,与我们说说……” 而同僚们却开始起哄,这老李烧烤有赵构的推崇,又是秦桧的始作俑者,百官都是人精,自然知道要烘托气氛。 “这烧烤……”秦桧尴尬的脸红脖子粗,“确实是我当时尝过之后举荐给皇上的,不过我也不清楚这里面究竟有什么名堂,会这么好吃。” 憋了一句词,总算是撇清了自己与老李烧烤的关系,言语中也没得罪赵构。 秦桧小心翼翼的看向赵构,怕自己的回答让赵构不高兴,好在赵构注意力还在手上的那碗酸梅汤。 众人听了秦桧的解释,显然还是不过瘾,“秦相,听说你最爱吃烧烤,不知秦相与这老李烧烤有何渊源?” “没有任何瓜葛……”秦桧急了,连忙朝御史中丞何铸使了一个眼色。 “皇上,臣以为在这大殿之上讨论食物实在是不合时宜。” 何铸上前一步,大声谏言道。 御史说话自然是有分量的,大殿之上顿时安静了下来。 赵构皱了皱眉头,随即又放松道:“有何不妥?朕体念众爱卿腹内饥饿,不过是随手带些吃的……” “皇上,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前线为国捐躯者众,臣等饿饿肚子又有何怨言?” 第二十四章 御史何铸 何铸想把话题往前线战事带。(手机阅读请访问wap..com) “何铸,你究竟想说什么?” 赵构早就知道何铸是秦桧的党羽,放在以前,何铸弹劾那些个主战派他不会吭声半句,但是今天何铸坏了自己给老李烧烤做宣传的兴致。 不可饶恕! “皇上,臣觉得,这老李烧烤的背后,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何铸的声音不大,但是把在场的百官都听得一声冷汗。 什么情况?何铸是不是疯了? 赵构请大家吃烧烤,摆明了是要要力挺老李烧烤。 何铸竟然说老李烧烤的背后有猫腻。 就算是有猫腻,那也是赵构的猫腻,你这摆明了要皇帝下不来台。 大家担忧的看向秦桧。 秦桧一脸的漠然,仿佛这件事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其实,这是秦桧早就和何铸暗地里对好了台词的,今天,何铸就是要帮助秦桧拉李寺下马。 “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你说来听听。” 赵构的脸上阴云密布,何铸要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他一定不会轻饶。 “皇上,这老李烧烤开张不过一个多月,可早就名满京城。” “要说好吃,临安城这么多美食老字号,难道会敌不过一个刚刚进入京城的新字号吗?” “臣听闻,很多百姓为了吃一口老李烧烤,店家还没开门营业他们就去排队。” “这已经不是能用好吃来形容的食物了。” 何铸侃侃而谈,把御史的口才充分的调动了起来。 “你说这老李烧烤不仅是好吃,那还有什么?” 赵构眯着眼,何铸的言辞肯定不是往赞美的角度走,他一定还有后手。 果然,何铸话锋一转道:“皇上,我怀疑,这老李烧烤的食物里,添加了某种让人上瘾的成分。” “何爱卿,让人上瘾的食物很多,这老李烧烤让人上瘾有何不可?” 赵构还以为何铸能够找出什么诬陷老李烧烤的证据来,却还是宣扬食物的特性。 如果老李烧烤真的能够让人上瘾,那赵构倒是对这门生意越发的看好了。 从古至今,上瘾的东西基本上都是官营,比如盐巴、茶酒等。 如果老李烧烤能够让人上瘾,而赵构又是幕后的金主,那说明赵构这次的眼光没错。 “皇上,如果是一般的上瘾,那倒无妨,但是有些让人上瘾的东西,吃多了对身体有百害而无一利。” “哦?什么东西吃多了对身体百害无一利?” “比如,酒。正所谓,小饮怡情,大饮伤身,很多酒鬼都是英年早逝。” “你是说,这老李烧烤里面泡了酒?” 赵构转向百官问道:“诸位爱卿,你们可曾吃出了酒味?” 众人纷纷摇头,“没有啊。” “皇上,我不是说这老李烧烤里面含了酒,我是说,这老李烧烤里面可能包含了比酒还让人上瘾的调味料。” “就算这烧烤确实如你所说,里面有让人上瘾的成分,但这又说明了什么?” “皇上,你可知烧烤的来源?” “人类自拥有火种开始,就知道把食物放在火上烤,有何稀奇的?” “皇上英明,但那个时候,人们烧烤食物,只是为了让食物变熟更易消化,而非追求那极致的美味,而且我中原地区也很少像老李烧烤这般将食物穿成串去烤。” “那你说,这烧烤的来源是如何?” “皇上,据微臣所知,这烧烤乃是从北方传来。” 何铸北方二字一出口,百官就知道了下文。 毕竟这些年,宋金两国之间一直摩擦不断,剑拔弩张。 谁都知道,宋金除了在边境上经常来那么一仗,间谍战也是如火如荼。 比如秦桧这个昭然若揭的金国探子,谁都心知肚明,可这层窗户纸大家都没有捅破。 连赵构都惯着秦桧,谁又会去触这个眉头。 当然,宋国也不是吃素的,金国的国师宇文虚中,以前就是大宋的官员,他也带回来不少情报。 何铸一提烧烤是北方传来的,摆明了是要诬陷老李烧烤是金国设在临安城的间谍场所。 但是谁都没有附议。 何铸是铁了心给秦桧卖命,但秦桧再风光,还是因为背后有赵构撑腰。 现在赵构宣传老李烧烤,而何铸来这么一出,就算是秦桧的意思,百官也不敢站到何铸那一边。 这跟弹劾主战派不一样,主战派是赵构也讨厌的。 “何爱卿,朕记得你从前都是敢爱敢恨,怎么今天说话吞吞吐吐?” 百官都明白的道理,赵构自然了然于胸,何铸说烧烤是北方传来中原的,明显是指桑骂槐。 “皇上,这烧烤是北人日常食用之物,而老李烧烤能将这烧烤技艺发扬光大,名满京城,微臣怀疑,这老李烧烤的背后,乃是北人所扶持。” “你的意思是,这老李烧烤是金国的间谍机构?” “皇上明鉴!” “荒唐!”赵构吹了一下唇上的胡子,“就凭烧烤是北人的发明,就推断老李烧烤是金国的间谍机构,何铸,你可有真凭实据?” “皇上,微臣明日就去调查清楚!” “何铸!”赵构终于忍不住了,要是何铸真去查,肯定会查到自己在老李烧烤也有一份,不,不用查,秦桧肯定已经告诉他,自己投了钱。 “如果每个成功的商人,都被你怀疑是来自金国的探子,那我大宋境内,还有谁能够踏踏实实做买卖?要是没有这些商人,你们的俸禄从何而来?” “可是皇上,其余商人即算是金国的探子,也没有老李烧烤这般为祸百端啊。” “危言耸听!说,老李烧烤怎么就为祸百端了?” “皇上,如果老李烧烤真的在食物里面加了让人上瘾的毒药,微臣的意思是,那种短期内看不出毒性的慢性药物……” “那么长此以往,经常吃烧烤的百姓,肯定会中毒身亡,而金国就能兵不血刃,荼毒我大宋百姓。” “皇上,要是任由老李烧烤继续扩张,那它荼毒的百姓将会越来越多,若是它扩张到边疆,让我大宋将士吃了,那会大大削弱我大宋军队的战斗力啊!” 第二十五章 有人砸场子 “到时两军交战,后果不堪设想啊皇上!” 何铸越说越激动,仿佛他已经掌握了老李烧烤里面确实含了毒药的证据。 “住口!”赵构大吼一声,大殿上回荡着他威严的气息。 何铸吓得一个激灵,身上汗毛全都竖了起来,他第一次见识赵构发这么大的脾气。 赵构登基以来,一直比较温文尔雅,尤其是定都临安之后,很少发脾气,即使不高兴,也只是语气稍微重一点。 今天这样的狮子吼,把他的男人力充分的展现了出来,大殿之上立即鸦雀无声。 赵构冷哼了一声,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何铸,一言不发。 何铸只和赵构的眼神接触了一下,就低下了头不敢和赵构对视。 赵构的眼神无比的阴冷,这让站在旁边的秦桧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战。 此时的赵构心里在想,好在老子手里有烧烤料的配方,否则还真被你个伶牙俐齿的何铸给吓到了。 当天赵构派秦桧去安排送钱事宜,和李寺一手交钱一手交pei方,拿到配方后,赵构亲自做了试验,李寺的配方没有假。 做出来的烧烤料洒在肉串上是一模一样的味道。 而那配方里,都是临安市面上能够买到的食材和药材,根本没有何铸说的什么能够致人中毒的配料。 要是何铸真的不问青红皂白去找老李烧烤的麻烦,就算没有问题,他也肯定能找出问题来,这帮御史,什么时候沦为一帮工具了? 简直毫无正直可言。 “来人啊……”赵构悠悠的喊了一句,立刻有殿前司的士兵冲进了大殿。 “把何铸给我拿下!” 赵构伸出右手对何铸一指。 “是!”两个魁梧的士兵立刻夹起了瑟瑟发抖的何大人。 “皇上,微臣无罪!” 何铸还想狡辩,还冲秦桧抛出了求救的眼神。 可是秦桧呆若木鸡,根本就不理会他。 “何铸,你公然在大殿之上散布谣言,动摇我大宋军心,污蔑我大宋子民,你还说你无罪?” “皇上,微臣冤枉啊,微臣所说句句属实,微臣愿亲自前往搜集老李烧烤的罪证,如若找不到证据,臣提头来见!” 何铸心想只要赵构松口,让自己去查老李烧烤,到时候栽赃陷害不是小菜一碟吗?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何铸,你别以为朕不知道你惯用的伎俩,来呀,押下去!” 御史本就是赵构手里的一杆枪,可是何铸偏偏把枪口对准了赵构,活该他倒霉。 何铸被拉下了大殿,嘴里还在叫唤:“皇上,臣冤枉啊……” 大殿之上的众人,都不敢作声。 大宋立国之初,就定下了善待士大夫的国策,赵构此举,显然是愤怒到了极点。 谁都知道,何铸触了赵构的逆鳞。 由此可见,老李烧烤绝对是得到了赵构的皇恩眷顾。 众人把眼光投向秦桧,可秦大人此刻无动于衷。 秦桧本想借何铸试一试赵构的底线,这次的确被他试出来了。 老李烧烤是如何都不能动的。 代价就是损失了一员大将,何铸的口舌之利,比万千军马都有杀伤力。 文臣一张嘴,远胜武将一支军队,这是大宋朝的惯例。 可就在电光火石间,何铸此生恐怕再无翻身的机会。 “晦气,好端端的坏了朕的胃口!” 赵构把吃完烧烤的一根竹签丢到了地上,“退朝!” 秦桧府上。 “秦相,官家为何今日发这么大的火?” 一个面貌清秀的男子,与秦桧相对而坐,正是勾龙如渊。 “看起来,官家一定是受到了李寺的迷惑。” 秦桧也对赵构今日的表现感到十分的意外,即算是何铸言辞有些犀利,赵构也不该当众违背太祖当年的遗训。 一般来说,大宋的皇帝如果对哪个臣子不满,只会暗示底下的御史或者司谏官进行弹劾,然后再行发落。 像这样在大殿上直接拉人下去的场面,不说绝无仅有,也十分的罕见。 “秦相,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好隐瞒的,行父你但说无妨。” 勾龙如渊清了清嗓子,凑近秦桧道:“你说,这李寺会不会是官家的面首?” 秦桧一口茶差点没呛出来,“咳咳,行父啊,不瞒你说,我也有这样的猜测。” “秦相,如果真是这样,这李寺可就不好对付了啊。” “行父,如果真是这样,你我就得从长计议,这李寺,迟早会祸害我大宋朝野。” 朝堂之上发生的事情,李寺自然是毫不知情,他一门心思在想着老李烧烤的扩张。 招伙计已经成了常态,现在的三个分号,虽然都差不多上了正轨,但是人才储备是关乎未来的大计。 反正现在宿舍充足,事情也多的干不完,再多招几十个伙计,李寺也觉得很有必要。 不过李寺现在考虑的最多的,还是怎么走出临安城,去外地的重要州府开设分号。 李寺正在办公室冥思苦想,周四通走了进来。 “少爷,有个女人带着一帮人来砸场子。” “砸场子?”李寺愣了一下。 “靠,我这可是有后台的场子,她也不打听一下,就跑来找死?” 李寺心想这老赵是不是没在临安的上流阶层做宣传啊,怎么还有人跑来砸场子呢。 “对方来了多少人?” “就三个人。” “三个人?” 李寺以为自己听错了,“三个人就敢来砸场子?我们那几十个伙计呢?” 李寺心想再厉害的武林高手,也不至于这么无脑吧,这又不是演神话故事。 “少爷,对方不是靠人多来砸场子的,他们是拿钱砸。” “拿钱砸?”李寺看到了周四通脸上的笑意,“靠,你玩我呢,到底怎么回事?” “他们说是要包场,今天所有的消费由那个带头的小娘子付账。” “走,带我去看看。” 李寺心想这临安城里有钱人多的是,但是目前为止,他还没碰到这么土豪的场面。 必须得见识见识,是谁,有这么大的魄力,来最近风头正劲的老李烧烤包场。 第二十六章 熟人相见 下了楼,李寺一眼就看到了为首的那个女人,严格来说,只能说是一个大龄少女。 女子也就不到三十的年纪,那气质绝非寻常百姓,一看就是大家闺秀,而且是很大的大家族。 现在离老李烧烤营业还有一段时间,不过门外已经有不少人在排队。 这是李寺定的规矩,不到营业时间,客人一律不得入内,这是玩的饥饿营销。 门外排队的人越多,凑过来看热闹的人越多,营造出生意好的不得了的假象。 那个风华绝代的女子却坐在了店内,李寺瞄了周四通一眼,“怎么把她给放进来了。” “少爷,我看你俩挺配的,年少不知富婆好,何况这么美丽的富婆……” “滚!你哪里看出来她像富婆,有这么年轻的富婆吗?” 跟李寺跟久了,周四通见风使舵油嘴滑舌的本事见长,很多新鲜名词也是张口就来。 李寺觉得身边最懂自己的人,就是这个老男人。 “你就是这家店的主人?”女子惊讶的问道。 “怎么,你认识我?”李寺扫了一眼来人,发现女子身边的一个胖子有些眼熟。 “小伙子,怎么会是你?” 那个胖子也认出了李寺。 “你是?” “这是我们登丰楼的女主人!” 胖子一摆手指向身边的女子。 “原来是你!” 胖子一说登丰楼,李寺反应过来了,这就是当初拦着自己进登丰楼非要和自己对诗后来一败涂地的登丰楼掌柜。 而他身边的带头女子,无疑是登丰楼的真正主人,王家的后人。 李寺一想起这个女的当初还请自己吃了一顿饭,心里顿时轻松了起来。 他大大咧咧坐到了女子的对面。 “这位大姐,当初我在登丰楼吃饭,是你为我付了账吧?” 女子脸上稍微一红,这是她第一次被人叫做大姐,难道自己真的老了? “嗯,上次是我登丰楼的不是,理应由我王家付账。” “爽快,既然如此,这次你来我老李烧烤,我也请你吃顿饭,来,想吃什么,尽量点!” “小子,我们家小姐什么身份,用得着你请吗?”女子身边的另外一个老者发话了。 “刚刚我就跟你们掌柜的说了,今天你们老李烧烤我们王家包了。” 李寺端详了一下眼前的三个人,中间的王家小姐气质脱俗,她左边的胖掌柜一看就是八面玲珑之人,而这个老者,看起来是王家的长老,威势滔天。 “这位老人家,你可知道我这个店一天的收入是多少?”李寺微笑的看向老者。 “不管你收入多少,不就是卖个烧烤吗?我王家还包得起!” 老者面不改色心不跳。 “好,我就喜欢你这般爽快人!”李寺一拍桌子站了起来,“ben店小本经营,自然是比不上登丰楼,不过一天的收入也有将近一百贯!” “一百贯?就你这个小店,能一天卖一百贯?” 胖掌柜自然是不信。 要说位于天井巷的这个老李烧烤旗舰店,那跟御街上的登丰楼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但是登丰楼一天的营业额,最多也就千贯左右。 “不信啊?来,老周,那账簿来!” “好咧,少爷!”周四通屁颠屁颠的要往柜台跑。 “不必了,我信。” 王家小姐抬手制止了周四通,“顺叔,拿钱吧。” 胖掌柜不情愿的掏出了一锭金子往桌上一放。 周四通两眼放光,正要上前去拿起金子,李寺手一伸压住了金元宝。 “等一下,王小姐,你包我的场子,究竟想干什么?” 虽然谁都爱钱,但是李寺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阴谋。 “我家小姐看得起你,认为你的店子经营的不错,所以想包下你的店子看看你的经营之道。” 胖掌柜替王家小姐回了话。 “喂,胖子,我有问你话吗?我是跟你家小姐说话,大人说话你别穴嘴行不行?” “你!” “怎么,还想和我对诗啊?” “对就对,上次是你侥幸,我告诉你,这些天我苦练诗词,我就不信对不倒你!” “好啊,来啊……” 李寺双手叉腰站了起来。 “行了王顺,你能不能少说两句,我们今天来是有正事的!” 老者生气的看着胖掌柜道。 “三长老,这小子明显是看不起我,那就是看不起我们王家……” 胖掌柜争辩起来,他的肚子因为激动而上下起伏。 “顺叔,你喝杯茶去去火,我们还是说正事吧。” 王小姐开了口,胖掌柜终于闭了嘴。 李寺没了对手,也只能再次坐了下来。 不过搞清楚了对方的来意,李寺倒是不太好意思收这金子了。 “王小姐,你既然是来向我讨教经营之道……” “什么讨教,我们小姐是来问你话的!”王顺又忍不住纠正李寺。 “行了!”三长老瞪了王顺一眼。 “好好好,问话,”李寺冲王顺竖起了一根中指,“其实这也没什么好问的,你们都是内行,看一眼不就知道了吗?” 其实做过餐饮的人都知道,只要哪家店生意好,就会有同行前来观摩,你会发现有的店子前期生意特别好,那就是同行来偷师的。 “虽然我们看出了一些门道,但是有些疑虑还需要掌柜的你不吝赐教。” 王家小姐打了一拱手,很有些侠女风范。 “你怎么就肯定我会赐教呢?” 李寺心想这经营之道哪有轻易让人知道的。 “我王家不会亏待每一个和我们合作之人。” “是吗?” 李寺看着王家小姐肤如凝脂的脸庞,不禁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在下李寺!” “小女子王静鸥。” “我有个提议。” “请讲。” “既然你们只是来学习我的经营之道,那么也没有必要包下我这里。” “不行,人多眼杂,我家小姐喜欢清静。” 三长老总是在关键时刻说一不二。 “那你们得问问他们的意见。” 李寺一指外面排队的人群。 人群里早就有人听到了王家要包场的消息。 “有钱了不起啊,我可是排了一个时辰了。” 第二十七章 王静鸥来了 “就是,我从外地云游至此,听说临安出了一家不得了的烧烤铺子,特意前来品尝,怎么就给人包场了?” “不行,今天就是皇帝老子来了,我也得吃到这誉满京城的烧烤!” “皇帝老子在金国呢。()” “不对,皇帝老子已经死了……” 外面的人吵吵嚷嚷,李寺是听的津津有味。 王静鸥转过头去看到了这一幕,眼中明显有些尴尬,这包场的主意是三长老出的,跟她其实没有一点关系。 “这做什么事情,最怕激起民愤,我看啊,不如这样……” 李寺把金子推回给了王静鸥,“你们跟我来。” 议论的人群越来越激动,眼看就要冲进老李烧烤,三长老也面露忌惮的神色。 李寺既然引了路,王家三个人连忙紧紧跟着离开了原地。 李寺冲周四通使了个眼色,“开门营业!” 排队的人群蜂拥而至,李寺带着王家三个人急急上了二楼,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来,坐吧,我这里不比坐在楼下包场舒服吗?” 王静鸥瞄了一下四周的环境,这个简陋的茶室,虽然没有半点文化色彩,倒也显得干净整洁。 “少爷,要上点什么?” 李三祥尾随着四个人进了李寺的办公室。 这李三祥,就是最早的一批招来的伙计里最会来事的那个,被李寺安排在旗舰店做了店长,而周四通的侄子周胜,被李寺派去了老店负责。 周胜一开始不服气,“少爷,凭什么我去老店那么破的地方?” 仗着自己是老李烧烤的元老,周胜觉得自己最起码也应该在旗舰店当个负责人,毕竟这店子还是李寺从他叔叔手里盘过来的。 “你可想好了,老店新店的店长,月薪是一样的,老店就那么大点地方,管的事情也少,你在这里待着也可以,到时别嫌事多。” “少爷,我听你的我听你的,老店挺好的,我一定不辜负你的期望。” 李三祥倒是没让李寺失望,偌大的一个旗舰店,管理的井井有条。 到底是北方来的苦孩子,知道珍惜来之不易的机会。 李寺冲李三祥道:“把ben店所有的菜品,都上来一份给王小姐品尝。” “是,少爷。”李三祥领命下去,轻轻的带上了房门。 “李掌柜,我来你这里不是吃东西的,我是想和你请教些经营的门道。” 作为王家的现任掌门人,王静鸥一直掌管着偌大的餐饮生意,这京城的登丰楼,不过是王家的其中一处产业。 王家的食肆能够长久的红火,和王静鸥本人的勤奋好学不无关系。 虽然能和王家经营的酒楼媲美的不多,但是王静鸥只要见了哪里的生意红火,都忍不住前去打探一番。 这李寺的老李烧烤,之前偏居临安城一隅,虽然有很受欢迎,但是没有引起王静鸥的注意。 但是位于天井巷的这个旗舰店开业之后,不但生意爆火,还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王静鸥的登丰楼,隔这里不过几十米,自然是早就收到了风声。 一开始,王静鸥还以为是哪个大型酒楼来抢生意,没想到只是一个烧烤店。 烧烤店开到这个规模,还能生意如此火爆,王静鸥闻所未闻。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王静鸥只是来了几次,在店外驻足观看了一番,就了解了老李烧烤的经营状况。 让她瞠目结舌的是,一个小小的烧烤铺子,一日的营业额竟然达到了七八十贯,而那烧烤菜品,便宜不过几十文钱,做到如此赚钱谈何容易。 登丰楼可以说是京城最大的酒楼之一,菜品不下百种,贵者超过一贯钱多,而每日营业额不过千贯。 而登丰楼所需人员者众,成本比老李烧烤不知多了多少。 王静鸥细算之下,就知道老李烧烤的利润丰厚,所以她对老李烧烤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吃过老李烧烤的东西后,王静鸥已经知道老李烧烤的秘制调料确实不错,但这还不是店家赚钱的唯一原因。 临安是这世界最大的城市,论好吃的食物,何止万种,人们尝鲜的态度会让新店火爆一阵,但是能够像老李烧烤这样一直火爆的食肆,委实不多。 今天王静鸥带人前来包场,正是要观察老李烧烤的制胜门道。 王静鸥将来意一一阐明,没有丝毫的遮掩,这样开诚布公的态度让李寺对她生出些好感。 这女人不但漂亮,而且拥有大智慧。 “王大小姐如此坦诚,我李寺自然不会让你空手而归,”李寺呡了一口茶,“不过这经营之道,乃是我立身之本,不便说与太多人听。” 李寺瞄了一眼三长老,又瞄了一眼王顺。 “李寺,你这是何意,你是要赶我们走吗?” 王顺首先反应了过来。 “李掌柜,就算我们不在场,我家小姐知道了你的经营之道后,不一样会说与我们听吗?” 三长老不明白李寺是怎么打算的,他怕王静鸥一个人在这房里会有危险。 “三长老误会了,我只是希望现场能够安静些,坐而论道,是不是应该人越少越好呢?” 其实李寺心里就是想和美女单独相处,除他之外的两个男人在场看着有些碍眼。 王静鸥嘴角弯了弯,吩咐左右道:“顺叔,三长老,你们暂且回店里去吧。” 王顺吹胡子瞪眼的站了起来,不情愿的转身离去。 三长老嘱咐道:“小姐,真的不用我们在这里陪你吗?” 王静鸥摇了摇头道:“我与李掌柜商谈正事,三长老不必担心。” 看着三长老和王顺离开,李寺把目光投向王静鸥,“王大小姐,想不到王家的主人竟然如此年轻。” “呵呵,李掌柜,没有外人在此,你我不必如此见外,你唤我作静鸥便可。” 王静鸥虽出身大户人家,但是自小经商,竟没有大家闺秀那般文绉绉,多出了几分豪爽之气。 “我还是叫你小静吧。” 第二十八章 谈生意 李寺话音刚落,李三祥便端着一个木盘走了进来,木盘之上是老李烧烤的招牌菜,满满当当的一盆。() “来,我们边吃边聊。” 李寺也不客气,抓起一根五花肉先啃了起来,“嗯,李三祥,这味道浓了一点,吩咐厨房,别放那么多调料,那调料可是要卖钱的。” “是,少爷。”李三祥退了下去,李寺又招呼王静鸥开吃。 王静鸥拿起了一根烤大蒜,几根玉指细细的拨开那烤的乌黑的蒜衣,然后捏住那嫩白的蒜肉咬了一口。 “小静啊,吃大蒜可是容易口臭的,你不忌讳吗?” “李掌柜,我并非那讲究许多的人,对于美味,我都愿意一试。” “嗯,想必你已经吃过我店里的许多食物,说实话,你觉得怎么样?” “味道很不错,这恐怕都是你那秘制烧烤料的功劳吧。” “那是自然,你这次来,是不是想问我烧烤料的配方?” 王静鸥放下了手中的大蒜,端起酸梅汤呡了一口,“我想你应该不会告诉我吧?” “哈哈,小静果然是聪明人,我把配方给了你,我这店不迟早得关门吗?” “其实我本就没打算问你烧烤料的配方,我只是想知道,你这店铺为何经营的这么好?” “你这问题太大了,每一门生意,要想经营好,自然有很多道道,你让我从何说起?” “那我首先问你,为什么你愿意和我分享你的经营之道?” 王静鸥直直的看着李寺,目光十分的自然。 李寺觉得和王静鸥坐在一起交谈,有如沐春风的感觉。 这王家的后人,气场果然不一般,可以用和蔼可亲来形容,没有丝毫的压迫感。 想必当初王安石,也是这样平易近人。 “俗话说的好,同行是冤家,不过一个行业要发展,竞争是最大的推动力,我不介意同行来交流经验,这样大家才能共同进步。” 宋朝已经有了行业协会,大家平时也会互相交流,而做的好的商家,更是可以联手垄断市场,李寺很愿意和王家这样的行业巨鳄多多来往。 “李掌柜心中有沟壑,小女子佩服,那你能不能和我说说,当初你去登丰楼,是什么目的?” 王静鸥觉得,李寺那次去登丰楼,肯定不是为了吃饭。 “我去登丰楼,和你来老李烧烤,是同样的目的。” “既然你去登丰楼也是打探虚实,为什么后来你开的烧烤铺,而不是酒楼呢?” “小静同学,你太抬举我了,我可不是你们王家,我没有那么财大气粗能够开起那么大的酒楼。” “那你为何会选择卖烧烤呢?而且以这样的形式?” “我这也是做个试验,如你所见,我这试验很成功。” 李寺当然不能说自己在前一世吃过的连锁烧烤,就是他这样的形式。 “我很好奇,为什么你会觉得烧烤能够经营出这样的规模呢,据我所知,你老李烧烤在临安城已经开了三家分号。” 王静鸥来之前就做了很多功课,实际上,她对临安城稍微知名一点的食肆,都了如指掌。 “其实不管是什么类型的食肆,只要经营得当,都能开出这样的规模。” 连包子铺都能上市,还有什么品类是不能连锁的呢? “你能告诉我,你都有哪些经验吗?” “小静啊,我把我的经验告诉你,你会不会一转身就把我给灭了?” 李寺坏坏的笑着,他知道王静鸥不是善茬。 即便王静鸥表现的再大方,也掩盖不了她王家主人的身份,王家能在宋朝餐饮业呼风唤雨,手段一定十分了得。 “灭你?”王静鸥笑着摇摇头,“我要是学了你的经验,再去开一个烧烤店对付你,又何不交给你打理呢?” 李寺满意的点了点头,看起来这王静鸥果然是有头脑的女人。 “你说的不错,就算学习了我的经验,但是没有我的团队,你也未必会成功。” 李寺拿起一根大蒜,直接咬了一颗到嘴里,用舌头脱下了大蒜的外衣,然后吐了出来。 “我就简单跟你说说,为什么我这里只做烧烤,而不做酒楼。” “烧烤品类简单,成本低廉,是最好上手的食肆种类。” “而且烧烤营业时间长,从傍晚能够一直干到清晨,消费量大。” “归纳为两点,成本低,收入高,你明白了吗?” 李寺只用了短短几句话,就把烧烤的优势说的淋漓尽致,作为行内人,王静鸥恍然大悟。 李寺说的烧烤的优点,正是登丰楼这种大型酒楼的缺点。 首先,登丰楼的菜品多,进货成本就高了,登丰楼面积多,需要的服务人员就多了,登丰楼一日三餐都营业,看起来把白天的时间都覆盖了,却有很多空档是不产生效益的。 李寺故意和登丰楼错开竞争,才能在这短短的几十米距离内,盖过登丰楼的风头。 不然的话,李寺要是开一个和登丰楼一模一样的酒楼,早就亏的渣滓都不剩了。 “我还有一点不明,别人的烧烤都是简易的摊档,最多也是一个门店,为什么你会开这么大的饭店,而且还不经营其他种类。” 按照王静鸥的想法,一个中型饭店如果只迎接烧烤,客人的选择余地有限,那么就会打消顾客的积极性。 “做生意,要讲求差异化,就是别人有的我可以没有,别人没有的如果我有,那就是我的优势了。” “比如在常人的观念里,吃烧烤就是个低档消费,所以环境都很差,为什么我不把环境提上去,然后加收一点环境钱呢?” 李寺搓了搓右手拇指和食指,又道:“我为什么不卖其他的菜品,一是增加我的成本,二是变成了四不像。” “现在我只做烧烤,客人的脑中就会形成固有的观念,吃烧烤,去老李烧烤。” 李寺一席话,让王静鸥茅塞顿开。 “李掌柜果然是智慧超群,今天静鸥获益匪浅。” 王静鸥朝李寺打了一拱手,像极了江湖女侠。 第二十九章 我要控股 李寺笑着一摆手,“小静啊,你问完了吧?轮到我问了吧?” “李掌柜有什么疑问,尽管问。” “我记得你祖上是王安石,可老王不是从政的吗?怎么到你这里改经商的了?” 李寺终于问出了自己心中长久的疑惑,**在古代虽然很普遍,但是当官的还是很瞧不起商人的。 王安石千古名相,怎么会允许后人从商呢,不应该是追求功名吗? “呵呵,李掌柜果然快人快语,其实你这个疑问,我小时候也常常问我的爷爷,我爷爷说了一句话,百无一用是书生。” “话虽如此,不过我还是不能理解。这话一般人说出来也就罢了,你们王家应该还是有好学上进的传统吧?” 王静鸥点了点头道:“我们王家,自然是有学问传承,不过我们学的主要是经商之道,和世人想象的有所不同。” “也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故事,会让你们王家改变了最初的理想。” 李寺心想虽然王安石变法失败了,也不致于对从官为政如此排斥吧? “我们祖上也许传过原因下来,但是年代久远,都无从考证了,总之,我一出生就是在商贾家庭,而非官宦之家。” “不过在这个世道,经商似乎也是更好的出路。” 宋朝是古代商品经济最为发达的朝代,连朝廷都是经济驱动型政府,商人的地位有了很大的提升,王家的转变,也许正是王安石的智慧所在。 “今天感谢李掌柜的盛情款待,改日如果李掌柜得空,欢迎来我登丰楼做客。” 王静鸥起身告辞,李寺招手拦住了她。 “小静,我跟你商量个事情。” “什么事?” 王静鸥重新又坐了下来。 “你看啊,你们王家世代经商,主要是经营食肆,而我的经营理念你也知晓了,我想,我们两家是不是能合作一回?” 李寺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从王静鸥进门开始,他就在打这个算盘。 “哦?怎么合作法?” 王静鸥来了兴致,坐直了身子。 “我有意将老李烧烤开到全国各大州府,可是我能力有限,你们王家家大业大,在全国都有些人脉,你看……” 好鼓不在重锤,李寺适时收住了话题。 “你是说,我们王家出钱出力,你来做幕后的运营?” “也不能这么说,我当然也会出力,其实钱用不了多少,甚至说根本不花钱。” 王静鸥咬了咬嘴唇,“不花钱?你且说说,怎么个不花钱法?” 李寺清了清嗓子,把后世连锁的那一套经营规则跟王静鸥从头到尾普及了一遍。 其实很简单,老李烧烤在临安城已经打开了局面,提到老李烧烤,谁都知道这是烧烤界的扛把子。 利用王家的威望,再把老李烧烤的名声向全国扩展,同时把加盟的理念向餐饮界的同行甚至是富商大贾传播。 用别人的钱开店,还要打老李烧烤的牌子,这就是加盟的终极奥义。 王静鸥听的如痴如醉,这么超前的理念,就算她是当代餐饮界的霸主,她也绝对没有接触过。 “加盟要收人钱,供货要收人钱,帮人经营还得收人钱,这……会不会太狠了一点?” 虽然对李寺的理念理解的很透彻,但是王静鸥还是不相信会有这么傻的商人。 李寺又咬下一粒大蒜子,吐出蒜衣道:“你就把老李烧烤当成一个稳赚的生意,你看会不会有人加盟。” 见王静鸥还有些疑虑,李寺打起了比喻,“你说,如果老李烧烤相当于是官营的盐铁司,你认为,有没有人愿意交钱和朝廷一起经营呢?” 王静鸥眉头紧蹙,煞是好看,果然认真的女人最美丽。 不过李寺的话点醒了她,“对啊,只要这个生意稳赚不赔,又有官方背景,肯定是很多人趋之若鹜的。” “可是,朝廷如何会为我们的生意作保?” “这个你不用担心,如果你同意我们的合作,我会介绍另外一个伙计给你,有他在,就相当于有官方的背景了。” 李寺虽然不知道老赵的能力如何,不过凭他的皇家身份,多多少少还是能为老李烧烤撑些面子的。 王静鸥喝了一大口酸梅汤,仿佛是做了极大的决定,把碗往茶桌上重重一放。 “李寺,我答应跟你合作,具体的合作方式,我还得考虑考虑。” 李寺端起酸梅汤冲王静鸥道:“来,为了我们的合作,干一杯。” “好,干了。” 李寺放下碗,又补充道:“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不管你想出怎么样的合作方式,我只有一个要求,我要控股。” 李寺耐心细致的和王静鸥解释了什么叫控股,用后世的语言很容易解释,就是李寺必须在合伙生意中占一半以上的股份,最少是百分之五十一。 “你要说了算?” 王静鸥理解了李寺的意思,在日后的合作中,王家必须听李寺的差遣。 “没错。”李寺点了点头,端起茶杯呡了一口,“这是我的底线,如果王家不肯,那我便找他人合作。” 王静鸥深吸了一口气,李寺这规矩王家从来没遇到过。 王家很少和人合作开店,因为众人皆知合伙生意难做,这次王静鸥答应和李寺合作,也是看上了李寺的经营理念。 但是要王家听命于人,这于情于理很难让人接受。 何况,李寺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名不见经传,京城的商界,并无他这一号角色。 尽管李寺目前的几家烧烤店铺颇有些名声,但是比起京城里的其他大家族,毕竟还是小巫见大巫。 眼下,李寺竟然狮子大开口,要做王家的话事人,王静鸥自然有些不可思议。 “李寺,你这要求是不是太过分了一点?” 王静鸥也不客气,开门见山道:“我与你合作,已经是顶了极大的阻力,我原想能为你争取到平分的利益,就已经很不容易。” 虽然王静鸥是王家的家主,但是王家毕竟盘根错节,做大的决定还是要通过长老会的商议。 “小静,我的意思已经摆明了,这是我的底细,至于你怎么做,就看你的了。” 第三十章 王家内部会 李寺淡淡一笑,“我看好你哦。” 王静鸥见李寺并无商量的余地,便叹了一口气,走出了包间,回到了登丰楼。 登丰楼不过是王家的其中一处产业,不过王静鸥的大部分时间,都在登丰楼里度过,登丰楼的生意好坏,是王家的风向标。 似登丰楼这般的酒楼,王家还有多处,依靠酒楼而起的酒坊和糕点坊等周边生意,王家自然也是齐备。 但若没有了登丰楼的拉动效用,其余生意自然大减,所以王静鸥平常就在登丰楼呆着,时刻关注酒楼生意的起落。 敏感的她不久前觉察到,登丰楼的夜间生意竟然有所下降,起先她以为只是偶然现象,但这种状况持续了一段时间。 为此,她询问了常来登丰楼的几个熟客,才知道他们晚间改变了吃饭的地点,竟是移步到了一个烧烤铺。 打探之下,才知道他们去的是老李烧烤,隔登丰楼不过几十米,位于前往大瓦子的天井巷口。 于是,王静鸥才有了去老李烧烤一探究竟的想法。 今日与李寺一席话,她肯定了李寺的经营日后必将影响王家的生意,有意招纳李寺,不过照目前的情形来看,谈何容易。 初次合作,李寺便提出了控股。 这是让王静鸥十分为难的要求。 王静鸥欣赏李寺的才能,但是王家,未必会买李寺的账。 回到登丰楼,王顺一见王静鸥便迎了上来,“大小姐,李寺那家伙跟你说了实话吗?” “嗯,实话倒是实话,”王静鸥无奈的笑了笑,“只是这实话我们听了也无甚用处。” “怎么,他能把生意做上天去?” 王顺谁都不服,就服王静鸥小小年纪就能经营王家这么一大摊子生意。他不信这世上还有比王静鸥更懂生意的人。 王静鸥把王顺和三长老叫拢来,坐在登丰楼三楼的一处包间你,复述了一遍和李寺谈话的内容。 三长老神情激动道:“这李寺好大的口气,竟然想做我们王家的主!” 王顺也气不打一处来,“大小姐,这李寺摆明了是看不起我们王家,别理他,我们既然知道了他的操作手法,不如直接在他旁边开个店,我看他关不关门!” 王静鸥一摆手,沉吟道:“不可,这是摆明了我们王家要和他作对。” “作对就作对,商场如战场,既然他看我王家不起,那我们就让他领教一下王家的手段。” 三长老也和王顺站在一起。 王静鸥早就料到了是这个局面,她不慌不忙道:“二位长辈,你们别忘了,我们王家,立足之本是和为贵。” 王静鸥扫了一眼三长老,“李寺既然对我们说出了他经营的秘密,那我们如果以彼之道还治彼身,这业内的人会如何看待我们王家?” 王静鸥又看向王顺,“以后,我们王家又如何在这食肆林立的临安城立足?” 三长老不做声,王顺一拂袖子道:“那就任凭他牵着我们的鼻子走吗?” 王静鸥推开包间的窗子,望向老李烧烤的方向,沉思片刻道:“我想,我们不如就先与他合作试试。” “不可以!”三长老义正言辞道,“大小姐,不是我冥顽不灵,这李寺的要求实在是太过分,我们王家不能屈居人下!” “三长老,你要知道,李寺话里话外似乎表面他的后面,还有皇家撑腰。” 王静鸥缓缓转过身来,面向三长老道,“虽然我不知道他的后台是谁,但是看他那自信的表情,这位幕后首脑,应该是个王爷之类的人物。” “大小姐,自靖康之耻后,这皇家哪里还有什么王爷,他们不都在金国喝西北风吗?” 王顺做得登丰楼的掌柜,自然是通晓些历史的,赵宋王室在靖康之耻时全部被金兵俘虏北上,就剩下赵构一个漏网之鱼。 不然这大宋的江山,也轮不到赵构来坐。 “即使不是王爷,也是朝中的权臣,”王静鸥的眼神深不可测,“我猜,很可能是秦桧秦大宰相。” “啊?大小姐,此话可不能乱讲。”三长老有些慌张。 秦桧虽然在民间的风评很差,但是商人都不敢得罪他。 现在的秦桧,真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哪个商人都要给他几分面子。 “大小姐,为什么你会猜测李寺是秦桧的人?” 王顺被王静鸥的推断惊了一跳,因为他和李寺不对付,就相当于和秦桧作对。 “你们想,这烧烤以前可曾在南方流行?” 三长老摇了摇头道:“南方以清淡饮食为主,若非中原被金兵所占,北方的食物南下,南方人竟是不怎么吃烧烤的。” “严格来说,烧烤是兴盛于北方的食物,而秦桧在北方住了许久,老李烧烤如此美味红火,加上李寺又暗示他背后有巨大的势力撑腰……” 王静鸥没有说下去,但是她的意思已经很明显。 “大小姐的推测很有些道理,如果我们这次和李寺合作,是不是就意味着能和他背后的秦桧搭上关系了?” 三长老有些心动了,要知道,能和朝中的权臣交好,那是每个商人都梦寐以求的事情。 王静鸥摇了摇头说:“我并不肯定他的背后就是秦桧,但是我能肯定的是,他的背后,一定有一个权贵!” 王静鸥的语气很肯定,“我做过调查,老李烧烤就是这几个月冒出来的,如果背后没有强大的后盾,他李寺不可能发展这么快。” 浸淫餐饮业多年,王静鸥知道一个食肆的发展轨迹,她对老李烧烤做过精密的调查,从李寺开第一家老店开始,至今不过数月。 短短时日,竟然开出三家分号,而且家家生意红火。 就连经营酒楼多年的王家,都没有这份把握。 “那,我们如果真的跟李寺合作,是不是就意味着要和官府绑在一起了?” 王顺对经营生意有自己的见解,虽然搭上官家有好处,但也不全是好处。 第三十一章 三司副史 王静鸥自然是明白这一点,一个成熟的商人,既想和官府搞好关系,但是又不想和官府走的太近。 因为官府缺钱的时候,会不择手段的搜刮财富,和官府走的越近的人,越是首当其冲。 尤其是李寺开出的条件,在新的生意中,他要占大头,意味着新的商号赚取的利润,很可能落入李寺和官府的口袋。 这是王家不得不考虑清楚的。 “我的意思是,我们先和李寺小范围合作,看清楚其中的门道后,确认没有风险,再来和李寺深度合作。” 王静鸥虽然年幼,但是论到商业眼光,她比王家的其余长辈要老到的多。 不然,偌大个王家,也不会由她掌舵。 “如何小范围合作?”三长老捋着山羊胡问道。 “先和他合作开几个小店……” 王静鸥说服了三长老和王顺两个人,这二人在王家是主管生意方面的事物,有他二人同意,其余人等也不好提出反对意见。 尽管如此,王家还是炸开了锅,因为这是破天荒第一次,王家竟然做了别人的小弟。 李寺这边也没闲着,因为生意不是他一个人的。 赵构自从上次来过之后,就派了一个人常驻老李烧烤旗舰店。 此人不是别人,竟然是前三司副史司马珍。 三司使管的全国的财政大权,赵构派了个三司副史前来老李烧烤,显然是对老李烧烤的生意十分上心。 不过司马珍早就赋闲在家,赵构也没有那么弱智,派个朝廷命官监视小小烧烤摊。 当然了,司马珍在老李烧烤的原因,主要还是替赵构传话,和方便李寺找到赵构。 李寺和赵构抱怨,说是有事找他的时候,也不知道去哪里找,赵构也不方便把皇宫的地址直接告诉李寺。 于是想了这么一招,设置一个代表人在这里。 这样一来,既方便了赵构查账,也方便了李寺找老赵议事。 司马珍一开始十分不解,“皇上,我一个五品官,坐在一个食肆中执业,不太妥当吧?” “爱卿切记,不可暴露你的身份,你只管替我好好管住李寺的账簿,其余事情,一个字都不能透露。” 赵构选中司马珍,就是因为司马珍嘴巴紧。 作为一个会计,最高的职业素养,就是不要多嘴,不要透露老板的真实实力。 李寺要与王家合作,自然是要和老赵商议,于是他来到中央厨房,寻找司马珍。 老李烧烤的账房,就设在中央厨房这个大院里,三个分号的往来账目,每天都到这里汇总。 自从司马珍到了老李烧烤,方圆圆手里的事情少了些,每天就忙着和供货商来往,想着如何为儿子省钱。 “升龙啊……”现在方圆圆俨然是个大户人家的老夫人,叫儿子的字号也越发的顺口 “升龙啊,那个司马珍有古怪。” 方圆圆在青楼从业多年,眼睛自然是很尖的。 “有什么古怪?” 其实李寺第一次见司马珍,也觉得这位中老年有一种特殊的气质,不像是商人府上的管家。 “你老娘我阅人无数,这家伙肯定是当官的。” 司马珍身上的那股老学究的气质怎么瞒得过方圆圆的火眼金睛。 “当官的倒是不出奇,问题是我觉得他不是个小官。” 京官和地方官的气质,自然是天壤之别。 司马珍身上的气质,李寺之前在秦桧身上看过一眼。 偶尔碰到倒是不足为奇,但是时常打交道,却又有些别扭。 问题是司马珍并不在意,每天准时出现在中央厨房,认真的负责自己那一亩三分地。 “你也看出来他不是个小官,他是不是来监视我们的?会不会随时抓我们坐牢?” 方圆圆有些警惕,跟当官的打交道,她向来是做了最坏的打算。 “娘,你是不是傻?我们坐了牢,那老赵能管得了这么大摊子吗?” 李寺反正就认准了一个道理,不管司马珍是不是老赵派来监视自己的,老赵绝对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老李烧烤没了他李寺,不说玩不转,至少不能为老赵赚更多的钱。 就这段时间的表现来看,老赵不会对自己的能力不满意。 老赵现在独自来老李烧烤的次数也越来越多,这一点就证明他对李寺还是很关心的。 “老司马现在在那里吗?” 李寺指了指司马珍平时上班的屋子问方圆圆。 “在,”方圆圆压低声音道,“你还不知道他,只要是他来了这里,就会寸步不离的守着自己那屋,我都怀疑他不用解手的。” 李寺笑了笑,就朝司马珍的账房走了过去。 “司马先生,你在呢……” 李寺门都没敲,就直接进了司马珍的房间,说他要找赵构。 “李少爷,”司马珍学着这里的其他人,称呼李寺做少爷,“你找赵官人有何贵干?” “我有一件经营方面的事情,想和他商议一下。” “李少爷,经营方面的事情,你和我商议即可,赵官人已经全权委托我了。” 赵构确实把老李烧烤的经营权托付给了司马珍。 作为大宋的三司副史,司马珍对经商和搞经济自然是手到擒来,小小的一个商号,还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难倒他。 但是李寺觉得这么大的决定,还是应该老赵知道为好。 “司马先生,这件事关系重大,我觉得老赵还是务必知道的好。” “你先说说看,到底何事?” 司马珍不觉得有什么事非得要皇帝出面才能搞得定。 “你是说,你要和王家合作?” 李寺把缘由和司马珍一五一十说了,司马珍觉得此事确实棘手。 本来这生意只有赵构和李寺两个伙计,现在突然加入一个伙计,还是鼎鼎大名的王家,司马珍不敢随便拿主意。 王静鸥还没有回李寺的信,但是李寺认为自己应该先做通老赵的工作。 老赵要是不同意,王家即使是同意了合作方案,还是一个巴掌拍不响。 “王家答应和你合作了吗?” 第三十二章 古代鸡尾酒 司马珍自然是知道王家的威望,他现在还不敢相信,凭李寺三言两语,王家就会和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合作。 当然,这一切是建立在王家不知道李寺背后是当今天子的前提下。 如果,王家万一知道了这个秘密呢? 王家和李寺的合作,是不是中间还有其他的原因? 司马珍唯恐泄露了天机,他必须把这个事情搞清楚。 “王家还没回信,不过我想着这件事我们内部还是要先达成一致。” 李寺当初和王静鸥谈判,只是表达了两个人的意向,但是他们两个人,并不能完全代表两边的生意。 “李少爷,你当初和王静鸥谈判,为什么不先和我说一声?” 司马珍对李寺的自作主张还是有些恼火,年轻人太冲动。 “司马先生,这是好事啊,你不会反对吧?” 李寺没想过司马珍会不支持自己。 司马珍摇了摇头说:“我只是一个管账的,赵官人虽然赋予我经营的权利,但你的决定,我是不能左右的。” “这件事表面上如你所说,的确是好事,但是我担心,王家的态度,恐怕会有别的目的。” 司马珍担心,万一赵构的身份泄露,而王家又上赶着来合作,以后对赵构的不良影响会越来越大。 “司马先生多虑了,这合作的意向,是我提出来的,王家一开始并不同意。” 李寺看出了司马珍的疑虑,他是担心王家会有政治方面的考虑,也就是想攀龙附凤。 不过连李寺现在都不清楚老赵的真实身份,李寺自然是不担心王家会知晓。 何况这件事情,是李寺主动提出来的,王家才知道老李烧烤背后有皇室的力量。 “李少爷,这事我不能做主,我还是为你通报一声吧。” 司马珍深思熟虑之后,决定不趟这趟浑水。 “那就有劳司马先生了。” 司马珍坐着马车走了,李寺在那里兀自感慨,“员工坐的车子比我这老板还好!” 李寺来南宋这么久,并未给自己配上一匹宝马,而是每天坐着老李烧烤的通勤马车来往。 老李烧烤因为有三个分号,要与中央厨房互通物品,所以必须要配备几辆马车,一是传送配菜,二是传送人员,三是传送账目等文件资料。 李寺每天就是围着自家几个地方转,也就没有必要为自己配专门的交通工具。 而司马珍原本就是朝廷大员,自然是配了马车,李寺看那拉车的马匹,就知道绝非劣马,这也是他怀疑司马珍是大官的其中一个原因。 “总有一天,我要发明出汽车来!” 李寺现在经营老李烧烤忙的团团转,根本无暇把脑海里的工业计划给实现,只能是等到有闲的时候再来从长计议。 傍晚时分,赵构坐着司马珍的马车来了,一下车就冲李寺喊道:“好你个老李,竟敢背着我和王家谈合作!” 在来的路上,司马珍已经将大致的事由告诉了赵构,赵构对李寺的擅自做主有些看法。 本来老李烧烤是他赵构用封桩库里的金子资助的,也就是说,这是皇家的产业。 虽然李寺占了一半股份,但是没有皇家的允许,这个生意怎么能便宜外人? 再说了,王家是商贾世家,但是王家能成的事,赵家就成不了吗? 这天下,到底是王家的,还是赵家的? 后来赵构转念一想,李寺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可以理解。 而且王家这棵大树,似乎是可以利用一下。 皇室虽然尊贵无比,但民间的力量,也是不容小觑的。 大宋藏富于民,这是普天之下都知道的道理,王家到底有多少财富,赵构也并不清楚。 有时候赵构都在想,说不定民间的那些大家族,比他这个皇帝还有钱呢。 李寺见了老赵,并不慌张,反倒是笑着走了过去,拍了赵构的肩膀道:“老赵,你可好久没来了,我开发了几款饮料,你来试试。” 李寺在中央厨房开辟了另外一处办公室,就在三楼自己住房的隔壁,兼做书房。 他带着赵构来到这个视野开阔的场所,然后指着一把交椅道:“来,你先坐坐,我去端几杯饮料来。” 司马珍也跟着来到了李寺的书房,见李寺出去了,对赵构一抱拳道:“官家,这李寺也太目中无人了,现在他都不和你商量直接就把老李烧烤卖了。” 赵构一摆手道:“司马珍,我说过多少次,在外面叫我老爷,你须知隔墙有耳。” “是,老爷,可是李寺他……” “你无须多言,这件事我自有分寸,你下去吧。” 司马珍下得楼来,只见李寺端着一个木盘,木盘上有几杯花花绿绿的汤水。 李寺冲司马珍笑了一笑,说道:“司马先生,这是我这些天发明的新式饮品,改天我请你喝。” 说着李寺就端着木盘上了楼。 赵构见李寺端着那五颜六色的饮料进来,不禁探头探脑的往那盛着饮料的盖碗中望去。 “这是何物?” “这叫ji尾酒。” 李寺把那木盘往茶桌上放了,然后端起一碗红色的来,递给赵构道:“来,你尝尝。” 赵构看着那血一般的汤水,不禁想起了第一次喝酸梅汤的情景。 这汤水不似酸梅汤那般深红,但是看着却像新鲜的血液,让人有些恐惧。 “喝啊。”李寺在一旁催促道。 赵构皱着眉头,端起盖碗呡了一小口那血红色的汤水。 “嗯,什么东西?” 赵构觉得一股辛辣又略带甜味的感觉在口腔里流淌,像是酒,又像是饮料。 “怎么样?好不好喝?” 李寺满怀期待的看着赵构。 “不好喝。” 赵构回答的很干脆。 “一股怪味道。” 李寺砸吧了一下嘴,气恼道:“不懂享受!” 不过李寺很快就笑开来道:“你多喝几口,你就会爱上这味道的。” 想当年,李寺喝第一口白酒的时候,他也觉得白酒是世界上最难喝的东西。 但是喝多了之后,何以解忧,唯有白酒。 第三十三章 说服赵构 还有那槟榔,李寺记得清清楚楚,第一次吃槟榔,他就像被人锁住了喉咙,快要窒息,而且还醉倒了好久。(wap..com)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李寺爱上了槟榔,直到查出牙齿有些松动,他才发狠戒掉了。 所以,很多好东西,都有一个上瘾的过程。 赵构在李寺的怂恿下,又喝了几小口红色的鸡尾酒,才慢慢适应了这个味道。 “为什么唤它作鸡尾酒?” “因为我是用鸡的羽毛搅拌的啊,而且你没发现这汤水五颜六色很像公鸡的尾巴吗?” 其实李寺调的鸡尾酒很简单,就是白酒加果汁。 之所以想到这个发明,是因为他觉得烧烤配鸡尾酒,看起来十分的高大上。 只是这个时候还没有高脚玻璃杯,不能把那鸡尾酒的魅力完全的释放出来,不然在河边吃着小烧烤,碰着鸡尾酒,还真有那么点情调。 “嗯,你这鸡尾酒喝着倒是越来越有意思。” 赵构渐渐的适应了这半辣半甜的感觉。 “这鸡尾酒怎么还有不同的颜色?” “因为他们的名字不一样啊。就好像白酒也有很多种,有竹叶青,有女儿红……” “那你这红色的鸡尾酒叫什么?” “它叫,烈焰红唇。” 赵构怔住了,“烈焰红唇,烈焰红唇……” 他嘴里反复的念着酒的名字,突然大叫一声,“好名字!” 李寺得意的笑了,这鸡尾酒的名字,本来就是如此的诗情画意。 “这杯黑色的叫什么名字?” “它叫,神秘森林。” “那这杯,金黄色的呢?” “它叫,情人的眼泪。” 李寺为了调出这些迷人的颜色,用到了很多水果和药材。 比如那杯烈焰红唇,就是拿西瓜汁调的。 神秘森林,是加了桑葚的白酒。 情人的眼泪就更绝了,是黄芪和党参泡的。 赵构一一试过,长吁一口气道:“你这与其说是饮料,不如说是果酒。” 作为当今天子,赵构自然也是见多识广。 李寺调的鸡尾酒,确实和果酒有共同之处。 不同的是,李寺加入了更多果汁的元素,让它们更像是饮料。 比如,里面的糖分就是李寺故意多加了几勺白糖。 这样的鸡尾酒喝起来,就更像是饮料,而不是白酒。 “老李啊,你这鸡尾酒确定卖的出去?” 赵构对李寺的新产品有些怀疑,这古怪的味道虽然还不错,但是要人们一下子接受还是有些困难的。 “老赵,这你就不懂了,我们要引领京城百姓的饮食习惯。” 李寺对鸡尾酒还是很有信心的。 “那我先祝你大卖,不过,你是不是该和我解释一下,为什么要和王家合作?” 赵构的酒量不错,尽管喝了几杯五颜六色的鸡尾酒,但是来这里的主题他没忘。 “老赵,你也是生意人,你觉得王家的生意做的如何?” 李寺虽然不知道老赵做的什么生意,但肯定是大生意,因此应该和王家会有些交集。 “王家是大家族,生意自然是做的不错的,尤其是在饮食这一块,能和他们匹敌的家族不多。” 赵构对大宋的经济巨擘有一定的了解,毕竟国库还要靠这些大家族来充实。 “那王家和你,哪一个更加会做生意?” 李寺静静的看着赵构,手里端着一盏茶,慢慢的转动着那小小的茶杯。 “这个嘛……” 赵构不知道如何回答。 要说做这打天下的买卖,他赵构自然是当仁不让的一把手,但是具体到三百六十行,皇室哪里会是民间的对手。 “王家更加会做生意。” 赵构终于记起自己冒充的身份是个商人,在商言商,王家的实力有目共睹,那是京城餐饮界当之无愧的扛把子。 “那就对了嘛。” 李寺欣慰的把茶杯放到了茶桌上,“我找王家合作,也是想解放你我的双手,背靠王家这棵大树好乘凉啊。” 李寺把目前的形势和赵构做了详尽的分析。 老李烧烤势头不错,但是面临着几个严峻的问题。 首先,就是京城餐饮界对于老李烧烤的打压。 王家没有仗势欺人,不代表其余的酒楼食肆会看着老李烧烤做大。 京城食肆何止千万,其中大型酒楼也数不胜数,这些酒楼的同业联盟曾暗示李寺加入他们。 不过李寺没有怎么理会,他想专注于生意本身。 方圆圆那里已经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息,很多供货商受到了来自临安餐饮同盟的威胁,扬言若再对老李烧烤供货,将停止他们对其余酒楼的供货资格。 虽然这点小动作对于老李烧烤来说并不致命,大不了重新寻找供应商,但是毕竟还是影响老李烧烤的日常运作。 而且,这只是同行的其中一个小动作,以后肯定还会有其他的竞争手段针对老李烧烤。 李寺不是排斥行业协会,但是任何要做大的商号,就应该少参与这些无关事务。 哪个世界五百强的企业,会去参加什么协会? 不过发展初期,被各方打压还是对生意不利的。 和王家合作之后就不一样了,王家在餐饮界德高望重,只要有王家支持,谁都不敢对老李烧烤轻举妄动。 再就是李寺遇到了各方面的发展瓶颈。 资金方面,虽说加盟模式是一只下蛋的母鸡,但一开始还是有大量投资的。 要想迅速的打开加盟局面,每个州府必须有一个样板店,而这个样板店,只能是直营店,就必须老李烧烤自己投资。 老赵给的启动资金,不足以承担如此大的开业规模,样板店开的太慢,就容易被人模仿。 所以依靠老李烧烤的流动资金滚动开店,不适合李寺快速扩张的初衷。 王家就不一样了。 每个州府都有王家的产业和人脉,他们要开一个样板店起来,那是分分钟的事情。 而样板店一旦开起来,还需要广告和宣传,这也是王家擅长的事务。 最后一点,还是人才的短缺。 第三十四章 路遇劫匪 靠李寺去临时招人培养成才,这是一个长期且艰巨的过程,而王家从事餐饮行业历经几代人,经营方面的人才多如牛毛。 所以,老李烧烤和王家合作,好处多多。 “可是这样一来,我们的利润就少了啊。” 赵构心里想的还是无缘无故丢出去一半的利润,心里有些不甘。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利润是少了,可是增长快了,最后我们还是赢家。” 李寺不懂赵构一个经营皇家生意的人,为何目光这么短浅。 赵构有说不出的苦,年年打仗,他哪里有长远的打算? 怎么筹措军费,怎么囤积赔款,就是眼面前的事。 在李寺的耐心开导下,赵构最后还是被说服了。 不同意也没用,毕竟赵构的身份还见不得光。 “你让我和王家见面的事,我看就免了吧,总之你告诉他们,王家办不了的事,我来!” 这一点赵构还是有把握的,官方有些事情,老板再大也无济于事。 “另外我问你一件事,最近店里的生意有没有更好啊?” 司马珍管账自然是通报过赵构的,但是赵构想看看李寺的反应。 “你别说,是有一点增长,不过不多。” 李寺也查过账,就是客单价稍微高了一点。 “还不多?我听司马珍说,每天有很多达官贵人前来消费。” “老赵,司马珍每天就守在账房,他去哪里看达官贵人?” 李寺斜眼看着赵构道。 “这……他不在账房的时候也会去巡店,我交代过他。” 赵构反应很快。 “确实有些达官贵人常来,但是你也知道,我们的场所就那么大,坐不下许多人。” 李寺也注意到了来吃烧烤的人群越来越高端,有些客人的气质和司马珍很像。 其实这是赵构想了解一下自从他在大殿上推销老李烧烤后,大臣们有没有行动。 皇帝都已经表现的那么明显了,那班大臣不可能不给点面子。 谁都不想落的和何铸一样的下场。 何铸被下了大牢之后,秦桧本来是不想救的。 本来秦桧结党营私的行为就很明显,现在再出手,那就是坐实了。 可是架不住那些党羽每天去他府上说情,“秦相,何铸毕竟是我们的同僚,秦相不能坐视不理啊……” 秦桧一想也是,拿人当枪使,又不善后,以后还会有谁会替自己卖命? 于是秦桧厚着脸皮,组织了一帮人,去做赵构的工作。 “皇上,何铸虽然危言耸听,可也是为社稷着想,还请皇上开恩……” 赵构也是有脾气的,一开始他油盐不进。 可是秦桧带的这帮人,都是台谏官,那三寸不烂之舌每天不重样的进谏,实在是聒噪。 最后,赵构只好妥协了,何铸连降三级,发配岭南,差遣惠州团练副史。 岭南在南宋可不是蛮夷之地了,发达的海运让福建广东都富裕了起来,这是给了何铸一点福利。 在惠州,他可以天天吃梅菜扣肉了。 本来赵构也没想杀了何铸,杀一个御史,影响太恶劣了,而且有辱太祖遗训。 眼看杀鸡儆猴的目的达到了,赵构就坡下驴,给了秦桧一点面子。 赵构的潜台词很明显:姓秦的,别仗着有金国撑腰,就敢对寡人阳奉阴违! 何铸临走的那一晚,秦桧假惺惺的去送行:“何大人,不要气馁,先去好生休养生息,一有机会,我便助你出山!” 赵构的这一番操作,让大臣们知道了老李烧烤在他心中的重要地位。 古有周幽王为博红颜一笑,烽火戏诸侯。 今有赵构为推崇老李烧烤,杀鸡给猴看。 大臣们怎么也得卖个面子,去老李烧烤做做样子。 万一有皇城司的人在那里守着,专门登记哪些官员没去捧场呢? 所以那天早朝后不几天,大殿上有幸尝过老李烧烤的大宋高级官员,都光临了老李烧烤。 有这些官员的行动做表率,临安城的百姓自然也是趋之若鹜。 因为你可能在这里看到平时高高在上的五品以上大员。 就算只能远观,也能沾沾贵气。 李寺虽然觉察出来了,但是并未在意,像老李烧烤这种生意,主要还是走平民路线,官来多了反而不好。 而且就像他说的,来的是官也好,是平民百姓也好,地方就那么大,客单价就那么高,点再多也吃不出花来。 所以,当务之急,是要再开几个店子。 店子一多,就方便京城各处的食客就近消费。 “为了宣传老李烧烤,我可是费了大力气了,你竟然说没什么用?” 赵构对李寺的反应冷淡有些懊恼,这可是贬了一个御史中丞才达到的效果。 “我没说没用啊,你当然是有用的,”李寺拍了拍赵构的肩膀,“再接再励,让我们把老李烧烤开遍全国。” 赵构一脸黑线,他平生最恨别人说他没用。 “我跟你商量个事情啊,能不能把老李烧烤,改成老赵烧烤?” 赵构试探的看了李寺一眼。 “嗯?”李寺一道犀利的目光射向赵构,“想都别想!” 其实赵构是好意,人们一听是老赵烧烤,心里就会猜测这是不是皇家商号呢? 不过他知道李寺不会妥协,这样名利双收的事情,搁谁也不会同意。 赵构走了,李寺独自一人来到住所外的河边,沿着河岸边的青石板散步。 此时月上柳梢头,天空将黑不黑,河岸几棵柳树摇曳多姿,好一副诗情画意。 李寺毕竟理科出身,只能是“奈何心中没文化,一句好美走天下”。 此时的京城,正是人们娱乐的开始时间,大部分人都往勾栏瓦肆去了,而这寂寥的河边,却是人迹罕至。 走至一处拐角,那角上靠河一边有一棵大树,李寺正要走过那棵树,突然那树后窜出一个人。 李寺吓了一跳,那人却道:“你就是李寺?” 李寺仔细看去,只见那人蒙着脸,是人都看得出来他是个坏蛋。 “你是谁,想做什么?” 李寺四下张望,大叫不好,这作案地点十分偏僻,鬼影都没一个。 “你别管我是谁,乖乖的跟我走一趟,免受皮肉之苦。” 第三十五章 天星组 黑衣人的语调十分平淡,听不出任何的波澜起伏。 这是高手,李寺暗道不好,这回只怕是跑不掉了。 “好汉,你要带我去哪里,不然这样好了,你要是劫财,你开个价,我有钱。” 李寺心想杀手无非是为钱,只要肯给钱,没有什么不能反转。 “盗亦有道,我们天星组办事,你以为是钱能使得动的吗?” 天星组?李寺确认没有听过这个组织。 “那你不为钱,你拦我做什么,我跟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 “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好汉啊,我就是个商人,我能得罪谁啊?” “少啰嗦,识相的话老实跟我走。” 黑衣人说着就要上前动手。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李寺也不是个木头,他连忙撒开脚丫子往来时的方向跑。 但是他小看了古代杀手的实力。 黑衣人一个箭步向前,往半空一跳,一个飞毛腿正中李寺后背。 李寺摔了个狗吃屎,差点没把门牙给磕掉,手上火辣辣的疼,俨然是破了皮。 “让你老实点,你非不听……” 黑衣人嘟嘟囔囔,提起李寺的衣领,然后拿出一个黑色的布袋往李寺头上一套。 “完了,这是要杀人灭口……”李寺心里暗暗叫苦。 来到宋朝还没过几天好日子,正要乘风破浪开创一番事业的时候,竟然无缘无故遇上了强盗。 李寺很不甘心。 就在这时,一个粗犷的声音传来,“放开他!” 李寺感觉到自己被黑衣人丢到了地上。 “你是什么人?” 李寺被蒙着头,只能听到两个人在对话。 “我是路见不平的人。” 李寺只觉得这把声音在哪里听过。 “我劝你少管闲事。” “这事我还偏偏要管了!” “找死!” 呀哈……我打……哦豁…… 李寺只听到外面噼里啪啦一阵乱打,他也不敢摘下头套去看个究竟,以免飞来横祸。 打斗的声音渐渐小了,李寺听到黑衣人大叫:“你给我等着,敢不敢报上你的名号。” “哼,爷爷就等你来,你听好了,你爷爷叫狄靖!” 李寺心里一惊,狄靖不是上次被他在路上撞到的人吗? 一阵飞快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李寺的头套被摘了下来。 眼前是狄靖那张胡子拉碴的脸。 “哈,你个小杂种,没想到你还惹了其他的仇家。” 狄靖幸灾乐祸的笑着,李寺却倒吸了一口凉气,狄靖似乎不是在救他,而是特意来找他麻烦的。 只不过被人先下了手,所有才跟人抢夺猎物。 “好汉威武,谢谢你的救命之恩,这里有几两碎银子,聊表心意。”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万事钱打头,李寺连忙从腰上扯下了钱袋子递给狄靖。 果然,狄靖接过了钱袋子,在手中抛了抛。 “这银子,就当是我的辛苦钱了。” 狄靖收起钱袋,抓住李寺的肩头道:“方才我跟了你一路,想等到没人的时候好好收拾你一番,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说说,对方是何人。” 李寺被狄靖大手一抓,刚刚跌在地上的疼痛又袭了过来。 “好汉,轻点轻点……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啊……哎哟……” “对了,他说他是天星组的人。” 李寺记起了一个威风凛凛的名词。 “天星组?”狄靖松开了李寺,大惊失色道,“wo日,你怎么惹了天星组,完了完了,我刚刚还把名字报给那厮了。” “天星组很厉害吗?”李寺看到狄靖的反应,也是心里一紧。 李寺带着狄靖回了住所,来到自己的书房,吩咐伙计上了些好酒好菜。 狄靖对李寺的身份起了怀疑,他看了看周围的环境,问道,“我说你个……好小子,想不到你还是富贵人家,那日为何撞了我还靠女人打救?” “狄靖大哥,我没靠女人打救啊,是那韩夜蓉自己跳出来的。” 李寺觉得很冤,自己一表人才,什么时候成了吃软饭的了? “好了好了,过去的事不提了,”狄靖大手一摆,又抓起一根烤羊肉吃起来,“说说你跟天星组的恩仇吧,这次可把我害惨了。” “我不认识什么天星组啊,”李寺双手一摊,“而且我也不记得自己有什么仇家啊。” 李寺来南宋还不到一年,这期间除了撞到狄靖起了些冲突,平时都是在做生意,生意上的竞争对手不致于买凶杀人吧。 “天星组是什么来头?” 但是听到狄靖这么忌讳天星组,李寺对天星组充满了好奇和恐惧,这到底是什么杀手组织。 有一点他猜对了,天星组就是杀手组织,而且是臭名昭著的大宋头号杀手组织。 “这天星组,传说是梁山泊幸存的好汉创立的,专干收钱杀人的勾当,里面的杀手个个身怀绝技……” 狄靖满嘴是油,看起来很久都没吃饱饭。 “刚刚那个黑衣人有什么绝技?” “我看他速度很快,估计跑路是绝技。” “你能不能不开玩笑,我差点被他一脚踢死。” 李寺想起被黑衣人踢中的那一脚飞毛腿,当时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呜呼哀哉了。 “那家伙确实难缠,我估计他是看短期内打不过我,回去搬救兵了。” “我一个人对付一个人,还有胜算,要是天星组多派几个人过来,你我都得玩完啊。” 狄靖打了一个冷战,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 “前年一个投降金国的都监,一家二十三口人,被天星组一夜之间杀得干干净净,从老到小,从男到女,无一幸免,实在是太残忍了。” “wo靠wo靠,我跟金国没有关系啊……” 李寺一想这天星组很可能是梁山泊好汉创建的,干出这等凶残的事情也不是没可能的。 “天星组做事,从不讲证据,他才不管你有没有关系呢,”狄靖又消灭了一串五花肉,“不管你也不用太紧张。” “你有办法?”李寺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往狄靖臭烘烘的身上凑了凑。 第三十六章 找了个保镖 “他天星组本事再大,这毕竟是皇城,戒备森严,何况你这高宅大院的,你只要小心行事,他们没那么容易得手。” 狄靖说的很有道理,李寺转念一想也是,宋朝的治安虽说比不了后世的天国,但也是夜不闭户,何况这是在京城。 敢在天子的眼皮底下闹事,天星组就算本领再强,也敌不过万千军队。 不过李寺还是不敢冒险。 “大侠,你住在哪里?” “我?我居无定所,平时就住在城东的拱桥下。” 李寺从狄靖的身上闻到了苔藓的腐烂味道,他猜的果然没错。 “你愿不愿意来我家里住?” 李寺发出了盛情的邀请,“你看,我这里什么都有,好吃好喝的……” “不行,无功不受禄,你当我是要饭的。” 狄靖狠狠的咬了一口烤馒头片。 “这样吧,我这里刚好缺一个护院,你看,你有没有兴趣?” 南宋的大户人家都有看家护院的家丁,但是李寺这里这么多伙计,所以没有刻意去请保镖。 现在看来不请是不行了,天星组那些个强人,岂是一般家丁打得过的。 “护院?你把我狄靖当什么人了,我狄靖是要当将军的人。” 狄靖不为所动,继续咬着馒头片,那馒头的碎屑喷的到处都是。 “当将军岂是一日之功,要不你先当个护院将军?” 李寺把一锭银子缓缓的往狄靖前面推。 狄靖停下了嘴,眼睛往银子上面瞟了瞟。 “嗯,这护院将军也是将军啊,行,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狄靖飞快的手一伸,就抓过了那锭银子往怀里送。 “不知狄靖大哥今年高寿啊?” 李寺见狄靖收了银子,开始刺探起狄靖的身世。 “高寿个屁,洒家今年才二十五。” “是吗?狄靖大哥真是年轻有为。” 李寺看着狄靖胡子拉碴的样子,还有那一身脏兮兮的衣服,心里在想,你说你四十五都有人信。 李寺和狄靖闲聊了一番,终于了解了狄靖的过去。 这狄靖说自己是狄青的后代,自小习武,本想着从军,可因为性子太烈,得罪了统兵的头领,被赶出了军队。 他想来京城碰碰运气,可是没钱送礼,于是只能混迹在市井之间。 平日里靠卖卖力气,在河边帮人卸货赚些小钱度日。 狄青乃北宋名将,相传是武曲星下凡。 他出身贫寒,十几岁时因与乡人发生冲突而被官府捕快投入监牢,并在脸上刺字,注销户籍,发配京师充军。 因面有刺字,善于骑射,人称狄青为“面涅将军”。 宋仁宗时,狄青凭借战功,累迁延州指挥使。后领兵夜袭昆仑关,平定侬智高之乱。 此后历任枢密副使、护*军节度使、河中尹,迁升枢密使。 不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狄青的暴脾气后来受到文官集团排挤,终于被免去枢密使之职,下放地方担任陈州知府。 最后狄青因为不能上阵杀敌,抑郁而终,年仅四十九岁。 李寺听到狄靖说是狄青后裔,仔细打量了一番,发觉气质很像。 “原来狄靖大哥是名将之后啊,今日我得你这一员良将,真是荣幸。” 李寺亲自拿来了府上最好的酒,频频冲狄靖举杯。 狄靖被灌的七荤八素,和李寺兄弟相称。 想到心酸往事,狄靖不禁泪眼朦胧,不愧是真性情。 “少爷,我老狄之前对你有所冲撞,还望少爷不计前嫌,洒家以后一定对你忠心耿耿。” 狄靖是再也不想住在桥下了,那有一餐没一餐的生活,实在是受够了。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狄靖因为年少冲动吃的苦,他现在是深受教训。 “老狄啊,过去的事情不提了,对了,韩夜蓉救我的事情,你也不要到处传。” “少爷,那韩夜蓉到底跟你什么关系啊,要我说,攀上韩家也是好事一件啊。” “住口,以后在我面前不许提她。” 李寺觉得韩夜蓉是不祥之兆,两次见到她,一次是被马撞,一次是被人打,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 李寺叫来伙计安顿了狄靖,自己回房睡了,在床上他翻来覆去还是不放心。 “不行,得学点功夫。” 李寺打定主意,明天就和狄靖学武功,这老是靠人保护还是不那么靠谱。 虽说宋朝是诗词盛世,可社会上的强人也不少。 现在自己不过是个烧烤店老板就惹上了强盗,以后要是发达了肯定还会有更多的敌人。 就这么憧憬着大侠梦昏昏睡去,李寺在梦里梦到了自己飞檐走壁的帅气模样。 在临安城的另一头,秦桧左手抱着一只波斯猫,右手抚摸着猫身上柔顺的毛。 查子平在下首低着头抱拳道:“老爷,天星组任务失败了。” 秦桧的脸色很阴沉,右手停止了动作,追问道:“我们有没有暴露?” “老爷,天星组素有口碑,他们死也不会暴露幕后主使。” “那就好,贵还是有贵的理由的。” “老爷,需不需要天星组继续行动?” 查子平抬起头来看着秦桧。 “不必,”秦桧一抬手制止道,“现在已然打草惊蛇,先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是,老爷!” “对了,天星组历来谨慎,为何这次会失手?” “据说是半路杀出一个强人救了李寺,那人说自己叫狄靖。” “狄靖?嗯,知道了……” 查子平走后,秦桧把波斯猫朝地上一丢,那猫“喵”的一声,不知道往何处去了。 秦桧起身来到窗前,看着窗外的荷塘陷入了沉思。 本来他是想借助天星组,先把李寺抓起来严加拷问,如若问出有价值的罪名更好,要是问不出什么来,也可就地杀掉除之后快。 李寺是天星组杀掉的,即便赵构发动皇城司彻查,也绝对查不到他秦桧的头上。 可是这李寺竟然如此好命,死到临头还被人救了。 “狄靖,你敢坏我好事,狗日的东西!” 第三十七章 小露一手 第二天一早,天才刚亮,李寺还睡的迷迷糊糊,就被人叫醒了。(wap..com) 来叫他的人,正是狄靖。 “少爷,起床了,起来晨练。” 狄靖还是那一副脏兮兮的打扮,显然没有洗澡换衣服。 “老狄,这么早练什么玩意?” 李寺揉着惺忪的睡眼,不情愿的坐了起来。 狄靖门都没敲就闯了进来,这要是以后在房间里办点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还不全被他撞破了? 想到这里,李寺立刻清醒了过来。 “以后进来记得敲门啊,还有,你睡觉不洗澡的?” “嘿嘿,忘了洗了,别在意这个了,起来练功。” 狄靖倒是个明白人,“我昨天想了一下,求人不如求己,就算少爷你有高手保护,难保有单独的时候,还是自己身上有防身的技能比较好。” “哎呀!”李寺激动的一拍狄靖的肩头,“英雄所见略同啊。” 李寺兴冲冲的跟着狄靖来到院子里,此刻伙计们都起来了在忙活,方圆圆看到儿子,走过来道:“升龙啊,你起来这么早干什么?还有,这是谁?” 方圆圆看到脏兮兮的狄靖,忍不住皱着眉头捂住了鼻子。 “娘,这是我新请的护院,狄靖狄大哥。” 李寺昨晚带狄靖回来的时候,已经黑灯瞎火,这院里还有很多人不认识狄靖,于是他趁着大伙儿都在,把狄靖介绍了一通。 尤其是狄青后人的这一段,他添油加醋的夸了一遍,说的狄靖都有了不好意思的表情。 “你是不是钱烧的慌啊?”方圆圆却不给李寺面子,“护院?我们这院子里几十号伙计,还要什么护院?” 李寺自然没有把自己遇刺的事情说出来,怕方圆圆担心,于是方圆圆认为李寺请护院是多此一举。 “还有,你找的这是什么人,一身臭烘烘的。” 方圆圆说话很直,狄靖有些脸红。 李寺很尴尬,但是他想到了一个办法。 “老狄,你给他们露一手,证明你绝世高手的身份。”李寺凑到狄靖的耳边悄悄的说。 “怎么证明?” 狄靖右拳砸在左手心,发出清脆的响声。 李寺放眼四顾,对着院子中央一指,“老狄,你能不能把那个举起来?” 狄靖顺着李寺的手势看了过去,那是一个石磨。 这个石磨是中央厨房用来磨豆子,做香干子的。 “小意思!” 狄靖大步流星往石磨走了过去。 “伙计们,我们的狄靖大哥天生神力,现在他要为我们表演大力举石磨,你们猜他能不能举起来?” 李寺放声吆喝,连厨房里做事的伙计们都被他的声音吸引了出来。 “娘,你觉得呢?” “你是不是疯了?那石磨少说也有五百斤,哪是人能举起来的。” 方圆圆兀自不信。 其实李寺也没有把握,他知道狄靖武功高强,但是力气怎么样他毕竟没有见识过。 不过看狄靖信心满满的样子,李寺决定赌一把。 “他要是举起来了,你就答应他留下来做护院怎么样?” 总部的人事,一般都是方圆圆说了算,李寺平时都不管。 “好啊,他要是举不起来,你就马上把他赶走!什么护院,叫花子还差不多!” 只见狄靖来到了石磨旁边,一伸手把石磨抱住了。 李寺有些紧张,五百斤的重量,如果能够举起来,那就可以拿到奥运金牌了。 狄靖大喝一声,他开始发力了。 “喝啊……” 李寺不由自主的捏紧了拳头。 “喝!” 那令人期待的场面并没有出现,狄靖脚下一滑,上半身倒在了石磨上。 “切……”围观的人群唏嘘不已。 大家都等着看好戏,谁知狄靖如此弱鸡。 “哈,你看吧,什么高手,赶紧让他走。” 方圆圆在那里幸灾乐祸。 李寺赶紧走到狄靖身边,关心问道:“大哥,你什么情况啊?” 谁知狄靖冲他眨了眨眼睛,做了个鬼脸。 “我故意的,你等着瞧。” 李寺长吁了一口气,这狄靖原来还知道先抑后扬。 围观的伙计们就要散去,李寺连忙叫住了他们:“伙计们,等一等,刚刚狄靖大哥没有发挥好,这次他一定能举起来。” “少爷,得了吧,这力气是死的,还能靠发挥增大吗?” 伙计们都不看好狄靖,就要散去。 “好,那我跟你们赌一局,我赌他能举起来!” 为了挽回观众,李寺不得不使出了杀手锏。 不得不说,人的赌性是与生俱来的,一听说李寺要开赌局,伙计们纷纷停下了脚步。 “少爷,怎么赌法?随便押多少银子吗?” 伙计中有爱好赌博的,当即问起了盘口。 “随便你们押,我保证不辞注!” 李寺是老李烧烤的老板,这点保证还是有信誉的,不多时,就有好几个伙计把身上的银子都掏了出来。 “买定离手啊……” 李寺冲狄靖使了个眼色,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这一次,狄靖脱下了上衣,露出了一身遒劲的肌肉,然后他猛的一报石磨,使出了一身的暗劲。 他的额头青筋毕现,手上的青筋像极一条条粗大的蚯蚓环绕着手臂。 “哈!”狄靖大吼一声,那石磨从地面腾空而起。 “呜……”围观的人群发出了惊呼,狄靖直接把石磨举过了头顶。 李寺高兴的拍起了手板,“好!” “娘,看到没有,我赢了!” 那些输了钱的伙计垂头丧气的离开了,方圆圆也翻着白眼冷哼道:“升龙啊,你膨胀了,都开始养保镖了,就你这身价,临安城可是多如牛毛呢……” 李寺伸出右手,和狄靖击掌为庆。 “老狄啊,没想到啊,你还会演戏!” “哈哈,我要是不会演戏,你能赢这么多银子吗?” “哎,我不是故意的,我只不过想活跃一下气氛。” 李寺手里多了一把碎银子,这次赢了不少,他本来想还给伙计们,这都是他们的血汗钱。 可他后来一想,那些伙计既然都不珍惜自己的血汗钱,就该给他们一点教训。 “这一早上浪费了,本来可以好好练习一下基本功。” 狄靖穿上了上衣,又回到了脏兮兮的样子。 第三十八章 去做衣裳 “算了,来日方长,走,我带你去买身衣裳。” 李寺自己也很少注重打扮,不过狄靖这已经不是注重的问题,是影响老李烧烤的形象问题了。 刚才方圆圆说的很对,既然是老李烧烤的护院,那就相当于老李烧烤的形象代言人,一定得好好打扮打扮。 “买什么衣裳,我把这身洗洗就好。” 狄靖比李寺还不注重打扮,只要有衣服遮羞就行。 “洗什么洗,你看那里都破了洞了,直接丢了得了。” 李寺不由分说推着狄靖往外走。 “那我可先说好啊,到时你付钱。” “没问题啊,我们早上不是赢了这么多钱吗?哈哈。” 李寺带着狄靖来到了城西的裁缝铺定做衣裳,店内的老裁缝问李寺道:“他做什么营生?” 原来宋朝百工百衣,每一个行业都有其特定服饰,人们从服装就能分辨你的行业。 李寺想了一想,道:“他是武行,烦你做一身军人的行头。” 做护院,不就相当于武行吗?而狄靖又想着做将军,于是李寺就想给他做一身威风凛凛的服装。 将军的衣服是不能随便做的,而一般的裁缝,也未必见识过将军穿什么衣服。 不过一般军士的穿着,平常的裁缝都认识。 量了狄靖的尺寸,老裁缝表示需要三到五日才能赶制出来。 店内也有现成的衣裳,不过都不合狄靖的身材,主要是他长的太魁梧。 “走吧,老狄,过几天你就有新衣服穿了。” 从裁缝店里出来,狄靖很高兴,毕竟谁都不排斥穿新衣服。 秦桧这几日很是忧伤,第一他干掉李寺的计划搁浅了,第二,挞懒真的出事了。 兀术在金国攻击挞懒崇宋媚外,金熙宗罢黜了挞懒的军政大权,现在金国掌权的变成主战派了。 虽然金国和宋国一样,主和派和主战派轮番执政,可是这次,从机速房传来的情报看,挞懒似乎是回天乏力了。 万一真像李寺预测的,挞懒很快会被兀术诛杀,那么宋军之间免不了再次开战。 秦桧的和平大计就要玩完了。 比秦桧更忐忑不安的,是赵构。 计划不如变化啊,赵构自从知道挞懒失势,茶不思饭不想,就想骂人。 秦桧被召进了宫中。 “会之,你说说看,眼下应该怎么办啊?” 赵构阴沉着脸,手里玩弄着两个核桃,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秦桧。 秦桧被盯出了一身冷汗,“皇上,眼下不过是挞懒暂时失势,事情还有弯转的余地。” “是吗,怎么弯转?” “我们可以派使臣,再去和金国皇帝谈判……” “还谈?不是都谈好了吗?你还想怎么谈?” “我们可以再主动给些好处,避免金国对我们用兵。” “再给些好处?”赵构冷哼一声,“怎么,要不我们把长江以北都割给他们?” “臣不是这个意思!”秦桧吓的声音都发抖了。 他知道赵构的底线,要钱好说,可是割地这一块,赵构还是有些血性的。 别说赵构不答应,就是大宋这几千万军民也不会答应。 “上次和谈和称臣都是你主持的,这才过了几个月,我看又要变天啊。” 赵构手里的核桃被捏出了咔嚓咔嚓的声音。 “皇上,臣该死,臣也没想到是这个结果……” 本来秦桧以为挞懒的位置是坐稳了,没想到金国人内斗这么厉害,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也就几个月。 “再等等吧,挞懒毕竟还没死……” 赵构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他也不愿意被李寺猜中结果。 挞懒只要一死,这金兀术当了权,宋金之间必有一战。 赵构的心情很烦闷,忍气吞声这么多年,还老是要担惊受怕。 可恶的金国! 李寺带着狄靖来到了老李烧烤的总店,此刻还未营业,伙计们只在做些准备工作。 “这是你的店子?” 狄靖惊奇的看着李寺。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李寺走进店内,立刻有伙计前来打招呼,都称他为少爷。 “哎呀,我最喜欢这家的烧烤了,来吃过几次,在外面闻闻味道也舒服啊。” 狄靖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快烤些东西来吃,少爷,我饿了。” “现在不是营业时间,还没人给你烤呢。” 李寺双手一摊,“还有,材料都还没送过来呢。” 现在大部分的食材,都由中央厨房配送,店内虽有厨房,却只囤了一些调料。 “那你带我来做什么!” 一听到没吃的,狄靖的暴脾气上来了,肚子更觉得饥饿了。 “带你来认认路啊,自家的产业,你还是得知道在哪里吧。” 李寺笑着看向狄靖,知道他饿了,“放心,有地方吃饭,走,我带你吃大餐去!” 穿过天井巷,在御街上只走了几十米,就来到了登丰楼。 “不会吧,我们今天来这里吃饭?” 狄靖看着高大的门楼发呆。 “进去啊。” 李寺听说王静鸥找了他几次,这是他给出的三天考虑时间的最后一天。 他打算亲自登门问问王静鸥最后考虑的结果,顺便蹭一顿饭。 狄靖有些迟疑,虽然他是个武夫,但是他并不莽撞。 像登丰楼这样高档的场所,应该是不欢迎他这种衣衫褴褛的人的。 李寺推了狄靖一把,然后自己先进了门,也不管狄靖跟没跟上。 狄靖见李寺进去了,心里有了些底气,毕竟老李烧烤的名声也不弱于登丰楼。 何况李寺身上有钱,消费得起。 站在门口迎客的店小二,还是上次那位。 “哟,是你啊,快请进。” 小二对李寺的印象很深,一是李寺斗诗赢了王顺,二是后来王静鸥为李寺免了饭钱,还教育登丰楼的所有伙计,以后不得以貌取人。 “几位啊客官?” 小二很热情。 “你们家女主人在不在?” “你问大小姐啊,在,在,在。” “麻烦你给我通报一声,就说老李烧烤的李寺来了。” “好的客官,您稍等。” 李寺坐到了一楼靠门的一张空桌上,狄靖也跟了过来。 “不是吃饭吗?怎么还等起人来了?” 第三十九章 登丰楼请客 狄靖捂着肚子,他确实很饿,今天从早上到现在,一粒米都没进,还走了那么远的路。 “等人来请客啊。” 王静鸥很快出来了,看到李寺很是高兴。 “我找了你几次,你都不在,没想到你亲自上门了。” 狄靖看到王静鸥,眼睛都移不开了。 什么叫秀色可餐,那真是可以驱除饥饿。 “考虑的怎么样了,小静?” 李寺笑吟吟的看着王静鸥道。 “小静?”狄靖一脸吃惊的望着李寺,惊讶于李寺与王静鸥的亲密语气。 “我们进去说。” 王静鸥引着李寺往里面走去。 “我们能不能边吃边说,你看我一天还没吃饭……” 李寺跟在王静鸥后面建议道。 “没问题啊,想吃什么,我请客。” 狄靖跟在后面听到了两人的谈话,又是一脸的诧异。 他心想李寺真是艳福不浅,不但有美女相伴,还有美女请客,太不要脸了。 来到内堂一个僻静的包房,王静鸥指着位置让李寺和狄靖坐了。 狄靖觉得有些忧伤,因为王静鸥全程都没怎么看自己,也没有问过自己姓甚名谁。 “这位是?” 王静鸥的发问激起了狄靖的渴望。 “这位是我们老李烧烤的保安队长,狄靖。” 李寺隆重介绍道。 “保安队长?”王静鸥显然不明白这个名词。 “就是保护安全的人。” 李寺夸夸其谈道,“他可是名将狄青之后,武功盖世,可轻轻松松举起千斤重担。” “哦,是吗?那可是真英雄,小女王静鸥,见过狄靖大哥。” 王静鸥施了一个礼,狄靖慌忙站起来回礼,“姑娘谬赞了。” 李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狄靖觉得李寺很没有礼貌。 “没什么没什么。”李寺摆摆手,还是忍不住笑意满面。 主要是王静鸥叫狄靖大哥把李寺逗乐了,狄靖不过二十五岁,而王静鸥应该要奔三了,要不怎么说狄靖说他四十五都有人信呢。 “你们想吃点什么?” 王静鸥终于说到了正题。 “你们家的东西,我实在是不知道点,你给我来点口味重一点的吧。” 李寺都懒得看菜单。 “重口味对肠胃可不好。” “那我宁可先对口舌好一点。” “好吧,那狄靖大哥呢?” “姑娘不必客气,我什么都吃得。” “好的,两位稍等,我去去就来。” 王静鸥出了包房,狄靖立刻凑了过来,“这谁啊,你跟她什么关系?” “这是登丰楼的女主人,王家大小姐,怎么,你想我跟她什么关系?” 李寺没料到狄靖还是这么八卦的人。 “王家?你说的是那冠绝京城的王家?王安石的后人?” 狄靖瞪大了眼睛。 “临安城里有几个王家吗?” “少爷啊,我真的服了你了,你都是怎么跟这些名门之后扯上关系的,一开始是韩夜蓉,现在又是王家大小姐。” “我说过,别在我面前提韩夜蓉!” 李寺白了狄靖一眼。 “你可不能一脚踏两船啊。” “谁一脚踏两船了,老子水都没下!” 两人正说着,王静鸥进来了。 “你们说谁一脚踏两船?” “他!”李寺和狄靖异口同声道,同时指着对方。 “呵呵,菜马上就上来了,我们说正事吧。” 王静鸥笑吟吟的坐到了李寺的身边。 “王家同意和你合作,也同意你的要求,不过,我们也有一点要求。” “什么要求?” “来往账目必须由我们王家掌管,换言之,老李烧烤的总账,由王家派人执掌。” “没问题。” 李寺答应的很爽快,这本来就是应该的,王家又出钱又出力,李寺不过是出了个点子,自然由王家管账更合理。 而且王家这么大的家业,不可能在做账这一块动手脚。 就算王家不提出来,李寺也打算把账目交给王家打理。 说白了,李寺自己管三个店子都管不明白,哪里有那精力去管账。 要不他也不会想到找王家合作。 “你把店子卖了?” 狄靖这才反应过来,感情这顿饭吃的是散伙饭。 “什么叫卖了,我们这叫强强联手。” 李寺和狄靖这个武夫解释不清楚,也不想解释,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狄靖只适合打打杀杀。 很快菜就上来了,这次李寺看到了与上次不一样的菜肴,竟然有涮锅。 “这是什么肉?” 李寺看到那一盆用来涮的肉片,既不像羊肉,也不像牛肉,更不是猪肉。 “这是兔肉。” “兔肉也能涮着吃啊?”李寺大为惊奇。 “这里面还有个典故。” 王静鸥夹起一块兔肉放进涮锅里,在滚烫的汤里涮了两下,然后放到了李寺面前的碟子里。 接着,她说了一个故事。 从前有个文人叫林洪,他去武夷六曲游览,拜访止止师,正好遇上下雪天,在路上获得一只野兔,但没有厨师烹制。 止止师说:按我们山里的吃法,是将兔肉薄批成片,用酒、酱、花椒浸润一下。 然后将风炉安放到桌上,烧上半锅水,等水开一滚之后,再将筷子分给每个人,让他们自己箝夹兔肉浸到滚水中摆动汆熟,吃时按每个人的口味蘸佐料汁。 于是,大家就按止止师说的这个方法做了。吃了之后,大家都觉得这个方法不但简便易行,而且还营造了一个团聚欢快的气氛。 回京以后,大家又将这种食法扩展到猪肉、羊肉。 “原来涮羊肉是这么来的啊,长知识了。” 李寺试了一口涮兔肉,却怎么也吃不惯那个味道。 狄靖倒是吃的一嘴油,因为刚刚王静鸥也给她涮了一块兔肉,只要是王静鸥涮的,他都觉得味美。 跟着又上来了一盘菜,这回李寺认得,是大虾。 不过李寺看着不像是后世的基围虾,便问王静鸥,这是什么虾,怎么吃。 王静鸥又为李寺介绍了这道菜的由来。 “这是酒腌虾。” 第四十章 酒腌虾 “用大虾,不见水洗,剪去须尾。每斤用盐五钱,腌半日,沥干,入瓶中。虾一层,放椒三十粒,以椒多为妙。或用椒拌虾,装入瓶中,亦妙。装完,每斤用盐三两,好酒化开,浇开瓶内,封好泥头。春秋,五七日即好吃。冬月,十日方好。” 听了王静鸥的描述,李寺不禁感叹道:“这么复杂啊,那一定味道很好。” 也不等王静鸥教他怎么吃,他便拿起一只虾拨了起来。 那虾肉发出酒香来,狄靖闻得再也受不住,也拿起一只虾剥了起来。 “嗯,好吃。” 李寺将那晶莹透亮的虾肉丢进嘴里,一阵咀嚼,果真是鲜香无比。 “小静啊,你们这酒楼我知道怎么不赚钱了……” “嘿,少爷,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你怎么知道登丰楼不赚钱了,这可是京城最好的酒楼!” 狄靖为王静鸥鸣不平。 “老狄,你不懂我意思,我没说它不赚钱,我是说啊,它不如我们老李烧烤赚钱。” “呵呵,李寺你说说,登丰楼怎么不如老李烧烤赚钱?” 王静鸥每次与李寺说话,都听他嘴里冒出不少高论,这次她也想听听李寺的底气从何而来。 要说登丰楼不赚钱,那是不可能的,毕竟这是京城数一数二的酒楼,要说不如老李烧烤,那也是不可能的。 老李烧烤的客单价就几十文钱,撑死了一天进一千个客人,也不过几十贯钱。 登丰楼每日的营收何止百两银子。 “小静,你们登丰楼是不是只有一家?如果你开第二家,你觉得会是什么样的局面?” 李寺直击痛点。 登丰楼不可能开第二家。 “登丰楼开不了第二家。”王静鸥摇了摇头,“一是成本太高,这还不是主要原因,主要是因为开了分号,等于自己砸自己的招牌。” 像登丰楼这般大型酒楼,如果开了另外一家,会让食客无所适从。 到底去哪一家呢?毫无疑问增加了选择的难度。 最关键的是,同时经营两家登丰楼,那菜品的口味,做不到标准化,毕竟菜式这么多,每个厨师的手法和经验也不尽相同。 老李烧烤就不一样了,一瓶烧烤料就决定了口味的统一,即使烧烤的伙计有手法的差异,也不过是生熟之间的差别。 “你看,登丰楼开不了第二家,但是老李烧烤目前已经开了三家,单店的营收虽然比不了登丰楼,三家一起可能也比不了,但是三十家三百家呢?” 李寺笑吟吟的看着手里的酒腌虾,继续剥着皮。 “少爷啊,你是不是有些大言不惭了,据我所知,这世上的食肆,还没有哪一家能开出十家分号的。” 狄靖走南闯北,平生也只爱好一个吃字,吃过的大大小小食肆酒楼不少,即使没进去过,也看过名酒楼的招牌,连锁店的形式几乎是没有见过。 李寺也不看狄靖,他知道外行理解不了自己,不过王静鸥肯定一点就通。 “你说的没错,所以我们王家才要和你合作啊。” 王静鸥举起了酒杯,冲着李寺道,“来,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来,”李寺也端起了杯子,“小静,我看好你哦。” “我也来。” 狄靖不甘落后,非要端起酒杯和王静鸥碰了一下。 “李寺,趁这个机会,我还想和你探讨一下具体的合作细节,你今天有空吧?” 王静鸥问道。 李寺嘴里嚼着虾肉,回应道:“我都把老李烧烤交给你们王家了,你说我还能有什么事?以后啊,我就当当甩手掌柜了。” 吃饱喝足,狄靖显得有些多余了,生意的事情他也不懂,于是李寺打发他在一楼的花园里候着。 李寺则跟着王静鸥来到了登丰楼的议事厅,位于花园旁边的一个小茶室。 “你平日里就在这里办公?” 李寺觉得这里的环境比自己的办公室要雅致些,应该是王家大小姐的日常办公场所。 得到了王静鸥的肯定回答,李寺随意的坐在了一张椅子上,问道:“不知王大小姐可曾婚配?” 他这突然一问,让王静鸥的脸上起了些涟漪。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我是在想啊,像你这么优秀的女子,一般人家怕是配不上啊。” 王静鸥的年纪,要是没嫁人,放在后世绝对是大龄剩女,在宋朝来讲,那就算是齐天大剩了。 李寺从第一眼见到王静鸥,就隐隐觉得她剩下了。 不然,登丰楼这么大的生意,又怎么会由一个女流之辈来经营呢。 “呵,我也不是多出色的女子,怎么会没有人配得上,只是这些年,我忙于生意,无暇顾及儿女私情,故而尚未婚配。” 王静鸥果然不是一般女子,说起自己的终身大事淡淡的一笔带过,没有一丝波澜。 要是换做寻常女子,肯定会有些不好意思。 “不知道小静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呢?” 李寺却想打破砂锅问到底,颇有些七大姑八大姨的气势。 “自立自强,自尊自爱,但凡是有这种秉性的男子,应该是大部分女子都钟爱的吧。” 说这话的时候,王静鸥淡淡的瞄了李寺一眼。 “你们女人啊,说的都好听,就你要的这条件,那跟没说一样。” 李寺理解的是,问你什么要求,你跟我说三观契合,作为理工男来说,这不是扯淡吗? 什么叫三观,那就是虚无缥缈的东西,条件应该具体到数字,比如家财万贯,身高八尺,才富五车,官拜一品大员。 再不济,用王婆的那种比方也行啊。 王婆是著名的北宋拉皮条专业户,她定出了男人最吸引女人的五个要素,叫潘、驴、邓、小、闲。 潘指潘安的貌,驴指驴儿大的行货,邓指似邓通有钱,小是指要绵里针忍耐,闲指的是要有闲工夫。 潘安有多帅?据说为了看他,那是万人空巷,他就好比后世的小鲜肉大明星。 驴子那么大的玩意,指的是男人的那话儿特别好用,那方面的技巧和能力让女人欲罢不能,朝思暮想。 第四十一章 李寺做媒 邓通这家伙是西汉的国家银行行长,专门铸造铜钱的,比商圣范蠡还有钱。 小就是指要讨女人的欢心,就必须无微不至,胆大心细脸皮厚,舔狗舔多了,备胎也可能转正。 闲就不用讲了,只要功夫深,铁杵都能磨成针,几个女子经得住你软磨硬泡的。 这五个要素具备了,没有什么女子拿不下,只要其中一件超出常人许多,那也能手到擒来。 李寺就希望听到这种具体的描述,而不是那种虚无缥缈的形容。 “你问这个是何目的?跟我们的合作有关吗?” 王静鸥不动声色的泡起茶来。 “你没觉得狄靖一直盯着你看吗?” 李寺从狄靖看到王静鸥的那一刻起,就注意到了狄靖的*辣眼神。 看到美女动心,那是男人的正常反应。 但是,动心分好多种,有些是见色起意,有些是怦然心动,表现很不一样。 狄靖表现出来的,是怦然心动,不知所措的那种。 按说狄靖也不是那好色之人,比如韩夜蓉样貌就不比王静鸥弱,可是狄靖居然和她兵刃相接大战了几十个回合。 这只能说是一物降一物。 “我没怎么注意他。” “哎呀,你就是被人盯着看惯了,你应该察觉,那家伙爱上你了。” “呵呵,一面之缘,谈何喜爱?” “这很难说的,你是见惯大场面,不过狄靖那家伙我估计还是个雏儿。” “你什么意思,难道我……” 王静鸥说不下去了,即便是她,浸淫商界已久的女强人,说起这种话题,远没有李寺这个后世现代人那么熟能生巧。 “我当然是不是那个意思啦,”李寺明白自己说错了话,“我是说啊,他还是个纯情小男生,你别看他胡子拉碴,实际上他才二十五!” “是吗,那他实在是应该去好好梳洗打扮一番。” 王静鸥终于忍不住把对狄靖的印象说了出来,和方圆圆一样。 哪来的叫花子! “这个你放心,我已经给他定做了衣裳,人靠衣装马靠鞍,我相信,他打扮一番肯定是另外一副模样。” “我们是不是该说正事了?” 王静鸥不想过多的停留在那个自己并未太在意的男人身上。 “这也是正事啊,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看啊,你是王安石之后,他是狄靖之后,一文一武,绝配啊。” 李寺心想做人一媒,胜造七级浮屠,现在郎有情,就差妾有意了。 “你是要转行做媒婆吗?” “能不能转行就看你配不配合了。” “对不起,我现在还不想谈论婚嫁之事。” 李寺愣了愣,很快又口灿莲花道:“一个女人,事业固然重要,但是家庭才是她最后的依靠,你现在快三十了吧,你想啊,如果你现在还不结婚生子,到时候再想就迟了。” “女人,最好的生育年龄在二十五左右,你应该已经过了。” “那么你现在三十岁,还不迟,你儿子二十岁的时候,你才五十。” “再过几年,你再来传宗接代,到你儿子长大了,你已经七老八十了,你都抱不动孙子辈了。” “这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什么?你越老婚配,越找不到一起到老的人。” “比如你三十岁,你要找年轻的,人家不愿意,你找个老的,比你大十几二十岁,到时你七老八十,他已经过世了。” “何况,现在老的男子他也要找年轻的女子,条件好的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一个比一个年轻……” “李寺,你说完了没有?” 王静鸥一脸的冰冷,望着李寺面无表情。 李寺只顾自己说嗨了,完全没理会到王静鸥的反应。 现在看来,他知道自己闯了祸。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没有针对你的意思。” 李寺连连摆手,端起面前的一杯茶水喝了,他说的确实有些口干舌燥。 “我就不嫁人怎么了,你不也没娶妻吗?你怎个好意思说我?” 王静鸥开始反击,李寺的情况她了如指掌。 “男人跟女人一样吗?女子长得好看就行,男子没有银子,拿什么娶妻生子?” 其实古代的情况和后世也差不多,他还不是一夫一妻,一夫多妻让男人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那如果女子既长得好看又有银子呢?” 王静鸥意味深长、一脸微笑的看着李寺道。 “富婆,我知错了!”李寺打了一拱手,甘拜下风。 王静鸥果然是时代的弄潮儿,知道降维打击了。 两人就婚配问题没能达成一致,但是后面的商业合作方面,倒是一团和气。 老李烧烤自此不再姓李,改姓王了。 李寺把老李烧烤的经营权转出去之后,终于可以腾出手来发展其他产业了,他感到了由衷的欣慰。 “你说的那个皇室后台,真的不介绍给我认识认识吗?” 王静鸥对于李寺大力夸赞的上面有人,还是颇为好奇。 李寺两手一摊道:“不是我不介绍,主要是老赵认为没有必要,我可以全权做主,你搞不定的事情,我替你传达就是。” “你不会虚拟了这样一个人物吧?” “我是这样的人吗?” “你不是。” 王静鸥商海沉浮多年,看人的本事还是有一些的,李寺虽然经商的理念很超前,但毕竟是没什么城府的人。 这也是王静鸥愿意和李寺合作的前提。 她已经厌倦了尔虞我诈,突然遇到个李寺如此耿直的男人,让她好似遇到了一个港湾。 是时候停下来歇一歇了。 最难相处的,其实就是人心,相处简单了,事情也就简单了。 “老赵也没说永远不见你,只是暂时没必要。” 李寺其实理解老赵的想法,所谓后台后台,就是躲在幕后的,越少人知道越好。 像老李烧烤这种平民买卖,要是大家知道王家在经营,又有官方撑腰,反倒会打消食客们的积极性。 高大上的东西注定难走进百姓的心里。 下里巴人就爱在下里巴的环境中消费。 第四十二章 名妓陈诗诗 王静鸥也没深究李寺所谓的皇家背景,只要项目可靠,其实王家已经具备了开疆拓土的实力,经商这方面,不一定比皇室弱。 “小静啊……不,我应该叫你静姐,我比你小……” “住口,不许叫我姐。” “那我们比一比,到底谁大。” “比就比,我虚岁二十九。” “哈哈,我二十八,你比我大,我应该叫你姐。” “住口,你二十八岁,也是虚岁二十九。” “不对,男做九,女做十,你比我大一岁。” “荒谬。” “行了,静姐……” “叫小静!” “小静就小静吧,我们今天就正式达成了合作,那我也得回去布置一下,迎接你们王家的全盘接收。” “好,明天见。” 李寺和王静鸥谈判的合作条件中有一条,就是要保留所有原老李烧烤的老员工,包括他的老娘方圆圆。 方圆圆知道李寺把老李烧烤卖给了王家,有些不高兴。 “干的好好的,为什么把店子给卖了?” 李寺解释说:“娘,我这不叫卖,这是合作,况且新的生意还是我说了算的。” 李寺占了五成以上的股份,实际上相当于王家给他打工。 可是方圆圆不理解,“我们一家人干的好好的,凭什么跟王家合作啊。” “这样我们才能发展的更快啊,娘,你别管了,这件事我有分寸。” 虽说方圆圆对李寺想打就打,但是在大方向面前,她还是听李寺的,毕竟这老李烧烤,是李寺一手一脚开起来的。 “行,生意上我不管你,不过你这终身大事可不能再耽搁了,我在百凤楼给你物色了一个女子,你也认识……” “娘,你怎么给我找个*女?”李寺惊道。 “*女怎么了?你老娘我不也是*女吗?”方圆圆反驳说。 “可你是卖艺不mai身的啊。”李寺道。 “都是个卖字,碰到了俊俏的相公,有什么不卖的,不然哪里来的你。”方圆圆说。 “总之你给我找个*女,这这这……”李寺十分的不愿意道。 “你这个死小子,你还没听我说是谁?”方圆圆瞪着眼睛道。 李寺问道:“谁啊?” 方圆圆笑道:“陈诗诗。你小子打小就喜欢她,只恨娘那时候没钱帮她赎身。” 李寺道:“娘,那陈诗诗可是百凤楼的花魁,她会看得上我?” 李寺记起自己真有这么一个青梅竹马,陈诗诗从小就养在百凤楼,跟着那些资深*女学习琴棋书画诗词歌舞,长大了出落的亭亭玉立。 李寺因为也在百凤楼长大,所以和陈诗诗打小就关系好,可是长大后,陈诗诗得帮百凤楼赚钱,李寺渐渐和陈诗诗少了接触。 不过李寺还是很喜欢陈诗诗的,即使他和其他*女打情骂俏,也很少在言语上冒犯陈诗诗,相反,每次和陈诗诗说话还有些不自然。 百凤楼的老鸨吴远珍有时看李寺和陈诗诗走的近了,就会敲打李寺:“你少跟诗诗来往,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以后得嫁什么人啊?起码也是道君皇帝般的人物。” 李寺虽然对此嗤之以鼻,道君皇帝赵佶把大宋都亡了,算个鸟人物,不过吴远珍说的有道理,平日里来捧陈诗诗的场的,都是富贵人物。 少说都是临安的官宦子弟,富商大贾是络绎不绝,以致于到了要预约的程度,可见陈诗诗的受欢迎程度。 这样的花魁,又哪里是李寺能够高攀的。 “傻小子,你现在身份不一样了,你可是老李烧烤的掌柜。” 方圆圆眉开眼笑道:“现在你不是把店子卖了吗?王家应该给了你很多钱吧?” “娘,我跟你说了很多次,我不是卖了店子,是和王家合作,王家一分钱都没给我。” 李寺也不知道如何跟方圆圆解释。 “没给钱?你是不是傻啊,不给钱就让人拿走了店铺?” “就算人家给了钱,陈诗诗身价几何你了解过吗?” 李寺知道,陈诗诗现在是百凤楼的摇钱树,吴远珍不可能低价把她给卖了。 “这……” 方圆圆顿时没了话,因为她还没想到这个层面,“别管多少钱,总也不过是几百两银子。” “娘啊,你知不知道上次有个泉州来的客商看中了董小宛,为她赎身花了多少钱?” “你是说倚翠阁的董小宛吗?” “就是她,足足三千两银子!” “不会吧?董小宛那小**哪一点比的过我们家陈诗诗,卖了这么多钱?” 方圆圆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 李寺拍了拍方圆圆的肩膀道:“所以你看,连她都要三千两,陈诗诗能比她少吗?” 方圆圆愣了半晌,终于开口道:“升龙,这陈诗诗是不错,不过要价确实高了点,毕竟是个*女,娘再跟你物色物色,找个良家女子。” “娘,你就别操这个心了,我们还是要以赚钱为第一要务,到时你儿子有了钱,什么娘子讨不到?” 李寺现在还不想考虑个人问题,二十八岁虽然在宋朝是大龄青年了,不过在后世来说,还是小年轻呢。 “成婚又不影响你赚钱,不行,你得早些结婚生子,我好抱孙子啊。成家立业成家立业,你不成家哪里赚得了大钱呢?” 方圆圆也是读过几年书的,知道一些道理。 “要不,你再去打听打听陈诗诗的身价?” 李寺见绕不过去,只能是曲线救国。 “你个臭小子,我就知道你心里一直装着她。” 方圆圆一拳打在了李寺的心口,当然没用劲道。 和李寺谈完后,方圆圆果真跑去百凤楼找吴远珍了,李寺心道,要不是创业阶段钱比较紧张,他还真的想帮陈诗诗赎身。 虽说陈诗诗并不用陪客人睡觉,但是身在青楼,并不是什么好差事,当年那个清纯的小女孩,现在都有些妩媚的气质了。 这是大环境熏陶出来的,人家花了钱,你自然都得陪好,免不了说些违心的话儿,陪着不自然的笑脸。 长此以往,业务熟练了,自然就练得那勾人的气质了。 第四十三章 挞懒死了 天气入得深秋,日子变得寒冷起来,烧烤的生意越发的红火,李寺这个时候和王家谈成了合作,不禁心情有些高兴。 李寺正哼着流行歌曲小口喝着绿茶,司马珍在茶室外敲门道:“李少爷,赵老爷差人找你过去。” 李寺一听这话觉得很别扭,怎么自己比老赵低了一辈儿呢? 不过这也不怪司马珍,老李烧烤的伙计都称自己少爷,他自然也跟着喊少爷了。 “知道了,我就来。”李寺答应了一声,就下的楼来。 院门外停着一辆马车,看豪华程度也是中等以上,驾车的是一个彪形大汉,见得李寺,打一拱手道:“李寺掌柜,我家老爷在老李烧烤城北店候你。” “好的,走吧。”李寺爬上马车,大汉一声吆喝,车子飞快的跑了起来。 “老赵什么事这么急着见我?”李寺暗自思考,平常老赵都是在不经意间出现在他的眼前,今天却还派人来接他。 “难道是他知晓了我已经和王静鸥谈妥了生意交接,要反悔么?” 思考之间,马车已经飞奔到了御街上,速度更加的快了起来。 不多时,约莫一炷香功夫,马车就已经来到了老李烧烤的第三个分号,位于御酒坊附近的那个最后开的店子。 距离李寺买下这里,已经过了几个月,这里的生意竟然有超过总店的势头。 只因这里临近城门,来自的北方的客商大都会从这里经过,所以李寺故意让伙计们在烧烤的时候让油烟飘出窗外,有时甚至把烧烤架拉到门外作业,借此吸引客人。 看来这一招有奇效,现在不过是傍晚时分,早有客人急不可待的等着上菜了。 这是把夜宵当晚饭了。 赵构坐在二楼的一个临窗的包间,桌上摆着已经烤好的几串五花肉,他却没有吃一根。 李寺走进包间,冲赵构道:“老赵啊,什么事情风风火火的把我叫来?我知道了,你是不是监视我了?看我进了登丰楼?这事你可不能反悔啊,我已经和王家谈好了,明天他们就接管老李烧烤。” 赵构冷静的看着李寺,吸了一口气道:“不是这个事。” “那是什么事?”李寺拿起一根五花肉咬了下去。 “挞懒死了。”赵构望向了窗外。 李寺停住了嘴,虽说挞懒必死无疑,但是真正听到这个消息,他还是有些惊讶。 “死在哪里了?” “河北一带。” “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昨天。” 赵构到现在为止,心情都还很惆怅,今天一早,机速房来报,说挞懒也就是完颜昌逃来南宋的路上,被兀术也就是完颜宗弼诛杀了。 一起被杀死的,还有挞懒的两个儿子斡带、乌达補。 “你怎么知道的这个消息?” 李寺一直怀疑赵构的身份,按理说,这么机密的消息,就算老赵是皇室,也没理由昨天挞懒刚死,今天他就知道。 何况,大宋的皇室都在金国受苦,南宋境内的皇室都被赵构灭了,以防被夺权,老赵自称是皇室的人,说不过去啊。 赵构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我有个老相识在机速房,他们最早得到消息,因为我一直关注挞懒,他便告知于我了。” 赵构的这个解释勉强说的过去,机速房是大宋王牌,论间谍手段,比007还厉害。 认识机速房的人,比认识皇帝还厉害,什么小道消息都是一手资料。 “死了就死了吧,你是送金子给我的吗?” 李寺还记得和秦桧打赌的事情,秦桧已然输了一百两金子。 “老秦输你的钱,我会问他要的。现在你说说看,挞懒死了,我们该怎么办?” 赵构听到挞懒死的消息,一开始大吃一惊,因为李寺说中了,但是后来他冷静下来,既然李寺料事如神,便肯定有应对之法。 所以他便急急出了宫,连秦桧都没通知,直接找李寺来了。 “老赵,挞懒已经死了,我们该怎么办还怎么办,先把老李烧烤开到全国再说。” 李寺清晰的记得,虽然挞懒死了,但是金兀术要到明年才会发动战争。 赵构和秦桧一开始坚信挞懒即使失势,也不会那么快死,毕竟挞懒手握重兵。 可挞懒输就输在有恃无恐,因为手握重兵,飞扬跋扈,得罪了金熙宗。 天眷元年也就是1138年,完颜昌与东京留守完颜宗隽入朝议政,就没把金熙宗放在眼里。 完颜昌把持兵权,与完颜宗磐、完颜宗隽结党营私,似乎金廷就是他们说了算,还一力促成了宋金和议。 天眷二年,金熙宗与完颜宗幹合力诛杀了宗磐、宗隽。 完颜昌因为手握重兵不可轻举妄动,被金熙宗暂时放过。但是几个月之后,待慢慢夺了完颜昌的兵权,金熙宗果断下诏诛杀他。 挞懒的死对头,兀术亲自带兵阻截了想逃亡南宋的挞懒,斩草除根。 挞懒一死,宋金之间必起争端,这是赵构和秦桧之流最不想看到的局面。 “老李啊,你还有心情开分号,挞懒死了,宋金必定再次开战,我可轻松不起来了。” 赵构的心情很差,连带对秦桧也产生了怨恨,毕竟挞懒可是秦桧的主子,议和也是秦桧一手操作,现在一切都成了空。 “老赵啊,宋金开战关你我屁事!我们只管赚钱就是咯。” 李寺对金国没有那么大的排外情绪,毕竟五六个民族五六朵花,都是中华民族的一枝花。 “你是不是忘了我的身份,我可是皇室的管家,打仗不得要钱吗?我上哪里搞军费?” 赵构白了李寺一眼。 “你也知道打仗要钱啊,那还不赶紧赚钱?”李寺道。 “你以为我们现在赚这点钱够了吗?杯水车薪啊。”赵构无奈道。 李寺笑了笑,说:“既然打仗要钱,那我问你,金国有钱,还是大宋更有钱?” “这……”赵构愣了一下,国力对比还真不好怎么说,金国虽然经济不如宋国,但人家打仗勇猛啊。 第四十四章 中兴四将之争 “这什么这,当今世界哪个国家有大宋富有?要论经济实力,金国就是这个!”李寺伸出了小拇指。 “可打仗也并非完全靠经济实力吧?” 赵构通读历史,历史上北方游牧民族往南打,很少有吃亏的时候。 “是不完全靠经济实力,但是大军未动,粮草先行,经济是基础,没钱招兵买马都困难。” 李寺只知道,冷兵器时代打仗可以没钱,但是后世科技发达的时候,军力就是国力的体现,烧钱都没有打仗耗费物资。 “照你这么说,我大宋军队是必胜咯?荒谬。” 对于大宋军队的实力,赵构是滚瓜烂熟,虽说宋军和金军的战斗力没有北宋那么大的差距了,但是要说和金军硬碰硬的话,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老赵啊,要对自己有信心。”李寺起身拍了拍赵构的肩膀,看向窗外,“大宋能够撑到现在,当然是因为军力今非昔比。” “你知不知道宋军最厉害的四个统领是谁?”李寺回过身,朝赵构微微一笑。 赵构冷笑一声,时刻关心前线战事的他,又怎么不知道宋军当中最勇猛的几个将军。 “你说的四个最厉害的统领,是百姓口中的边关大将吧?” 赵构知道,百姓认为好的,不一定是自己看重的,上层意见和底层意见总是有出入的。 “你先说说,你认为四大统领是谁?” 李寺本来想说出宋朝的中兴四将,但是中兴四将是后世人评定的,本朝人未必这么想。 “我心中,最厉害的统领,应该是禁军统帅,杨存中!” 杨存中原名杨祁中,山西人,身材魁梧,性情沉鸷,娴习兵法,善于骑射。 杨祁中世代忠良,他爷爷杨宗闵,他爸杨震都在与金国作战的时候阵亡,他自己也跟金人打过大小二百余战,身受创伤五十余处! 北宋末年,杨存中应募从军打击山贼,后成为张俊部将。绍兴二年(1132年),升任神武中军统制,开始掌管宿卫亲兵。 赵构喜爱杨祁中,并且还亲口说过,杨祁中是他的郭子仪。 郭子仪是平定安史之乱,收复长安、洛阳的功臣,还率军击败吐蕃、党项的入侵,赵构拿杨祁中当郭子仪,是因为郭子仪几次救他与危难。 杨沂中虽然也经常出去打仗,但是他的主要职责其实就是赵构本人的御林军统帅,换句话说也就是保护赵构的贴身将领。 在赵构看来,什么岳飞、韩世忠啊,这些人都不重要,前线打仗的将帅有的是,死了再换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自己的贴身保镖可不能出一点儿差错,保自己的命才是重中之重! 杨沂中既忠心耿耿,又极其能打,平时当保镖,国难来时可率军出征,更难能可贵的是,杨沂中不争不抢,一心一意保护赵构,也不羡慕在外纵横风云的大帅们。 所以在赵构看来,杨祁中才是百年难遇的忠臣良将,所以赐名他叫杨存中。 “杨祁中确实是一员猛将,但是文韬武略还差了一点。” 李寺直言不讳道,“老赵啊,你的目光应该放长远一点,假如杨祁中是在前线和金军作战,你觉得他的胜算大吗?” “此言差矣,能够护得京师周全,如何不知晓与金军作战,老李啊,你一个经商之人,不可妄议军国大事。” 好为人师是每个人的通病,即使贵为皇帝也不例外,赵构心想,论经商我可能不是你的对手,可是经国治军,你个平民百姓难道有我天子懂的多? “老赵,你不要跟我文绉绉的,我来告诉你,大宋能够偏安一隅,靠的是中兴四将,哪四个将军?他们是岳飞、韩世忠、张俊、吴玠。” 李寺把中兴四将改了一个名字,刘光世改成了吴玠。 “哼,我还以为你有多大的见解,原来和一般人同样思想,我且问你,这中兴四将的名号是你取的,还是谁取的?” 中兴四将是后世人命名的,在宋朝人的心里,每个人的心中有每个人的中兴四将。 “你就当是我取的吧。”李寺不好意思说自己是从历史书上看的。 “他们四个,凭什么就是中兴四将?” 赵构也知道,论战功,这四个人确实吊打其余将领,可是李寺取的这么吊炸天的名号,难道就是靠战况堆起来的吗? “那你说,谁能担起中兴四将的称号?” 李寺将了赵构一军。 “我以为,刘光世、杨存中、张俊、韩世忠可担此称号。” 赵构把他心中的四个排名靠前的将领列举了一下,里面就是没有岳飞。 “那我就跟你理论理论,韩世忠和张俊,我俩没有异议吧,单论其余两人。” 李寺摆了一碗酸梅汤在面前,“先说这吴玠。” “吴玠在和尚原和仙人关大破金军,指使金军不能西进一步,从而不能绕道南下,是不是西域第一主力将军?” “没错,”赵构惊讶于李寺的信口拈来,虽然吴玠吴璘两兄弟的事迹宋人皆有耳闻,不过李寺的气势很像是亲身经历过这次战争。 “但是吴玠打仗可以,却好色成性,此等将军,何以服众?” 论战功,吴玠确实了不得,论好色,吴玠也是名声在外,后来四十几岁就玩完了。 有人说吴玠是打仗导致的伤病深重,也有人说吴玠是被酒色掏空了身体。 李寺冷笑一声道:“老赵啊,你说吴玠好色你不喜欢,可是岳飞你却把他排除在中兴四将之外,是不是因为他好北伐啊?” “每个人都有优点有缺点,人无完人,我们如果衡量一个人的成就要去综合他所有的表现,那这世界就没有值得称道的人了。” “照你这么说,道君皇帝赵佶是好是坏呢?” “这岂可相提并论!”赵构对赵佶是最无话可说的,那毕竟是他老子。 这也是赵构对岳飞最无奈的地方,岳飞老是吵着北伐,要迎回二圣,他又不好当面说不,毕竟岳飞要迎回来的是他的老子。 “吴玠暂且不说,这岳飞不用我列举理由了吧,你现在去做个民意调查,评选大宋最杰出的将领,岳飞胜出的几率你猜有几成?” 第四十五章 身份暴露 岳家军的威名早就在民间传的神乎其神,岳飞本人要是想造反,只怕也是和当年赵匡胤一样可以黄袍加身。 这也是赵构担心的地方。 “为官者,须懂得阴阳平衡之理,你说的,无非只是吴玠和岳飞的将才,但是要担此中兴四将称号,还须统筹兼顾。” 赵构摆事实说不过李寺,只好摆弄起他的帝王之术。 “你说的有道理,所以我不排斥把张俊也放在中兴四将里,这家伙虽然打仗一般般,不过识人用人倒是这个。” 李寺竖起了大拇指,张俊虽然后来和秦桧一起陷害岳飞,可最早岳飞和杨祁中等著名将领都是他发掘的。 能官拜枢密使,自然是有几把刷子的。 张俊军功卓著,溜须拍马见风使舵也是一把好手,最后落得个善终。 赵构对李寺的说辞是有苦说不出,他一口一个那家伙,那都是朝廷重臣,连赵构平时都不敢随意不敬。 可赵构又不好点破李寺,毕竟他在李寺面前不是赵构,不是那个威仪天下的赵宋管家。 “行了,中兴四将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赵构终于放弃了争辩,摆了摆手。 “我听出你的意思了,有这中兴四将,我大宋可保社稷无虞吗?” 不管李寺的军事才能如何,他毕竟是预测到挞懒死掉的事实,所以赵构想看看李寺还有什么保家卫国的高见。 “中兴四将不过是四条枪,还得看使他们的人会不会使。” 李寺敲了敲桌子,盯着赵构仔细的看了几眼,他已经怀疑起赵构的身份来了。 眼前这老赵,高大魁梧,不似赵佶那般文人风骨。 据史料记载,赵构自小习武,天生神力,能拉弓一石五斗,达到了禁军头领的录用标准,眼前的老赵,倒很有这般风范。 后来赵构出使军营,还拉开了完颜宗望的宝弓,让完颜宗望怀疑赵构的身份。 因为在金人看来,赵宋子弟都是像赵佶那般的文弱书生,哪有什么好男儿。 最让李寺怀疑的,还是老赵老是挂念挞懒这个事儿,要不是赵构,一个皇室的管家,谁会这么上心? 而且李寺隐隐约约记得老赵第一次到老李烧烤,身边那个老秦,老赵换他做“会之”。 “wo靠,会之可是秦桧的字……” 赵构注意到了李寺异样的眼神,莫名有些慌乱,正待开口,又听李寺道:“不知道赵构那厮,现在是什么打算,知道挞懒死了,他应该很慌乱吧?” “我……我如何得知?” 赵构听到李寺唤自己做那厮,本想发作,突然记起自己的身份,连忙止住,慌忙应答。 李寺捕捉到了赵构的表情变化,他已经几乎可以确定眼前老赵的身份。 “哎,赵构啊赵构,可惜我不认识他啊,不然他那不举之症,我倒是可以替他想想办法。” 世人都知道赵构那话儿不行了,当朝太医束手无策,民间名医也没有办法,但是那个病,在后世却不是难治的病。 李寺只需要在脑海中搜上一搜,就能找出无数个药方。 “你说什么?”赵构像打了鸡血一般。 “我说我有办法治那种病。”李寺冲赵构神秘的眨了眨眼睛。 “快告诉我!”赵构抓住了李寺的衣领。 “诶,老赵,你激动什么?莫不是你们家族有遗传?” 李寺故意挑逗赵构。 “开什么玩笑?”赵构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连忙松开了李寺,“我只是为官家感到欢喜,终于有办法为他排忧解难了,你不是骗我的吧?” 李寺料事如神不假,可是手到病除这事,赵构并未见识过,不敢尽信。 “我骗你干什么,反正我又见不到赵构。” 李寺不紧不慢的吃起东西来,现在老赵的身份他并不好奇了,不管老赵是不是赵构,他都当老赵是赵构了。 “你用不着见他,你把药方给我,我为你呈上去,若是凑效,我一定为你大大的请赏。” 赵构迫切的想拿到治病良方,就好像当初渴望老李烧烤的配方一样。 不,应该来说,赵构更想得到这个药方。 人生在世,酒色财气四大享受,男人不好色,少了多少乐趣啊,即便是当今天子后宫佳丽三千,那也是个摆设。 “老赵啊,你有所不知,这治病讲究对症下药,我得亲自看过赵构的病根,才能开出药方来。” 李寺暗暗好笑,你老赵还想跟我玩王不见王这一套,我见不到你的真身,你休想从我这里拿到药方。 “这……”赵构忍不住有些耳根红了。 一个男人要看自己的病根,那多不好意思了。 “算了吧,”李寺一摆手道,“赵构乃是尊贵无比的官家,我哪有资格与他面对面呢?我还是做点小生意罢了。” “别啊,老李,我为你去和官家沟通,我想为了治病,他会愿意和你相见的。” 为了治病,赵构决定豁出去了。 就算李寺识破了自己的身份,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要是知道自己皇帝的身份,李寺说不定还会对自己顶礼膜拜。 但是,赵构还没想到以什么身份和李寺相认。 李寺也没有一下捅开那层窗户纸的意思,毕竟有些事情,瞒在鼓里是最好玩的。 “老赵啊,时间也不早了,我看今天咱们还是做个总结吧。” 确认了老赵的身份,李寺知道赵构今天找自己做什么了,无非就是担心金国开战,来咨询一下自己该如何应对。 “我先说,开门见山,给你两个意见。” “一,王家明天就正式入住老李烧烤,你我就准备躺着进钱吧!当然了,我还是会监督好王家的运作。” “第二,挞懒死了未尝不是好事,金兀术肯定要开战,这次你听我的,不要怕,干他娘的!” “对了,老秦输我的一百两黄金,还有你押了我的一百两黄金,记得下次带给我,我要讨婆娘用。” 第四十六章 狄青降龙拳 李寺乘坐赵构的马车回了住所,因为正好顺路,在路上,李寺还告诉赵构一个消息:“上次你喝的鸡尾酒卖的不错,这次我又有新发明。” “什么新发明?”赵构好奇问道。 “还是酒。” 李寺留了个悬念给赵构,就跳下马车走进了院子。 一进门就碰到了夺门而出的狄靖。 狄靖拦住李寺责怪道:“少爷你跑去哪了,让洒家好找!” “找我干什么?”李寺以为总部出了大事。 “你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你忘了你被天星组袭击的事情啦?出门也不带上我!” 狄靖的声音很大,李寺连忙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小点声,不要引起恐慌。” 李寺怕狄靖的声音传到了方圆圆的耳朵你,让老人家担心。 “哎呀少爷,这个事不能瞒,他们很可能就埋伏在附近。” 狄靖打开门在院外左右张望,确保李寺没被人跟踪。 “行了,我这不好好的吗?” 李寺关上了院门,冲狄靖笑道:“怎么,你一直在担心我?” “谁说不是了,我晚上连喝了几碗酒压惊,就怕你回不来,这个时候了,我实在忍不住了,正准备出去寻你。没想到你回来了。” 狄靖满嘴的酒气,还有大蒜的味道,熏的李寺捂住了鼻子。 “得了吧,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要寻我。”李寺觉得狄靖这保镖有点太后知后觉了。 “不行,从明天起,你一定得早起跟我学武艺。” 虽然狄靖为人有些粗野,不过李寺觉得他还是忠肝义胆,而且李寺见过他的身手,做自己的师父绰绰有余。 李寺也觉得自己的处境越来越危险,毕竟现在他打交道的是当今天子,天星组的刺杀多多少少和赵构有关。 不然就李寺这种身份,没有惊动天下第一杀手组织的理由。 因为老李烧烤马上要被王家经营,李寺心情大好,睡的十分踏实。 就在鸡鸣三声之后,李寺被狄靖给叫了起来。 “我说老狄啊,你懂不懂礼貌,又不敲门!”李寺揉着惺忪的睡眼,由衷的抱怨道。 好在自己现在是真没婆娘,要是被狄靖撞见那欢愉的时刻,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起来了少爷,练功去。” 狄靖不由分说的催促道。 “好,走走走,看你有什么高招。” 李寺匆匆忙忙穿了衣裳,跟着狄靖出了院子,朝河边走去。 “怎么不在院子里练功,这是去哪?” “院子里动静太大,我怕你静不下来,况且伙计们陆陆续续起来做事,你在那练功也影响他们。” 狄靖确实是粗中有细,连练功的地方都替李寺想周到了,沿着运河往城北走二三里路,有一处靠河的平地,此处人烟稀少,河边有棵大柳树。 李寺注意到了狄靖的变化。那个糙大汉竟然变得俊朗起来。 这都是那身定制的衣裳发挥了作用,还有,狄靖把那络腮胡给剃掉了。 毕竟二十五六的青春年华,一个阳光俊朗的肌肉汉子就成型了。 “爱情让人焕发魅力啊。”李寺由衷的感慨道。 “你说什么?”狄靖皱着眉头问李寺道。 “没什么,我说你很有魅力。” 李寺笑了笑,他哪里会不知道,狄靖能这样刻意的打扮自己,无非是怕见到王静鸥失掉了面子。 这便是爱情的魔力了。 说话间来到了练功的地点,狄靖从怀里掏出一本书丢给了李寺。 李寺接过书一看,封面上写着五个遒劲有力的大字:“狄青降龙拳”。 “wo靠,还真有这武功吗?” 李寺忍不住翻开书仔细的研究了起来。 这狄青降龙拳在后世的小说里出现过,传说是降龙十八掌的原形,不过后人把拳化作了掌。 狄青背着手,一步一步围着李寺走起来,边走边介绍道:“这狄青降龙拳乃是我狄家的家传绝学,不是狄家子弟,都无法窥得其中奥妙。” 李寺听到这里,合上书本道:“老狄啊,照你这么说,我还得先加入狄家才能学习这拳法吗?” 李寺的意思,是生怕狄靖要他改姓才肯传授真才实学。 就算有这本秘籍,但是言传身教自然比自学成才要有效的多。 “少爷你不同,”狄靖停下了脚步,“你对我有知遇之恩,所以我决定破例传你这套惊世拳法,当年我祖爷爷狄青,就算靠这拳法横扫天下。” 传说狄青武艺惊人,从一个小兵干到了枢密使,也就是大宋军队的总司令,靠的就是这狄青降龙拳吗? 李寺心想要真是如此,那以后不说以一敌百,他要对付几个小喽啰,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老狄啊,你对我真是太好了,早上练完功,我请你吃虾饺去!” 李寺又翻开狄青降龙拳仔细的研究起来,上面画的小人栩栩如生,不过文字注释有些晦涩,毕竟不是白话文。 “少爷,先别忙着吃,要想练好这套拳法,首先,你得练好基本功。” 李寺觉得狄靖一直很能吃也好吃,但是一遇到正事,狄靖却变得比谁都严肃认真。 就比方现在狄靖教李寺练功,他的眼神一直是坚毅的,没有一丝玩笑的成分。 “什么基本功?” “扎马步。” 李寺终于知道玄幻小说都是骗人的,什么百日筑基十月怀胎,最基本的练武招式,归根到底还是扎马步! 底盘不稳,干啥都是空。 对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来说,扎马步实在是一件苦差事。 狄靖亲手矫正了李寺的扎马步动作,然后就在一旁监视李寺的状态。 扎马步也就站桩,顾名思义,站在那里就要像个木桩一样一动不动。 才站了一分钟,李寺就汗如雨下。 现在已经是深秋,气温已经开始寒冷,但李寺的额头却沁出了豆大的汗珠。 “老狄,这不正常吧,我怎么出这么大汗?” 李寺觉得这是自己身上有了什么病症。 “少爷,这是正常现象,刚开始站桩的人,都会出一身大汗,这是气机在你体内运行的缘故,站得久了,就不会出汗了。” 第四十七章 练基本功 狄靖扶正了李寺坍塌的手臂,严肃的强调道:“站桩的时候保持安静,不要说话,凝神静气。” 李寺又站了一会儿,约莫几分钟的样子,就觉得四肢都抖的不行了,而那汗水把脚下那片土地全打湿了,就像是倒了一桶水在上面。 身上的衣服也湿了一大半,李寺连呼不行了,狄靖折过一根柳条打在了李寺的背上,喊道:“少爷,这点苦你都吃不了,怎么练功?以后怎么保护自己?” 听到狄靖这么一喊,李寺老实了,强打起精神死命撑住了四肢。 狄靖边在四周围走,边讲解站桩的好处,也是为了转移李寺的注意力。 “站桩是通过保持特定的姿势不动,进而生发气血,打通经脉,疏肝扶阳,强肾固本。” “在这个过程中,身体会从里往外发热,进而出汗,如果发热时间长,热度高,那么出汗量就大,有时候还会大汗淋漓。” “汗为津液所化,血与津液同源,均为水谷精气化生,故曰汗血同源。心在脉为血,在津为汗,汗为血之液,由阳加于阴,气化而成,故称汗为心之液。血主脉中,汗主脉外。” “汗出过多,失血过多,脉微心悸。心气不足,常见自汗。人容易疲劳、感冒、心慌,特别怕风怕冷,是气虚的表现。而心阴不足,常见盗汗。夜晚入睡后汗出异常,醒后汗泄即止,是阴虚的表现。” “站桩出汗与体育锻炼的出汗、普通出汗、自汗和盗汗性质完全不同。” “站桩出汗能自我控制,是自己通过站桩迫使身体发热出汗,只要停止站桩,汗就会停止,而自汗和盗汗是完全不受自我控制的出汗,特点就是不止,是身体虚弱到一定程度后身体不受控制的一种虚弱的表现。” “站桩排出的汗是血液中的毒素和垃圾,这也就是有些人站桩一段时间后血液变得洁净,高血脂、高血糖等都得到了改善和好转,血流越来越通畅顺达。” “人越站越有精神,越站越健康。有的病重者流出的汗都能把水泥地腐蚀掉,可见其血毒有多么厉害。” 狄靖指着李寺脚下那一摊混着汗水的湿土道:“你看你流下的汗水,我估计这里将寸草不生。” 李寺浑身哆嗦了一下,狄靖把他吓到了,以前没做过什么体力劳动,估计体内的毒素都积聚到四肢百骸了。 狄靖继续解释站桩的好处:“通过站桩发热出汗把血液中寒邪毒素排出,只有血液洁净了,才能把营养精微物质输送到全身的五脏六腑,四肢百骸之中,细胞才能得到充足的阳气和养分,身体才能逐渐恢复健康。” “你现在站桩,不但是重塑健康的躯体,也是强健你的筋骨,为之后的功法练习打下基础。” …… 狄靖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李寺开始佩服起他的口才。 这家伙,看着是个武夫,没想到一说起专业,还真的有点真材实料。 而李寺也慢慢的觉得,自己的汗在慢慢的减少,而四肢颤抖的情况也改善了很多,虽然还时不时的有那么两下抖动,但已经不是那么大的幅度了。 李寺觉得很高兴,“老狄,我没出汗了耶!” “哎哟。”李寺的大腿被狄靖的柳条抽了一下。 “我说过了,练功的时候不要说话!”狄靖眉毛倒竖,目光冷冷的。 在狄靖的严厉要求下,李寺足足站了半个时辰。 到狄靖喊停的时候,李寺觉得两条腿都麻木了,两条手臂因为长期抬在半空,一放下来像是被电了一样麻麻的很酸爽。 “老狄啊,太累了,明天能不能别站这么久?” 因为地上太脏,李寺一屁股坐在了柳树身上,半靠在那里大喘气。 “还等明天?上午先到这里,下午接着练!” “啊?” 虽说李寺只站了半个时辰就累的不行,不过狄靖倒是有些看好他的潜质。 普通人如果是初练站桩,站一炷香就已经是极限了。 李寺没有食言,带狄靖去吃了虾饺,不过这次是因为他肚子饥饿难耐。 狄靖边吃虾饺便道:“少爷,与其来这里吃虾饺,不如我们自己开个早餐店啊?” 狄靖觉得李寺做餐饮生意厉害,既然能把烧烤做的风生水起,为什么不把虾饺这种南方来的物种也兼容并包了呢? 李寺笑了笑,丢了一个虾饺进嘴里,边咀嚼边道:“老狄,不要什么生意都抢别人的,我们要深耕一个领域,这样才能越来越专业。” 李寺的目标可不是在餐饮一直玩下去,虽说餐饮现金流足,门槛低,但是这样也意味着竞争激烈,不管是配方还是模式,迟早会被人学了去。 要玩,就玩点高科技的东西。 和王静鸥说好了上午办交接,于是吃完了早餐,李寺就带着狄靖往回赶。 紧赶慢赶,还是迟了王静鸥一步,李寺来到院子外,发现王静鸥带着三长老和王顺,还有几个伙计,站在门外没有进去。 因为总部既是中央厨房,又是伙计们的宿舍,所以白天都是大门敞开,方便人员进出,李寺好奇的问道:“小静,你们怎么不进去?” 王顺抢道:“好你个李寺,说好了今天我们过来交接,你倒好,人都不见了,你不在这里,我们跟谁交接?” 李寺打一拱手笑道:“王掌柜的实在对不起,我们出去晨练了,这不还早吗?” “还早?太阳都晒屁股了!”王顺在门外站了半天,自然是有点气不顺。 “实在对不起,各位,我的错我的错,快请进!” 李寺在前面带路,把王家众人请进了老李烧烤的总部。 本来狄靖看王顺嚣张跋扈,忍不住要上前理论两句,可是他一看到王静鸥,就说不出话来。 他只得跟在王家几个人的后面,悄悄摸摸的进了门。 院里的伙计们见李寺带着几个陌生人进来,都好奇的朝这边望来。 “诶,听说了吗,少爷把我们卖了。” 第四十八章 正式交接 李寺和王家合作的消息,不知道谁走漏了消息,有反应快的伙计已经一脸忿忿不平的议论起来。 “不会吧,我们跟着少爷任劳任怨,他不会这么绝情吧?” “你知道少爷把我们卖给谁了吗?是王家!” “你是说登丰楼的主人,名相王安石的后人那个王家吗?” “没错,据说这次少爷把老李烧烤卖了个好价钱,一辈子衣食无忧了。” “少爷真的这么做了吗?那我们要去哪里安身立命?” 李寺注意到院子里吵吵嚷嚷,就把司马珍喊了过来道:“司马先生,这怎么回事啊?” 司马珍捋着山羊胡道:“伙计们知道你把老李烧烤卖给了王家,正在考虑去处呢。” 李寺脸上的肌肉动了动,心想这是哪个王八蛋在传谣。 于是他两手一挥,大声喊道:“伙计们都停一停,都过来听我说两句话!” 他又朝身边的狄靖道:“你去把院子里所有的人都喊过来,我要宣布几件事。” 狄靖领命去了厨房还有宿舍,而四面八方的伙计们也靠拢过来。 等到院子里的人聚集的七七八八,李寺搬了一张交椅过来,往椅子上一跳,清了清嗓子,就开始训话。 “伙计们!刚刚我听人说,说我把你们卖了!这纯粹是谣言!” “下面,我要宣布一个消息,”李寺环顾四周顿了顿,“我们老李烧烤,今天正式成为了王家的一份子,以后我们的生意,就由王家全权接管了。” “但是,”李寺话锋一转,“之前我们所有的伙计,不管你是来了很久的还是新来的,都会继续在老李烧烤做事,我不开除任何一个人。” “少爷!那你以后怎么办,你还在店里管事吗?” 有衷心的伙计十分在意李寺的去向。 “小王,你想多了,虽然王家以后是主要管事的,但是你们少爷我,还是最后那个说了算的!也就是说,老李烧烤的大掌柜,还是我李寺!” 李寺本来想说自己是董事长,王静鸥充其量是个总经理,但是这些名词解释起来太费劲,只好换了个说法。 “欧!”听到李寺的解释,所有的伙计都欢呼起来。 只要李寺没走,那么他们的权益就有了保障,不是由王家说了算。 经过这么久的相处,伙计们都知道李寺的为人,他不会轻易开除任何一个伙计,哪怕是犯了错的,只要态度端正知错能改,李寺都会宽恕。 王顺却看不下去了,指着李寺骂道:“李寺,你不要欺人太甚了!什么你是大掌柜,今天我们王家来接管老李烧烤,所有规章制度,都是我们王家说了算!” 狄靖一听这话,再也忍不住了,冲到王顺前面就大吼道:“你跟谁说话呢?敢这么和我们少爷说话,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所有老李烧烤的伙计,都群情激昂起来,指着王家几个人破口大骂。 李寺一看这情况,连忙挡在了王顺的面前,双手不断挥舞,大声道:“停停停……” 王静鸥也拉过王顺,面带愠色道:“顺叔,你注意言辞,这里现在还不是我们的地盘。” 双方的争执终于被李寺和王静鸥压了下去,李寺只得又安抚了一下众人,让伙计们都先去做事,以前该做什么,还是继续做什么。 “这次商号的变动,跟大家都没有太大的关系,而且我保证,大家的待遇会越来越好。” 有了李寺的保证,伙计们才陆续散去。 几个凶狠的伙计走的时候,还冲王顺狠狠的吐了一口痰,表达自己的不满。 王顺被众人一吼,老实了很多,再也没有作声。 李寺带王静鸥来到司马珍的账房,所谓交接,最主要就是账目的交接。 “小静……” “你叫谁小静呢?小静是你叫的吗?” 一到没人的地方,王顺的脾气又来了。 李寺要不是看在今天这大好日子,不想坏了风水,真想和王顺再怼上一回。 “那王掌柜,你告诉我,我是叫静姐、还是叫静姨或者静婆?” 李寺似笑非笑的看着王顺道。 “顺叔,你就少说两句吧,我们正事要紧。” 王静鸥白了王顺一眼,今天这好事都被王顺给耽误了半天。 “这是老李烧烤全部的往来账目。”司马珍看不下去了,把账簿统统搬了过来。 王静鸥一眼看到司马珍,只觉得很眼熟,但是又记不起在哪里见过。 司马珍曾是当朝三司副史,掌管全国的财政大权,几个大商人自然是和他打过交道,不过一年也难得见他一面。 李寺补充道:“我们老李烧烤和王家的合作,就以现在老李烧烤所有的固定资产和无形资产作抵押,所有的钱款计算都在这里了。” “什么是无形资产?” 王静鸥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 “就是商号的名声啊,比如你们王家的名声,要不是你们王家这么出名,要不是老李烧烤名满京城,我们两家怎么会穿一条裤子呢?” 王顺又要开口,王静鸥一个眼神让他闭了嘴。 “好一个无形资产!”王静鸥嘴角弯了弯,拿起账簿交给了三长老。 三长老拿着账簿就去了一边,他今天来的主要目的,就是和老李烧烤对账。 李寺和王家约好,老李烧烤现在的总资产,实际资产也就是房产这些,在合作期限结束之后要退回给李寺。 暂定的合作年限是三年,三年到期后,若双方还有意愿继续合作,那么再商定新的条件。 交接的具体事务自有下面的人打理,李寺把王静鸥引到三楼的茶室,双方就下一步的动作做进一步沟通。 狄靖跟在李寺后面要进去,李寺拦住他道:“老狄,我们商议生意方面的事情,你还是别进来了,你去帮我盯着点他们交接,别闹出什么幺蛾子。” 狄靖看了一眼王静鸥,依依不舍的下了楼,跟在王顺旁边,虎视眈眈的看着他。 李寺将房门一关,坐在茶桌前泡起茶来,边对王静鸥说:“以后这老李烧烤的总部也归你们王家运作了,我就保留三楼这个住房和茶室就行了。” 第四十九章 新式白酒 见王静鸥不做声,李寺又补充道:“当然,这个茶室你要用只管用,以后我在这里的时间也会很少。” 这回王静鸥开口了,“你去何处?” “我有个新发明,我估计你也会有兴趣。” 李寺卖了个关子,只是把茶倒满,轻轻把茶杯推到了王静鸥的面前。 果然王静鸥的兴趣来了,她商人的直觉告诉她,李寺肯定又有了新的发财点子。 “什么新发明?” 王静鸥俯身向前,一双美目盯着李寺不算俊俏的脸。 “晚上你就知道了,”李寺呡了一口茶,“为了庆祝我们今日正式交接完成,我在这里备了一餐薄酒,请王家几位大人一同庆贺。” “对了,如果宋金战端再起,不知王家作何打算?” 李寺把话题扯到了战争之上,因为金兀术南侵就在不久的将来,打仗是肯定影响经济的,王家这么大的生意,肯定有所戒备。 老李烧烤归王家经营,李寺想知道其中的保险措施。 “这个不是问题,”王静鸥笑了笑,“我们王家做的是食肆生意,金兵再厉害,他也要吃东西不是吗?” 李寺也赔了笑,道:“想必王家早和金军有过交道。” 王静鸥点了点头说:“我们王家的生意,不局限于大宋境内,伪齐和金国,甚至是西夏,我们都有相关的生意。” “哦?不知都是些什么生意?” 李寺知道现在的王家,相当于后世的跨国企业,就是不知道王家玩的是什么套路,是单纯的企业扩张呢,还是资本运营。 “打个比方来说,登丰楼的菜品,你看过菜单,我们并不全是大宋的食物,也有外来食物,这些食材就需要从外国贸易过来。” 王静鸥反客为主,给李寺倒了一杯茶。 “懂了,王家控制了食物的供应链。” 李寺心想王家着实厉害,这等于把餐饮行业的上下游都打通了。 老李烧烤交给王家运营,确实是最好的打算。 “不知道王家的第一家老李烧烤的分号,想开在哪里?” 虽然李寺说了退出老李烧烤的具体运营,但他还是想关心一下王家的操作方向,毕竟他有一票否决权。 “我准备先开在镇江府。” 镇江在长江旁边,如果宋金开战,几乎也算是前线了。 “开在镇江是何用意?” “镇江是南北通衢,加上北人众多,对烧烤的需求甚大,所以我们计划第一炮就在这里打响。” 王静鸥的眼神很坚定,让李寺感到很踏实。 “王大小姐好魄力,晚饭我一定要好好和你喝两杯。” 李寺笑意盈盈,已经想到了王静鸥醉后的模样。 不过李寺也深知,浸淫商界的女子,酒量一定不错,但是李寺有帮手。 与王静鸥相谈甚欢,而狄靖也来报告,交接已经完成,李寺吩咐厨子,马上炒菜。 众人依主次在食堂坐好,李寺拿出一瓶酒,瓶子是梨形陶瓷瓶,上面贴了一张红纸,红纸上歪歪扭扭的写着三个字:二锅头。 几个月前,李寺第一次喝到了宋朝的白酒,觉得那发酵酒度数太低,就萌发了酿造蒸馏酒的想法。 不过酿酒虽说有后世的配方,还需要寻找适当的酒坊,还有懂得酿酒的艺人。 花了一些时日,找到了合适的地点合适的人,李寺尝试着按照蒸馏酒的制造流程,蒸出了这十分地道的蒸馏酒。 李寺吩咐伙计拿来了几个小酒杯,放在了几个客人的面前。 而李寺这一方,只在李寺和狄靖的面前摆放了酒杯。 李寺亲自给王家人倒了酒,口里道:“来,几位朋友,试试我新酿的酒。” 司马珍没有留下来吃饭,李寺猜到赵构的身份之后,也猜到了司马珍的来头,知道他们这些朝廷大员不惯于和商人吃饭,所以没有强留。 王顺又有话说:“李掌柜,你这是何意,这么小的杯子,就算你的酒再好,也不至于如此吝啬吧?” 李寺淡淡一笑道:“王掌柜,你先别急,我这酒管饱,但是我怀疑你吃不了几杯。” “哼,李掌柜你忒小看人了,我王顺比不得那些边关将士,但是几杯水酒,还是不在话下的。” 王顺好歹也是登丰楼的掌柜,平时也需要和客人陪个酒,可以说长期泡在酒坛子里,酒场上还很少碰到对手。 李寺摆出的杯子,是八钱杯,这在宋朝几乎是不曾用到的酒具,十几二十度的发酵酒,酒客们基本都是用的茶碗。 难怪王顺会觉得李寺小气,这点小酒,太看不起人了。 李寺不理会王顺的嘲讽,端起酒杯道:“来,王府众位客人来到我们小地方,我李寺没有什么招待,这杯酒我先干为敬!” 李寺一仰头把酒倒进了嘴巴里,随即只觉得喉咙似火烧。 这二锅头的技术还不是很到位,但是已经可以达到量产的质量了。 见李寺干了,狄靖也不甘示弱,跟着把一杯酒倒进了嘴里,然后把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放,很是有男子气概。 不过随后狄靖就说不出话来了,他只觉得仿佛有一把刀子在割自己的喉咙。 第五十章 二锅头 王家几个人见李寺这边先干为敬了,王静鸥带头举起了杯子,然后对旁边的随从使了使眼色。 几人会意,齐齐举杯干了这第一杯酒。 王顺更是轻蔑的把杯子贴在嘴唇边,用中气一吸,呲溜一杯酒就顺着舌头溜进了喉咙。 李寺淡淡的看着众人,但见王家几个人立马眉头紧皱,有人更是止不住的咳嗽。 王顺简直是快把肺都咳出来了,好久才顺气道:“李……李掌柜……你这是什么酒……你下了毒?” 李寺哈哈大笑道:“王掌柜,亏你想的出,我们喝的是一瓶酒,我要是下了毒,那不是自杀吗?” 狄靖也忍不住问道:“少爷,你这是什么酒,怎么这么厉害?” “大家喝口茶润润嗓子。”李寺早有准备,身边的伙计已经给喝酒的几个人倒了茶水。 喝过茶之后,李寺又说:“先不说这酒烈不烈,你们品一品酒的味道如何?” 王静鸥动了几下嘴唇,缓缓道:“这酒,虽性子极烈,但醇香绵绵,李寺,这是什么酒?我从未吃过!” 李寺又亲自给王家几个人倒满了酒,走过王顺身边时,特意叮嘱道:“王掌柜,悠着点,我这酒,你能喝一斤,我叫你一声师父!” 李寺唤身边的伙计又拿出六瓶酒,酒瓶上都是贴着红纸,红纸上三个字都是歪歪扭扭:二锅头。 王静鸥道:“李寺,何谓二锅头,这就是你跟我说的你的新发明吧?” 李寺点点头说:“没错了,这就是我的新发明,蒸馏酒。” 王顺端起酒杯嗅了嗅,说:“李掌柜,你这酒当真烈的很,你刚刚说我喝不了一斤,你是认真的吗?” 李寺看向王顺道:“王掌柜,我这酒,比你平常喝的酒,度数高了不止一倍。” “当然,你们还不知道什么是度数吧,这么说吧,你们平日里喝的酒,大概是十几二十度,但是我这酒,超过五十度。” “来,第二杯,诸位悠着点喝,试试这酒的味道。” 李寺嘴里这么说,第二杯还是一口干了。 对于尝过后世白酒的他来说,什么好酒他都试过,所以无所谓慢慢品。 王静鸥等众人,却是小心翼翼的抿着,生怕这酒再次割了喉咙。 呡了一口,王顺还是没忍住,一下把酒倒进了嘴里,只不过,这次是倒在舌头上。 “爽!”王顺终于尝出了这酒的味道。 平日里没少喝酒,登丰楼的酒品也不少,王顺自认为品过京城所有好酒,但是今日李寺这酒,却是让他开了眼界。 两杯下肚,王顺就有些上头了,耳朵已经微微红了。 “李掌柜,你务必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好酒,如何酿出来?” 王顺已经迫不及待的去抓隔自己最近的酒瓶,扯开木塞,往自己的杯子里又倒了一杯酒。 王家经营酒楼食肆,其实最大的收入还是酒水。 登丰楼以及京城的所有大型酒楼,都有自己的酒坊,这些酒坊出产的酒水,不但供自家酒楼,也供一些小型食肆。 要是掌握了比其他酒坊更好的酿酒技术,酿出更好的酒,就意味着更多的收入。 所以每个酒楼,都视自家酒坊为赚钱机器,平日里都是爱护有加,严禁技术外流。 现在王顺尝到了李寺的酒,很自然就想挖出李寺的技术。 李寺也知道蒸馏酒的技术有多宝贵,与高度白酒一比,宋朝人平日里喝的白酒,那就是寡淡无味的饮料。 对于好酒之人来说,那简直是天壤之别。 要是宋朝的诗人们喝了李寺这酒,说不定更加的文思泉涌,能创作出更加骚的诗词。 因此李寺酿酒的时候,都不准外人靠近,就跟一个科学怪人一样,一个人关在酒坊里,不断的调整原材料配比,过程的参数,直到酿出记忆中的味道。 李寺不去理会王顺,却转头看向王静鸥道:“小静,你知不知道这酒为何叫做二锅头?” 王静鸥摇了摇头道:“愿闻其详。” “首先,我这个酒是蒸馏酒,你们平日喝的是酿造酒,这两种酒有本质的区别。” “蒸馏酒是度数较高的烈性酒。而发酵酒酿造后是不经过蒸馏而可以直接饮用的酒,酒精含量较低,如黄酒、葡萄酒等。酒精含量小于百分之二十四的饮料酒。” 李寺又举起了第三杯酒,王家众人正听的入神,连忙举杯与李寺共饮。 “我先和诸位解释一下度数,酒是什么组成的,可能大家没有概念,大家看,这酒水里面含了水,也含了酒精,度数就是酒精在酒水里面的含量。” “超过五十度的酒,就是酒精的含量超过了一半,所以更加的醉人。” “要提高酒的度数,就必须使用一种技法,我称他为蒸馏。” “蒸酒时,需将蒸馏而得的酒汽,经第一次放入锅内的凉水冷却,而流出的酒头和经第三次换入锅里的凉水冷却而流出的酒尾提出做其它处理。” “第一锅和第三锅冷却的酒含有多种低沸点的物质成分,味道较杂,所以我只摘取味道醇厚的经第二次换入锅里的凉水冷却而流出的酒,故起名为二锅头。” 见众人听的一头雾水,李寺笑了,这后世的技法,又岂是几句话能解释明白的。 第五十一章 绝世好词 “诸位一定没听懂,但是不要紧,只要看过我酿酒的设备,诸位就知道其中是何道理了。” “李掌柜,快快带我去看,老朽实在是想一探究竟!” 不胜酒力的三长老却是个技术迷,他巴不得现在就离席跟李寺去学蒸馏酒。 “三长老,这酿酒的技法可是个秘密,你觉得我会随便带人去看吗?” 李寺指着王静鸥道:“不过王家既然是我李寺的合作伙伴,改日我可以带小静去参详一番。” 王静鸥听到李寺的话,稳稳的端起了酒杯:“李寺,你不是说醉话吧,我可当真了,改日我来寻你,务必兑现你的承诺。” 作为王家的掌门人,王静鸥自然知道一个好的酿酒技术,会带来多大的效益,何况是李寺这种划时代的酿酒技术。 她的心情和王顺一样,迫切想知道李寺的独门秘籍。 李寺端起酒杯和王静鸥一碰,应允道:“改日得空了尽管来寻我,我带你好好参观一下我的酒坊。” 王静鸥抢先干了杯中酒,又道:“这酒,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合作一番?” “这个嘛,不急,待我确定了酿酒的方法,我们再合作不迟。” 李寺其实也没打算独自经营这白酒生意,既然餐饮都合作了,把酒业拿出来与王家一起分享,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那我们可说好了,除了王家,你不可将这酿酒的方法告诉他人。” 王静鸥的话语有些豪迈,完全没有小家碧玉的温婉,一副女强人风范。 几杯酒下肚,桌上的气氛嗨了起来,王家几个人再也没有初来乍到的拘束,都频频与李寺碰杯,因为这酒实在是过瘾。 李寺这边战力不济,毕竟只有他与狄靖两人,他看这情况不对,连忙起身去厕所,却被王静鸥一把拉住。 “李寺,你这是要去哪里?” 李寺尴尬的笑笑说:“我去茅房。” “我和你一起去。” “啊?不好吧?” “你上你的,我上我的,你们老李烧烤不会只有一个茅房吧?” “那当然不是。” “走吧。” 李寺带着王静鸥走去院子东南角的茅房,心中暗道:“我本来是出来躲一下酒,却被这女人跟着,等下又得回去拼酒,如何是好。” 王静鸥似乎看穿了李寺的心思,笑道:“李寺,我看你有些醉了,你不会这么不能喝吧?” “小静啊,你们王家来了这么多人,每个人都敬我一杯酒,我就是再会喝,也经不住这轮番上阵啊。” 李寺的酒量不差,但是毕竟独臂难挡四肢。 “你的意思是,你要是和我一对一喝,你一定能喝过我咯?” 王静鸥似笑非笑的看着李寺,看得李寺一个哆嗦,倒是真有些尿意了。 李寺加快了脚步往茅房去,嘴里说道:“听你这意思,你好像比我能喝?我就不信了,有种我们单挑!” 不把你灌醉,男人哪里有机会! 李寺在茅房里拉完尿,出了茅房,却撞见一个人影从旁边的枣树下闪出来。 “李叔,你吓死我了。” 李寺以为又是天星组的杀手来找他的麻烦,却见是方圆圆的老相好李叔。 这李叔一直留在老李烧烤帮忙,李寺也没去管他与方圆圆的关系,父母自有父母福。 “升龙啊,我方才见你走路有些不稳,是不是喝多了?” 李叔关心的问道。 “李叔,我没事,这点酒量我还是有的。” 李寺正犯愁又要过去和王家拼酒,李叔却哪壶不开提哪壶,难不成你替我喝? 没想到李寺猜中了,李叔笑道:“你啊,请客也太不注意实力分配了,你才配两个陪东,哪里是王家的对手。” 李寺心中一凛,没想到李叔是明白人啊。 正琢磨间,李叔补充道:“这样吧,接下来我和你一同前去陪酒,等会儿你坐着看就行。” “哟呵,李叔,没想到你还是高手啊?” 李寺高兴间又想到一个关键问题,“可是李叔,我这酒可不比那些劣质的白酒,厉害的很。” “放心吧,升龙,你李叔我年轻的时候也是千杯不倒,不管是什么酒。” 李叔拍了拍李寺的肩膀,就先往请客吃饭的方向去了。 李叔刚一转背,王静鸥从茅房里出来了,问李寺道:“你跟谁说话呢?” “没有没有,我一个长辈,说是要陪你们好好喝一杯。” 李寺看了一眼王静鸥,发现她的裙摆扎到了腰间,就伸手去扯了扯。 “你看你,女孩子家家的,上个厕所连衣服都没穿好。” 王静鸥低头一看,脸上唰的一下就红了,伸手打了一下李寺的胸口,“讨厌!” 李寺看着王静鸥急匆匆的往吃饭的地方去了,莫名其妙道:“我给你整理衣服,你还打我。” 来到食堂,李寺发现李叔已经发挥上了。 “诸位尊贵的王府客人,我代表老李烧烤敬各位一杯。” 李叔的动作很是潇洒,一看就是长期混迹酒场的老手。 “少爷,李叔好酒量啊。”狄靖冲李寺竖起大拇指。 “他一来就说自罚三杯,现在已经开始与王家轮番敬酒了。” 李寺很是汗颜,他从来不知道李叔这么能喝酒,平常在食堂吃饭可是滴酒不沾的。 这时方圆圆也出现在了酒席旁边,她拉了李寺一把,悄悄道:“我看你小子只怕拼不过王家众人,所以让你李叔来帮你的忙。” “娘,你怎么从来不跟我说李叔这么能喝呢?” 虽然是八钱杯,但是李叔一通操作,已经喝了五六杯,那已经接近半斤的量。 即便是后世喝过高度酒的人,喝半斤还如此清醒也是少数。 “你李叔,年轻的时候可是酒坛子,我跟你说,你娘那时候还受欢迎之时,总有客人想灌醉我,都是你李叔出手帮我。” 说到此处,方圆圆眼里竟流露出得意的光芒。 有了李叔的帮忙,李寺心情大好,眼见王顺东倒西歪,李寺用手肘碰了碰狄靖。 “老狄,到你展示你的风采了。” 接着李寺朝王静鸥努了努嘴。 狄靖会意,对着王静鸥端起了酒杯,“王大小姐,我狄靖敬你一杯。” 王静鸥白了李寺一眼,她哪里不知道李寺的阴谋诡计,可又不好拂了狄靖的面子,端起酒杯与狄靖喝了。 王静鸥一杯喝罢,李寺又端起了酒杯。 “来,小静,刚刚你说我不是你的对手,咱们走一个。” 王静鸥这次狠狠的瞪了李寺一眼,却是又自斟自饮了一杯。 王顺察觉到了异样,他离开自己的座位,端着杯子走到李寺的身边,含糊不清道:“李掌柜,你不厚道哇,你老和我家大小姐喝,是不把我王顺放在眼里吗?” “呵呵,王掌柜哪里的话,来,我们干一杯。” 李寺喝了一杯,王顺也不甘示弱,一饮而尽,刚喝完,脚下就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狄靖眼疾手快,一把托住了王顺的腰,戏谑道:“王掌柜啊,小心一点,这还不到一斤的量哟。” 场面一下子反转了过来。李叔的加入,让老李烧烤这边战斗力大增,王家众人渐渐的不胜酒力。 王静鸥察觉了苗头,出声道:“李府的酒果然是好酒,这才酒过三巡,我等就醉意阑珊了,我有个提议,不如我们换个地方再继续。” “好啊,下半场走起!” 李寺可不怕王静鸥的计策,在后世,吃完晚饭是肯定还有下一步动作的,要么是唱歌,要么是宵夜,王静鸥的提议正中他下怀。 换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登丰楼。 王静鸥开了一个大大的包间,吩咐下人点了一桌丰盛的菜,又端来十几坛酒,对李寺说:“我们登丰楼的酒,不如你酿的酒烈,但也是美酒琼浆,就当是解解渴吧。” 李寺十分汗颜,十几坛酒,王静鸥竟然说是解渴,这就和后世喝了白酒再喝啤酒叫漱口一个道理。 王顺一回到主场,似乎人都清醒了起来,他端起盛酒的陶碗,冲李寺道:“李掌柜,今夜我们不醉不归!” 说罢王顺就端起碗干了,李寺只得慢慢悠悠的跟他喝了一碗。 这时王静鸥提议道:“光喝酒没意思,我们叫个人来唱曲助兴吧。” 原来这喝花酒,不但男人喜欢,王静鸥也深得其中滋味。 “把乐婉叫来。”王静鸥对下人吩咐道。 那下人面有难色道:“乐婉正陪东方白大官人呢。” “去跟东方白说,我王家今天把乐婉包了,他今晚在登丰楼的消费,王家给他免了。” 李寺好奇道:“这乐婉何方神圣,小静你如此看重她?” 王顺一下站了起来,抢着说道:“李掌柜,这乐婉可是临安城有名的歌伎,若不是我们大小姐仁爱,她至今还郁郁寡欢呢。” 李寺皱眉对王静鸥说:“小静你……喜欢*女?” 难怪李寺觉得王静鸥没什么女人味,感情这取向出了问题。 “胡说!”王静鸥推了李寺一把,“不是你想的那样。” 原来这乐婉乃是临安城里出了名的花魁,不但容貌国色天香,艺术才华也是一流,所以很多达官贵人和文人骚客饮酒作乐时必得要点她。 李寺只在百凤楼厮混,所以没有听过乐婉的名号,可这乐婉在临安城却是不输陈诗诗的存在,且才情更胜一筹。 宋人喝酒十分有情调,喝酒的时候需要行酒令,上一个人吟上一句诗,下一个人接上,接不上就得喝酒。 但往往有些人会耍赖不喝,所以就得配备一名“酒监”,也就是监督众人喝酒的人,如果不喝,酒监就有权处罚他了。 这酒监却慢慢成了一个官职,不过是个小官而已。 文人骚客喝酒都会叫上名妓相陪,其中的游戏很丰富,比如击鼓传花来诗词接龙。 一般是由其中一人起始执花,击鼓传花,鼓声停,谁接了花就得接一句诗词。 有时候传花者接不上来,就要罚喝酒,还得去闻闻艺妓的脚丫子,这就有点恶作剧的成分了,不过大家都喜欢这样玩。 这乐婉是文人们行酒令必点的女子,色艺双绝,当时一帮人文点她时,酒监是个姓施的官员,施酒监只是多看了乐婉一眼,整个人就如痴如醉了。 这些文人来青楼找乐子,假如有人被罚,那么陪酒的艺妓就会比较遭殃,要陪着酒客受罚。 怎么罚都有酒监来定,比如可以让受罚人摸摸艺妓的胸、闻闻她的脚丫,甚至给艺妓当马骑,对于众人而言这是好笑,但对于艺妓而言,这是一份工作,有时受到羞辱也在所难免。 施酒监心软,或者说他是另有所图,他不忍乐婉吃亏,所以明里暗里都在帮她,乐婉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两人就这样心中默默定情。 后来每次乐婉有歌舞表演,施酒监都要去捧场,而乐婉觉得自己的表演,似乎只为了他一人,渐渐的两人水乳、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也分不开了。 一次,翻云覆雨之后,施酒监对乐婉说:“有朝一日,我定娶你为妻,带你脱离苦海山水逍遥。” 乐婉很感动,她知道施酒监说的是真心话,可实现跟理想总是有差距的,她回答道:“官人啊,只怪我命薄,生在烟花之地,这辈子是再也无法出头了的。” 一个青楼女子,怎敢奢望爱情? 施酒监只是个小小的官吏,他对乐婉的爱是真的,但他没有钱为其赎身,人生最无奈的事,就是在错的时候遇到了对的人。 不久朝廷一纸文书,把施酒监调离了杭州,他知道自己无法兑现向乐婉许下的承诺了,临别时他写下了一首词《卜算子·赠乐婉杭妓》: 相逢情便深,恨不相逢早。识尽千千万万人,终不似、伊家好。 别你登长道,转更添烦恼。楼外朱楼独倚阑,满目围芳草。 乐婉听到了这首词,哭的肝肠寸断。 为什么相爱的人却无法在一起,陪过千千万万个男人,唯独对你动心,你却要狠心抛弃我。 可施酒监不可能违背朝廷的命令,他纵有千般不舍,也必须履行自己的职责。 乐婉万般无奈,唯有回敬施酒监一首词,那便是传颂临安城的《卜算子·答施》: 第五十二章 名妓乐婉 相思似海深,旧事如天远。泪滴千千万万行,更使人、愁肠断。 要见无因见,拚了终难拚。若是前生未有缘,待重结、来生愿。 两人相别,自然是依依不舍,谁都清楚这不是简单的送别,更有可能是诀别。 此时,乐婉已经想到了分别后的场景,她已经预料到,“相思似海深,旧事如天远”,一别之后,必然是痛苦万分,相思会像海一样深,美好的往事就像天穹那么远、那么遥不可及。 “泪滴千千万万行,更使人、愁肠断”,纵使这泪不住地流,却留不住你离去的脚步,只能让自己忧愁、让自己肝肠寸断。离别时刻还是来了,乐婉已经无言表达自己的心情,只能任眼泪汹涌而出,真是此处无言甚有言,真情流露。 这次分别之后,想要再见恐怕已经没有机会了,“要见无因见,拚了终难拚”,此生只能空等待,不如死心算了,可是,要死心又谈何容易啊! 真是让人绝望,如此,不如将希望寄托于来生,前缘未断。来生必有相逢的机会,“若是前生未有缘,待重结、来生愿”,竟显得那样豪爽。可是这豪爽真的是真心的吗? 此生为眷侣尚且不能走到最后,竟然还寄托在来生,此生缘尽,必是前生积累缘分不足,来生恐怕已经是再无缘分,来生再聚不过是乐婉的一厢情愿罢了。 施酒监走后,乐婉终日闷闷不乐,但是她的名声却更大了,毕竟那首词显现了她的非凡才华,来点她陪酒的客人越来越多。 她的哀怨情绪终于惹怒了客人,一日一个纨绔子弟一巴掌甩到了她的脸上:“我让你陪酒,不是让你给我脸色看的,你是死了全家吗?” 老鸨对乐婉也是忍无可忍,整日对她冷嘲热讽加上动手殴打,一棵好好的摇钱树,就这样凋零了。 王静鸥听闻了这件事,主动替乐婉赎了身,让乐婉常驻登丰楼唱曲。 和青楼不一样的是,登丰楼没有强买强卖的操作,乐婉可以挑客人,愿意陪就陪,不愿意陪,客人也不能勉强。 这样一来,乐婉的心情渐渐的好了起来,毕竟每天陪的都是自己看上的俊俏书生或是谦谦君子,渐渐的她就把施酒监抛到了九霄云外。 这也不能说是戏子无义,婊只无情,这就是生活啊。 乐婉把王静鸥当成是再生父母,每日尽心尽力在登丰楼陪客,渐渐的又在登丰楼打出了一片名声,再次回到京城名妓榜的前三甲。 “小静果然好手段!”李寺佩服的冲王静鸥竖起了大拇指。 这正是低买高卖的操作啊。 乐婉行情不好的时候,王静鸥买了过来,现在又把她推到了人生巅峰,顺带为登丰楼创造了巨大的价值。 王家的家传绝学果然是名不虚传。 王安石的基因果然强大! 乐婉不久就过来了。别说是王静鸥补偿了东方白,就算不补偿,乐婉自己也会坚决过来。 因为是王静鸥给了她新生,让她从一个郁郁寡欢的女子,重回了花魁巅峰。 李寺抬眼一瞧,哟呵,果然和陈诗诗有的一拼。 两人的容貌各有千秋,陈诗诗偏向于清纯,而乐婉则偏向于妩媚。 那么问题来了,一般的客人,都会偏向于选谁来陪酒呢? 李寺在心里思量,其实这个答案显而易见。 来吃花酒的男人,一般会选乐婉,看着就有那味儿。 什么味儿?风尘味咯,上下其手不会不好意思。 而陈诗诗就差点意思了,即使想轻浮一把,好像没那感觉。 所以两人的主顾阶层完全不一样。 乐婉属于大众情人,陈诗诗则受欢迎于闷骚的达官贵人。 简单来说,乐婉接地气一些受欢迎一些,陈诗诗档次高一些。 不过就李寺的感觉而言,来喝酒听曲,还是乐婉更好。 乐婉多会来事,一进来就找到李寺旁边坐下,柔声细语道:“李大官人,久仰多时,今日一见,果然风流倜傥名不虚传……” 李寺心里乐开了花,虽然他知道自己帅的不明显,也知道这些话不过是逢场作戏,甚至是王静鸥已经提前交代过,但听着就是爽。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啊。 不过李寺不是孟浪之人,没有立刻就表现出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而是笑而不语,看向王静鸥。 王静鸥正观察李寺的反应,看他淡定的一匹,便微笑着对乐婉道:“乐婉,给李公子献唱一曲。” 只见乐婉款款走向包房的中间,早有下人抬进来一架古琴,乐婉优雅坐定,开口问道:“不知李公子爱听什么曲子?” “来一首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李寺不客气的开始点歌了。 “可是苏东坡的水调歌头?” “正是!” 只见乐婉纤纤玉指开始抚琴,那清越的琴音飘散开来,打在在座的每个人心上。 连狄靖这个糙大汉都听的十分陶醉。 乐婉一开口,那哀怨的歌声更是让人让人沉醉。 谁知就在这时,李寺站起来摆手道:“水调歌头不是这样唱的。” 乐婉的琴声戛然而止,她问李寺道:“敢问李公子,应当如何唱?” 狄靖的思绪正在飞扬,他的眼神还停留在王静鸥的脸上,却被李寺这一下打断了,他不满道:“少爷,这水调歌头不就是这么唱的吗?你倒是从哪里听过第二个版本来?” 唐诗宋词,这宋词,本来就是配合曲子作出来的,也叫曲子词,柳永奉旨填词,是先有曲子后来填的词,每一个词牌便是一首差不多的曲子。、 但是水调歌头这个词牌到了后世,因为传唱太久,早就不是原来的调子。 李寺后来听到的王菲演唱的水调歌头,那属于流行歌曲的范畴,已经不是宋朝的水调歌头。 作为一个后世人,李寺还是觉得流行歌曲的唱法更动人。 但是他不知道古人对这首后世重新加工的歌曲会有什么看法,所以他打算献歌一曲,看看大家的反应。 “诸位,我从很远的地方听过别人唱这曲水调歌头,全部是这样的旋律,今天借此机会,我为大家唱一唱,看看你们觉得好听不好听。” 李寺站了起来,朝包房的中间走去。 王顺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冲李寺道:“哟,李掌柜,只知道你诗词功底不错,没想到你还会唱曲儿呢,果然是这个。” 王顺冲李寺竖起了大拇指,周围的人都大笑起来。 经过晚饭的一顿你来我往,李府和王家的人都打成了一片,早就没有了隔阂,大家对李寺的笑声也是充满了欢乐。 唱曲的一般是*女,没有男的,李寺一提起要给大家献唱一曲,自然是博得了满堂的喝彩。 李寺也毫无害羞之意的走到了包房的中间,就站在乐婉的旁边。 乐婉起身要走,李寺压住了她的肩头,把她按回了座位,又问道:“乐婉姑娘,不知你可会伴奏?” 第五十三章 秦桧之子 “小女子不才,伴奏可有曲谱?”乐婉低眉顺眼,偷偷看了李寺一眼。 李寺道:“没有曲谱,你就跟着我唱的调调随意弹两下,就当是伴奏了吧。” 后世的摇滚乐队,都是以主唱的节奏为准,终于起调,也是按主唱的音色来,比如给我一个c调。 可是古时候没有这么发达的音乐技法,伴奏的乐队通常是要有曲谱才会吹拉弹唱的。 但是个别高手中的高手,可以随意弹唱,那就是天赋加上经验的熏陶了。 李寺心想乐婉贵为坊间名妓,应该不止于颜值,才华也是极其重要,这伴唱的活儿,应该是难不倒她的。 果然乐婉微微一笑道:“公子,乐婉只能尽力一试了,不到之处还请公子海涵。” “我相信你。”李寺轻轻拍了拍乐婉的肩膀,然后转向王静鸥,清了清嗓子。 全场顿时安静下来,众人都好奇的看着李寺,想听听他唱的水调歌头到底有何不同。 王家的几个人,还有人抱着看笑话的态度在焦急的等待。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李寺一开口,就把狄靖给镇住了,他瞪大了双眼,张开了嘴巴,仿佛看到了一个怪兽。 太好听了!紧接着,乐婉的琴声如影随形的跟上了节奏,词曲配合完美,琴瑟和鸣! 李寺的唱法,结合了后世的颤音和气泡音,仿佛一个低音炮在轰炸所有人的心房。 李寺身边的乐婉,也被李寺独特的唱法和那从未听闻的曲调给惊到了,她极力掩饰心脏的扑通直跳,冷静的为李寺伴奏。 王家的众人更是呆若木鸡,这是什么神仙唱法! 直到李寺唱到:“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以王顺带头的众人才反应过来,站起来拼命的鼓掌敲桌子,喊道:“李掌柜唱的好!唱的好啊!” 李寺也很享受这个气氛,刚刚喝了酒,喝酒就得唱歌,散发酒气,一唱出来,就感到神清气爽。 他微微的弯下身子,给前面的众人敬了礼,又转身向后,再次给后面的人敬了礼,挥手致意道:“谢谢,谢谢大家!” 像极了在开演唱会的歌星。 乐婉的伴奏恰到好处,李寺也转身朝她点头致意道:“谢谢,谢谢乐婉老师。” 不论是陪唱的,还是伴奏的,那都可以统称为老师。 李寺觉得这应该和后世的娱乐场所是一样的。 乐婉起身道了个万福,对李寺说:“李公子,不知你这曲子是从哪里听来的,为何如此好听?” “这个嘛,我也不记得是从哪里听来的,总之是很远的地方。” 李寺心想我总不能说是从千年后听来的。 可乐婉又追问道:“公子可否将曲谱借给乐婉一看,以便乐婉日后可以改进唱法?” 李寺只好推脱道:“没问题,改天我拿给你。” 其实李寺哪里来的曲谱,不过是在脑海里记得是这么唱而已,旋律很简单,多唱几次就会了。 回到席间,狄靖凑了过来,小声道:“少爷,我还以为你只会做生意,对文武一窍不通,原来你竟然会唱曲子……” 李寺扬起手来,作势要打,狄靖赶紧闪到了一边。 王静鸥端起酒杯,冲李寺微微一笑道:“想不到你唱曲挺好听的,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来我们登丰楼?” 王顺早就走到了李寺的身边,听到王静鸥的话,也调戏起李寺来,“李掌柜,就你这腔调,你这身板,我保证你在登丰楼大火特火!”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别人都是直道李寺唱的好,但是作为经营娱乐场所多年的人,王家知道李寺的价值所在。 别说唱曲的男子绝无仅有,就是把李寺放到一众花魁之中,也绝对能烘托起全场的气氛来。 李寺也不恼,端起杯子和王静鸥、王顺各碰了一下,眉毛一扬道:“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要我来登丰楼可以啊,你们准备出多少钱请我啊。” “钱不钱的不重要,这样吧,”王顺搭上了李寺的肩膀,“打赏的钱全归你,我再给你一个月一百两的俸禄,你看如何?” 作为登丰楼的实际掌柜的,虽然王静鸥在旁边,但是请个人王顺还是可以做主的,何况这人还是王家的合伙人。 李寺仰头算了一下,月薪百两还有小费,这可是打工的顶流了。 “滚,你还真把我当男妓了!”李寺推了王顺一把,士可杀不可辱。 “不过,你要是能够给我月薪千两,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王顺白了李寺一眼道:“你不是不愿意当男妓吗?” “职业不分贵贱,都是为百姓服务!” 又喝了几个来回,登丰楼的欢闹之声越来越鼎沸,标志着临安城的夜生活进入了**。 李寺正与王顺觥筹交错,房门被人一把推开,从外面进来一伙人。 随后,在房门外伺候的女小二跟了进来,一脸苦相对王静鸥说:“大小姐,秦公子执意要进来,我怎么都拦不住。” 王静鸥瞄了女小二一眼,沉声说道:“下去吧,没你的事了。” 一个白面青年从那伙人中笑吟吟的走了出来,对王静鸥微微一拱手,道:“静鸥,多日未见,没想到你也爱好听曲,还是在自家店中。” 李寺好奇道:“这是谁啊?” 李寺声音不大,却被那伙人中的一个华服青年听到,他往前一步,指着李寺道:“你是哪里来的乡巴佬,连我们大宋宰相秦相的公子都不认识?” 李寺故作惊讶道:“原来是秦桧的儿子啊,哎呀,真是冤家路窄啊!” “你!”白面青年怒不可遏的将手中的折扇直指李寺,“你竟敢直呼家父的名号!” 那伙人也群情激昂起来,纷纷对李寺出口不逊。 “伯阳,拉他去见官,还有没有王法了!” “伯阳,你别管了,我来教训教训他!” “伯阳,这临安城内还有不把伯父放在眼里的人,我看他是活得不耐烦了!” …… 原来这伙人都是秦桧之子秦熺带来登丰楼宵夜的,刚刚一进来就点了乐婉,得知乐婉在这里,就趁着酒兴要来看看究竟是何人跟他们抢姑娘。 但是秦熺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王家的大小姐王静鸥。 秦熺对王静鸥一直有觊觎之情,这点和他老子是一脉相承。 秦桧当年和丫鬟偷情生了个儿子,因为怕老婆责怪,就把那私生子送到福建一户姓林的人家寄养。 那个亲生儿子从此一直在林家生活,叫做林一飞。 而这秦熺,却是秦桧的外甥。 秦桧的大舅哥名叫王焕,他和秦桧一样喜欢偷吃,也和家中侍女生了个儿子,就是这个秦熺。 王焕也怕老婆,早年间把秦熺送到外面寄养,后来秦桧一家被金兵俘虏北上,他就把自己的儿子改成了姓秦。 秦桧夫妻后来从金国回了南宋,就承认了秦熺是自己的养子。 外甥多像舅,秦熺继承了秦桧的一点才情,自然也继承了秦桧的偷吃习性。 这王静鸥,可算是京城里的名媛顶流,既会做生意,还倾国倾城,尤其是那气质,不是一般的大家闺秀可比,所以这京城里的公子哥儿,没有哪个不打她主意。 聪明人都知道,要是得到了王静鸥,那可是得了夫人又得兵,那王家的产业,不比一支军队还香? 传说很多重要的情报,都是经由王家的物资往来于敌我之间。 传说毕竟是传说,王家的财富可是实打实的,那酒楼的生意,那就是流动的银子啊。 可是这么多年,王静鸥一直待字闺中,这就更加的激起了公子哥们的希望,很多人叫嚣:王静鸥一日不嫁,我便一日不娶。 不过迫于王家的财势,大部分官宦子弟都摸不到王静鸥的风,想见她一面都是难上加难。 这秦熺依靠秦桧的权势,倒是明里暗里和王静鸥接触过几次,是商人都知道以和为贵,和气生财,所以也都给了秦熺几分面子。 但是秦熺的面子没有大到在登丰楼可以大呼小叫的程度。 “都给我住口!”王静鸥一声爆喝打断了众人的咋咋呼呼,她站起身走到了秦熺的面前。 第五十四章 争风吃醋 “秦熺,我们王家和你们秦家井水不犯河水,今天我在这里招待客人,请你不要坏了规矩!” 王静鸥的义正言辞,让一帮小年轻顿时住了嘴。 秦熺的嘴角抽了抽,尴尬了好一会儿,其余人也是没见过如此威严的女强人,顿时没了主张。 这秦熺倒也不是个废物官二代,如果李寺不来,他日后要考中榜眼,之后一路高升。 不过要不是有他老子秦桧撑腰,他确实就是个很普通的官二代。 现在他带着一帮狐朋狗友来到烟花之地,自然不是为了丢面子来的。 “静鸥,我怎么就坏了规矩了,许久不见,我过来敬杯酒,这是合情合理吧?” 好在秦熺读过几年书,知道如何与人在言语上周旋。 王静鸥冷笑一声,然后端起酒杯道:“秦公子说的是,那我王静鸥就代表王家,感谢公子来我们登丰楼做客。” 说完王静鸥一饮而尽,盯着秦熺道:“请吧。” 秦熺没有办法,也端起一杯酒饮尽。 “现在酒也喝了,秦公子是不是可以移步其他地方?” 王静鸥尽量压制住自己的火气,要不是看在秦熺一伙人身上酒气,知道他们是酒后轻狂,王静鸥造唤人轰他们出去了。 没想到李寺凑了过来,对王静鸥说:“诶,来者都是客,秦公子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我们一起喝酒,我正好有事找他。” “李寺,你们不是不认识吗?”王静鸥不知道李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是不认识,不过我认识他老子。”李寺堆起了笑脸。 “休得胡说,我父亲怎么会认识你这样的无耻之徒!” 秦熺一脸的正气,他看李寺和王静鸥走的很近本就气不打一处来,现在又见李寺和当朝宰相,他最敬爱的父亲搭关系,正是怒火中烧。 “哟呵,你说我是无耻之徒,那恐怕他更无耻咯。” 李寺也是借着点酒意才敢说这话,不然就他猜想的秦桧正是天星组背后之人,他怕自己没有几天活路了。 秦桧独相十几年,岳飞他都敢害,那么多忠良他都要灭,李寺一个区区商人,既然进了他的黑名单,自然是手起刀落毫不留情的。 想到这里,李寺不自觉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但是话已经说出去了,秦熺也已经听到了,所谓覆水难收,这次只怕是和秦家势不两立了。 果然,秦熺听到李寺说秦桧无耻,顿时炸毛了。 “大胆!你敢辱骂当朝宰相,来人啊,给我把他捆了!” 当下就有几个喽啰要上来拿人。 李寺有些慌,但是很快他镇定了下来,毕竟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等一下,秦公子。”李寺竖起手掌朝前一伸,“我和令尊有些误会,你听我解释。” 而狄靖早就挡在了李寺的面前,秦熺那边看狄靖高大威猛,几个人都不敢动弹,眼巴巴的看着秦熺。 “哼,有什么好解释的,总之是你辱骂了家父,这总是在场各位都听到的。” 秦熺仗着读过几年书,在言语上想拿住李寺。 李寺也是高材生,自然不可能在言语上吃亏,“秦公子严重了,我哪里辱骂令尊了?” “你说他无耻!” “是你先说我无耻的。” “你本就无耻!” “凭什么你说我无耻就无罪,我说秦桧无耻就有罪呢?” “一介草民怎敢和当朝宰相相提并论?” “哪条法律规定平民就比当官的卑贱?” 李寺连珠带炮,丝毫不给秦熺反应的机会。 这样话赶话,直逼得秦熺进入了死胡同。 “总之你污蔑朝廷命官就是对朝廷不敬!” 秦熺以后是要当御史的,那口才是在之前的舌枪唇剑中历练出来的。 “那你污蔑我就是对百姓不敬!你可知道民乃国之本?” 要论强词夺理,秦熺绝对不是李寺的对手,因为李寺生活在电视剧和娱乐综艺泛滥的年代,各种金句随口就来。 “你!强词夺理!”秦熺果然败下阵来,总算词穷了。 “好了,你们就别打嘴仗了,给我个面子,都坐下来吧。” 王静鸥终于看不下去了,虽然她看着李寺在言语上拿捏秦熺看的很欢乐,但是那秦熺毕竟是秦桧的儿子,真要惹毛了他,后果不堪设想。 秦熺看了看王静鸥俊俏的脸庞,欲言又止,终于是拂袖而去,坐到了包间内空余的位置上。 秦熺的同伙们见秦熺不再追究李寺,加上狄靖的气势挡在那里,也纷纷随秦熺坐到了其余的空位上。 王静鸥安排的这个包房很大,刚刚有些空旷的感觉,现在被秦熺一伙人占了一部分,倒是显得充实起来。 见秦熺在王静鸥面前不敢乱来,李寺觉得秦熺只是个纸老虎,于是大大咧咧的走到秦熺身边坐了下来,完全不顾秦熺一伙人愤怒的眼神。 “秦公子,你等下回去问问令尊,他还欠我一百两黄金,看什么时候方便还给我?” “混账,我爹怎么可能欠你的钱?” 秦熺又要发作,李寺一把拉住他,笑嘻嘻的说:“你别急啊,你回去问问他就知道了,对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李寺,老李烧烤的。” 秦熺眉头一皱,倒是放松了下来,“老李烧烤是你开的?” “没错,正是在下。” 秦熺并非酒囊饭袋,一听李寺的来头,顿时联想到了几件事情。 一是老李烧烤的名声最近是如日中天,他秦熺在秦府吃过好几次,而秦桧每次吃都咬牙切齿,既喜爱老李烧烤的味道,又对老李烧烤恨之切切。 二是秦桧几次在家里说到老李烧烤,似乎中间还牵扯到了官家。 三是老李烧烤的味道确实好,他秦熺就去过很多次。 “家父真的欠你钱?” “瞧你说的,我怎么敢污蔑他,你说的,污蔑他就是对朝廷不敬!” “因何欠下的?” “这个嘛,你还是问你爹吧,我不太方便说。” 李寺心想这牵扯到国家大事,还是不要在外面乱说的好。 “那你方便告诉我,你是怎么和静鸥走到一起的吗?” 王静鸥见秦熺等人暂时稳定下来,已经去了外面交代下人上菜。 秦熺抓住这个空隙和李寺八卦起来,自从知道了李寺的身份,秦熺觉得李寺完全没有资格和自己抢王静鸥。 一个商人而已,哪里比得上官宦世家。 虽然宋朝经济发达,商人的地位也有了很大的提升,但是处于金字塔顶部的依旧是士大夫阶级。 李寺却觉得秦熺这种官二代不如自己,再怎么说自己也是白手起家。 “秦公子,我和小静,就是生意上的合作关系,大家都是一个行业混饭吃,自然有很多交集啦。” “小静?” 秦熺以为自己和王静鸥的关系算是亲密了,没想到李寺竟然大言不惭的直呼他的女神为小静。 “哎,本来小静年纪比我大,我应该叫她静姐的,可她非得要我叫她小静,说显得她年轻一点,我也没办法啊。” 李寺两手一摊,满口的凡尔赛。 这时王静鸥刚好走了进来,听到李寺的话,狠狠了瞪了他一眼。 瞪归瞪,王静鸥还是坐到了李寺的身边。 现在李寺刚好坐在王静鸥和秦熺的中间,而狄靖捡了个好位置,坐在了王静鸥的左手侧。 李寺冲王静鸥微微一笑,说道:“小静,你回来了,来,秦公子新来是客,我们一起敬他一杯。” 李寺的本意是敬一敬新来的朋友,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王静鸥的脸唰的一下红了。 “要敬你敬,拉上我干嘛!” 第五十五章 吟诗作对 一男一女一起敬来宾,那是婚礼上的事情。 “好,我敬我敬,来,秦公子,不打不相识,我们喝一个。” 李寺也不等秦熺答话,一口干了。 秦熺比王静鸥还尴尬,本来他觉得自己比李寺强多了,可现在看来,李寺处处高他一手。 不但是位置比他和王静鸥更亲近,言语之中也显得亲密无间,关键是王静鸥还不怎么生气。 但是堂堂宰相公子,宰相肚里能撑船,宰相的儿子肚里也要能有点宽度,他不得不陪着李寺喝了一杯。 “李掌柜,既然我们同处一桌,光喝酒没什么意思,不如我们来作诗赋词,增加一些雅兴何如?” 秦熺心想你李寺无非是有些戏谑之词罢了,能不能上台面还得看平时的文化积累,我就不信你一个生意人,在诗词方面还能强过我。 李寺一听秦熺的建议,就知道他肚子里打什么算盘,就好像当初王顺拦着自己要对诗一样。 了解了这些,李寺高兴极了,他虽然在文采方面的真才实学比不上在座的各位官宦子弟,架不住他脑子里有搜索引擎啊。 但是场面话还是得说,李寺故作为难道:“秦公子,你知道我李寺只是一个商人,这吟诗作词,我实在是……” “诶,李掌柜不要谦虚,作为我大宋子民,有谁又不知道一两句精彩的诗词呢?” 秦熺是无比要把李寺拉下水了。 “好,很好!”李寺鼓起了掌,“秦公子说的对,身为大宋子民,确实不能拉全国人民的后腿,来,那我就献丑了。” “那李掌柜,你先来?” 秦熺想先看看李寺的笑话,然后再把自己的诗词亮出来,压得李寺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 李寺哪里不懂这个道理,重要的人物都是最后出场,他也想打秦熺一个措手不及。 “秦公子,你贵为宰相之后,想必一定文采飞扬,这次肯定是需要你领头做表率啦。” “哈哈,李掌柜太谦让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秦熺觉得在文采方面秒杀李寺,完全没有悬念,也就没有藏着掖着,他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转向王静鸥道:“静鸥,能否将笔墨纸砚呈与我?” 李寺刚刚要和王静鸥一起敬酒,秦熺觉得也要找回场子,让王静鸥为自己磨墨。 可王静鸥没有配合他,只是吩咐下人端上来笔墨纸砚,然后让乐婉在一旁磨墨。 有乐婉的配合,一般的文人骚客已经是十分高兴,可秦熺没有赚到王静鸥的垂青,总是兴致缺缺。 好在他觉得自己的文采这次肯定要大放异彩,所以还是抬笔一气呵成,在白色的宣纸上留下了一首磅礴大气的书法。 “这是我前些日子去茅山游历,有感而发作的一首小诗,请诸位点评一番。” 秦熺指着乐婉道,“乐婉姑娘,烦请你为我展示一下。” 乐婉将题好诗的宣纸两头一牵,一幅潇洒的大字就展现在众人的面前。 秦桧虽然名声不好,毕竟也是做宰相的人,文采书法都差不到哪里去,秦熺也是自小饱读诗书,所以这首诗读起来也是朗朗上口。 “家山福地古云魁,一日三峰秀气回。 会散宝珠何处去,碧岩南洞白云堆。” 秦熺那边的一个书生将这首诗念了出来,语调抑扬顿挫。 “堆”字刚念完,李寺就突然发出一声“好!”然后带头鼓起掌来。 “好诗啊好诗,这意境,这寓意……” 李寺也不知道哪里好,就是赞不绝口。 李寺这一赞不要紧,秦熺那边的亲信都跟着喝彩,仿佛秦熺这首诗赛李白胜杜甫。 “不过秦公子,你这没事跑去茅山干什么?是不是想学道君皇帝,也要修道成仙啊?” 李寺突然补了一句,全场顿时安静了下来。 赵佶崇尚道教,自称“教主道君皇帝”,大建宫观,并设道官二十六阶,发给道士俸禄。 他经常举行道教性质的法事,甚至重用道士以法术抵御金兵,导致开封被破。 不过赵佶因崇道而对道教文化的发展做出了重大贡献,比如他收集道书,编撰《道藏》,自注《道德经》等。 但是无论如何,赵佶的所作所为毕竟导致了北宋的灭亡。 所以自赵佶以后,宋国对道教即使再尊崇,也还是不敢当众宣称,生怕被人非议。 而此番秦熺竟然当众做了一首崇拜道教祖山之一茅山的诗来,起初众人并未意识到这个层面的问题,可是经李寺一问,秦熺尴尬了。 “没……我没有要修道,我只是经过,对当时的美景有所感悟罢了。” 秦熺慌忙解释,生怕被李寺拿住了话柄。 “秦公子,你怕不是路过吧,你看你这题目,游茅山题华阳观,你不修道你特意跑去华阳观做什么?” 李寺指着宣纸上的题目笑嘻嘻问道。 “我大宋道观遍及四海,我去华阳观有何不可?” 秦熺急急辩解,言辞局促。 “秦公子,虽说道观到处都是,不过这华阳观,可是大有来历啊。” 李寺抓到了一处破绽,就势必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在诗词书驳不倒你秦熺,但是这文字狱,李寺可是看过许多案例。 “区区一个道观,有何来历?” 秦熺明显的有些慌神,显然他知道华阳观在道教的地位。 “华阳观古名鸿禧院,又名福乡馆,原为梁昭明太子故宅,唐代宝历二年,奉敕改号宝历崇元圣祖院,时祀老子、孔子、尹真人三像,治平年间,赐名鸿禧观,宣化年间,改赐华阳观。” “华阳观内有华阳洞,此洞与茅山齐名,相传为三茅真君修炼得道之处,南朝齐梁时著名道士陶弘景曾幽居洞内,并借此而设华阳三馆,收徒传教。” “华阳洞极其深远,共有东西南北中五个洞口。洞外树木葱郁,怪石林立,溪水潺潺,云雾飘渺,景色幽美,风光迷人,实乃修道升仙的好去处啊。” 李寺娓娓道来,最后指了指宣纸上的“华阳观”三个字,对秦熺道:“秦公子,你说这华阳观来历大不大啊?” 众人都听出了李寺的弦外之音,这华阳观乃是道教祖亭,秦熺前去参拜,肯定有向道之心。 “李寺,就算我去华阳观游历一番,也不能据此说我要修道成仙吧,你好生无赖!” 秦熺察觉到了李寺的用意,急忙岔开话题,“今日我们是吟诗作对,你不要扯其余无关话题!” “哈哈哈,秦公子说的好,今日我们既然是吟诗作词,确实不该扯这些莫须有的罪名。” 李寺的“莫须有”三个字说的很重。 “李寺!我不过是去茅山游历一番,何罪之有!”秦熺又坐不住了,但是苦于李寺抓的这个把柄实在是有伤大雅,又不好当场发作,“到你了,你是不是做不出诗?” 秦熺只道李寺是胸无点墨,在这里拖延时间,又急急催着李寺赶紧作诗。 秦熺那边一伙人也看出了一点端倪,一致把矛头对准了李寺,“是啊,李寺,到你作诗了,赶快作诗,作不出可是要罚酒的。” 李寺见调戏秦熺的目的达到了,而秦熺这首“反诗”肯定是会传扬出去,日后会给秦家带来不少麻烦,他也不再抓着这根小辫子。 “诸位稍安勿躁,我不是作不出诗来,实在是我想了一首好词,已然在胸,但是我的字写的不好,怕写出来让大家笑话。” 李寺不是字写不好,是根本不会写大字,老李烧烤那四个大字让赵构和秦桧嘲笑了好久。 “哼,你不要找借口,你短短时间能做出一首词来?须知词可比诗要难多了。” 第五十六章 少年不识愁滋味 秦熺完全不信李寺说的,认为他是在拖延时间。 这宋词不说要论词牌名的区别,光是这字数也比诗要多不少,就李寺这种泥腿子,即使读过几年书,也很难在短时间内完成。 这还不论完成的质量,只是完成那几十字就已经是阿弥陀佛了。 秦熺自认为没有这个本事,他这首临场发挥的诗,实际上早在茅山的时候,就已经打好了腹稿。 今日赋诗,无非是润色了一下写了出来,算不得临场发挥。 而李寺现场作词,那就肯定是现场作的,因为李寺是生意人,平时根本就不会为了附庸风雅去准备几首拿手的好词去和文人斗气。 李寺刚才明明是在拿秦熺的诗词纰漏做文章,又哪里来的时间想词? 可秦熺失算了,李寺不过在脑海中一个闪念,一首后世几十年的词便清晰的映在了李寺的眼前。 本来李寺想拿岳飞的词糊弄这帮人,可是岳飞离的太近,要是拿岳飞的词装牛叉,那以后岳飞拿什么装牛叉? 况且太近的改变,可能会对之后的历史有重大的歪曲,那可不是李寺想看到的局面。 其实现在的情况就已经改变了历史,秦熺的这首诗,本来是十几年后才出世的。 于是思来想去,李寺决定借一首辛弃疾的词。 辛弃疾明年才出生,到他会作词的时候离现在还有几十年,不妨事。 乐婉听得李寺说字写的不好,早就款步上前,对李寺道:“李掌柜,乐婉不才,愿为李掌柜执笔。” “这……”李寺有些犹豫,让一个女的给自己写字,好像有点吃软饭的意思。 谁知王静鸥已经抓起了笔,把乐婉推开一边,对李寺说:“你念,我写。” 秦熺心里那个气啊,老子写诗的时候,你磨墨都不肯,现在这个李寺说不会写字,你倒是亲自帮忙执笔了。 李寺尴尬的一笑,对王静鸥说:“那就有劳小静了。” 要不是自己的字实在是拿不出手,怕辱没的辛弃疾的大作,李寺绝不会让女人给自己代笔。 “李掌柜,你就不要故弄玄虚了,现在也有人给你执笔,我们都在等着你的好词呢。” 秦熺阴阳怪气的催促李寺,想看看李寺怎么收场。 反正他是坚决不信李寺能做出词来,即便是柳三变在世,也不可能这么快憋出一首词,何况李寺一直没有时间思考。 就算李寺真的作出了一首词,那肯定也是惨不忍睹。 “等着出丑吧,哼!”秦熺的眼角有笑意,心想你李寺前期铺垫的越好,你后期出的丑就越大。 还让王静鸥替你执笔,我呸!你也配! 李寺不慌不忙的张开了口,可是半天也没发出声音来,王静鸥的笔也停在半空,墨汁都滴下去打湿了宣纸。 “你倒是念啊!”秦熺一伙人当即有人开口催促。 “丑奴儿,登丰楼作词!”李寺大声的年出了词的题目。 实际上他要写的词,是辛弃疾的丑奴儿书博山道中壁。 不过这首词还没出世,他就用了辛弃疾的词牌名,自己拟了个题目。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李寺指着秦熺道。 “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李寺一口气把这首千古传唱的词念了出来,王静鸥的毛笔也如游龙戏凤般一气呵成。 念完这首词,李寺眉毛一扬,得意的看着秦熺道:“秦公子,你觉得我这首词写的如何,是不是有些太过直白了呢?” “是!是真的直白,你这也叫词?”顺着李寺的话,秦熺那边当即有人随声附和。 但是秦熺随手就是一扇子敲在了他的头上。 “不懂不要乱说!” 这首词,表面上就是一个白描的场面,说的是人年轻的时候为了标新立异,强行诉说自己有多么的哀愁,表达那种忧思的情绪。 但是到年纪大了,人经历过什么叫忧愁,却不再轻易的说自己多么多么哀愁。 看起来没有什么意境,只是诉说人们心境的变化。 但是真正读过几年书的人,都知道这种白描的手法,却能表现出深远的意境,是多么高级的才能。 “好,好词啊……”首先肯定李寺的,是王静鸥。 为李寺代笔,更能体会到字里行间所流淌的那般无奈之情。 王静鸥自幼就学习经商,十几岁就在尔虞我诈的商场上历练,什么人情冷暖没有见过,辛弃疾的这种无奈,她感同身受。 “李寺,没想到你还有如此文采。”王静鸥美目流转,满是爱慕之情。 在宋朝,能够博得女子欢心的,除了潘驴邓小闲,还有这出口成章的才子,而李寺刚刚展现的才情,已经不是一般的才子能拥有的技能了。 辛弃疾写这首词的时候,正值他贬官外流之际,心情灰暗,抑郁。于是发出了物是人非之感。 他感叹年幼的时候,不知世事艰辛,爱赋诗词,却缺乏人生阅历,只好独上高楼,拍遍栏杆,装做老成,硬说哀愁。 而当他真正经历人生起伏,宦海沉浮之后,一腔尽忠报国的赤胆忠心被南宋小朝廷泼了一大盆冷水。这是真的愁苦。 他想怒问苍天,他想斥述厚土,但这些愤怒和悲伤到了嘴边,却化为一声叹息,天凉了…… 这沧桑至极的悲凉,被这句“却道天凉好个秋”诠释的完美。 悲伤到极点,不是嚎啕大哭,而是把所有苦难咽下去,默默的在心里咀嚼。 李寺用辛弃疾的这首词,又起到了暗讽秦熺的目的,十分的应景。 首先这里是登丰楼,秦熺上得楼来,是为了取悦王静鸥,却偏偏此时此刻和李寺在比赛诗词。 前线战事吃紧,而临安城里却是“西湖歌舞几时休”,秦熺作为大宋宰相秦桧的儿子,不知道忧国忧民,却担忧自己看上的女人看不上自己。 正是“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 而后半部分,既是对秦熺未来的暗示,也是表达李寺自己现在的心境。 李寺知道了历史的进程,却不能告诉身边的人,他是穿越而来。 很多次,他想表明自己的身份,但是“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知者不言,又何尝不是一种无奈。 秦熺阴沉着脸,问李寺道:“李掌柜,这首词真的是你方才所作?” 言下之意,秦熺怀疑李寺这是抄袭了别人的词,但是他没有证据。 辛弃疾都还没出生,这首词自然不可能流传在坊间,秦熺搜肠刮肚也没找到出处。 “秦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我抄了别人的?” 李寺有把握众人都没听过这首词,声音不由的大了起来,“你要是说出我抄了谁的,那么今晚现场所有的消费,由我李寺买单!” “秦熺,李寺刚刚就在众目睽睽下念出的这首词,你不要随意污蔑好人!” 王静鸥也为李寺抱不平。 “静鸥,我并未说李掌柜是抄袭他人,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他为何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想出如此佳句。” 秦熺见王静鸥不悦,连忙为自己辩解,实际上,他也很喜欢李寺的这首词。 “哟,秦公子,这么说来,我的这首拙作,看来是入得了你的法眼咯。” 李寺走到书桌前,捡起刚刚秦熺作的那首诗,微笑着对秦熺说:“不知道跟秦公子的这首诗相比,哪一首更好呢?” “秦某自愧不如!”秦熺黑着脸,回头冲他的同伙喊道,“我们走!” 秦熺走后,狄靖凑过来问李寺道:“少爷,没听说你小时候读过书啊,你不是在青楼里长大的吗?” 第五十七章 一百两是真的 李寺一个弓指敲在了狄靖的脑袋上,“青楼里长大的怎么了,青楼里可是琴棋书画的大本营!” 刚刚秦熺进来的时候,王家众人都不敢大声说话,那毕竟是秦桧的儿子,毕竟是来找李寺麻烦的。(手机阅读请访问wap..com) 现在李寺把秦熺给气走了,王家众人又开始活跃起来,王顺第一个走到了李寺的面前,举着酒杯道:“李掌柜啊,从你第一次走进登丰楼起,我就知道你是个大才子!” 李寺第一次来登丰楼,是王顺把他拦在了门口,非要和他对诗搞到自己落败,现在李寺连秦桧的儿子都战胜了,自然是再一次赢得了王顺的芳心。 “你得了吧,第一次见我你肯定当我是个没文化的乡巴佬!” “那是老夫有眼不识泰山。” “那你自罚三杯。” “没问题!” 王顺只知道和李寺拼酒,但王静鸥却想知道李寺这首词背后的故事。 待王顺走开,王静鸥抓住李寺的手腕,问道:“李寺,告诉我,你为何会有如此深的感慨。” 李寺的这首词,可以说是诉尽了王静鸥的衷肠,她感同身受,迫切的想知道作者的身世,是否和自己有相同之处。 说了一个谎,就得有无数个谎话来圆,李寺只有编故事道:“说来话长……” 李寺说他自小在青楼长大,每天作伴的就是青楼的那些颇通琴棋书画的姑娘,可是自己没有人教,却也想附庸风雅学人吟诗作对。 于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就登上青楼的高处,模仿那些来青楼寻欢的文人墨客,搜肠刮肚想句子。 到他长大了,他出来谋生才发现,生活并非风花雪月,而是充满了各种艰辛,他也早已没有了吟诗作对的闲情逸致。 每天为了生活忙忙碌碌,早就体会了儿时的行为是多么的可笑。 “今天碰到秦熺,非要和我吟诗作词,我才有感而发,想了这几个句子。” 李寺说的情真意切,差点把自己都感动了。 只要你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王静鸥看来是信了李寺,眼中竟然含着泪珠。 生活在这世上,谁都不容易,王静鸥看着眼前的李寺,仿佛是看到了自己的另外一半。 “李寺,我敬你,敬你这有感而发的词!” 一切尽在酒中,王静鸥一饮而尽。 女人的第六感很准,看到王静鸥一直陪伴在李寺左右,乐婉默默在一旁抚琴唱曲,哀婉的气氛充斥着整个包房。 李寺喝的有些多,今晚他被王家众人频频灌酒,再好的酒量,也有些醉了。 推开窗,凭栏远眺,李寺看到了临安城的繁华场景,不由的心生感慨,宋朝的繁华,不比后世的太平盛世差,可此情此景,要随着金兵和蒙古人的入侵消失殆尽。 李寺觉得身上肩负着维护地区和平的重任,不行,得和赵构好好谈谈。 秦熺回了秦府,他今天心情很不好。 竟然被一个商人斗的没有一点面子,他很不平衡,想起李寺说秦桧还欠他一百两黄金,他觉得要去证实一下。 万一李寺是在说大话,他便有了把柄,借秦桧的手好好教训一下李寺。 想到这里,秦熺走到了秦桧的书房外。 秦桧作为大宋宰相,有在家办公的职权,官方名称叫“开府”,秦桧开府以来,每日宾客不绝,直到三更时分还有同党与他议事。 秦熺竖起耳朵听了听,确定秦桧书房内没有其他人,才敲门道:“父亲,孩儿有事禀报。” “进来。”秦桧在里面应道。 秦熺推门进去,见秦桧正在练习书法,便上前瞄了一眼,秦桧写的是“和光同尘”四个大字。 “父亲,今日孩儿遇到一人,他口出狂言,说你……” 秦熺欲言又止,虽然他是秦桧的养子,可毕竟秦桧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平日里也是威严有加,对自己要求十分苛刻。 “说我什么,但说无妨。”秦桧对于民间的怨言早就习惯了,秦熺大概又想说有人说自己是卖国贼。 “他说你欠了他一百两黄金。”秦熺小心翼翼的说道。 “哦?”秦桧在宣纸上盖了章,抬起头来看着秦熺。 “是何人所说?” 秦熺打了一拱手道:“他说他是老李烧烤的掌柜,叫李寺。” “原来是他!”秦桧听到李寺的名字,心中的疑问烟消云散。 与李寺打赌的事情,他刻骨难忘,因为挞懒之死,被李寺言中了,输的不仅仅是一百两黄金的事。 “父亲认识李寺?”秦熺抬起头,看向秦桧阴沉不定的脸。 “何止认识,”秦桧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脸上的褶子又深了几分,“伯阳,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秦桧就这么一个儿子,他不想李寺和秦熺扯上关系。 “禀父亲,孩儿今晚去登丰楼,见他和王静鸥在一起吃酒。” 秦熺自然是省去了与李寺争风吃醋的场面,他本就是来求证秦桧是否欠李寺一百两黄金的,现在看来,八成是真的了。 “于是他知道了你的身份,向你索要那一百两黄金吗?” 秦桧心想以李寺的无耻程度,肯定会用父债子偿的借口逼迫秦熺,如此看来,赵构和秦桧的身份,李寺肯定是已经猜到了。 “没有,他让我转告父亲,让父亲尽快归还那笔钱。” 秦熺也确定了秦桧确实是欠了李寺一百两金子。 “竖子可恶!”秦桧捡起桌上的毛笔,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父亲,你为何欠他钱?”秦熺想多知道些消息。 可秦桧摆了摆手道:“你下去吧,不要再提起此事,我自有安排。” 虽然李寺知道了赵构和秦桧的身份,但是这件事必须防止其他人知道,因为赵构还蒙在鼓里,目前为止,赵构还是老赵,秦桧还是老秦。 除非赵构主动承认自己是当今天子,否则其余任何人也不能知道秦桧和李寺打赌的事情。 秦熺走后,秦桧召来了查子平,“子平,李寺已经知道了我和官家的身份。” 查子平有些惶恐道:“老爷,那我们应该马上通知官家,否则李寺很可能会有所行动。” “哼,有所行动?”秦桧背着手踱步到窗前,“就算他再大胆,料他也不敢对官家怎么样。” “老爷,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万一官家怪罪下来,怪我们知情不报,我们也要吃不了兜着走啊。” 查子平劝秦桧早日通知赵构,免得节外生枝。 秦桧却有自己的打算,现如今,李寺既然向自己讨要一百两金子,那就是他知道了挞懒死掉的消息。 这个消息,刚刚出炉,李寺这么快知道,只能是赵构告诉他的。 因为机速房由秦桧亲自掌握,挞懒一死,秦桧第一个知道,赵构第二个知道,不可能有第三个人知道。 赵构告诉李寺这个消息的时候,李寺很可能察觉到了蛛丝马迹,认定了赵构的身份。 赵构的身份一确定,秦桧自然是无处隐藏,难怪李寺追着秦熺要账。 李寺虽然知道了赵构的身份,但是秦桧不能肯定李寺会不会装傻,毕竟这层窗户纸一破,很多事就不好办了。 比如老李烧烤这个生意,李寺要是知道赵构是皇帝,会不会要求赵构给出更多的特权。 又比如上次截杀李寺未遂,李寺又会不会向赵构哭诉,到时影响到自己的运势。 秦桧决定静观其变,当作什么都没听到。 可是怕什么来什么,第二天,赵构就宣秦桧上殿。 “会之,朕昨天去见了李寺。” 第五十八章 打金国还是不打 赵构主动提起了自己的行踪,其实他的行踪早被秦桧盯的死死的,尤其是他和李寺见面的事情,一举一动都瞒不过秦桧的探子。 赵构会不知道吗?他就是想看看秦桧的反应。 “皇上,臣以为,皇上应该少和李寺来往,毕竟他来路不明,又经常妄议国政……” 秦桧装糊涂的本事也是一流,他明知道赵构是想讨论挞懒惨死一事,却扯到了赵构和李寺的不正当关系上去了。 “会之,你觉得他是妄议国政吗?挞懒之死,他可是说中了。” 赵构盯着秦桧,心想你这家伙避重就轻,还在这里跟我打马虎眼。 赵构的意思很明显,挞懒死了,先不管你秦桧身为宰相要如何想对策,光是你和李寺打赌的事情,你不能装作没发生。 “他不过是碰巧说中了,皇上,不可轻信他的胡言乱语。” 秦桧知道,那晚李寺肯定是在赵构耳边说了一些抗金的言论,不然赵构不会这么早召自己过来。 “到底是他胡言乱语,还是你胡言乱语?”赵构的声音不大,听着却很是吓人。 “皇上,臣罪该万死。” 不管赵构所指何事,但是现在挞懒死了,秦桧就脱不了干系,先认错要紧,秦桧拱着手低着头,心里直打鼓。 现在他的靠山没了,宋金势必再次交战,秦桧正不知道何去何从,被赵构这么一问,感觉几年前被贬的故事可能会重演。 “好了好了,当务之急,你得先赔人家一百两。” 君无戏言,赵构既然为秦桧作了保,就得实现当初的诺言。 秦桧心里一万头草泥马踏过,宋金战事一触即发,赵构竟然先想的是兑现赌局。 但是愿赌服输,赵构又开了口,秦桧不得不答应道:“臣即刻就派人送去银两。” 一百两金子不过一千两银子,秦桧贵为宰相,毛毛雨啦。 “先不急,”赵构摆了摆手,“现在挞懒死了,金兀术势必开战,你说,这场仗,我们打还是不打?” 那天被李寺开导了一晚,坚定的主和派宋高宗赵构,开始有些动摇。 何况神人李寺还说,能治好他的不举之症,这男人雄风一来,就想搞点事情。 秦桧愣了一愣,赵构的态度让他有些吃惊。 平时无论金国如何表现,赵构口里不会说出一个“打”字。 也就是说,赵构比他秦桧还赞成和为贵。 可是仅仅是和李寺谈了一晚,现在赵构竟然考虑打金国的事。 “皇上,臣以为,能不打还是不打的好。” 但是秦桧靠主和策略走上的宰相岗位,又怎么会轻易改变施政方针。 “说出你的理由。” 赵构知道秦桧会这么说,但是他想看看秦桧怎么自圆其说。 “首先,挞懒虽然死了,但是金国内部也还有主和派,我们再派人活动活动,说不定还有转机。” “再者,边军将士如若再次出战,臣恐怕会助长他们的嚣张气焰,只怕到时不可控啊,皇上,你可知道岳飞在民间的威望,要是……” 秦桧是想举出宋太祖赵匡胤的经验,实际就是要表达万一岳飞被拥戴称王,赵宋王朝就危险了。 但是他不敢说,这实在是赵家的忌讳。 赵构却心知肚明,岳飞有多受欢迎他自然知道,但是他不动声色道:“还有吗?” “国库空虚,实在是难以筹措军费啊。” 秦桧这一点是说到了点子上,南宋藏富于民,国家实际上是没什么钱的,赵构的寝宫比起历史上很多皇帝都寒酸,第一是装简朴,第二也是实际困难,没钱啊。 “会之啊,我听人说,金国的财力还不如我大宋,为何他们就敢屡次开战呢?” “这……” 秦桧一下词穷了,是啊,谁不知道当今天下就属宋国有钱,拿没钱当借口,这确实说不过去。 “皇上,金国虽然没钱,可他们士气高昂,凶残成性,打仗就是为了掳掠财物,所以这仗还是难打啊。” 金国之所以想打宋国,就是因为每次打赢都能获得大量的财富,一次靖康之耻就把大宋积累多年的财富和美女掳掠一空,眼看南宋又起来了,当然垂涎欲滴。 “我看不见得吧,宋金之战,各有胜负,我军胜率不下一半吧?” 其实赵构是很关心宋金战争的,每一次的小型战斗,他都了解的清清楚楚,因为他太清楚军队的重要性了。 要不是赵匡胤重文轻武,靖康之耻不会那么悲惨,所以南宋立国之初,赵构给了武将们很大的发展空间。 不然,再次陷入东京陷落前的军事实力,南宋早就亡了。 但赵匡胤的祖训也不能公然违抗,军队的将领们成长到一定位置的时候,就该给他们收收心了。 这也是赵构不敢轻易和金国开战的原因。 打输了,国力大损;打赢了,军队会成为脱缰的野马,一发不可收拾。 打输打赢都是问题,所以秦桧说的对,能不打就不打。 可是金国一再欺人太甚,赵构本就生理欠缺,再在此事一味忍让,恐怕民间早就把他说得软弱无比了。 所以赵构仔细的考虑了一下李寺的建议,这仗,还是有打一打的必要。 如果要打,就得先发制人。 秦桧不这么想,作为重文轻武的朝廷来说,要是让军队的将领们在战争中壮大了势力,势必会影响文官集团的利益。 作为文官集团的代表,宰相大人秦桧自然不能看到军方崛起。 “皇上,正是因为我军已然壮大,这仗打不打还得三思。历史的教训犹在眼前,民间的议论也尘嚣甚上,中原一带打岳家军旗号的匪众何止千万。” 因为岳飞在抗金战争中表现出的无敌战绩,河北山西一带的起义军大多打的都是岳家军名号,加上岳飞亲军,这岳家军人数至少五十万往上。 秦桧的担心也有他的道理,岳飞现在是不反,但只要岳飞振臂一呼,那些打岳家军旗号的散兵游勇,又怎么会把南宋朝廷放在眼里。 南宋朝廷给北方百姓的印象,早就是不管他们死活,只顾自己快活偏安一隅的小朝廷,只有岳飞才是他们的大救星。 不但国内是这样的情况,在金国,各大将领都视岳飞为眼中钉, 金兵甚至有恐岳症,一听到岳飞的名字,就有些胆战心惊。 谁都想打败岳飞,可是一碰到岳家军,又止不住的害怕失败。 “会之,你认为,我军最勇猛的四员大将是谁?” 赵构又想起李寺跟他说的中兴四将,他想听听在秦桧的心里,谁又是他的中兴四将。 “皇上,臣以为,论作战勇猛,首推岳飞、韩世忠、吴玠、吴璘。” “哦?说说你的理由。” 赵构没想到秦桧的眼里,竟然还不偏不倚的和李寺的看法差不多。 “看一个将军作战是否勇猛,单看战绩足矣,岳飞、韩世忠、吴玠、吴璘四人,战绩骄人,给金军的重创最多,自然担得起猛将的称号。” 秦桧掌管机速房,哪个将军的工作完成的最好,他都有一手资料,作为宰相,论功行赏必须得公正,不然会被揪住小辫子。 秦桧话锋一转道:“但是皇上,战争之道,非勇猛一途可立于不败之地。” “打仗就是打仗,将军不勇猛,如何打胜仗?” 赵构知道秦桧又要拿前朝的历史说事,他最烦底下的人当自己这个皇帝不懂帝王之术。 “挞懒手握重兵,为何会死于非命?皇上不可不察啊。” 第五十九章 白酒生意 秦桧的意思还是,会打仗没什么了不起,关键是要有智慧。 挞懒招致杀身之祸,就是因为自以为是,以为战功大于一切,秦桧现在站到了金熙宗的一边,不听话的将领就是要除掉。 “会之,朕给你一个月时间,若你能稳定现在的和平局面,宋金之间自然不必开战,如若不成,我军应早做打算。” “臣一定竭尽所能!” “别忘了李寺的一百两金子。” “呃……” 秦桧在犹豫,要不要告诉赵构,李寺已经知道了赵构的身份。 但是赵构自己没提,他打算装傻到底。 自从把生意交给了王家,李寺的生活轻松不少,他有更多的时间跟着狄靖习武。 因为生意的扩大,加上李寺需要一个空旷的地方练功,李寺又把老李烧烤总部旁边的一处院落买了下来。 这处院子比隔壁要小一些,但是风景更好,院中大树参天,流水淙淙,很有江南园林的那种典雅风韵。 李寺和狄靖两人住在这里,本来李寺要方圆圆也搬过来,不过方圆圆习惯了大院里的热闹,说这里太清净了。 狄靖为了锻炼李寺的力量,特意为他打造了一样道具。 一根长长的铁杆,两端套着两个石磨。 “这是什么?”李寺看着这奇怪的武器问道。 “少爷,这是给你练力气的。” 狄靖示范了一下,两只手抓着铁杆的中间,把两个石磨举了起来。 “这不就是杠铃嘛。” 李寺乐了,狄靖的脑子不愧是名将之后,竟然把自己当举重运动员在训练。 “少爷,这石磨每个重三十斤,你每次举起来百次,到你觉得不吃力的时候,我再给你换五十斤的石磨。” 李寺猜的没错,狄靖就是拿他当举重运动员在训练。 “老狄啊,你也太看得起我了,这家伙,我举起来一次都困难。” 李寺试着举了举,真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举了一次。 “少爷,练武一途没有捷径,我都是自小打基础才有今日之武功,你现在习武已经迟了,不下点苦功夫以后如何自保?” 为了说服李寺不偷懒,狄靖倒是学会了很多说辞。 “行行行,我知道了,练就练,不过你得在旁边看着一点,也没有一点保护措施,要是闪了你少爷的腰……诶呦……” 不管怎么说,自从得知了赵构和秦桧的身份,李寺就觉得要早日练成神功,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老狄啊,有没有那种逃跑的功夫,比如飞檐走壁的那种……” 李寺觉得拼命没有逃命实用。 “少爷,我们得一步一步来,先练力量,然后我再教你练速度……” 这一日,李寺正在院里举重,有人咚咚咚的在敲门。 狄靖跑过去打开门,却发现是赵构。 “大掌柜的,什么风把你给吹过来了。” 狄靖还不知道赵构的身份,平日你也很少见到赵构,只知道他很神秘,在京城里有些权势。 赵构进了院子,对李寺道:“老李,你买了这么大的院子,也不通知我一声,我好提些礼物来为你道贺啊。” 李寺心想你个做皇帝的,谁家的房子有你奢华,但是他装傻充愣道:“老赵,我这可是用老秦打赌输的钱买的,没花你的钱。” 自从老李烧烤和王家合作之后,赵构投资的金子,李寺就还给了赵构。 因为老李烧烤已经用不到资金了,除非有新的生意。 “我知道,你在干嘛呢?” 赵构好奇的看着地上的杠铃。 “你来的正好,你试试这杠铃,看你能不能举起来。” 传说赵构天生神力,李寺正想试试赵构的水平。 “这叫杠铃?”赵构走到杠铃前,“怎么个举法?” 李寺走过去轻轻松松举起了杠铃,嘚瑟的看着赵构:“怎么样,我厉害吧?” 说完李寺把杠铃往地上一丢,砸的尘土飞扬。 赵构连连摆手,说道:“不行不行,我举不起来。” “你谦虚,这才几十斤,你一个八尺男儿,会举不起来,来试试!” 李寺就想看赵构的笑话,要是赵构真的举不起来,那说明他真的是个软蛋。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训练,现在这三十斤的石磨,李寺已经毫不费力了。 天生神力的赵构如果连李寺都比不上,那历史就是虚构的。 实际上,赵构自从做的皇帝,好久没锻炼了。 赵构只是不肯,李寺则总在怂恿,赵构终于妥协了,“行行行,你别推我,我试试。” 赵构走到杠铃面前,一弯腰,双手紧紧的握住铁杆,然后屁股一撅,腿一蹬,杠铃起来了。 “大掌柜的好力气!” 狄靖首先冲赵构竖起了大拇指。 赵构笑嘻嘻的看着李寺道:“怎么样老李,我还行吧?” 李寺看笑话的愿望落了空,一挥手道:“切,你也就和我打了个平手。” 赵构轻轻的把杠铃放到了地面,拍了怕手上的尘土,高兴的说:“哎呀,想不到多年未练功,我这力道还在。” 刚开始赵构之所以拒绝,就是怕举起了杠铃闪了腰,皇帝闪了腰,上朝的时候一定被百官责问。 “皇上昨晚是不是劳累过度啦?” 影响太不好了。 “老赵,你很闲吗?” 李寺心想你一个皇帝,不问政事跑来我这里溜达,难怪南宋被金国欺负。 “怎么,就算我再忙,就不许我休息休息?” 赵构其实是心里很乱,想来找李寺聊聊心事。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一来李寺这里,赵构就觉得心境能平和下来。 “好,那我也休息休息,”李寺看向狄靖,“老狄,这可不是我偷懒,来客人了,去准备些吃的来。” 李寺正好想找赵构说个生意,这生意还非得赵构参与才能做大。 院子里有个亭子,李寺就和赵构坐在亭子中间的石桌旁,边吃些点心边聊天。 “老赵,你试试这酒。” 李寺给赵构倒了一小杯白酒,就是他刚刚发明的高度二锅头。 “你又发明了什么酒?” 赵构上次喝过了鸡尾酒,除了颜色好看也没觉得如何惊艳,他将八钱杯中的酒一口吞进了胃里。 “好辣!”赵构不停用手扇着嘴巴。 “谁让你一口的,我这可是高度白酒!” 李寺给赵构解释了这酒的来历,赵构听的聚精会神。 “你说的是真的?” 其实赵构也是个酒坛子,登上皇位以来他每日都很忧愁,唯有借酒浇愁。 不过宫里的酒,跟李寺这个高度白酒一比,那就是泔水。 要是真像李寺说的那么神,那以后睡不着的时候,喝两杯就行了。 “我们再合作一次,把这酒卖到全国各地怎么样?” 李寺的算盘很简单,白酒在大宋是官营,只要赵构稍加运作,这酿出的酒肯定供不应求。 这就好比后世的茅台一样,有钱你也喝不到真的。 酒就和流水一样,那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想起来就很美。 “怎么个合作法?”跟李寺合作过一次之后,赵构对李寺的生意头脑一点都不怀疑。 何况这么好的东西,赵构自己都喜欢。 尤其是现在打仗要钱,赵构对赚钱的项目十分的感兴趣。 这比国家收税来钱快多了。 “这次我们这么着……” 李寺把自己的想法和赵构说了,这酒肯定不能只在临安城里酿造,要卖到全国,就需要在各地建造酒坊。 那么这酒坊就由赵构出钱建立,而且赵构还需要保证市面上不能有假酒。 至于白酒的销售,就交由王家去操作,利用各地的老李烧烤分号。 这样一来,就形成了一条完美的白酒生产销售产业链。 “为什么又要扯上王家?” 第六十章 白酒赚钱套路 赵构对王家每次来分一股的情况有些微词,这么好的生意,让他独占了多好。 “老赵啊,不要这么目光短浅,无论是做生意还是经营一个国家,都要靠团队的力量,一个人成不了事的。” 李寺语重心长,却好像是在指桑骂槐。 赵构听得心下疑惑,难道李寺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不过很快他就安慰自己道:不可能的,如果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李寺哪里会这么淡定,他终究只是个商人。 李寺又拍了拍赵构的肩膀道:“不要着急,好生意我还有的是。” “也不知道你哪来的这么多点子。” 赵构狠狠的喝了一杯酒,八钱杯的量不大,这次他有了准备,没有再呛到喉咙。 “老李,我这次找你,还有一事。” 李寺笑了笑,说道:“是为了跟金国打仗的事吧?” 赵构大吃一惊道:“你怎么知道?” 李寺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你除了赚钱的事,就是关心和金国打仗的事,很容易猜的啦。” 自从知道了赵构的真实身份,李寺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赵构每次急着找他,肯定都是为了和金国打仗的事情。 “上次我听你一席话,金国不能不防啊,可是,刀兵一起,就意味着白花花的银子啊。” 赵构紧握着右拳,脸上青筋毕现。 他现在是打定主意要防一手,可是手里缺钱,只好找李寺想想办法。 虽然李寺与他合伙做的生意都很最赚钱,但是比起烧钱的战争,还是有些杯水车薪了。 “我知道了,你是想赚快钱。” 李寺猜到了赵构的心思,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很快又舒展开来。 “我倒是有个办法,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干?” “什么办法?只要能快速聚拢一笔军费,我一定竭尽所能!” 赵构紧紧的盯着李寺道。 李寺附在赵构耳边说了几句话,赵构的脸上渐渐的笑开了花。 第二天,大宋朝廷颁布了一个法令,放开酒类的专营权,各地州府的官营酒坊,允许私人入股,也可交由私人经营。 也就是说,官营酒坊改成了国有民营。 这道法令一颁布,各地的士绅纷纷响应,抢着和酒坊合作。 谁不知道,酒水的利润高啊。 朝廷还规定,凡是最后和官办酒坊达成合作的民间资本,除了缴纳第一笔入股钱,还需每年缴纳管理费。 同时,朝廷新研发的高度白酒酿造技法,也需要收取技术转让费,而且,新的制酒设备,也要由合资的商人添置。 另外,各地州府的酒坊不设置地方保护政策,所有酒坊的白酒,都可以全国流通买卖。 一开始,赵构觉得李寺做的太绝了,“老李啊,你这是层层盘剥啊,卖股权先不说,这管理费又是什么由头?” “老赵,你每年给这些酒坊行方便,还得规范他们的经营,是不是要付出些精力?收点管理费怎么了?” “那你这允许各地白酒自由流通的做法,又是什么道理?” “这还不简单,谁的实力强,谁就可以霸占对方的地盘,这是挑起市场竞争,让那些商人做事积极些,那我们的白酒不也卖得更好吗?” 这些措施,都是李寺借用了后世的**企业的一贯套路,至于市场经济,也是经历过几百年验证的,绝对是活跃经济的好手段。 虽然赵构一知半解,但是李寺的说法打消了他的疑虑。 主要是这样一搞,首先那一大笔加盟费就到手了,区区军费,自然是不在话下。 王家也得到了消息,王静鸥立马感觉到这里面有事,不几日就找到了李寺。 “李寺,为什么官府会突然放开酒坊的经营权?” 王静鸥的气势咄咄逼人,不像是和李寺来商量,反倒是像来兴师问罪了。 李寺两手一摊:“我怎么知道,你得去问官府啊。” 王静鸥上前一步,盯着李寺的双眼,道:“你刚刚发明了高度白酒,官府就放开御酒坊经营权,还承诺可以提供高度白酒酿造技法,你敢说跟你无关?” “呵呵,”李寺退开一步,避开王静鸥的犀利眼神,“小静,你还真是只老狐狸,一点蛛丝马迹都瞒不过你。” “好你个李寺,你前脚说不跟别人合作高度白酒,后脚就去跟官府谈判,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王静鸥气的掰过来李寺的肩膀。 “哎呀,我也没办法,计划不如变化了嘛。” 李寺也不是没考虑王家,但是他之前想维护和平,和平是打出来的,既然宋军要做战,他就要做好这个后勤。 有时候为了国家利益,为了地区和平,也不得不牺牲一下个人的利益,古话说的好,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我不管,你说过要和我王家合作高度白酒的生意,不许你说话不算话!” 女人蛮起来,是不讲理的,此刻的王静鸥,也成为了一个小女人,叉着腰气呼呼的。 这时候狄靖走了过来,“王大小姐来了啊,是谁惹你生气了?” “还能有谁?除了你家少爷,还能有谁?” 王静鸥只顾生气的看着李寺,也不去看狄靖。 “少爷,你做什么了?赶快和王小姐赔礼道歉。” 狄靖也跟着生上了李寺的气。 “你懂什么,别捣乱。” 李寺叹了一口气,对王静鸥道:“我也不是没考虑你,我跟老赵说了,官营酒坊开放合作,第一个考虑的就是你们王家。” “你说的是真的?” 王静鸥的脸色缓和了下来,但是还不放心,“他说话管用吗?” 李寺笑了,要是赵构说话都不管用,这天下还没有谁说话好使了。 只是赵构的身份现在还不方便告诉王静鸥,这层窗户纸得由赵构自己来破。 “他要是说话不管用,官营酒坊怎么说开放就开放了呢?你就放心吧。” “不行,王家必须拿到经营权,我才相信你的话。” “那我跟你打赌,王家要是拿到了经营权,你输给我一百两金子!” 李寺打赌上瘾了,这可是意外之财,不要白不要。 可是王静鸥不上当,她一记粉拳打在了李寺的胸口,“这是你欠我的,我才不跟你赌。王家要是拿不到经营权,你才应该赔我一百两金子。” “算你狠。” 王静鸥消了气,李寺对她道:“既然你来了,我就带你去看看我们的高度白酒是怎么酿造的吧。” “好啊,我们这就出发。” “少爷,你要去酒坊啊,我也去。” 狄靖表面上是要保护李寺,实际上是想跟着王静鸥。 王静鸥却开口道:“狄大哥,有件事想麻烦你一下,登丰楼今日来了几只野山羊,你帮我去和王顺说一声,留一只给我晚上请客,好吗?” 看着王静鸥求助的眼神,狄靖脑筋没转过来就答应了。 但随后他反应过来,“少爷,你们真不用我陪着吗?” “这……你听小静的吧。”李寺本来是想狄靖跟着有个照应的,可是王静鸥这么一交代,他虽然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但是看狄靖的样子,是很难拒绝的。 李寺、王静鸥、狄靖出了门,便分道扬镳,狄靖往城南的登丰楼去了,而王静鸥则和李寺坐着马车往城北去。 登丰楼靠近皇宫,而李寺的酒坊,在临安城北边的郊区。 李寺出门全靠走,王静鸥则是车接车送,她奚落李寺道:“你这么大的掌柜,都和官府合作了,怎么连马车也不备一辆?” “我没事也不会瞎走,要马车干什么?”李寺平时除了练功,就是去各处的分号巡视一下,老李烧烤有送货的马车,只需要搭个顺风车。 这种物尽其用的风格,李寺一直维持的很好。 “要不我送你一辆吧?”两人坐在马车内,王静鸥歪着头笑看李寺的脸。 “别,吃人的嘴软,用人的手软,我可不吃软饭。” 第六十一章 参观酒厂 李寺心想你王静鸥无利不起早,我才没那么傻。 “哼,不识好人心!” 李寺道:“你把狄靖支开,有什么目的?” “有什么目的,刚才你不是听到了吗,让他去报个信,让王顺给我留个麂子。” “你这就有些强词夺理了,留个麂子你出来的时候不会跟王顺说吗?要请什么重要的人物?” “请你行了吧。” “请我?别,我可不敢当,等下白吃你一顿饭,你指不定又要从我这里捞什么好处。” 李寺连连摆手,生怕中了王静鸥的圈套。 本来这与王家合伙做酒生意的承诺,只是酒后失言,可王静鸥也能记在心里找上门来,可见她着实厉害。 这样的厉害角色,李寺觉得要多做提防。 “你这个家伙,你就这么怕我?我难道在你眼里就是唯利是图的人吗?” 王静鸥动起手来,捏了李寺的大腿一把。 “哎哟,你看你,君子动口不动手,你下手可真狠!” 李寺痛的龇牙咧嘴道。 “我不是君子,我就是个女人,你再说我的坏话,小心我不客气!” 王静鸥捏了捏拳头,噘着嘴道。 “你别乱来啊,我可是练过功夫的人,别怪我到时候伤了你。” 李寺也就是不和王静鸥计较,否则他早就使出了狄靖这些天教授的狄青降龙拳。 “说正经的,你们那姓赵的伙计,不会是当今圣上吧?” 王静鸥突然严肃起来,其实以她的智慧,她早就猜到了一种可能。 “何以见得?” 李寺装傻充愣,这拆穿赵构的行为,可不能乱来。 “这酒水官营,可是大宋传承了几百年的规矩,你只跟他商量了一下,他就能把这规矩破了,这除了官家,还有谁这么有能耐?” 王静鸥的推测没有一点问题,但是李寺还得狡辩一下:“再久的规矩,在利益面前也是要改变的,古语有云,不破不立嘛。” “官酒私营,你觉得是利大于弊吗?” 王静鸥始终没想明白,就算民营资本入股官营酒坊,要缴纳一定的本金,可酒水官营,官家得到的利益更长久。 这就是官方为什么一直不放开盐铁官营的原因,只要是利益巨大的生意,国家都要攥在手里。 作为一个宋朝人,王静鸥当然是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李寺只好避重就轻的和她解释了几句:“酒水和矿产不一样,矿产是不可再生的,有特定的产地,可这酒水只要有粮食就能酿造,你想禁止民间酿造买卖,很难的。” “堵不如疏啊。” 李寺给王静鸥解释了半天,终于让王静鸥茅塞大开。 “你这脑子是什么做的,怎么就懂得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 王静鸥好奇的指了指李寺的脑袋,那神情就像一个小学生在问老师。 “哎呀,别指指点点的,都是一样的脑子,只是我读过的书比你多。” 李寺挡开王静鸥的手指,转头看向了车窗外,酒坊马上就要到了。 “你读书比我多?听说某人是在青楼长大的哦。” 王静鸥不服气的答道。 “青楼怎么了,不许你贬低青楼,青楼是文人墨客的根据地,是思想发散的星辰大海!” 两人说话间,马车已经来到了郊外一处农家院子。 这院子虽然破旧,但是占地很大,李寺先下了马车,对王静鸥道:“这就是我酿酒的地方了。” 李寺上前敲门,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出来开了门,“掌柜的,你来了。” 李寺指着王静鸥介绍道:“福伯,这是王家大小姐,我带她过来随便看看。” 然后李寺又对王静鸥道:“小静,这是我这个酒坊的原来的主人福伯,他们一家人都是酿酒的。” 随福伯进了院子,李寺给王静鸥边介绍这个酒坊的概况。 福伯是祖传的酿酒手艺,李寺找到这里的时候,酒坊的主事人已经换成了福伯的儿子大牛,因为手艺好,福伯家的酒从来就不缺顾客,听到李寺想收购他的酒坊,福伯一家人一开始是不同意的。 但是当李寺拿出那瓶二锅头,福伯一家尝了一口之后,马上就同意了李寺的要求。 内行就知道李寺的高度白酒的价值,福伯一家十分渴望李寺教他们酿造高度白酒,而李寺也没有完全买断福伯的这个酒坊。 说到底,手艺人在乎的不是赚多少钱的问题,而是能不能不断的改进技艺。 现在,李寺的这个酒坊只有福伯、福伯的大儿子大牛、福伯的二儿子二虎三个人做事,主要是李寺担心工艺外泄。 虽然酒曲和酒药的配方抓在李寺手里,但是工艺一样是很宝贵的,在李寺的白酒还没有铺遍市场的情况下,他必须保证工艺的独家性。 “小静啊,我今天带你来参详高度白酒的酿造工艺,你可不要吃里扒外哦。” 王静鸥白了李寺一眼,“什么吃里扒外,我王家和你李家什么时候成一家了,你会不会用成语?” “靠,我好歹也是理科高材生,我们是合作关系,怎么就不是一家了?” 福伯在一旁穴嘴道:“呵呵,掌柜的,王小姐的意思是,你们还没有成一家人。” “福伯,你去和你的酒曲去……” 王静鸥今天是带着目的来的,所以她对每个酿酒工艺的步骤都十分关心,问的清清楚楚,李寺有些不乐意了。 “小静啊,你问这么清楚,我怀疑你要另起炉灶。” “李寺,你想多了,我就算另起炉灶,也是为你着想。” “何以见得?” “你想啊,就你这个酒坊,能供应全国的需求吗?到时候势必得在每个州县新建酒坊,难道你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跑,亲自去建造酒坊?” “嘿嘿,小静,我看你才是想多了,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把全国的酒坊都交给你们王家经营?我只是答应你让老赵优先你们王家经营京城的御酒坊而已。” “既然京城都能优先我们王家,那其他地方为什么不优先我们王家呢?与其和地方上的土豪士绅打交道,不如与我们王家通力合作吧?” 王静鸥说的很有道理,合作讲究的是互相了解,引进一个新的投资方确实比和熟人合作要有风险些。 但是李寺不这么认为,“小静,不是我打击你,你知道建造一个酒坊要多少钱吗?你知道全国有多少个州县吗?” 李寺的想法很简单,引进多个投资商,分散资金压力。 “李寺,你小看了我们王家,就算我们自身拿不出那么多钱来,但是我们可以筹措啊,地方上哪个士绅不得卖我们一个面子?” “行,那你就先筹措吧,但是我告诉你,我这个计划必须同步进行,全国的酒坊都要同时动工,我不会等你把所有资金筹措完毕再建造。” 李寺的设想是这样的,让各个州府去颁布告示,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民间资本加入,尽早开工建造酒坊。 这样一来,高度白酒就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生产出厂,在各地同时上市,风靡全国。 “李寺,算你狠!” 得知了李寺的宏伟蓝图,王静鸥也不得不发出了甘拜下风的叹息。 “行,我不要每个州县的专营权,我就要几个大的州府,这个你总得答应我。” 第六十二章 李寺有请 王静鸥计算了一下王家的财力和人力,要同时进行这么大的工程,王家就算再财大气粗也无法完成,只能是抓住几个重点市场了。 “只要你能拿出钱来,你要几个市场我给你几个市场,我们选择合伙人的要求就是,公平竞争,童叟无欺。” 李寺说的大义凛然,王静鸥掐死他的心都有,一点不念旧情的家伙。 “可是你这么多酒坊同时开工建造,你能分身吗?” “哎呀小静,你怎么越活越糊涂了,我有图纸啊,让各地的工匠照着建设不就完了?” 作图是李寺作为理工男最拿手的绝活之一,他拿出图纸,王静鸥眼前一亮。 “建个酒坊需要这么多图纸吗?” 李寺的手上是厚厚一沓画着密密麻麻线条的图纸,看分量不下二十张。 古代的图纸,当然没有后世精密,而且李寺用的是三视图。 三视图,指的是物体的主视图、俯视图和左视图的合集,也就是你正面看物体,天上看物体和侧面看物体分别是什么样什么尺寸。 这种先进的作图方法,要后世很多年才有。 不过李寺把惯用的度量单位换算成宋朝的尺寸,还是花了一点时间。 王静鸥接过来一看,直接对李寺佩服的五体投地,“李寺,想不到你还有鬼斧神工的技能。” 李寺笑而不语,这种基本操作,在大学里是必考科目。 “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王静鸥随意的翻了几张图纸,脑子不够用了,“你说你是个生意人吧,还知道画图,你说你是个工匠吧,还会唱曲作词。” 王静鸥好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李寺,把李寺看得不好意思了。 “诶,我警告你啊,千万别爱上我。” “滚!你这样的,我可看不上!” “那最好。” 李寺急急走开,去品尝新酿出来的烧酒了。 深夜的宰相府里,查子平对秦桧报告道:“老爷,最近李寺和王家的王静鸥走的很近。” “哦?”秦桧皱着眉头,“他二人都是开食肆的,走得近一些也不奇怪。” “可是老爷,他们好像不是一般的关系。” “何以见得?” “我今天下午见他二人上了同一辆车,往郊外去了,于是我跟过去看了一眼,他们进了一个院子,到晚上才出来。” “你是说,他二人在行男女之事?” “我看不像,即使要勾搭,也没有必要去城外。” “就算他们勾搭在一起了,你觉得有问题吗?” “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少爷似乎对王静鸥情有独钟,这李寺横穴一脚,少爷很不高兴。” “哼,一个经商的女子,有何值得留恋,伯阳只顾拈花惹草,全不把功名放在心上!” 秦桧用力的一拍桌子,显然对秦熺的不成器很是生气。 “老爷,我觉得,少爷如果能把王静鸥娶回家,倒也是一桩美事。” “他王家不过是财大气粗而已,京城里如王家一般的世家多的是,难道找不出比王静鸥更出众的女子吗?” “老爷恕属下直言,京城内外要找出比王静鸥更出众的女子,很难。” “哦?王家的这个女儿我不太熟悉,你为何如此看重她?” “王静鸥自幼失去父母,跟着她爷爷长大,自小学习经商,现如今,整个王家的产业,都由她一人做主,这已经是人中之凤,况且,她生的也十分美丽。” “你是说她,才貌双全。” “娶了她,等于把整个王家的产业收入囊中。” “这么说来,倒是一个不错的生意。” “可是这王静鸥,从来是眼睛长在头顶,她都快步入而立之年,依然不嫁,不仅如此,她也很少与男人来往,可最近,却频频和李寺走在一起。” “你是说,她看上李寺了?” “也许是李寺蛊惑了她。” “李寺蛊惑了她?秦熺这小子蛊惑人的本事还差吗?难道还不如一个卖烧烤的?” 自己的外甥自己知道,都说外甥多像舅,秦桧自己泡妞的本领就不小,秦熺更是从小生活在富贵人家,泡妞之道哪有不娴熟的道理。 “老爷,不管怎么说,我觉得有必要破坏一下李寺和王静鸥的关系。” “如何破坏?” 上次刺杀李寺不成,秦桧就有些担心,现在李寺猜到了他和赵构的身份,他更是不敢轻举妄动,生怕惹怒了赵构。 但是任凭李寺和王静鸥来往,先不说秦熺那里的不快乐,王家要是站在了李寺一边,以后弄起李寺来就更麻烦了。 秦桧就是想单纯的找一找李寺的麻烦,即使不能明里要他的命,至少也不能让他好过了。 “我听说,王家已经和李寺达成了合作关系,以后老李烧烤要开到全国各地,背后就是由王家操作。” “这么说来,李寺是把老李烧烤卖给了王家。” “只要我们在老李烧烤经营的过程中做些手脚,一定能离间他二人的关系。” “子平,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全权负责,不要再犯上次的错误。” “是,老爷,属下一定办的妥妥当当。” 查子平离开后,秦桧坐在太师椅上闭上了眼睛,脑海里又浮现出赵构阴沉的脸庞。 挞懒死了,秦桧派出的使者已经和金国那边接上了线,可是金兀术的态度模棱两可,没说继续和平,也没说要打仗。 使者吃了几次闭门羹,返回的消息表达了一种可能:金兀术在拖延时间。 金国之前答应把伪齐的地盘交还给宋国,可是宋国派去接收的队伍竟然遇到了抵抗,金国方面也没出来吭一句声。 “日你马,鞑子这是不给面子啊!” 秦桧眼下最迫切的事情,就是和金国议和,因为赵构只给了一个月的时间,要是没有明确的回复,这就算是没有完成任务了。 虽然李寺也是秦桧的眼中钉,但是此时此刻,也只能放一放了。 何况查子平办事,秦桧还是放心的。他这时就等着看李寺的笑话了。 这一天早晨,王静鸥正在登丰楼翻着账本,王顺走过来对她说:“大小姐,李寺派人过来找你了。” “人在何处?” 王静鸥立马来了精神。 “就在门外候着。” 王静鸥连忙合上账本,一路小跑的来到了登丰楼的大门前。 “王大小姐,我家少爷吩咐我前来接你过去一趟。” 来人是个年轻的后生,看起来不像是读书人,倒是显得很精壮。 “你是李寺的伙计?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王静鸥最近也跟李寺走动的频繁,但是似乎从未见过这个年轻人。 “大小姐,我昨天刚进李府做事。” “这样啊,”王静鸥又注意到门口的马车,“李寺什么时候置办的马车?他不是说自己出门一般都走路吗?” “是这样的大小姐,我家少爷说是来接你,特意借了一辆马车。” 年轻人对答如流,王静鸥心生欢喜道:“算他有心!” 王静鸥钻进了马车,年轻人扬起手中马鞭打在了马屁股上,马儿撒开腿就跑了起来。 到了晚上,王顺站在门口张望,三长老走过来道:“王顺,大小姐去哪了?” 王顺道:“她去李寺那里了,去了一天还没回来,不会出什么事吧?” 自从接管老李烧烤后,三长老一直在老李烧烤的总部管事,偶尔才来登丰楼。 他捋着白胡子道:“去李寺那里能出什么事,大小姐和李寺,最近真是走得近呢。” 王顺听出三长老的弦外之音,眯着眼笑道:“三长老,你说会不会好事将近了?” “呵呵,以老夫的阅历,大小姐这次,只怕是动心了。” 第六十三章 小静失踪了 三长老也跟着笑意盈盈道。 王顺叹了一口气道:“也不知道这李寺有什么好的,你说,之前那些追求大小姐的公子哥,哪个不是才高八斗,亦或是家财万贯,还有那秦宰相的公子……” “诶,这你就不懂了,这叫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李寺就是那颗大白菜。” “好白菜,都被……” 王顺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捂上了嘴。 “王顺,你也别小看李寺,我看这小子挺有才,和咱们大小姐很配。” “他有什么才,不就是会几句打油诗吗?” 王顺还念念不忘李寺跟自己斗诗搞得自己下不来台的情景,心想都是做生意的人,你才华能高到哪里去,不就是碰运气做了一首词吗。 “诶,那怎么叫打油诗呢,我看啊,当今世上恐怕都很难有人做出那么优美的词令。” 三长老捋着胡子看向御街,御街此时人来人往,华灯初上,很是热闹,“还有,他最大的才华还不在这里,你看他捣鼓出来的生意,一个烧烤一个烧酒,那可是范蠡在世啊。” 范蠡被誉为商圣,那可是宋朝商人们的偶像,想三长老这样长期在商场上摸爬滚打的老油子,自然看得出李寺几个项目的出众之处。 王顺和三长老就站在登丰楼的门口,对李寺和王静鸥的事一阵八卦,直到客人多了起来,才各自忙各自的了。 当天晚上,王静鸥没有回家,王顺和三长老也不以为意,都以为王静鸥在李寺那里过夜了。 虽然这行为说出去有些不太好听,但是为了王静鸥的幸福,两人也觉得没什么。 直到第二天中午,三长老慌慌张张的找到王顺,说道:“不好了,大小姐失踪了。” 王顺噌的一下从柜台后面窜了出来,抓着三长老的手腕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大小姐失踪啦!” 三长老把事情的经过匆匆忙忙说了一遍:他今天去老李烧烤做事,李寺新买的宅子就在旁边,他做了一会儿事,就看到狄靖过来。 李寺和狄靖住在隔壁,平时也不开火,吃饭就来老李烧烤解决,狄靖是过来拿早餐了。 三长老好奇王静鸥还在不在隔壁,就问狄靖,昨晚王静鸥是不是在隔壁过夜。 谁知狄靖茫然的摇了摇头,说昨天根本就没见过王静鸥。 三长老一听,觉得此事必有蹊跷,细问之下,狄靖说他和李寺昨天一直都在家里练功,哪里都没去,更是没有看到王静鸥的影子。 三长老赶忙到隔壁找到李寺,李寺也是一样的口径。 “你确定大小姐昨天是去了李寺那里?” 王静鸥去李寺那,是王顺通知的,这件事三长老并不知情。 “没错啊,是李寺派人来接他过去的。” 王顺皱着眉头,仔细的思索了一番,道:“如果不是李寺,谁那么清楚大小姐的行踪?而且那人穿的就是老李烧烤的制服。” 原来李寺为了塑造老李烧烤的品牌,特意定做了一批工衣,所有老李烧烤的伙计都穿着一样的衣服,最明显的就是秀在胸口的那个白色的“李”字。 而昨天来接王静鸥的伙计,就穿着老李烧烤的这件工衣。 “走,你跟我去老李烧烤,找李寺当面对质!” 两人风风火火的赶到了老李烧烤隔壁的李府,敲开门,发现李寺正在举重。 现在李寺举起的石磨,已经调整到了每个五十斤。 王顺生气的走过去,一把抓住李寺的衣服道:“你还有闲心在这里练功?说,你把大小姐藏到哪里去了?” 狄靖冲过来一把打掉王顺的手,吼道:“君子动口不动手,你们无凭无据的,怎敢说是我家少爷藏了你家大小姐?” “无凭无据?昨天去登丰楼接大小姐的人,就是老李烧烤的伙计,他穿着老李烧烤的制服,胸前一个大大的李字!” 王顺坚信自己没有看错。 “等一下,”李寺抬起手制止王顺,“你说接走小静的是穿着老李烧烤制服的人?那这衣服很可能是他自己去做的啊。” 三长老走过来劝道:“我们先不要乱了阵脚,既然那人穿的是老李烧烤的制服,那么有没有可能是老李烧烤的伙计劫走了大小姐?” “走,过去看看!” 李寺走在前面,到隔壁的老李烧烤总部去查个究竟。 得知王静鸥失踪,李寺倒是不以为然,有可能是她心血来潮去哪里玩了呢。 所以当王顺和三长老过来的时候,他就在练功。 最近他练功上瘾,主要是狄靖教的这个狄青降龙拳实在是厉害,立竿见影,现在他能一掌打在大树上留下一个掌印。 这在后世是多不可思议的事情。 要在树上留下掌印,内力必须深厚,举重练的不过是力气,狄靖还教了李寺一套内功心法,所以现在李寺白天是练举重,晚上夜深人静就练内功。 但是刚刚李寺才知道,是有人冒充老李烧烤的人,截走了王静鸥。 这就推翻了是王静鸥自己消失的情形,肯定是有人搞鬼。 李寺一进老李烧烤总部,就叫停了所有干事的伙计,把大家聚拢到了院子中间。 “诸位,我问个事情,昨天有没有人见到王家大小姐王静鸥?” 李寺的声音很大,司马珍也从账房里出来了。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摇头,这时有个人喊道:“我家小姐不是去了你那吗?” 李寺寻声望去,一个陌生的面孔走到了他的面前不远处。 “王显山,你再说一遍。”王顺冲着那人喊道。 “掌柜的,我亲眼看到大小姐进了李寺的院子里。” 原来这王显山是登丰楼的伙计,王家接管老李烧烤后,把一部分登丰楼的老伙计调过来,帮着老李烧烤原来的伙计经营总部。 “李寺,你作何解释!”王顺的眼睛里简直要喷出火来。 他心想王静鸥要是在李寺家里还好,这就是李寺和王家开的一个玩笑,要是王静鸥不在李寺家了,那肯定是李寺把王静鸥转移到其他地方了。 这就是李寺和王家闹别扭了。 李寺对那王显山道:“你什么时候看到王静鸥进了我的家门?” 王显山不卑不亢道:“昨日辰时,我出去采买些东西,经过你家门口,亲眼看到大小姐从马车上下来,进了你的院子。” “对了,我还和大小姐打了招呼,她冲我笑了笑。”王显山又补充了一句。 “你个鸟人在撒谎!”狄靖的暴脾气起来了,走过去一把抓住王显山,抬手就要打。 “老狄!”李寺吼住了狄靖,摆了摆手示意狄靖冷静。 狄靖把王显山往地上一丢,王显山踉踉跄跄退后了好几步差点摔倒。 “李寺!”王顺大声道,“你绑了我家小姐,还要打我家伙计么?今天你不把大小姐交出来,我立马就报官!” 李寺脑子里飞快的转了转,心生一计,然后一只手搭上了王顺的肩膀。 “别碰我!”王顺抖了抖肩膀,把李寺的手震了下去。 “我们在这里闹也不是事,解决不了问题,你们跟我过去,我们仔细回忆一下细节,别耽误伙计们做事。” 李寺耐心的劝慰王顺。 “哼,还想做事,你把大小姐弄丢了,我看你这老李烧烤也不用开了!” 王静鸥是王家的精神支柱,是吉祥物一般的存在,这要是丢了,谁还有心思做事。 这时三长老走了过来,对王顺道:“李寺说的对,当务之急是找到大小姐,我们去隔壁吧,别影响了老李烧烤的正常运营。” “好,我就去隔壁搜搜看,李寺,挖地三尺,我也要找出大小姐。” 第六十四章 李三祥妙计 王顺气冲冲的往隔壁去了,狄靖紧紧的跟着他,生怕他闹事。() 李寺转身对司马珍道:“司马先生,这里就拜托你了。” “少爷,你去吧,放心,我会照看好这里。” 王家接管老李烧烤后,主要是三长老主事,但是司马珍并没走,赵构叮嘱他,继续管好账,不要让王家从中搞鬼。 从这些时日的看管来看,司马珍觉得王家做事还是很有一套的,难怪能够叱咤商界这么多年,尤其是和他走得最近的三长老,那算账的水平比他这个财政部副部长还精细。 要是用后世的职位衡量三长老,那肯定是精算师级别。 今天出了这事,三长老肯定是无暇管理老李烧烤,司马珍只能重操旧业。 几人来到李寺的住所,就在院子里,李寺首先对三长老和王顺道:“我先声明啊,我不认识那个王显山,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污蔑我,” 李寺看了看自己的房子,“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找到王静鸥,你们要是不信我,可以先把这里搜一遍,我和狄靖,现在出去找。” “你想跑?”王顺拉住了李寺的衣袖。 李寺冷哼一声道:“我说老王啊,你能不能有点智商?我绑架你家小姐有什么好处?这么明显的局你都看不出来?” “你绑架我家小姐有什么好处?你是想吞并我王家吧,我看你一开始就没打算和王家好好合作,就是想着怎么把王家收入囊中。” “老王你真是……”李寺有些无语,王顺的脑回路实在是清奇。 三长老走过来,拦住王顺道:“李寺说的有道理,我们要分析小姐被绑架,他的动机是什么?好像绑了大小姐,对他也没多大好处……” 王顺还是没转过弯,继续大声道:“怎么没好处?如果他要敲诈我们呢?我们敢不给吗?” 三长老把王顺拉到一边说悄悄话:“你忘了我们昨天还说要促成李寺和小姐的好事,李寺又不是个傻子,光明正大的把小姐娶回家不是更得利吗?” 王顺皱起眉头想了一下,又斜着眼睛看了李寺几眼,对三长老说:“可那王显山是我们王家的老伙计,他亲眼看到大小姐进了这里……” “王显山的话暂时还不能信,李寺说的对,一切等找到大小姐之后,自然就水落石出了。” 三长老走到李寺跟前,说道:“李寺,我们给你一天时间,要是一天之内你找不回我家小姐,我们马上报官!” “好吧,三长老你和王顺要是信得过我,你们也出去找找看,要是信不过,你们就在这里掘地三尺吧。” 说罢李寺带着狄靖就往门外走。 狄靖得知王静鸥失踪之后,也是心急如焚,他一出门就使劲搔了搔头,搔得皮屑飞舞,“是哪个狗日的把小静给劫走了,洒家知道了一定要剥他的皮!” 李寺拉住狄靖道:“老狄,你说有什么办法能够追踪到王静鸥的去向?” 李寺眉头紧皱,这是在古代,不像在后世,街上到处是摄像头,要找个人易如反掌。 虽然临安城里人口众多,打听打听说不定能够查到王静鸥的行踪,可是就是因为人口太多了,问到什么时候能问到有用的信息呢? 狄靖也一脸的忧愁:“少爷,你说这帮人绑了小静,所为何事啊?是求财吗?” 紧接着狄靖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千万是求财啊,千万别是劫色!” 李寺捶了狄靖一拳道:“你能不能别瞎想,劫色去劫谁不好,劫个这么大的目标,只怕是又劫财又劫色……” 李寺话还没说完,狄靖就急了,“少爷,你别吓我啦,我们赶快去找。” “茫茫人海,去哪里找啊?”李寺一筹莫展,这时老李烧烤的一个伙计从他身边走过。 “少爷,你们找到王家大小姐了吗?” 李寺扭头一看,是在天井巷旗舰店最早招来的伙计,李三祥。 刚刚王顺大闹老李烧烤,李三祥就在现场,他现在从城北分号调到了总部,专门负责培训新来的伙计。 现在他正要去往附近的菜市场,买些辅料回来做培训用,刚好碰到了李寺和狄靖出去找人。 李寺摇了摇头说:“正要去找呢。” 突然,李寺的眼光落到了李三祥的制服上,那个大大的刺绣白色“李”字很是打眼。 “有了!”李寺脑中灵光一闪,“王顺说接走王静鸥的男人穿着我们老李烧烤的制服,他肯定是和我们店里的伙计有接触。” 李三祥反应很快,马上接口道:“少爷,我怀疑那个王显山是内鬼。” “没错,那家伙肯定是和劫匪里应外合!”狄靖眼里都冒出火来,大踏步就要往老李烧烤总部去捉拿王显山。 李寺拉住狄靖道:“你别急,你又没证据,凭什么说他是内鬼?” “少爷,我有一计,不知道当不当讲。” 李三祥目光坚定的看着李寺道。 “快说!” 李三祥看四下无人,凑到李寺的耳朵旁边说了几句话。 狄靖急了,喊道:“你们也让我知道知道啊。” 李寺听完李三祥的计划,笑着对狄靖说:“你等着看好戏就成。” 三人急急走进老李烧烤总部的院子,再一次吧全体伙计召集了起来,王显山也在里面。 李寺站在众人中间喊道:“诸位,之前大家都知道了,王家大小姐不见了,王家怀疑是我们老李烧烤把她藏起来了,清者自清,所以我现在要做个调查。” 当即有人鸣不平起来:“少爷,王家这是欺人太甚,我们老李烧烤原来自己经营的好好的,自从被王家接管后,他们王家就对我们这帮老伙计颐指气使,现在自己丢了人也赖我们!” 李寺寻声望去,正是李三祥,李寺笑了,这是之前他们商量好的计策。 果然,王家过来的伙计听不下去了,也吵了起来,“你们这些家伙仗着自己是元老,根本就不服管,你们要知道,现在谁才是老李烧烤的主事人!” “是啊,老李烧烤现在是王家的了,你们就得听王家的!” “把你们这些老家伙全部遣散了!” 李寺仔细观察了一下,这里面闹得最凶叫的最欢的,正是王显山。 李寺抬起两只手臂使劲往下压,同时大声喊道:“大家停一停,听我说!” 人群的喧闹声逐渐平息了下来,李寺喊道:“我们千万不能起内讧,这也许正是绑匪想看到的局面,为了找到王家大小姐,我现在想了一个办法,希望大家配合一下。” “少爷,不把王家大小姐找出来,我们李家的人也没法和他们王家合作下去了,您吩咐吧,我们一切都照做。” 刚刚和李三祥商量对策的时候,李寺心里就在想,王静鸥失踪,如果绑匪是要劫财,早就有所动作了,王家肯定收到了勒索的信息。 可是王顺和三长老显然是没有收到风,才会跑到老李烧烤来找人,这样看来,绑匪的目的不简单。 很可能,绑匪就是要搞乱老李烧烤,很可能绑匪是业内的竞争对手。 所以,王静鸥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事。 只要抓紧时间找到绑匪藏匿王静鸥的场所,王静鸥就能完好无损的回来。 李寺清了清嗓子,继续对众人喊道:“是这样的,刚刚王掌柜说接走王家大小姐的是穿着我们老李烧烤制服的男人,接下来我们就要查一查,我们的制服有没有少。” “我们每个老李烧烤的伙计,都配了两件制服,你们现在身上穿了一件,还有一件是给你们换洗的,现在,你们去把另一件找出来。” 第六十五章 再遇韩夜蓉 李寺顿了顿,环顾四周道:“谁要是找不出来,那么谁就是把他的制服给了绑匪,谁就是跟绑匪一伙的!” 李寺话音一落,众人就开始窃窃私语。 “少爷这招高啊,我们都只有两件制服,谁要是少了一件肯定就是和绑匪里通外合的嫌疑人。” “是啊,少爷真是聪明,这么绝妙的计策都能想的到。” “可那绑匪会不会从哪里偷了我们的制服呢?” “不会吧,谁会偷一件工衣,这又不是官服。” …… 可是又有人跳出来反对,“李掌柜,你怎么知道绑匪穿的是我们的制服,或许他是仿照我们的制服在哪个裁缝店定做的呢?” 李寺抬眼一看,又是王显山,这次王显山的脸上明显有慌张的神色。 “这个我会核实,现在我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马上去找出自己的第二件制服,到司马先生这里来登记,找不到的也过来说明理由。” 众人熙熙攘攘的散去,李寺叮嘱李三祥道:“你负责盯着王显山。” 然后李寺又转向狄靖道:“你守在大门口,看谁偷偷的溜走,要是我估计的不错,你只管跟着那个偷摸出去的人,应该会发现些线索。” “那你干什么去?”狄靖见李寺要走,忍不住问道。 “我要再想万无一失的办法。” 李寺刚刚一直在想,如果内贼就是王显山,最好的结果,就是王显山把制服借给了绑匪,现在王显山拿不出第二件制服,一定会偷偷溜出去通知绑匪。 李三祥如果跟着王显山不露馅的话,就能顺藤摸瓜找到王静鸥的藏匿之处。 可是那是最好的打算,正像王显山说的,绑匪有可能提前定制了一件老李烧烤的制服,那么这个计策就失效了。 还得想个万全的法子。 李寺找到司马珍说:“司马先生,你昨天上午在这里吧?” 司马珍点了点头,“我一直在账房,没有出去过。” “那你有没有发现谁行踪可疑?” 照王顺的说法,绑匪是辰时到的登丰楼,如果是从老李烧烤过去,应该也是辰时之前出发。 司马珍摇了摇头说:“上午除了出去采买的几个伙计,没有谁可疑的,而且我见那几个人今日都在场。” 司马珍的账房就在老李烧烤总部的门口旁边,主要是方便采买的伙计和运送钱粮的伙计收支,所以有人出去他都能觉察到。 今日在场的伙计,王顺都见到了,也并未发现昨日去接王静鸥的人。 也就是说,在场的伙计们都排除了嫌疑,这个绑匪是外面的人。 李寺又找到李叔问道:“李叔,最近有没有去外面住的伙计?” 李叔负责的是所有伙计的后勤,人员部分他最了解。 李叔摇头道:“总部所有的伙计都住在院内,这是为了管理方便,至于几个分号,据我统计,也没有外住的伙计,都住在各自的宿舍内。” “好,我知道了。” 排除了所有内部人员作案的可能,李寺又问李叔:“给我们做制服的,是哪家裁缝铺?” “是城西的昌隆号。” “走,我们去昌隆号走一趟。” 李寺觉得,要是绑匪提前制作老李烧烤的制服,必定要去老李烧烤的定制裁缝铺,不然做不出一模一样的型号。 这时狄靖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少爷,李三祥跟着王显山出了门。” “王显山为什么出去?” “他说是制服前几天破了,拿去裁缝店修补了。” “你赶紧跟着李三祥,他可能会有危险。” “那你呢?” 狄靖知道李寺也要出去,担心李寺会有不测。 因为绑匪既然绑了王静鸥,肯定对李寺也有计划,要是李寺孤身一人,很可能中了绑匪的圈套。 “老狄,我这些日子跟你学了这么多功夫,不会有事的,你赶快跟紧王显山和李三祥,很可能王显山现在就是去找绑匪!” 狄靖看了看门口,又看了看李寺,摇摆不定几次后跺了一脚:“嗨!那少爷,你小心一点,洒家这就跟上李三祥。” 李寺和李叔来到昌隆号,找到昌隆号的掌柜,李叔问询道:“掌柜的,这几日有没有人来找你定制我们老李烧烤的制服?” 昌隆号的掌柜是个胖子,接他爹的班不久,他摇着头像要拨浪鼓一般:“李掌柜,你们老李烧烤的制服,你不来谁都拿不走。” 李寺疑惑的看向李叔道:“怎么回事?” 那胖胖的小掌柜解释道:“当初我们和老李烧烤定好了,除非李掌柜前来补货,不然本号是不会流出一件老李烧烤的制服的,这是我们昌隆号的规矩。” 李叔笑嘻嘻道:“我当初也是考虑有人会拿我们的制服做文章,所以就定下这么个规矩,没想到昌隆号说到做到。” 李寺笑了笑,对胖掌柜打了一拱手道:“不愧是城西最大的裁缝铺,果真讲信誉。” 这么一来,所有该筛查的元素都筛查完了,很明显,王显山是最大的嫌疑人。 他不但诬陷李寺,说王静鸥进了李寺的院子,现在又跑去和绑匪告密,这么一来,盯着王显山,绑匪准没跑。 可是还有一件事让李寺担心,要是绑匪撕票可就完了。 如果找到的是王静鸥的一具尸体,死无对证,王家还是会和他势不两立。 不行,得尽快找到王静鸥的本人。 “李叔,你先回去吧,帮我盯着点总部。” 把李叔打发走,李寺沿着街道边走边想,又想到了一个可能:这件事不是普通的绑匪所为,是有计划的团伙作战。 狄靖和李三祥跟着王显山,有可能找到绑匪,也可能找到绑匪后面的人。 如果只是找到绑匪的幕后主使人,那王静鸥可就危险了。 必须得首先找到绑匪本人,才能提前解除危险。 现在找狄靖和李三祥已经来不及了,李寺只有分头行动,想另外的办法去找到绑匪本人,找到王静鸥的藏匿地点。 有什么办法呢? 李寺正在边走边思考,这时一匹马冲了过来,一声长长的马嘶过后,钉在了李寺的面前。 李寺差点吓出一声冷汗,定睛一看,却是韩夜蓉的青骢马。 “靠!真是冤家路窄,你是不是眼瞎?为什么每次骑马出来都要吓我?” 王静鸥下落不明,你个母夜叉还来吓我,李寺要不是受过高等教育,他早就冲过去扇了韩夜蓉两个大耳刮子。 “我瞎还是你瞎,你看看你都走到什么地方了?” 韩夜蓉这次比李寺有风度,语气还很委婉。 李寺左右看了一下,发现自己都走到马路中间了,也就相当于从人行道走到了高速路上。 他这次是错怪了韩夜蓉,要不是韩夜蓉马术精湛,他早就被撞的七荤八素,还不用负责的那种。 实在是刚刚陷入沉思太走神,李寺的双脚没有察觉到方向的偏离。 韩夜蓉也很奇怪,为什么每次在街上都能碰到李寺,还总是起冲突,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小冤家? 李寺有些尴尬,但是想到上次韩夜蓉差点撞到自己,这次就当是扯平了,他冲韩夜蓉摆摆手道:“这次算我错了,我们之间,两清了。” 说完李寺就折到马路边,继续朝前走去。 韩夜蓉驾着马,跟在李寺身边,问道:“你这是去哪?” “你管我去哪,别跟着我,我有要紧的事。” 韩夜蓉两脚一夹马肚子,喊了一声“驾”,就骑马横在了李寺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有要紧的事还在路上慢慢吞吞?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韩夜蓉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吃了什么药,竟然会想帮李寺一把。 李寺刚要发火,但是看了看那匹精神抖擞的青骢马,立刻改变了主意。 第六十六章 借猎狗一用 韩夜蓉说的对,这都火烧眉毛了,确实不能再耽误了。 何况韩夜蓉的功夫不错,和狄靖比也不相上下,要是遇到劲敌,确实可以当个好帮手。 “韩姑娘深明大义,那我就不客气了,来,拉我一把。” 李寺伸出手,韩夜蓉嗤笑一声,就拉了李寺上马。 “你是第一次骑马吧,怎么这么跌跌撞撞的?” 李寺刚刚上马的时候,努力了几次,好几次还拉到了韩夜蓉的裙摆,十分尴尬,才好不容易坐到了韩夜蓉的背后。 “呃……是你这马,我有些认生!” 李寺当然不能承认自己是第一次骑马,他在后世连摩托车都没骑过,又怎么敢上马。 “行了,去哪里?” 韩夜蓉想早点把李寺送到目的地,然后还了李寺这一个人情,以后再无瓜葛。 可李寺也不知道去哪里。 “韩姑娘,看你这装扮,你这是刚打猎回来?” 李寺注意到韩夜蓉一身的戎装,据他的了解,韩夜蓉并未参军,既然不能杀敌,那就只能去打猎才会这么穿了。 “没错,你看后面的篮子,”韩夜蓉转过头对着马后努了努嘴,“今天的收获不多,就打了几只兔子。” 李寺灵光乍现,急切的问道:“你追踪兔子是用的什么办法?” 狩猎!对啊,兔子那么灵活狡猾,猎人都能打到它,把王静鸥和绑匪当作猎物不就行了? “平常我追踪猎物,一般都是用猎狗,不过今天我是一个人出去,只是随便在附近的山上转转咯。” “你有猎狗?” 李寺有些激动。 “那当然了,我爹常年在外,我一个人在家无聊,就养了好几条猎狗,平时跟着我出去打猎,算是我最好的朋友了。” “太好了,借我用一下!” 李寺的脑海里现出了后世的公差用猎犬追捕罪犯的画面。 “凭什么借给你?” 韩夜蓉大眼睛一瞪,表示了拒绝。 “呃……”李寺的眼珠转了转,决定用一条女孩子都难以拒绝的计策,“你借我用一下,我请你吃饭啊。” “哼,好像谁家没有饭吃似的。” 韩夜蓉还是不肯松口。 “我请你吃大餐,登丰楼和老李烧烤随你选!” “登丰楼的口味我不喜欢,老李烧烤还不错,不过,就这点好处就想借我的猎狗,你想多了吧?” “我请你连续吃一个月!” 李寺终于使出了杀手锏,向来美人爱美食。 “成交!” 韩夜蓉带李寺来到韩府,一进门就有几条猎狗摇着尾巴迎了出来。 “老四,过来!”韩夜蓉冲其中一条威风凛凛的大狼狗喊道。 那猎狗立马奔到韩夜蓉的脚边蹭着她的小腿,非常的乖巧。 “你这名字取的也太奇怪了。”李寺一脸的嫌弃,心想你取什么名字不好,取个老寺。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养了四条狗,分别叫老大、老二、老三、老四。” “就把它借给你吧,老四是它们里面最机灵的,脚力也最好。” 韩夜蓉摸着老四的头,老四也很享受的闭着眼睛。 “那行,我们出发吧。” 在路上,李寺把借猎狗的目的和韩夜蓉说了,问道:“老四有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训练?” 一般来说,猎狗都是拿来围捕猎物,至于找人或者找猎物这方面的技巧,还得平时多做训练。 李寺担心,老四没有这个功能。 “老四当然有这方面的训练啦,我平时拿兔腿给它闻一闻,它就能去林子里给我赶出好多野兔来。” 韩夜蓉自豪的冲老四道:“是吧,老四?” 老四好像听懂了她的话,“汪汪汪”的叫了两声。 “你是要找谁?”韩夜蓉很好奇李寺会想到这种先进的找人方法。 “登丰楼的掌柜。”李寺坐在青骢马上,双手扶着马鞍,老四则在青骢马的旁边紧紧跟随。 两人一马一狗,不疾不徐的在马路上走着。 “难怪你说请我吃登丰楼的东西,原来她失踪了呀。你和她什么关系。” “我们是合作伙伴。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老李烧烤的李寺。” 韩夜蓉转过头来,惊讶的看着李寺:“你不会告诉我你就是老李烧烤的掌柜吧?” 能做登丰楼的合作伙伴,又说请自己吃一个月烧烤,韩夜蓉的脑子里马上联想到她后背的年轻人就是老李烧烤的掌柜。 李寺点了点头道:“没错,怎么,不像吗?” “你又不老,叫什么老李烧烤,我一直以为老李烧烤的掌柜是个老头子呢。” 两人互相熟悉了一番,拉近了彼此的距离,李寺有些心急,对韩夜蓉道:“韩姑娘,能不能加快些速度,那王静鸥还等着我们去救她呢。” “看把你急的,行,你坐好了啊。” 韩夜蓉双手一抖缰绳,大喊一声“驾”,那青骢马撒开腿就奔跑起来。 不愧是宝马,提速真的快,李寺差点被甩出去,他不由的紧紧抱住了韩夜蓉的腰肢。 “你能不能别抱那么紧,我都缓不过气来了了……” “对不起,对不起……” 来到了李寺的家里,李寺推门进去,发现王顺和三长老还在里面。 “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找大小姐去了吗?” 王顺显然已经是把李寺家里翻了个底朝天,气喘吁吁的坐在院里的石凳上。 “我现在是兵分三路,我回来找点东西。” 也不等王顺接话,李寺径直走到自己房里找出一件衣服。 “来,老四,闻闻它。” 李寺拿在手里的,明显是一件女性的外衣。 老四在韩夜蓉的示意下走过去闻了闻这件外衣。 “李寺,你带条狗回来,到底什么意思,你这里我们可是找遍了,根本就没有大小姐的蛛丝马迹。” 王顺在李寺出去的这段时间,把李府翻了个底朝天,就没发现王静鸥的一点痕迹。 他怀疑,李寺把王静鸥藏在其他的地方,只是他没有证据。 “老王啊,你歇着吧,我现在要去找你们的大小姐真正的藏匿处所了,有兴趣就跟着我。” 李寺看老四用力的吸吮了王静鸥的衣物后,心里有了很大的把握。 虽然王静鸥是从登丰楼走失的,但是出城的路必须经过老李烧烤的总部,老四不用走太多弯路,就能找到现在王静鸥的藏匿地点。 但是王顺很反应过来,“这件衣服是大小姐的外套,为什么会在你这里?” “你猜。” 李寺淡淡的回了王顺,就对老四发出了指令:“gogogo!” 老四摇着尾巴就冲出了李府,李寺跟着冲了出去,同时对韩夜蓉喊道:“韩姑娘,我们跟上!” 韩夜蓉和李寺跨上青骢马,跟着老四往城北的方向冲了出去。 王顺赶出来的时候,已经看不见李寺的踪影。 这时候三长老也跟了出来,王顺对他抱怨道:“三长老,你看李寺这是玩的哪一出啊?” 三长老捋着胡子道:“我们这次肯定是误会李寺了,你知道刚刚和他一同前来的是谁吗?” “谁啊?”王顺转过头疑惑的问道。 “那可是韩少师的女儿韩夜蓉。”作为老临安人,韩夜蓉的样貌三长老自然是认得的,“李寺找她来,肯定是诚心要找回大小姐。” 一路十分颠簸,路上的行人纷纷退让,韩夜蓉问李寺道:“王静鸥的衣服怎么会在你的家里?” 李寺有些尴尬,“上次她喝多了,席间有些发热,就脱了一件衣服,留在了我这里。” “看来你和她的关系不错啊。” 第六十七章 再遇天星组 韩夜蓉虽然是名将之后,但是礼义廉耻她还是懂的,女孩子家家把衣服留在男子家中,怎么说都有些不成体统。 跟着老四,李寺和韩夜蓉经过半个时辰的赶路,来到了一个城郊的小院。 这个院子,有些豪华,光是门口的那两棵银杏树,就彰显了年代的久远。 老四叫了两声,应该是示意追踪的线索到底打止,韩夜蓉马上下马制止了它,以免打草惊蛇。 李寺下了马,端详起这个院子,郊外的这种院子,按占地面积来算,也算是个大户人家。 “是直接打进去,还是偷偷摸进去?” 韩夜蓉问李寺道。 李寺现在也正在考虑,到底是怎么进去这扇木门。 “我先打探一下虚实,见机行事。” 李寺直接上前敲门。 开门的是一个年轻人,穿着蓝色的布衣,他左顾右盼的问道:“你们找谁?” 李寺笑道:“小兄弟,我们途经此地,想进来讨杯水喝,不知道方不方便。” 年轻人直接拒绝道:“想喝水,那外面的茶馆多的是,我们这里不方便接待。” 说完年轻人就要关门,李寺一把推在了门上,冷哼一声道:“不知道王家大小姐王静鸥是否在此?” 年轻人脸上一阵慌张,故作镇静道:“你说的什么,我完全不知道!” 年轻人要强行关门,李寺一掌推开,喊道:“少废话,带我去见王静鸥!” 韩夜蓉反应很快,拔出银枪就跟了过来。 那年轻人大惊失色的往回退,被李寺和韩夜蓉抢到了院里。 李寺对王静鸥道:“韩姑娘,你帮我对付他,我去救人!” 韩夜蓉银枪一指那个青年,爽快的答道:“没问题!” 不过那个年轻人很快反应过来,拦在了李寺的面前,冷哼一声道:“就你们俩,也敢过来救人?” 他话音刚落,屋子里就冲出了两个壮汉,齐齐挡在了李寺的面前。 此时,李寺和韩夜蓉站在大门的前面,而三个劫匪刚刚好挡住了他们前往屋内的去路。 李寺来之前就知道此行肯定不简单,但没想到对方派出了这么强大的队伍。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绑架王家的大小姐,你们可知道王家的势力?” 李寺知道首先要瓦解对方的心理防线,王家大小姐他们都敢绑架,自然背后的势力不简单。 “哈哈,我们天星组做事,就算是皇家大小姐,又怎么样?” 开门的那个年轻人狂妄的笑了起来。 他的狂妄给李寺一个明确的信息,这次说不定又是秦桧指使的行动。 “天星组?据我所知,你们天星组是梁山泊好汉的后裔,梁山泊奉行的替天行道的准则,为什么你们要背离这个准则呢?” 李寺想通过讲道理来感化这帮贼人。 “臭小子,你懂个屁!我们是以替天行道为准则,可天又何曾怜悯过我们?现在天星组只有一个准则,出钱的就是爷!” 开门的那个青年横眉倒竖,振振有词道。 梁山泊好汉被招安后,确实没有善终,李寺想说服眼前的悍匪,实在是没有论据。 “既然出钱的就是爷,那我问你,你的主顾出多少钱,我出双倍!”李寺心想有钱能使鬼推磨,兵不血刃最好,“只要你们放了王静鸥。” “这位兄台,虽然我们天星组看钱做事,但是也讲个先来后到,我们也是讲义气的,你想花钱摆平我们,恕我直言,你真是小看了天星组。” 蓝衣青年义正言辞,李寺知道想要收买这帮人没了希望,“那么照你的意思,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今天要么你们从我们手里把王静鸥劫走,要么你们就死在这里!” 蓝衣青年摆好了架势,弓步配前后掌,内行一看就是内家高手。 李寺冲韩夜蓉使了个眼色,喊道:“来吧,宝贝!” 李寺先发制人,直接一掌就朝蓝衣青年的喉结砍去,蓝衣青年反应灵敏,一抬手就格开了李寺的进攻。 李寺心里吃惊,蓝衣青年的抵挡十分有力,一掌打在自己的手腕上,那真是生疼生疼的。 但是李寺已经不是几个月前的李寺,他跟随狄靖练习狄青降龙拳这么久,这点挫折不在话下,接着他又是一个直拳打向对方的胸部。 韩夜蓉那边也没闲着,两个帮手见韩夜蓉是个女的,都想尽早先把韩夜蓉打趴下,所以同时向韩夜蓉使出了招数。 不过韩夜蓉一杆银枪耍的是滴水不漏,两个壮汉赤手空拳根本就吃不到便宜。 蓝衣青年技巧娴熟,他很快就看出李寺根本就没有实战经验,于是卖了一个破绽,让李寺一掌劈过去,抓住李寺扑空的空档,一脚踢在了李寺的胸口。 李寺砰的一声飞出去几米远,重重的跌在了地上,只觉得心口仿佛要裂开,他才知道“乱拳打死老师傅”是多么的扯淡。 就在李寺咳嗽不止的时候,蓝衣青年一个箭步冲了过来,飞身在半空,一脚往李寺的头顶踏了下去。 这一招要是李寺接不住,就是直接踏在了他的头上,就算他避的及时,也至少要踏在他的身上任何一处。 李寺完全没有应对的经验,出于本能,他只有向上挥出一拳,想抵挡对方的来势汹汹。 “轰”的一声,李寺的拳头和蓝衣青年的脚底接触,周边的微尘都荡漾开来,一片大雾。 “啊……”蓝衣青年抱着左脚痛苦的跌倒在地上,哀嚎不止。 李寺也觉得几个指头仿佛要断裂一般,痛的死去活来。 但是这一击,蓝衣青年已经没有了再战的能力,他的脚骨已经是断裂了。 李寺虽然觉得很痛,半分钟过后已经没有了知觉。 这是狄青降龙拳的功劳,李寺全身的筋骨,已非凡人能比。 李寺站了起来,睥睨着瘫倒在地的蓝衣青年,“现在你们收手,还能全身而退!” “哼,天星组没有孬种!”蓝衣青年正气凛然的回答道。 李寺冷笑一声,没有停顿,一个鞭腿就扫向蓝衣青年的头部。 蓝衣青年举起了右臂抵挡李寺的攻击,但是很遗憾,他被扫出十几米开外。 和韩夜蓉熬制的两个壮汉,现在微微占了上风。 韩夜蓉已经是只有防守的力量。天星组的高手,确实很强。 李寺解决了蓝衣青年,率先向一个壮汉发动了攻势。 在李寺不要命的攻击下,那个壮汉的左手臂首先被打了骨折。 李寺这边的攻势一起,韩夜蓉的压力大为减轻,她由守势变为了攻势。 最终,两个壮汉落荒而逃,相继退出了战场。 难怪蓝衣青年是老大,因为他有原则,至死也不退缩,那两个壮汉还是知道明哲保身。 李寺走到蓝衣青年面前,惋惜道:“不知道你在坚持什么,你看看你的手下,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那么拼干什么?” 蓝衣青年虽然被李寺重创,但是还留了一口气,他撑着身躯,断断续续道:“你,不要,高兴太早,我们,天星组,不会,放过你!” 李寺没有理他,径直走向了屋内。 一进屋,只见一个女人花容失色被堵住了嘴巴,在墙角瑟瑟发抖的蹲着,正是王静鸥。 李寺走过去,一把扯掉王静鸥嘴里的丝绢,正要出言安慰,王静鸥却一下子扑倒在李寺的肩头。 “你这个坏蛋,你怎么现在才来,呜呜呜……” 王静鸥泣不成声,李寺不知道如何是好。…… 王静鸥的双手还被绢帕绑着,李寺任由王静鸥在哭泣,帮她解开了束缚。 没想到一解开王静鸥的双手,王静鸥就双拳相加,像擂鼓一般捶在李寺的胸口,“你这个坏蛋,怎么现在才来,哇啊啊……” 第六十八章 狄靖去哪了 从先前的啜泣,王静鸥直接变成了嚎啕大哭,很明显,她从小到大,没有受过如此这般的委屈。(手机阅读请访问wap..com) “小静啊,这个事不怪我啊,我也是今天才得到消息知道你被绑架了,我已经是很赶时间了好不好……” 李寺想对自己的行为做一下解释,但是迎接他的是王静鸥更强烈的拳脚相向。 “就怪你就怪你,要不是他们冒充你来接我,我怎么会被绑到这里……” 王静鸥是因为知道李寺找他才上了贼船,从这个角度讲,李寺确实是罪魁祸首。 不然以王家的谨慎,连平时的商界联谊,王静鸥都要考虑很久才给答复的。 李寺虽然哭笑不得,但是他理解人质的心情。 “好了好了,没事了,我们回家。”李寺抚摸着王静鸥的后背,把她抱了起来。 韩夜蓉在旁边看着这个场面有些异样的感觉,李寺事先没告诉他,原来登丰楼的掌柜,竟然是个女流之辈。 而且这个女流之辈,长的比她韩夜蓉还有姿色。 看王静鸥对李寺的态度,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两人关系不一般。 王静鸥渐渐止住了哭声,这才注意到韩夜蓉站在旁边。 “她是谁?”王静鸥抹了抹眼泪,有些哀怨的看着李寺道。 “哦,忘了跟你介绍,这是韩世忠将军的女儿韩夜蓉小姐,这次多亏了她,我们才能这么快找到你。” 李寺又对韩夜蓉道:“韩姑娘,这位就是登丰楼的王静鸥,王家的掌门人。” 韩夜蓉冲王静鸥点头示意道:“王大小姐受惊了。” 王静鸥回礼道:“早闻韩姑娘色艺双绝,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这次多谢你了。” 李寺发现王静鸥现在的神态才像是一个大家族的家主,刚刚那样就像个普通小女子,可能是她没注意到有韩夜蓉在场。 “你们先别客气了,我问你,狄靖和李三祥有没有来过?” 李寺意识到一个问题,李三祥追王显山去了,狄靖追李三祥去了,怎么没追到这里来? 难道王显山不是去给绑匪报信? 王静鸥摇了摇头,道:“我没看见他们。” “那我们快走吧,他们可能也有危险。” 如果狄靖和李三祥不是来这里,那王显山去报信的可能就是幕后主脑。 院子里停着把王静鸥载过来的马车,李寺尴尬的看向王静鸥说:“你会不会驾驶马车?” 李寺只会开汽车,这马车他只会坐不会开。而韩夜蓉有一匹马,所以现在的安排只能是李寺坐马车,王静鸥驾驶马车,韩夜蓉骑马。 王静鸥嗔怪的看了李寺一眼道:“马车都不会驾驶,你还真是坐车的命!” 三人坐车的坐车,骑马的骑马,先回到了老李烧烤。 李寺一进门就找到司马珍问道:“狄靖和李三祥有没有回来?” 司马珍摇了摇头。 众人注意到王静鸥回来了,都纷纷喊叫起来:“王大小姐回来了!” 很快,老王家的伙计都围了过来,关切的问道:“大小姐,你没事吧?” 王静鸥不断的说明自己没事,收到风的王顺和三长老也很快从隔壁赶了过来,王顺拉着王静鸥的衣袖颤抖的说:“大小姐,你总算回来了,你去哪了呀,让我好担心啊。” 王静鸥尴尬的抽回袖子,躲避王顺的热切目光道:“顺叔,我这么大的人了,不会出事的。” 李寺冲围观的人群喊道:“好了好了,王大小姐回来了,大家不必担心了,各自去做事吧。” 韩夜蓉拍了拍李寺的肩膀道:“人也找到了,那我就先告辞了。” 李寺挽留道:“韩姑娘,这次多亏你了,留下来吃了饭再走吧。” 韩夜蓉微微一笑道:“你们还有好多事要处理,这次我就不留下来了,下次你再请我吃饭吧,你可是答应了连请一个月哦。” 说完她又凑到李寺耳边悄悄说:“必须是你单独请我。” 韩夜蓉走了,李寺把王静鸥带到隔壁,王顺和三长老也一起跟了过来,几人坐到院子里的石凳上,李寺询问王静鸥道:“你知道是谁把你接走的吗?” 王静鸥回忆道:“我一上车就被人蒙住了嘴巴鼻子,接着就不省人事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你救我的地方了。” 按照王静鸥说的,她一定是被人用了**。 “那他们没透露是谁指使的他们吗?” “没有,我在那里都没有听到他们说一句话,只是吃饭的时候他们才进来送吃的给我。” 李寺摸了摸下巴,感慨道:“挺专业啊,不愧是天星组。” 王顺大惊失色道:“你说什么?你说是天星组绑架的大小姐?” 李寺点了点头,一拳砸在石桌上:“该死的天星组,几次和我作对,我要是找出幕后主使,我一定要扒了他的皮!” “李寺啊,你怎么会惹上天星组呢,这帮人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大小姐和你在一起,真的是太危险了。” 王顺想想都后怕,好在天星组没有起杀心,不然王静鸥就不能好端端的坐在这里了。 “这次是不幸中的万幸,天星组应该是冲我来的,不过,”李寺看了看王静鸥,“跟你肯定也有关系。” “何以见得?”三长老刚刚听说天星组,也是吃了一惊,这个杀手组织臭名昭著,凡是跟他们扯上关系的,都没有好果子吃。 “很明显,如果单是冲我来,没有必要从小静下手。” 李寺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秦熺,上次在登丰楼,秦熺对王静鸥的觊觎之情表露无疑,加上又被李寺接连打击,所以他很有可能怀恨在心雇凶杀人。 这是一石二鸟的好计策,绑了王静鸥,又是以李寺的名义,李寺肯定要出面去营救,到时天星组守株待兔,既可以灭了李寺,又能霸占王静鸥。 “好阴毒的计划!”李寺咬牙切齿道。 “你说什么计划?”王静鸥和王顺异口同声问道。 “哦,没有,我在思考一种可能,不过现在还没有证据,要等狄靖他们回来再看。” 李寺看着王顺道:“那个王显山,到底是什么来头?” 听到王显山,王顺气不打一处来,“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我们王家这么养了这么一条白眼狼?” “怎么回事顺叔?”王静鸥问道。 于是王顺把王显山怎么陷害李寺,怎么挑拨离间的经过跟王静鸥说了一遍。 “他一定是收了别人的好处,只怕现在已经远走高飞了吧。”三长老摸着胡子感叹道。 李寺笑着说:“他跑不了的。” 李寺又把李三祥的计策跟王家说了一遍,现在王显山肯定在李三祥和狄靖二人的监视中,最好的结果是,幕后主使也露出了水面。 “这个王显山,我们王家对他不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王静鸥有些生气,王家竟然会出现这样的叛徒,还是在王家多年的老人,真让人寒心。 狄靖去哪了呢? 李三祥跟着王显山出去后,狄靖就照李寺的意思,快步跟上了李三祥。 两人亦步亦趋,死咬住王显山不放。 王显山显然很慌张,走的很急,但是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被跟踪了。 约莫走了两刻钟,王显山来到了一个小树林,这个小树林位于城东的一条小河边,沿着小河,有一条狭窄的小径。 王显山在小径上快速的行走,狄靖和李三祥则隐藏在小树林中穿穴,以防被王显山发现。 又走了一刻钟左右,小树林渐渐消失,前面豁然开朗,一个高高的院墙显了出来。 王显山停了下来,捡起小河边的一块巴掌大小的石头,朝院子里面丢了进去。 第六十九章 阴险蒙面人 接着王显山就在院墙外焦急的等待,不一会儿,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出现在了王显山的面前。 “怎么回事王显山,你不在老李烧烤待着,找我有何事?” 王显山着急的回答道:“大人,不好了,李寺可能会发现我做的事情。” 王显山把李寺要伙计们交出制服以查明谁是奸细的过程和面具男说了一遍,“我的那件制服交给你了呀,能不能现在还给我,我好回去交差。” “这么一件小事,就把你慌成这样,放心吧,我去拿给你。” “嗯?什么人!”面具男察觉到有人偷听,冲小树林里喊道。 狄靖跳了出来,指着王显山破口大骂道:“好你个奸细,这回被我抓到现行了吧,我看你有什么好说!” 王显山见是狄靖,连忙躲到了蒙面人后面,恐惧道:“大人,这是老李烧烤的狄靖,也是李寺的保镖。” “哼,你就是狄靖?”蒙面人两道冷冷的目光射向狄靖的脸庞,“上次就是你坏我的好事,这次,我让你有来无回!” 蒙面人不等狄靖答话,脚下如游龙一般冲狄靖的方向飘了过去。 狄靖一见对方的身法,就知道对手绝非善来,他左腿一蹬,右手握拳,猛的朝蒙面人的脸上挥去。 蒙面人头微微一摆,就躲开了狄靖的拳头,接着软绵绵的挥出一掌,打向狄靖的腹部。 “好快!”狄靖心里一惊,躲避已经来不及了,连忙双手交叉护住了肚子。 砰的一声,狄靖被蒙面人看似虚弱的一掌推出几米开外,而那股力道震的他腹痛如刀绞。 还不等狄靖回味,蒙面人如影随形般又跟了过来。 狄靖眼见速度比不过蒙面人,大喝一声,双拳冲出,直取蒙面人的头部和腹部。 蒙面人受到两个方向的打击,不得不先侧头躲开上面的拳头,同时一掌打向下面拳头的小臂,想格开狄靖的攻击。 不过狄靖这一击力大势沉,还不等蒙面人的手掌接触,又是拳化掌朝前伸了一寸。 蒙面人避无可避,只能勉强侧身,但是已经被狄靖的掌风擦过了肚皮。 蒙面人的脚步终于乱了,狄靖反手就是一掌砍向蒙面人的脖子。 但是蒙面人的反应很快,脚步只是停滞了一下,便有变的灵活起来,狄靖的这一掌没有正中目标,反而是被蒙面人以退为进砍中了手臂。 两人你来我往,总体来说,因为速度的原因,狄靖处在了下风,但是因为他的霸道打法,蒙面人发挥的威力有限。 突然,蒙面人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匕首,飞快的朝狄靖脖子一抹。 狄靖慌乱躲过,惊出一身冷汗,这蒙面人本来速度就快,手里又多了一把匕首,狄靖的处境更加的危险。 不多时,狄靖身上已经中了几刀,匕首割开了他的衣服,有几刀已经割开了他的皮肉,他浑身上下沾满了鲜血。 话说这个时候,李三祥去哪里了? 原来就在两人发现王显山要找的目标后,狄靖就让李三祥回去报信了。 可是狄靖没料到对手的武功这么高,现在他处于下风,再这么下去,只怕会死在当场。 于是狄靖边打边退,朝小树林那边逃跑。 蒙面人显然察觉到了狄靖的意图,紧追不舍,可是奈何狄靖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只要蒙面人一靠边,狄靖的大力拳掌就挥出来。 一时半刻,狄靖虽然挨了几刀,但都只是皮外伤,根本起不了决定性的作用。 蒙面人加快了攻击的频率,也只是让狄靖的外衣多了几个口子。 终于,狄靖抓住了一个空档,趁蒙面人一个不注意从地上捡起了一根木棍,有了木棍的加持,蒙面人的匕首再也没有那么大的威胁。 但狄靖还是意识到他不可能打败蒙面人,于是最好的办法,还是走为上计,回去召集人手,再来打这里的主意。 想到这里,狄靖猛的挥了一轮木棍,转身就跑。 两人已经从院墙旁边打到了小树林里,因为树林里枝丫密集,限制了蒙面人的行动,狄靖的逃跑计划顺利不少。 终于,蒙面人停止了追击的脚步,他知道狄靖今天不用死了。 王显山跟了过来,对蒙面人急道:“大人,你怎么把他给放跑了啊?” “穷寇莫追。”蒙面人转身朝院墙那边走去。 “可是他跑了,我的身份就彻底暴露了啊。”王显山有些六神无主。 “你迟早得暴露,这样吧,你过来,我教你一个办法。” 蒙面人朝王显山招了招手。 王显山急急走过去,把耳朵伸过去道:“什么办法……啊……你……” 蒙面人的匕首已经穴在了王显山的胸口,鲜血肆意流淌。 “办法就是,你永远消失!” 蒙面人抽出了匕首,王显山睁着眼睛倒了下去。 李三祥上气不接下气的回了老李烧烤,却得知王静鸥回来了,于是他马上到了隔壁找到李寺道:“少爷,我们找到了王显山的接头人和接头地点。” 李寺很高兴,“狄靖呢?” “他还在原地监视他们。” “走,你带我过去看看!对了,多叫几个人。” 王静鸥也要起身跟去,李寺按住了她,“你干什么?很危险的,麻烦你老实在家待着。” 既然看管王静鸥的歹徒都有三个,李三祥他们跟到的地方很可能是天星组的老巢,那就不是好玩的了。 李寺甚至觉得应该把老李烧烤的伙计都叫上,可如果真的是天星组的老巢,再多的伙计都没用,所以李寺决定先去看看情况。 如果真是天星组的老巢,到时可以报官借助官军的力量。 赵构绝对不会允许京城内会有这么大一个杀手组织。 李寺带着人往小树林赶,却半路碰到了狄靖,“老狄,你怎么搞的,怎么全身是血?” 看到狄靖身上的血迹,李寺大吃一惊,这还是李寺第一次看到狄靖吃败仗。 “少爷,王显山的接头人厉害的很,我打不过他,只好逃跑了回来报信。” 刚刚跑路不觉得痛,可是一停下来,狄靖就觉得那些伤口火辣辣的,疼的他龇牙咧嘴。 李寺看了看身后一大帮伙计,拍着狄靖的肩膀道:“再厉害,也比不过我们人多,走,你在前面带路,我们去会一会他。” 一行人风风火火穿过小树林,来到院墙外,却不见了王显山和蒙面人的踪影,狄靖指着院墙道:“那人就是从里面出来的。” 李寺一挥手,喊道:“走,我们冲进去。” 围着院墙绕了半圈,找到一扇大门,李寺上去就是一阵猛拍,可是根本没有回应。 “给我撞开它!”几个伙计得了指示,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根圆木,抱着圆木就往门上撞。 “轰”的一声,门被撞开了,一行人鱼贯而入,却发现这是一座荒废的院落,院子里杂草丛生,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 “老狄,你确定那个接头人是从这里出来的?”李寺四处转了转,发现里面根本没人。 狄靖皱着眉头说:“应该是从这里出去的啊,王显山往这里面丢了块石头,那人就出现了。” 李寺一拳砸到木质的柱子上,“这里应该只是个接应点,那人跑了,只怕王显山也不会再出现了。” 几个伙计把院子里里外外搜了一遍,纷纷对李寺摇头道:“少爷,里面没人。” “真是狡猾!” 李寺一挥手道:“走,收队回家!” 回去的路上,李三祥对李寺说:“少爷,我们可以查一查这院子的主人,说不定能找到些线索。” 第七十章 秦桧露马脚 “对啊!”李寺扬着眉毛道,“就算这院子荒着,不代表它没主人,这院子的主人肯定和幕后主使有些关系。” 要查院子的主人很简单,去楼宅务或者官府问一问就知道了,这件事赵构轻车熟路。 不过这种小事要个皇帝出马,似乎是大材小用了,李寺决定找司马珍问问。 回到老李烧烤,李寺就找到司马珍问道:“司马先生,我想查一个院子的主人,不知道司马先生可有这方面的关系?” 李寺强调到,这个信息很可能关系到这次王静鸥绑架案的主使,司马珍当即答应下来,说他立马去调查。 绑架王静鸥,好像是王家的事,但是却影响到老李烧烤的整体运作,赵构派司马珍在这里,就是要维持老李烧烤的正常运转,保障皇帝的钱袋子。 所以,司马珍义不容辞。 李寺在自己的院子里摆了一桌,为王静鸥绑架事件牵扯其中的人压压惊,但是大家都心不在焉,因为幕后主使没有找到。 李寺问三长老道:“这天星组是有钱就能请的吗?” 三长老深沉的点了点头:“他们真正的体现了有钱就是娘的职业态度。” 李寺又问狄靖:“跟你对打的那个蒙面人,也是天星组的吗?” 虽然这话是废话,既然人家蒙面了,就是要隐藏自己的身份,但李寺还是想找到这背后的逻辑,为什么天星组一而再再而三的找自己的麻烦。 谁知道狄靖斩钉截铁道:“他不是天星组的,天星组不会像他这么谨慎。” 狄靖回忆道:“你还记得你第一次被人打劫的事情吗?人家摆明了就是要抓你,但是这次,他们藏人的地方和接头的地方都不一样,很明显是有人做局。” 王顺点头称是:“天星组做事,只会直来直去,他们生怕没人知道是他们动的手,绝不会藏着掖着。” 三长老也补充道:“天星组虽然是搞暗杀的,但是也很注重自我营销,把名气打响,这样他们的客户和收入才会越来越多。” “能不能抓几个天星组的杀手,问一问他们这次任务的幕后主使是谁?” 李寺心想要是那时候没有放走天星组的人就好了,说不定严刑拷打能问出些眉目。 “天星组都是亡命之徒,也是很守江湖规矩的,绝不会出卖雇主,这样他们才能受到那些雇主的追捧。” 三长老的回答,堵住了李寺寻找答案的另外一条路。 李寺叹了一口气,对王静鸥说:“小静啊,这次事情可能没那么快结束,你还是得保护好自己,话说你们王家没有护卫吗?” 王顺接道:“怎么会没有护卫,要不是我听说是你找大小姐,来人又穿着老李烧烤的制服,大小姐怎么会出这种事?” 王顺一跺脚,生气道:“还是王显山那个家伙坏的事,要不是他和绑匪里应外合,王家不会出现这么大的纰漏。” 天快黑的时候,司马珍回来了,他带回来一个很有价值的消息,那座院子,竟然在秦桧的名下。 李寺一拳砸在亭子的柱子上,咬牙切齿道:“我就知道,秦桧跟这次事件脱不了干系!” 他把自己猜测出的秦熺可能是幕后主使的理由说给众人听,司马珍却摇头道:“李少爷,秦桧贵为大宋宰相,这么低级的错误恐怕不会犯,我看他也许是被人利用了。” 李寺冷静了下来,换位思考,如果他是秦桧,会不会用自己名下的房产作为做坏事的接头地点,最后他觉得司马珍说的有道理。 一个大宋宰相,不说智商超群,至少不会犯低级错误。 但谁知道呢,或许百密一疏,这个线索很可能就是实锤。 王顺也同意查查这其中的来龙去脉,“就算是有人利用了秦桧,但是这个利用他的人,至少也是知道他是这个院子的主人吧?” 三长老附议道:“这个线索不能放过,就算秦桧不是幕后主使,但是幕后主使利用这个院子,肯定和秦桧有某种关联。” 狄靖更是义愤填膺道:“对,不能放过秦桧这个家伙!” 在前线打仗的时候,狄靖就不喜欢秦桧,因为谁都知道秦桧不赞成北伐,对于军人来说,不能马革裹尸,那就是虚度人生。 “你们说的简单,查秦桧,那可是我大宋的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们凭什么查他?” 方圆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席上,她端着一些菜肴走了过来,跟她一起来的,还有这次立下大功的李三祥。 “娘,这个你不用担心,查秦桧我有办法。”李寺端起一小杯白酒,“来,诸位,今天大家辛苦了,我敬大家一杯。” 要查秦桧,除了赵构,没有更好的人选,李寺冲司马珍笑道:“司马先生,还要劳烦你一趟,帮我把老赵请过来。” “呃,这个时候,我家老爷不知道愿不愿意过来。”司马珍有些为难,李寺把赵构当成随叫随到的伙计,把他当成跑腿的,一点都不客气。 “你跟他说,是关于赚钱的事,他一定愿意的。” 众人吃了些东西,因为各自心里都装着一些事,于是酒饮微醉处,就意兴阑珊的沉默不语了。 李寺起身道:“今天诸位都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吧,小静,你受了惊吓,这些天好好在家里休养,我有空就去探望你。” 因为自己的缘故,害王静鸥被抓去当了人质,李寺还是有些心中不安。 “这可是你说的啊,来看我可不能空手!” 王静鸥得到了李寺的承诺,随王家众人离开了。 方圆圆看出了些端倪,对李寺道:“升龙啊,我看这王大小姐对你有些意思啊,你不是说要娘去跟陈诗诗提亲吗?你可不能三心二意跟你爹一样。” “娘啊,现在你儿子都被当成绑匪的目标了,哪里还有心思讨老婆,迟些再说吧。” “你说的对,你跟这个王静鸥在一起,老出事,还是陈诗诗可靠些。” “对了娘,你问了陈诗诗的赎金要多少钱啊?” “那个该死的吴远珍,开口就问我要五千两,我当时就怼了回去,你家姑娘镶了金边吗,你怎么不去抢!” 李寺哭笑不得的打发走了方圆圆,和狄靖两个人坐在亭子里,等待赵构前来。 “少爷,你当真对王静鸥没有兴趣?” 狄靖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老狄啊,我现在对谁都没有兴趣,怎么,你有兴趣?” 李寺一脸坏笑的看向狄靖,“要不,明天我去给你做个媒?” “别别别!”狄靖连连摆手,“大丈夫要以建功立业为己任,再说了,我现在什么名位都没有,人家哪里会看得上我?” “你也知道啊?”李寺拍拍狄靖的大腿,“兄弟啊,现在的社会现实的很,我要不是老李烧烤的掌柜,哪里又能认识王静鸥呢?” “所以啊,你先不要急,有机会,我一定让你当上将军!” 有赵构这个隐藏的boss,李寺有信心带狄靖上位。 说话间,赵构已经出现在了李府的院子里。 “老李,听说你今天被绑架了?”显然赵构听到了司马珍的一些描述,但是没听全。 李寺确认赵构没有除保镖以外的跟班,就把赵构拉了进来,关上了大门。 “老赵,绑架的事情你也听司马先生说了一点,我就不重复了,”李寺把赵构带到亭子里坐下,“今天找你来,是让你帮我查案子。” “查案子?”赵构瞪着李寺道,“不是说有赚钱的好事找我吗,查案子你找官府去啊,我又不是查案子的。” 第七十一章 秦桧的狡辩 “这个案子难道不是赚钱的差事吗?”李寺把查到的情况跟赵构汇报了一遍,当他把绑匪接头的地点是秦桧的房产说出口时,赵构的脸阴沉了下去。 “你帮我查一查,为什么秦桧的院子会成为绑匪的据点,堂堂大宋的宰相,竟然干杀人越货的勾当……” 李寺越说越激动,赵构抬手往下压示意他停一停,“老李啊,你只查到那院子是秦桧名下的,但也不代表那就是秦桧是幕后主使吧?” “所以让你帮我查一查啊。” “你怎么知道我能查出来?” “堂堂大宋宰相,你一个皇室都查不出来,我们小老百姓就更查不出了。” “那你告诉我,这里面哪里能够赚半毛钱?” “如果这事真是秦桧干的,那宅子不就充公了吗?还有,秦桧搞我和王静鸥,不就是搞ni吗,你别忘了,我们仨是伙计,我和王静鸥要是不在了,你这一摊子生意怎么办?” 李寺说的唾沫横飞,把其中的利弊掰开了捏碎了给赵构分析。 赵构皱着眉头,听着李寺在那里高谈阔论一通,终于开口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找我来,就是要我查秦桧,看看他是不是幕后主使,放心吧,我去查!” 亭子中间的石桌上还摆放着没吃完的菜,和没喝完的酒,赵构端起一小杯白酒,一饮而尽,“敢对你下手,那就是和我作对,别说秦桧是宰相,是皇室我也得查!” 赵构也怀疑这次事件不那么简单,因为如果是一般的劫案,要么是冲钱财,要么是冲女人,可现在两样都没损失,更像是要打压老李烧烤的生意。 老李烧烤可不能出事,目前王家已经把老李烧烤开到了庐州、建康、扬州等几个州府,那是白花花的现金流,赵构就等着这笔钱解燃眉之急。 如果真的要和金国开战,这些钱就是救命钱。 所以,但凡是打李寺和王静鸥的主意,那就是和赵构作对,就是和南宋为敌。 子时三刻,秦府。 查子平一脸的沮丧站在书房,秦桧则冷冰冰的练着书法。 “老爷,属下无能,这次又失手了。” 秦桧默不作声,刚刚查子平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他,他现在很不高兴。 “子平,你跟我多少年了?” 秦桧的笔下,写的是一个“和”字。 “回禀老爷,快十年了。” 查子平笔锋一转,完成了那个遒劲有力的“和”字,看起来,这是狂草的形态。 “十年了,我发现你最近做事越来越不动脑子了。” 秦桧收了笔,踱着沉稳的步子走到窗前,抬头看着天上的一轮皎月。 “老爷,属下实在是没料到,李寺会……会有如此计算……” 与狄靖打斗的蒙面人,正是查子平,这件事关系重大,查子平只好亲自出马。 可是那王显山,偏偏坏了他的好事。 查子平早年是机速房的一员,是南宋的顶尖间谍,在金国执行任务的时候身份暴露,差点被人灭口,是秦桧救了他。 从那时起,查子平就是秦桧身边最得力的助手,一切棘手的事情,都是查子平亲手摆平。 原本他以为,李寺一个市井无赖,根本不必自己花太多功夫对付,没想到李寺不但运气好,身边也是能人辈出。 接连两次,查子平都没有伤害到李寺,还动用了天星组的人。 “你呀你,你不该小看李寺,”秦桧频频摇头,“手脚都处理干净了吗?” “老爷请放心,就算这次李寺等人逃过一劫,他们也查不到老爷的头上。” 查子平认为自己的隐藏功夫万无一失,这可是常年的间谍生涯练就的专业。 “但愿你说的没问题。”秦桧挥退了查子平,脑海中思绪翻涌:难道李寺天生克我? 第二天没有早朝,可是秦桧被宫人宣进了赵构的书房。 “会之,我收到奏章,说你在京城四处置地,可有此事?” 赵构开门见山道。 “皇上,臣在京城是有几处宅子,可这说到四处置地,我可比不上某些大臣囤积居奇,买地建房出租,赚的盆满钵满,还请皇上明察秋毫!” 秦桧有些心慌,要说这京城里的官员赚钱的手段,那可是花样百出,但是赵构从来不管这些,为何今天找他来闻这种问题呢? 如果说捞钱也是罪的话,那大殿上那些文武百官,没有一人能幸免,他秦桧就算有几处宅子,那实在是正常不过。 秦桧有时还觉得,他一个宰相,已经算是很清廉的了。 那些个御史,嘴里弹劾这个弹劾那个,自己又何尝不是一身屎,光是勾龙如渊,就在京郊囤了万亩地。 赵构也不多言,直接丢出一幅地图,“你看看,这处宅子可是你的?” 司马珍昨天留了一手,查房屋来源的时候,直接把官府里存档的资料顺走了,把它交到了赵构的手上。 司马珍和秦桧倒是没有什么交集,他在任的时候,秦桧还在金国度假。 不过司马珍倒也看不起秦桧结党营私的途径,所以既然李寺要查秦桧,他就出了一点小力。 秦桧接过地图一看,心中暗叫不好,这宅子正是他名下的一处荒废多年的房屋,赵构现在丢出来,很显然,这其中牵扯了重要的关系。 联想到昨天查子平的汇报,秦桧很自然的想到了查子平和人接头的地点。 “回禀皇上,这是臣的宅子,皇上如果看中了这个宅子,臣愿双手奉上,只是这宅子年久失修……” 秦桧想蒙混过关,赵构制止他道:“会之,这宅子牵扯到一桩绑架案,很可能其中还有命案,我想你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昨晚和李寺会谈结束后,李寺马上吩咐外面守候的皇城司,去查找王显山的下落,可是翻遍京城的每个角落,王显山失踪了。 赵构得出结论,王显山被人灭口了。 既然几个人都可以证明,与王显山接头的蒙面男子是从秦桧的宅子里出来,那么,王显山事件肯定和秦桧有些关系。 秦桧反应很快,“皇上,臣实在是不知啊,这宅子已经荒废多年,我也从来没有过问,皇上说的命案我一无所知……” 见秦桧矢口否认,赵构把李寺描述的绑架案转述了一遍,又追问道:“绑匪或者说这幕后的主使是从你这所宅子里出来的,我想你应该给我一个解释。” 利用自家荒废的宅子作案,这查子平实在是脑子秀逗了,可眼下秦桧知道不可能蒙混过关了。 他连忙解释道:“回禀陛下,臣的产业都是由家中管家打理,待臣回去问他一番,一定给皇上一个满意的答复。” “你可知老李烧烤对于朕,对于我大宋的意义?” “微臣清楚!” 曾几何时,秦桧都想参与到老李烧烤这门生意当中来,这个生意的赚钱能力可以用凶猛来形容。 在王家的运作下,老李烧烤已经红透江淮地区,这才激起了秦桧的妒忌之情,才有了查子平导演的一幕。 “你最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否则,我有理由怀疑,是你在暗中搞鬼对付老李烧烤,在对付我!”赵构看起来威严十足。 秦桧噗通一下跪倒在地,拱手喊冤道:“皇上,微臣不敢,微臣这就回去,替皇上查出幕后的黑手!” 秦桧回到家就把查子平劈头盖脑的训了一顿:“你个猪脑子,暴露了行踪不说,还暴露了我名下的宅子,你把我害惨了!” “老爷,小的该死,你把我交出去吧。” 第七十二章 万俟卨的配合 查子平倒是条敢作敢当的硬汉。 “糊涂!”秦桧指着查子平的鼻子骂,“把你交出去,不等于就是直接承认了,绑架王静鸥陷害李寺,都是我指使的吗?” 查子平再厉害,整个京城都在皇城司的严密监控之下,赵构对每个大臣家里的人物名录和大事小情,都掌握的清清楚楚。 宰相家里有些什么人,赵构不可能不知道,很可能查子平干的一些肮脏勾当,赵构也了如指掌,只是他平日装作不知道。 “老爷,那我去找个替死鬼。” 查子平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用秦桧荒废的院子接头,本来是避免用其他废宅会撞到外人,可是却被李寺抓了个正着。 “你就消停一下吧,赶紧出城,这段时间都不要回来,其余的事,我自有安排。” 秦桧在回来的路上,就想好了计策,没一点应变能力,他这个宰相早就被人暗算了。 “小心一点,不要给人发现!” 秦桧千叮咛万嘱咐,他实在是怕查子平又给自己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但是秦桧千算万算,没有算到皇城司的能耐。 杨五郎按照赵构的吩咐,早就派人把秦府大院包围的严严实实,当然,是不给人发现的那一种。 查子平回自己房间收拾好细软,就趁着夜色出了城,这一次躲避风头,没有秦桧的指示,他将再也不可能回到临安城。 第二天,不等赵构宣入殿,秦桧就自己赶去皇宫请求面见赵构。 “皇上,臣已经查清楚,那间废宅,是臣的管家租给外人了,此人名叫莫许攸,可是臣的管家去找他,发现他已经不见踪影了。” “会之,你随便找个人,就想证明此事与你无关吗?”赵构手里把玩着一个核桃,眼睛都不看秦桧,“这个莫许攸,你不把人交出来,叫朕如何相信?” “微臣冤枉啊皇上,那间宅子真的是租给了莫许攸,臣的家中有他的租约,我带过来了,皇上请看。” 秦桧双手捧着一纸契约,呈到了赵构的眼前。 赵构无动于衷,依旧把玩着那颗核桃,秦桧有些慌了,连忙又找出一个理由,“皇上,当日莫许攸签约之时,万俟卨也在场,他可以为臣作证。” “哈哈,会之,好一个连环计,现在你集齐了证据和证人,唯独当事人不在场,这叫死无对证,”赵构接过租约,粗粗瞄了一眼,就丢还给了秦桧。 “也好,我倒要看看,万俟卨会如何作证。”赵构对左边的太监道,“去把万俟卨宣进殿。” “遵旨。”太监下去了,秦桧一脑门的汗。 秦桧原以为,赵构应该会就这么算了,没想到赵构竟然如此较真,万俟卨那里,他并未提前沟通好,这次就看二人的默契程度了。 在等待万俟卨的这段时间里,秦桧如热锅上的蚂蚁,赵构却云淡风轻的继续把玩着核桃,也不说话,偶尔拿起一根烧烤吃上一口。 那烧烤的味道秦桧很熟悉,可他现在一点食欲都没有。 就算有食欲,赵构好像也没有赏他一口的意思。 万俟卨终于来了,他看到一脸紧张的秦桧,心里有些打鼓。 “微臣万俟卨参见皇上。” 万俟卨打了一个拱手,就听得赵构问道:“万爱卿,今日有件事,要你做个见证。” “皇上尽管吩咐,微臣定当全力以赴。” 万俟卨见秦桧照自己打眼色,心里一下子亮堂起来,一定是秦桧犯了事,拉自己来擦屁股。 他二人之前在朝堂上配合过多次,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我听说你和会之来往甚密,经常去他家做客,是这样吗?” 赵构目不斜视的看向万俟卨。 万俟卨稍作思忖,便答道:“皇上明察,臣去相府,皆为国事,我与秦相时常商议国政至深夜,并非去做客。” 这个回答滴水不漏,要是万俟卨单单回答是经常去秦府,很可能被赵构扣一个结党营私的帽子,但是商议国政就不一样了,宰相是可以在家办公的。 “据会之说,有时候他的家事你也会参与其中?” “不知皇上说的是何种家事?” 万俟卨这次可不敢乱答,要是秦桧作风不正被人举报了,他万俟卨也牵扯其中,这可是要负连带责任的。 “会之,你自己跟他说吧。” 赵构也不想做传声筒,叫万俟卨过来,本来就是走个过场而已。 “万大人,你记不记得有一次,我家管家带了一个人进来,说是要租我的宅子?当时我就同意了,因为那是一处荒废了很久的房屋,你还记得吗?” 秦桧暗暗的冲万俟卨使眼色,言语中尽是提示。 万俟卨自是心知肚明,两人配合的天衣无缝。 “嘶……秦相这么一说,我好像是记得有这么回事,对了,那个租户现在还住在那里吗,他没有欠秦相的租金吧?” “那倒没有……” “好了!”赵构不耐烦的抬起手来打断了两人自导自演的对话。 “万俟卨,你要是能说出那个租户的名字,那我就信了当日你确实在场!” 赵构将了万俟卨一军,别说万俟卨不在场,就是在场,又怎么会记得一个租户的名字,况且,这件事本就是秦桧编出来的。 万俟卨心中暗暗叫苦,他没想到秦桧把他带入了险境。 很明显,现在赵构在追秦桧的罪责,而自己这个被秦桧带下水的人,还完全蒙在鼓里。 秦桧刚要开口提示,赵构一声喝道:“住嘴!” 万俟卨被吓得一个激灵,他战战兢兢的回答道:“皇上,这租户的名字,微臣实在是记不太清楚,但是这个人,总不是莫须有吧?” “对对对,就是叫莫许攸,万大人真是好记性!”秦桧忍不住叫了出来,万俟卨误打误撞,竟然撞中了秦桧捏造的一个租户的名字。 什么叫心有灵犀,这就叫心有灵犀! 万俟卨也一下子反应过来,斩钉截铁道:“没错,那人就叫莫许攸,我还记得,那日他穿的是一件紫色长袍,腰上还配着一个玉坠。” “哈哈哈……”赵构竟然放声大笑起来。 “你二人,不愧是朝堂上的狼和狈啊。” 听到这话,万俟卨和秦桧面面相觑,不知道赵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当众称秦桧和万俟卨是狼狈为奸,赵构是第一次,可刚才的情况明明是蒙混过关了啊? 秦桧刚要解释,赵构大喊一声道:“来人啊,带进来。” 只见几个武士拖着一个浑身是血、披头散发的男人走了进来。 那个男人被扔在了秦桧的面前,秦桧仔细打量了一下,不由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老爷……属下……该死……” 那人抬起头,有气无力的说着沙哑而含混不清的话语。 万俟卨大吃一惊,他认出那男人,正是秦桧的得力部下,查子平。 “秦桧,你可认得此人?” 秦桧这个时候当然知道回力乏天了,他噗通一声跪倒,冲赵构磕头道:“皇上,微臣罪该万死,此人是微臣的属下,他背着微臣做的许多事,微臣一概不知啊……” 查子平被折磨成这样,秦桧知道他八成是被皇城司拿住用了酷刑,只怕该说的不该说的,他统统都已经交代了。 照理说,查子平也是曾经的王牌间谍,一点折磨的手段根本拿他没有一点办法,不然他也不会被秦桧长期重用。 但是皇城司的手段,秦桧是知道的,除了酷刑,还有很多不人道的方法。 这查子平,也许面对严刑拷打能够永不屈服,但是,皇城司一定能找到他的软肋。 查子平的软肋,就是他的老母亲。 第七十三章 华雀的手段 当间谍的,都不配拥有家庭,可是出身没法改变,查子平唯一的亲人,就是他的老母亲,这一点,皇城司也是后面查出来的。 那日查子平想溜出城,还没到北城门,就被杨五郎带人捉了。 一开始,杨五郎并未打算用刑,“查子平,你认识我吗?” 查子平抬眼看了杨五郎,冷哼一声道:“堂堂皇城司提举,我查某人又怎会不知,今日落到你的手里,有种的就直接结果了我的性命。” 说起来,查子平和杨五郎也算是同为朝廷效命的大内高手,不过一个是在对外间谍机构机速房,一个是在对内间谍机构皇城司。 但是此时此刻,两人的地位完全变了,一个是阶下囚,一个是高高在上的主审管。 “查子平,你的命不值钱,既然你认识我,就乖乖的把自己犯的事交代了,皇城司的上面是谁,不用我告诉你,抓你自然是有你的把柄……” “杨五郎,不用废话,我不会交代一个字,有什么手段尽管在我身上招呼,我查子平,从来就不怕严刑拷打!” “哼,素闻你们机速房的探子个个都是一等一的好汉,但你本该为朝廷效力,为何投靠了秦桧跟官家作对?” “住嘴!皇恩浩荡,我怎敢跟官家作对?但秦相对我恩重如山,犹如我再生父母,我自当鼎力相助!秦相一心为国,你们冤枉好人了。” 临死,查子平还想维护秦桧。 “是不是冤枉,由不得你来定论!我劝你还是老实一点,我问你,秦府城西的那处老宅,你可有去过?” “秦相房产众多,我不知你问的是哪一处宅子。” “就是你杀害王显山的那处宅子!” 杨五郎凑近了,一字一句的念道。 查子平虽然心里一惊,但是嘴上还是很硬,“我没有杀人,你诬赖好人!” 其实杨五郎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就是查子平杀了王显山,不过作为皇城司的老大,他也是办案多年的好手,没有证据不代表他没有怀疑。 现在所有的矛头都直指秦桧,综合现有的证据和作案动机,杨五郎有理由怀疑,查子平正是在秦桧的指使下,策划了王静鸥绑架案。 “我是不是诬赖你,我马上可以证明给你看。” 杨五郎冲一个下属喊道:“来人啊,把证物呈上来。” 那个下属马上把一件衣服还有一把匕首带到了审讯室的条案上。 “查子平,看到没有,这个是我们在案发现场找到的罪犯的作案工具。” 杨五郎派人在秦桧老宅附近挖地三尺,找到了埋在墙根的这件衣服,还有埋在另一处的一把匕首。 不得不说,查子平的思维很缜密,他没有把衣服和匕首埋在一起。 “凭一件衣服,和一把匕首,就说我是杀人凶手,杨五郎,你冤枉人也用点心好不好?” 查子平也是间谍出身,冤枉人的事情没少干,他自然知道凭这两个证物是无法证明自己杀人的。 “这把匕首上,我们找到了一个指纹,”杨五郎不和查子平争辩,“来呀,给我取下他的指纹!” 当即有人过来强拉着查子平的手放在胶泥上,拓下了他的指纹。 杨五郎捏着那把匕首的刀尖,把刀把呈到了查子平的眼前。 “你看,这刀把上,是不是有个很明显的指纹?” 查子平瞄了一眼,那刀把上被人涂了一层薄薄的灰尘,而灰尘凝结的最明显的地方,确实是显现出一个指纹。 “是有个指纹又怎么样?” “来人,将刀把上的指纹和查子平的指纹好好比对!” 指纹破案,从战国起就有记载,但是这刀把上提取指纹的方法,却是李寺告诉赵构的,赵构又告诉了杨五郎。 杨五郎一开始不相信,但是当他真的提取到指纹后,不禁对李寺佩服不已。 “皇上,这李寺真乃神人也!” “杨五郎,我看你这专业水平,还不如一个卖烧烤的,你有何感想啊?” “皇上,卑职愿意和李寺换个身份,我去卖烧烤,他来破案!” “美的你!尽快破案!” 很快,指纹就核对好了,那刀把上的指纹,和查子平的大拇指指纹完全对的上。 “哼,就算那把匕首是我的,就能证明我杀了人吗?” “那件沾着血的衣服,上面也有你的指纹。” “那又如何,就算那件衣服是我的,就算上面有血迹,你怎么不说是我杀了鸡杀了狗,杀了猪呢!” 说到猪字的时候,查子平狠狠的盯了杨五郎一眼。 杨五郎刚刚还和蔼可亲的面容,一下子变了脸,“查子平,看样子你是要死扛到底了。” “杨五郎,就这么点能耐,你是怎么提举皇城司的?” 杨五郎拍案而起道:“哼,我倒要看看,你这机速房的败类,到底能有多硬气!” 就在审讯室,杨五郎把皇城司的各种酷刑都招呼在了查子平身上,可是结果让他有些失望。 “不愧是机速房的王牌,有点儿意思。” 查子平浑身上下皮开肉绽,四肢的指甲都被拔掉,依然是不招。 “来人啊,请御医华雀过来。” 杨五郎差人请来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他的态度很恭敬,“华太医,这次又有劳你了。” 老人颤颤巍巍道:“杨大人啊,这次又是哪个冥顽不灵的犯人需要我动手啊?” 杨五郎一指查子平道:“就是这个机速房的叛逆,竟敢对皇上不利。” 虚弱至极的查子平一听华雀的声音,就预感到不好,长期的间谍生活,让他对危险充满了直觉。 杨五郎用尽了酷刑,现在却请一个御医过来,想来这御医肯定是有非人的手段。 可眼下查子平人为鱼肉,哪里又能抵抗刀俎。 只见华雀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他将布包平放在案台上,然后打开了布包。 布包里,是一根根长短粗细不一的银针,在审讯室的熊熊烈火照耀下,发出了渗人的光芒。 华雀捏起一根细细的短针,走到了查子平的跟前,对查子平说:“这位好汉,我劝你听杨大人的话,有什么秘密就招了吧,老夫动手,只能让你痛不欲生。” 查子平被人绑在一个平板上,全身被捆的严严实实,一丝都不能动弹,唯有嘴巴能活动。 “老家伙,有种你就让我痛死!” 看到华雀手里的银针,又听到了华雀的威胁,查子平猜到了接下来受到的待遇。 华雀拿起银针,手腕一抖,那根针就稳稳的穴到了查子平的胸前。 查子平只觉得胸口沉闷异常,紧接着,一种不能言说的痛苦在他的心脏附近蔓延开来。 是悲伤?是心如刀绞?是被大石头压住?还是胸骨碎裂?总之,查子平被这种无言的痛苦折磨的拼命蠕动,最后喊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哀嚎。 “怎么样?这种感觉是不是不好?” 华雀又拿起了另外一根银针,这次的银针比上一根要稍微粗一些。 “爽的很,老家伙,不要停!” 华雀动作娴熟的把这根针穴到了查子平的颈部。 又一种难以言表的痛苦从查子平的颈椎出发,渐渐的弥漫到了他的头部和背部,那感觉,就像一万只蚂蚁,在慢慢的咬蚀他的皮肤,他的血肉,他的骨髓。 “啊啊啊……”查子平痛的鬼哭狼嚎,眼泪都崩了出来。 “小朋友,你能挺到第二针,挺不错的,但是接下来,你要注意了,我要给你一种男儿身不会经历的痛苦。” 华雀这次取出两根针,直接穴到了查子平的腹股沟两侧,左边一根,右边一根。 第七十四章 查子平招了 查子平并未马上感觉到异样,杨五郎看到查子平这么平静,皱着眉头对华雀说:“华大夫,不要停手啊,这小子强硬的很……” “不急,马上他就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华雀摆了摆手,笑着回答道。 华雀话音刚落,查子平就感觉肚子里有一股热流在涌动。 “不好!”这次的痛来的不突然,可是痛感却像滔滔江水一样连绵不绝。 华雀看到查子平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就解释道:“这第三针啊,是让你感受一下为人母的感觉,你娘生你有多不容易,这回你知道了吧?” 据说生孩子是人生中最大的痛苦,痛感可分为一到十级,而一级就是平常的蚊虫叮咬,随着痛感的加深,级数会逐渐增高,而十级就是分娩时候感受的痛感,那是一种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痛楚了。 在后世一些分娩侧试机的测量中,在刚开始的一到三级的时候,基本是对于体验者来说是完全没有挑战难度的甚至没有把这个问题放在心上,但是一到了六级的时候,可谓是痛到呲牙咧嘴了。 很多人都能坚持到八级,八级也就是我们女性在痛经时可以感受到的腹痛,是一种没有力气回答问题的痛感,可想而知,十级是个怎样的痛楚。 有体验者会说,十级就相当于身体上的二十多个骨头同样断裂。 在一旁观看行刑的杨五郎看到查子平的眼中不断的渗出泪水,而查子平的脸部因为疼痛,抽搐到肌肉纤维都成捆的聚拢,那恐怖的形状已不是龇牙咧嘴能描述。 杨五郎示意华雀停手,因为他觉得查子平应该忍受到了极限。 “查子平,人间最大的痛苦你已经尝到了,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杨五郎摸了摸查子平的脸部,感受到了肌肉的僵硬如钢铁一般。 “你们……有种……痛死……我……让……让我……爽……个……够……” 查子平已经痛的连话都说不利索了,舌头似乎是块铁板那么沉重。 杨五郎脸色一沉,冷哼道:“行,你的嘴确实很硬,你是这么久以来唯一一个受了华太医三针还这么嘴硬的人,那我就让你尝尝地域的痛苦。” 杨五郎冲华雀点了点头,华雀摇摇头叹息道:“这又是何苦呢?” 自古以来,最能忍受疼痛的英雄,莫过于刮骨疗毒的关羽,但是查子平今天忍受的疼痛,注定要比关羽还要严重。 华雀用了几轮银针,直到查子平痛到昏死过去,他才停手。 期间,查子平一昏过去,杨五郎就叫人端一盆凉水从查子平头上浇下去,把他浇醒后继续用针。 连续浇了几次,查子平醒来的时间越来越长。 华雀摇头道:“杨大人,这人的神经已经麻木了,即算用再多针,恐怕他也没有更多的感觉了。” “难道这人世间最顶级的疼痛都撬不开他的嘴?” 杨五郎惊叹于查子平的忍耐力,但眼下这个情况让他束手无策,没法向赵构交差。 “老夫尽力了,杨大人另想办法吧。”华雀走了,留下杨五郎一个人在审讯室里冥思苦想。 不知道过了多久,查子平终于醒了过来,一睁眼就看到了杨五郎微笑的面庞。 “子平,你醒了,快来看看这是谁?” 查子平随即看到了一个魂牵梦绕的脸孔,他的母亲查老夫人。 “娘啊,孩儿对不起你!” 查老夫人泪眼婆娑的抚摸着查子平的胸膛,哽咽道:“儿啊,娘不怪你,忠孝不能两全,你不要管娘的死活……” 杨五郎吩咐手下把查老夫人拉了下去,笑吟吟的对查子平说:“子平,接下来不用我多说什么了吧?只要你点点头,我立刻让你们母子团聚。” 查子平呜呜的哭了起来,他艰难的点了点头,两行滚烫的泪水流到了案台上。 刚刚在杨五郎一筹莫展的时候,手下有人来报,“大人,我们找到了查子平唯一的亲人,他的娘亲查老夫人,属下已经将她押到了皇城司。” “太好了!”杨五郎严峻的脸庞一下子乐开了花。 在抓捕查子平的同时,皇城司就已经在调查查子平的亲眷,因为往往要撬开一个硬汉的嘴,必须从他的亲人入手,这就叫铁汉柔情。 可是查子平隐藏的很好,皇城司以往查社会关系都是顺手拈来,到了查子平这里却碰到了一点麻烦。 自查子平加入机速房起,他的亲属关系就突然中断了,谁也不知道他还有些什么亲人。 不过这难不倒皇城司,就算机速房现在的主事人是秦桧,但是皇城司办案,机速房也不敢推脱。 只要调出机速房历年的卷宗,就不难查到查子平曾经的那些亲朋好友,毕竟加入机速房的时候,他的社会关系要经过层层的审查,保证根正苗红,也就是后世的政审。 费了一番周折,皇城司终于核实到查子平的家人中,还有一个他的老母亲在世。 于是皇城司立刻派人去临安城外三十里处的一个偏僻乡村,把查老夫人给“请”到了皇城司。 虽说皇城司暂时不会对查母怎么样,但是如果查子平真的不配合,那么查母肯定不得善终,这一点身为间谍的查子平不会不知道。 而孝顺了一辈子的查子平,为了拯救自己的母亲,只有舍弃主子秦桧了。 扛过了十八层地狱的痛苦,却始终扛不过亲情的羁绊,每个人都有他的软肋。 看到查子平被拖到自己面前的那一刻,秦桧终于绷不住了,连声的向赵构求饶。 因为查子平说了一句话“属下该死”,这句话的潜台词是:我已经招了。 联系到赵构的一连串反应,秦桧知道,赵构已经掌握了自己指使下属坑害李寺的证据。 就算没有证据,赵构想收拾他,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万俟卨也是慌的一匹,秦桧最得力的干将,查子平落到了这个下场,可见赵构的意思很明显了,这次就是要整倒秦桧。 而他,刚刚还在帮助秦桧做伪证。 “秦桧啊秦桧,朕一直当你是国家栋梁,而你,却在背地里坏国家大事。”赵构猛的一拍龙椅的扶手,噌的一下站起来指着秦桧,“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吗?” 秦桧口口声声说一切事情都是查子平一人所为,但是这些说辞谁又会信呢,尤其是面对当今圣上。 秦桧知道大势已去,又换了一种哭法:“皇上息怒,微臣知罪,可微臣这都是为了皇上和社稷啊,还请皇上明察!” “哦?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那好,我就听听你的理由,你们这些御史出身的人,不给你们申辩的机会,到时又会罗织罪名说朕的不是,来吧!” 赵构坐回到了龙椅上,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无非是秦桧说说他听听,找个乐子打发一下时间。 “万俟卨,你也听听,到时候替朕拿拿主意,秦桧说的到底对不对。” 赵构还不忘调侃一下万俟卨,他今天就是想看看这两个把持朝政的家伙如何翻天。 “臣遵旨!”万俟卨早就一身冷汗,他现在摸不清赵构的想法,这到底是弄不弄秦桧呢? 虽然万俟卨依附秦桧得了些好处,但现在秦桧自身难保,万俟卨这个墙头草还想着等风来,时刻注意官家的风向。 秦桧跪在地上,不敢抬头,他飞快的转了转脑子,清了清嗓子,开始发表为自己*反的观点。 “皇上,李寺此人,从一介市井无赖变成京城红人,短短不过数月,期间所作所为实在让人匪夷所思,臣不得不怀疑,他或许和境外势力有所勾结。” 第七十五章 万俟卨的下场 “近来,他与王家合作紧密,据臣所知,王家在我大宋周边国家都有生意往来,他们的合作是不是意味着,李寺或者要赚取国内的钱财转移到国外,又或者……” 秦桧有些口干舌燥,因为刚刚演苦情戏消耗了太多口水和泪水,他不由的咽了一下口水,虽然是干咽,却呛到了自己,激烈的咳嗽了起来。() “又或者什么?” 虽然秦桧的理由牵强附会,不过赵构倒是听的津津有味,就好像逗一只鹦鹉。 “又或者,他在谋划更大的诡计,所以,臣一直在想办法调查清楚其中的猫腻,很可惜,之前的几次试探都被李寺逃脱了。” “是吗?这么说来连你堂堂宰相,都不是他的对手咯?” “皇上,微臣无能,但是微臣忧国忧民,觉得任由李寺发展下去,我大宋天朝很可能陷入险境,所以才出此一策,想通过考验王家和李寺的关系,摸清楚其中利害。” “照你这么说,你这次绑架王静鸥,还是为国考虑了?” 赵构眯着眼,冷哼一声道。 “微臣确实是想为皇上解忧,还请皇上明察!” 秦桧滔滔不绝说了一通,打了一个拱手保持住姿态再也不动。 “万俟卨,你来说说,秦桧这番话当真有道理吗?” 赵构不去看秦桧,转向了万俟卨,想看看这两人会打出什么样的配合。 “皇上,秦相的行动虽然微臣不曾参与,但是秦相忧国忧民的心境,微臣万不及一!” 万俟卨反应很快,不但撇清了自己的关系,又拍了秦桧的马屁。 “哼,说了等于白说!”虽然料到万俟卨谁都不会得罪,赵构还是很鄙夷万俟卨的做法,他又转向了秦桧。 “秦桧,任你巧舌如簧,王家的王显山,毕竟是查子平杀的,这你有什么好说的?” “皇上,微臣只是指使查子平假装绑架王静鸥,并未允诺他可以杀人啊,这……这属实不是微臣的错!” 杀人大罪,秦桧自然不会承认,这个时候,他只能把罪责推到了查子平的身上。 “哼,什么都让你说了!我再问你,金国的态度你摸清了吗?朕给了你一个月,现在早就过了约定的期限,为何迟迟没有答复?” 赵构对秦桧的不满,并非单单是绑架王静鸥一事,这不过是个引火索。 真正让赵构不满的,还是秦桧在其位不谋其政,当今宋国最大的危机,就是北方的金国时刻会南侵。 但是现在秦桧还在国内陷害李寺,这就有些不务正业了。 “皇上……这……金国的态度……臣确实没有把握……” 说到正事,秦桧就开始支支吾吾,这方面他最近确实用心很少,因为他还抱着主和的希望。 可金国的态度也很模糊,金兀术没说和,也没说不和,秦桧派出去的使者连金兀术的影子都见不到。 “混账!你身为宰相,军国大事你不关心,倒是关心起朕的钱袋子!你是想让我边关将士没米下锅吗?” 赵构拍案而起,“来人啊,把秦桧押入大牢!” 早就候在殿外的武士推门而入,快步走到了秦桧的两边,一边一个把他提溜了起来。 “皇上,臣冤枉啊……” 秦桧被拖走了,万俟卨一脑门的汗,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万俟卨,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赵构发问道。 “皇上,秦相所作所为,确实有些不尽职,但微臣人微言轻,也左右不了秦相的决定……” “混账,你是监察御史,上可弹劾皇室,下可监督百官,宰相出了问题,你敢说你没有问题?” 万俟卨噗通一下就跪倒在地:“皇上息怒,此乃微臣失职,日后微臣一定全力改正!” 万俟卨似乎明白了一些道理,秦桧党羽众多,但是今日赵构只宣他上殿,这是要一网打尽的节奏,现在还不求饶,恐怕死无葬身之地。 “来人啊,万俟卨监察不力,即日起隔去监察御史之职!” 本来官员的任免,有免就有任,万俟卨心想只是革职这待遇还好,毕竟没有像秦桧一样押入大牢,他还在等着赵构的下一句话。 按说监察御史革职,怎么也得外放做个知府,可等了半天,他却没有听到下文。 万俟卨的两个眼珠滴流乱转,终于绷不住了,深深一鞠躬打了个拱手:“臣谢主隆恩!” 万俟卨退下去了,赵构长舒了一口气,这两个碍眼的家伙终于清除出了朝堂,朝政可以开明一段时间了。 不过接着赵构就犯了愁,秦桧虽然说阴谋诡计颇多,毕竟还是有宰相之才,把他办了,百官无首,又得拉帮结派。 “一个秦桧下去,千百个秦桧等着上来啊。” 赵构决定出去走走,缓解一下郁闷的心情。 想来想去,还是只有往李寺那里去,因为只有在老李烧烤,才能得到真正的清净。 而且他帮李寺惩罚了罪魁祸首,李寺应该意思意思,给点好处的。 想到这里,赵构吩咐了太监,穿着便衣出了宫墙,只带了杨五郎,坐着马车往李寺的宅院去了。 杨五郎这次不辱使命,心情不错,他坐在车内,看到了赵构的表情,心中暗喜。 果然,赵构对他笑道:“杨爱卿这次立了大功,想要些什么赏赐啊?” “皇上,上次臣那个提议,和李寺互换一下身份,我去执掌老李烧烤……” “滚一边去!” 杨五郎灰溜溜的出了车外,坐在马车前沿,心中止不住的哀怨:李寺干的都是来钱的活,老子干的都是要命的活儿,还是为他卖命,上天不公啊…… 其实杨五郎萌生退意已久,皇城司虽然离皇上近,手中的权力也是如日中天,可操着卖白粉的心,得到的是卖白菜的薪水。 想起李寺每天吃香的喝辣的,还指挥自己风里来雨里去,杨五郎就替自己和这帮手下不值。 要知道,每天安穴在李寺身边的皇城司高手,整天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李寺对赵构毫无顾忌的下手,却不能动手。 吃点老李烧烤的东西解馋吧,还得自掏腰包! 杨五郎几次想和赵构商量,能不能在老李烧烤入点股,但是每次话到嘴边就咽下去了,赵构怎么会允许身边的人和自己抢钱呢? 瞎琢磨了半天,李寺的宅院到了,杨五郎灰溜溜的下车,让赵构下车,然后乖乖的蹲在门外值守,这是惯例了。 赵构进了院子就对李寺邀功:“老李啊,这次我可是帮了你的大忙了,绑架王静鸥的元凶找到了。” 李寺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赵构的手脚够快的,还有,元凶到底是谁呢,“老赵,你可别骗我,说说,这幕后的黑手,是不是秦桧?” 赵构伸出右手重重的点了一下李寺的肩膀,“被你猜中了!” “真是他啊,wo靠!”李寺忍不住骂出声来。 “那他现在怎么样了?”李寺还是比较关心秦桧的结局。 就算定了秦桧的罪,但是未必能把秦桧拉下马,那毕竟是宰相。 赵构笑了笑,卖了个关子道,“你猜?” “我猜个毛线啊,你有话就直说!”李寺实在是忍不住好奇心,连赵构是皇帝的茬都忘了,举起手来就要扇他耳光。 “喂喂喂,你别乱来啊,”赵构也是吓了一跳,虽然李寺没大没小惯了,出手打*还是第一次,“好了,我说我说,他被官家押入大牢了。” “真的吗?”李寺的手缩了回来,脸上乐开了花,拍着赵构的肩膀道,“赵兄真会做事,走,我请你吃大餐!” “喂,别拉拉扯扯的,放开我……” 第七十六章 秦桧怎么办 “走啦,扭扭捏捏的干什么……” 李寺在走廊里碰到正在看书的狄靖,奇怪道:“你什么时候装起斯文来了,去隔壁整几个菜来,我要陪老赵痛饮一番。(手机阅读请访问wap..com)” 想起秦桧被押进了大牢,李寺就由衷的开心,没了秦桧,北伐的事情似乎板上钉钉了。 李寺拉赵构来到茶室里,此时已是入冬,茶室里燃起一盆炭火,暖意弥漫屋里。 赵构也是第一次进李寺新屋的茶室,觉得这里布置的虽然简朴,却也有些温馨。 “老李啊,还是你的日子好过。” “你这话说的,这天下都是你们赵家的,谁能有你的日子好过。” 李寺虽然知道赵构的身份,但始终没有点破。 “诶,拥有的越多烦恼也越多啊。” 赵构坐到了茶桌的客位,李寺则从博古架上拿下一盒茶叶,坐到了主位上开始烧水。 “老赵,下次你来别空手啊,那西湖龙井也给我整点来。” “你得了吧,西湖龙井每年就那点产量,我也很少喝。” “小气!” 喝了几泡茶,李寺问赵构道:“官家准备拿秦桧怎么办?” 赵构摇了摇头道:“不好办啊,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李寺本来想回一句“直接杀了得了”,但是刚刚他仔细想了想,秦桧杀不得。 虽说秦桧是主和派,但是纵观历史,如果没有秦桧,没有赵构的和平政策,南宋国祚能否绵延百多年还是个问号。 而且这个时候,朝中无相,只怕要起动乱。 现在是宋金对峙的关键时刻,金国知道秦桧被灭了,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挥军南下,可是现在宋军还没做好准备。 更关键的是,秦桧要是这个时候死了,那就是改变了历史了,宋金之间还不知道会发展成什么样子,蒙古大军会不会提早成形呢? 真要是这样,李寺脑海中的历史知识就完全派不上用场了。 这对一个穿越而来的未来人来说,就太危险了,所以,秦桧不能死。 “老赵,秦桧还不能死?”李寺把茶杯换成了酒杯。 “何以见得?” 赵构拿起一根烤羊肉,先用鼻子闻了闻,然后咬下了竹签最顶部的那坨羊肉。 “你想啊,秦桧要是没了,首先朝廷会乱成一团,不用我说你都知道,秦桧现在是朝廷的定海神针,他一走,百官肯定要争权的。” 李寺端起酒壶给赵构倒了满满一杯。 “而且秦桧一死,传到金国人的耳朵里,保不齐他们就要开战,可是我们现在还什么都没准备,加上朝廷乱成一锅粥,这个仗还怎么打?” 赵构吃完了一根烤羊肉,嘴巴里包包鼓鼓道:“你说的有道理。” “还有啊,秦桧这个人,还是有才能的,你看看现在国家的经济多么繁荣,虽说不是他一个人的功劳,但他这个领头羊还是有很大贡献嘛。” “那就这么放了他?” “当然不能轻易放了他,给他一点教训还是应该的。” “什么教训比较合适呢?” “改任他为参知政事,贬低一级,戴罪立功。” “嗯,好办法。” 赵构举杯和李寺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老李啊,你破案的法子着实先进,杨五郎都想拜你为师呢。” “得了吧,我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破案还得杨五郎这种专业人士。” “我今天来还有一件事,看来这金国是打定主意要南侵了,你觉得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刀都架到脖子上了,你还问我怎么办,大军未动粮草先行啊。” “对啊!”赵构一拍李寺的肩膀,“粮草呢?” 赵构又伸出了另外一只手,手心朝上。 “感情你是来问我要钱的啊?” “废话,难道我是来和你喝花酒的?” “得得得,国家有难,匹夫有责,你的那份,我让王家先支出来给你。” “光是我那份,恐怕不够吧?” “哈哈,老赵,你太小看我们老李烧烤的盈利能力了,你知道这段时间我们赚了多少钱了吗?” “赚了多少?” 赵构两眼放光的盯着李寺。 李寺伸出了两根手指:“二十万贯!”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赵构有点激动,要知道,二十万贯就是二十万两银子,这是一年赔给金国的岁贡。 老李烧烤只用了几个月就赚到了。 “二十万贯!还不包括特许卖白酒的收入。” 李寺对老李烧烤的账目比较熟悉,这白酒专卖毕竟刚刚开始,营收还没有做到细致的统计。 “真有这么多吗?太好了!” 赵构高兴的又是干了一杯酒。 “为了支持宋军北伐,这次我赚的钱,也都捐献出来!” 李寺豪爽的举起杯子,“来,预祝北伐胜利!” “预祝北伐胜利!” 赵构被李寺带动起来,连着喝了好几杯。 “老李,要是国人都有你这种精神,我宋军何愁不打胜仗啊。”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嘛,何况我们做生意的,没有和平怎么好做生意。” “说的是,老李,这辈子认识你,实在是我的荣幸,不过,你说帮我治好那个毛病,什么时候兑现啊?” 酒是色媒人,喝了点小酒,虽然赵构有不举的毛病,但也有些花心萌动。 他突然记起李寺以前说过,他有办法治疗男人的问题,于是口不择言就问了出来。 “什么毛病?”李寺佯装不知。 “那个毛病啊,你知道的,男人不行的毛病。” 赵构有些羞涩,像个未经世事的大男孩。 “哈哈哈,老赵啊老赵,这可是你自己暴露身份的,跟我无关哦。” 李寺没想到几杯小酒一喝,赵构就迫不及待的承认了自己当今官家的事实。 “这……”赵构马上反应了过来,承认自己有男人不举的毛病,不就等于承认了自己是赵构吗? “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 “我之前只是怀疑,不过也猜的**不离十啦,你所作所为实在是很难让人不产生联想。” 赵构这几个月表现出来的能力,除了皇帝老子,谁还能这么威武雄壮? 最主要就是,赵构的叔伯兄弟包括晚辈,全都被金国人抓去了北边,哪里来的皇室,就算是皇室,说动秦桧就动了? 一般人用手指头都想的明白,老赵就是赵构。 何况还有司马珍那么大一个吉祥物摆在老李烧烤,方圆圆早就认出了司马珍的身份,那可是曾经的财政部长,虽说是副的,也只有皇帝才能调动。 “混蛋!”赵构佯装愤怒,“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为何还对我不敬?整天跟我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赵构只是想吓一吓李寺,看李寺会不会慌的一匹,马上跪倒认错。 可没想到李寺却笑嘻嘻的坐到了他的身边,伸出手搂住了他的脖子,“老赵,你在我面前还摆什么谱,你那粮草不想要了?” “你放开我……” 赵构的身份一公开,李寺更加是肆无忌惮,直接调侃起秦桧来:“你说你,怎么就会被秦桧牵着鼻子走呢,要不是这次他被我撞破了奸计,你这个傀儡皇帝还要当多久。” “放你娘的狗屁,老子才不是傀儡皇帝!”既然身份暴露了,赵构也不再藏着掖着,和李寺直接骂而论道。 “哟呵,有性格,那你说说,你明知秦桧独霸朝纲,怎么就不出手制止呢,你的帝王之术呢?” 帝王之术,最为关键的就是平衡各方势力,可现在的局面,明显就是秦桧一家独大。 “你懂什么帝王之术,我的帝王之术,就是让秦桧在前面当傀儡,去制衡朝廷各种声音,小子,我当皇帝的时候,你毛都没长齐呢。” 第七十七章 宋军的猫腻 赵构是有资格说这个话的,说他是天选之子一点都不为过,一个九皇子,走了狗屎运才当上了这个皇帝,一个草台班子,和金国抗争了这么久。 “wo靠,真是给你点阳光你就灿烂,给你一点酒水你就泛滥……” “别整那些没用的,你可是答应过朕,给朕治病的。” “我说,你那个病其实不治也挺好,一个皇帝能够清心寡欲,才能长命百岁。” “我不要长命百岁,我那后宫佳丽那么多,你这是让我守活寡啊。” “要不,你那些妃子,我帮你消化一下?” “滚!” 两人越说越离谱,花花心思不免荡漾开来,急吼吼的约着要去勾栏瓦舍听曲,继续下半场的夜生活。 这时茶室的门开了,狄靖一个趔趄摔了进来。 原来狄靖刚刚在门外偷听,不小心听到了赵构的身份,一个惊慌失措没站稳,就冲开了虚掩着的茶室的门。 “少……少爷,我来看看你们还需要什么吃的没有?” 狄靖慌慌张张,想了一个理由出来。 李寺咧嘴一笑,对狄靖招了招手道:“老狄啊,过来,参见一下当今圣上!” 赵构急的推了李寺一把:“好你个李寺,怎么随随便便透露我的身份!” “哎呀老赵,老狄是自己人,说不定以后还要助你上阵杀敌呢。” 李寺一直没忘记狄靖的参军报国志向,现在不正是一个向上举荐的好机会吗? “狄靖参见皇帝陛下!”狄靖就要拜倒,赵构一把扶住他。 “狄靖,朕今日是微服出访,不必多礼,以后,没有朕的旨意,不可透露朕的身份。” 狄靖慌忙打一拱手答道:“小人遵旨。” 狄靖出去关上了门,赵构想起一件事,脸上又变的严肃起来。 “老李啊,你刚刚说狄靖要上阵杀敌,这让我又想起,此次和金国开战,不知道又有多少生灵涂炭。” 赵构之所以不想打仗,一是打不起,二是怕打不赢,三是怕自己被金兵俘虏,四是怕百姓又遭殃埋怨他这个皇帝。 “可是不开战,又怎么对得起百姓的殷切期待呢?” 不但是北地的原大宋百姓等着宋军去解放他们,南地的大宋百姓也盼着收复故土。 汉人在什么时候都是这么团结。 “你给朕分析分析,这次打仗的胜率有多大?” 虽然寻欢作乐的心在蠢蠢欲动,但是作为一个皇帝,赵构的心里摆在第一的目标,还是和金国打仗务必要赢。 “我觉得,胜败五五开吧。” 李寺是知道历史的,虽然岳家军被传的神乎其神,但是打仗不是一个人的行为,不是某一只军队的行为,而是整个国家的国力体现。 虽然现在南宋的民间经济十分繁荣,却是民富国穷,不然赵构也不会和他一个小商贩合作去赚钱。 整个宋朝的官场,冗员太多,军队号称百万,能上场打仗的不到三十万,但是一旦开战,那些冗员一样空耗军饷。 “五五开,那还不如不打!” 赵构心里憋屈,一拳砸在了茶桌上。 “是,五五开确实是胜率低了些,不过金军的胜率还不如我们。” “哦?此话怎讲?” 赵构来了精神,定定的看着李寺。 “首先,金国现在是金兀术把持朝政吧?打仗肯定也是他领军,这家伙,除了跟在你屁股后面捞一点好处,在宋国境内赢过几次啊?” 李寺笑嘻嘻的看着赵构,他知道这是在揭赵构的伤疤。 “搜山检海捉赵构”,是赵构一生抹不去的污点,金兀术带着丁点人马,把偌大个南宋朝廷追得四处流离失所。 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金兀术虽然捉赵构有几把刷子,碰到韩世忠岳飞,差点没死在大宋境内。 尤其是在黄天荡,要不是内奸带路,金兀术早已升天,金国的气数恐怕也支撑不了多久。 所以与其说是赵构恐金,不如说是赵构恐惧金兀术。 李寺一提起那回事,赵构果然脸色不好,但还是勉强答道,“金兀术是没赢过几仗,可金军也不止他一个将领,我大宋军队也有失利的时候。” “胜败乃兵家常事,但打仗主要还是看主帅,金兀术领兵,首先气势上就输了,因为他的败绩多,我军肯定气势高昂。” “那为什么你说胜率只有五五开?” “你别忘了,这次开战肯定是多线作战,我军就算有韩世忠岳飞,他们也只能挡住其中一部分金兵,金兵的战斗实力还是很强的。” “你是说,这次金军会多路南侵?” “这不是板上钉钉的事吗?金军哪次不是多线作战?” “就算多路作战,除了岳飞韩世忠,我朝还有多位名将,可与金军一战。” “你说的没错,就怕到时候协调不好,军队里的猫腻,比朝堂之上还要可怕。” “哦?你一介草民,还知道军队里的猫腻?说来听听。” 赵构查过李寺的底细,知道他没有当过兵,更不要说带兵,纸上谈兵,能谈出个什么道道? “首先,军队抢功劳是自古有之吧?为了抢功劳,有时候竟置友军不顾,最恶劣的时候,要置友军于死地。” “你还记得雍熙北伐吗?” “此等败迹,自然记得!” 雍熙三年春天,宋太宗赵光义对辽国发动北伐战争。 他命曹彬为幽州道行营前军骑水陆都部署,向雄州、霸州方面推进;命米信为西北道都部署,率军出雄州;以田重进为定州路都部署,出飞狐。 同时,宋太宗又以潘美、杨业为正副统师,率领云、英、朔诸州宋军出雁门伐辽。 辽国收到消息后,萧太后、韩德让马上下令让南京留守耶律休哥率军迎曹彬,以耶律轸为都统,率兵迎击潘美、杨业。萧太后带同自己的儿子辽圣宗,御驾亲征。 此战宋太宗吸收教训,兵分三路。以曹彬的东路军为主力攻取涿州,以牵制耶律休哥所率辽军主力,西路的潘美与东路的田重进则负责攻略山后,待山后攻略完毕则由山后转掠山前,最后汇合的宋朝三路大军与辽军在幽州城下进行主力决战。 曹彬老成持重,赵光义以他为盾,牵制辽军主力,潘美锋锐,则以他为矛,攻城略地。为了牵制住耶律休哥,宋军名将大多集中在东路军。 雍熙北伐一开始,宋军诸路都打了胜仗,萧太后闻讯,决定以骑兵之长和平坦广阔的有利地形,集中主力先破宋东路军,再移师逐个击破。 于是部署南京留守耶律休哥率部先去涿州阻击,再以东京留守耶律抹只率军驰援幽州,他自己和圣宗率精骑数万进抵驼罗口应援。 同时,以北院枢密使耶律斜轸为山西兵马都统,率军进援山后,阻击宋中、西两路军东进。 由于之前吃过数次败仗,赵光义在诸将出发前,反复叮嘱他们步步为营,不可贸然出击。 虽然开战后宋军诸路捷报频传,赵光义不喜反忧,深恐辽军会趁机断阻宋军补给线。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老成持重的曹彬竟被耶律休哥断了粮道!曹彬十万大军在涿州呆了仅仅十几天,就吃尽了军粮,只能退兵到雄州。 这一退,成了宋军大败的引火索。 赵光义闻报,大叫不好:岂有退兵去等军粮的道理! 他忙遣使制止曹彬,要他率军沿白沟河与米信会兵,牵制耶律休哥,否则田重进与潘美二军将会陷入危局。 但是,曹彬东军将星云集,他们听说潘美、田重进等部连战连捷,为自己寸功未建而感到羞耻,纷纷要求进击涿州。老将曹彬没有办法,只好率军再次进攻涿州,可只带了五天的粮食。 第七十八章 逃跑将军的黑历史 宋军路上足足用了四天时间,才到了涿州。耶律休哥以逸待劳,率辽朝生力骑兵一路尾随,边杀边追,边追边杀,一直追到歧沟关,辽军发动总攻,宋军大败。 由于东路主力大败,赵光义北伐可以说已成败局。辽军开始反扑,一路势如破竹。赵光义下诏指示潘美,让他与杨业一起引兵护送云、朔、寰、应四州百姓内迁。 副帅杨业力主分兵应州,诱辽军向东,保证民众安全南撤。监军王侁不采纳杨业建议,逼其出雁门直趋朔州出战。杨业被迫出军,要求潘美在陈家谷口接应。 可杨业败后,潘美、王侁已违约先撤。杨业孤军奋战,负伤被俘,绝食而死。中路军田重进不辱使命,全军而返。 雍熙北伐完败! 事后,赵光义不仅对杨业进行褒奖,追赠太傅、大同军节度使,还录用杨业第六子杨廷昭为崇议副使。杨延昭及子杨文广后来都成为抗辽名将。 后世人将杨业祖孙三代的抗辽事迹,演绎为”杨家将”的故事,在南宋流传甚广,赵构自然是耳熟能详。 李寺总结道:“你看,雍熙北伐本来开局一片大好形势,就是因为东路军争功,导致整个战局扭转,这就是战争中最大的变数。” “除了争功,还有什么因素会导致战败呢?” 赵构微微一笑,对李寺的军事知识有些佩服,但是光是知道这点,不足以指挥军队。 “除了争功,怕死也是一个大大的不利因素。” 李寺微微一笑,笑的很是暧昧。 要说怕死,赵构在最早当上皇帝的那几年,那可是演绎的淋漓尽致。 “贪生怕死是人之常情,这有什么好说的。” 赵构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以为李寺是在说他。 “一般的人贪生怕死倒也没什么,但是这统兵大将要是贪生怕死,就会导致整个队伍陷入死地,这刘光世的事迹不用我说了吧?” 刘光世出身将门世家,他的父亲刘延庆是西军里面的猛将,他就继承了自己老爹的衣钵到了军队里面。后来镇压方腊、攻辽取易州,立了一些军功,进入到高级武官行列。 可刘延庆在靖康之变中画风突转,竟然选择了逃跑,但最终未能成功逃脱,被金兵杀死。他的犬子刘光世,逃跑天赋更加优秀。 在进攻辽南京的战役中,刘光世和别人配合去打幽州,打着打着因为老打不下心里有些慌,于是选择逃跑,这一跑可把别人给坑惨了。 之前冲进去的郭药师等人一下子就陷入重围,而最终的幽州争夺战也就失利了,这令燕云十六州的百姓大失所望,也导致了后来郭药师等的反叛,直接导致了靖康之耻。 从此之后,刘光世开始了辉煌的逃跑生涯。 建炎三年,赵构南逃,金兵以五百骑兵追击,而刘光世此时手下至少有三千名兵士,却未作任何抵抗而溃散渡江。 建炎四年,金朝将领挞懒攻楚州,刘光世受诏令后不派大军援救,仅仅派几个部将率轻兵袭扰金兵。 绍兴六年,在金国的授意和帮助下,伪齐政权刘麟攻击南宋,刘光世惊惧,仓皇弃城出逃,在张浚的逼迫下才回兵应战。 刘光世经常违背移师前线防守金军的诏令,想尽办法躲避战斗,经常不亲临前线指挥,而是坐阵后方,以便在必要时逃跑。 尽管屡次因此被降级,但他热衷逃跑初心不改。 其实刘光世手下的部队还是非常强悍的,一开始就是宋军的王牌主力-西军的残部,后来又吸纳了大量的散兵游勇组成了一支骁勇善战的淮西兵。 论实力,在整个南宋初期,刘光世部队完全不比韩世忠那些人要弱。 整个宋金交手的过程里面,他的部队干啥啥不行,逃跑第一名,影响恶劣。 金军想和刘光世直接交手也是非常不容易,毕竟刘光世逃跑水平第一流,别看他的部队人数非常多,可跑起来速度非常快,连金军都追不上他们。 就是这样一个逃跑将军,竟然位列中兴四将之一,有什么猫腻吗? 这只能说刘光世运气不错,有时误打误撞竟还立了大功。 首先他年轻的时候,镇压方腊、对西夏、辽国的作战多次立下战功,最出名的是在杏子堡大败西夏军。 其次他手握重兵,虽然他畏金情绪很浓,手下的军队纪律涣散,但宋廷还不得不经常封赏他,连他犯了事要处理他都得小心翼翼,生怕他的部众叛国投敌。 最重要的还是刘光世做对了一件事。 建炎三年,苗傅、刘正彦发动政变,成功囚禁赵构以后,却忌惮威望极高手握重兵的刘光世会随时打过来,为了收买刘光世,苗傅、刘正彦假借皇帝诏令,破格提拔刘光世为太尉。 关键的时候,刘光世脑子还算清醒,毅然率兵勤王,与韩世忠齐心协力,成功平定了这次叛乱。也因此,赵构对刘光世很是感激,事后刘光世本人也因这个功劳被封为名副其实的太尉。 尽管刘光世一生都在逃跑,但毫无疑问,他是真的知道珍惜自己的生命。这就是为什么许多叛军愿意死心塌地跟着他,跟着他,生命才有保障。 但这也埋下了一个隐患,刘光世的部队,只忠于刘光世一人。 绍兴七年,朝廷将刘光世调离了他的“刘家军”,派兵部尚书吕祉担任了监军官。 吕祉一介文官,根本镇不住如狼似虎的刘光世手下。 岳飞镇得住,但赵构和宰相张浚却担心让岳飞接管“刘家军”,岳家军进一步壮大,日后岳飞变的野心膨胀,无法驾驭。 吕祉统军无方,多次与手下将领起冲突,还威胁要撤掉他们的兵权。 后来没过多久,刘光世的老部下,郦琼、王世忠、靳赛等人发动叛乱,杀死吕祉,带领全军四万多人,并裹胁当地百姓十多多万人,一起投靠了金国扶植的傀儡政权-伪齐,史称“淮西兵变”。 这次兵变的后果十分严重,四万多精兵强将的去留,一长一消,宋金军事实力发生了很大变化,南宋在江淮一带骤然失去防守屏障,打乱了南宋的全盘军事部署,给北伐反攻造成了极大掣肘。 这也导致赵构从此不再相信手下这些武将,宁可与金国议和,也不能让手下的军队成长壮大,所以秦桧在这个时候进入了宋廷的核心领导层。 要不是李寺的到来,秦桧还将和赵构过着没羞没臊的屈膝求和的幸福生活。 李寺一提起刘光世,赵构就一肚子的火。 “不用说了,逃跑是最可耻的事情!” 李寺总结道:“你看,争功和逃跑都很可耻,那我们就该原地不动吗?不对,这归根结底,还是一个指挥调度的问题。” “这我自然知道,所以这个统兵大将尤为重要。” “不不不,”李寺摇了摇食指,“你还没领会到其中的核心问题,统兵大将固然重要,可是底下的将领不听号令,你也没有办法。” 虽说军令如山倒,可是你阻止不了有些将军一意孤行,这还是牵扯到人力资源的管理问题。 也就是说,在出征前,就要考虑到将军们的个人性格,以及预判他在某些战事中会做出的违抗军令的行为。 否则,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古代的战争,还得仰仗将军的个人素质。 与李寺一番对话,让赵构对李寺的军事素养肃然起敬。 “老李啊,你看问题这么到位,有没有兴趣去军中历练啊?” 第七十九章 中国戏剧源头 “别别别!”李寺连忙摇手推辞,“我还是在大后方负责筹备粮草比较好。” “你啊你,还说别人怕死,你自己不也不想上前线?” “这不是怕死不怕死的问题,好钢得用在刀刃上,前线固然重要,可这后方也得跟上不是吗?有谁比我更适合筹备军饷呢?” 说到底,李寺还是怕死,后世的战争一颗子弹一发炮弹打来,死就当场死了,这冷兵器时代,死起来还是个过程,那得多痛苦啊。 “好吧,我也不勉强你,但是如果真的打起来了,你还得多给朕出出主意,我大宋军队再也经不起大的折腾了。” 赵构现在不相信秦桧,李寺倒是一个补位的好人选,因为不管是经济和军事,李寺目前还没有出现过任何误判,仿佛有如神助。 “打仗当参谋这个事我爱干,但是我要向你推荐一员猛将,就是刚刚进来的狄靖。” 李寺把狄靖的勇猛,和他是狄青后代的历史都说给赵构听了,赵构抿着小酒听完,微微一笑道:“既然你这么看重他,那我就给你个面子。” “什么叫给我面子,你得一良将,是你得了好处好不好?” “虽说你的举荐应该没有问题,但是从军要有个过程,狄靖并未有统兵经验,这样吧,先去岳飞军中从低做起吧。” “老赵啊,你不会是想用狄靖取代岳飞吧?” “他如果有这个本事,一起皆有可能。”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明天就让他去投靠岳飞,你跟岳飞打个招呼。” “我跟岳飞打招呼不合适,这样他就发挥不出自己的真正实力,这样吧,你先让他自己去投军,到时候我来暗中安排。” “好啊,那我就先代他谢过你了。” “要是他真能成为独当一面的大将,我才要感谢你,不过,他走了,你的安全谁来保障?” “老赵,你现在可别小看我,自从我跟狄靖学了狄青降龙拳,我现在对付个把天星组的杀手也不是问题咯。” “是吗?那你先跟我比比看。” “不要了吧,你可是千金之躯。” “哼,说的你好像就一定能打过我一样。” “你还不相信是吧,那就比比,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用不着,我们先比试力气!” 经过杠铃、掰手腕、平板支撑等几个项目的较量,结果,李寺只跟赵构打了个平手。 赵构气喘吁吁道:“老李啊,你这些新奇的运动都是从哪里学来的?把我累的够呛啊。” 赵构哪里知道,李寺跟他比试的都是后世的奥运会项目,先进了几百年。 “来,老赵,最后我们比一个项目。”李寺从院子里的大树上折下两根差不多长的树枝,丢了一根给赵构。 “击剑!” 李寺给中介绍了比赛规则,就是在一炷香的时间内,看谁先刺中对方的身体次数最多。 李寺补充道:“只能刺身体,刺脖子、头部、四肢等其他部位倒扣一分。” 李寺这也是为了保证赵构和自己的安全,毕竟伤到谁都不好。 赵构听说了规则,感慨道:“你这才叫真正的点到即止。” 作为皇室一员,刀剑是从小都要训练的科目,赵构对使用树枝自然不陌生。 他握着树枝的一端抬起来,另一端直指李寺的面门:“出剑吧老李。” 李寺也不客气,挥舞着树枝就冲了过去。 经过几番较量,赵构以一分的优势险胜。 李寺笑道:“要不是考虑到你是皇帝,你能赢得了我?” “老李啊,你别不服输,你就学了几个月功夫,能跟我练了几十年的功力相比吗?” 赵构擦了擦额头的汗,虽然室外气温很冷,可是经过刚刚几场较量,赵构早已汗湿了内衣,他已经好久没有这么酣畅淋漓的出过汗了。 “哼,我要不是担心你守在外面的皇城司那帮人,我会放过你?” “不服再来,我就不信了,我堂堂皇家第一高手,会输在你手上!” 赵构指的皇家第一高手,指的是整个皇室成员,赵宋皇室都强在书画诗词等文艺天赋,像他这样文武双全的风流人物,确实绝无仅有。 李寺笑着摆摆手道:“就你吹牛这水平,我确定比不过,算了,今天不比了,夜深了……” 赵构看着天上的月亮,眼睛一亮道:“老李,夜色如此撩人,要不我们去勾栏玩玩?” 李寺的兴致被撩拨了起来,高兴道:“好啊,走,与民同乐去!” 李寺的院子,离临安城的中瓦子不远,于是两人就坐着赵构的御驾,往中瓦子去了。 中瓦子的规模略小于大瓦子,汇集了大量的勾栏瓦舍。 李寺和赵构下了车,往人流汇集处走去,李寺对赵构道:“你平时在宫中也听戏吗?” “听的少,”赵构摇摇头,“我每天的公事都处理不完,实在没有心情听戏。”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忧国忧民的好皇帝。” “废话,我可不想像我父皇和皇兄那样,当个亡国的皇帝。” “有志气!那你知道这临安城里的戏剧是怎么形成的吗?” “大致是从汴梁传过来的。” “非也,”李寺摇摇头,“汴梁传过来的只是一部分……” 李寺把脑海里的南戏资料一综合,给赵构普及起中国戏剧的发展史: “现在我们听的戏称作杂剧,杂剧之称早在唐代就有了,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杂剧泛指各类表演伎艺,大宋建立后,杂剧与歌舞百戏有了区分,独立成为一项艺术类别。” “杂剧的演出形式有着生动活泼的特点,在表演形式上大致分为滑稽戏和歌舞戏两个类别,它们表现内容的方法各异,题材丰富。其中,滑稽戏所占比重较大。” “我大宋城市繁荣,经济发展,市民阶层兴起,勾栏瓦舍遍布,为众多民间伎艺的发展提供了有利条件。宋室自你南渡之后,定都临安,宗室勋戚、文武百官纷纷南迁。” “你南渡之后,建都临安,北方人口大规模南迁,仅两浙地区,顿时人口增加三分之一。” “临安和东南沿海城市,商业飞跃发展,聚集了大批官吏、绅商、手工业者和小商贩等,从不同的角度,对文化生活提出了更为广泛的要求。” “你看看现在城市繁荣,经济发展,市民阶层兴起,勾栏瓦舍遍布,为众多民间伎艺的发展提供了有利条件。” “温州是临安以外最繁华富庶的商业都市,你曾浮海逃至温州,把温州当行宫,甚至把太庙也迁到温州。” “北方士绅平民,纷纷随之来到温州,温州人口在短期内骤增一半。城市消费人口与日俱增,进一步推动了温州商业经济的发展。” “同时,诸色艺人也纷至沓来,各种民间伎艺云集于此,相互影响,也相互促进。一种新的艺术样式—南曲戏文,就在这样的土壤中孕育、萌发,最后形成了现在的杂剧。” “因为民族矛盾和阶级矛盾此起彼伏,错综复杂,所以,广大百姓迫切要求有更好的戏曲形式,反映现实生活,表达他们的愿望。” “各大城市,尤其是临安,出现了众多的瓦子勾栏,作为固定的游艺场所,还有很多路歧艺人,随时随地流动演出,也就为南北各种表演艺术,创造了争胜和交流的机会。” “随着瓦舍技艺的繁荣,一些下层文人和粗通文墨的艺人,就成立了书会,如武林书会、古杭书会等,专门为戏班编写剧本。专工南戏的演员也活跃在舞台上。” 第八十章 爆裂鼓手 “因此,南戏从温州地区传入临安和其他城市,不断多方面地吸收各种艺术的养料,充实自己,涌现了很多好的或者比较好的新戏,适应了百姓的要求,也就日益成熟和发展起来了。” …… 李寺边说,赵构边认真的听着,听完后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李寺道:“你怎么什么都懂,我都怀疑你是戏班子你出生的了。” “你别忘了,我可是青楼里长大的,接触的戏班子不比你多吗?” 李寺边说边和赵构往一处勾栏走去。 赵构虽然是微服出访,当时身边的高手如影随形,皇城司的耳目遍布京城,皇帝到了哪里,自然是早就收到了风。 勾栏里人山人海,正在上演一出著名的大戏《赵贞女》。 南戏是中国的“百戏之祖”,是在宋杂剧脚色体系完备之后,在叙事性说唱文学高度成熟的基础上出现的。 它是汉族民间艺人“以宋人词而益以里巷歌谣”,构成曲牌连缀体制,用代言体的形式搬演长篇故事,从而创造出一种新兴艺术样式。 说白了,南戏是在宋词形式上发展出来的配以曲调的一种近现代戏种。 赵构也很少欣赏到纯正的民间南戏,这次随李寺出来玩乐,倒是对这种艺术形式有些流连忘返。 “老赵,看你的样子好像在宫里很少听戏啊?” 在李寺的脑海中,古代的皇帝动不动就请戏班子进攻演戏,过着夜夜笙歌的生活。 “老李,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是一个勤政的皇帝,哪有那么多的时间听戏?” 赵构讲的不是假话,自从建炎南渡以来,不管是做戏的需要,还是因为国库的空虚,赵构给人的印象都是十分简朴。 就拿南宋的皇宫来说,装修之简陋,还不如某些皇宫大臣的奢华住所。 从这些方面来说,赵构还算是有些自知之明的,他这个皇帝的身份来之不易,南宋的江山也得来不易,不能因为一己之私给人口实。 李寺的目光却始终停留在那个敲鼓的艺人身上。 不止是李寺,很多看戏的百姓都对这个姿势夸张的鼓手投去了钦佩的目光。 只见那鼓手全神贯注,两道目光始终集中在自己手上的两根鼓槌,他不但操作那一面大鼓,还有几块大板。 只见他时而激昂,时而收敛,手里的鼓槌不断翻飞,奏出了抑扬顿挫的鼓点。 南戏的演唱以念白为主。这种念白常以板来控制节奏和衬托唱腔。再后来,就以笛、鼓、板为主要伴奏乐器,至于加用笙、琵琶、三弦等为唱腔伴奏,要到明代以后的情况了。 所以,这个鼓手的节奏感和技艺,直接决定了南戏的精彩程度。 这就好像后世的西洋乐队,鼓手的节奏把握,就是整个乐队的灵魂。 旁边有人赞叹道:“这林森的击鼓,确实是出神入化啊。” 李寺上前询问道:“老哥,这鼓手名叫林森吗?” 那个发出赞叹的人是一个四五十岁的汉子,他疑惑的看着李寺道:“小兄弟,你不是本地人吧,林森可是这个戏班的台柱子!” 一个戏班,竟然以鼓手为台柱子,而不是舞台上的角儿,这可是很罕见的。 “敢问老哥,这林森究竟有何能耐?” 李寺顿时赌林森来了兴趣,要知道,很长一段时间里,伴奏的乐队在戏班里都是地位不高的,不管你的技艺多么的高超。 “小兄弟,就算我不说,你也看出来这一整台戏,是林森带起来的节奏吧,照我说啊,要是没了林森,这出戏就没意思咯。” 李寺环顾四周,发现很多看戏的百姓都不去看台上的演出,而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林森,而林森本人却好像如入无人之境。 “这是高手,这是真正的高手。” 赵构也不住的感慨,他也注意到林森的技术,那就好像是一个武士,把手中的武器发挥到了淋漓尽致的地步。 “老赵,你宫里的乐队可有如此技艺高超的艺伎?” 李寺压低了声音问赵构道。 赵构摇了摇头说:“宫廷音乐,以雅乐为主,我从未见过如此奔放之人。” 宋廷的礼乐掌管机构是太常寺,不过实际上太常寺下面又常设几个不同职能的音乐机构,比如教坊、鼓吹局、大乐署、东西班、大晟府等等。 但是宫廷音乐与民间的这些戏曲,确实有很大的出入,民间音乐讲究与民同乐,不似宫廷里那般高深莫测。 这就好比很多皇帝,后宫佳丽三千,还要跑出来偷腥,为什么呀?妃子们大多是大家闺秀选拔上来,玩起来放不开啊。 通俗一点来说,民间的女子更骚啊。 所以赵构第一次见到如此奔放的音乐,也是惊为天人。 李寺的脑袋里却萌生一种强烈的想法,不知道后世的流行歌曲在宋朝能不能流行起来呢? 李寺心想自己最近也没有什么大事要忙,不如就组一支乐队来实现一个想法。 就算流行不起来,也当是满足自己一个爱好。 在后世,李寺虽然不爱声色犬马,却是人人讨厌的“麦霸”,只要是有机会去歌厅,他都得霸着话筒,让其他想唱歌的人没有机会展示。 现在来了宋朝,虽然这里没有歌厅,可是这繁荣的市井音乐文化,正好可以改造一番,先别管戏曲发展的如何,先把流行歌曲玩起来。 在勾栏听了一会儿戏,李寺有些乏了,不管林森打的如何起劲,这戏曲还是节奏不够亢奋,比不上摇滚那么振奋人心,也比不上情歌那么动人心扉。 “走吧,老赵,该回去歇息了,你没有还得办公呢。” 李寺打了个哈欠,就要挤出人群,赵构拉住了他道:“就回去干啥,我还没听够呢。” 赵构平时在宫里听的那些礼乐,乍听起来是高大上,可是听久了,就有些打瞌睡的感觉,这戏曲是有情节的,听起来就生动多了。 “你要是没听够,改天我带一支乐队来演奏给你听听,让你知道一下什么叫做震撼!” 李寺有信心,他能亲手组建一支嗨翻全场的皇家乐队。 赵构依依不舍的回了宫,和李寺临分手前约好了下一次再一起听戏。 李寺回去的路上,则是好好的把筹建乐队的计划捋了一遍。 第二天一早,李寺就来到院子里练功,顺便找狄靖说了一声。 “老狄,你参军的事情有着落了,你可以去岳飞军中报道了。” 狄靖正在亭子里看书,他听了李寺的话语,把手中的书本一丢,抓住李寺的双肩不停的摇晃:“你说的可是真的?” “哎呀,别摇了,我快被你晃晕了,是真的,这可是赵构亲口答应我的。” 李寺把赵构的说辞和狄靖复述了一遍,狄靖两眼放光道:“官家都打了包票了,我自然是要去投军的,岳将军,我来了!” 高兴了片刻,狄靖又忧心忡忡对李寺说:“可是少爷,我不在的时候,你的安全谁来护卫?” “你就别杞人忧天了,我现在可不是从前的我,虽然我这武功不如你,可你不是也教了我一套逃跑的功夫吗?” “少爷啊,洒家不在了,你出去遇到人可别逞能,能跑就跑吧,实在跑不过,就认输吧。” 狄靖很是苦大仇深的样子。 “得了吧,好像我一出门就会被人杀死一样……呸呸呸……别愁眉苦脸了,天星组的雇主秦桧不是被抓到了吗,以后只怕也没人再敢对我下手了吧?”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乌鸦嘴!” 第八十一章 宋朝流行乐队 狄靖不过是嘴上说说,实际上比起去参军,李寺的安危倒是没有那么重要,当然,这也是因为赵构的身份坐实,没有人敢明着和李寺作对了。 在家里练了一会儿功夫,和狄靖简单了做了别,李寺就往登丰楼去了。 自从上次和王静鸥一别,李寺这也是头一回上登丰楼,不过这次他去,不是为了见王静鸥,而是找另外一个女人。 李寺进门只遇到了上次拦他的那个小二,那个小二马上笑吟吟的迎了上来:“李掌柜,你是来找大小姐的吧,我马上去为你通报。” 李寺的身份在登丰楼是众人皆知,他马上要升级做姑爷的消息也是尘嚣甚上,所以店小二的态度才会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李寺冲小二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不要告诉你家大小姐我来了”,跟着就独自上了楼。 来到登丰楼的三楼,李寺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客官,是你。” 李寺要找的人不是别人,是第一次来登丰楼碰见的歌女,琴草。 李寺冲琴草笑了笑,招了招手道:“你随我来。” 琴草随李寺进了一间包房,李寺顺手关上房门,示意琴草坐下。 琴草羞怯的坐了下来,不明就里道:“客官,你这么早过来,可是为了在此用午餐?” 李寺来的确实早了些,此时不到午时,远不到吃中饭的时候,不过有时候有些客人会提早过来安排请客,这也没什么出奇的。 “我不是来吃饭的,我是特意来找你的。”李寺笑吟吟道。 “不知客官有何吩咐。” 琴草还记得上次李寺出手阔绰,足足给了她一锭银子,那可是她平常一个月的收入还有多。 “我问你,你现在一个月能赚多少银子?” “这……小女子没有仔细算过,光景好的时候,大约五两银子,光景不好的时候……” 李寺伸手制止了琴草继续说下去,歌女不是个多赚钱的职业,尤其是像琴草这种卖艺不mai身的歌伎,收入只能是解决温饱。 “那我给你一个月十两银子,你跟我走如何?” 李寺抛出了一个让人无法拒绝的条件,这就好像后世的猎头挖人,你原本的工资只有一万,他开出了两万的价格,还配公车解决住房,你去不去。 琴草不敢相信的看了一眼李寺,又低下头去,小声道:“客官,小女子卖艺不mai身,你这丰厚的薪水,恐怕小女子消受不来。” 琴草以为李寺是馋她的身子,实际上,这种要求,以前也有很多客人提出来过。 比起乐婉那丰满的身躯和妩媚的体态来,琴草属于那种清丽脱俗的女子,也正是这样,客人们都认为她是个雏。 有人爱尤物,就有人爱清纯,琴草遇到的登徒子也不是一个两个。 她以为,李寺也不能免俗。 李寺知道琴草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补充道:“不用你mai身,我就是让你去另外一个地方演奏和唱歌。” 琴草诧异的抬起头来,道:“客官,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歌伎,恐怕值不得这许多薪水。” 本来琴草对自己的歌喉还是很有自信的,可是自从李寺上次点拨她一番后,她觉得学无止境,自己的歌唱水平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今天李寺竟然要来雇佣她,她觉得李寺肯定是有其他的目的。 虽然李寺嘴里说不要她mai身,可是如若真的把她骗过去了,到时恐怕不是她能控制得了的了。 李寺见琴草还要推脱,就换了一个话题:“这样吧,我先教你一首歌,如果你喜欢这首歌,那我以后还有很多相似的歌曲教给你,前提是你加入我的乐队。” “原来客官是要组一支乐队。” 琴草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在宋代组乐队是一个很流行的时尚,不但有些音乐人为了生计组乐队,还有一些爱好者也会组织小型乐队。 这跟宋朝繁荣的经济是分不开的,经济一发达,对精神层面的追求就高了,于是各种民间乐队就起来了。 宋朝是一个市民音乐文化极为活跃的历?***冢缁嵘献盍餍械难莩问绞恰扒印保部梢越星啤?br /> 这是一种可以填词的民间常用曲调,很多都是长期流传的民间歌曲,节奏活泼,形式自由,特别接地气。 人们可以结合市井生活、民风民俗、世间万象,为这些曲调填词。 为了在竞争激烈的演出市场收获更多粉丝,一大批文人加入到作词的队伍中来,他们发挥聪明才智,将文学与音乐结合起来。 据不完全统计,高峰时期为曲子填写歌词的文人至少有几百位之多,这还是有名有姓的著名词作人,其中就包括奉旨填词的柳永。 会填词、会唱曲子还不够,还要会说唱。 宋朝有一种很流行的说唱形式叫做“鼓子词”,因为歌唱时用鼓伴奏而得名,这就很像后世发源于黑人的说唱音乐。据史料记载, 不过这种“鼓子词”却并非freestyle,它的表现手法大致是这样的:用一段词牌写就的似散文的说唱,再来一段曲调的歌唱,交织呈现,一波既平,一波又起。 “鼓子词”需要三个人以上进行表演,一人讲说或者兼唱,也就是主唱,其他人做对唱或同时做和声,并进行器乐伴奏。 伴奏以鼓为主,还有管乐器和弦乐器。这些乐器相当丰富,既有传统乐器,如琵琶、方响、太平管、跋漆管、七星管、琴、杖鼓、羯鼓等。 还有一大批造型别致、音色新颖的少数民族乐器,吹管乐器有夏笛、羌笛、小孤笛、竹笛、葫芦笙、卢沙、叉手笛、横箫、箫管、鹧鸪等。 弹弦乐器有三弦、渤海琴、双韵、火不思、葫芦琴,打击乐器有云璈、由十三面小锣组成的双合云锣,拉弦乐器有马尾胡琴。 如果客人不想听这么热闹的,还有专门演奏乐器的社团组织“清音社”。 清音和清唱是相对的,清音就意味着没有人歌唱,比较优雅的器乐合奏是“细乐”,用萧管、笙、嵇琴、方响之类的乐器演奏。 还有一种“小清新”式的演奏方式,一到两个个人演奏的管乐器与弦乐器的重奏,被称为“小乐器”。 总之,宋朝的乐队文化超级发达,市井街区、勾栏瓦舍,都有乐队的身影,很多达官贵人,本就是乐队发烧友,他们平时的消遣就是在一起奏乐。 听到李寺要组乐队,结合他之前的出手阔绰的情形来看,琴草以为李寺只是闲来无事,想附庸一下风雅。 “客官要教我什么歌?” 琴草上次听过李寺的教诲,觉得李寺是深通音律的,所以对李寺的教学充满了好奇。 “我教你一首甜蜜蜜。” 《甜蜜蜜》的曲谱取自印度尼西亚民谣《dayungsampan》,此民谣先后被改编成多首华语歌曲,如黄源伊演唱的《划船歌》和巫美玲演唱的《可怜阿伯大》等。 后来,邓丽君为答谢印度尼西亚等地歌迷的爱护,录制了28首印度尼西亚语歌曲。 这些歌曲多数是以邓丽君的代表作品重新填写印尼语歌词,另外几首则为她演唱的印尼本地歌曲。这其中便有她录制的印尼民谣《dayungsampan》。 由于邓丽君录制《dayungsampan》时对此曲的旋律比较满意,香港宝丽金公司唱片制作人在与邓丽君筹备国语唱片之际,决定选用《dayungsampan》的曲调制作国语歌曲。 最终曲谱被宝丽金员工交由庄奴填词。庄奴接过曲谱后,向人询问得知这首歌是交给邓丽君唱的。 第八十二章 组建乐队 因为庄奴和邓丽君以往素未谋面,庄奴只是在电视上看见过邓丽君本人,在他的脑海里一下子浮现出那个人长得很甜并且歌声很美的女歌手,便和“甜蜜蜜”这个词联系在一起。 于是,庄奴仅仅五分钟就完成了《甜蜜蜜》的歌词。庄奴称如果不是因为邓丽君,他也许写不出这样的歌词,如果不是想到写给邓丽君,也许歌词就会大不一样了。 庄奴说他的文笔并不好,但是旋律很好。让别的词作家写,可能比他写得好,可是偏偏碰上他,填了个《甜蜜蜜》,又偏偏是给邓丽君唱,这都是巧合。 甜蜜蜜后来成为香港商业电台中文歌曲擂台阵冠军歌曲,是最早在中国大陆普及和传唱的流行歌曲之一。 再后来,《甜蜜蜜》被评选为改革开放三十年十大经典歌曲之一。 可以说,在中国,没有人不会唱甜蜜蜜。 但是在宋朝,这还是第一次被人拿来教学。 “你跟我唱啊,小草……”李寺双手打起了拍子,动情的教起歌来。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 好象花儿开在春风里 开在春风里 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 你的笑容这样熟悉 我一时想不起 啊在梦里 梦里梦里见过你 甜蜜笑得多甜蜜 是你是你梦见的就是你 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 你的笑容这样熟悉 我一时想不起 啊在梦里 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 你的笑容这样熟悉 我一时想不起 啊在梦里 梦里梦里见过你 甜蜜笑得多甜蜜 是你是你梦见的就是你 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 你的笑容这样熟悉 我一时想不起 啊在梦里 “怎么样,会了吗?”李寺见琴草跟着和起来,觉得自己教的还行。 “真好听,客官。” 琴草觉得这是她这辈子听过的最好听的词曲。 “那你跟不跟我走呢,我跟你说,就这种歌,我还有很多首。” 琴草笑了笑,对李寺说:“客官,你如果只是想组个乐队,我可以跟你走,不过,这歌,以后真的能给我唱吗?” “给你唱,我觉得就你这气质,唱这个歌绝对合适。” 李寺从见琴草的第一面开始,就觉得琴草不合适唱柳永那种靡靡之音,而是甜蜜蜜这种青春的调子。 “那客官,我还有一个要求,我的父亲也是个乐手,他能不能和我一起加入你的乐队?” “可以啊,现在我正是招贤纳才的关键时候……” 琴草的父亲就在登丰楼,琴草去唤了她的父亲,来给李寺演奏了一曲阳春白雪。 “不错不错,不愧是老师傅,你们父女档就一起加入我的乐队吧。” 李寺正待要带着琴草父女离去,王静鸥推门进来了。 “喂,李寺,你有没有礼貌,来了登丰楼也不来见见主人。” 琴草有些惶恐的退到一边,“大小姐……” 虽然琴草不是王家的人,但是在登丰楼讨生活的人,自然是都认识王静鸥的身份的。 “小静,我今天来是有正事的,改天我再特意登门拜访。” “哟,来听曲就是正事,见我就不是正事是吧?” 王静鸥不由分说的把李寺堵在了门口。 “哎呀,我不是来听曲的,我是来招人组乐队的。” “挖我的墙角组乐队,亏你做的出来。” “我这哪里是挖墙脚,琴草他们可不是你王家的人,我只不过提供给他们一个更大的舞台,再说了,良禽择木而栖……” 听到李寺和王静鸥吵架,琴草哆哆嗦嗦的上前道:“大小姐,我们不去了,我们就在登丰楼为客人们弹琴唱曲……” 王静鸥哼了一声,推了李寺一把,“你听听,人家多懂事。” “我说小静,你别不讲道理好不好,我真是要组乐队……” “好啊,你要组乐队,我也要加入!” “你加入干什么,你又不会乐器……” 王静鸥厉声打断道:“谁说我不会乐器,琴棋书画,我也自幼耳濡目染!不行,我必须加入!” 王静鸥说的没错,像她们这种大家闺秀,琴棋书画肯定是自小就要学习的,只不过后来她钻研经营之术,丢了很久。 但是只要基础在,捡起来还是很容易的。 刚刚李寺在包房里教琴草唱歌,王静鸥只听了一句,就觉得十分好听,也是嫉妒心起,非要加入李寺的乐队。 虽说李寺瞒着王静鸥来了三楼,但是这里毕竟是王静鸥的地盘,为她通风报信的人不少,王静鸥也没想到,李寺竟然悄悄摸摸的来挖墙脚。 所以,不管李寺的乐队玩成什么样,王静鸥决定一起玩,看李寺最后能玩出什么名堂。 琴草也是吃了一惊,她还从来没有见过王静鸥在谁面前这么蛮不讲理过。 但是很快她明白过来,这李寺和王静鸥的关系不一般。 “客官,要是大小姐不能加入你的乐队,那我也不去了。” 琴草虽是弱女子,但是知道利益取舍,背靠王家,才是最可靠。 李寺白了琴草一眼,心想这登丰楼的墙角还真是难挖。 他两手往天上一挥,挣脱开王静鸥的压迫,嚷嚷道:“好啦好啦,怕了你们了,都来都来。” 王静鸥兴冲冲的问起李寺的计划,李寺说接下来要把中瓦子的春来戏班给招揽过来,但是,他只需要春来戏班里那些乐手,尤其是那个鼓手林森。 “这可不好办,”琴草的父亲琴备皱起了眉头,“客官,呃,我叫你班主吧,这戏班向来是集体生活,他们之间的磨合也是经年累月,没有谁会轻易脱离老戏班。” “这个好办,老琴,有钱能使鬼推磨,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就不信用银子还挖不到他!” 李寺自信满满,却被王静鸥敲了一下脑袋,当然是轻轻的,“你能不能别一副暴发户的神态,我看了都觉得恶心。” “那你走啊,我不拦着。” “想逼我走,你想的美!” …… “哎……”琴草和琴备父女同时叹气摇头,心想这真是一对欢喜冤家。 但是,挖人行动还是得继续,琴备自告奋勇,带李寺几人朝中瓦子去了。 “你跟我说说,你想组个什么乐队?” 王静鸥也是见识过大量戏班和乐队的人,她不清楚李寺费尽周折想折腾个什么不一样的乐队出来。 “暂时我还不能描述出来这个乐队什么什么组成,但是我需要以下几个乐器的乐手。” 照李寺的想法,歌手不难找,现在就是难找齐他想组建的后世的民族乐器大乐队。 一般来说,民族乐队分为管乐组、弦乐组和打击乐组。 管乐组包含了笛、箫、唢呐、笙、管等。 弦乐组又分为拉弦乐器、拨弦乐器和击弦乐器。 其中拉弦乐器包含了二胡、高胡、板胡、中胡、低胡等,拨弦乐器包含了琵琶、三弦、阮、筝、柳琴等,击弦乐器则包含扬琴等。 打击乐器组则包含了锣、鼓、钹、云锣、梆子等。 一般的民间艺人,都会其中的几样乐器,比如拉弦乐器的行家,二胡、板胡原理是相通的,他们演奏起来没有多大分别。 至于李寺看中的林森,在春来戏班就是既负责鼓,也负责梆子。 因为宋朝没有扩音器,所以要想达到震撼的效果,一个乐组可能需要几个乐手。 这跟西洋乐队就不可同日而语了,所以一个戏班常常有几十号人。 但是李寺想着慢慢扩充队伍,先把几个关键的岗位招满人,先排练一些成名曲,再以传帮带形式组建更大的乐队。 “班主,你要组建乐队,你有地方容纳这些艺人吗?” 第八十三章 春来戏班戴春来 琴备提出了很现实的一个问题,就好比后世去招工,人家会问你包不包吃住。 古代的住房更紧张,诗歌形容的好,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说明很多人都是没房子住的。 “你放心,我那里的条件肯定比一般的戏班好。” 李寺一个人住一个大院子,现在狄靖走了,正好把乐队搬进去。 “这林森可是勾栏的红人,很多戏班都想挖他,但是他就是要留在春来戏班。” 琴备也是音乐界的老人,要不是带着琴草,他也会加入戏班,毕竟戏班的收入更稳定。他对李寺普及春来戏班的历史。 这春来戏班算是临安城里历史悠久的戏班,班主戴春来是温州人,戏曲世家,本身也是个角儿,后来带着戏班来到京城发展。 因为春来戏班的票房好,渐渐的吸纳了不少来京城讨生活的艺人,于是组成了现在这样庞大的规模,光是拉二胡的,就有三四人之多。 这林森,原本是戴春来收养的一个弃婴,自小在戏班里长大,耳濡目染,渐渐的也学会了一些乐器,尤其以二胡拉的最好。 但是当时戏班的二胡手很多,鼓手却很少,于是戴春来就培养林森往鼓手的方向发展,这林森也非常有悟性,那一手鼓打的惊天地泣鬼神。 而且林森打鼓有一种桀骜不驯的气质,尤其是一头披散的秀发,随着鼓点上下飘动,行云流水一般,渐渐的成为了场上的焦点。 一般百姓看戏,都是冲角儿去的,后来发展到,人们来春来戏班,都是想看林森。 不少班主想挖林森,可林森是戴春来一手带大的,他也算是个有情有义之人,不论别人出多大的代价,他都坚决不离开春来戏班。 他曾经对挖他的人说过:“我生是春来戏班的人,死是春来戏班的鬼。” 所以,慢慢的,挖他的人就少了。 “嘶……”李寺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么说来,挖他一人是挖不动了,要挖,就得连根拔起!” “班主,你这是何意?”琴备听李寺的口气,好像是要整出大的。 “我想把春来戏班整个兼并!” 李寺昨天听了春来戏班的演出,大致来说,除了林森以外,其余的乐手都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只不过被林森的表演盖住了锋芒。 既然林森不愿意脱离春来戏班,那就只能把春来戏班整个收购。 这是后世兼并企业常用的手法,先把整个公司收购了,再慢慢来调整架构。 琴备大惊失色道:“班主,春来戏班差不多是整个临安城最大的戏班之一,想要兼并它可不是一笔小钱,况且,戴春来不一定会卖。” 王静鸥笑道:“老琴,他有钱!” 王静鸥知道李寺的手段,而且最近李寺坑了王家不少钱,人一有钱就容易膨胀。 李寺摇头道:“这不是有钱的问题,我相信之前比我有钱的人也找过戴春来吧,我们要给戴春来描画一个美好的未来。” 戏班一般到了下午就开始营业,李寺一行到了中瓦子的时候,正赶上春来戏班在排练曲目,琴备跟戴春来有过几面之缘,他去找了戴春来出来。 李寺几人就坐在春来戏班演出的瓦肆,就着瓦肆里的瓜子点心,和戴春来见面了。 “戴班主,幸会幸会。”李寺起身打了一拱手。 戴春来是一个气宇轩昂的中年人,看样子在舞台上演的是武生。他见李寺行李,也回了一个礼。 “几位是来听戏,还是有其他贵干?” 戴春来平时也会接待一些达官贵人,因为有时候会接一些演出,需要和上层人物周旋。 李寺开门见山道:“带班主,是这样的,我呢,十分喜爱春来戏班的演出,不知道戴班主有没有想过,早些退隐山林……” 李寺没有说下去,相信是个聪明人都听得出他话里的意思。 戴春来微微皱了皱眉,并没有很大的反应,因为李寺不是第一个跟他提出这个建议的人。 京城的戏班很多,有几家大的戏班后面都有达官贵人撑腰,也有一些班主想要兼并其他戏班,试图垄断临安城的演出市场。 戴春来是外来的和尚,本地的根基不深,也不想去阿谀奉承,所以那些有后台的戏班,自然是打过春来戏班的主意。 见李寺并无隐瞒,戴春来也直言以对道:“这位客官,这春来戏班是我戴春来一生的心血,我会一直看着它,直到我死的那天为止!戏班还有些事等我处理,恕不奉陪。” 见戴春来要走,李寺出言拦阻道:“稍微等一下戴班主,我问你,你现在供养这整个戏班,每月能赚多少银两?” 戴春来微微笑了笑,说:“我们春来戏班赚的钱虽然不多,但是足够我们生活下去,这一点不劳客官费心。” “那如果我告诉你,我给你两倍的利润,同时让你继续当班主,你干不干?” 李寺之所以提出这个条件,是因为他知道,在京城的戏班,虽然表面风光,但是除了那几个台面上的人物,其实都算是社会底层。 古代中国对人的地位和职业名称划分为三教九流,把人分为三六九等。这三教就是儒、道、佛三教,九流则历来说法不同,不过都分为“上中下”三等: 一流帝王相、二流官军将、三流绅贾商; 四流派教帮、五流工塾匠、六流医地农; 七流巫乞奴、八流盗骗抢、九流耍艺娼; 戏子,古称优伶,优伶二字已有轻薄之意。优伶处于社会最底层,被视为贱民,是专门供达官贵人娱乐消遣之用。 他们不准参加科举考试,不被允许同“良家”(军、民、商、灶四民为良)通婚,甚至连衣着乘坐都有所限制。 “娼妓优伶”同为下九流,可娼妓尚有从良的机会,优伶却一辈子无法摆脱,实在辛酸。 戏子地位卑贱,大致有以下几点原因: 首先,古代中国“官本位”,提倡“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生产力低下,以农为本。“士农工商”,戏子皆不占,不事生产,被视作不务正业。 其二,戏子这职业有诸多有悖伦理纲常的地方。戏子四处奔波演出,无法在家向父母敬孝。 在戏台上,女子抛头露面,男旦男扮女装,由于表演需要,原本母子关系却可能要演夫妻,即使家里办喜事或丧事,上了戏台,仍得该哭哭,该笑笑,与当时的伦理道德相违背。 其三,上了台,戏曲表演是戏子的本职;下了台,一部分优伶却不得不像“娼妓”一样谄媚逢迎达官贵人,既卖唱又卖笑,比娼妓还下贱。 既然是社会底层,可见戏班的收入之低,现在李寺白送银两上门,还不改变戴春来的班主地位,戴春来自然是有些动心的。 但是戴春来也算是社会的老油子,知道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他笑着问了一句:“客官,那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 “我想得到你们春来戏班除了演出和排练之外的其他时间。” 李寺解释的通俗易懂,春来戏班除了继续以前的生活,要抽出一部分时间为李寺效力,完成李寺的音乐梦想。 戴春来知道有钱的闲人很多,但是直接提出买戏班的时间的人他是第一次见到,“客官,你要知道,我们戏班除了演出和排练,大概就只有上午有一点点时间了。” 大部分戏班都得营业到很晚,因为宋朝的夜生活实在是太发达了,所以排练的时间都在中午。 “没关系,我只需要一点点时间。” 第八十四章 皇妃乐队 李寺笑的很灿烂,因为他知道,跟庞杂的戏剧不一样,要排个流行歌曲,没有那么复杂的流程。() “哼,空口无凭,我怎么知道你不是来消遣我的?” 戴春来之前打量了一下李寺,实在是没有看出李寺身上的贵族气质,相反,他身边的王静鸥,倒是让戴春来另眼相看。 李寺这也是误打误撞,带了王静鸥过来,于是就借花献佛道:“你看,这是王家大小姐,登丰楼的大掌柜,她也是我乐队的成员,她不会是特意来消遣你的吧?” 登丰楼在京城已经是鼎鼎大名,何况是王家的名头,虽然戴春来没有真正见过王静鸥,但是他相信李寺说的不是假话,实在是王静鸥的气质太脱俗了。 “王大小姐?”戴春来打了一拱手,“老夫旧闻王小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国色天香。” 王静鸥白了李寺一眼,对戴春来微微一颔首道:“戴班主客气了。” 有了王静鸥的背书,戴春来自然对李寺增加了一份好感,“李掌柜,假若你真的只是要买我春来戏班的业余时间,其实也不必下如此重的注。” 李寺摆了摆手道:“戴班主,我既然是要与你春来戏班合作,就不在乎代价,我有信心,日后你会把重心都放在我排练的曲目上。” “哦?那就拭目以待吧。” 戴春来不是个迂腐的人,能够多一份收入,还不影响自己的话语权,何乐而不为? 从中瓦子出来,王静鸥就打了李寺一拳:“有你这么做生意的吗?什么都没得到就花了那么多银子!” “之前你还说我是暴发户?你懂个屁!” 李寺说完就朝前面逃跑,王静鸥提着裙子紧紧跟随,是不是冲出一拳,就是打不中李寺。 没过几天,春来戏班就住到了李寺的宅子里。 琴草父女,也一同住到了李寺家里,现在,李寺的宅子里可以说是热闹非凡。 方圆圆不知道李寺搞什么名堂,听到乐队早上起来练习,就过来问李寺:“升龙,你怎么把戏班都搬到家里了,你可不要赚了点钱就忘乎所以,玩物丧志啊。” 方圆圆以为李寺是学宫廷里的权贵,养了一个白吃白喝的乐队。 “娘,你放心吧,你儿子这回,肯定是要做成娱乐业大亨!” 李寺教给春来戏班……现在改叫皇妃乐队的第一首曲子,是云宫迅音。 戴春来问过你是,为什么叫乐队做皇妃乐队,好像有点不伦不类,其实李寺是从后世的皇后乐队得到的启发。 皇后乐队是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的知名摇滚乐队,可以说是风靡全球,最著名的那首歌《wewillrockyou》风靡了几十年。 至于为什么几个男人的乐队要叫皇后乐队,也许是归结于其主唱亚当兰伯特是个**恋,他有一个当皇后的伟大理想。 李寺把自己的乐队取名叫皇妃乐队,这也是结合国情,因为除了后宫佳丽,皇帝最喜欢的,就是皇妃了,世间的所有男人,哪个不希望自己有皇妃呢? 至于第一首成名曲,那自然是要权衡各种因素了,云宫迅音是最好的选择。 在后世,云宫迅音是每个中国人都耳熟能详的名曲,也包罗了民族乐器的各种音色,上至**十岁老头,下至几岁孩童,都听过这首神曲。 云宫迅音是四大名著之一《西游记》的片头曲,没有这首片头曲,西游记要逊色不少。 西游记播出前,导演杨洁找到作曲家许镜清,要把另一位作曲家创作的《西游记》片头曲拿掉,重新写一段2分40秒的音乐。 这段后来被网友称为《云宫迅音》的曲子,却让许镜清大费脑筋。 许镜清习惯晚上写作,中午起床。有天中午起来后迷迷糊糊在床上发呆,正好几个民工从窗前经过,一边叮叮当当敲着饭盒,一边哼着小调。 许镜清如醍醐灌顶,从民工调子里脱胎而来的一段经典的“登登登登”就此酝酿而出。 《云宫迅音》一开始甚至连歌曲名都没有,一直被叫作“西游记序曲”或“前奏曲”。乐曲名是网友们在电视剧播出多年后取的。 许镜清挺喜欢这个名字,“亲切又贴切,还有文学味道”。 该曲以器乐曲的形式出现,巧用电子鼓,活灵活现了孙悟空腾云驾雾的飒爽英姿,可谓画龙点睛之笔,在当年的电视配乐中开了电声音乐与管弦乐队、民乐结合的先河。 该曲像是孙悟空金箍棒的力量,或者唐僧取经坚韧不拔的精神。 作曲者许镜清大胆配器选择:电子声、电子乐,小号和铜管显得雄壮,是种正义的一往直前的感觉;女声一出来飘,就是一种神话的美的东西。 两种元素不断交叉,就形成了《云宫迅音》。 迷幻弹跳式的电音,低音吉他;中国的古筝,琵琶,编钟;西方的小号,小提琴等管弦乐器;充满异域风情的非洲手鼓;空灵如天籁的女声。 风格迥异的乐器人声如山峦此起彼伏,各行其是但却秩序井然,刚雅柔并济。最后万众归一,以竖琴收尾,行云流水,美丽庄严大气。 整个乐曲堪称是鬼斧神工,包罗万象的编曲让人心驰神往。 因为这首曲子大量运用了中国的民族乐器,所以李寺认为,只要找到一些民族乐器取代西洋乐器的发声,一定能够震撼全场。 李寺凭借记忆把旋律告诉了戴春来,戴春来却犯了难,因为这个编曲实在是太宏大了,李寺只能是陪在旁边,帮助戴春来调整声部。 “少爷,你是从哪里听到这首曲子的?”戴春来首先以为李寺只是一时心血来潮要组个乐队,但是听了李寺的云宫迅音谱曲,他深深的以为李寺是音乐人。 “这是我有一天做梦听到的,就好像是哪个神仙奏给我听的。” 李寺描述的没错,这可不是神仙才能奏的乐曲吗? 春来戏班的乐手们在排练的时候,同样是精神振奋,这超越时代的旋律让他们像打了鸡血一般。 乐手们的调配倒还是方便,基本上熟悉乐理的乐手,都能应对,但是要说到那个主唱,就是那个灵魂歌手,唱“啊啊啊啊……”的那个女歌手,却不是那么容易了。 这个古代的女歌手,基本走的都是莺莺燕燕的路线,那时候还没有美声唱法,都是哀婉的唱腔,这就很难表达云宫迅音的那种豪迈雄壮。 春来戏班的几个旦角都试了一下,李寺觉得差了很多火候。 要是其他乐手还好说,但是这个女声,却是云宫迅音的灵魂,所以李寺觉得不能将就。 “戴班主,你先带领乐队排练其他部分,这个女歌手,我再考虑考虑。” 李寺觉得不能妥协,要么就不搞,要搞就一鸣惊人。 李寺清楚的记得,云宫迅音的那个“丢丢丢”起来还不是他最激动的时候,那个女声“啊啊啊”起来可是让他鸡毛疙瘩掉了一地。 李寺本想栽培一下琴草,琴草也努力的朝李寺想要的方向去唱,可是琴草的身躯确实单薄了一些,发不出那种浑厚的女中音。 “少爷,”来到李寺的府上后,所有的乐队成员都称呼李寺为少爷,琴草也不例外,“你到底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声音呢?琴草可以学。” 李寺摇摇头道:“你学不来的,这个声音是跟身材有关的。” 李寺清楚的记得,能发出这种声音的,在后世都是非常丰满的歌唱家,加上古代没有扩音器,那就更需要身体的共鸣了。 王静鸥也每天来李寺的家里观摩乐队的排练,对于李寺要找到那个女高音的想法,她也自告奋勇道:“李寺,你觉得我行不行?” 第八十五章 再遇陈诗诗 李寺第一次认真的打量了一番王静鸥,其实王静鸥属于微胖的那种美女,因为经商的缘故,她的营养很丰富,所以也就养成了丰腴的体态。 其实从古至今,男人都知道什么样的女人旺夫,那种一看上去就富态的女人,当然旺夫了,王静鸥应该归于这一类的女人。 难怪京城里那么多富二代和官二代都喜欢王静鸥,这是一种本能,男人都会有。 但是李寺让王静鸥喊了两嗓子,立马就失望了,上帝为你开了一扇窗,就为你关上了另外一扇窗。 你王静鸥,要模样有模样,要家财有家财,要能力有能力,要是唱歌还好听,还有没有天理了。 看到李寺失望的目光,王静鸥捶了李寺一拳道:“哼,吹毛求疵!” 李寺决定出去找一找那个天籁之音。 就在李寺把乐队交给戴春来要出门的时候,方圆圆推开门进来了。 “升龙,你这一天天躲在家里玩音乐,你怕是忘了你还单身吧?” “娘,你就别捣乱了,我玩音乐是正事!” 李寺推开方圆圆,要逃出生天。 “正事是你老大不小,趁你娘还抱得动孙子,赶快生一个出来。” “跟谁生啊?” “我给你约了陈诗诗……” 原来方圆圆一直没放弃陈诗诗,毕竟她是看着人家长大的。 “娘,你觉得那个王静鸥……” “你快别做梦了!”方圆圆敲了一下李寺的头,苦口婆心道,“人家是大家闺秀,凭什么看上你?再说了,就算她现在对你有好感,你以后去了王家,能有好日子过?” 其实方圆圆看的还是比较长远的,像王静鸥这种抢手货,又是王家的家主,就算李寺能够娶回家,以后确实也不好过。 女强人,有几个能甘当绿叶呢? 所以在方圆圆的眼里,就算陈诗诗是下九流,也比王静鸥来的实惠。 其实李寺出门也没什么方向,既然方圆圆约了陈诗诗,他决定去看看。 说实话,自从出了青楼,李寺是好久没有见过陈诗诗了。 方圆圆约的地点在临安城里一处拱桥,这里杨柳青青江水平,是很多青年男女相约的地点。 李寺很好奇,方圆圆是怎么把陈诗诗约出来的,毕竟百凤楼的花魁,就算非营业时间也是很忙的。 方圆圆告诉李寺道:“老娘可是绕过吴远珍把陈诗诗约出来的,看得出来,这姑娘对你还有些挂念。” 李寺不以为然道:“你肯定是拿我现在的地位跟她吹嘘了吧?说我是什么富商大贾……” “得了吧你,陈诗诗见的富商大贾还少吗?就你这身家,老娘都没飘,你不知道你姓什么了吧?” 被方圆圆数落一通,李寺悠然自得的往拱桥去了,要说这临安城里,街上的美女真是不少,不愧是天下最繁华的帝都。 远远的,李寺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虽说比以前丰满了些,但是他认得出来,正是陈诗诗。 要说李寺和陈诗诗青梅竹马,确实没有半点假,只是两人境遇相差太大,一个成了花魁,一个差点白来世上一回。 李寺冲陈诗诗挥手正要喊,一个浪荡的公子哥走到了陈诗诗的面前。 “小娘子,你在等人吗?” 公子哥的表情十分*荡。 “嗯。”陈诗诗不理他,站在桥头左顾右盼,就是没有看到李寺。 也怪李寺穿着实在是太普通,淹没在了人海中。 “等谁啊,我看他不会来了吧,要不,小娘子跟我走?” 公子哥上前就伸手去拉陈诗诗的手。 李寺心里那个气啊,光天化日还有人明目张胆的动手动脚。 陈诗诗久在江湖飘,这种公子哥她见得多,只见她不动声色的闪到一边,冷着脸道:“公子,请你自重。” 那个公子哥仰头大笑道:“小娘子,我不重,你看我这杨柳身姿,哪里重了。” 这个公子哥确实很瘦,就像是被酒色财气抽干了身上的水分一样。 陈诗诗不理他,快步往桥下走去,这时公子哥的几个随从拦住了她。 “哟,小娘子,还挺有性格,你知不知道我们公子是谁?” 也不等陈诗诗回答,另外一个随从就喊道:“我们公子,他父亲可是监察御史万俟卨万大人,怎么样,小娘子,怕了吧?” 整个宋朝,御史的威名在百姓当中都是十分响亮的,谁都知道御史可以毫无忌惮的弹劾下至平民,上至皇帝。 几个随从报出万俟卨的大名,周围的百姓都啧啧称奇。 “万俟卨啊,听说是秦桧最看重的御史。” “说的是啊,能靠山秦桧,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 “什么御史,就是一条哈巴狗。” 跟万俟卨唱反调的那个百姓,朝地上吐了一口痰,当即被一个随从踹翻在地。 “你踏马的瞎说什么,你才是一条狗!” 看着那个百姓滚下了拱桥,公子哥一行人哈哈大笑。 李寺终于忍不住了,加快了脚步走到了陈诗诗的面前。 “李寺……”陈诗诗见李寺出现,倒是有些担心,她久在欢场,自然是知道万俟卨的大名。 万俟卨风头正劲,他的儿子自然不是一般人能够惹得起。 “哟,你就是小娘子要等的人吧?” 万公子见到了李寺,脸上的笑容越发放荡,“就你这鬼样子,也配和我的小娘子约在这里?” 李寺话不多说,一脚就踹到了万公子的肚子上。 万公子猝不及防,被李寺一脚踹到地上,只觉得肚内翻江倒海,正待发作,却发现李寺拉着陈诗诗的手就跑。 李寺冲陈诗诗道:“快走,别被狗咬了!” 万公子气急败坏的喊道:“给我追,别让狗男女跑了!” 拱桥上人来人往,李寺拽着陈诗诗左冲右突,又抽空回手打了几个随从,终于是突破重围,跑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 “你怎么能得罪那些个纨绔子弟……”陈诗诗气喘吁吁的嗔怪道。 “什么纨绔子弟,他爹都下岗了,还在装大尾巴狼。” 万俟卨被赵构革了职,别人不知道,李寺清楚的很,只是他没想到上梁不正下梁歪。 “你是说,万俟卨万大人……” 陈诗诗有些吃惊,因为万俟卨的新闻还没有在民间流传开来,她不知道李寺是从何得知的。 “不说他了,今天你约我做什么呀?” 李寺戏谑的看着陈诗诗。 陈诗诗脸上一红,“什么我约你,明明是你娘说你约我……” “我约你,你就出来了呀?” “你……不理你了!”陈诗诗把头转向一边。 李寺见好就收,拍了拍陈诗诗的肩膀道:“几月不见,你胖了哦。” “你会不会说话!”陈诗诗生气的拂袖而去,李寺连忙跟上。 陈诗诗也不是真要走,她走到河边一棵柳树下停了下来,回头问李寺:“你现在成了富商,就不记得我了是吧?” 李寺笑道:“我娘说你每天晚上都和富商在一起,还是那些比我有钱的多的富商,我心想你哪会看上富商呢?” “哼,还是那么油嘴滑舌。”陈诗诗转身折下一根柳条,在手中把玩着。 “诶,你今天不用在百凤楼守着吗?” “我跟妈妈说了,今天休息一天。” “吴远珍舍得放你出来,那她损失可大了。” “就算是头畜生,都有休息的时候吧。” “你怎么把自己跟畜生比。” “你才是畜生,你个小畜生,出去了就不来看我了。” “我的姑奶奶,看你还得花银子呢。” “谁要你花银子了,你想哪里去了。” 陈诗诗一柳条抽走了李寺的身上,嗔怪的模样很是妩媚。 “最近过的怎么样?有没有遇上什么心仪的公子哥?” 第八十六章 陈诗诗的第一次 虽说青楼女子地位不高,可是地位再高的男人,也有去青楼玩耍的yu望,所以陈诗诗可以见到京城里的很多高质量男性。 有些男人,会因为青楼女子的美貌和多才多艺,而深深的爱上对方,甚至愿意为其赎身,这也不是不可能的。 但是,大部分青楼女子,都是有自知之明的,她们知道,很多时候,客人无非是贪图她们的美貌,提起裤子就不认账了。 所以,自古以来流传一句话,叫表子无情。 表子一词是妥妥的贬义词,甚至具有严重的污蔑性质,一旦某一位女性被冠以这种称呼,几乎会遭到主流社会的申斥和排挤,对人性和尊严的打击可谓至极。 说到表子无情,虽然从字面上来看多少带有冷漠态度,可也不乏现实之感,古代风尘女子大多集中于青楼之中,她们虽然有不少身怀才艺,但更多的是用身体作为交易的本钱。 进入青楼的男人只要不是囊中羞涩,就会惹得那些貌美如花的姑娘眉开眼笑,一幅幅郎情妾意、浓情蜜意的画面随之浮现。 不过这些所谓的你侬我侬,并非建立在两情相悦的基础上,而是出于对金钱的需求,这更像是把人性和感情作为货物进行买卖。 是交易就会有结束的时候,当客人不再消费,或者没有足够的财力继续维持这种甜蜜时,那么双方就会一拍两散,形同陌路,如果你还和这些女子谈情说爱,那等待你的一定是冷眼和嘲笑。 表子无情,还和这些青楼从业者的出身以及社会地位有着很大的关系。 虽然古代女子的地位不高,能够接受的教育和掌握的资源也十分有限,可但凡能够生存下去或者没有遭遇磨难,没有谁愿意到这种场所工作,因此大部分青楼从业者都是家境贫寒饱受沧桑之人。 古代青楼兼具了如今很多行业的特点,比如她们并非单纯的做些皮肉之事,还会系统的学习诗书、礼仪,甚至琴棋书画等艺术也会得到不错训练,这样的女子哪怕是放到现在也是少有的。 随着从业时间的增长,她们会积累起平常百姓难以企及的财富,可这一切并不能改变她们的社会地位,甚至还会成为人人唾弃的对象,因此所谓的情义、感情,对于她们来说无疑是多余的。 身为百凤楼花魁的陈诗诗,更是明白这个浅显的道理,就算男人们在自己面前表现的再体贴,再温情,她都不会轻易的动感情。 李寺问她有没有遇到心仪的公子哥,她嗤之以鼻道:“要遇到早遇到了,还用等到今天吗?” “也是啊,我们家陈诗诗是女神一般的存在,一般的公子哥哪里能入她的法眼!” 古时候很少有人用女神赞美女人,陈诗诗被逗乐了,噗嗤一笑道:“谁是你们家的?” 李寺和陈诗诗打闹了一番,提出要请她吃饭。 陈诗诗已经知道李寺现在的身份,说道:“既然你现在是老李烧烤的掌柜,那你带我去吃烧烤吧。” “行,只要你爱吃,我管够!” 就在李寺转身带路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又转过头问陈诗诗道:“我记得你很会唱歌,走走走,你先跟我回家。” 陈诗诗不明就里,问道:“跟你回家做什么?” “去了就知道了。”李寺也不顾陈诗诗反对,拉着她就往家里走。 陈诗诗倒也不反抗,任由李寺拉着,只是李寺走的太快,她不禁抱怨道:“你慢点,我有一天时间,也可以明天再回百凤楼的……” 两人紧赶慢赶的回了李寺的宅子,李寺敲开门,陈诗诗看了看院子里的景致,感叹道:“几个月不见,你现在成了地主了。” 春来戏班,不,应该说是皇妃乐队正在休息,见李寺带了个美女回来,有几个年轻的乐手都忍不住看过来。 李寺把陈诗诗带到了戴春来面前,对戴春来说道:“戴班主,我带了个歌手回来。” 原来李寺带陈诗诗回家,就是想试试陈诗诗能不能胜任云宫迅音主唱的位置。 虽然云宫迅音里,女主唱就一句“啊啊啊”,但是这一嗓子却是整首乐曲的点睛之笔,十分的重要。 李寺以前听过陈诗诗唱歌,她的声音不像其他的歌女那般清脆,是有些浑厚的感觉。 要不是刚才李寺看到陈诗诗的丰满身躯,他都差点忘了陈诗诗也是个多才多艺的歌伎。 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李寺给戴春来介绍了陈诗诗,但是没有提她的身份,戴春来抱拳施礼道:“皇妃乐队戴春来见过陈姑娘。” 在李寺的家中,春来戏班的人都自称是皇妃乐队成员,而且自从李寺教给他们云宫迅音之后,整个春来戏班都对李寺的音乐素养肃然起敬。 加上李寺包吃包住还付一倍工钱,大家都觉得跟着李寺没有错。 陈诗诗很诧异,李寺竟然在家里养了这么大一个戏班。 而且春来戏班的名号,她是听过的,一个外来的戏班,能在京城和其他演出团体争奇斗艳,不能不说是春来戏班的内功深厚。 现在,如此鼎鼎大名的戏班,竟被李寺纳入了麾下,这让陈诗诗对李寺又高看了一眼。 “李寺,你什么时候有这么高雅的爱好了。” 陈诗诗的脸上满是笑意,以前的李寺,虽然常年混迹青楼,但是基本上没有一点文艺细胞,这是陈诗诗一清二楚的。 李寺笑了笑说:“人是会变的。” 得知李寺要自己和春来戏班合作唱曲,陈诗诗摆手推辞道:“不行不行,我没有上过舞台,只怕会毁了整场演出。” 李寺鼓励她道:“谁都有第一次,而且这个对你来说,没什么难度。” 接着,李寺就教陈诗诗如何唱。 陈诗诗只学了几遍,就掌握了旋律,李寺竖起大拇指道:“不愧是花魁的干活!” 陈诗诗道:“你确定就这么简单?” 也难怪陈诗诗会觉得简单,因为这几句“啊啊啊”没有词,不要记词对于一个歌手来说,那就省去了很大一部分工作。 李寺摇了摇手指,故作高深道:“不要觉得简单,你要把这个旋律唱好,还要掌握一些技巧。” 没错,现在陈诗诗只是掌握了旋律,但是在李寺看来,还远没有达到他心目中的理想水平。 于是,李寺就开始调整陈诗诗的唱腔、体态以及感情的投入。 直到李寺觉得陈诗诗的唱法基本合格之后,他拍了一下手道:“嗯,可以和乐队配合了。”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美丽,李寺专注的教学,让陈诗诗怦然心动。 “李寺,没想到你对音乐的理解这么深,这几个月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寺神秘一笑道:“其实我的音乐细胞一直不错,是青楼限制了我的发展。” 李寺把陈诗诗推到了皇妃乐队的中间,对乐手们说:“伙计们,让我们排练起来。” 陈诗诗从进门起,皇妃乐队就一直在休息,所以她至今不知道乐队要演奏的是一个什么曲目。 李寺站到了乐队的前面,双手微微抬在半空,问了一句:“准备好了吗?” 众人皆点头,于是李寺的双手猛的往上一抬,乐队的琵琶手弹出了“噔噔噔噔噔噔噔噔”的前奏,演出正式开始。 到了女声演唱的部分,李寺先冲陈诗诗抛了一个眼神,然后双手对她一托,她马上反应过来,“啊啊啊……” 第八十七章 百凤楼的人 悠扬的人声充满了整个院子,因为和陈诗诗一起演唱的,还有皇妃乐队的另外几个女歌手,其中有琴草,还有原来春来戏班的女旦。 陈诗诗的音色最为饱满,配合上琴草和其余女声,整个声部错落有致,极具韵味。 一首奏罢,戴春来不住的点头,陈诗诗的加入,果然补齐了原来的短板。 陈诗诗站在那里,心扑通扑通直跳,这才是真正叫做“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陈诗诗何曾听过这样美妙的音乐。 因为时代的局限,李寺改变了云宫迅音的很多乐器。 比如原曲中有电子乐也有西洋乐器,李寺统统改成了宋朝现有的乐器,尽量换成音色相近的乐器,乍听起来没有太大的区别。 开头的“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本来是电子乐,李寺改成了琵琶,倒也另有一番风味。 对于宋朝人来讲,他们没有听过原曲,自然分不清其中有什么不同。 李寺冲陈诗诗喊道:“表现不错!我们再来一遍。” 于是,云宫迅音的震撼旋律再次响起。 隔壁的老李烧烤总部,每天都听着皇妃乐队的排练,一开始还有惊艳的感觉,不过听久了就有些烦躁了。 “李寺在隔壁干什么啊?”李叔问方圆圆道。 “他闲的慌,弄了个乐队,这个败家子。” 方圆圆虽然嘴里骂着李寺,但是她知道自己的儿子肯定不是玩物丧志的人,李寺这么干肯定有他的道理,所以她也懒得管了。 她也没时间管,现在虽然和王家合作了,但是分店越来越多,她的事情也越来越多,这毕竟是李寺的产业,她必须要全力以赴。 李寺给陈诗诗递上了一杯茶,笑吟吟的问:“有没有做明星的感觉?” “什么是明星?”陈诗诗接过茶杯道。 “就是众星拱月的意思。”李寺解释道。 “你别说,第一次和戏班合作,确实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虽然女歌手不止陈诗诗一人,但是李寺让她站在了c位,确实像是众星捧月。 李寺心想,要是真的到了演出的那一天,陈诗诗往台上一站,肯定会吸引众人的目光。 “有没有兴趣加入我的乐队?” 李寺向陈诗诗抛出了橄榄枝。 陈诗诗点了点头,却面露难色道:“可是百凤楼怎么办?” 百凤楼肯定不会轻易放走陈诗诗,天天请假帮李寺也不现实。 李寺眨了眨眼睛,朝天上自言自语道:“对哦,你是百凤楼的人……” 陈诗诗以为李寺是在鄙视自己的身份,把茶杯往李寺怀中一推,生气道:“我走了!” 李寺拉住她,说道:“吃了饭再走啊,不是说好了请你吃烧烤的吗?” “吃不下!” 陈诗诗拂袖而去,李寺放下茶杯追了出去。 戴春来看着李寺二人离去,林森走过来问道:“班主,这女子是何人?她的歌声真的很美妙。” 戴春来阅人无数,他叹了一口气道:“这陈诗诗,我估计是青楼女子。” 民间唱歌唱的好的女子,只能是两种人,一种是戏子,一种就只能是表子。 因为只有她们才天天和音乐打交道。 看陈诗诗的装扮和眉眼,戴春来自然知道她不是戏子,那就只能是另外一种身份了。 李寺追上陈诗诗,疑惑道:“怎么突然就翻脸了?我哪里得罪你了。” “哼,你是不是嫌弃我是百凤楼的,别忘了,你也是百凤楼长大的。” “你说哪里去了,我怎么会嫌弃你呢?” “那你刚刚叹什么气?” “没有啊,我是在想啊,怎么把你弄出百凤楼。” “你真的……真的这么想?” 听到李寺要帮自己赎身,陈诗诗眼里放出光来。 其实不是没有人愿意替陈诗诗赎身,不过对于自己不喜欢的人,陈诗诗宁愿在百凤楼呆着。 那些个大腹便便的地主富商,赎自己出去无非也就是做个小妾,还不如在百凤楼自在。 其实李寺刚刚确实是在想,要不要把陈诗诗赎出来。 赎金只要不是天文数字,李寺都不在话下,但是李寺考虑的稍微长远一些,帮陈诗诗赎身,会让陈诗诗误会,李寺是要娶她。 李寺现在还不想谈论个人问题,因为还有很多事需要安排。 所以这让李寺很矛盾,他不可能对陈诗诗说,我赎你出来,只是让你安心在乐队唱歌。 这很打击人,陈诗诗估计会回怼一句,老娘是缺人赎身的人吗? 其实就李寺知道的,要为陈诗诗赎身的人,就不下三个。 “我还没想好对策,暂时要先委屈你在百凤楼再呆些日子,我答应你,一定把你弄出百凤楼。”李寺只能是先给一个承诺,再慢慢想办法。 听到了李寺的承诺,陈诗诗的心情好了起来,拉着李寺的手往前走,“走,吃烧烤去。” “哎呀,你往哪里走,老李烧烤的总部就在我家隔壁,我去弄点原材料,就在家里给你烤!” 李寺决定露一手,这待遇,老李烧烤的掌柜亲自烤,也只有青梅竹马的陈诗诗有这个口福。 春来戏班陆陆续续走出了李宅,他们得去演出了,李寺在门口碰到戴春来,戴春来冲他笑了笑,并不言语,因为陈诗诗正乖巧的站在李寺的身边。 李寺从隔壁搞来了食材,就在院子里架起了烧烤炉,开始为陈诗诗亲自烧烤。 不久,陈诗诗就闻到了烧烤的香味,她贪婪的凑到烧烤炉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差点没呛死。 “你看你,不要着急,马上就有得吃了。” 看着李寺专注烧烤的神情,陈诗诗又有些心醉了。 夜色渐浓,李寺和陈诗诗吃着烧烤,讲着儿时的遭遇,时而开怀大笑,时而抬头望月,不知不觉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夜晚。 李寺没有留陈诗诗过夜,而是用马车把陈诗诗送回了百凤楼。 下车的时候,陈诗诗依依不舍的问李寺道:“你记得你说过的话吗?” “记得,我迟早把你弄出百凤楼。” “讨厌,能不能不要用弄这么龌龊的字眼。” “好,我迟早把你搞出百凤楼!” “……” 本来是挖掘到了一个好苗子,却因为对方的身份而用不上,李寺有些惆怅,回到家里自己开了一瓶高度白酒,喝了一口,然后洗洗睡了。 因为陈诗诗暂时不能参与乐队的演出,所以女声的部分还只能是琴草和原春来戏班的旦角们兼任。 林森对李寺八卦道:“少爷,你好不容易找到个主角,怎么给放走了呀。” 李寺白了林森一眼道:“主角哪里是那么容易落草的?” “少爷,你当初兼并我们春来戏班可有的是办法,怎么一个青楼女子你都搞不定了?” “去!不许歧视青楼女子!你信不信她的身价有你十倍高?” 林森咋了咋舌,他知道李寺说的是真的,陈诗诗的风采他是见过的,青楼花魁的身价也是民间津津乐道的话题,虽说她们地位不高,身价是有据可查的。 自从春来戏班来了李寺家中后,李寺对戏班里的每个成员都有了一些了解,尤其是这个他最早看中的鼓手林森。 林森是春来戏班的灵魂人物,但是这个灵魂人物的个人生活却是简单的很,除了练鼓和演出,林森基本就没有业余生活。 已经是三十好几的年纪,林森还是孤家寡人,照理说林森如此大的名气,就算是个下九流的艺人,也应该收获不少女子的喜爱的。 后来李寺侧面了解了一下,这实在是后世的理工男都普遍单身的原因,林森全部身心都在艺术追求上,生活中的情商自然是逊色不少。 第八十八章 林森的小心思 林森不会主动去结识一个人,即使是戴春来有时候介绍给他认识的女子,他也把握不好机会,而且他属于那种把握不了就不去把握的性格。(wap..com) 后来戴春来也懒得管他了,甚至对他说了一句狠话:“你自己的事情,你不急就等着打一辈子光棍吧!” 算起来,戴春来是林森的养父,如果不是哀莫大于心死,他也不会这么说。 但是李寺却是知道,林森这种人,要么不动感情,一动感情肯定是惊天动地。 最近,李寺发现林森有些变化,这些变化从他平常的练习中可以看出蛛丝马迹。 往常林森练鼓,都是全身心投入,有些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感觉,现在他练鼓,却好像是为了给某个人听。 虽然林森极力掩饰自己的心理活动,奈何李寺注意了他好久,终于发现了他心动的秘密。 林森心仪的对象不是别人,正是李寺最早拉入乐队的琴草。 有一次李寺发现林森在打鼓的时候,中间停顿处往外瞄了一眼,瞄的方向正是琴草。 林森虽然装作是不经意的样子,却瞒不过有心的李寺。 “林森,我问你个事情,你觉得琴草这个姑娘怎么样?” 李寺试探的问林森道。 “啊……什么琴草……哦,琴草啊,不错啊。” 林森的眼神有些慌乱,李寺知道他问中了林森的心病。 “你也觉得她不错咧,我也这么觉得。” 李寺玩味的看了一眼琴草站的位置。 “少爷……你,你不是想追求琴草姑娘吧?” 林森更加的慌乱了,他以为李寺对琴草有意思。 李寺是故意的挑逗林森,情敌是可以激发一个男人的好胜心的。 这也难怪林森会慌乱,因为以他的条件,显然是比不过李寺的。 李寺是乐队的队长,又是老李烧烤的掌柜,光是这个豪宅,就是林森一辈子也赚不来的家产。 虽说林森是春来戏班兼皇妃乐队的台柱子,但是就算一个戏子一个乐手再出名,那也是不入流的人物,何况挣的钱并不多。 换做林森是琴草,这个决定也很容易下。 “可是少爷,你不是有王家大小姐了吗?还有那位陈诗诗……” 林森是关心则乱,哪个有权有势的男人不是三妻四妾,何况李寺还未婚娶。 李寺觉得目的达到了,就不再逗林森了,“谁说我要追求琴草的,我只是问你觉得她怎么样?” 看到李寺富有深意的眼神,林森再木讷,也知道了李寺的意思。 “少爷,我对琴草只是……只是一种怜惜的感觉。” 林森说的话,他自己都觉得假,越说声音越小。 “哦?只是怜惜的感觉吗?哎,可惜了,我还准备撮合一下你们的。” 李寺叹了一口气,背着手就要离开。 林森急了,一把拉住李寺道:“少爷,你真的觉得我有机会吗?” 李寺笑嘻嘻的转过背来,冲琴草的方向抛了个眼神道:“怎么样,要不要我跟你去说说?” 后世很多的企业,都希望下面的员工能够互通情愫,最后成为一家子,这样对于稳定一个企业的成员和创造和谐的企业文化,都有莫大的好处。 李寺就是想撮合一下乐队成员,从而稳定人心,再说了,林森天天这样魂不守舍的,确实影响演出的质量。 “这……”林森一时语塞,因为他担心一旦李寺去说媒,琴草要是不喜欢自己,就彻底断了他的这种暗恋的小幸福。 “别婆婆妈妈了,是个男人就要勇敢一点,你都三十好几了,就不想女人?” 李寺极尽怂恿,说的林森热血喷张。 “好,那我就拜托少爷了。” 林森决定搏一搏,单车变摩托,说实话,动物一年还发一回情,林森母胎solo几十年,怎么会没有夜里觉得孤单寂寞冷的时候呢。 得到了林森的授权,李寺微笑着走了,做人一媒,胜造七级浮屠,李寺觉得酝酿酝酿,再去找琴草说和。 在说媒之前,李寺决定把皇妃乐队推向台前。 后世的流行乐能不能在宋朝大放异彩,就看这一炮能不能打响了。 要打响名号,自然得从上层入手,宋朝是一个文艺青年最向往的年代,那跟上层重文轻武有莫大的关系。 上层社会如果接受了这种超前的艺术形式,从上至下快速传播,那就能改变宋词在宋朝的统治地位,皇妃乐队将成为流行符号。 既然要打入上层社会,怎么能放过赵构呢? 这些天,其实赵构也来找过李寺,但是李寺都找理由避开了,他要等到皇妃乐队准备好了,给赵构一个惊喜。 现在,时候到了。 李寺要联系赵构,只能是通过司马珍,因为去皇宫太麻烦,李寺有时候想,是不是应该让赵构给他个什么身份能够自由出入皇宫。 但是很快他就否决了自己的这个想法,拥有的越多烦恼就越多,如果赵构真的对他这么区别对待,说不定会引来各种猜忌。 皇宫里鱼龙混杂,都是有权有势的人,一个秦桧差点要了他的小命,现在秦桧的党羽还占据着各种重要职位,最好不要去招惹这些人。 好在司马珍知道李寺的重要地位,李寺一说要见赵构,司马珍就出发去请示皇上了。 赵构好久不见李寺,听说李寺要找自己,马上推掉了自己手里的国务,和司马珍一起出了宫。 在路上,司马珍对赵构抱怨说:“皇上,恕老臣直言,这李寺未免太……” 司马珍犹豫了一下,没好意思说出口。 赵构挥挥手,笑道:“司马爱卿不必多虑,有话可以直说。” “那老臣就直说了,李寺有些太托大了,他要找皇上,应该是自己亲自去皇宫求见,怎么能让皇上屈尊见他?” 虽然司马珍在李寺面前没有表现过不满,但是李寺不把自己当臣子的态度他早就有些看不惯,要不是赵构要隐藏身份,司马珍早就要对李寺敲打一番。 “爱卿啊,你别忘了,我在他眼里不是皇帝,这个你错怪他了。” 虽然赵构的身份被李寺揭晓了,但是目前两人达成了一致意见,继续装作不明真相。 司马珍也是关心则乱,忘了这层关系。 “那是老臣胡言了,请皇上恕罪。” 司马珍心想虽然如此,但是赵构的身份就算不是皇帝,也肯定是达官贵人,李寺也该早就看出来了,但他对赵构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也是说不过去的。 “无妨,”赵构摆了摆手,“你在老李烧烤这么久,跟我说说王家接手后的经营情况。” 相比李寺对自己的态度,赵构更关心自己的钱袋子。 “皇上,自王家接手后,老李烧烤的收入增加了十倍有余……” “什么?”赵构差点叫出声来,他知道王家扩大了经营规模,可这短短数月,就有如此大的发展,那已经出乎了他的意料。 “皇上有所不知,王家接手老李烧烤后,已经接连在建康府、明州、台州、温州、绍兴府、鄂州等地开出数家分号,这些分号的收入不比京城的总店逊色多少……” 司马珍对于老李烧烤的经营账,那是如数家珍,因为他就是替赵构管钱的,一分一毫都不能出差错。 赵构听了频频点头,心里早已经乐开了花,这餐饮生意果然是来钱快。 一想到前线的军队有了粮草保障,他的欢喜已经表现在了脸上,“这李寺果然有两把刷子。” “皇上,这跟李寺的关系不大,这都是王家经营得当的结果。” 司马珍忍不住纠正赵构道。 两人在马车上说着话,不多时来到了李寺的宅子。 第八十九章 赵构的不满 “老李,我之前想找你你都说有事,怎么今天这么得空啊?” 赵构一进屋就冲李寺喊道。 “主要是我有件好事想告诉你。” 李寺把赵构带进了茶室,给他上了一杯酒。 “大白天的就喝酒,不好吧?” 嘴里说着不好,赵构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在宫里因为要防止人说闲话,他不好当着太监和大臣的面为所欲为,来了李寺这里,他感觉整个人都自由了。 酒喝到嘴里,却是辣得他剧烈咳嗽起来。 “你慢点喝,没人跟你抢,来,吃点薯片。” 李寺用油炸了些后世才出现的薯片,今天也是让赵构尝了鲜。 “wo靠,你这又是发明的什么美食,真是太好吃了。” 赵构吃了第一口薯片,就停不下来了,不断的往嘴里塞着那金黄酥脆的薯片。 “今天让你来,不是请你吃东西的,是有个文艺方面的事情,想和你商量。” 李寺想让皇妃乐队的chu女秀在宫里举行,这当然要得到赵构的首肯。 原本李寺以为赵构会对这个事情举双手赞成,可是赵构得知了李寺的想法,却把手中的薯片往盘子里一丢。 “老李啊老李,想不到你也开始玩物丧志了。” 李寺有些错愕,“我这怎么叫玩物丧志呢?音乐可是高雅的追求,你不喜欢音乐吗?” “我喜欢音乐,但现在不是夜夜笙歌的时候,你知不知道前线的局势有多紧张?” 赵构告诉李寺,天眷和议之后,照理说,宋国要接收原来伪齐的疆域,可是因为害怕金国生气,现在宋军都是只驻扎在伪齐的城池周围,连官府都一个人没动。 也就是说,现在伪齐的疆域还是伪齐原班人马在治理,宋国的官军暂时没有轻举妄动。 但是赵构听李寺说了宋金之间必有一战的时候,他心里有些活络了,就派了一小队官军试图接管靠近南宋的一个城池。 这个地方叫蔡州,一直是伪齐和南宋争夺的焦点。 可是蔡州知州竟然不开城门让南宋官军进城,这就有些公然叫板的意思了,赵构认定这是金国授意伪齐官员做出的举动。 以前完颜昌还在世的时候,赵构可以向完颜昌提出kang议,可是现在完颜昌死了,金国是主战派兀术在执政,赵构无处申诉。 在这个节骨眼上,李寺竟然还有心情搞乐队,赵构当然是气不打一处来。 谁知李寺只是哈哈一笑道:“前线暂时打不起来的,现在寒冬腊月的,金军也得养膘,你不要过于操心了。” “你!正是因为寒冬腊月,北方的骑兵很可能想来南方取暖呢?” 赵构想起那个被金军搜山检海的峥嵘岁月,就有些后怕。 李寺之所以不担心,是因为历史上金兀术对南宋进攻是在绍兴十年的五月份,基本上要到夏天了。 但是一般游牧民族南下掠夺,都是选在秋冬季节。 游牧民族以骑兵为主,所谓秋高马肥,养了大半年的马膘肥体壮,状态最好。而冬天的时候吃干草,要掉膘。 其次是游牧民跟农民一样,到了秋天都收好了牧草,囤积了起来,秋收冬藏,基本上也没什么事干,大量精壮汉子闲下来了。 然后,北方民族以及马匹习惯于寒凉的天气,秋冬季节的中原正适合他们活动。 再就是,中原地区刚好是收获的季节,农民们要投入大量劳动力进行收割等劳作,物产最盛,能抢的东西最多。 总的来说,就是游牧民秋冬季节南下,能有效利用他们马力、人力以及天气上的优势,能抢到东西就是非常赚。 如果不南下搞点动静出来,那马匹的良好状态以及劳动力上的充裕就白白浪费了。 这也正是赵构担心的地方,现在临近年末,是北方民族南下抢劫的高发期,可李寺却还在这里想着搞乐队,这让他有些寒心。 “老赵,你就是不搞乐队,不放松放松,你又能做什么呢?工作嘛,需要劳逸结合。” “现在不是放松的时候,小小的一个蔡州,都敢对抗我大宋军威,我估计金国很快就要动兵了。” 赵构面有忧色,一方面他是担心战事再起威胁赵宋的统治,另一方面,他也担心一旦打起仗来,军中的将领又要做大。 “这就是你杞人忧天了,就算战事很快要来,我们也有时间做准备。” 李寺知道,宋军已经进驻伪齐的地盘,就算金军南下,也必须经过伪齐,那么到时候宋军可以以逸待劳。 现在宋金之间的战力对比,已经远非北宋时期那么不堪的境况,尤其是岳家军战斗力爆表,只要运用得当,金军妄图速战速决,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赵构最担心的粮草不济问题,李寺也已经为他筹划好了,有老李烧烤这一家巨无霸餐饮企业,宋军的口粮至少不成问题。 而高度白酒的销售,也已经渐成气候,官府的职能部门已经搭建好,只要各地的酒坊建立起来,那更是一架印钞机,这就能保障后期的军饷和奖赏。 现在要做的,就是静待时机。 李寺跟赵构说明了情况,赵构的脸色虽然缓和不少,但还是不见转晴,他犹豫的问道:“既然宋金必有一战,为什么我们不能出动出击?” 李寺笑了笑说:“我中华大国,讲究出兵要名正言顺,现在金国没有明着撕毁合约,我们就不好主动出击。” “当然,兵不厌诈,这并不是我们不出兵的关键理由,关键在于,时机还不成熟。” “哪里不成熟?” “老赵,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如果我们没有必胜的把握,没有绝对的优势,就应该再等等。” 李寺对赵构解释道,目前的军饷筹备工作虽然有声有色,但是打仗是烧钱的行为,钱自然是越多越好,所以,越往后拖,粮草的准备就越丰富,前线打仗就越有底气。 还有,宋金的战力目前暂时只能说是持平的状态,就算岳家军再厉害,那也只是局部战争,全军的战斗力极不平衡,不足以决定整个战局的成败。 李寺其实想说,他一直在酝酿一个武器改良的计划,只是现在他有些准备工作还没做好。 李寺的前一世,是一个焰火燃放师,对火药有着强大的理解,用好了,这是一个改变世界的契机。 那么现在,正好有对金军作战的机会,他自然不能放过。 “这么说,你已经运筹帷幄了?” 赵构对李寺清晰的调理不得不佩服,毕竟这是超他千年的基于历史的理解。 李寺点了点头说:“凡事不要急,虽然你是皇帝,可我这平民百姓更喜欢和平的生活。” “对了,秦桧自己没有找你的麻烦吧?” 上次秦桧被抓进大牢后,赵构听从了李寺的建议,只是稍稍的惩罚了一下秦桧,就放他出来继续主持朝局。 至于这个惩罚方式,也是按照李寺的思路干的。 每个朝廷大员,都有不光彩的一面,就算是刚正不阿的包拯包公,也曾经依靠行贿的方式官复原职。 对秦桧的惩罚,不宜太过,但是又不能不痛不痒,最好是借此契机,整顿一下官场上的不良风气。 于是李寺给赵构出了个主意,从经济上惩罚一下秦桧,顺便调查一下所有京官的财产,把违法收入收归国有。 李寺的这个办法,参考了后世很多国家的官员财产申报制度。 “官员财产申报制度”是一种防止官员**的措施,根据先进国家成功的实践经验已经证明,这是反腐倡廉最为根本的制度保障。 第九十章 财产申报 在米国,法律对财产申报中的违规行为规定了严厉的处罚措施:对拒不申报、谎报、漏报、无故拖延申报者,各单位可对当事人直接进行处罚。 司法部门可对当事人提出民事诉讼,法院可判处一万米元以下的罚款;对故意提供虚假信息的人,可提出刑事诉讼,判处最高二十五万米元的罚款或五年监禁。 作为防止*败发生的有效手段,最早起源于宋朝半个多世纪后的北欧大国的家庭财产收入申报制度被称作一项“阳光法案”。 家庭财产申报制度是有关家庭财产申报、登记和公布的制度,七百多年后,北欧公民就有权查看从一般官员直到首相的纳税清单,这个制度一直被延续下来,并被世界许多国家借鉴,成为极具约束力的反腐机制。 由于财产申报制度的反腐效果被实施该制度的众多国家所验证,所以到了千年以后逐渐为大多数国家所采用并完善。 而中华大国也与时俱进,颁布了一系列约束官员贪腐行为的法令,其中就有财产申报法案。 不过这个法案在普及和执行的过程中经历了很多曲折,一开始遭到了众多官员的抵触和拒绝。 首先,财产申报是一项繁琐的工作,在大数据不完善的时代,私人财产几乎是难以查证的,所以一个官员家庭到底有几套房多少存款,除非是针对他进行专门查证才有确切数据。 但是天朝大国官员群体巨大,单是调差取证就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寄希望于官员主动申报其非法所得,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 所以一开始,官员的财产申报限定了一个级别,相当于县丞以上的官员,都需要主动申报其财产。 这就漏掉了很多污吏,自古官吏有别,有些吏虽然没有级别,但是权力极大,贪污的钱款数不胜数,比如有些村官竟然能贪污受贿以亿计。 但是任何事物的发展都有个过程,县丞以上的官员能够肃清贪腐风气,也是美事一桩,但是问题又来了。 很多贪官设计了层层圈套,将财产转移至相关或者不相干的人名下,并且狡辩这并非本人财产,但是谁都知道,若非官员权势,这些非法所得或者灰色收入不可能平白无故出现。 更有甚者玩起了雅贿。 “雅贿”是贿赂演变的一种形式。所谓贿赂,就是用财富去换取公权力,本质上是**裸的利益交换,其性质绝不会因贿赂的物品不同而有区别。 “雅贿”,即行贿人不再送官员真金白银、香车豪宅和有价证券,改而送天价香烟、名家字画、珍奇古玩、周鼎宋瓷等,“优雅式贿赂”正在风袭中国官场。 由于“雅贿”需求的不断膨胀,现已形成一个官员特种奢侈品形成产业链。在这个链条里,送礼的、古玩店、收礼的,他们的利益盘根错节、互相依存,各谋好处。 简要概括“雅贿”的优势有:隐蔽安全、附庸风雅、充满温情。 “不过,‘雅贿’也是需要一个复杂链条来支撑的。在这个链条里,古董字画本身只是一个个隐形的翅膀。 “雅贿”古有“炭敬冰敬”一说。对于喜好附庸风雅的官员,直接送银子,不如送些古玩字画来的效果佳,于是,夏天的冰敬,冬天的炭敬,就由白花花的银子、皮袍、人参,变成了大人们所好的周鼎与宋瓷。 这样的送法,送的人坦然,因为不是银子,收的人风雅,可以显示自己的档次。肮脏的行贿受贿,这么一来,就被遮蔽在貌似的文人雅趣烟幕里。 市场上还有专门为了“送礼”而生产的某些商品,就是给官员量身制作的。 古董字画,属于古典的“雅贿”品,当然需要推陈出新。新就新在,古玩市场被收藏热炒得极度膨胀,翻番涨价的古董字画,落到纯属收藏者手里有几多?还不是都成了礼品。 官员收到的古董,真的固然佳,无论收藏还是出卖,都大有收益。假货赝品,也不要紧。只消官足够大,将这些古董托付给古董商,自然会有商人按市价买下。这样只赚不赔翻番升值的买卖,古人是望尘莫及的。 还有一些雅贿的产品,是国内某些专门的商家,专门为送礼打造的。行贿者跟官员不相识,第一次见面,直接送钱,未免有障碍。于是,商家给他们准备了“书籍”,送书,听起来总不算行贿吧? 但是,这些书可能是金子做的书页,金贵的,书的封面上,还可能镶嵌有钻石。有意思的是,这样的书,往往内容很“红”。于是,送的和收的,就都踏实了。 收送古玩字画虽然雅,但毕竟是收送了值钱的东西,明眼人都能从这一送一收中看出其中的交易。因此,我们把这种行贿受贿行为称为“雅贿”、“雅贪”的常规形态。 之所以称之为常规,就是因为还有超常规的,还有比“常规武器”更“尖端”的。其特征是:明明是送了钱,但给人的感觉并没有送,而是给了对方应得的东西,只是按市场规律支付了“劳动报酬”。 比如支付稿费、请官员题字支付润笔费、请官员参加会议实际上是安排旅游消费,这样,送者有理,收者心安,几乎看不出有什么“贿”的意思来。 这种擦边球多的很,让监督检查机关防不胜防。 宋朝官员的贪腐,还局限于古玩字画金银珠宝之类的看得见摸得着的物品利益,所以申报起来还是相当方便的。 李寺给赵构出的主意,就是要京城六品官以上大员统统申报财产。 赵构亲自去大理寺看了秦桧,秦桧一见赵构就痛哭流涕,直呼自己被猪油蒙了心,希望赵构能够网开一面。 宋朝有不杀士大夫的传统,秦桧还在抱着侥幸心理,因为赵构既然来了大牢,那就肯定是还有机会的。 不然的话,赵构绝对不会踏入监牢一步,外人对赵构不了解,认为他优柔寡断没有男子气概,但是秦桧却是清楚的很,赵构要是狠起来,那简直就是壕无人性。 果然,赵构坐到了秦桧面前的椅子上,板着脸孔道:“会之,你可知罪?” “微臣知罪,微臣罪该万死,但是微臣为了朝廷鞠躬尽瘁,还请皇上开恩啊……” 秦桧知道这个时候狡辩也没用了,只能是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这种苦肉计来打动赵构。 赵构厌烦的招了招手,示意秦桧不要再演戏,然后冷冷的说:“朕念你忠心耿耿,这次就暂且饶过你……” “谢皇上开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秦桧又是喜极而泣,脸上老泪纵横。 “你知不知道这次是谁为你求情?” 赵构冷冷的看着秦桧道。 秦桧脑子里飞速旋转,谁求情这么好使呢? 万俟卨应该也受了牵连,朝堂之上虽说秦桧的党羽众多,但是秦桧知道这个时候谁都不会跳出来自讨苦吃。 “微臣愚钝,还请皇上明示!”秦桧心想出去一定要好好谢谢这个恩人,单单是他在赵构面前有这么大的面子,就该好好巴结。 “是李寺。” “啊?” 秦桧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不过很快他想清楚了其中的道理。 这个时候,也只有李寺能够动摇赵构的杀心。原告撤诉,警察没理由不放人。 “你可知李寺为何要保你?” “臣不明白……” 第九十一章 秦桧被抄家 “因为他说你虽然可恶,但是你确有经世治国之才,在此非常时期,我们不可自乱阵脚。” 李寺并未交代赵构这么说,但是赵构这么说,就是要抬高一下李寺的地位,让秦桧以后对李寺感恩戴德,不要再惹出什么幺蛾子。 “这……”秦桧其实是有些不信的,李寺会有这么好心?一见面就赚走了自己一百两黄金的人! 但是就算这件事是假的,从赵构的嘴巴里说出来,也不由得秦桧不信。 “微臣对李寺的感激之情犹如滔滔江水……” 赵构摆了摆手制止了秦桧:“行了,这次我就信你和李寺一回,先将你放回去。” “谢主隆恩!”秦桧跪倒就拜。 “但是死罪难免,活罪难逃……”赵构却拐了一个弯,差点把秦桧吓倒地。 “你这次被押入大牢,要是一点事都没有就放出去了,人家会怎么想你,又会怎么想我?” “那皇上的意思是?” 秦桧能够保留一条小命已经是谢天谢地了,他就怕赵构说要对他施以酷刑意思意思,那他这副老身子骨恐怕是承受不住。 “这样吧,会之,你在相位上赚了不少钱,要不就捐一些出来支援前线将士吧。” “冤枉啊皇上,微臣一片忠心,绝对不敢贪赃枉法……” “是吗,那你在京城的十几处宅子怎么说啊?” 秦桧在大牢里的时候,赵构已经派人把秦桧的家产查了一个底朝天,光是秦桧自己名下的房产,就多达十几处,大多都是位于繁华地段。 这还不包括秦桧的妻子,他的儿子秦熺,他的各种亲戚拥有的家产。 如果不是秦桧在南宋当上了宰相,这些鸡犬升天的亲朋戚友哪里来的这些福利。 秦桧的房子多到自己都忘了在哪里有这么一套,所以才让查子平作案的时候露出了马脚。 听到赵构说到自己的房子,秦桧像泄了气的皮球坐到了地上,因为他清楚自己的房子都是怎么来的,赵构肯定是抓到了证据。 “皇上,臣罪该万死,那些房子就交给朝廷随意处置吧……” 于是秦桧就被安上了一个贪污受贿的罪名,官降一级至参知政事,没收所有非法所得,只保留了一个私宅用作安身之所。 而由秦桧一案牵连出来的后果就是,京城所有六品以上官员,统统到御史台申报私人财产,并交代非法所得来源。 若不据实交代的官员,经由皇城司和御史台、大理寺等部门联合执法查核后,依出入大小判刑不等,并没收全部家产充公。 能如实交代的官员,朝廷给予一定部分的返还,比如你的收入只能支付起一个宅院,但是你却拥有三个宅院,朝廷只收走其中一个宅院。 这让那些拥有不法收入的官员左右为难,有人想心存侥幸,可是一旦被朝廷抓获,那就面临着抄家和坐牢,代价实在太大。 也有人担心如实交代自己的贪污行径,等于把证据拱手交给了朝廷,朝廷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前期观望的人不少,也有人跑去秦桧家里探口风。 但是秦桧从大牢里出来之后,拒绝了一切访客。 不过毕竟还是副宰相,秦桧也躲不了几天,就得开府处理政事,第一个上门的就是他的好队友,万俟卨。 万俟卨被革了职,但是却没有得到赵构的任何差遣,等于是赋闲在家了。 听得秦桧被放出来,他觉得这是赵构网开一面,既然秦桧都无罪释放,只是出了点银子,那么自己这个帮凶应该也会马上官复原职了。 万俟卨急急忙忙的去找秦桧探口风,却被秦桧拒之门外。 秦桧不是傻子,赵构放自己出来,肯定不是让他继续结党营私,这个时候再和万俟卨拉拉扯扯,那是再给人指正自己的机会。 万俟卨吃了个闭门羹,紧接着勾龙如渊上门了。 这次勾龙如渊运气好,没被赵构抓去对质,否则他最少和万俟卨一样的下场。 秦桧放了勾龙如渊进门,一见到秦桧,勾龙如渊就大声感慨道:“秦相出来就好了,百官群龙无首,朝廷都要乱了啊。” 秦桧在牢里虽然没受**的折磨,但是精神上备受煎熬,眼见是瘦了不少,勾龙如渊又满怀深情道:“秦相瘦了,改日去我府上,我定要为你好好补上一补。” “行父啊,”秦桧摆了摆手,“我们还是少走动吧,此次一劫,我想通了很多事情,你我还是好好为朝廷,为皇上做事吧。” 这次被赵构弄进牢房又被赵构给放出来,秦桧确实想了很多,想的最多的就是赵构变了,他再也不是那个优柔寡断的和平皇帝。 从赵构的眼中,秦桧看出了他年轻时候的那股血性。 勾龙如渊是聪明人,他自然知道秦桧话中的含义,虽然秦桧只被降了一级,但是他的头顶并无宰相,等于朝堂之上还是秦桧说了算。 但是这降的一级,等于是赵构发出了一个信号,如果秦桧的党羽还像以前一样为所欲为,他会随时安一个顶头上司来治秦桧。 秦桧倒了,秦桧的这些党羽自然是跑不了。 “秦相,我这次来是为了国事,秦相不必多虑。” 勾龙如渊特意表明来相府是商讨国事,那就避开了结党营私的嫌疑,不过这只是他一面之词,与秦桧走动频繁终究会被人猜忌。 “行父是为财产申报条令来的吧?” 秦桧怎么会不知道这班官员的心中所想?财产申报涉及面之广,前所未有,哪个朝廷重臣又没有一点灰色收入呢? 就算是包拯那样的清官,不也曾经搜罗池州珍宝,行贿走后门吗? 只是现在所有人都在观望,不愿意做出头鸟,而最了解其中利害的,无疑是第一个享受这个“福利”的大宋第一权臣秦桧。 “秦相遭此大难,属下实在痛心不已,不知秦相认为,皇上此举,是何目的?” 勾龙如渊的财富没有秦桧多,但是也不少,能当上高官的,几乎没有穷人,但是赵构这个财产申报令一颁布,这些高官就要回到解放前了。 “行父啊,不要去猜测圣意,你看看我,最后落得了这个下场,就是因为越俎代庖,所以啊,皇上要臣子怎么做,臣子就应当怎么做,不要试图反抗。” 秦桧出狱的时候,赵构特意交代过,如果有人来问秦桧,到底是申报还是不申报,秦桧一定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奉劝大家都老实交代。 现在秦桧也是这么做的,他可不想再次进入那个暗无天日的大牢。 “秦相是说,这次皇上是下了决心,一定要彻查官场的贪腐之事吗?” 其实历朝历代,对于官场的贪污受贿都是明令禁止的,但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加上官场的特殊环境,每个置身其中的官员都很难独善其身。 作为官场的最高长官,有时候皇帝也不是不知道臣子有多贪婪,但俗话说的好,水至清则无鱼,古语说升官发财,要是当了官不捞点好处,谁有动力当官呢? 所以最后,只要不是贪官犯了众怒,一般都没人去真查,大部分是走个过场,当然了,触了皇帝的逆鳞,那是当然要死的。 赵构这次拿秦桧开刀,就是杀鸡给猴看,但依然还有很多官员执迷不悟,认为可以蒙混过关。 秦桧自己被抄了家,自然不希望有漏网之鱼,他就不明白,为什么底下这些人还这么不懂人情世故,还得来问他的意见,还想心存侥幸。 他一个当朝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都落得身家尽失的下场,这些小鱼小虾为什么就不能爽快一点呢。 “行父啊,皇上的目的不是很明显吗?难道聪明如你都看不出来?” 第九十二章 秦熺的怒火 “我倒是有些想法,特意想来听听秦相的意见。(手机阅读请访问wap..com)” “你说说看。” “皇上此次颁布财产申报令,我想有两层意思,一是前线战事一触即发,皇上这是在为搜集粮草做准备……” “嗯,行父说的是,自从挞懒死后,宋金之间估计是必有一战了,你也知道国库空虚,皇上赶在这个时候颁布财产申报令,自然是有为战事打算的因素在里面。” “秦相英明,其二,皇上也想借此举,肃清朝廷的贪污腐化风气,推行廉洁奉公的文明新风,不知秦相觉得我说的可有道理?” “行父啊,你说的都在点子上,而且我就暂且透个风给你吧,财产申报令不是走过场,以后会形成一个长效机制。” 勾龙如渊听了秦桧的话,心中一凛。 以往朝廷的监督防腐,并非常态,最多是御史搜集证据弹劾某个官员后,朝廷才会对该官员进行调查。 而现在听秦桧的意思,朝廷似乎要常设一个机构,专门针对官员的贪污腐化问题进行全面的监察。 这在后世可以叫做廉政公署,宋朝还没有专门的常设机构。 从秦桧家里出来,勾龙如渊马上去了御史台,主动的交代了自己的所有大宗财产状况,写了满满一页纸。 勾龙如渊很清楚,赵构这次是动了真格,而且像他这样的依附秦桧的官员,赵构肯定会着手细查,与其到时候人赃并获,不如主动坦白。 勾龙如渊不是最聪明的人,在他之前,已经有官员陆陆续续的来到御史台申报财产,办事官员笑着对勾龙如渊说:“勾龙大人,你是目前为止来申报财产最高级别的朝廷大员。” 那些比勾龙如渊级别低的“小”官,当中确实有聪明人,比如奉直大夫武官清,他不过是正六品,刚刚好在红线内。 武官清第一时间就遵从财产申报令到了御史台,林林总总交代了自己的所有财产。 本来他就没多少财产,还没有差遣,也就捞不到什么收入,但是他出自名门,继承了些遗产,他担心如果不主动申报,到时朝廷胡乱把遗产定做了非法收入。 这还不是最主要的,非法收入事小,丢了头顶的乌纱帽就不值当了,武官清家里世代从商,就出了他这么一个光耀门楣的官员,不能给祖宗丢脸啊。 但是还有不少人在观望,离赵构规定的时限越来越近。 这次赵构上门,除了看看李寺有什么好事,也想问问这马上就到限期申报财产的最后时刻,李寺对那些拒不申报的官员有何见解。 “秦桧吃一堑长一智,不会这么快来找我麻烦的。” 李寺有信心,秦桧会老实很长一段日子。 “财产申报令总体来说还是很成功的,不过离我想要的结果还差得远啊。” 赵构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虽然大部分官员都陆陆续续申报了财产,但是里面的大鱼却很少。 这很正常,小贪官们财产不多,没什么好担心的,反倒是那些巨贪,担心一旦自首,就会遭到朝廷的封杀。 “到了收网的时候了。” 李寺给了赵构一个建议,赵构听着听着脸上有了笑意。 赵构也答应了李寺过几天在皇宫举办一场宴会,让皇妃乐队正式出道。 秦桧自出狱以来,每日兢兢业业的主持朝政,不敢有丝毫懈怠,这让秦熺看了憋了一肚子火。 终于有一天晚上,秦熺忍不住去敲秦桧的门。 秦桧让秦熺进了门,淡淡的说:“我不是说过吗,这段时间不要来打扰我,为父有很多公务亟待处理。” 坐了几天牢房,积压的公事一大堆,加上要在赵构面前博个好印象,秦桧这些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秦熺都见不到他一面。 秦熺气冲冲道:“父亲,你这次遇害,肯定是那个李寺暗中捣蛋,要不是他……” “混账!”秦桧大声打断秦熺,“我跟你说过多次,不要再去招惹李寺,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父亲,我咽不下这口气!”秦熺也是聪明人,查子平不知去向,秦桧被关进监狱,这一切都和李寺有关。 “咽不下也得咽!大丈夫能屈能伸,你瞧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 秦熺虽然不是秦桧亲生,但是他的姑姑是秦桧的老婆大人,平日里,秦桧对秦熺管教并不严厉。 只是现在是非常时期,他不想秦熺去节外生枝。 秦桧的老婆王氏听到书房里传来父子二人的吵闹声,连忙推门进来,冲秦桧喊道:“你无缘无故冲儿子发什么火?” 秦熺面带委屈道:“母亲,这李寺欺人太甚,要不是因为他,我们家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虽说秦家的家产是赵构给剥夺的,但是这一切的源头都在李寺,虽说是秦桧招惹的李寺,但秦熺不这么认为,他把秦家受的罪都归到了李寺的头上。 秦桧平时最怕老婆,他此刻只有息事宁人道:“你们别吵了,不管这件事是因为谁,现在我们都得忍,皇上时刻看着我们呢。” 秦桧指了指墙外,意思是皇城司随时会有人来查探秦府的动静。 “老爷,这李寺究竟是何方神圣啊,为什么皇上会对他如此看重?” 王氏虽然不认识李寺,但是也经常听到两父子说起,不由得对李寺的来头感到好奇。 “哼,蝇营狗苟之辈,不要提他,提起他我就上火!” 秦桧左手支撑在书桌上,右手扶着额头,他现在听到李寺的名字就有些条件反射般的头晕。 “李寺,你给我等着!” 秦熺暗暗发了誓,总有一天要让李寺痛不欲生:敢和我抢女人! 几天之后,赵构忽然下旨,要在皇宫宴请各位大臣,这一天,正是财产申报令的截止日期。 这是很反常的举动,离过年还有些日子,赵构平日里也很少宴请群臣,文武百官都不知道赵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而且,宴会的时辰是中午。 秦桧早早的到了,他是独相,自然要统领全局,很快就有人向他围拢过来。 因为宋朝的宰相换的很勤,有些宰相几进几出都很正常,所以秦桧坐过牢这件事情慢慢的被人淡忘,不少官员都主动亲近当今宰相。 这就叫活在当下。 “秦相,这次皇上宴请百官,你可知所为何事?” 做的再大的官员,也喜欢八卦,朝廷肯定是有好事,才会搞这么大的阵仗。 而作为皇帝的心腹,宰相自然知道一些其中的内幕,趁着宴会没开始,百官们也是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秦桧尴尬的笑了笑,答道:“我也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自从出狱以来,秦桧觉得自己和赵构的距离越来越远。 原来,赵构有什么事情都会咨询秦桧的意见,可现在,这么大的活动秦桧竟然一点风都没收到。 “是不是前线打胜仗了?”有官员猜测道。 百官都知道,能够牵动赵构的心,莫过于前线的战事。 “打什么胜仗,什么时候开的战,你听谁说的?不可胡说。” 秦桧白了那个官员一眼,造谣可是会死人的,这个敏感的时候,千万不能打起仗来。 但其实秦桧心里也没底,自从上次被抓后,机速房的消息就不再对他汇报,而是直接对皇帝赵构负责。 很快,有官员发现,这次受邀参加宴会的,并不是上朝的百官,有些人并不在邀请之列。 眼尖的人发现,到场的,几乎都是四品以上大员。 这些官员,都是在京城任职的,地方官一个都没有。 很快,宴会开始了,诸位官员按座次坐好,赵构便现身了。 第九十三章 瞒报财产的下场 “众爱卿,马上到年底了,今年天佑大宋,在众爱卿的努力之下,大宋取得了辉煌的成绩,今日将诸位聚集在此,朕想听听诸位的年终总结……” 百官这才知道,原来赵构是要听取官员们的工作汇报。(手机阅读请访问wap..com) 但是不对啊,皇帝一般只召集三省六部开大会,怎么今天到了这么多人呢? 如果是挨个听过去,只怕从头天搞到第二天白天都未必汇报的完。 其实赵构的这个举措是李寺出的点子,这在后世叫年会。 年会的目的就是总结过去一年的成就,计划未来一年的工作重心,顺便吃吃喝喝庆祝一下。 赵构没有提前发通知,就是想看看底下这些臣子的临场发挥能力。 这一个个的上朝的时候口若悬河,你怼我我怼你,有时候连皇帝都不放过,现在到了上正场的时候,看你们有什么能力。 当然不是每个人都有发言的机会,每个部门的正长官才能出列。 赵构第一个就点了兵部尚书。 虽说宋朝元丰改制后,兵部从枢密院那里拿回来一点权力,不过依然是很没有存在感的一个部门。 但是既然挂名兵部,自然对前线的战事也是有影响的,所以赵构第一个点兵部的将也情有可原。 枢密院的大人们一般都在前线作战或者督军,今日出席的并无枢密院长官,由兵部尚书来谈谈战事,倒也说的过去。 大部分人不知道枢密院和兵部的区别,既然有了枢密院,为什么还要有兵部呢?这就要从枢密院和兵部的职责划分来理解了。 枢密院与中书省并称二府,同掌军政大权,枢密院的职责主要有以下几项: 第一,全国范围内军队调发屯戍,分属北面、河西、广西等五房。 第二,武官及宦官选授,分属吏房和小吏房。注意,宦官的任命是通过枢密院发布的。 第三,第三,军事训练、校阅,分属教阅房。 第四,负责西北三路保甲和弓箭手,属民兵房。西北保甲和弓箭手战斗力较强,是一支重要军事力量,因此特属枢密院。 第五,一般外交,属北面房。与外国普通交往由枢密院负责,所派外交人员称为“国信使”。当然,私下沟通、派遣间谍也是由枢密院负责的。 第六,战马饲养,属支马房。 枢密院共设十二房,每房最高领导为副承旨,其下是主事、令史等。枢密使是枢密院最高领导,位在宰相下,参知政事上。 不过,元丰改制后至靖康二年,并无枢密使一职,最高领导是知枢密院事。建炎元年,才重设枢密使。 兵部的职责主要有以下几项: 第一,民兵、厢军、土军。除禁军和西北三路保甲、弓箭手外,其他战斗力较低的军事武装的招募、屯戍由兵部负责。 第二,仪仗。皇帝升朝、庆典、祭祀、外出、接见外国使臣的仪仗由兵部负责。 第三,武举。 第四,测绘、保管各地地图。这在信息不发达的古代,是一项重要的军事资料。 第五,马匹、驿站事务。 从这些区别来看,兵部实际上相当于后世的警察和民兵组织,枢密院管的就是海陆空三军了。 或者从职责划分,枢密院负责对外作战,兵部负责对内安全。 兵部尚书第一个发言,自然是亚历山大,好在没人对他感兴趣,因为宋国的主要压力都在北方的游牧民族,国内可以说是国泰民安。 各部尚书都畅谈了过去一年取得的成绩,朝廷大员不愧是朝廷大员,个个说的天花乱坠,这和南宋国内的繁荣局面是分不开的。 最后自然是轮到了秦桧发言,作为一国的宰相,秦桧的主要工作还是保经济促增长,这一点他还是做的不错的,成绩有目共睹。 但是对外政策方面,秦桧就犯了不可原谅的错误,主和的外交策略现在证明是行不通了。 当然,这也不能完全怪秦桧,要是赵构不点头,他自然不敢冒这个天下之大不韪。 秦桧在陈词上非常的谦虚,看得出来,出狱以来,他做了深刻的反省,意识到了自己工作中的很多不足。 最后,赵构发言肯定了大家的成绩,同时勉励百官继续努力,把大宋建设成为军事、经济、政治全方位领先的世界一流大国。 但是接下来赵构话锋一转,板着面孔道:“诸位爱卿,过去一年,我们取得了很多辉煌的成绩,但是不可否认,我们之间有一些蛀虫,正在腐蚀着大宋的栋梁。” “自从财产申报令颁布以来,朕希望文武百官都能够正视自己的问题,主动的交代以往犯下的错误,但是,有些人食古不化,心存侥幸,直到今天,还有人没去申报财产!” 说到这里,马上有太监捧上来一本花名册。 赵构对太监冷冷道:“念!” 太监打开花名册,喊道:“至今日止,尚未进行财产申报的三品以上官员有……” 随着太监口中的名字一个个喊出来,那些被点名的官员当场就脸色发白。 没有人知道赵构会拿这些人怎么办,但是下场肯定不比秦桧好。 一长串的名字念完后,赵构威严的说道:“这些念到名字的官员,全部站到前排来。” 赵构的声音不大,但是吓得所有在场的官员都心里发毛,这些被点名的官员,更是一个个七上八下,低着头往前面走。 待到所有念到名字的官员聚拢在了前排,又有一个太监捧出了一个花名册。 赵构冷冷一笑,说道:“没有申报财产的官员是心存侥幸,但是接下来这些弄虚作假的官员,那就是质疑朝廷的威信了!” “给我念!”赵构冲太监喊道。 于是,又一串名字飘荡在大殿之上。 被念到名字的官员,比之前那些未申报的官员要紧张的多,因为财产申报令里面说的很清楚,凡是瞒报和谎报的官员,不但要问责,还得抄家。 看赵构的架势,全场的官员都知道,这些被念到名字的官员要倒霉了。 终于,太监念完了手里的花名册,赵构接着说道:“来呀,将这些念到名字的一干人等,给朕拖出去押入大牢!” 当即冲进来几十个武士,把那些瞒报家产的官员两边一夹,拖了出去。 还有人直呼冤枉,但是赵构冷眼相对,并没有给对方申诉的机会。 没有被押下去的大臣暗自庆幸,有些还得意忘形:“让你们弄虚作假。” 秦桧一直很淡定,因为他是第一个被肃清家产的人,没有什么弄虚作假的余地,他内心也有一些小激动:让你们揣度圣意,活该! 还有人窃窃私语:“原来是鸿门宴啊。” 朝堂之上,一时间变得嘈杂无比,直到所有瞒报家产的官员被拖下去,大殿安静下来,赵构又对那些还未申报家产的缩成一团的官员道:“朕给你们一个时辰,去偏殿申报自己的家产。” 赵构早就安排了御史台的官员在偏殿候着,只等这些未申报财产的官员前去领取笔墨纸砚。 赵构还交代了一句:“你们最好如实申报,撒谎的结果你们是知道的。” 即使赵构不补充这一句,这些官员也不敢谎报了,因为眼面前就是前车之鉴。 未申报和瞒报的官员都下去后,赵构的脸色缓和起来,他笑嘻嘻的对剩下的臣子说:“众爱卿,你们才是大宋的忠臣,来,让我们开怀畅饮吧。” 接下来,就有人把宴会准备的酒水和食物不断的搬上来,赵构也招呼官员们坐下来。 勾龙如渊庆幸自己提前如实申报了家产,现在才有坐在这里吃酒的机会,但是他还是有些担心那些被押入大牢的同僚。 第九十四章 皇妃乐队出道 举目四望,未申报和瞒报财产的官员,竟然去了二分之一,这让勾龙如渊的心里有些空荡荡的,因为百官少了一半,朝廷将陷入瘫痪。 虽然明哲保身是每个朝廷大员都遵守的规则,但是关键时候,士大夫的气节不能丢。 勾龙如渊鼓起勇气站起来问赵构道:“微臣斗胆问一句,不知皇上会拿押下去的这些官员如何处置?” 赵构微微一笑道:“勾龙如渊,怎么,你还担心他们这些乱臣贼子?” “皇上,他们虽然得了一些不该得的利益,但毕竟都是为朝廷办事的关键人物,眼下接近一半的百官都……皇上,臣担心国事荒废。” 秦桧斜眼看了一下勾龙如渊,心想你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老子当宰相的都没出声,说国事荒废,你出这个头是找死吗? 谁知赵构哈哈一笑道:“国事荒废,嗯,不愧是国之栋梁,设身处地为朕着想,为国家着想啊,不过有句话不知道你听过没有,叫地球少了谁都会转?” “臣未曾耳闻。” 地球少了谁都会转,这是赵构从李寺那里听来的,他也第一次知道人类生存的这个星球叫地球,还知道了地球是圆的。 “意思就是,这个世界少了谁都会照样延续下去。所以,你就不必担心国事荒废了,尽情享受宴会吧。” “可是皇上,一下子少了这么多人,很多事情就进行不下去了呀。” 勾龙如渊还是不肯罢休,作为御史,他看到了朝廷的弊端,就应该大声说出来,这是他的职责所在。 “放心吧,他们不会有事的,朕给他们机会,他们没把握住,但是朕也不会赶尽杀绝,事情会有人做的。” 刚刚那些瞒报财产的官员,押下去之后第一时间就是和御史核对财产名目,能享受坐牢待遇的这些官员,那自然是被查出来申报数目和实际数目出入太大。 只要一经核实多出来的数量,朝廷就会派人查封非法所得,然后对相关人员量刑,但是有一点,这次的事故以经济惩罚为主,不在官职上做太多的惩戒。 比如户部尚书被查出来拥有豪宅五座,除了查封四座豪宅充公外,他的尚书职位降一级到侍郎,而原来的侍郎,则升官到尚书。 这样一来,就不会动摇朝廷的根基,让国家机器还是能够健康运转。 但是这样一来,整个官场的风气就彻底改过来了。 原来那些送礼上来的官员,基本上都被贬下去了,在高位的,都是非常有原则的官员。 秦桧对勾龙如渊出头的行为很是不解,因为勾龙如渊自己也不干净,以勾龙如渊的职位,虽然衣食无忧,但是秦桧是知道勾龙如渊有良田万亩。 你一没封侯,二没祖业,这良田万亩从何而来? 而且秦桧也很奇怪,勾龙如渊既然申报了财产,非法财产也这么多,为什么还能在宴会愉快的玩耍呢? 赵构很快解开了秦桧的疑惑,他举起了一杯酒道:“在座的各位,朕不管你们是贪官还是清官,但是至少,你们都是诚实的人,这一杯酒,敬诚实!” 赵构一口干了,众官员也忙不迭的干杯,赵构抹了一下嘴唇,笑道:“诸位,这酒是御酒坊新酿的高度白酒,名叫御湖春,诸位觉得味道如何?” 很多大臣是第一次喝到高度白酒,顿时被刺激的神清气爽,纷纷叫好,赵构不失时机的做了一下广告:“御湖春马上就要在全国上市,到时候诸位就有口福了。” 高度白酒专卖制度推行以来,因为酒坊的建立要些时间,所以耽误了御湖春的全面上市,但是几个月过去了,各地的酒坊也陆续投产,这让李寺和赵构开心不已。 卖酒比卖烧烤更赚钱! 众人纷纷称好酒,一杯下肚,就已经是脸颊微红,飘飘欲仙。 这时赵构拿起一根烧烤,边吃边说道:“诸位,你们当中有财产来历不明的,我相信不用我一一点名了,这些人的巨额财产,朕希望,能够划拨一部分上交朝廷……” 赵构看了看下面的百官,发现有些人的脸色不好看了,“至于你们上交多少,朕不做干预,多少是个意思,只要你,觉得没问题。” 赵构虽然表面上说不追究官员们非法所得的上交额度,但是刚刚他那一套组合拳大家都看在眼里,谁会那么不识相死拽着不放呢? 秦桧在一旁听的是暗自称奇,这还是以前那个优柔寡断的赵构吗?现在的赵构,简直就是雷厉风行加计谋百出,把帝王之术发挥的淋漓尽致。 其实多亏了李寺,赵构才成长的这么快,以史为鉴,李寺可是带着超越千年的历史穿越而来,赵构在他身上自然获益匪浅。 赵构其实不蠢,能当上南宋开国皇帝,多少有些智慧,只要李寺稍稍一点拨,很多理念就云开月明了。 勾龙如渊还以为这次逃过一劫,没想到他名下那些田产还是没有逃过赵构的算计,他独自喝了一杯闷酒,心道:田没有了,我喝酒都要喝回本! 只听得赵构双手一拍,喊道:“奏乐!” 一群乐手鱼贯而入,正是皇妃乐队quan套人马。 当整个乐队摆好位置,百官都觉得十分新奇,因为这种乐队的编制是民间的戏班才有的,宫廷的乐队没有这些行头。 说白了,在座的官员们都觉得眼前这个乐队难登大雅之堂。 但是乐队的气势很足,尤其是站在乐队中央的几个女歌手,打扮犹如天上的仙女。 整个大殿不由自主的安静了下来。 这个时候,李寺笑吟吟的从幕后走到了台前,站到了整个乐队的前面。 “这是什么乐队啊?”百官开始议论纷纷。 “嘶……这不像是宫里的乐队啊,都是些生面孔。” “站在乐队前面的这个小子又是谁,他两手空空,应该不是乐手。” 最早的交响乐团出现在六百年之后,那个时候才有了乐队指挥,所以李寺这个游手好闲的样子,谁也不知道他在乐队中的作用。 李寺全然不顾周围的嘈杂,双手一抬,左手在后右手在前放在了半空。 随着他的手势,所有乐队成员的乐器也都准备就位。 有眼尖的人发现了这个现象,对身边的人道:“这小子是乐队的领头的,有点像军队里的旗手。” 只见李寺右手一抬,扬琴便奏出了“噔噔蹬蹬噔噔蹬蹬”的动人旋律,在场的所有人都不自觉的闭上了嘴。 “啊啊啊啊啊……”当几位女歌手的合唱一起,全场观众都陷入了如痴如醉的状态当中,不自觉的开始摇头晃脑。 在乐队的中间,一股仙气飘散开来,这是李寺提前安排的烟雾,其中加入了沉香和艾草等芳香物质。 天籁之音配上仙境般的场景,所有的人都要欲仙欲死了,包括赵构。 为了保证惊艳的效果,李寺没有让赵构提前欣赏到云宫迅音的动人旋律。 此刻,赵构微闭着双眼,半坐半睡,半梦半醒,把一切烦恼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一曲奏罢,众人还在回味,却听得李寺在卖广告了: “尊敬的皇帝陛下,诸位大人,此次我们皇妃乐队能入宫演出,是我们莫大的荣幸!在此,我代表皇妃乐队,对在场所有人表示由衷的感谢!” “刚刚一曲云宫迅音献给诸位,接下来,请欣赏十面埋伏!” 第九十五章 十面埋伏 十面埋伏是著名的琵琶传统大套武曲,它描绘了楚汉相争中垓下之战的情景,故事性极强。 十面埋伏的曲谱最早见于后世的清嘉庆二十三年华秋萍的《琵琶谱》,而在此谱之前,只有描绘同样题材的《楚汉》。 明代王猷定《汤琵琶传》中,记载有被时人称为“汤琵琶”的汤应曾弹奏《楚汉》时的情景: 当其两军决战时,声动天地,瓦屋若飞坠。 徐而察之,有金声、鼓声、剑弩声、人马辟易声,俄而无声,久之有怨而难明者,为楚歌声;凄而壮者,为项王悲歌慷慨之声、别姬声。 陷大泽有追骑声,至乌江有项王自刎声,余骑蹂践争项王声。使闻者始而奋,既而恐,终而涕泣之无从也。 从这段描述可看出,汤应曾弹奏的《楚汉》与《十面埋伏》在情节及主题上一致,由此可见六百年后,此曲已在民间流传。 不过那毕竟是六百年后了,宋朝还没有十面埋伏。 李寺再次抬起了双手,这个时候,众人才从云宫迅音的旋律中清醒过来,凝神静气的看着李寺。 所有人现在都知道了,李寺是皇妃乐队的灵魂人物。 从来没有这样一个人,一举一动牵动着观众们的心弦,李寺的风采已经盖过了乐队中间的女歌手,因为那些个女歌手,也受李寺的手势和情绪带动。 最震惊的还是秦桧,他是现场除了赵构唯一一个认识李寺的官员,李寺一出场,他心里就在嘀咕:你好好的生意不做,进宫来闹什么幺蛾子? 但是当李寺指挥乐队完成了云宫迅音之后,秦桧虽然心有不甘,却又不得不佩服李寺:好你个狗日的,当真是文武双全啊。 秦桧迅速明白了自己的外甥秦熺和李寺的差距,也明白了王静鸥的眼光是多么的毒辣。 现在所有人都眼巴巴的看着李寺,李寺故意停顿了很久,要的就是这个剑拔弩张的效果。 突然,他手一抬,皇妃乐队的琵琶手迅速响应,一段紧凑的琵琶独奏响起,勾起了观众们的心弦,太刺激了。 十面埋伏本来就是琵琶独奏,可是李寺在编曲上加入了其他乐器的特色,让整首曲子的节奏显得更为的紧张,把战争场面烘托的更加宏大。 有一首词能形容这首曲子给人的感觉: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 当然了,这首词还没出世,不然在座的官员脑海里应该都会想到。 十面埋伏演奏完了,有一个官员忽然带头喝起彩来:“好!” 赵构抬眼望去,却是吏部尚书李光。 李光与李纲、赵鼎、胡铨并称“南宋四大名臣”,乃是唐朝汝阳王李琎的后代。 四大名臣什么来头?其实就是南宋的四个主和派的头子。 李光崇宁五年(1106年),进士及第,担任开化知县,迁常熟知县。钦宗赵桓即位,授右司谏。赵构即位后,他先后治理宣州、杭州和婺州,接着升任吏部侍郎,现在是吏部尚书。 要是历史不变,李光以后还要当副宰相也就是参知政事,不过现在副宰相的位子由秦桧担任。 从知县干到副宰相,李光几起几落,而且是历史上担任吏部尚书最多的官员,先后在绍兴二年(1132年)、绍兴五年(1135年)、绍兴八年(1138年)在吏部尚书任上。 吏部管理着全国大大小小的官员,李光因此在官场上地位极高,门生故旧遍布朝野内外,在大宋可谓是权倾朝野。 李光是坚定的主战派,靖康之耻的时候,金兵逼近京城,士大夫弃职而逃的有五十二人,罪过相同而惩罚相异,舆论纷然,李光请求交付大理寺公正处理。 太原被围,事态危急,李光上言说:“请就地委任折彦质征发全部晋、绛、慈、隰、泽、潞、威、胜、汾八州民及本路各县弓箭手,使守令各自统率。如果有土豪、士人愿意当首令的,给予他们初官、应副器甲,协力赴援。女真族劫持亲王,以三镇为借口,势必深入,请大修京城守御装备,以击碎敌人的阴谋。” 主政宣州的时候,李光认为宣州离行都较近,于是修理城池,积聚军粮,把地方百姓编册,按保伍分编,称为义社。 选择其中健壮者,以土豪为统率,得到保甲一万多人,号称“精拣军”。 又在二十三处险要之地设立兵营谨慎戍守,把全城分为十处地方,分别巡逻内外,白天自由行动,晚上守城,有敌情就参战。苗租按年交县的,都送到州里。 当初人们纷纷指责不方便,到守城时,赡养军民,终于得以成功。政事传到朝廷,李光被任命为管内安抚,允许他见机行事,晋升为直龙图阁学士。 之前刘光世、张俊接连传来捷报,但是李光说:“观察金人部署,一定有阴谋。现在我方已占据东南形势,敌人万里来袭,利于速战,应当戒令诸将持重而拖延消耗敌人。不过数月,敌人粮食耗尽,则胜券操在我方手里。” 他的建议得到了赵构的肯定,授任江西安抚、洪州知州兼制置大使,升任吏部尚书。 后来秦桧主和,多次和李光发生冲突,甚至在赵构面前辩论吵架,要不是李寺出现,李光可能已经和秦桧势不两立了。 听到了这曲十面埋伏,李光心中的战火被点燃,不由自主的叫起好来。 本来老僧入定的秦桧,听到李光喝彩,也跟着叫好。 其实秦桧原来也是主战派,心中也还存留着一丝血性,这十面埋伏的曲调,确实激荡人心,加上他现在知道赵构的心中所想,于是也就附和起李光来。 百官见朝中的头号人物和二号人物都在喝彩,没有理由不跟着起哄,一时之间,大殿内的喝彩声此起彼伏。 赵构也被感染了,举杯豪气干云道:“众爱卿,与朕共饮这杯!” 接着赵构又转向李寺,“皇妃乐队果然实力非凡,这两首曲子都是何人所作啊?” 李寺笑着答道:“启禀皇上,这两首曲子本是流传在民间的小调,经过小人的改良,谱得此曲,此次在宫内是首次演出。” “甚好,来,朕敬你一杯。” 当着百官的面,赵构堂堂天子,竟然与一个艺人敬酒,这让众人都惊羡不已。 只有秦桧知道,这是赵构与李寺在演戏呢。 他知道,这是赵构在捧李寺和李寺带领的这个所谓皇妃乐队。 但是他不明白,就算赵构把李寺捧到天上,一个乐队能成什么气候。 李寺毕恭毕敬的与赵构喝完酒,又对众人道:“接下来,请各位大人欣赏歌曲,甜蜜蜜。” 这首甜蜜蜜,李寺早就教过琴草,这次来宫里演出,既然要打响名号,就不能只是纯乐曲,得捧出一个歌星来,这个荣誉非琴草莫属。 先是一曲激昂的十面埋伏,再来一首如沐春风的甜蜜蜜,把群臣的心拉高又拉低,金戈铁马配温柔乡,让在场的观众都享受了一把人生的得意尽欢。 琴草的歌声唱罢,所有人的眼光都停留在了她的身上,不少大臣在窃窃私语。 “这是哪里来的歌伎?” “是啊,怎么平时在勾栏瓦肆从未遇到呢?” “我好像有点印象,这个女子,似乎是登丰楼来的。” “是吗,不是青楼女子?” 大宋娱乐业发达,官员们的生活也很浪漫,不上朝不处理政事的时候,许多官员都会去勾栏瓦肆和青楼妓院寻欢作乐。 这在宋朝不算是*败,倒是流传了不少风流佳话,因此许多官员都能认识几个娱乐明星。 他们所认识的明星,自然是青楼的花魁,还有民间的说唱艺人了。 不过,能够登堂入室来到皇宫演出的歌伎,那可不是一般人。 尤其是琴草的歌声一出,个个都惊为天人。 “这女子清丽脱俗,也不知道许配人家没有?” 第九十六章 琴草的心意 “柳大人,莫不是你有意纳她为妾?” “胡大人说笑了,老夫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柳大人身子骨如此健朗,每周一歌总还是力所能及吧?” “哎,我倒是想,可实力不允许啊,家中那几房太太,真是苦了他们了。” “柳大人谦虚了,据说民间有一种神秘的药方,能药到回春。” “是吗,那还请胡大人明示了。” “你们两个别异想天开了,有那神药,皇上早就生龙活虎了。” “嘘……” 皇妃乐队只是表演了三个曲目,就已经把大殿的气氛带到了**,群臣开怀畅饮,趁着酒兴胡言乱语。 皇妃乐队又表演了几曲大路货色的调调,就收工了。 按照李寺的想法,虽然说让人惊艳的曲目在他脑海中还有很多,但是一下子把绝活用尽了就没意思了。 虽然李寺不致于到江郎才尽的地步,毕竟他的脑海里装着整个后世的互联网,但是见好就收是万物不变的规律,好东西得慢慢亮相。 宴会还在继续,皇妃乐队换上了宫廷里的歌舞表演,但是李寺带着皇妃乐队出了宫,他们已经在皇帝和百官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乐队分乘几辆马车回到了住处,李寺早就吩咐老李烧烤的伙计准备了宵夜,为这次出道庆功。 这次演出可以说是大获成功,这从现场的观众反应就能看得出来,戴春来兴奋的对李寺说道:“少爷,我可是从来没想过能进宫去演出,一开始我还有些忐忑,生怕出错。” 作为春来戏班的班主,皇妃乐队的副队长,戴春来负责的是打酱油的角色。 他负责敲木鱼,同时替补鼓手和锣手,也就是说,如果有人晕场,就得由他顶上。 不止是他,整个皇妃乐队,都是第一次见这种大场面,光是穿过皇宫的那种压迫感,就让其中很多人手脚发抖。 在天子和朝廷大员面前表演,大家都担心砸了场子会有灭顶之灾。 所有人也不知道李寺与赵构的关系,要是他们知道第一次作为乐队登台就是在皇宫,估计很多人一开始就不会干。 还好春来戏班之前有过演出经验,见惯了几百人的大场面,加上李寺往那里一杵,他们心里就更有底了。 李寺相当于一根定海神针,指挥都那么淡定,演奏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是把平时排练的再来一遍吗? 经历过最初的紧张,皇妃乐队的表现可以说是超常发挥,这里面包含了他们在宫廷演奏的兴奋,有几个艺人够资格去皇宫表演呢? “少爷,你是不是有什么通天的关系,竟然能带我们进宫演出。” 林森对李寺佩服的五体投地。一开始李寺带来的曲子就已经够惊艳了,现在还得到了在全国最高殿堂表演的机会。 “以后这样的机会多的是!”李寺发出了豪言壮语,跟乐队里每个成员把酒言欢。 要不是避讳百官说闲话,赵构应该留李寺在宫里弹冠相庆的,但是李寺更喜欢和自己乐队成员在一起,无拘无束的多快活。 皇妃乐队庆祝到了很晚,戴春来独自和李寺说了很多心里话。 “少爷,要不我们把春来戏班的演出给停了吧?” “怎么,那边的活计很辛苦吗?” “不是,我担心这次在皇宫演出后,皇妃乐队的活计会多起来。” “这不是你该担心的,你放心吧,皇妃乐队的演出如果多了,我会按场次给你们加钱。” “少爷你误会了,我是想做好一件事,专心把皇妃乐队经营好。” “可是,春来戏班不是你的心血吗?你说过永远不会放弃的。” “一开始我并不知道你组织乐队的未来在哪里,但是经过这么些天,少爷,我决定了,以后,春来戏班跟你姓!” “别别别,老戴啊,春来戏班是你的心头好,我可不能夺人所好。” “少爷,你这是看不起老戴我,看不起春来戏班这几十号人!” “你看你,怎么还急了呢?这样吧,等我买一个瓦肆,你再改姓不迟……” 经营乐团或者艺术团体,在后世有很多种方式。 比如的云社和刘小根大舞台,他们有固定的场子。 固定的场子有一个好处,就是方便排练,不用另外的租场地,也不必到了一个地方就去适应那里的环境。 固定的场子当然也有坏处,那就是成本高一些,要么租要么买。 还有一种方式就是没有固定场所,比如歌星开演唱会,都是到一个地方租一个场子,开几天之后,换个地方继续唱,这叫巡回演出。 最好的方式是两者的结合,比如的云社,在某些个城市有固定场所,但同时也派旗下的艺人去其他城市巡回演出,这样就能扩大收益。 李寺想的,正是这第三种方式,既要有固定演出的场所,以后也得开发全国各地的市场。 但是现在还不急,古代的演出条件还是不如后世,李寺得想个办法怎么扩大演出效果。 光是这个没有扩音器的问题,就影响受众的扩大,一场演出,只能对付几十个人,几百个人顶了天了,不像后世的演唱会,最少得万人体育场。 这娱乐业玩好了,也是一部印钞机,更重要的是,能够引流文化潮流,既丰富了物质文明,又提升了精神文明。 第二天李寺起的很早,在院子里溜达了一圈,练了一下狄青降龙拳,他记起一件事情来,于是就冲乐队的排练房走去。 乐队一般都在院子里露天排练,可是有时候下雨就不合适了,所以李寺特意腾出一间大房子,当作乐队的排练房。 一般早上的这个时候,乐队都还没起来,但是有一个人一定会在这里。 李寺猜的没错,刚推开排练房的大门,咿咿呀呀的唱腔就扑面而来。 其实远远的李寺就听得这里有人练声,打开门听的更真切了,正是琴草那宛如天籁的声音。 琴草的声音特点是柔情似水,但是李寺排练云宫迅音的时候,指明要那种比较美声的唱法,于是钦察就找到春来戏班的几个旦角,学习她们的发音方式。 唱旦角的女子,虽说声音比较尖利,但是她们的发声方式确实需要中气十足,所以琴草的流行唱法可以往美声那边靠。 琴草练习的很刻苦,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因为怕打扰别人休息,她就在排练房里小声的练。 功夫不负有心人,她昨天在皇宫一亮相,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可以说是惊鸿一瞥啊。 “琴草,你在这里呢。”李寺率先跟琴草打招呼。 “少爷,打扰你休息了吗?”琴草有些惶恐。 “没有没有,我是特意来找你的。” 李寺抓起一张凳子随意的坐了下来,招手道,“你也坐。” 琴草乖巧的坐了下来,问道:“少爷找我有什么事情?” “你别这么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 李寺注意到琴草坐的很局促,其实李寺不太喜欢别人叫自己少爷,搞得跟阶级敌人一样。 可是在古代没办法,人们习惯了这种长幼尊卑的关系,因为李寺是乐队的主人,所以除了戴春来和他在一起自然些,其余艺人尤其是小辈的在他面前都有些恭敬。 “是这样的,我问你啊,你有没有婚配啊?” 没错,李寺是听到了琴草的歌声,然后记起了答应林森的事情还没有落实。 “啊?” 琴草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我是问你有没有许配人家?” 李寺又重新补充了一遍。 琴草红着脸摇头道:“小女子还未曾婚配。” “那你小时候有没有跟人定过娃娃亲啊?” 第九十七章 做媒不好做 李寺觉得有必要问清楚,这是他第一次做媒,必须板上钉钉。别琴草说没婚配,到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这个……应该没有吧。”琴草不记得小时候跟谁定过娃娃亲,这件事只有琴备最清楚。 “应该没有?”李寺皱了皱眉,心想还是去找琴备算了,反正古时候都是父母做主。 “少爷,不管我有没有定娃娃亲,都不碍事……” 琴草有些结巴了。 “不碍事吗?”李寺转念一想,也对啊,恋爱结婚是男女双方的事,不能有封建思想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来。 “少爷,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琴草怯怯的瞄了李寺一眼。 “哦,是这样,你觉得林森这个人怎么样?” 李寺终于说到了点子上。 琴草却愣了半天,感情李寺是来替林森说媒的。 “林森大哥人很好……”琴草的声音很小,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李寺。 林森确实对她很好,排练的时候,林森是掌握节奏的人,有时候为了去配合琴草的声音,林森会故意加快或者放慢节奏。 而在日常的生活中,林森也会时不时的帮着琴草做些重活,还是不经意间。 一开始琴草以为林森对谁都这样,可是今天李寺来问了这番话,她知道是林森误会自己了。 “既然你也觉得他不错,那我就开门见山了,林森啊,喜欢上你了,我觉得这是好事,你们俩他未娶你未嫁,是不是能够走在一起了?” 李寺伸出双手大拇指挖了挖,比了个比翼双飞的手势。 “少爷,我和林森大哥……不可能……” 琴草鼓起勇气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怎么不可能呢?你不是说你没婚配吗,林森也是第一次喜欢一个人,我觉得可以试一试啊。” “琴草有喜欢的人了。” “是吗?怎么也没看到你平时和谁约会啊。” “琴草喜欢人家,可是人家不一定喜欢琴草。” “原来是暗恋啊,那你说说,是哪个公子哥,我帮你去说。” 李寺觉得不管这个事情的走向如何,撮合一对是一对,只要是做人一媒,那就是胜造七级浮屠。 “是……”琴草结结巴巴,就是说不出一个名字,李寺有些着急了。 “不方便说吗?难道是哪个了不起的大人物?” “是的,在琴草心目中,他就是一个了不起的大人物。” 李寺心想:wo靠,你不是看上赵构了吧?那确实是个大人物,可赵构不是不行吗?这是路人皆知的啊,你嫁过去就算是当个妃子,那也是守活寡啊。 但是李寺转念一想,不对啊,昨天演出的时候,琴草隔赵构那么远,应该看的不真切吧,虽然赵构也算是高大威武,但还达不到让人一见倾心的地步吧。 哎,只能说是社会太现实了。 要拿林森和赵构比,是个女子都会选赵构了,没想到古代的女人也这么现实。 李寺叹了一口气,琴草解释道:“少爷你不要担心,琴草有自知之明,不会和别人争宠的。” 李寺看着琴草,不知道说什么好,你就算不争宠,难道皇帝就是那么随便的人吗?历史上这么多好色的皇帝,包括赵构他爹赵佶,就算是喜欢李师师喜欢的不得了,也没召入宫中吧当妃子吧? 说到底,出身还是很重要的,皇帝怎么可能娶一个风尘女子。 “既然你有喜欢的人了,那这件事……”本来李寺打算放弃,但是他转念一想,不行啊,迷途少女应该要拯救回来啊。 “我说琴草啊,有些事情既然没结果,又何苦强求呢?我觉得林森挺不错的,虽然人是木讷了一点,可忠厚老实又有手艺,你以后绝对不会吃亏的。” 李寺清楚像林森这样的男人的优缺点,当丈夫绝对没毛病,有也能听妻子的话立马改正。 因为后世的李寺也差不多是这样的男人,但是很奇怪,这种男人并不受女生欢迎。 所以李寺觉得要帮助林森,早日找到自己的幸福。 当然,琴草也是个好姑娘,别人都还在睡觉,她已经开始练习,这种精神就很让人钦佩。 林森和琴草,是那么的相配…… “少爷,你不喜欢琴草,可琴草也有不喜欢别人的自由。” 琴草打断了李寺对林森的追捧,把李寺给愣住了。 “你……你是说,你喜欢的是,是我?” 李寺可不木讷,琴草的言语当中,不是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吗? 你喜欢的是我?李寺有些发昏。 “少爷,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可是你也不能把我往外推,你要是觉得琴草在乐队里没有价值,那琴草可以离开这里。” “这……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没有把你往外推,这是个误会。” “总之,请少爷不要再提林森大哥,我不会同意的。” 琴草一溜小跑出了排练房,剩下目瞪口呆的李寺在风中凌乱。 李寺手扶着额头,陷入了迷思,琴草是什么时候对自己动了心呢?难道我穿越而来自带渣男气质吗? 不过事情并非没有挽救的余地,小女孩的心思说变就变,说不定林森再表现表现,能改变琴草的心意呢。 李寺站起身,往院子里走去,他现在先要解决的是乐队的扩张问题。 皇妃乐队得有一个自己的场子! 李寺决定去大瓦子物色一处勾栏瓦肆,作为皇妃乐队的常驻表演场所,当然,最好是连住宿问题一并解决了。 虽说现在春来戏班住在李寺这里还能凑合,但李寺心想自己以后还是得有些私密空间的,最好还是专业的地方住专业的人。 刚走到院子里,就碰到了林森,李寺环顾自周,见没有外人,就拉着林森到了一个角落,小声说道:“出师未捷。” “你说什么,少爷?”林森不明就里道。 “我说出师未捷,我问过琴草的意思了,她说……” 李寺有些说不出口,因为怕伤了林森的心,像林森这样的直男癌,对待感情一根筋,往往为情所伤。 “她说什么?”林森紧张的问道。 “她说她还得考虑考虑。” 李寺终于还是没说出实情,他想留点希望给林森。 “考虑考虑是什么意思?” 谁知林森还想打破砂锅问到底。 “考虑考虑的意思,就是你暂时还没走到他心里,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李寺意味深长的看了林森一眼。 林森眨了眨眼,似乎明白了李寺的意思,皱着眉道:“你是说,琴草拒绝了我。” 李寺砸吧砸吧嘴道:“你怎么这么木讷,她也没明说拒绝你,你知道的,女孩子嘛,总是有些矜持的,所以你要好好表现了。” “你是说我还有机会?”林森的脸上有些兴奋。 “没错,好好表现吧。”李寺拍了拍林森的肩膀,迈开大步就走了。 跟直男聊天真的累! 走到了前院,李寺听到有人在敲大门,他喊了一句:“谁啊,这么早就来敲门?” “是我!”一个熟悉的声音穿过门缝飘了进来。 “哟,是老赵啊。”李寺赶紧打开门,毕恭毕敬道,“老赵大驾光临,真是让我这里蓬荜生辉啊。” 赵构推了李寺一把,进门道:“得了吧你,什么时候你还学会拍马屁了!” 赵构的手里拿着一个木盒,递给李寺道:“没吃早饭吧?我从宫里带了一些点心给你,趁热吃吧。” 李寺接过锦盒,小声道:“老赵啊,你不要命了?你这个时候跑到我这里,我这院子里可住着皇妃乐队的队员,他们昨天晚上可是见过你的。” 第九十八章 李寺要建歌剧院 赵构经李寺这么一说,心里咯噔了一下,上次李寺跟他说过皇妃乐队住在他这里,可是他给忘了。 要是乐队中有人认出了赵构,那赵构确实有些不安全,而且还暴露了李寺和赵构的不正常关系。 哪个皇帝会一大早跑到一个百姓的家里来,传出去真的是引人遐想。 “那怎么办?”赵构一下子手足无措,难道出门右转回宫? “跟我来。”李寺拉着赵构鬼鬼祟祟的沿着走廊停停走走,躲过了早起的几个乐队成员,又顺着楼梯上了楼,来到了自己的卧房里。 “吁……”李寺吐了一口气,关上了房门。 “你下次能不能动点脑子,你可是一国之君啊老赵,别这么冒失行不行。” 李寺坐到了圆桌旁,把锦盒放到了桌子上,打开盒子拿出一个肉包子咬起来。 杭州小笼包自古名闻遐迩,宫里做的包子更是味道好极了。 “这不都怪你!”赵构也坐到了李寺对面,“要不是你昨晚的演出搞的我一晚没睡,我也不会这么早来找你。” “你失眠别赖我。”李寺又一口吃掉了一个包子。 “跟我说说,你这皇妃乐队究竟是什么来头?” 赵构朝李寺面前伸了伸脖子,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李寺上次说要到皇宫去出道,只是说了有这么一个乐队,但是没具体说乐队的来由,为的是给赵构一个惊喜。 这次赵构果然是惊喜过了头,即使喝了那么多酒,晚上躺在床上还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海里总是出现皇妃乐队演奏的几首曲子。 所以早上吃过早饭,他就急匆匆的出宫了,来李寺这里探寻皇妃乐队的踪迹。 李寺也不隐瞒,一五一十的跟赵构说了自己组乐队的经过,还添油加醋的说到说服春来戏班入伙是多么的不简单。 赵构对李寺竖起了大拇指,“临安城最有名的戏班你都能挖的动,真有你的。” “诶,昨天那个唱歌的女子,在这里吗?”很显然,赵构指的是琴草。 “怎么,你看上她了?”李寺斜眼瞟着赵构道。 “哪里的话,我只是觉得她清新脱俗,还有,看上她的大臣可真是不少。” 昨晚那个万众瞩目的场面,赵构记忆犹新,酒是色媒人,那些大臣们喝了些高度白酒,看琴草的眼神是个男人都懂。 “你们可别打她的主意,她名花有主了。” 李寺看到赵构回味的表情,就知道赵构也动心了。宋朝的风流名士,好色是要好色的,但是色艺俱佳的女子,那更是要喜欢一把。 不过李寺知道赵构暂时还是有心无力,只是心理上的喜欢。 “名花有主了?不会是被你采了吧?” 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吗,乐队里的女歌手,肯定近水楼台先得月被乐队的队长看上了然后占为己有了啊。 李寺摇摇头说:“我是那种人吗?是我们乐队的鼓手林森,他和她早就互相爱慕了。” “只是互相爱慕啊,这么说还没成亲。” “我警告你啊,不要打她的主意,你们把她拐走了,我的乐队少了主唱还要不要玩下去了?” 赵构辩解说:“我可没打她主意,不过很快就有达官贵人打她主意的。不说她了,你这乐队还有不少动听的曲子没演奏吧?” 赵构是聪明人,知道李寺留了一手,他今天过来,就是想听听皇妃乐队的存货。 “你怎么知道我还有很多曲子没拿出来?” 李寺不置可否,他知道赵构是个贪婪的人。 “你昨天就演奏了三首新曲子,其他的我都听过,你这乐队都组了这么久了,我就不信你没有几十首新曲会玩乐队。” 李寺心想你真是低估我了,后世的金曲榜动不动就是百首起步。 但是他不会承认,“老赵,你当我是神仙,动不动几十首,昨天那三首新曲子是我这么多年才积累的灵感。” “得了吧,难道你就靠这三首曲子养活这个乐队?” 赵构可不上李寺的当,李寺典型的无利不起早,光是兴趣爱好不可能支撑他搞这么大个乐队。 “其他的曲子以后慢慢再创作嘛。” “你还死硬,你从来就不打无准备的仗。” 赵构算是摸清了李寺的脾气性格。 “好好好,我承认,我确实还有几首存货……” “快奏给朕听听!” 赵构迫不及待的喊道。 “还奏给朕听听,信不信我揍你一顿看看。”李寺扬了扬拳头,凶神恶煞道。 给你点阳光你还真当自己是主人了,李寺从来没把赵构当做是不可侵犯的皇帝,尤其是在他自己家里的时候。 “诶诶诶,君子动口不动手啊。” 赵构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作势躲了躲,他知道李寺也是虚张声势。 李寺收起拳头,从锦盒里拿出一碟桂花糕,疑惑道:“你们早饭还吃这个?” “甜点嘛,自然是要有点的……你别岔开话题,你这新歌,准备什么时候给我听听?” 赵构相信李寺的存货肯定让人惊艳,音乐的魅力是无穷无尽的。 “昨天我已经上演了三首新歌,够意思了吧,接下来的新歌,我觉得发布有些困难。” “有什么困难,我来解决!”赵构一拳砸到桌子上,显得很有威严。 “主要是场地的问题……” 李寺告诉赵构,像昨天那样的场面,其实并不适合乐队演奏,一是场地有限,二是人员太少,就算演奏的再好,传播度差了些。 虽然听歌的都是大宋的金字塔顶尖人物,可受众面还是狭小了些,皇妃乐队要想深入人心,就该下沉到百姓群众中去。 李寺说想去大瓦子买个勾栏瓦肆作为固定演出场所,这样一来,皇妃乐队就能直接面对底层民众和中产阶级,能以最快的速度扬名。 “我当是什么大事呢,不就是买个房子吗,你李掌柜不是财大气粗吗?” 赵构不信李寺没钱买房子,虽然李寺答应资助前线将士的粮草问题,可前线不是还没开战吗?李寺手里绝对有余钱买个豪宅。 “你不是指望我资助你一个房子吧?” 赵构有些明白过来,李寺说这么多不会是废话,肯定是有所图。 “嘿嘿,老赵,你看啊,我给你出了个主意让四品以上官员申报财产,你可是收了不少京城的豪宅,你也不差那一套……” 李寺本来没想到这里,但是赵构主动提出来了,他立马想到了这个方面,有便宜不占白不占。 你要听歌,我就让你出场地,不过分啊。 “无商不奸!” 赵构咬牙切齿的吐出了四个字,最终还是答应了李寺的要求,但他也不吃亏,因为李寺保证每次排练新歌都会提前通知他来观看。 这次申报财产收上来的房子不下百套,李寺对赵构说:“你回去找找看,有没有靠近大瓦子的宅子,最好是在附近的,我要选一套。” “有就不错了,你还挑挑拣拣。”赵构龇牙咧嘴道,他倒不是心疼那套房子,主要是一大早跑来被李寺讹诈了,心里不爽。 李寺解释道:“这你就不懂了老赵,我要的宅子,是要能改造成大面积传播音浪的演奏厅的那种结构,一般的宅子,达不到我要的效果。” 因为古代没有电气化的设备,不能依靠话筒和喇叭来达到扩音的效果,所以李寺只能寄希望于用现有的物体来尽可能的扩大演出的音量。 其实在宋朝,有些科学家吸收了很多物理知识,改良了戏台,确实能够达到扩音的目的。 但是这些科学的装置,就需要大面积的住房面积,还有基本的房屋结构条件。 最早发现的古代扩音建筑,可以追溯到玛雅文明。 第九十九章 扩音装置 一个研究小组发现,位于墨西哥中部的玛雅古城帕伦克的神庙可能构成一个巨大的扩音系统,能够将声音传播到很远的地方。 根据他们的发现,帕伦克的公共广场和神庙在传送人声音方面的性能就像乐器一样。 当时,表演者和司祭可能站在神庙顶上或者来到专门的“放音室”,向整个广场“播放”歌曲和圣歌。扎拉奎特的发现显示,古玛雅人可能通过在建筑上刷灰泥的方式达到扩音效果。 测量结果显示刷有灰泥的建筑能够改变声音的吸收和反射。借助于现代声音测量仪器和3d电脑模型,研究人员发现帕伦克神庙顶部发出的声音传播距离至少相当于一个足球场的长度。 而另一支研究小组发现,除古玛雅人外,其他美洲古人也利用建筑处理声音。在秘鲁的安第斯山脉,一座地下迷宫在设计上不仅能够扩音,同时也可以让人丧失方向感。 在对这座位于查文德万塔尔地下的迷宫进行发掘时,研究人员发现走廊能够对人和乐器发出的声音进行声学处理,产生奇特的声学效果。 研究小组发现,迷宫内的一些房间及其相互连接的空间能够对回声进行放大,同时让它们快速反弹回听者的耳朵。 经过处理的声音让人感到不安并丧失方向感。据研究小组推测,当初的迷宫建造者有意这么设计,为的就是迷惑进入迷宫的人。 罗马斗兽场也是一个很大的扩音器。 古罗马帝国的留下的这个神奇建筑,专供奴隶主、贵族观看斗兽或奴隶角斗,呈椭圆形,长轴187米,短轴155米,容纳五万人人,比现在一个足球场还大。 放在今天,要让五万人都能听到场内发生了什么,需要很大的扩音工程。可是,没有音响的古罗马人做到了,这不得不说是个奇迹。 而在古希腊文明中,一座距今两千多年的剧场一直都受到了现代考古学家们青睐,那就是在雅典附近的埃匹多拉斯剧场。 这座剧场是迄今为止保存完整的剧场之一,建造于公元前4世纪末,而且规模也很大,里面足够同时容纳一万五千名的观众,而且演员在中间表演,周围的观众们可以清晰的听到声音。 埃匹多拉斯剧场是一座露天剧场,那时也并没有现在专业的扩音设备,而且古代的建筑条件也不比现在,可以在能容纳一万五千人的剧场中如此清晰的传达声音,甚至可以媲美现代的扩音设备,这一直都是一个难以解释的现象。 有不同的研究人员提出过不同的设想,曾经就有人提出,很可能是当地的风流促进了声音的传播: 埃匹多拉斯剧场的地理位置比较凑巧,借助了当地的风向,使得演员们在演出的时候吹来的风将演员们的声音吹向了观众的看台呢? 尽管这听起来有一定的道理,但是却没有得到科学研究的有效证明。 一直到后来,研究人员在建造剧场的材料中发现了端倪,原来古希腊人用来建造埃匹多拉斯剧场的座位建材是石灰岩材料。 石灰岩具有滤波效应,对于低频的声音有抑制作用,从而可以将周围的噪音降到最低,于是剧场中的一万五千个座位就充当了“声音诱捕器”的作用。于是观众可以清晰地听到来自演员的声音。 中国同样有着依靠建筑物扩音的伟大奇迹,比如天坛的回音壁。 天坛作为历朝皇帝祭祀的神圣场所,上面发生的一举一动都要清晰的传达到周围几百米的范围,尤其是祭祀的时候宣读祝告文,要让周围那么多人听清楚,于是有了回音壁。 但是作为勾栏瓦肆来讲,不可能有这么宏大的规模,所以古人发挥聪明才智,从各种科学原理入手,解决了扩音的问题。 山西晋祠水镜台建于明清时期,造型雄奇,工艺精细,它扩音的秘密在地下: 戏台地下两侧分别放置了四个个大水缸,舞台表演的声音传播到大水缸形成共振,达到舞台扩声效果。 两侧放置大水缸的做法是不是和后世音箱的摆放很一致?难怪有人为此作诗道:“瓮埋四口分双侧,现代音箱由此来。” 恭王府花园大戏楼位于邀月台东部,建于清同治年间,占地逾700平方米高大宏伟,气势不凡。 建筑采用三卷勾连搭全封闭式结构,配合木材聚声的特点使大楼具备良好的音响效果,独特的声学结构设计,由演员发出来的声音可以让各个方向都能清晰听到,绕梁三日,却不绝于耳。 山西普救寺莺莺塔原名普救寺舍利塔,是《西厢记》故事的发生地。初建于隋唐,后于明嘉靖年间重建,是一座高36.76米的方形空筒式13层密檐式砖塔。 该塔建于陡坡的高处,周围空旷,整座塔身和塔檐均由涂釉青砖建成。 这些青砖是声音的良好反射体,声音反射增加效果非常好,五里外蒲州镇的演唱声在塔内听就仿佛戏台就在跟前一样。 究其原因,除了青砖的声音良反射,不得不提及塔的自身构造。 空筒形的塔身对声波起着谐振腔作用,13层塔檐各层砌砖所成曲线的巧妙配合,使人耳接收到的声波能量大增。 莺莺塔与北京天坛回音壁、四川石琴、河南蛤蟆塔同属中国古代的“四大回音建筑”,也是声学效应最为显著的一座回音建筑。 那么李寺要解决扩音的问题,还要在京城里面找一处宅子,那自然只能参考山西晋祠水镜台和恭王府花园大戏楼的原理了。 水镜台是室外建筑,而李寺想建造的是室内的歌剧院,这样看来,恭王府的花园大戏楼更为实用。 恭王府最早是和珅设计的家宅,极尽奢华。 和珅在设计这座园子的时候,共设计了九千九百九十九只蝙蝠藏于其间,取谐音“福”。因此,恭王府花园又称万福园。 这万福园中最前面为蝠池,池水清澈如镜,状如蝙蝠,池周有古老的榆钱树郁郁葱葱,果实成熟之际,飘落池中,挥洒出一池“福榆(富余)”。 中间部分以邀月台为身子的整体建筑呈蝠形。后面的蝠厅,形似展翅的蝙蝠,其余的蝙蝠都藏身于长廊雕版之中,唯有这第一万个“福”不是蝙蝠,而是作为镇宅之宝、藏置在邀月台下滴翠岩中的“福字碑”。 恭王府花园大戏楼是典型的中国传统大戏楼,是中国历史上独一无二的全封闭式大戏楼。 恭王府大戏楼高大宏伟,气势不凡,南部后台为演员化妆室,前为舞台,北部为贵宾及女眷看戏和休息的地方。 其建筑形式采用三卷勾连搭全封闭式结构,由于建筑结构的合理,使大楼具备良好的音响效果。 府乐以三弦为主,共用七种乐器,乐曲华丽庄严,这大楼内那会可不装扩音设备,完全凭借演员的本色发音,因之音色纯正自然。 后世一位著名演唱家来此演唱后,兴奋地称赞大戏楼比音乐厅的音色效果还要好。 所以,在李寺的心目中,这次要改建一个瓦肆,就照花园大戏楼的规制建造。 同时还得利用晋祠水镜台的那八个大瓦缸的原理,在建造前,先埋八个水缸在戏台两侧。 这样一来,这扩音效果不得杠杠的? 除了大戏台,李寺还想解决乐队的吃住问题,那么这样一来,这个带演出功能和生活功能的宅子就不能面积太小。 赵构听了李寺这么一说,咋舌道:“要不你去皇宫得了,我给你划一块出来。” 第一百章 修内司高手 其实赵构住的地方并不奢华,皇帝家里也没有多余的空间。(wap..com) 不过这次收上来的贪官豪宅,确实有相似的型号,宋朝藏富于民就是这么藏的,不然为什么和珅的宅子被王爷给住了呢? 后世规模宏大的歌剧院,至少都要容纳千人以上的观众,李寺没有这么大的野心,他觉得能够坐下五六百人,就已经算是京城里的大瓦肆了。 不过李寺决定仿照西方的歌剧院建筑,代表建筑是维也纳歌剧院。 也就是说,主要设计按照恭王府大戏楼的来,但是要加上维也纳歌剧院的格局。 这个格局,主要是西方的歌剧院考虑了观众的阶层,在四周的二三层高处设计了包厢,方便皇亲贵胄的欣赏需要。 八百年后的维也纳歌剧院,整个剧院的面积有9000平方米,观众席共有六层,楼上楼下共有1642个座椅,背后还有567个站位,三层还有100多个包厢。 李寺不想搞的这么复杂,因为结构越复杂,建造越麻烦,他的皇妃乐队还等着马上风靡全国呢,必须把剧院改造的时间限定在过年之前。 这是一项艰巨的任务,靠李寺一个人的脑袋是完成不了的,必须要有专业的建筑团队来操盘。 全国最好的工匠,自然是集中在了工部,所以李寺又交给了赵构一个光荣的任务,组织一支工匠队伍前来赶工。 “老李你不厚道啊,房子是我的,工匠也要我出,赚了钱却是你的……” “老赵你这就不对了,你出了力我当然不会亏待你,到时候你来听歌我不收钱,有一个包间永远属于你,你这叫终身vip了。” “什么屁?你才是个屁!” 但赵构最终还是答应了李寺的请求,派出了修内司的精兵强将前来帮助李寺建造这个前无古人的超级瓦肆。 这一切,只因为李寺要把修好的瓦肆命名为“天下大剧院”。 赵构心想,虽然李寺的皇妃乐队演出赚钱没自己的份,但是这个大剧院可是打的国家名号,自己这个天子至少捞了个名声,还是划得来的。 地方也挑好了,就在大瓦子旁边的“兰竹园”,这处宅子正是秦桧被没收的十几处豪宅之一,里面中满了葱翠的竹子,恰好有一个搭建完毕的戏台。 这个戏台虽然是露天的,但是加一层外围建筑,就能变成室内歌剧院形式。 修内司负责修建皇宫建筑,征调的是全国的能工巧匠,这次带队的,是一个四十开外的精壮汉子,名叫鲁螯。 宋朝是一个科学异常发达的朝代,四大发明有三个在宋朝,所以这个时期的能工巧匠也是数不胜数,鲁螯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但是鲁螯之前,却有一个木匠名垂青史,那就是喻皓。 喻皓出身卑微,在北宋初年当过都料匠(掌管设计、施工的木工),长期从事建筑实践。 在这长期的实践中,他勤于思索、并善于向别人学习,因而在木结构建造技术方面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尤其擅长建筑多层的宝塔和楼阁。 喻皓决心把历代工匠和本人的经验编著成书,他每天深夜睡到床上,还把手交叉地放在胸口,搭成木结构的形状,考虑怎样进行总结。 经过几年的努力,终于在晚年写成了《木经》三卷。《木经》的问世不仅促进了当时建筑技术的交流和提高,而且对后来建筑技术的发展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欧阳修称赞喻皓说:其用心之精益如此,国朝以来木工一人而已。 因为喻皓的影响力太大,所以整个宋朝的木匠水平虽然高超,却没有一个人能比得过喻皓的名声。 但是鲁螯的技艺,不比喻皓差,他的专长,是建造宫殿。 赵构觉得李寺要建的大剧院,跟宫殿的规制差不多,于是就让工部委派了鲁螯带队前来。 赵构也很急,急着等李寺的剧院出来好听曲。 鲁螯得知自己要建造的是“天下大剧院”,心情还是很激动了一把,毕竟这是可以名垂青史的工程。 作为一个工匠,不管技艺如何高超,实际上是并不赚钱的,陆游曾写了一首诗:吏勋封考,三婆三嫂;户度金仓,细酒肥羊;礼祠主膳,啖齑吃面;兵职驾库,咬姜呷醋;刑部北门,人肉馄饨;工屯虞水,生成饿鬼。 意思就是说,工部的这些个匠人,连吃饭都吃不饱。 干的活最累,拿的钱最少,所以工匠们只能寄希望于捞点名声,接个大工程,以后即使不吃皇家饭了,也能出去吹嘘一下:这个宫殿是我建的! 可鲁螯见到李寺,却傻眼了,一般负责督造大工程的,都是朝廷大员,可李寺表明了身份,自己只是一个商人。 给商人建造房屋,用得着修内司出马吗?鲁螯的脸上写着大大的疑惑。 李寺从鲁螯的表情里看出了一些门道,这在后世也很常见,你像国字头的建筑企业,哪个不是国家干部坐镇,修造的也都是几十个亿的大工程。 再有钱的企业,你建个厂房,不管投资多大,都没有那些建筑集团鸟你。 他们根本不缺工程! 李寺估计鲁螯心里现在肯定在想,皇宫那么多宫殿等着建造,皇上怎么会这么糊涂派我来建个瓦肆呢?就算要建,也是建在宫里吧? “鲁大师,”李寺恭恭敬敬的对着鲁螯一抱拳,“这次的修造事物就有劳你了。” “李大人……哦不,李掌柜,”鲁螯慌忙回礼,“这是在下的分内之事,既然是工部接下了这个工程,在下一定全力以赴。” 鲁螯虽然心生疑惑,但是工部发出了命令,这就是代表了皇上的旨意,事情是一定要做好的,只是他的热情别浇灭了一半。 感情这“天下大剧院”只是个民间的玩乐场所! “鲁大师,建造过程中,如果有任何的问题,都可以来找我,还有,你们在建造期间的食宿我都包了,我保证你们吃好喝好。” “这不太好吧?”鲁螯没明白过来,他的队伍是属于工部修内司,吃皇粮的,即使是帮李寺建造房屋,那也是由国家出粮。 “这有什么不好?你们虽然是修内司派来的,但是在我这里干活,我就有责任让你们干的开心,你说是不是?” 李寺掏出一锭沉甸甸的银子推给鲁螯,“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拿去给弟兄们买酒喝,就当是开工前的开工酒。” “使不得李掌柜……”鲁螯推辞了一番,最终还是接下了,脸上有了一丝笑容。 鲁螯接下银子后,李寺又附到鲁螯耳边小声说道:“麻烦你给弟兄们通个气,在我这里干活,我会补贴每人每月十两银子,完工的时候还会有奖金。” 鲁螯的心狂跳了一下,问道:“什么奖金?” “房子造的漂亮,我会额外奖给大家一些银子,至于多少,就看完工的漂亮程度了。” “李掌柜太客气了,这怎么好意思。” 李寺笑道:“应该的应该的,走,鲁大师,我给你详细讲讲这个天下大剧院应该如何建造……” 一开始鲁螯还有些失望,但是李寺一阵操作下来,他的心就像喝了蜜一样。 名垂青史哪有眼下的实惠吸引人呢?况且李寺这是要打赏所有人,他这个带队的,完全可以去下属那里自夸:是我为你们争取了这些利益。 当李寺把自己所有的想法都巨细无遗的说给鲁螯听了后,鲁螯拍着胸脯信誓旦旦道:“放心吧李掌柜,我鲁螯一定不辱使命。” 第一零一章 包下通文苑 李寺又笑嘻嘻道:“鲁大师,我这天下大剧院的牌子是官家亲自命名的,他赶着年前要用来听曲,所以还请弟兄们加班加点,我会每天派人送宵夜来的。” 鲁螯会意,再次表忠心道:“在下明白,请李掌柜拭目以待。” 搞定了皇家建造队伍,李寺就等着工程验收了,但是这段时间还是得利用起来。 按照鲁螯计算的工期,每天干到深夜,就算这中间没有雨雪冰雹,怎么也得干上一个月,要是这里耽误几天,那里耽误几天,恐怕得年后才能完工了。 李寺的打算,是至少投入使用要在上元节之前,也就是农历十五前,天下大剧院正式对外营业。 不管工期如何,到农历十五还有接近两个月,这期间皇妃乐队不能闲着,必须要寻找演出的机会。 可是皇妃乐队只在宫里露过脸,在临安城里完全没有名气,要到哪里去演出呢,哪个场子会让他们演奏新式音乐呢? 戴春来和临安城里的演出场所比较熟,李寺让他去和那些勾栏瓦肆的掌柜谈一谈。 于是戴春来首先找到了春来戏班平时演出的“通文苑”,对通文苑的掌柜万文远说明了情况。 万文远皱着眉头说:“戴班主,你我可是老交情了,你们演出原来的戏种演的好好的,为什么要该唱其他戏种呢?” “万掌柜,你是没听过我们新创作的戏曲,不,不是戏曲,应该叫乐曲,如果你听过,你肯定会觉得比原来我们唱的那些戏好的多。” 戴春来戏中人,他感同身受,虽说之前的戏文也会有些观众,但是竞争还是很激烈的,李寺带来的是音乐的全新颠覆,一时间肯定没有人能模仿得了。 “戴班主,不是我不愿意尝试新的戏曲,但你这直接把戏曲改成了乐曲,好像有些太不符合实际了吧?据我所知,只有宫廷里面才会演奏纯粹的音乐。” “是啊,万掌柜,我们皇妃乐队可是进宫表演过的,当时整个皇宫里的大人们都为我们叫好。” 戴春来想起宫中那一幕,就忍不住的自豪,他认为这是个荣耀。 “呵呵,戴班主,你们进宫表演这个事我不知道,我也没看见,但就算你们确实进了宫,也确实受到了朝廷大员的喜爱,可我经营的是民间的馆子啊。” “有什么不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了,恕我直言,你们在宫里演奏的乐曲,那是曲高和寡,百姓哪里懂那些个高雅的东西?所以,我建议你啊,还是做回老本行,别去附庸风雅了。” “万掌柜,这怎么是附庸风雅呢,作为一个艺人,也该有所创新吧?” “创新那是你的事,可我这里,就只能唱戏,你们要是不唱,那我就去请别的戏班。” 最终,万文远还是没同意戴春来在通文苑演出除戏曲之外的其他表现形式,连戴春来说要试演一场给万文远看,万文远都直接推掉了,说没那个必要。 戴春来又去了其他的勾栏瓦肆,但是遇到的情形是一样的,这些掌柜都不同意春来戏班改称皇妃乐队演出不是戏曲的艺术。 这就好像有一部电影,你觉得拍的很好,可就是没有院线愿意上映。 其实京城的这些娱乐场所,掌柜大多也是互相认识的,你春来戏班是通文苑的常驻演出嘉宾,通文苑不让你上了,其他地方让你上,会被视为挖墙脚。 没有几个掌柜会为了一个戏班去得罪同行,因为京城的演出团体多如牛毛,艺人终究还是不受重视的存在。 这也是为什么李寺一定要开办自己的瓦肆,这样就把演出资源产业链抓在了手里,不受制于其他人的闲言碎语。 李寺知道了戴春来的遭遇后,笑了一笑,安慰戴春来道:“没关系,我去跟他们谈。” “少爷,我都谈过了,我甚至都答应免费演出几场看看效果,可他们就是不答应。” 那些掌柜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你要是演砸了,你是免费了,可观众得罪不起,损失的客人怎么算? 李寺拍拍戴春来的肩膀,做了个请的动作:“前面带路,我去会会通文苑的掌柜。” 戴春来带着李寺来到了通文苑,见到了万文远。 “万掌柜,久仰久仰,我是皇妃乐队的李寺。” 万文远看到李寺很年轻,倒是很意外,“李掌柜,你就是春来戏班现任班主吧?想不到李班主如此年轻,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戏班这个行当,能当上班主的,一般都到了四五十开外,因为这是一门艺术,没有长期的积累,是不足以在这行玩下去的。 万文远以为李寺是接了父亲的班,才如此年轻就能带领一个戏班,不,是乐队。 两人客套了几句,李寺直入正题道:“万掌柜,你这通文苑一天能挣多少银子呢?” “这……”万文远眼珠子咕噜咕噜转了两下,“李掌柜,你问这个干什么?” 李寺笑道:“我是这么考虑的,我们戴班主和你说了演出新曲目的事情你没同意,那我想以另外一个方式跟你谈谈合作。” “哦?怎么个合作法?”万文远从戴春来嘴里知道了李寺是他的幕后金主,这次李寺亲自前来谈合作,万文远倒是想从李寺身上捞点好处。 “这样吧,我也不饶弯子了,你这通文苑一天能赚多少钱,我出多少钱跟你租一个月!” 李寺笑看万文远,指关节有节奏的敲击着桌子。 他估计万文远得算一算这其中的利害,果然,万文远的眼珠子又开始提溜乱转。 李寺又补了一句:“我租的这段期间,你和你的所有伙计都不用干活,在家休息就行。” 万文远果然是久经商场,反问道:“李掌柜,这不对呀,我的伙计虽然不用干活,可是工钱我得照发吧,所以你给我利润可是远远不够的。” 李寺笑了,他这次试探果然还是没成功,“工钱我发!” “那我还有其他成本呢,比如你用到我场子里的物件,如果有损耗,那都是钱啊。” “哎呀万掌柜果然精打细算,这样吧,如果一个月后我损坏了你通文苑的所有物件,我都照价赔偿,怎么样?” 万文远还在算账,李寺又补上了一句:“还有其他的成本,你只要列出清单来,我统统包了。” 听到这句话,万文远脸上有了笑意,这等于是李寺出钱让他和他的团队白白休息一个月。 有这么好的事? 万文远眯着眼睛打量李寺,疑惑道:“李掌柜,你租我的场子,花这么大的价钱,就是为了给你的皇妃乐队练手?” “万掌柜果然有智慧,没错,我租你的场子就是给我的乐队上场的机会,我的乐队我都不捧,还能指望谁呢?” 李寺其实早就打算好了,到天下大剧院建好的时候,皇妃乐队必须要成熟起来,不但是乐队,还有整个经营团队。 那么在天下大剧院开张之前,整个团队的磨合就至关重要了,租一个现成的场子,让乐队和管理团队先运转起来,这是最好的办法。 只要团队成熟了,到时候天下大剧院建好的时候,无非就是换个地方继续玩。 “你就这么有把握,你这支乐队一定会火起来?” 万文远虽然是个生意人,有便宜不占白不占,但是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他还是得搞清楚其中的来龙去脉。 “我对我的乐队有信心!”李寺的自信显示在脸上,他心想我的脑海里成百上千首的世界名曲,不火就怪了。 第一零二章 戴春来的担忧 万文远叹了一口气,说道:“李掌柜,不是我不想赚你这个轻松钱,我实在是有些担心,万一你这个乐队火不起来,砸了我这通文苑的招牌,一个月后我再接手,生意就不好做了。” 李寺笑容不改,心里却是骂起了万文远的直系血亲,这奸商是要坐地起价。 “这样吧万掌柜,我再多出一半的钱,你看怎么样?” 万文远的眼睛里有一丝光亮稍纵即逝,他随即有显得很无奈道:“李掌柜,你看我们都是混唱戏这口饭的,你知道的,我这生意时好时坏,现在到了年底,生意是越来越好……” “万掌柜,你自己估计个数给我,我租你这场地一个月,你把所有的考虑都加进去,我只要是负担得起,我就租,你看怎么样?” “李掌柜爽快!”万文远激动的一拍桌子,“另外万某还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寺看万文远吞吞吐吐的,估计是还要涨价,但是不管你怎么涨,你总是有个数的,于是他摆摆手道:“万掌柜有话直说,我是诚心来找你合作的。” 万文远大叫一声好,“我就喜欢李掌柜的性格,你看啊,这都临近年底了,我的伙计们有些是外地的,好久没回家看看了,你既然是要租一个月,能不能多租些日子,让我的伙计们好好在家过个年?” 距离过年还有个把月,万文远倒是看的很长远,想李寺把租期延长到过年好,这样通文苑的伙计们就能踏踏实实在家里过完年再赴京。 “万掌柜,你这是不是有点强人所难了?”戴春来在一旁看不过去了,万文远一直在坐地起价,李寺已经是让了一步又一步。 李寺摆手制止了戴春来,对万文远笑道:“万掌柜能如此的体恤工人,真是我们这些商人的学习榜样,你这个要求合理,我答应了!” 对于李寺来说,租多久都没问题,如果万文远愿意卖,他都可以接盘,正好可以把通文苑改成一个小剧场,反正以后皇妃乐队还要发展壮大,多个场地不碍事。 “我就知道李掌柜是仁爱之人!”万文远冲李寺竖起了大拇指,“那么这租金,李掌柜看是不是能一次性付给我呢?我想让伙计们拿着钱回去,也算是衣锦还乡吧。” “万文远!”戴春来有些生气了,他之前和万文远打交道,没发觉万文远是这么贪得无厌的人,李寺一次次让步已经是难能可贵,可万文远却咄咄逼人。 租金哪有一次性付清的?一般是交一些押金,一个月一付,或者说交一部分,留一部分到期交齐,要是一次把它交齐了,这中间租户要找地主解决问题,地主完全可以不理啊。 不过李寺还是制止了戴春来,对万文远道:“没问题,万掌柜把租约拟好,我可以今天就把租金一次性给你。” 在李寺看来,租金先给后给,反正是要给,只要是有租约,李寺不怕万文远不认账。 有李寺这样的承诺,万文远还有什么可迟疑的,他当即去准备租约了,说是让李寺稍等,喝喝茶吃吃点心,一会儿就来。 万文远走开的期间,戴春来对李寺抱怨道:“少爷,这万文远开价太黑了,你怎么也不还还价?” 李寺呵呵一笑,不置可否,对戴春来道:“老戴,你坐下喝喝茶,歇歇气。” 其实李寺有些东西不方便说,他来的时候,是准备一步步试探万文远的底线的,以通文苑现在的生意,李寺觉得出双倍的价钱盘下来,也是毫无压力的。 现在就只看万文远的租约上开什么价了,要是万文远识相,应该不会太过分,毕竟这临安城里又不止他一个勾栏瓦舍。 不多时,万文远乐呵呵的捧着租约来了,李寺仔细的看了看,比他的心理价位低了不少,于是他想都没想就签字画押了。 万文远收起租约,毫不掩饰内心的喜悦,对李寺说:“李掌柜,多谢你看得起万某人和通文苑,明天这通文苑就归你了,今晚你就别走了,怎么着也得让我请你和戴班主吃个饭!” 李寺摆摆手道:“不必了万掌柜,我们既然明天就要过来交接通文苑,肯定要回去安排一下的,麻烦你也抓紧时间收拾收拾,我们就不叨扰了。” 李寺和戴春来回了家,两人来到李寺的茶室,戴春来对李寺花这么一大笔钱租个通文苑有些理解不透,颇有些微词。 这也不怪他,他只是个戏班的班主,不会站在娱乐场所经营者的角度想问题。 李寺建造天下大剧院的想法,也只是跟戴春来稍微透露过一个概念,戴春来还没想到其中有些私密联系。 “少爷,你花那么多钱租个场子,有那必要吗?大不了我再去跑跑其他场子,兴许有的掌柜愿意让我们演出新的曲目呢?” “老戴啊,你都跑了多少个场子了,没用的,新事物不会那么轻易被人接受的。” 李寺泡了一壶茶,给戴春来倒了一杯。 “那也不用租通文苑一个多月吧?我觉得,一天之内租一两个时辰就够了,足够我们乐队积累演出经验了。” 李寺本来跟戴春来说的就是去找个场子演出排练好的新曲目,现在完全变了味,是包了个场子自负盈亏,戴春来以前经营戏班,从来不敢随意改动经营的初衷。 比如以前是有人邀戴春来去经营瓦舍的,那是戴春来的一个温州老乡,在温州赚了些银子,来到临安城找到戴春来,说是一起搞个场子。 可是戴春来拒绝了他,“范掌柜,我就是个唱戏的,你说的那一套我不懂,请你另请高明吧。” 可那个范掌柜不放弃,劝说戴春来道:“戴班主,你说你辛辛苦苦带个戏班来异乡谋生,不就是为了赚钱吗?可你现在能赚几个钱?” 但无论范掌柜怎么劝说,戴春来就是无动于衷,而没有戴春来的加盟,范掌柜最终也没有勇气在临安开辟自己的娱乐事业。 现在,李寺明显是范掌柜的翻版,他先是把春来戏班纳入了自己麾下,现在又要自建瓦舍,比范掌柜的蓝图要更加的宏大。 但是李寺跟范掌柜有明显的区别,因为他懂音乐。 这也是为什么戴春来愿意跟着李寺干的原因,也担心李寺投入太大入不敷出。 “老戴,你考虑的只是一方面,我要考虑的还有我们皇妃乐队的后续发展。” 李寺把他整个的目标跟戴春来详细说了一遍,戴春来也是在业内浸淫多年的人,自然明白了李寺的良苦用心。 按照李寺的计划,皇妃乐队不仅是乐队,而且要成为临安娱乐行业的旗舰,以出道为契机,未来要囊括演出、饭店、住宿等形态。 在李寺的脑海里,是想打造拉斯维加斯或者澳门那样的赌城形态。 不过步子不能迈的太大,先要从最基础的娱乐城开始,有点像上海滩的百乐门。 “少爷,我听你的。” 李寺的宏伟计划感染了戴春来,他表示会全力支持李寺实现这个看起来不可能的任务。 之所以看起来不可能,是因为时代的局限,因为京城里要搞成大型的娱乐场所,背后必须要有强大的后台。 戴春来以为李寺只是个纯粹的商人,并不清楚赵构和他的关系。 不过戴春来隐隐约约觉得李寺是有能量的,就冲皇妃乐队能进宫演出,就说明李寺的背后肯定是有上层人物的支持的。 李寺嘱咐戴春来去招一些伙计来,因为明天接手通文苑,除了演出班底,还得有楼面的伙计,这时候戴春来又有话说了。 第一零三章 万俟甘挑衅 “少爷,其实你不该让通文苑的伙计放假的,我们都是些戏班的艺人,哪里懂瓦舍的操作,就算现在去招人,也未必招得到趁手的伙计,这明天就得开业……” “我让你去招人,不是说明天就得接手营业,你忘了我是谁了吗?” 李寺指了指围墙后面,戴春来恍然大悟,李寺是老李烧烤的掌柜,楼面经营有老李烧烤的现成系统支撑,前期的经营只需要抽调老李烧烤的伙计过去帮下忙。(手机阅读请访问wap..com) 至于李寺要戴春来去招人,是为了以后全面接手天下大剧院的经营,因为老李烧烤的伙计不可能一直在通文苑帮忙。 在通文苑的这段时间,正好是戴春来可以培养经营团队的时间,这也是老李烧烤之前快速开分号所积累的经验。 在后世来讲,这叫储备干部。 李寺把其中的道理解释给了戴春来,戴春来马上赞叹道:“真是隔行如隔山啊,少爷,我们皇妃乐队在你的带领下,肯定会名扬四海的。” “老戴,你什么时候学会拍马屁了,这不是你的风格啊。” “呵呵,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戴春来话一出口就知道说错了话,连忙噤声。 李寺笑着起身道:“你去通知乐队,明日正式入驻通文苑!我去落实楼面的伙计。” 李寺走到了隔壁的老李烧烤总部,问方圆圆找到了李三祥的所在,然后亲自找到李三祥,把这个重要的任务交给了李三祥。 李三祥愉快的接受了任务,但是问了李寺一句话:“少爷,我能不能加入你的乐队?” “怎么,你会什么乐器吗?”李寺很好奇,他从来不知道李三祥还有文艺细胞。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我想加入少爷的瓦舍经营团队。” “你在老李烧烤做的不开心吗?”李三祥现在已经是老李烧烤的核心团队成员,新伙计的培训加上新店的巡视,基本上都是他一个人负责,可以说是老李烧烤的高层了。 李寺不明白,李三祥放着好好的高管不做,到一个新创立的草台班子干什么。 “少爷,不瞒你说,我只有跟在少爷身边,才觉得有东西学,现在我在老李烧烤,虽然每天很忙碌,可是心里空荡荡的。” 李三祥说的很真诚,李寺没有看到半点阿谀奉承的意思。 “你真的这么想?” “真的,少爷,是你一手教我这么多东西,没有你,我也没有今天,可是你现在都很少在总部露面了,我想学点东西都学不到了。” “哈哈哈,看不出来你还是这么好学的青年,行,我考虑考虑,你先帮我把人带好。” “放心吧少爷,保证完成任务。” 李三祥亲自去招募伙计,李寺是很放心的,毕竟李三祥是老李烧烤的总教官。 而李寺之所以没有马上答应李三祥的请求,因为老李烧烤毕竟还是王家在管事,他平白无故抽走一个得力干将,王静鸥肯定饶不了他。 但是,以后的天下大剧院确实需要一个得力的经营团队,戴春来干了几十年娱乐行业,毕竟只是在戏班里打转,经营方面不可能一蹴而就。 李三祥从最底层的跑堂伙计开始,干过店长,干过培训专员,干过督导,可以说后世连锁餐饮的岗位他都涉足过,要管理好一个剧院,是手到擒来的事。 要是李三祥真的加入天下大剧院,那李寺的娱乐旗舰就增添了一个总舵手,未来的发展会顺风顺水的多。 想到这里,李寺决定还是去拜会一下王静鸥,把李三祥给调过来。 李寺也好久没见到王静鸥了,临近年底,登丰楼加上老李烧烤的生意越来越好,因为进京述职的官员多起来了,京城更加繁华,所有的生意都欣欣向荣,王静鸥也是忙的不可开交。 加上李寺首创的高度白酒“御湖春”也正在陆续上市,还有各地的老李烧烤分号越开越多,王静鸥常常去外地公干,也没时间来找李寺,两人确实很久没碰面了。 李寺也不知道王静鸥在不在临安,抱着碰运气的想法,他晃晃悠悠朝登丰楼去了。 前一世的李寺,每天的脚步都有些匆忙,因为整个社会都比较浮躁,自从穿越到了南宋,李寺的脚步就慢了下来。 快也是一世人,慢也是一世人,反正这条命是捡来的,那么匆忙做什么呢?所以李寺虽然不断的在谋划些事情,却从来没想着立马就达成。 欲速则不达啊。 慢悠悠的晃到了登丰楼,已经是华灯初上,李寺刚要踏进登丰楼的门槛,却被一个人从后面抓住了肩膀。 “冤家路窄啊……” 李寺回头一看,似乎有些眼熟,但是又记不起是谁来。 “你是谁?” “你小子眼瞎啊,我们万俟少爷你都不认识?” 旁边的一个男仆口出狂言,指着李寺破口大骂。 李寺记起来了,上次在河边约会陈诗诗的时候,碰上的这个纨绔子弟。 “万俟少爷啊,有事吗?”李寺不想惹事,做人要低调。 “有事吗?wo靠,上次你抢了我的女人,打了我的仆人,你问我有事吗?” 万俟甘一挥手,“给我把他抓起来!” 他身边的两个仆人马上朝李寺扑了过来,不过他们忘记上次追李寺的时候是怎么吃的瘪。 李寺轻轻松松就撂倒了两个恶狗仆从,指着万俟甘道:“你不要乱来啊,我这可是正当防卫。” “你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欺负我的随从,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万俟甘嘴巴很硬,但是却不敢上前来,因为他瘦不拉几的,刚刚又看到李寺一身的功夫,自然是不敢轻举妄动。 李寺也看出他的软弱,微微一笑道:“冤家宜解不宜结,我看我们也是不打不相识,这样,我去买几个包子赔给你,我们尽释前嫌好不好?” “赔我几个包子?”万俟甘呸了一口痰到地上,“我艹,你当我是要饭的是不是?” 李寺心想,要饭的都比你强,我是买几个肉包子打狗。 万俟甘的仆人从地上爬了起来,气势依然不减,冲着李寺手舞足蹈道:“你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们少爷是谁?” “你们上次不是说过了吗?你们少爷是万俟卨的公子,那又怎么样?” 上梁不正下梁歪,李寺真替万俟卨担心,这个儿子不知道会替他闯下多大的祸患。 “既然你知道万俟卨大人的名号,还不赶紧道歉!” 李寺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今天还有正事要办,可不能被这个废材耽误了时间,于是他冲万俟甘打一拱手道:“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对,我向万俟公子赔个不是。” 李寺道完歉,转身要走,万俟甘在背后喊道:“道歉就行了吗?道歉有用的话,要官差做什么,要朝廷做什么?” “那你想怎么样?”李寺转身问道。 “我想怎么样?你上次对我不敬,这次又打伤了我的随从,这样吧,我也不难为你,乖乖跪下来磕三个头,再赔我一百两银子,这件事就算了。” 万俟甘从刚才李寺的态度判断,李寺肯定是害怕他爹的名声,于是再次气焰嚣张起来。 “万俟公子,得饶人处且饶人,我已经跟你道歉了,你也不要得寸进尺好不好?” 这时候围观的人多了起来,本来这个时候就是临安城里最繁华的时候,又是在登丰楼的门口,大家都好奇的凑过来看热闹。 有来得早的观众给后面来的人介绍情况:“这个小哥倒霉了,他得罪了万俟卨的儿子,现在又打了万俟家的随从,这个万俟甘要跟他算账呢。” 第一零四章 你爹被撤职了 “万俟卨,你指的是御史万俟卨吗?” “是啊,就是他。(wap..com)” “不就是个御史吗,有什么好怕的?” “你别看御史只是个七品官,可万俟卨是秦桧的人啊。” “那可不妙了……” 万俟(moqi)姓,复姓,是典型的少数民族姓氏,源出敕勒族的一个分支氏族。宋版《百家姓》中排序为第409位。 北魏献皇帝拓跋邻继位后,七分国人,使诸兄弟各自摄领之。其三弟公族,号为万俟氏,成为敕勒族部落,居住于西北地区与山西地区一带,支持鲜卑族拓跋部建立代国政权。 孝文帝元宏迁都洛阳后,进入中原(河南、河北和山东等地),逐渐汉化,遂以部落名为姓氏,逐渐形成万俟姓,并在山东形成万俟氏聚集地,以兰陵郡、开封府为郡望。 政和二年(1112年),万俟卨(moqixiè)考中举人,成为太学上舍生员。后历任相州、颍昌府教授,太学录,枢密院编修官,尚书比部员外郎。 绍兴元年(1131年),盗匪曹成在荆湖一带作乱,大肆抢掠。当时万俟卨避乱于沅、湘一带,执掌湖南军务的程昌寓让万俟卨暂时主持沅州事务,及至曹匪攻至沅州城下,万俟卨召集城中有钱有势的人,把年轻力壮的人组织起来守护城池,曹成久攻不下,因粮草短缺退走。 因为护城有功,万俟卨被任命为湖北转运判官,又改任为提点湖北刑狱。 后来,岳飞担任荆湖宣抚使,奉旨出兵沅、湘一带,见到了已升任提点湖北刑狱(警察厅长)的万俟卨。 万俟卨任提点湖北刑狱,而岳飞当时的官职是武胜定*军节度使、湖北京西路宣抚使兼营田大使,所以万俟卨算是岳飞的部下。 万俟卨向岳飞面陈“足兵”、“足财”、“树威”、“树人”四条所谓的大计,要岳飞利用手中大权,搜刮财富,扩充实力,成为拥兵自重、割据一方的军阀,结果被岳飞臭骂一顿。 而岳飞也从此知道他人品很坏,就看不起他,万俟卨也感觉到岳飞对自己不尊,从此对岳飞心存不满,结下了芥蒂。 但是要想打压岳飞,万俟卨自身实力不够,于是他攀上了秦桧。 当时秦桧谋夺众大将兵权,万俟卨极力帮助他,说众大将出身行伍,知道谋利不讲道义,怕死不怕法,高官要职,子女玉帛,已达到他们私欲的顶点,何不让他们知道逗留军期者罚,战败者诛,不听命令者斩,使他们有所惧怕。 后来万俟卨朝见宋高宗赵构时,被调任湖南转运判官,辞别赵构出都时,他秉承秦桧的意志,在朝中诬陷岳飞。赵构见他口才非凡,于是留他担任监察御史,擢升为右正言。 万俟卨在朝堂上与秦桧沆瀣一气,要不是出了李寺这档子事,以后他还要继续污蔑岳飞,“莫须有”这个罪名就是他发明的,害死岳飞后他会升官到副宰相。 但现在,万俟卨的官运打止了,赋闲在家,而且万贯家财也充了公,他儿子却还在狐假虎威。 万俟甘见李寺没有下跪的意思,又见围观的人多,不自觉的嚣张起来,指着李寺的鼻子骂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和本公子作对,你信不信我让父亲在朝堂上告你一状?” 李寺哈哈大笑道:“万俟小儿,你当朝堂是你家开的,你想告状就告状?” “我爹是御史!” “你放屁,你爹已经被革职啦,怎么你不知道吗?” 李寺终于决定不再给万俟甘面子了,说到底这是万俟甘自取其辱。 “你……你胡说!” 万俟甘有些害怕了,万俟卨被削掉官职的事情,知道的人还很少,李寺却了解的清清楚楚,万俟甘怀疑李寺的背景不简单。 而李寺的话语一出,周围的吃瓜群众沸腾了。 “万俟卨被撤职了?怎么没听说啊?” “是啊,这可是大新闻。” 住在临安城的人,对朝廷的消息都挺关心的,平时坐在一起喝茶饮酒,就喜欢讨论一些国事天下事,所以对政治特别敏感。 万俟卨被撤职,无疑是一个重磅炸弹。 马上就有人猜测起李寺这个消息的真实程度。 “诶,我听说,上次朝廷出台的财产申报制度,就是在秦桧坐牢之后颁布的。” “是啊,据说秦桧本人被抄家抄了几十套豪宅呢。” “这么说来,秦桧本人都是这个下场,那依附他的万俟卨被撤职也不奇怪了。” “我估计不会是撤职这么简单吧?” “最多就是撤职了,秦桧进去坐一圈牢,不也没事吗?就降了半级。” “哎,秦桧还在位,这万俟卨以后肯定还有翻身的时候。” 宋朝的官职,官位和职位是分开的。 这就像后世的官职,有一个职级,还有一个职位,比如七品县令。 宋朝的官员组成复杂,分别由差遣、本官阶、散官阶、勋官、爵位,贴职等组成。 官称与实际职务渐脱离,员外郎、尚书、仆射等,非有特殊诏令不担任与其官称相应职务。 官名用于表示官位、俸禄高低,故又称寄禄官。 唐末、五代以来,因事而设,事后即撤,称使职差遣。至宋使职差遣固定为职事官系统,即官员担任的实际职务,简称职。 职又分馆职和贴职。 馆职指官员在三馆秘阁中所任职务。他官兼馆职,称贴职。贴职或称职名,一般为文官荣誉头衔。 元丰改制后,原寄禄官恢复职事。使名实相符,差遣取消,另高阶官表示官位、俸禄。文官带贴职制度,中经废复,延续至宋亡。 所以宋朝的官职听起来相当复杂,一个人做了官,至少有官阶(品级)、官职(职务)、差遣(承担任务)三个官名,再加上各种虚衔,官名一长串,确实很难让人看懂。 宋神宗元丰三年到五年之间,进行了官制改革,使宋代官制进入了新时代。这就是历史上我们称为-元丰改制。 改制后的最大特点:“官”与“职事”不再分离,文臣专门定了“寄禄官”来代替前期的“官”。这是元丰改制后一直承袭的最大特点。 改之前,宋代官职授任分三类:官、职、差遣。官,仅是俸禄、等级的标志;职,是对文学之士的职称;差遣,是治理朝廷内外各事的实职。 一般官吏大多都有这三个头衔,例如真宗朝寇准曾为虞部郎中、枢密直学士,判吏部东铨。郎中是官,直学士是职,判吏部东铨是差遣,才是实际职务。 “官”就是把以前的职位变成了虚衔,也就是级别。即三省、六部、九寺、五监等官司之正官,如尚书左仆射、右仆射、尚书、侍郎、寺卿等。元丰改制后,什么尚书、仆射、郎中、舍人,都只是个级别,尚书也就是三品官的意思。 “职”相对来说简单些,可以粗浅地理解为一些文官的“虚衔”,用来增加一点资历和俸禄。既殿学士、诸阁学士、直学士、待制、直阁、三馆秘阁官等,用作内外差遣所带荣衔。 “差遣”就是实际担任的职务,常常带有“判”、“知”、“勾当”、“管勾”、“权”、“直”、“提举”、“提辖”、“签书”、“监”等限定词,差遣也就是实际上从事的工作。 差遣本身无品级,需要用你的官阶定级别,所以,宋代的各州一把手,一般都在前面缀上一个“知”字,如知州,知府。 第一零五章 赌你爹一千两 元丰改制之后,根据《唐六典》恢复三省六部、九寺五监的职事,不领空官名。自开府仪同三司至承务郎,共二十五阶。由此决定文官的官品与俸禄,所谓“寓禄有”。 北宋的开封府尹统管京城的行政、司法、民生等诸多要务,是一个位高权重的核心职位,地位仅次于一品的左相、右相、枢密使和二品的三司使,地位非常高。 包拯担任的就是“权知开封府事”一职。虽然包拯是从四品,比正三品的六部尚书低得多,但包拯担任权知开封府事一职,这个岗位却是非常高的。这是典型的差遣比官位大。 好比后世电影里虚构的八府巡按,其实就是万俟卨这样的监察御史,官位只有七品,但是到了地方,那些三品的节度使也得给几分薄面。 现在万俟卨的监察御史这个差遣被剥夺了,只剩个七品官,那就和地方的县令没有区别了。 但是万俟甘还打着老子的旗号在外面招摇撞骗,李寺自然是看不过去了,群众也看不过去了。 “老子都被打倒了,儿子还在这里狐假虎威,真有他的。” “是啊,这小子一看就不是好鸟。” “上梁不正下梁歪!” …… 群众的呼声一片,万俟甘脸上不好看了,红一阵白一阵,他的两个仆从倒是气势汹汹,“你们瞎说什么呢!”“谁说万俟大人被打倒了,你们这是造谣,小心吃官司!” 不过群众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把两个仆从的声音盖了过去。 这时候,王顺出来了。 他刚刚在楼上待客,没注意门口发生了什么,直到小二进来通知他。 他往楼下一看,发现李寺的熟悉身影,于是赶忙就下来了。 “干什么干什么?你们聚集在登丰楼门口想闹事啊?” 王顺一出来就驱赶人群,因为这么多人堵在门口确实是妨碍做生意。 “王掌柜,你来了就好了,有人在这里造谣啊。” 万俟甘像看到了救星一般,一把拉住了王顺的衣袖。 “哟,这不是万俟甘少爷吗?你怎么在门口,不进去吃饭啊?” 王顺暂时还没搞清楚状况,所以也没急着和李寺打招呼。这万俟甘以前也经常来登丰楼吃饭,算是登丰楼的熟客,客户就是上帝,当然要虚与委蛇一下。 “这……我只是路过。”万俟甘有些不好意思,现在正是饭点,你说你路过也不进去捧个场,实在是不给面子。 其实这都是因为万俟甘囊中羞涩,他不学无术,就靠着万俟卨的零花钱度日,这万俟卨的财产上交了一部分,又被夺去了官职,就拿他出气,消减了他的零花钱。 “你个不中用的东西,让你去考个功名,整天就知道游手好闲沾花惹草,你看看秦相的儿子,怎么就不学个好呢?” 万俟卨攀上了秦桧,也希望万俟甘能够和秦熺走的近一些,可是这秦熺都看不上万俟甘,因为万俟甘气质就不像官宦子弟,跟个肺痨鬼一样。 万俟甘也喜欢过王静鸥,可是自惭形秽,加上秦熺对王静鸥一往情深,他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分量,主动退出了。 每次万俟甘去登丰楼吃饭,其实打心底里都是想偶遇一下王静鸥,不过王静鸥对他没什么印象。 万俟卨当京官的时间不长,万俟甘在外地长大,所以他和临安城里的这些官宦子弟没什么交集,平时也就只能自己玩自己的。 要不是万俟卨的面子撑着,万俟甘走在御街上根本就没有人高看他一眼,这也就造成了他飞扬跋扈的性格。 都说咬人的狗不叫唤,叫的凶的狗不咬人,万俟甘就是那叫的凶的狗,其实内心是很脆弱无助的,只能通过表面的强悍来显示自己的地位。 这次李寺得罪了他,他非得找回面子不可。 “万俟少爷,是谁在这里造谣?” 王顺看了看李寺,心想万俟甘不会是和李寺怼上了吧。 万俟甘的劣迹,王顺也有耳闻,虽说万俟甘还不至于在登丰楼闹事,但是王顺并不喜欢万俟甘这类狗仗人势的纨绔子弟。 相比来说,秦熺的素质就要高的多,虽然也只是个纨绔子弟,但纨绔子弟和纨绔子弟还是有区别的。 万俟甘指着李寺道:“就是他!这个家伙满口胡言,还动手打*。” 王顺心想果然猜的没错,但是他知道李寺肯定不会主动招惹万俟甘,这肯定又是万俟甘在耍无赖。 李寺见王顺出来,也没急着相认,继续和万俟甘硬钢:“你别指指点点啊,谁满口胡言了,你老子要是没被撤职,我跟你姓!” 赵构撤了万俟卨的职,第一时间就告诉了李寺,只不过万俟甘以为李寺是瞎猜的。 “你!”万俟甘打又打不过,斗嘴也不是李寺的对手,只能寄希望于王顺来主持公道。 “王掌柜,你看看,这小子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造谣说朝廷命官撤职,这是在你的地盘,你应该好好教训他。” 王顺看了看李寺,心里在猜测李寺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但是看李寺信誓旦旦的样子,不像是信口胡诌。 而且在王家接手老李烧烤后,李寺的能量王顺是看在眼里的,王静鸥说过李寺有皇家的关系,说不定李寺的背后就是皇室。 于是王顺心生一计,对万俟甘道:“万俟公子,他说的既然是造谣,那你就跟他打这个赌,你爹撤没撤职,你肯定最清楚,我觉得你可以把赌注再加大一些,比如一百两黄金。” 一百两黄金!周围的百姓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登丰楼的排面果然大,掌柜的随随便便一开口就是一百两黄金。 李寺又补了一句:“这个掌柜的提议不错,我觉得还可以再赌大一点,我愿意赌一千两黄金!” 万俟甘心里跑过一万头草泥马,这个时候他已经可以肯定,李寺是知道内幕的人。 可是看李寺的穿着,不像是有身份的人。 “一千两黄金,你唬谁呢,你拿得出吗?”万俟甘料定李寺不是大款。 他的两个仆从这时候也反应过来,冲李寺叫嚣道:“对啊,你拿得出吗?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 王顺乐了,指着李寺道:“万俟公子,你们还不认识这个人吧,他可是老李烧烤的掌柜,据我所知,老李烧烤这段时间开了不少分号,我相信他可以拿出一千两金子,你可以放心大胆的跟他赌。” 周围的百姓又不淡定了。 “他就是老李烧烤的掌柜?怎么这么年轻?” “是啊,我一直以为老李烧烤的掌柜是个老人家呢,不然怎么叫老李烧烤。” “这登丰楼的掌柜是不是认错人了?” “不会的,临安城里的大型食肆,平时也是有些交流的,这登丰楼的掌柜认识老李烧烤的掌柜并不出奇。” “老李烧烤可以说是个奇迹啊,也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几个月就开了好多分号,上次我去温州,都发现了一家。” “这么说来,这老李烧烤的掌柜要拿出一千两黄金并非难事了。” “那是肯定了,你们没看见老李烧烤的生意多好,开一家火一家。” “这年轻人,真是前途无量啊。” 万俟甘知道了李寺的身份,不禁目瞪口呆,他颤抖着声音问王顺道:“王掌柜,你们认识?” “认识,同行嘛,打过几回交道。” 王顺故意装的和李寺不是很熟,好像之前还有些不愉快,不然怎么会怂恿万俟甘和李寺赌钱呢。 李寺自然懂王顺的算计,他也装作和王顺不熟:“我和王掌柜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王掌柜,你有没有兴趣加入这个赌局?”元丰改制之后,根据《唐六典》恢复三省六部、九寺五监的职事,不领空官名。自开府仪同三司至承务郎,共二十五阶。由此决定文官的官品与俸禄,所谓“寓禄有”。 北宋的开封府尹统管京城的行政、司法、民生等诸多要务,是一个位高权重的核心职位,地位仅次于一品的左相、右相、枢密使和二品的三司使,地位非常高。 包拯担任的就是“权知开封府事”一职。虽然包拯是从四品,比正三品的六部尚书低得多,但包拯担任权知开封府事一职,这个岗位却是非常高的。这是典型的差遣比官位大。 好比后世电影里虚构的八府巡按,其实就是万俟卨这样的监察御史,官位只有七品,但是到了地方,那些三品的节度使也得给几分薄面。 现在万俟卨的监察御史这个差遣被剥夺了,只剩个七品官,那就和地方的县令没有区别了。 但是万俟甘还打着老子的旗号在外面招摇撞骗,李寺自然是看不过去了,群众也看不过去了。 “老子都被打倒了,儿子还在这里狐假虎威,真有他的。” “是啊,这小子一看就不是好鸟。” “上梁不正下梁歪!” …… 群众的呼声一片,万俟甘脸上不好看了,红一阵白一阵,他的两个仆从倒是气势汹汹,“你们瞎说什么呢!”“谁说万俟大人被打倒了,你们这是造谣,小心吃官司!” 不过群众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把两个仆从的声音盖了过去。 这时候,王顺出来了。 他刚刚在楼上待客,没注意门口发生了什么,直到小二进来通知他。 他往楼下一看,发现李寺的熟悉身影,于是赶忙就下来了。 “干什么干什么?你们聚集在登丰楼门口想闹事啊?” 王顺一出来就驱赶人群,因为这么多人堵在门口确实是妨碍做生意。 “王掌柜,你来了就好了,有人在这里造谣啊。” 万俟甘像看到了救星一般,一把拉住了王顺的衣袖。 “哟,这不是万俟甘少爷吗?你怎么在门口,不进去吃饭啊?” 王顺暂时还没搞清楚状况,所以也没急着和李寺打招呼。这万俟甘以前也经常来登丰楼吃饭,算是登丰楼的熟客,客户就是上帝,当然要虚与委蛇一下。 “这……我只是路过。”万俟甘有些不好意思,现在正是饭点,你说你路过也不进去捧个场,实在是不给面子。 其实这都是因为万俟甘囊中羞涩,他不学无术,就靠着万俟卨的零花钱度日,这万俟卨的财产上交了一部分,又被夺去了官职,就拿他出气,消减了他的零花钱。 “你个不中用的东西,让你去考个功名,整天就知道游手好闲沾花惹草,你看看秦相的儿子,怎么就不学个好呢?” 万俟卨攀上了秦桧,也希望万俟甘能够和秦熺走的近一些,可是这秦熺都看不上万俟甘,因为万俟甘气质就不像官宦子弟,跟个肺痨鬼一样。 万俟甘也喜欢过王静鸥,可是自惭形秽,加上秦熺对王静鸥一往情深,他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分量,主动退出了。 每次万俟甘去登丰楼吃饭,其实打心底里都是想偶遇一下王静鸥,不过王静鸥对他没什么印象。 万俟卨当京官的时间不长,万俟甘在外地长大,所以他和临安城里的这些官宦子弟没什么交集,平时也就只能自己玩自己的。 要不是万俟卨的面子撑着,万俟甘走在御街上根本就没有人高看他一眼,这也就造成了他飞扬跋扈的性格。 都说咬人的狗不叫唤,叫的凶的狗不咬人,万俟甘就是那叫的凶的狗,其实内心是很脆弱无助的,只能通过表面的强悍来显示自己的地位。 这次李寺得罪了他,他非得找回面子不可。 “万俟少爷,是谁在这里造谣?” 王顺看了看李寺,心想万俟甘不会是和李寺怼上了吧。 万俟甘的劣迹,王顺也有耳闻,虽说万俟甘还不至于在登丰楼闹事,但是王顺并不喜欢万俟甘这类狗仗人势的纨绔子弟。 相比来说,秦熺的素质就要高的多,虽然也只是个纨绔子弟,但纨绔子弟和纨绔子弟还是有区别的。 万俟甘指着李寺道:“就是他!这个家伙满口胡言,还动手打*。” 王顺心想果然猜的没错,但是他知道李寺肯定不会主动招惹万俟甘,这肯定又是万俟甘在耍无赖。 李寺见王顺出来,也没急着相认,继续和万俟甘硬钢:“你别指指点点啊,谁满口胡言了,你老子要是没被撤职,我跟你姓!” 赵构撤了万俟卨的职,第一时间就告诉了李寺,只不过万俟甘以为李寺是瞎猜的。 “你!”万俟甘打又打不过,斗嘴也不是李寺的对手,只能寄希望于王顺来主持公道。 “王掌柜,你看看,这小子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造谣说朝廷命官撤职,这是在你的地盘,你应该好好教训他。” 王顺看了看李寺,心里在猜测李寺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但是看李寺信誓旦旦的样子,不像是信口胡诌。 而且在王家接手老李烧烤后,李寺的能量王顺是看在眼里的,王静鸥说过李寺有皇家的关系,说不定李寺的背后就是皇室。 于是王顺心生一计,对万俟甘道:“万俟公子,他说的既然是造谣,那你就跟他打这个赌,你爹撤没撤职,你肯定最清楚,我觉得你可以把赌注再加大一些,比如一百两黄金。” 一百两黄金!周围的百姓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登丰楼的排面果然大,掌柜的随随便便一开口就是一百两黄金。 李寺又补了一句:“这个掌柜的提议不错,我觉得还可以再赌大一点,我愿意赌一千两黄金!” 万俟甘心里跑过一万头草泥马,这个时候他已经可以肯定,李寺是知道内幕的人。 可是看李寺的穿着,不像是有身份的人。 “一千两黄金,你唬谁呢,你拿得出吗?”万俟甘料定李寺不是大款。 他的两个仆从这时候也反应过来,冲李寺叫嚣道:“对啊,你拿得出吗?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 王顺乐了,指着李寺道:“万俟公子,你们还不认识这个人吧,他可是老李烧烤的掌柜,据我所知,老李烧烤这段时间开了不少分号,我相信他可以拿出一千两金子,你可以放心大胆的跟他赌。” 周围的百姓又不淡定了。 “他就是老李烧烤的掌柜?怎么这么年轻?” “是啊,我一直以为老李烧烤的掌柜是个老人家呢,不然怎么叫老李烧烤。” “这登丰楼的掌柜是不是认错人了?” “不会的,临安城里的大型食肆,平时也是有些交流的,这登丰楼的掌柜认识老李烧烤的掌柜并不出奇。” “老李烧烤可以说是个奇迹啊,也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几个月就开了好多分号,上次我去温州,都发现了一家。” “这么说来,这老李烧烤的掌柜要拿出一千两黄金并非难事了。” “那是肯定了,你们没看见老李烧烤的生意多好,开一家火一家。” “这年轻人,真是前途无量啊。” 万俟甘知道了李寺的身份,不禁目瞪口呆,他颤抖着声音问王顺道:“王掌柜,你们认识?” “认识,同行嘛,打过几回交道。” 王顺故意装的和李寺不是很熟,好像之前还有些不愉快,不然怎么会怂恿万俟甘和李寺赌钱呢。 李寺自然懂王顺的算计,他也装作和王顺不熟:“我和王掌柜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王掌柜,你有没有兴趣加入这个赌局?” 第一零六章 进入闺房 王顺接的很溜,马上说道:“这么好的赌局,为什么不来,只要万俟公子愿意,我赌你赢,这个,当然主角是你,我就意思意思,一百两银子吧。()” “好!王掌柜爽快!”李寺转向万俟甘,“怎么样,现在排面够大了吧,敢不敢赌?” 万俟甘傻了眼,本来他只是单纯想教训一下李寺,没想到现在闹大了,几十个百姓在周围看热闹,但是这个赌局一开始他就输了呀。 “哼,我身为名臣之后,怎么会跟你一个草民赌博?这次算你走运,下次别让我碰到你,到时候有你好看!” 万俟甘拂袖而去,他的两个仆从面面相觑,还劝万俟甘道:“少爷,怎么不跟他赌呀,稳赢的……” 万俟甘一巴掌打在仆从的脸上,怒道:“赌个屁,还不快走!” 万俟甘挤开人群,百姓们纷纷起哄:“万俟公子,别走啊,跟他赌啊,莫不是你父亲真的被撤职了吧!” 人群爆发出欢笑声,京城里很多人早就看不惯万俟甘了,这次可真的是大快人心。 万俟甘灰头土脸的走远了,李寺和王顺相视一笑,李寺道:“王掌柜,你推人下水的本领很高强嘛。” “哪里哪里,比不上你李掌柜。” 李寺进了登丰楼,王顺问道:“万俟卨真的下台了?你怎么知道的?” “嗨,我也是听来的小道消息,秦桧不是被抄了家吗,万俟卨之前和他沆瀣一气,怎么会不受牵连。” “你可真是消息灵通,难怪我们家大小姐总说你神通广大。” “哪里的话,别听她瞎说,对了,她人呢?” “哟,想她了吧?” “别扯淡,我找她有点事。” “她不在这里,昨天她刚从庐州回来,现在应该在家里休息。” “哦?泸州又开了分号?” “可不是嘛,我说李掌柜啊,你把这么大一个摊子丢给我们王家,你自己每天乐得清闲,你怎么也不关心关心我们大小姐?” “他用得着我关心吗,每天那么多公子哥想关心她都没机会。” 这京城里都知道,王家大小姐是许多公子哥追求的目标,而且这些公子哥之间还开了赌局,看谁先追到王静鸥,谁就能赚一大笔银子。 李寺自然也听到了消息,他替那些公子哥惋惜,谁要是真把王静鸥娶回了家,那恐怕是要天天在家受欺负了。 李寺问了王顺王府的地址,就离开登丰楼朝王府去了。 “李寺,这么晚了你去找我家大小姐,到时候夜深了就别回去了,王府有地方住。” 王顺眼含笑意的对李寺说道。 李寺白了他一眼道,“好像我无家可归一样,放心,我绝对不会打扰小静休息。” 王府果然气派,那门牌是鎏金大字,李寺还以为到了哪个王爷的家里。 穿过一个又一个门廊,李寺在丫鬟的带领下终于见到了王静鸥。 “稀客啊,你这么晚来找我,该不会是请我去吃烧烤吧?” 王静鸥早就立在了门外的柱子旁,等着李寺前来。 “要请也是你请,老李烧烤现在的实际负责人不是你吗?所以我特意来找你商量一件事。” “什么事情还得劳烦你李寺亲自跑一趟啊?来别人家也不带点礼物,哼。” 李寺有些尴尬,这王静鸥的铁娘子风格是越来越彪悍了,哪有开口问人要礼物的。 “不好意思走的匆忙,下次我带一瓶香水给你。” 李寺的院子里种了很多花草,有一天他闲来无事摘了几朵花仿造后世的工艺制作香水,没想到还给他做成了。 这又是个好生意,李寺觉得可以大力发展一下。 毕竟女人爱美,在哪个时代都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什么水?”果然王静鸥来了兴趣。 “香水,就是抹在身上香香的那种水。” “我只听过香料香包,你这香水是来头?”南宋海运发达,国外的香料在京城并不少见。 “到时你用过就知道了。” “算你还有点良心。说吧,找我什么事。” 李寺跟着王静鸥进了闺房,发现王静鸥的房间其实挺温馨干净的,一看就是爱漂亮的女人的房间。 王静鸥引着李寺坐到了房间里的圆桌旁边,给他倒了一杯茶。 李寺很自然的走进了王静鸥的房间,而在房外的王家的丫鬟们早就闹翻天了。 “大小姐把一个男人带进了房间诶。”说话的正是带李寺去找王静鸥的那个丫鬟,她把李寺带到后并没有走远,亲眼看着李寺进了王静鸥的闺房。 “不会吧,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大小姐带男人进她的房间。” “是啊,大小姐会客一般都是在前厅的,最多也就是书房。” “那个男的是谁?长的怎么样?”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叫李寺,长的……嗯,还行吧,但肯定称不上貌似潘安。” “大小姐从来不准男人进她的房间,这个我是知道的,怎么这次让这个李寺进去了呢?” “你们说,大小姐不会是对李寺动心了吧?” “不会吧,这李寺名不见经传的,大小姐看上他哪一点了啊?” “等一下,李寺?我好像听过这个名字,我经常听人说张三李四,是不是这个李寺啊?” “张三李四那都是些穷苦人家的名字,这个李寺虽然看起来不像是富贵人家的子弟,但也绝不是穷小子。” “啊,我知道了,这个李寺不会是大小姐下时候定的娃娃亲吧?” “怎么可能,大小姐很小的时候父母就不在了,谁给她去定娃娃亲?” “可能的我们多想了,这就是大小姐一个普通朋友,只不过恰好碰到大小姐这个时候在自己房间里。” “绝对不可能,看大小姐和李寺的关系,像是老熟人呢,再说了,是大小姐让我带李寺去她房间的,不是碰巧。” “你说什么,是大小姐让你带李寺去她的房间?太不矜持了也。” “嘘,你小点声,被大小姐听见了有你好看。” “我看啊,这次八成是大小姐的春心动了,也是啊,大小姐都快三十了,都是老姑娘了。” “你们说这李寺究竟是什么来头,会不会是哪个穷秀才,大小姐资助他去考取功名啊?” “你故事看多了吧,哪有那么多金榜题名的穷秀才,我看啊,这李寺肯定是哪个达官贵人的公子,这才配得上我们大小姐的身份。” “对啊,我们大小姐何等的金贵,京城里那么多青年才俊她都不放在眼里,看来这李寺确实来头很大,你们说,会不会是皇家子弟啊?” “怎么可能,皇家子弟现在都在金国当人质呢。” …… 三个女人一台戏,一群丫鬟叽叽喳喳吵的不可开交,而李寺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到来掀起了这么大一场头脑风暴。 王静鸥问到他来访的目的,他就开门见山道:“我来跟你借个人,李三祥。” “借他?干什么?他不是你的老伙计吗?用得着跟我借?” 王静鸥坐到了李寺的对面,双手撑着下巴静静的看着李寺。 “他现在不是在你下面做事吗,我想把他调到我这里来,负责乐队的项目。” 李寺把建造天下大剧院的想法原原本本跟王静鸥说了一遍,并强调这个项目会是老李烧烤的新增长点。 李寺大致的意思是,以后天下大剧院需要用到的小吃堂食,可以由老李烧烤提供,而天下大剧院离老李烧烤的旗舰店不远,可以由旗舰店就近供应。 “那可不行,你这是挖墙脚啊,李三祥现在分管的培训和巡店对老李烧烤多重要,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把他挖走了,你想累死我啊。” 第一零七章 特许经营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累死你我有什么好处?我知道李三祥对你很重要,可是他对我也很重要,老李烧烤现在步入了正规,可天下大剧院才刚起步,更需要他啊。” “你那个天下大剧院,就一个地方,能卖出去多少烧烤?可是李三祥平时管着几十个分号的督导,他要是走了,下面的分号该乱套了。” “没那么夸张吧,我怎么不知道他现在这么重要?” “哼,你把老李烧烤丢给我们王家后,就只知道坐等分钱,什么时候管过店里的事?” 王静鸥发现王家似乎是上了李寺的当,老李烧烤经营的越好,李寺这个幕后的大股东就赚的越多,而李寺却比谁都清闲。 现在李寺还打起了老李烧烤的骨干的主意,要用来发展他的新生意,这在王静鸥看来,李寺是想把风险全部丢给王家。 可李寺不这么认为,他辩解道:“小静啊,你这就误会我了,什么叫我坐等分钱,你看我前前后后为老李烧烤贡献了多少个小吃配方,我可都是免费奉送的哦。” 李寺虽然不再管理老李烧烤的日常事务,可是没事的时候,他靠着后世的互联网知识,开发了不少网红小吃,比如上次赵构吃到的薯片等等。 这些零食,李寺全部交给了老李烧烤售卖,渐渐的,老李烧烤不再是单纯的一个餐饮店,它已经成为了一种生活方式。 可以这么说,临安百姓不在老李烧烤,就在去老李烧烤的路上。 这一切,都是李寺的良苦用心。 “怎么,为店里做点贡献,你还想收钱啊?最后赚的钱,还不是你分了大头?” 王静鸥针锋相对,把李寺怼在了墙上。 “好好好,我不跟你争,你就告诉我,怎么你才肯把李三祥借给我?” 李寺知道吵架是无济于事的,好男不跟女斗,只能是曲线救国了。 王静鸥大眼睛忽闪忽闪,不一会儿带着笑意道:“只要你把李三祥要走后,能够在没有他的情况下,还能维持老李烧烤的发展速度,那你就可以带他走。” 老李烧烤的发展速度太快了,几乎是在以一个月开好几个分号的速度在扩张,要是没有了李三祥,王静鸥估计扩张速度会大打折扣。 王静鸥相信李寺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毕竟去外地开分号的主意也是他提议的。 但是老李烧烤的受欢迎程度超过了王静鸥的想象,本来她预计有一两家不成功的也不是问题,但是现在的情况是开一家火一家,还有不少模仿的李鬼店开起来。 不过因为老李烧烤的产品力实在是太强大,那些山寨版的烧烤店根本就打不过,开一家倒一家,就算是降低了产品价格也没有百姓买单。 但这样一来,老李烧烤的扩张速度也是很难提上来,毕竟生意太好也是让人发愁的,比如员工培训就跟不上。 当地开店需要用到当地的伙计,不可能从临安派人过去,这基本就是李三祥的主要工作了。 这一块要是跟不上来的话,老李烧烤的扩张速度肯定是要受到影响的,所以王静鸥对李三祥的去留很重视,除非李寺有什么补救的措施。 李寺想了一下,胸有成竹的笑道:“这个好办,我们开放加盟资质。” 李寺提出的加盟方式实际上是特许经营,老李烧烤开办分号是直营,用的是总部的资源,包括钱、人、管理,那么现在李寺要推动的,就是能快速扩张的特许经营模式。 后世的米国出现了第一家直营连锁企业——大西洋与太平洋茶叶公司(thegreatatlantic&pacificteacompany,a&p)。 大西洋与太平洋茶叶公司在米国纽约市建立了两家茶叶店,目的是集中直接购买、减少中间环节、分散销售。 这种经营方式非常有效,到了1865年,这家公司的门店发展到25家;1880年,达到了100家;1936年,已经扩张到5000家门店。精明的商人们很快被这种成功的经验所吸引。 连锁经营的产生一方面是为了适应生产和消费的需要,另一方面也是商业激烈竞争的结果。 一些大企业为了扩大规模,赢得竞争优势,随着连锁**的扩大,形成了一定程度的垄断性的商业组织,而这些连锁组织的成长反过来又促进了商业集中的加剧。 米国中小企业的管理局进行的统计和研究结果表明,米国零售业集中程度的提高正是由于零售业中大力发展连锁商店所致,如知名的西尔斯百货连锁集团、沃尔玛连锁集团,都是通过在世界各地发展众多连锁店而形成了今天这样一个巨大的跨国连锁系统。 这种垄断性的商业组织的出现加剧了市场竞争,也催生了新的连锁经营形式的产生。 在以沃尔玛为代表的大型全国性直营连锁门店的冲击下,不甘遭受灭顶之灾的中小商店为了与大型连锁企业分庭抗礼,在市场上争得一席之地,而采取了自由连锁的方式。 自由连锁是通过共同进货来降低成本,以期赢得价格上的优势。 第一家自由连锁组织出现于1887年,当时米国由130家食品零售商共同投资兴办了一家联合批发公司,为出资的成员企业进行服务,实行联购分销、统一管理,各成员企业仍保持各自的独立性。 其后自自由连锁不断发展,到到1955年,米国自自由连锁的销售额终于超过了直营连锁,成为第二类商业连锁形式。 连锁经营在经历直营连锁、自由连锁后,出现了特许连锁,也就是加盟。特许连锁同样源于米国,首创者是胜家缝纫机公司。 1865年,胜家公司推出的缝纫机尚属新产品,人们对该产品与传统手工缝纫技术及市场上其他竞争产品相比所体现出来的优越性认识不够,而且在销售过程中需先教会顾客使用缝纫机的各种功能,这就使推销该产品颇为困难。 为此,胜家率先尝试以特许连锁经营方式建立分销**,结果成功地打开了零售市场,营业额大幅度攀升,不久便雄霸了全美的缝纫机销售市场。胜家的成功,使人们看到了特许经营的魅力,不少其他行业的厂商也纷纷效仿。 特许连锁经营按照特许内容划分为商品商标类特许连锁经营和经营模式类特许连锁经营两种。 第一代特许连锁经营还主要集中在以商品商标的特许经销概念上,进入20世纪50年代,以经营模式的第二代特许连锁经营开始崭露头角,并在此后的20多年里在餐饮业中引领风骚。 在餐饮业的特许经营中,最引人注目的要算肯达基和麦东劳了。这两家享誉全球的快餐店都是在20世纪50年代初期通过授予特许权而迅速发展起来的,将特许经营带到了一个新的发展阶段。 在此之前,各特许经营总部的加盟店除了店名相同及产品相似外,其经营是各行其道的,且在服务与产品的质量上参差不齐,影响了经营模式特许经营的发展,有些甚至导致经营失败。 而肯达基和麦东劳的创始人为了避免重蹈他人覆辙,在授权加盟者时采取了一种全新的管理制度,即要求所有加盟店出售的食品、饮料及服务品质是完全一致的,就连店铺装修设计及营业员的服装都严格要求一致。 为了监督各加盟店的经营,总部常派人暗地检查,发现有违规的店铺即给予处罚或取消特许权。 第一零八章 我换李三祥 事实证明,这种管理方法相当成功。特许经营逐渐成为发展最快的连锁形式,其发展速度开始超越直营连锁和自由连锁,并迅速在世界各地蔓延。 李寺把特许经营也就是加盟的原理说给了王静鸥听,像以往一样,王静鸥听的聚精会神,眼睛里充满了崇拜的光芒。 “其实,我之前跟你说的高度白酒的经营方式,就有点像这个加盟的原理。” 御湖春的布点,实际上就是加盟,不过这个特许经营的主体是国家,由国家特许各地加盟的商家进行生产和销售。 现在李寺要把老李烧烤也带入特许经营的快车道,这样一来,能够解决资金和人员在发展过程中的许多矛盾。 对于王静鸥来说,她最关心的资金问题迎刃而解了。 王家虽然财大气粗,但是同时开张几个分号,甚至是以后几十个分号,再有钱的家族也会顶不住,但如果是加盟模式,哪怕一天开几百个分号,王家也没有任何的压力。 而且,开的分号越多,老李烧烤的进账越多。 但是王静鸥毕竟不是生意场上的新手,她知道凡事有利有弊,她皱着眉头问道:“如果我们把直营店改成了加盟店,那管理上会不会出差错呢?” 虽说后世的特许经营有一套成熟的机制和操作手册,但是人是发展过程中最大的变数,即使是模式设计的再好,也有执行不到位的情况,这是不可避免的。 所以一套好的人员培训机制是至关重要的,还有就是经营权和投资收益权的分离。 拿肯达基来说,加盟商并不具备经营权,或者只有很少一部分经营权,大部分的管理机制还是由总部把握。 举个例子,柴大官人想加盟老李烧烤,那么他就要交一笔加盟费,然后提供经营场地,然后在老李烧烤总部的指导下完成店铺的装修,并按总部要求招募人员。 但是招到的这些伙计,都要符合总部的要求并经过总部培训才能上岗,经营过程中,柴大官人不能穴手分号的一切事物,要由总部来把控。 柴大官人得到的最终利益,是交完总部相关费用和提点之后的所有利润。 对于钱多无处投资的财主来说,这是最好的安排,只需要提供前期的投资、人、物,然后坐等分利。 但是王静鸥还是有担忧,“那些土财主会拱手把经营权交给我们吗?” 李寺淡淡一笑道:“我们选择加盟商,不是有钱就可以的,最重要的还是要支持我们的经营策略,否则我们就选择其他的候选人。” 李寺有信心,只要老李烧烤的生意够红火,愿意加盟的土财主一定不缺。 “就算有足够的加盟商,可是这伙计的培训事务也不会少啊,你把李三祥调走,我们王家还是会忙的不可开交。” 王静鸥理解了李寺的加盟策略,她也看到了这其中牵扯的工作虽然比起直营少了很多,但对经营制度的把控,却是要求更高了。 尤其是培训这一块,人是最难把控的,如果培训不出合格的经营团队,加盟的后果也很难把控。 “我们开放特许经营,就是为了把经营的重心从依靠人改到依靠制度上来,你也知道,人治不如法治,这个是必须要解决的问题。” 加盟制度的成功,离不开一套完善的机制,这样就能解决经营靠人的不利影响,最后形成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人员如何变动都不会影响老李烧烤的经营。 “以后人员的培训,不能依靠手把手的传帮带机制,我们会有一套手册,也就是书籍,相当于武功秘籍一样,伙计们只要看手册,就能知道他这个工作该怎么做。” 宋朝的各个工种,都是师傅带徒弟,还没有出现什么大规模的技能培训,这也是因为工具书这样的书籍类别不普及,当然,活字印刷刚刚发明,大批量的印制培训手册还没出现。 李寺的整套加盟理论,放在后世不值一提,在宋朝却是开历史之先河,就算是王静鸥这样的商场老手,也是惊叹不已。 “你为什么会懂这么多惊世骇俗的道理,你这脑子里究竟装的是什么东西?”王静鸥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李寺的额头。 李寺下意识的躲开道:“诶,男人的脑袋怎么能随便摸呢?” 男不摸头,女不摸脚,这是古代社交礼节中的禁忌。 男人的头,是一个人最有身份说明的部位,而且,只有长辈才可以摸孩子的头。或者是男人的头其他人摸了,表示不尊重,也表示对男人的一种轻视。 古代看一个人的身份,要看穿衣戴帽,这个帽是体现在头上的,所以,头,自古是男人最高权利的一个象征。 所以旧时民间有这样的习俗:“男人头,女人脚,只能看,不能摸。” 如果一个女人随便摸一个男人的头,或一个男人随便摸一个女人的脚,那关系就非同一般;一个男人同意女人摸头,一个女人同意男人摸脚,那就是一种深度认可。 当然,亲人之间或者特殊情况下的触摸另当别论。 李寺觉得他和王静鸥还没到这么亲密无间的程度,王静鸥被李寺这么一说,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辩解道:“摸摸怎么啦?让我也沾沾你的智慧嘛。” “你摸都摸了,那李三祥可以交给我带走了吧?” “就这样就想说服我啊?不行,你说的好听,可是加盟的模式我还没试验,必须走通了你才能带走李三祥。” 王静鸥不见兔子不撒鹰,李寺的说的是很伟大的一个蓝图,可毕竟没有实践过,到底走不走的通,那还是个未知数。 李寺叹了一口气道:“那这样吧,拿我来换李三祥,我帮你把加盟的模式走起来,你呢,就让李三祥去皇妃乐队帮忙,这样总可以了吧?” 王静鸥满是笑意盯着李寺看了几秒钟,得意道:“这还差不多,算你有点良心!我可说好了啊,在推行加盟模式的这段时间里,你必须随叫随到。” 李寺换李三祥,这当然是个好买卖,毕竟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李寺,谁有创始人更懂套路呢? 李三祥的问题终于解决了,李寺起身要走,王静鸥一把拉住他道:“喂,你找我就只有公事吗?” “这……难道你还想留我过夜?”李寺可不是纯情小少男,一句话就噎住了王静鸥。 “讨厌!”王静鸥却想不出其他的词语回敬李寺,是啊,夜已深,除了过夜还能有什么其他的事呢? “好了,反正我这些天要陪你把加盟的事情跑起来,见面的机会多的很,明天我还得去接手通文苑,一堆事呢,今天就不打扰了……” 李寺说了些冠冕堂皇的话,就离开了王府,王静鸥亲自送他到了门口,目送他离开。 回到家,李寺碰见了方圆圆,一看到李寺,方圆圆就拉着李寺到了院子里一个僻静的角落说起了悄悄话:“这么晚干什么去了?去见陈诗诗了?” “娘,你守在这里,就是为了打探我的夜生活吗?” 李寺平常也难得见到方圆圆,今天估计是她有什么事找自己。 “你个臭小子,你是不是没把陈诗诗放在心上啊?今天她托人来找过我,问你答应她的事情怎么样了?你到底答应人家什么事了?” 方圆圆的眼神很热烈,做娘的,对儿子的终身大事都很关心,李寺老大不小了,放在宋朝,儿子都该打酱油了。 李寺一拍额头,大声道:“你瞧我这记性,把这茬给忘了!” 第一零九章 梁红玉也是那个 “到底什么事?”方圆圆拉着李寺打破砂锅问到底。(手机阅读请访问wap..com) “我答应帮她离开百凤楼的。” “你要给她赎身?” “呃……算是吧。” “臭小子,这是好事,你还瞒着你娘?” 在方圆圆的眼里,既然陈诗诗托人来问李寺赎身的情况,那么陈诗诗肯定是答应李寺帮他赎身了。 其实很多花魁,自己就存了很多钱,自己给自己赎身也不是没有可能,但问题是赎身之后的归宿怎么办? 退休之后总得找事干,或者是找个谋生的活计,青楼女子除了卖艺或者mai身,她也没别的谋生手段,要是没有好的归宿,那还不如在青楼里待着。 所以,不是你想给她赎身,她就愿意的,她只有把你当成是最后的归宿,她才会让你帮她赎身。 从这个层面来看,陈诗诗是默认了李寺的身份,这让方圆圆有些意外。 虽然李寺和陈诗诗青梅竹马,但以前的李寺是不可能得到陈诗诗的青睐的,最多是见了面礼貌性的打个招呼。 方圆圆看着儿子从一个小混混变成了商业大亨,她觉得这才是陈诗诗态度转变的最大原因。 虽说陈诗诗是个青楼女子,可现如今的社会笑贫不笑娼,连皇帝都经常到青楼寻欢作乐,李寺能够娶到陈诗诗,也不失为美事一桩,至少这后世的基因还是有保障的。 再说了,韩世忠韩少师不也娶了梁红玉一介营妓吗? 梁红玉在宋朝是个传奇,人们并不把她当作是一个*女,而是战功赫赫的“杨国夫人”。 梁红玉祖父与父亲都是武将出身,梁红玉自幼随侍父兄练就了一身功夫。 宋徽宗宣和二年,睦州居民方腊起事,迅速发展到几十万人,连陷州郡,官军屡次征讨失败,梁红玉的祖父和父亲都因在平定方腊之乱中贻误战机,战败获罪被杀。 梁家由此中落,梁红玉也沦落为京口营妓,即由各州县官府管理的官妓,但由于她精通翰墨,又生有神力,能挽强弓,每发必中,对平常少年子弟便多白眼相看,毫无娼家气息。 韩世忠当时是延安府绥德军人,虎背熊腰,一身是胆,为人耿介,尤喜济人急难,是一个正直而勇敢的英雄人物。 童贯平定方腊后,班师回朝,行到京口,召营妓侑酒,梁红玉与诸妓入侍,就在席上认识了韩世忠。 韩世忠在众多将领大吹大擂的欢呼畅饮中,独自显得闷闷不乐,引起了梁红玉的注意;梁红玉那飒爽英姿,不落俗媚的神气也引起了韩世忠的注意,两人各通殷勤,互生怜惜,于是英雄美人成眷属。 建炎三年,金军在完颜宗弼(金兀术)率领下长驱直入,攻入江浙。赵构这个时候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逃跑。先从杭州逃到明州,再从明州逃到海上。 幸亏金军海军不行,才让赵构勉强保住了老命。这时金军已经孤军深入5个多月,江南各地到处爆发了汉人的反抗。宗弼见再待下去就要“淹没在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里”,于是在大肆掳掠之后北返。 这时韩世忠正担任浙西战区司令(浙西制置使)。听说金军北撤,便率水军八千人急赴镇江截击。 金军号称十万。虽然未必真的有那么多,但兵力肯定是大大超过韩世忠的。韩世忠所部的宋军在金军南下时已经败过一阵。 另外,兵法有云“归师勿遏”,也就说不要阻截归乡的军队,否则思乡心切的军队往往会发挥出超常的战斗力。 所以从表面上看,韩世忠无论从兵力,士气还是战斗力上都远远不如金军。 金军统帅宗弼大概也觉得韩世忠是在以卵击石,于是下战书给韩世忠约定日期开战,韩世忠接受。到了约定的日子,金军开始北渡长江,韩世忠率军在江面上拦截。 双方在江面上激战,梁红玉冒着箭雨亲自擂鼓,连续打退了金军的十几次攻击,金军始终不能渡江。 金军遭到重挫,大出宗弼所料。于是他采取和平手段,派使者对韩世忠说只要韩世忠肯放他们一条生路,他愿意归还所有在江南掠夺的财物,另外还送给韩世忠名马作为谢礼。 韩世忠一口回绝,双方在长江上且战且走。金军不熟悉地理,被宋军逼入黄天荡死港。 此时本是消灭金军的最好时机,但是韩世忠和梁红玉的兵力实在太少,又没有陆军配合,宗弼在当地百姓的向导下趁机凿通湮塞已久的老鹳河故道三十里,撤向建康(今南京)。 宗弼在撤向建康的途中又遭到岳飞的阻击,不得已折回长江继续北渡,再次碰上了韩世忠。 韩世忠水军多海舰,形体高大,稳性好,攻击力强。为了发挥这个优势,韩世忠令工匠制作了许多用铁链联结的大铁钩,并挑选健壮的水兵练习使用,用以对付金军的小战船。 一天清晨,金国水军首先发起进攻,韩世忠水军分两路迎战,陷敌人于背腹受击的境地。 南宋战船乘风扬帆,往来如飞,居高临下用大钩钩住敌船一舷,使劲一拽,敌船便随之倾覆。宋军再一次获胜。 连战皆胜让韩世忠非常骄傲,认为金军不习水战,遂大意起来。不料有人向宗弼建议利用海船无风难以开动这一点,选一个无风的天,向宋军攻击定能取胜。 宗弼设坛祈求“风儿不要来”,结果第二天真的没有风了。宗弼立即率领舰队向宋军发动总攻。金军以小舟纵火,用火箭射击宋军的船帆。 宋军的海船无法开动都成了金军火箭的靶子,不一时全部都被烧毁。宋军大将孙世询、严允战死,韩世忠败回镇江,金军突围而去。 虽然在从战术上来说韩世忠此战败的很惨,但是从战略上来说,韩世忠以绝对弱势兵力而能阻击金兵达四十八日,而且金兵北去后不敢南顾,已经达到了击退金兵的战略目的。 但是金兵败北之后,梁红玉不但不居功请赏,反而因金兵突破江防,上疏弹劾丈夫韩世忠“失机纵敌”,请朝廷“加罪”。 这一义举,使举国上下,人人感佩,传为美谈。朝廷为此再加封她为“杨国夫人”。 梁红玉的故事,在南宋可谓是人尽皆知,她也成了艺伎的典范。 这陈诗诗虽然没有梁红玉的神力和胆色,但是出身可以说比梁红玉好得多,至少没有做过营妓,诗书礼乐也懂的更多。 所以李寺要是娶了陈诗诗,在方圆圆看来,那也算是财子佳人的绝配。 “娘,你说我要是赎了陈诗诗,她会不会……”李寺欲言又止,看的方圆圆心焦。 “什么会不会,你赎了她,她自然就是你的,怎么,你还打算还她自由身?” 方圆圆白了李寺一眼,心想天底下哪有这么傻的儿子。 “我赎她,只是因为乐队里少一个歌手,不是因为别的原因。” 李寺想为自己的行为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你个傻小子,你就是有别的原因,人家也不会怪你啊,既然身子都是你的了,那她管你做什么用呢?” 方圆圆的眼神有些浪,虽然退出艺伎界这么久,但是方圆圆始终还是保留着那份成年人的思想。 “好,既然你都答应了,那我这几天就把她弄出百凤楼!”李寺有些豪迈的喊道,他看看四下无人,又悄悄问方圆圆道,“你打听了她现在的身价几何吗?” “儿啊,我可是打听的清清楚楚,你这会捡漏了!”方圆圆有些兴奋。 第一一零章 通文苑开业 “捡漏?你是说,陈诗诗的身价跌的厉害?”李寺有些不明所以,这花魁的身价除非是年老色衰,否则不存在跌价的可能,而陈诗诗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级。(手机阅读请访问wap..com) “你不知道,百凤楼不知道从哪里网罗了一批北方来的美丽女子,个个豪爽大方,又是大高个大长腿,那胸部比柚子还大,不知道勾了多少男子的魂。” 方圆圆描述的唾沫横飞,仿佛那些女子就在眼前,连李寺都听的入了神。 临安地处江南,江南女子向来温婉可人,小鸟依人,大高个是很少见的,如果百凤楼来了这么一批中上之姿的北方美女,确实是奇货可居。 可宋朝的地域迁徙并不频繁,不像后世的北上广深超级大都市能够吸引来自全国各地的高质量男性女性,临安城里虽然可以见到全世界各地的人种,但是成批的东北人还是不多见。 东边那边是金国的老家,金国的国力虽然不如宋,但是金兵还是宋国的最大威胁,目前来讲,金还是宋的宗主国,毕竟赵构称臣在前,对比来说,宋也只相当于金的殖民地。 既然是宗主国的高质量女性,又怎么会到殖民地来当个*女呢? 除非是这批女子的家庭犯了事,本来是要被抓去充当军妓也就是营妓的,所以她们不得已逃到了南方。 但这说不过去,照方圆圆的描述,百凤楼是来了一批,一批人肯定有为首的,这些女子又怎么会聚集到一起的呢? 李寺首先想到的不是那个香艳的画面,而是这批北方女子的来历。 但是方圆圆不知道李寺在想什么,她见李寺发愣,推了李寺一把道:“你在思量什么呢?陈诗诗都快跟你了,那些高头大马不过是玩个新鲜,你就不要念念不忘了。” “娘,谁说我在想高头大马了,我是在想……”李寺也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干脆不解释了。 “不管你怎么想,现在有这些北方的高妹在,陈诗诗在百凤楼就比不上以前吃香了,你现在去赎她,吴远珍也不会开高价的。” “行,我知道了,我这几天就去。” 陈诗诗的事情得先放一放,因为明天就要接手通文苑,这是不容闪失的。 李寺找到了戴春来:“老戴,你这边安排的怎么样了?” 李寺左右四顾,很奇怪没看到乐队的其他成员,戴春来说:“少爷,我让乐队的人都住到通文苑了,万文远那个家伙,中午拿到了你的钱,下午就把伙计们遣散了,通文苑空了,正好让整个乐队住过去。” “也不着急这一天两天的吧,你们的动作真快。” “反正以后也要常住通文苑,我让他们早点过去适应环境,毕竟我们明天就要正式接手通文苑了。” “那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还有些事要和你商量,明天我们要正式接手通文苑,这里面还有好多细枝末节的东西需要计议。” “你说的对,你等我一下,我去叫一下李三祥。” 李寺去隔壁找了李三祥过来,李三祥告诉他:“少爷,人员我已经招了一部分,另外明天我再抽调一部分老李烧烤的伙计过去帮忙,边运营边招人,等这个人数招满了,我再把老李烧烤的伙计调回来。” “嗯。做的很好,我就知道事情交给你不会错,另外我通知你一声,我把你从老李烧烤调过来了,哎……”李寺苦笑着摇头,心想这回可没从王静鸥那里吃到便宜。 “少爷,你怎么了,是不是王家大小姐为难你了?”李三祥当然懂,李寺去调动他,肯定没少花代价。 “也算不上为难吧,总之,以后天下大剧院你好好干,别让我失望。” “少爷你放心吧,我一定不给你丢脸。” “好,明天接手通文苑我来分下工,老戴你负责整个乐队的演出事宜,李三祥你负责通文苑的整体事务,包括里面的小食、人员调度等,我不说你也明白。” 李三祥是李寺带出来的最早的老李烧烤的店长,经营一个店面需要做什么,李三祥应该是除了李寺以为,老李烧烤最懂行的人。 当然了,现在李三祥相当于已经连锁化的老李烧烤的总教官,他对店面经营可以说是不要太熟。 第二天一早,李寺还没起床,戴春来和李三祥就出现在了通文苑,经过一个上午的整治,整个通文苑可以说是焕然一新,一干人等也是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番。 李寺来到通文苑,已经是午时三刻,这会儿还没有客人,李寺往大堂里一坐,立马就有伙计跑上来笑嘻嘻的问道:“客观,你要吃点什么?不过我们这里要到傍晚才热闹起来。” “为什么要到傍晚呢?”李寺假装不知情。 “因为我们这里傍晚的时候会有一个很著名的乐队演出,演奏的都是客官不曾听过的曲子。” 小二显然是经过了培训,一套说辞很溜。 李寺笑了笑,手一挥道:“那我就等到傍晚,先把你们的招牌菜上上来!” “好咧,客观,您稍等!” 小二一溜烟小跑下去了,李寺看着他的背影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个伙计李寺不认识,也不知道是老李烧烤那边调过来的,还是新招的,总之经过李三祥的上岗培训之后,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让人看着很舒服。 不一会儿,李三祥过来了,他吃惊道:“少爷,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李寺示意他坐下,接着说道:“今天是通文苑新开业的大日子,我当然要早点到场,你做的很好,戴春来那边有没有盯一下?” “他们很早就起来排练了,现在在午休,估计是要养好精神等待傍晚的演出。” 李三祥是负责整个通文苑的管理,昨天李寺已经说的很清楚,李寺不在的时候,戴春来应该服从李三祥的安排。 戴春来对这个安排没有异议,因为以前他演出的时候,也要遵从万文远的安排。 李寺又问到店里的小吃有没有到位,李三祥答道:“已经从旗舰店调了一批点心过来,烧烤的物料也备了一些,但是熟食要到申时的时候再去运送,防止中途变凉。” 李寺点了点头说:“运送熟食的时候,注意用到保温箱,现在天气冷了,防止让客人吃到冷的东西。” 保温箱也是李寺按照后世的理论发明的,其实很简单,只要用棉絮裹在铁皮箱的周围。因为老李烧烤也开展外卖业务,所以这个保温箱的发明还是很实用的。 业务繁忙的时候,百姓们会在临安城里看到一些穿戴整齐的青年骑着马挂着两个箱子在路上飞奔,那便是老李烧烤的外卖骑手。 李三祥逐一的回答了李寺的提问,基本上李寺问到的问题他都做了妥善的安排。 过了午时,通文苑慢慢的有了一些散客,在天朝大国的京城里,总有一些人,闲来无事的逛馆子,就像后世的大城市,不是到饭点餐厅才有客人的。 通文苑其实相当于一个清吧或者咖啡厅,虽说热闹的时候是饭点,但其他时间也还是有些客人。李寺盯着这些散客,心生一计。 这时候,皇妃乐队的成员也陆陆续续出来了,他们在做最后的乐器调音工作。 照理来说,皇妃乐队的正式演出时间是酉时,而且在有客人的情况下,他们也不会排练,因为一排练,就把晚上的节目给泄露了。 但是这个时候坐在通文苑的客人,也是需要一点音乐的,这在古代是没有这个惯例,但是李寺希望改变一下这种状况。 第一一一章 喜洋洋 后世你不管什么时候走进一家咖啡馆或者是小酒吧,它都会放点音乐,让客人坐的久一些,坐的久自然消费就越多。 而现在皇妃乐队在台上,却只有一些零散的乐器奏出一些试验音,听起来更像噪声。 李寺走了过去,对所有乐手说了一句话,“所有人,我们一起来合奏一曲小调,人不齐没关系,没来的乐手就让他的乐器空着。” 林森问道:“少爷,你让我们演奏哪个小调啊?” “来一首喜洋洋,听我指挥!” 台下的散客们见台上的乐队好像要开始演奏的样子,开始议论起来:“诶,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才下午,春来戏班就准备演出了?” “不对啊,看他们的阵势,不像是要唱戏啊?” 眼尖的熟客发现,春来戏班并未留出演员的表演区域,反而是乐手们坐到了舞台上。 李寺没有理会台下的议论,他两手一抬,眉眼也跟着一抬,给乐队发出了一个信号,乐手们立刻准备好了手里的乐器,正襟危坐。 “快看快看,他们要演奏了。” “怎么连演戏的角儿都没有,他们这是打算纯粹奏乐吗?” 李寺右手一挥,一阵灵动的音乐便飘散开来。 喜洋洋这首曲子是后世的作曲家创作于二十世纪五十年代。 全曲共分三段,是aba结构。 a的主题取材于山西民歌《卖膏药》,乐曲在热闹的气氛中开始,然后以两个笛子声部的重迭、顿音和加花的手法,轻快活泼,并增加了热情洋溢的气氛。 b的主题根据另一首山西民歌《碾糕面》改编,作者保持了原曲舒展的特点,将上下两句发展成起承转合的四句;加上笛子、二胡与板胡以各种技巧润饰旋律,木鱼则以规整的节奏衬托曲调,喜悦的歌声犹闻在耳。 喜洋洋一经创作,便成为了很多公开场合的迎宾曲,因为它的曲调太活泼欢快了,可以让客人感到轻松,作为迎宾曲再合适不过。 现在喜洋洋提前来到了宋朝,今天提前来到通文苑的客人们有了耳福,他们被这首欢快的曲子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 “太好听了,这是什么神仙曲子啊……” 散客们跟着旋律摇头晃脑,尤其是配上小二殷勤推销的“御湖春”,那感觉不知道多么的逍遥。 没错,御湖春已经在老李烧烤的所有分号提前供应了,毕竟是李寺自己最早酿造的佳酿,当然是提前供应自己的餐饮连锁。 而这个酒也被李三祥布局到了通文苑。 喝点小酒,听个小曲儿,这是非常搭配的一件乐事,但这美妙的享受,只有在通文苑才能实现。 戴春来听到喜洋洋在前台奏响,连忙走了出来,他刚刚还在后台检查布置一些事物,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 这喜洋洋的曲子,说好了是今晚作为皇妃乐队的开场音乐的,一下子抓住客人的眼球,怎么现在还这么早就被乐队奏出来了? 虽说现在的客人还少,毕竟也还是泄露了皇妃乐队的拿手好菜。 当他走到台前看到李寺,就明白了这是李寺的主意。 “少爷,你怎么把喜洋洋给演奏啦,不是说好晚上开场用吗?” 李寺微笑道:“没关系的,现在就三三两两几个客人,我们要感谢他们这么早来支持我们的生意,让他们提前享受一下美妙的音乐。” 台下有熟客认出了戴春来,大喊道:“戴班主,你们戏班这是搞什么名堂啊,这么好听的曲子怎么以前没听你们演奏过?” “呵呵,客官,这首曲子是我们最新创作的,今天是第一次演奏。” “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啊?” “喜洋洋。” “好名字!来,戴班主,我敬你一杯!” 戴春来冲李寺看了一眼,征求李寺的意见。 “去吧,离晚上演出还早,喝一点没事。” 有时候,和客人们搞好关系,也是演职人员的分内工作。 后世很多夜场,不管是台上的dj还是演员,都有下台和观众互动的,这样能活跃现场的气氛。 喜洋洋的音乐一起,皇妃乐队的其他成员纷纷加快了打扮和收拾的节奏,纷纷从后台来到了前台。 当他们发现李寺已经站在了指挥的位置上,以为演出要提前了,但是看到稀稀拉拉的客人,又觉得这不是正式的演出。 李寺冲后来的乐手们道:“来,接下来我们排练一下丰收锣鼓!” 原来只是排练! “丰收锣鼓”是独有的打击乐曲种。发源于明光市潘村镇**南刘庄一带,是流行于皖苏两省,明光、五河、盱眙、泗洪四县的一种民间打击乐的艺术形式。 明末清初,“丰收锣鼓”的第一代传承人程开学的父亲在民间小戏班做鼓乐手,由于战乱回家务农,又逢荒灾。他就带上家人,手持锣鼓沿途乞讨渡日。 战乱荒灾过后,回到故里,开始整理鼓谱,并行成了起初的“丰收锣鼓”。 “丰收锣鼓”的乐手不限,少则八至十几人,多则几十人。 鼓乐器件有:鼓、锣、铙、钹,其鼓谱独特,表演的形式不拘一格,灵活多变。 李寺在传统的丰收锣鼓的基础上,加了很多乐器,也稍微加了一点调调,让整个乐曲更加的宛转悠扬,激扬振奋。 他借鉴中国汉族民间吹打音乐的鼓点和旋法加以变化发展,推陈出新,充分发挥中国丰富多彩的打击乐器的表现能力,既有民族风格,又具时代特点。 在李寺的指挥下,皇妃乐队演奏出这曲丰收锣鼓,再次让现场的听众心神荡漾,新进场的客人甚至停在了柱子旁边忘记了迈步。 在雄壮嘹亮的引子后,音乐展现了一幅热情欢欣、你追我赶的劳动场面,旋律跳荡,节奏明快,情绪热烈;尤其是最后的锣鼓段,以浙江吹打中音色丰富的十面锣为主奏乐器,情绪更为欢腾、高涨。 以吹管乐器富有号召性的音调开始,转入弦乐组和笛子先后奏出的歌唱性旋律,表现了人们内心的喜悦,然后笛子与弹拨乐器以软快节奏和跳跃旋律,抒发了人们在劳动时的欢快心情。 再现了第一部分的旋律后,笛子以明亮的音乐和散板旋律,展现出优美如画的田园景色,云锣则以柔和的音色和琶音旋律,犹如阳光下的水库粼波。 全曲的**部分,表现欢庆丰收的宏伟场面,一开始用潮州大锣鼓的打击乐器,并借鉴其“火炮”点子加以发挥,气势磅礴,在变化再现了第一部分旋律后。 打击乐队又运用京剧锣鼓中擅长表现紧张、急促、激烈场面的“急急风”、“马腿”和苏南吹打中的“螺蛳结顶”点子加以发展,构成了第三段的锣鼓,乐曲在快速强烈的全奏中结束。 乐曲中段慢板部分,运用左手滑、按、吟、揉等技法,结合在传统筝曲的韵律上,更具可听性,为大众所欢迎。 这首丰收锣鼓,可以说是为林森量身打造的,因为他是整个乐队的最强鼓手,也只有他可以驾驭这么丰富的节奏。 林森的疯狂表现把台下仅有的几个观众都看傻眼了,喝彩声此起彼伏:“好样的林森!” 两首曲子奏罢,李寺离开了指挥的位置,走到了戴春来身边,小声对他说:“你把通文苑每天下午会有小型演出的消息发布出去。” 戴春来惊讶道:“少爷,勾栏瓦肆一般下午不演出的。” “我知道啊,我就是想改变一下演出的节奏。” 第一一二章 全场消费由李公子买单 李寺觉得,下午这场演出,既能增加通文苑的客流量,又能给乐队排练的时间。 因为下午的客人少,乐队的配合即使有些不熟练,也不会引起多大的不满,这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上午就不要排练了,大家都是很晚才休息,上午补个觉。” 宋朝的夜生活已经和现代没有什么区别了,像勾栏瓦肆这些夜场,都是通宵营业,如果乐队晚上收了工,再利用上午的时间排练,身体受不了。 当然了,勾栏并不只有戏班一种表演形式,有时候会上演不同的艺术形式,比如说话,就是后世的说书,还有杂技等等,相当于一场小型的文艺晚会了。 但是李寺觉得,与其去丰富表演形式,不如把乐队这样一种形式打磨好,打磨出不同的细分类别,可以是交响乐,可以是歌伴舞,可以是流行歌曲,总之要把演出资源充分的挖掘出来,不去向外求。 换言之,一个皇妃乐队,应该囊括整个通文苑的演出时间。 这就是李寺的差异化战略,一定要让客人记忆点,人们一提起通文苑,就会不自觉的把它和一般的勾栏瓦肆给区分开来。 戴春来按照李寺的吩咐,和那些早到的客人宣布了几个消息,一是春来戏班改成了皇妃乐队,二是通文苑以后下午也会有演出,三是通文苑以后只会有皇妃乐队一个常驻演出团队,四是通文苑的小吃会升级。 早到的客人中有一个常客,人们称他做宋员外,真名叫宋河,是临安城里一个地主,在后世他可以被称作“包租公”。 宋员外平时没什么爱好,就喜欢逛勾栏瓦肆青楼等场子,也是通文苑的常客,他自然是认得戴春来的,听戴春来说通文苑改了经营方式,他有些不满。 “戴班主,我来通文苑,就是为了听你们春来戏班唱戏的,你现在告诉我你们不唱戏改奏乐了,这是不是太儿戏了?” 虽然宋河对皇妃乐队演奏的曲子也很是喜欢,但是毕竟他是个票友,听了那么久的戏,对每一出戏都有感情了。 听到他的评论,有几个客人也是纷纷附和,能在这个点来勾栏里潇洒的主,那都是不差钱的,他们不担心店里的东西涨价,就是担心自己爱好的东西变味。 “宋员外,你放一百个心,我们乐队的演出,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戴春来自己是传统的戏班出身,连他都甘愿跟着李寺转变艺术道路,他相信客人们迟早也会改变观念。 “戴班主,刚才那个站在乐队前面的年轻人是谁?好像你们戏班都在听他的手势演奏。”有人看出了李寺的作用。 “那是我们乐队的主人,哦,现在通文苑的掌柜也是他。”戴春来知道李寺的性格,李寺也交代过,不要把他推到前面,包括晚上正式演出的指挥棒,也交给了戴春来。 所以,戴春来只是略过了李寺的介绍。 宋河皱着眉头说:“他一个小年轻,不但收了你们春来戏班,还收了通文苑,到底是什么来头?他有什么能耐经营这么大一个场子,你们可不要跟着他乱来。” 戴春来笑道:“宋员外严重了,他经验很足,别说这个场子,十个这么大的场子他都经营得过来。” 原来戴春来只知道李寺是老李烧烤的掌柜,并不清楚李寺真正的本事,可是从昨天和万文远谈判接下通文苑,到今天通文苑正式在李寺手里开业,本来是一件无比艰难的事情,李寺轻易就做到了。 尤其是看到李三祥的办事干练程度,加上李三祥跟戴春来说过他是李寺一手带出来的,戴春来就知道,李寺的能耐不一般。 老李烧烤现在的名声已经不止于食肆餐饮业内鼎鼎大名,但凡是接触过商业的人,都知道临安城出了这么个奇迹,仅仅数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烧烤摊,成了分号遍布江南的食肆巨龙。 现在戴春来相信,李寺确实有真本领,才能谈笑间举重若轻,光是他编出的那些个让人神魂颠倒的曲子,就已经让人惊为天人。 这也是戴春来为什么甘心放弃自己的戏班,忠心跟随李寺的根本原因。 他不是为了钱,他是为了更高的艺术追求,当然,有钱就更让人快乐了。 “我就不信了,你把他吹的那么神,我倒要看看,你们能玩出什么花样,来呀,把你们这里所有升级的小吃都给我上一份!” 宋河倒是真的对皇妃乐队演奏的两首新奇的曲子动了心,他听说晚上有更精彩的演出,他决定在通文苑待下去,反正也没事干。 这时候李寺走了过来,笑吟吟的对几个客人说:“诸位,你们来的这么早,是对我们皇妃乐队的支持,今天诸位桌上的酒水小吃我全包了,请诸位吃好喝好!” 李寺的做法让宋河等一干人很是受用,他们不但白听了新奇的曲子,还白吃白喝到天黑,即使是不差钱的宋河,也觉得李寺很大气。 “今天全场的消费由李公子买单!”这正是李寺从后世学到的社交手段。 能在这个时间段光顾通文苑的客人,说白了就是有钱有闲的上等人,把他们巴结好了,接下来通文苑的声誉就自然打出去了。 李寺做了个人情,就去后台了,他今天只是来客串一下,以后通文苑的具体经营他并不会亲力亲为,这一切他都交给了李三祥。 李三祥也很懂套路,李寺走了,他就代替李寺去跟宋河几个客人敬酒扯淡,把几位爷伺候的舒舒服服。 李寺到了后台,这时候大部分乐队的成员也都到了后台休息,见李寺进来,纷纷起身问好。 李寺压了压手腕,示意大家不要多礼,他径直走到了林森的面前,林森这个时候正时不时的瞄一瞄琴草。 刚刚琴草没有表演的机会,一直在后台干坐着,自从知道琴草没有直接拒绝自己,林森就时刻关注琴草的动向,可琴草总是避开他的目光,把他撩拨的不知如何是好。 李寺拍了拍林森的肩膀,坐到他身边的凳子上,说道:“跟你商量个事情。” “少爷有什么吩咐只管说。” “以后可能要多劳烦你上台。” 要从下午一直演出到后半夜,皇妃乐队的压力其实很大,因为这一天的时间里,不可能几首曲子反复的演奏,那样就会让客人感到重复无趣。 也不能总是演奏交响乐,总得换个形式。 有什么形式是可以反复用的呢?李寺想了一下,那就是后世的小型西式乐队。 一个乐队只需要几个人,就能在酒吧里演出整整一晚,而且只要歌曲不重样,客人都不会觉得厌烦。 而且这种表演形式,很容易培养巨星,人们的注意力普遍会集中在主唱身上。 一个流行乐队,只需要一个鼓手、一个键盘手、一个吉他手和一个主唱。 这是最简单的配置,有些还会配一个贝斯手,有时吉他手会兼主唱。 李寺一直在思考,民族乐器怎么组建一个这样的流行乐队。 音乐不分国界,其实很多乐器都是互相交流产生的,比如中国就有很多乐器是外国传入的,这些乐器统一加了一个“胡”字,比如胡琴。 但是越到后面,中西乐器有了越来越大的区别,这就需要严格的甄别,用相近音色的乐器互相替换,才能达到西方流行乐队的效果。 如果用中国传统乐器的音色做代替,且不论乐器特性音色和演奏出来的气质效果相互间是否能很统一对应的话,自然是以演奏法类型的归类来对应。 第一一三章 此曲只应天上有 不管中西乐器,演奏法的归类是基本可以统一方法划分的,即:弹拨、弓弦、吹管和打击。 键盘就是电子琴,是由钢琴发展而来的,它的发声原理是木头对金属的敲击,这样就使得它的音色特性是可以与弹拨类的乐器更相仿,可选择的民乐就可以有古筝。 其实和钢琴最相近的民乐器还是扬琴,但是它的音色比较特别,回音的延长度比较大,也就是声音太悠扬,不如钢琴那么干脆。再者,扬琴的体积比较大。 吉他是六弦琴,那么就可以选用民乐里的弹拨乐器来代替,比如琵琶、三弦、阮或者古筝。 说到小提琴和贝司,这两样西方的最高音和最低音的弦乐器,也是分别负责旋律和低音的乐器,那也是在音域范围对应的民族弓弦乐器里找。 小提琴的音色可对应高胡、京胡、二胡、板胡、马头琴等胡琴类,二胡最典型。 贝司一般在民族管弦乐团里直接都是作为标配使用的,因为民族乐器中没有这样低音的类弓弦乐器可来代替,但贝斯在流行乐队里面并非标配。 如果非要找个低音乐器代替贝斯,像埙这类吹奏乐器也可以一试。 所以最后李寺得出的结论是,要组建一个能够抗衡西方流行乐队的民乐队,需要一个鼓手、一个琵琶、一个二胡、一把箫、一把古筝。 有这几样基本就涵盖了演唱流行曲目需要的伴奏音色。 而这几个乐器的乐手,在皇妃乐队也是现成的,而且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李寺只需要把他们调配在一起,一起排练几首后世的流行歌曲,就能产生很大的化学反应。 而且,李寺还有一个小小的私心。 林森每天魂不守舍的样子,李寺都看在眼里,组建这么一个几人小乐队,正好能拉近林森和琴草的距离。 林森是鼓手,掌握了乐队的节奏,而琴草弹的一手好琵琶,既可以和大鼓合拍,又能做主唱,成为乐队的灵魂人物。 李寺把这个想法和林森添油加醋说了一遍,林森当即表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那就这么说定了,以后你们就叫西湖传奇乐队!” 临安最大的地标就是西湖,把林森和琴草组成的乐队命名为西湖传奇,那肯定是流芳百世的。 林森还有些不愿意,“少爷,我们怎么不能叫皇妃乐队?” “你傻啊,大乐队叫皇妃乐队,你们这个小乐队当然要有所区分,再说了,这个西湖传奇,可是寓意很深啊……” 李寺丢下一脸懵逼的林森,去做其他几个西湖传奇乐队的成员的工作了。 终于到了傍晚时分,通文苑里的客流量越来越大,皇妃乐队也正式登台。 李寺设计了一个小小的开场机巧。 因为已是隆冬腊月,天黑的早,舞台上因为远离窗户,也是最暗的区域,李寺交代先把舞台周围的灯光灭掉,这样一来所有人都看不清舞台的动静。 戴春来悄无声息的来到了乐队的前面,这时候,李三祥指挥几个伙计把舞台四周的灯光全部点亮。 皇妃乐队正式亮相! 为了这次亮相,李寺特意为皇妃乐队赶制了一批仙气飘飘的汉服,人不打扮不好看,穿上色彩斑斓的演出服,皇妃乐队一亮相就引起了全场的关注。 “哇,这些都是什么神仙人物?” “诶,这不是春来戏班吗?” “不对啊,这些都是戏班的乐队啊,怎么全坐在了台上?” “不对不对,这不是戏班的搞法,乐队应该坐在台下,台上是给唱戏的。” “你们还没听说吗?春来戏班改名字咯,改成了皇妃乐队。” “什么?戏班改乐队?这么说今晚没戏听了?” “我听说,这皇妃乐队的演奏乐曲都是新曲子,好听的不得了。” “你听谁说的?” “宋员外,他从下午就坐在这里。” 宋员外下午被李寺和李三祥灌的上了头,现在正是兴致高昂的时候,皇妃乐队一亮相,他就带头鼓起掌来。 宋员外在通文苑还是有些面子的,人们见他起劲,也忍不住跟着附和。 只见戴春来一个向后转的动作,面向了观众席,然后深深的鞠了一个躬。 宋员外呼叫起来:“戴班主!戴班主!戴班主!” 其余的观众不明就里,也跟着有节奏的喊起来。 戴春来站直后,微笑着抬起双手到头顶,然后往下压了压,整场的欢呼声才慢慢降下来。 然后戴春来又一个转体一百八十度面向了乐队,抬起双手,乐队全体成员整齐划一的举起了手中的乐器。 随着戴春来的手势舞动起来,一曲欢快的《喜洋洋》奏响,飘荡在通文苑的每个角落。 观众们被这新奇的曲风感动,欢声笑语传播了开来。 《喜洋洋》奏罢,戴春来再次转身面向观众,说道:“各位客官,欢迎光临通文苑!今晚是我们皇妃乐队第一次正式演出,也是皇妃乐队接手通文苑第一天营业……” 戴春来才说了一句话,台下就窃窃私语起来。 “原来是真的,春来戏班不再是戏班,改成皇妃乐队了。” “怎么,通文苑也被戴春来给买下了?” “一个戏班转化经营勾栏,戴春来可以啊。” “诶,我听说,这戴春来背后还有金主呢。” “这就难怪了,戏班哪里有钱经营勾栏呢?” 戴春来不理台下的反应,继续介绍道:“刚才那首曲子,是我们乐队欢迎大家的开场曲,名叫《喜洋洋》,接下来,请欣赏《云宫迅音》。” 说到这来,台下有观众喊起来:“戴班主,你们从此以后不唱戏了吗?” 戴春来回应道:“这位客官,我们春来戏班已经改成皇妃乐队,所以,你说的对,以后,我们不唱戏了,我们改唱曲了。如果客官你要听戏,可以移步其他勾栏。” 又有观众喊道:“戴班主,你们春来戏班不唱戏,那可是戏曲界的一大损失啊!” “客官,请你们放心,我们春来戏班虽然不唱戏了,但是我们皇妃乐队一定会奉献给诸位更多更精彩的表演!” 戴春来转过身,优雅的一抬手,云宫迅音神曲出鞘! 现场的所有观众都被惊呆了,尤其是琴草领唱的女声一出,直接惊艳了全场。 一曲奏罢,场下沸腾了。 “卧槽,这是什么神仙曲子哇。” “春来戏班……哦,不,皇妃乐队这是要升仙啊。” “那个歌女太漂亮了,我不行了……” “那是个仙女啊,此曲只应天上有……” “刚刚他们给我上的是什么酒,怎么这么……有劲!” 最高兴的还是宋员外,“老子从下午坐到现在,就是想听听他们有什么了不起的曲子,真的没白坐啊!太踏马好听了!” 戴春来似乎已经预料到了现场的反应,宠辱不惊的继续给众人介绍道:“接下来,请欣赏《十面埋伏》!” 其实,现场的反应又怎么会出乎皇妃乐队的意料呢?毕竟他们是进宫演奏过的,那些朝廷高官,哪个不是见多识广,连他们都如痴如醉,这些百姓自然是激动万分了。 十面埋伏奏完之后,全场的观众已经癫狂了,他们忘乎所以的相互碰杯,弹冠相庆,有些人的眼角渗出了晶莹的泪水。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来,干杯!”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来,干了!” 十面埋伏激昂的曲调,把南宋人民埋藏在心底的血性给激发了出来,他们无时不刻不在想着北伐中原,收回故地。 皇妃乐队适时退场,把发挥的空间留给了痴狂的观众。 第一一四章 改革瓦肆 烈酒配劲曲,这是后世酒吧的经典搭配,就是要让人嗨起来。 现在没有电音,李寺只能是发挥高度白酒和激烈音乐的混合作用,让男人们雄起一回。 早就到场的王静鸥,坐在角落里久久不能平静。 李寺组的这个乐队,不过月余,竟然演出了如此惊世骇俗的音乐节奏,让她的心情跌宕起伏,也让她对李寺的来历更加的好奇。 这到底是个什么奇男子,不但会做生意,还会音乐文采,功夫和胆识也是一流,哎,你怎么就这么完美呢? “大小姐,你还需要什么吗?”李三祥走过小心翼翼的招呼道。 虽说李寺告诉过李三祥,他已经把李三祥调到了自己身边,但李三祥毕竟之前是给王静鸥打工,现在出现在王静鸥面前却是在李寺的场子,这么看都有些吃里扒外的嫌疑。 所以李三祥从王静鸥进场一开始,就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丝毫不敢怠慢。 “你把李寺给我叫来。” “呃……大小姐,少爷他……” 李三祥左右为难,因为说到底,李寺才是自己的主子,现在王静鸥点名要李寺来作陪,李三祥不敢贸然答应。 如果答应了,去叫李寺,可李寺不来,那就得罪了王静鸥,也间接得罪了李寺,可不答应,就直接得罪了王静鸥。 李三祥没有立即答应,是因为他有一种感觉,李寺似乎是不愿意见到王静鸥。 除非是有公事,否则李寺是避免去和王静鸥打交道的,李三祥不愿意做中间的纽带,两边不讨好。 “怎么?他不在这里吗?”王静鸥见李三祥迟疑,以为李寺开业头一天都不到场子里来。 “他在,但是我不知道他在哪里。”其实李三祥估计李寺大概率会在后台。 “不知道你去找啊,就这么大一点地方!” “是是是,大小姐,我这就去。” 王静鸥都发话了,李三祥知道混不过去了,只得硬着头皮往后台去了。 他猜的果然不错,李寺就在后台,他正在和乐队商量接下来的演出曲目。 李寺接下通文苑之后,就一直在思考通文苑要怎么经营,他决定打破之前的定式。 一般来说,勾栏瓦肆的演出是不间断的,戏班唱完,就有其他的演出团体上台,比如说书的,说书的说完,可以上杂耍团。 台下的观众以看表演为主,不会点很多吃的,大多数也是一个人前来。 这样一来,勾栏的收入就很有限,这就好像后世的歌厅,如果单纯是订个包房收唱歌的费用,那是赚不了多少钱的,最赚钱的是酒水。 所以李寺想做一下改革。 比如皇妃乐队上场,要是一直演奏下去,那会累死,所以他示意乐队只演奏三个曲目,然后下场休息,把空余的时间留给观众去回味,去发挥。 没有节目看了,客人们就会自己找乐子,比如多点些吃的,通文苑把老李烧烤的特色美食照搬了过来,可比之前的花生瓜子有诱惑力多了,点单的人大大增多。 而李寺之前送出的酒水,也得到了回报,很多人喝一杯不过瘾,就会继续点酒水。 一个人喝不过瘾,就会带朋友来,朋友越多,气氛越热闹,即使没有演出看,也很容易让人嗨起来。 但有些人是冲演出来的,乐队下场了,他们也暂时不会走,因为乐手们没有把乐器带下场,就是给客人一个信号,他们还会回来的。 那么回来演奏什么曲子,这是李寺要考虑的。 虽说他的脑子里还有不少世界名曲,但是很多是西方乐器,他要改编,乐队要排练,不可能一下子全部放出来。 而且全是交响乐,容易让人感到疲劳,所以李寺决定让乐队休息半个时辰后,让新组建的西湖传奇乐队上去唱几支情歌。 现在他就在和琴草与林森讨论,究竟是唱那几首情歌。 李三祥走过去附在他的耳边通报了王静鸥的指示,李寺说了句:“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李三祥站在李寺旁边不走,李寺转过头问道:“还有事吗?” “少爷,那你去不去,我得回大小姐的话。” “我一会儿就去,看把你紧张的。” “好咧。” 李三祥匆匆去报信了,李寺继续和琴草讨论:“甜蜜蜜你是会唱的,还有一首明月几时有也是我教过你的,要么就唱这两首吧?” 开场的时候,李寺安排的是激动人心的曲子,由《喜洋洋》的欢快走向《云宫迅音》的激荡,再升华到《十面埋伏》的震撼,把人的心绪调动的ji情四射,到顶了。 那么接下来,就要舒缓一下人的心境,那自然是宛若轻言低语的情歌最合适了。 林森提出了不同的意见:“少爷,你这就安排了两首歌曲,是不是太少了?” 琴草附和道:“是啊少爷,我们下来休息这么长的时间,客人会不会等不及啊,到时我们再上去又只唱两首歌,会引起客人的不满吧?” 李寺抬起头思考了一会儿,点头道:“你们说的确实有道理,那就再加一首,可是,你们还会唱其他的小调吗?” “呃,少爷,琴草之前在登丰楼就是唱小曲的,虽然没有你创作的歌曲那么……让人如痴如醉,可也很受人欢迎吧?” 林森看向琴草,他在征询琴草的意见。 他是在捧琴草,李寺教过他,让他有意无意的多赞美一下意中人,这样就能博得对方的好感。 果然,他这句话一出,琴草有些不好意思了,“林森,我之前唱的曲子,跟少爷创作的音乐比,根本就不值一提。” 李寺微微一笑,冲林森抛了一个赞美的眼神,孺子可教也,接着他对琴草说:“林森说的不错,琴草ni本来就是流行歌手,你得发挥你之前的才能。” 于是李寺愉快的决定了,下次上场,让琴草自由发挥一下,看看没有他未来的神曲帮助,琴草靠自身的实力能够赢得多少掌声。 “可是少爷,我的声音比较单薄,只怕打动不了这许多客人。” 琴草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先前的乐队把气氛推的太高了,如果只靠琴草单人表演,不但是表现形式有些单薄,声音也是不够洪亮,落差太大。 李寺想了想,对林森道:“你上去辅助琴草,你的鼓声作为陪衬,把气氛带起来,我相信你能做到的,是吧?” 这样的安排,其实后世是有模板的,比如很多旅游景点的小酒吧,没有足额编织的乐队,就是一个吉他手加一个非洲鼓的伴奏,吉他手和鼓手都可以当主唱。 现在琴草带一把琵琶,而林森带锣鼓上去,正好是最简单的乐队组合。 琵琶负责旋律,锣鼓负责节奏,就组合了一首歌曲最基本的元素。 林森拍着胸脯保证道:“我没问题!” 李寺把目光转向琴草道:“有林森给你伴奏,你大胆唱就是了。” “好的,少爷,我知道了。” 琴草怯怯的看了林森一眼,眼神之中有些感激之情。 乐队中的歌手不止琴草一人,李寺让她上台,这明显是有特意栽培的目的,而林森原来也是春来戏班的台柱子,他甘愿做绿草。 两个这么优秀的男人都在帮助自己,琴草怎么不开心,而且她隐隐约约感觉到,李寺这么做,还有其他的目的,她从林森的热烈眼神中感受的到。 也许林森真的是个很好的男人呢。琴草的心思有些活动了。 安排好演出的事宜,李寺来到了看台上,找到了王静鸥。 “小静,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啊?”李寺明知故问的坐到了王静鸥的身边。 第一一五章 万物可DJ “你不来陪我,我可不就是一个人吗?”王静鸥白了李寺一眼。 “你这话说的,这临安城里青年才俊一抓一大把,围在你身边的男人多如过江之鲫,你不要眼高于顶嘛……”李寺抓起一个鸡爪子啃起来。 这个鸡爪子,也是李寺刚刚发明的小吃。 很多动物的部位,古代是没人吃的,比如鸭脖子,都是解放后被人开发成流行小吃的。 中国人的美食思想,其实是与时俱进的,早先的古人也和老外一样,不吃内脏和边角料。 但是李寺这个穿越而来的吃货就不一样了,他带来的美食刷新了临安百姓的三观。 刚发明的这个泡辣鸡爪,不知道送出了多少份,才渐渐的被人接受。 李寺也明白了一个道理,不是每种美食,把它从未来带到现在就一定受欢迎的,有些观念是很难改变的,就比如你要宋朝的女性穿比基尼去河边游泳,估计李寺要被浸猪笼。 李寺嘲笑王静鸥眼高于顶,虽然说的是事实,但是他不该这样打击女性的脆弱心灵,王静鸥拿起一个鸡爪就打在李寺的脑门上。 “我眼高于顶,你就和蔼可亲了?你不也是个孤家寡人!” 李寺夸张的揉了揉脑门道:“最少我知书达理,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哪有大庭广众欺负男人的女人?还是对我这么温柔的男人!” “你就会逞口舌之力!好了,不跟你贫嘴了,我是来庆祝你接管通文苑的,不得不说,你的乐队今天表现的很不错。” 王静鸥虽然有时候和李寺打打闹闹,但是说正事的时候就换了一副面孔,一副女强人的面孔。 “谢谢王大小姐的嘉许,今天准备的不够充分,以后我会做的更好的。” 两人正在聊天,观众之中有人起哄了:“怎么还没人上台演出啊?” 李寺这才意识到,整个场子没了乐队的演奏,真的好像是闹哄哄的菜市场,虽然气氛很热闹,但是一点都不文艺。 后世的夜场,没有人演出的情况下,是通过播放音乐维持气氛的。 可是宋朝没有唱片机也没有音响,这种安排是不可能的,真要让客人等上一个时辰才有第二场演出,说实话有些不人道。 李寺连忙站起来对王静鸥道:“你先坐一会儿,我去安排一下。” 李寺急急忙忙跑到后台,对一众乐手道:“你们安排一部分人,上去奏一些传统的曲子,把气氛搞起来。” 戴春来已经在后台了,他也收到了熟客的投诉,说光吃吃喝喝没有气氛。 两人都想到了一起,于是就商量了一个办法,把乐队分成了两半,一半人上去演奏,一半人在后台休息。 演奏的那一半人累了之后,另一半人顶替,如此往复。 直到皇妃乐队重新奏响了乐器,通文苑的气氛算是再次达到了和谐的境界,人声鼎沸,但是有音乐做背景,这才是一个夜场应该有的场景。 李寺回到了王静鸥的身边,顺便把李三祥也带了过去。 李三祥尴尬的站在李寺身边,李寺把他拉到了凳子上,说:“大小姐说了,你今天表现的很好,还不赶快敬大小姐一杯酒!” “这……”李三祥端着杯子不知道如何是好,因为他从来没和王静鸥喝过酒。 “来,我敬你,说起来我也要感谢你之前为老李烧烤兢兢业业做的贡献。”王静鸥倒是豪爽,颇有巾帼英雄的风范。 “大小姐,那都是我应该做的。”还不等王静鸥把杯子接触到嘴唇,李三祥就连忙把杯中酒干了。 “大小姐还说要你以后踏踏实实在我这里帮忙,你之前的工作会有人顶替你的。” 李寺又给李三祥倒了一杯酒。 王静鸥白了李寺一眼,因为这明显是李寺越俎代庖,她王静鸥可没有说过这种话,她今天来找李寺,就是要李寺兑现承诺,帮老李烧烤把加盟尽快搞起来。 “大小姐,我敬你一杯,感谢你之前对我的照顾,我干了,你随意。” 李三祥一饮而尽,李寺冲王静鸥道:“喂喂喂,你之前那杯还没喝完,赶紧的吧。” 李寺知道王静鸥的酒量,这御湖春虽然是高度白酒,但是王静鸥没有问题。 女人除非不端杯,只要敢端杯,那就是高手。 王静鸥只得把酒喝了,李寺冲李三祥挥挥手道:“今天干的不错,没有继续努力,你去忙吧。” 李三祥逃也似的走了,虽然他是个合格的店长,但是架在李寺和王静鸥中间,他如坐针毡。 通文苑分两层,王静鸥坐的这一桌,正是二层靠舞台的这一侧,视野很好,她问道:“你的乐队就准备这样待客?” 虽然通文苑里充斥着音乐,但都是些随处可听的传统音乐,跟出场的那股气势相比,实在是天上地下,王静鸥以为李寺想这样糊弄观众。 “你不要着急,好戏还在后头。” 李寺估摸着半个时辰差不多到了,这个时候,戴春来从后台冒出头来,把乐队叫了回去。 音乐声戛然而止,这让客人们纷纷朝舞台上望去,没有了音乐这道下酒菜,这兴致还真是打折扣呢。 不一会儿,从后台鱼贯而出四个乐手,鼓手林森走在最前面,琴草走在最后,李寺认出来,中间是二胡手戴安丙和笛子手苏梅生。 西湖传奇出场了! 台下的众人有些诧异,偌大的一个乐队只派了四个人上场,这是要干什么? 戴春来最后走到了舞台中央,向众人抱拳道:“众位客官,接下来,由我们的小型乐队组合西湖传奇为大家带来精彩的表演,请大家热烈欢迎!” 不得不说,在李寺的感染下,戴春来的鼓动功力越来越强,观众们发出了热烈的欢呼声和掌声,还有口哨声。 也有人在窃窃私语:“西湖传奇?这么唬人的名字,我倒要看看,这西湖传奇有什么本事!” “是啊,竟敢自称传奇,那传奇都沉在西湖底下呢!” 很明显,这几位大放厥词的朋友都喝多了。 王静鸥转向李寺道:“这又是什么名堂,西湖传奇,是你取的名字吧。” 李寺淡淡一笑道:“还是小静你有智慧,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没错,这名字是我取的,怎么样,好听吗?” “你才是蛔虫!这四个人不是皇妃乐队的吗?怎么单独出来组了个乐队呢?” 王静鸥的眼睛很尖,虽然戴安丙和苏梅生她不熟,但是琴草和林森这一对她可是认出来了。 “大乐队有大乐队的优势,小乐队有小乐队的精彩,不信你听。”李寺倚在栏杆上,看向了舞台。 因为戴春来的介绍,刚才还闹哄哄的局面一下子安静下来,人们纷纷把注意力投向了舞台中央。 那正是琴草端坐的地方。 琴草在一曲《云宫迅音》之后,迅速被在场的观众记忆在了深深的脑海里,此刻她怀抱一把琵琶,侧着头注视着琴弦,在灯光的映照下,仿佛天宫中的仙女。 良久,琴草冲林森点了点头,林森的鼓槌一扬,一段震撼的鼓点就响了起来。 “诶?这是什么搞法?” 李寺明明交代的是第一首歌唱甜蜜蜜,林森这一通鼓点是怎么回事呢? 但林森的鼓点声音很快就小了下去,只见琴草十指一动,一段旋律与鼓点碰撞到了一起。 “wo靠,这是玩dj啊!”李寺终于听出来,这是林森加了一段鼓点在甜蜜蜜的前奏前面,按照后世的说法,这叫万物皆可dj。 第一一六章 西湖传奇出道 不怕新歌多好听,就怕老歌带dj,李寺心想林森这家伙可以啊,竟然提前几百年发明了dj的玩法,还是没有自己指点的情况下。 随着林森和琴草的默契配合逐渐展开,加上甜蜜蜜的完美旋律在通文苑传播,全场再次被点燃了。 不过这次点燃的不是体内的荷尔蒙,而是心底的那股埋藏已久的爱意,古人何曾听过这么直白的情歌,但是直白吗? 在琴草的唱腔里,在缓缓抒情的歌词里,这明明很温婉好不好? 连王静鸥都沉浸在了这首歌的优美旋律中,她双手托腮,眼睛里闪着明亮的小星星。 林森果然是个好鼓手,他击打的鼓声恰到好处,既把握了节奏,又没有盖了琴草的柔声细语。 其余两位乐手也是和琴草搭配许多次的熟手。 戴安丙,是戴春来的堂弟,一把二胡拉的是荡气回肠,三年琴五年箫,一把二胡拉断腰,他的腰很好,边拉边左摇右摆,倒是吸引了一些客人的眼光。 苏梅生,不但会吹笛子,也会吹埙,只要是用嘴巴的乐器,他都拿手。 李寺把这几个人组合到一起,真不辱没“西湖传奇”的名号。 一首甜蜜蜜唱完,全场的欢呼声四起,还有人吹起了口哨。林森没有做过多停顿,直接扬起了鼓槌,再次开启了《明月几时有》的节奏。 “原来苏东坡的词还能这样演唱,真是闻所未闻啊!”宋员外还算有点文采,他对苏东坡的词非常熟悉,琴草一开口就让他觉得惊艳。 “苏东坡的词就该这么唱,之前那些歌女唱的都太有气无力了!” 这首歌李寺教过乐婉,不过上次乐婉是清唱,这回有了西湖传奇的乐队伴奏,那完全是另外一种风味。 尤其是林森的鼓点一配,简直就是把婉约派改成了豪放派。苏轼是豪放派,但他写的《水调歌头》却是婉约派,林森的改编让他从里到外都成了豪放派。 这曲唱完,全场又是一阵喧嚣,人们的欢呼声都要掀翻了屋顶。 琴草从来没受过这么热烈的欢迎,即便是林森,以前在春来戏班,何曾有过此等待遇? “西湖传奇,果然是传奇!”之前质疑西湖传奇乐队的观众,现在是彻底的信服了。 区区四个人的乐队,却比几十个人的大戏班更加受人欢迎。 林森冲琴草使了个颜色,然后扬起了鼓槌。 琴草会意,十指轻轻弹拨,开始了下一首歌曲的表演。 本来琴草原来在登丰楼唱的曲子都是平平无奇,因为那是她一个人的独奏,但是现在加入西湖传奇的适时合奏,她的曲风已经提升了好几个档次。 很多人唱ktv的时候是麦霸,但是一和乐队合作,就唱的一塌糊涂,为什么有这种情况呢?因为唱k是人去对伴奏,但是唱乐队,是乐器去和人。 所以在乐队做主唱的时候,你不用管乐队的节奏,乐队的每个乐手会跟着主唱的节奏走。 琴草一开始也不习惯,她总是等着其他人的乐器先响起来,但是经过李寺的指点之后,她就放飞自我了。 她一放飞自我,乐队的其他几个成员就更加的自如了,林森本来就打鼓就出神入化,又心中爱恋琴草,那甘当绿叶的心态让他的伴奏与琴草的歌声配合的天衣无缝,把琴草的歌声直直的烘托成了天籁之声。 二胡和笛子本来就是民乐的王和后,现在有了林森的鼓点在前带路,戴安丙和苏梅生两个高手越奏越神。 李寺感叹道:“可惜我不会乐器,不然我也要上去玩乐队。” 西湖传奇的表演结束了,琴草抱着琵琶起身冲观众席深深一鞠躬,全场顿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姑娘,我爱你!”不知道哪个胆大的家伙喊了一嗓子,接下来的局面就完全不受控制了。 “姑娘,我也爱你!”又有一个男的附和。 全场哄堂大笑,继而又有人喊道:“姑娘别走啊,再唱一首!” “对,再唱一首!” 有个醉醺醺的汉子端着一杯白酒摇摇晃晃的要走上舞台,“姑娘,我敬你一杯酒,来来来,和我干了它……” 林森连忙挡在了汉子的面前,堵在了舞台的边缘。 戴春来连忙出来救场,他挥舞着双手,嘴里喊道:“诸位客官,今天西湖传奇的表演就到此结束了,有想看他们表演的明天请早……” 但是他的声音太小,淹没在了众人的喧嚣声中,他不得不四处走动,去拦阻那些要上台和琴草喝酒的客人。 林森护着琴草等人赶快回了后台,李寺哑然失笑道:“早知道他们这么受欢迎,该准备一些卫队在这里的。” 王静鸥回过神来,冲李寺道:“琴草唱的歌曲,是你教她的吧?” 李寺连连摆手,解释道:“没有没有,我只教了一部分,大部分是她原来就会的。” 确实,李寺不懂乐谱,只知道把后世的曲调唱出来,然后由乐队去把握和加工,而且琴草的表演,又有林森的加工,还有她自己原来就会的曲子,所以李寺真的只教了一部分。 “你教的那一部分,应该是最受欢迎的前面两曲吧?”王静鸥可不傻,她也是经营餐饮娱乐场所的,哪些曲子坊间传唱过,她自然知道。 李寺笑而不语,举起了酒杯,“来,小静,我敬你一杯,一是你的耳朵很尖,而是预祝我们的加盟事业一帆风顺。” 李寺答应王静鸥帮助老李烧烤把特许加盟尽快搞起来,第二天,他还在院子里练功,王静鸥就过来了。 王静鸥到的时候,还是上午的辰时,李寺开了门,冲王静鸥道:“你起的够早的,我还以为你这样的大小姐,得日上三竿才起床呢。” 本来王静鸥要李寺去王府,但是李寺觉得不好,毕竟王府人多嘴杂,而他这里清净,隔壁就是老李烧烤的总部,谈事和使唤人都方便。 王静鸥冷哼了一声道:“你太小看我了,我才不是那种贪图享受的人,你不也起这么早吗?你为什么起这么早?” “我练功啊,没有功夫,上次怎么救得了你?” 王静鸥脸上微微一红,仰起脖子道:“我饿了,你去弄点吃的给我。” “你从家里来,怎么不带点早餐给我,你们王府难道没有早饭吗,还得我去弄,真是的……” 李寺嘴里咕哝着往外走去,心想赵构那么大的架子都知道来的时候带个锦盒,你堂堂王家的掌门人,家里就是做餐饮的,不知道带点吃的来。 王静鸥实在是走的太急了忘带了,她就想早些见到李寺。 也不知道是急切的希望知道加盟的具体流程,还是急切的想见到李寺这个人,总之,王静鸥一路上催着马夫不停的加速。 可能之前心中有所想,肚中不觉得饿,可是心中一进李寺的门,肚子里就咕咕叫了。 李寺倒是也不费事,隔壁就是老李烧烤总部,几十号人住着,平时都有专人做饭,无论什么时候去,总是能找到些吃的。 一进门,李寺就碰到了方圆圆,方圆圆正要出去采购些杂物,李寺问道:“娘,厨房里还有吃的吗?” “有是有,不过好像只剩些肉包子了,你啊,每天来这么晚,我说了早上让人给你送过去,你偏不要,你每次又过来这么晚……” 方圆圆唠唠叨叨一大串,李寺笑着制止她道:“行了,娘,我随便对付一口就行了,伙计们起来的早,事情又多,应该让他们先吃饱的。” 李寺对待员工的待遇问题向来不含糊,就拿伙食来说,他是照着后世的互联网大厂的标准开的,就拿早餐来说,花样就不下十样,有包子馒头小米粥、鸡蛋豆浆清汤面…… 第一一七章 特许经营 老李烧烤的伙计们都感慨,食堂的早餐要是对外开放,非得被踏破门槛不可。 “下次我让食堂的马师傅给你留些好吃的,早餐得吃好,一天之计在于晨。” “不用了娘,别麻烦了,肉包子挺好的,再说了,厨房里什么都有,我自己做点也可以。” “诶,你去找了吴远珍没有?”方圆圆还一直惦记着陈诗诗的事情。 “还没有,这几天忙得很,等我闲下来就去。”昨天通文苑重新开业,今天还得和王静鸥落实老李烧烤的加盟事宜,李寺确实忙的很。 “你可别忘了啊,现在正是陈诗诗受冷落的时候,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放心吧娘,不会耽误你抱孙子的。” “就会逗你娘开心,好了,你去吃东西吧,等会儿都凉了,我得去买东西了。” 方圆圆风风火火往外走,李寺也奔着厨房去了。 厨房的老马正坐在食堂门口吧嗒着旱烟,见李寺来了,连忙起身道:“少爷,你怎么才来,我给你留了些包子和鸡蛋还有热粥,都放在锅里,你趁热吃吧。” 李寺把老马压下去道:“谢谢你了老马,我拿过去吃,还有,你以后不用留那么多东西给我,我吃不完。” 李寺去厨房的灶台取了早餐,端到了隔壁自己的宅院,王静鸥一见吃的,就抢过来狼吞虎咽一番,吃相非常的不雅。 “小静啊,你慢点吃,我怎么感觉你这大小姐像是没吃过饭一样呢?” “老李,你从哪里买来的早餐,味道真不错!”王静鸥的嘴里包的满满的,说话也含混不清。 “喂,你叫我什么?我可没你老!”李寺听得王静鸥叫他老李,不高兴了,明明你的年级比我大好不好。 “你叫我小静,我叫你老李,有什么不妥吗?嗯,这肉包子真好吃,皮薄馅儿大汤汁浓郁,都赶上信丰小笼包了。” “那是当然,我们老李烧烤的厨子,可是我亲自挑选来的,不比你们登丰楼的大厨差!” 说到员工福利,排第一位的自然是吃了,吃都吃不好,哪有力气干活呢,所以李寺对于这一块特别看重。 厨房的老马,也是个人才,照理说,老李烧烤总部这规模,最少需要两个厨子才能应付的来,可老马一人就担下来了。 李寺一开始不信,觉得老马要不就是只图快,味道没有保障,要么就是花样少,可是老马信誓旦旦,于是李寺就给了他一个机会。 没想到几个月吃下来,伙计们都爱上了老马的厨艺,连李寺这么刁钻的胃口,也觉得老马确实有两把刷子。 这不,连登丰楼的女主人都称赞他的厨艺好。 王静鸥是因为很少来老李烧烤的总部,所以没试过老马的手艺,这老马,据他自己喝醉了酒吹嘘,他以前当过御厨。 当然了,没人当真,李寺也没去追究,御厨不御厨的,只要有本事就行,高手还往往在民间。 待到王静鸥吃的大腹便便,李寺也差不多饱了,他喝了一口酸梅汤道:“吃好了吧?吃好了我跟你讲讲这加盟的门道。” 王静鸥点点头道:“嗯,那天你跟我说了些加盟的道理,但是很多东西我还是不甚明了,比如人家为什么要选择加盟而不是自己开店呢?” 李寺答道:“很简单啊,他们看我们的生意好啊。” 加盟也就是特许经营虽然起源于米国,却是在中国发扬光大的,因为中国的人口数量世界第一,决定了市场容量也是十分巨大,加盟的空间无限。 加上想赚钱的人特别多,于是就滋生了各种加盟的套路,但很多加盟实际上是割韭菜。 碰到自己开店还是选择加盟这种问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绝大多数人选择加盟的逻辑简单粗暴甚至有点弱智:我看到他的店生意非常好,所以我想加盟一个,这样我的店生意也会变得很好,我也能赚很多钱! “可是加盟的钱比自己开店的钱还多,会有这种傻人吗?” 王静鸥回去算过一笔账,如果按照李寺的加盟方法,把quan套费用算下来,几乎能自己开两个店子了。 “所以其实,我并不推荐别人随意加盟,当然了,这是指除我们之外的其他食肆。” 李寺拿后世的经验告诉王静鸥,加盟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即便是在宋朝这样经济繁荣而人口数量又不是特别庞大的时代。 做生意这么复杂的东西,其实可以用一个基本法则来分析,到底要不要加盟。 这个规则就是实验室里常用的概念—单一变量法,即控制唯一变量而排除其他因素的干扰从而验证唯一变量的作用。 看到对方的店生意好,于是想要加盟,跑去考察了一番,好像还很靠谱,于是交了加盟费,回到自己的城市开了一家新店。 我们先用中国的传统思维来分析一下其中的变量,那就是天时、地利、人和。 首先,“天时”变了。 开店的时间节点有多重要无须多言,产品的红利期只有那么长,红利前期入行就会赚得盆满钵满,后期入行就只能喝汤了。 当然,入行太早,市场不成熟,客人没接收过教育,各种配套不健全,什么都要长距离采购…… 单一变量的变数就很大。比如李寺虽然是老李烧烤的创始人,各种小吃也是他受创,但是其实他只创造了一种做法,这种做法能够保密吗? 就拿那个薯片来说,人只要吃过一次,就能知道这个小吃大致是怎么做的,回去稍微试验一下,就能做出**不离十的味道。 所以,如果老李烧烤扩张的速度不够快,模仿者能够很快复制所谓的特色产品。 其二,“地利”改变了。 这一条就能细分出几十条,新店的人流量和人流走向,新店的装修情况,新店的店铺面积和户型朝向,新店的房租水电费用,有多少看起来生意很好的店是输给了房租,老板沦为了房东的打工仔呢。 还有新店所在地的消费能力、人群组成、人口流动性,新店周边竞品分布,新店周边人群口味选择等等。 开餐饮,码头的重要性几乎是最关键的,很多后世的大型餐饮连锁专门有一个选址的部门,可见这是多么重要的一个学科。 第三,“人和”改变了。 生意好的店一定有一个睿智的掌柜,一个精明的店长,一群熟练的员工。 你加盟之后,掌柜是你,你够不够睿智和经验丰富?总部会给你配备店长和员工吗?你一个人真得就能开店吗? 商场如战场,如果天时地利人和什么都没有,给你本孙子兵法又能怎么样? 听到这里,王静鸥皱起了眉头,“你之前可没说过加盟这样不靠谱,照你这么说,那我们这个加盟还弄不弄?” 目前老李烧烤的直营模式虽然走的慢,至少是稳扎稳打,要是分一部分精力去搞加盟,真像李寺说的这样加盟一家倒一家,无疑是对老李烧烤这四个字的无情打击。 不但会令加盟商寒心,还会影响到老李烧烤直营店的声誉。 “你别急啊,我说的加盟的劣势,那是针对那些不成熟的饭店,我既然敢弄加盟,自然是对我们老李烧烤的模式有充分的把握。” 李寺抬头看了看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空飘来几片云,遮挡住了冬日暖阳,这外面有些冷了起来。 “我们进屋说吧,对了,你去隔壁看看三长老在不在,在的话你把他也叫过来,毕竟以后这加盟的具体操作,还是他在负责吧?” 第一一八章 什么是品牌 王静鸥起身跺了跺脚,确实有些冷了,刚才吃早餐的时候身上是热乎的,但是坐久了,凉意从四面八方包围了过来,即便是穿着厚厚的棉鞋,也还是感到寒冷。(手机阅读请访问wap..com) “没错,要是加盟真的可行,我打算还是交给三长老去弄。”王静鸥朝大门走去,“我去叫他过来,顺便看看总部的伙计们。” 走到门口,王静鸥回头冲李寺喊道:“你去里屋把炭盆准备好,还有,准备些点心。” 王静鸥准备今天就在李寺这里待一天了,不把加盟的细节了解透彻不回去,当然,她也把自己当成是这里的女主人了,她来过多次,熟悉李寺家里的犄角旮旯和各种物品。 李寺家里虽然没有熟食,但是各种小吃应有尽有,还有一样东西也是堆满了一间屋子,那就是白酒。 老李烧烤的总部库房不够用,李寺就划出了一间房屋来囤酒,平时送到各个分号去的酒水,都是从李寺的家中运出去。 李寺去厨房夹了几块木炭,整齐的码放在了炭盆里,然后端着炭盆走进了茶室,放在了茶室的正中间。 厨房虽然不做饭,但是这大冬天的,李寺还是常备了一炉火,平时用草木灰盖着,以备不时之需。 当李寺把小吃什么的都摆上了茶桌,王静鸥已经带着三长老打开了茶室的门,走了进来。 “三长老,好久不见。”李寺冲三长老挥了挥手。 三长老笑道:“李掌柜,老朽也好久没看见你了,想必你和我家大小姐见面的时候比我还多吧?” 三长老在王府已经听闻,王静鸥把李寺带进了闺房,这是个好现象。 王静鸥的婚姻大事是三长老他们这一代王家的老人最关心的大事,毕竟王家这么大的产业,也要及早的考虑接班人的问题。 自从王静鸥的爷爷,王老爷子去年去世,王静鸥嫁人的大事就被王家提上了日程,可是皇帝不急太监急,王静鸥还是像以前一样,似乎对男人不感兴趣。 直到李寺的出现,王家才发现王静鸥有时候在李寺面前也会变的像个女人一样,这让三长老和王顺等人欣喜不已。 他们都希望李寺能主动一些,可让他们失望的是,李寺对于王静鸥的种种暗示似乎无动于衷,所以他们都在李寺的身边旁敲侧击,希望李寺不要不识抬举。 虽然李寺现在如日中天,各种事业发展的很顺利,但王家是个大家族,李寺需要凭一己之力超越累世的豪门,并非那么容易。 现在有一个这么好的机会,只要入赘王家,李寺就能一世无忧,少奋斗几十年,李寺没理由不抓住的。 可李寺就是这么木讷,或者说明知有这么个好事,却装的波澜不惊,偏偏王静鸥也不去捅破这层窗户纸,三长老只差没亲自找李寺说媒了。 三长老还试过曲线救国的方式,那就是去找方圆圆,打听各种李寺的消息,并透露出王家的一些想法,可方圆圆好像也不感冒。 让三长老吃惊的是,方圆圆好像对一个青楼女子特别上心,似乎要去找她当儿媳。 这让三长老郁闷不已,堂堂的王家大小姐,竟还比不过一个青楼女子? 不管怎么说,李寺还未婚娶,只要他一天是单身,王家众人就觉得还有机会,这不,王静鸥和李寺又坐在一起商讨事业发展,这可是个好机会。 坐下来寒暄了几句,三长老知道了李寺和王静鸥坐在这里的原因,他商场经验比王静鸥还要老道,于是他开门见山道:“加盟的好处是什么呢?” “加盟到底加盟的是什么?我觉得,无非是品牌第一,渠道第二,经营经验第三。” 李寺给三长老倒了一杯酒,三长老连连摆手,“李寺啊,这才辰时,你就倒酒给老夫喝,等下吃醉了可就谈不了正事啦。” 李寺笑道:“就这么几钱的量,醉不了,主要是给你暖暖身子。” “那好吧,我也好久没喝酒了,今天就试试你的存酒。” 李寺这里的酒,是他酿造的第一批酒,虽然没有年份,但在所有的高度白酒中,算是时间最长的那一批。 三长老一抬手,一杯下酒下肚,激起了一阵暖意,他放下酒杯问道:“你刚才说品牌,什么是品牌?” 古代还没有品牌的概念,只有老字号比较普及。 其实老字号就是品牌的一种,只是李寺没说明白。 “三长老,品牌就是知名的字号,比如你们登丰楼,就是个大品牌,在临安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假如你们登丰楼去临近的州府开另外一家登丰楼,会不会被当地人认可呢?” “这个我倒是可以肯定,登丰楼如果去明州开一家分号,肯定是会门庭若市的,因为我有个朋友就是在明州开食肆的,他一直想说服我和他合作开一家登丰楼。” 古代的旅游业不发达,但是有钱人家也经常到附近的州府转一转,尤其是生意人,他们都有灵敏的商业思维。 登丰楼在临安府是最出名的酒楼之一,来京城做买卖的人,没有不知道登丰楼的,所以就有很多人想借登丰楼的牌子,去外地开一家同样的酒楼。 不过没有王家的人首肯,当然没有人会乱打登丰楼的牌子。 “登丰楼这么出名,那么你们觉得老李烧烤出不出名?” “之前我不敢说,但是经过我们王家这几个月的运作,现在老李烧烤的名声,比登丰楼还要出名。”三长老在总部负责各个分号的总体事物,当然了解现在的老李烧烤是个什么名声。 “那老李烧烤算不算一个大品牌?” “照你这么说,老李烧烤就是个比登丰楼还大的品牌。”王静鸥逐渐的明白了李寺口中的品牌是什么含义。 “嗯,这就是品牌的力量,同意是卖烧烤,为什么人们愿意来老李烧烤,而不是去老王烧烤老刘烧烤,因为人们听说老李烧烤的东西很好吃。所以,你如果想开店卖烧烤,是自己卖还是打老李烧烤的牌子卖更赚钱呢?” “那当然是打老李烧烤的牌子。”三长老不假思索的答道。 “品牌还有什么功用?”李寺转向王静鸥问道。 王静鸥顿了顿,回答说:“还能让人知道,你卖的是什么东西。比如提起信丰,人家就知道是小笼包。” “没错了,品牌还能区分卖的东西。” 在后世,很多大品牌都是跨行业经营,比如雅马哈,你都不知道它是具体卖什么的。它可以是电子琴,可以是摩托车,也可以是游泳池。 但是在很早的时候,一个品牌确实就代表了一个品类。 肯德基是卖炸鸡的,星巴克的品类是咖啡,我们会告诉别人,我在肯德基,我在星巴克,而不会说我在炸鸡店,或者我在公司楼下的咖啡馆,这就是品牌的力量。 “那渠道又是什么?”王静鸥歪着头问道。 “渠道说的是进货渠道,这个就不用我解释了吧?你们登丰楼去进货,肯定要比那些小饭店便宜吧?” 在后世,肯达基麦东劳这种大牛都有独家渠道,甚至直接就是养殖场,进货价低到无法比肩。 三长老这方面门清,“登丰楼的价格倒是优势不大,毕竟我们用到的是高端食材,不过老李烧烤的进货价确实便宜,拿牛肉来说,我们一次可以进几头牛,那些养牛户自然是巴不得降价卖给我们了。” 李寺笑了笑说:“要是我们的分号够多,到时候我们可以自己建养牛场。” 第一一九章 古代说唱 “嗯,没错,”三长老捋了捋胡子,感慨良多,“就算自己不建养牛场,我们也可以和农民谈收购,我们提供小牛由他们养大,最后卖给我们。” 李寺冲三长老竖起了大拇指,“三长老果然有智慧。” 其实三长老说的是后世的包销政策,很多跨国企业都是这么操作,比如某大型牛奶企业,自己一头牛都不养,和农民签订包销协议,只收购农民挤出来的牛奶。 而这些农民因为有和牛奶企业的协议,就可以拿着协议去银行贷款,买牛和养牛。 这样一套流程走下来,繁荣了一大片地区的经济,这就是大规模产业化的魅力。 “经验我知道,我们经营老李烧烤积累的经验,可以传授给加盟的人,这样他们就能很快学会如何经营一家烧烤店。”对经验的理解,没有人比王静鸥更透彻。 要不是生在王家,王静鸥到现在可能已经是孩子他妈,整天就会洗衣做饭,生意的皮毛都不懂。 而王家能有这么大的家业,有如此多的餐饮经验传承,也是积累了几代人的结果。 “你们对品牌、渠道和经验都有了认识,那你们觉得,会不会有人加盟老李烧烤呢?” 李寺把加盟的原因都分析透彻了,就是要给王家一个信心,老李烧烤值得加盟! “如果我从来没有开过食肆,但是我又有余钱,那我肯定会选择加盟。” 三长老给加盟的优势下了结论。 “你呢?”李寺转向王静鸥道。 “嗯,我也有信心,加盟这个办法确实是老李烧烤快速发展的一条妙计。”王静鸥终于想清楚了加盟的道道。 “既然你们都没有异议,那我们就正式启动这个计划吧。” 说服了王家的两个当家人,李寺说要整理一套加盟的法则,到时候会交给三长老去复制运作,三长老笑吟吟的说道:“李寺啊,这马上到年底了,你慢慢准备,也不急于一时,有空多陪我们大小姐讨论一下细节。” “三长老,这细节不是应该你来把握吗?小静又不具体负责加盟的事务。”李寺哪里不知道三长老心里的小九九。 “诶,大小姐是王家的家主,平日里她也经常去各地视察分号,这加盟的细节自然她也要清楚啦。”三长老自有一套自圆其说的理由。 “好啦知道啦,我会及时向小静汇报进展的。”李寺笑着看向王静鸥,发现王静鸥的腮边有些红,不知道是冻的,还是羞的。 “既然大方向定了,那老夫就回去做事了,那边还有一大堆事等着我处理呢。”三长老指了指隔壁,又冲王静鸥道,“大小姐,你别急着走,马上到饭点了,我吩咐下人送饭菜过来。” 也不等王静鸥答应,三长老就往外走了。 李寺给王静鸥倒了一杯茶,说道:“这三长老在家里是不是也这样?” “哪样?”王静鸥把茶杯捧在手里,让茶杯上的温度传到手掌,这天太冷了。 “对你旁敲侧击,让你多出去见男人啊?”李寺笑吟吟的喝了一杯酒。 王静鸥白了李寺一眼,说道:“你以为都像你这么闲啊,今天这里会会姑娘,明天又教歌女唱唱小曲儿!” 其实王静鸥还是很羡慕琴草的,原先琴草只是她登丰楼的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歌伎,可是经李寺一*教,就在勾栏里绽放出了动人的光彩。 假以时日,琴草一定是大瓦子最闪亮的星。 要是王静鸥没有王家这样一个大家族需要掌控,她还不如去当一个在灯光下赢得万千宠爱的歌女,那种万众瞩目的感觉一定很好。 虽然她的歌喉实在是五音不全,但她相信李寺有办法让她的歌声动听。 “呵呵,小静啊,其实三长老是一片好意,就算不是为了见男人,你也得适当的放松放松,不要一心扑在生意上。” 李寺相信,王静鸥一定是个工作狂,不然像巡店这种工作,绝对轮不到她去做。 不过也正是因为以王静鸥为首的王家人都这么敬业,比如三长老都快六十了,还在日复一日的忙碌,李寺才放心把老李烧烤交给王家运作。 “除了生意,我好像也没有别的爱好了。”王静鸥同意李寺的看法,最近她出了几次外地,每次回来都觉得浑身酸痛,也许真的是老了。 “爱好可以培养嘛,你不是喜欢唱歌吗?改天我教你一种唱法。”李寺刚组建乐队的时候,王静鸥几乎天天来,李寺看出来她对音乐有爱好。 不过王静鸥一开口,就让李寺寒了心,而王静鸥也从旁边人的反应中,知道了自己在音乐方面的天赋,也就很少来乐队玩耍了。 身为王家的大小姐,唱歌那么难听,面子上挂不住啊,所以就不要丢人现眼了。 可是,虽然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开口了,王静鸥却经常记起李寺教给乐婉的那首《明月几时有》,她就在自己的闺房里浅吟低唱,倒也十分惬意。 尤其是唱到结尾,“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她竟有些感同身受,我最终会和谁长长久久呢? 而她也明白了自己的爱好,长这么大,原来她内心是向往音乐的,即使没有天赋,她也要勇敢的唱下去。 死李寺,为什么你愿意教别人唱歌,就不教我一首好听的歌曲呢? 现在王静鸥听说李寺要教自己唱歌,王静鸥别提有多高兴了,但是她尽量压抑住了自己的想法,不能让李寺看笑话。 “真的吗?什么唱法?”王静鸥满怀期待的看着李寺道。 “说唱!”李寺抛出了两个字。 “说唱?什么是说唱?”王静鸥从来没有听过说和唱能结合在一起。 “什么是说唱?顾名思义啦,那就是用说的把词唱出来。”你不是音律不通吗?那么说唱就是你最好的选择,不用管旋律,只要把节奏掌握好就行了。 说唱这种音乐形式,最早是起源于米国的黑人,好像也只有黑人的节奏感加上英文的结构,才能打造一首流行的rap。 但是说唱传到中国之后,尤其是那些有海外生活经验的华人来唱,又有了另外一种美感,谁说的中文无rap? “只用说的?那会好听吗?”王静鸥不怪李寺用这种方式暗示她五音不全,反而她对这种新奇的音乐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 “是告诉你啊,说唱唱的好的话,你会比西湖传奇乐队还要受欢迎!” 李寺没有说谎,也没有安慰王静鸥的成分在里面,因为在后世的流行乐圈子里,最赚钱的确实是说唱歌手。 说唱绝对是后世的主流音乐形式,不止在欧美地区流行,在中国国内也因为很多节目及优秀艺人的出现变得瞩目。 历史上,追最成为首位达成拥有十亿美金资产的说唱歌手。拥有八亿美金的德瑞博士与及7.4亿美金的吃牛老爹排在追最之后。另外侃爷本人也以2.4亿美金位列第四,第五名则是加拿大国宝德瑞克。 这些说唱歌手动不动一年就要赚上亿美金,在文艺界确实处于金字塔的顶端。 李寺心想你王静鸥本来就出身富贵,只有当一个说唱歌手,才能配得上你五音不全又不差钱的身份。 王静鸥显然被李寺给说动了,抓住李寺的手臂不断的摇晃,“快教教我,怎么说唱。” “今天先不教,我们聊聊正事,你去外地巡视,发现老李烧烤的分号有什么问题没有?” 第一二零章 激励伙计模式 虽然李寺没有直管老李烧烤,但是老李烧烤毕竟是他的亲生儿子,即算王家的经营能力再强,他也还是时刻关心着老李烧烤的发展。 王静鸥听到李寺又扯到了生意上,有些许的不开心,但是生意是她最大的爱好,很快她就调整了情绪,凝重的答道:“既然你问起来了,那我就直说了,不错,我们的分号确实有些问题。” 作为连锁店形式来讲,直营和加盟各有优缺点。 直营店的优势有: 可以统一调动资金、统一经营战略,完美体现、执行公司的行销理念。在新品、技术开发、推广、应用方面易于发挥整体优势。 直面市场,有利于品牌迅速获取有效的市场信息和顾客反馈信息,从而不断完善自身。 省却中间环节,企业直接接触消费者,可以赚取较高的销售利润。 作为品牌形象展示的窗口,能够有效彰显总部的优势和实力。 直营店的劣势有: 自主权、创造性、主动性受到一定程度的限制。 直营店投资成本高,架构庞大,人员众多,管理难度较高。 投资风险、库存风险较大。 现阶段来说,老李烧烤分号出现的问题,在于总部必须在当地设立一套完全复制总部的门面和班子,让王家的资金和管理压力无比庞大。 “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把李三祥调走了吧。” 虽然王静鸥同意了李寺的人员借调,实际上这几天她一直没睡好,就是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人员管理问题。 这也是李寺要推加盟模式的一个原因,因为有时候直营要是管理不当,还不如加盟店赚钱。 为什么直营店会干不过加盟店,其实也不难理解。 两者在动力上有着本质的不同。加盟店是自己给自己干,人只有在为自己做事情的时候才最上心。 而直营店是总部与员工之间形成的劳动关系,是给掌柜干的,掌柜给多少工钱干多少活,有的甚至是混日子,能不干就不干。 “其实直营店也可以让伙计们活跃起来的。” 李寺告诉王静鸥,要调动直营店里伙计的积极性,让他们自我管理,就需要有一定的激励措施。 激励有很多种方式,比如股权激励,比如分红奖励。 股权激励可以很好的把伙计绑定在一个分号里面,因为他的沉没成本很高。 所谓沉没成本,是指在过去,你已经付出的代价,包括时间、金钱、体力和物品等等的代价。 就是有一件事,分明已是无利可图了,但是你已经在这件事情上花费了大量的时间、金钱,投入了很多感情。 于是,你虽然在理智上知道这事再做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但你还是咬着牙做下去,结果反而浪费了更多的时间。 你本来应该利用这些时间去做一些更有趣的事情、更容易成功的事情,这就使得你的机会成本被损耗掉了。 恋爱里面经常会出现这情况。 明明知道对方是个渣男,就是不愿意和他分手。 道理是我和他已经拍拖这么多年了,双方父母都见过了,他虽然有这些缺点,但是也就忍忍吧。 否则的话,我过去对他的时间、感情的投入都浪费了。如果重新再找一个男朋友,时间不够用了。 股权激励一般的做法,是让分号的伙计持股,但是对应的,你需要付出一定的金钱。 假设一个分号已经投进去了一百两银子,掌柜觉得你这个伙计很优秀,想分你一部分股权,为了让你有盼头,就分你三成的股权。 三成的股权作价三十两银子,你支付掌柜三十两银子,那么这个分号的三成股权就是你的。 由于这个分号的经营状况很好,投资只需要半年就能收回,你觉得这个股权很值钱,于是你给了掌柜这三十两银子。 这三十两银子就是你的沉没成本之一。 要是你不在这里干了,你会急于套现走人,但是饭店的生意越来越好,你未来会赚的钱远超过三十两银子,你思前想后,还是继续待着吧。 股权的沉没成本很复杂,后世的股民都有切身体会。 但是如果一个伙计没有饭店的股权,那他可以混日子,反正经营好坏跟我无关,我只拿点死工资。他也可以随时走人,哪里都能找到活儿干。 股权激励实施起来还是有些麻烦,那么单纯的以发奖金的方式,也能激发伙计们的活力。 比如掌柜这个月定了营收一百两的目标,超过一百两之后的营收,提一成出来作为所有伙计的奖金。 一百两的目标很容易达到,于是伙计们拼了命的要多做生意,这样掌柜也赚的多,伙计们也分的多,双赢。 李寺把两种激励措施分析给王静鸥听,王静鸥直点头道:“以前我们王家奖励伙计,都是看你和我的关系怎么样,虽然也衡量你做的贡献,但是很少去计算你究竟做了多大的贡献。” “贡献值一定要量化,就是转换成数字,不然这个奖励就不准确不客观。”后世的绩效考核,就是这么一套量化指标,越是大型的公司,那个考核的标准越复杂。 “那你是建议我用股权激励,还是分红奖励呢?”王静鸥觉得两种方式都不错,她不知道如何选择。 “我看还是一步步来吧,你先搞奖励的制度,这样简单一点,等分号的经营稳定了,再来思考股权激励。” 股权的设计是很复杂的东西,但是奖金这个制度比较好设置,对于伙计来说,这也是没有风险的好事,他们都不会有半点犹豫。 “其实除了制度的问题,我觉得还有个问题很关键,那就是我们的伙计不够用。”这些天,王静鸥在其他的分号巡视的时候发现,伙计们的素质是千差万别。 “这其实也是制度的问题。”虽说一切的问题最后归根结底是人的问题,但是对于餐饮这种低门槛的行业来说,人的问题都可以通过制度解决掉。 搞餐饮行业的大部分人员,基本上都是底层百姓,就算是在后世,一个厨师,能有高中以上文凭的都很少,那么这些人,其实是很好管理的。 书读的越多,越不好管理,反倒是没有选择的这帮从事餐饮行业的底层百姓,你只要稍微注意一下方法,管理起来其实比较简单。 像是麦东劳肯达基这些连锁大鳄,都不愿意用高学历的人才,因为他们想法太多,而一个有成熟管理经验的企业,不需要你有太多想法,你按我说的做就可以了。 现在老李烧烤面临的人才缺乏问题,实际上还是制度没完善的原因。 李三祥是负责人员培训这一块的,但他虽然经验丰富,毕竟分身乏术,靠他手把手去带一个分号的全部伙计上正轨,就有些吃力不讨好了。 所以李寺觉得,要把老李烧烤的所有制度完善,并制作操作手册,这是王静鸥需要完成的当务之急。 “操作手册?你是说让我们的伙计照着这个手册去做事吗?” “是的啊,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把一件事分成几个步骤,让伙计们按照步骤去操作,这样就不用师傅手把手教了。” “可是,这样真的能把伙计们教会吗?比如肉要烤多久,他们怎么掌握呢?” 虽然烧烤这个东西不比其他的大菜,没有那么复杂的手法,可毕竟也是做吃的,王静鸥不相信那些从来没做过饭的伙计仅靠一本手册就能做出美味的烧烤来。 第一二一章 去赎陈诗诗 “肉要烤多久,可以定时间,也可以定形态,比如我可以在手册上写明,烤到肉的表面焦黑,这样伙计就能很直观的了解要烤到什么程度。” 其实在后世的工厂里,每个岗位都有标准操作流程,而餐饮连锁机构,也学了工厂的做法,让每个岗位的工作都标准化了。 现在老李烧烤正是缺乏这个标准化作业流程,这是一个细致的工作,需要一个对老李烧烤十分熟悉的人才能编制出来。 而这个人,只能是李寺。就算是李三祥,也只是精通带店的那一部分工作,包括采购、记账等等流程,他只是略懂,不具备编制具体流程的能力。 王静鸥自然也是深知这一点,所以才把李三祥换了李寺,她现在更是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老李,这个手册是你提出来的,那就只能是你去编写咯。” “哎,我想也只能是我写了,”李寺叹了一口气,无敌是多么的寂寞,整个老李烧烤,没有一个人有他清楚从前到后的整个过程,“给我一点时间,我好好梳理一遍。” 李寺在后世是没有做过餐饮的,但是他从事的焰火燃放工作,那可是有着严格的操作规程,不然的话是会有生命危险的。 因此,李寺懂得很多质量管理方面的要求和规范,要编写一本操作手册也不是很难的事情,何况他的脑袋里装着各种范本。 “过年前能出来吗?”王静鸥撑着下巴看着李寺。 李寺挠挠头道:“我尽量吧。” “不能尽量,必须要出来,我可等着它去开疆拓土呢。” 王静鸥显然意识到了操作手册的重要性,不管是加盟还是直营,这本手册都是十分关键的 “行吧,那我今天就开始着手准备。”李寺长吸了一口气,心里暗暗叫苦,就算他的脑海中有各种范本,要建立起一套标准作业流程,依然是十分巨大的工程。 后世的快餐连锁巨头,光是各种表格就有几十种,包括卫生点检表、物料清点表、员工考核表等等。 现场的操作指南,按工位就分了前厅、后厨、清洁…… 还有晋升规则、培训手册、管理指南……光是各种名词的定义就多达几百个,一个新人,没有半个月的时间根本就搞不懂自己要遵守那些规则。 这还是建立在后世的各种教育程度比较发达的情况下,很多内容是不需要解释的,但是你移植到古代,那就很费事了。 比如烧烤时间,在后世你可以精确到秒,但是你跟古代人说秒,他不知道秒是何物,不,秒在古代其实是有的,但不是后世的概念。 古代计时,大的范围和后世差不多,一年十二个月,一个月三旬,十日为一旬,一日十二个时辰,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一个时辰是两个小时。 到了时辰,古今就有很大的区别了。 古人说时间,白天与黑夜各不相同,白天说“钟”,黑夜说“更”或“鼓”,所以有“晨钟暮鼓”之说。 古时城镇多设钟鼓楼,晨起(辰时,后世的七点)撞钟报时,所以白天说“几点钟”;暮起(酉时,后世的十九点)击鼓报时,故夜晚又说是“几鼓天”。 夜晚说时间又有用“更”的,这是由于巡夜人,边巡行边打击梆子,以点数报时。全夜分五个更,第三更是子时,所以又有“三更半夜”之说。 时以下的计量单位为“刻”,一个时辰分作八刻,每刻等于现时的十五分钟。 很多小说有“午时三刻开斩”之说,意思就是,在午时三刻钟(11:45,差一刻钟到正午)时开刀问斩,此时阳气最盛,阴气即时消散,此罪大恶极之犯,应该“连鬼都不让他做”,以示严惩。 刻以下为“字”,一个字就是五分钟。关于“字”,广东广西的粤语地区至今仍然使用,如“下午三点十个字”,其意即“十五点五十分”。 “字”以下的还有更小的单位,那就是秒,秒字由“禾”与“少”合成,禾指麦禾,少指细小的芒。秒到底有多长,古书只有大概的描述。 据《隋书律历志》载,秒为古时间单位,秒以下为“忽”,换算方法是:秒如芒这样细;忽如最细的蜘蛛丝。 “忽然”一词,忽指极短时间,然指变,合用意即在极短时间内有了转变。 古时计时工具有两种,一是“日晷”,二是“漏”。日晷是以太阳影子移动,对应于晷面上的刻度来计时。北京故宫里和观象台上都有日晷。 漏是以滴水为计时,是由四只盛水的铜壶组合,从上而下互相迭放。上三只底下有小孔,最下一只竖放一个箭形浮标,随滴水而水面升高,壶身上有刻度,以为计时。 但是你不可能拿个漏放在烧烤炉旁边,看着漏来烧烤,所以李寺想定义操作手册的时长,已经是很伤脑筋的事情。 据李寺初步估计,就算是操作手册做出来,估计还是得师父给徒弟解释一遍,亲自操作一遍,才能真的把徒弟带会。 不过有了操作手册之后,还是会大大减轻师父的工作量。 “我去思考一下操作手册如何编写,你自便吧。”李寺朝书房走去,把王静鸥丢在了身后。 王静鸥也知道李寺要开始做事,需要一个清净的环境,而她也还有很多事务需要处理,只要知道了李寺把加盟扩张的事情放在了心上,她也放了心。 “我不打扰你了,你编好了通知我一声,我先走了。” 王静鸥是女强人性格,虽然李寺劝她脚步慢一些,找些自己的爱好,可这个改变不是一蹴而就的,现在到了年底,王家一大摊子事等着她落定,她赶着回去。 李寺把自己关在家中关了几日,终于理清了老李烧烤操作手册的大致脉络,而且也写了一版初稿,虽然只有大纲,不过接下来的工作就好安排多了。 现在急着要出来的只是分号的操作手册,至于总部的工作,还不是当务之急,所以李寺决定给自己放半天假,出去走走,顺便放空一下大脑。 已经是腊月二十二了,宋朝百姓已经准备过年了,很多人都停止了一年的劳作,专心过节,所以街上显得特别的热闹。 要说中国历史上哪个朝代的假期最多,那绝对是宋朝。 宋朝沿袭了唐朝的旬休制度,但元日、寒食、冬至各放假七天;天庆节(正月初三)、上元节、天圣节(太后生日)、夏至、立春、人日、中秋节、清明、七夕、末伏等节日也可放假。 春节期间,几个节假日连在一起,可以说从腊月到正月基本上都在放假,啥事都不用干。官员们从腊月二十,就可以准备回家省亲了,正月二十才会回来上班。 粗略算一算,宋代春节期间的假期长达二十八天,可以说是历史上最长的春节假。为什么那么多人哭着喊着要穿越回宋朝,小日子过的美不说,关键是假期长。 虽说百姓们都结束了一年的劳作,但是度假就得有地方去啊,所以酒楼食肆就更加繁忙了,这是个赚钱的好时节,从业人员可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街上到处都是买年货的百姓,其中有不少打扮艳丽的女子,李寺看到她们,忽然想起一件事,陈诗诗还等着他去赎身呢。 说起来,这件事答应了很久了,可是李寺一直抽不开身,陈诗诗也许等急了吧。 想到这里,李寺就往百凤楼去了,街上人头攒动,李寺竟然还看到了一些蓝眼睛的波斯美女。 要给陈诗诗赎身,自然要先找到百凤楼的老妈子吴远珍。 第一二二章 陈诗诗病了 李寺大摇大摆的进了百凤楼,正遇到热情待客的吴远珍。 临近年底,百凤楼的客流量也是与日俱增,吴远珍也是忙的不可开交,虽说从北方来了一批高挑的美女,依然不能满足客人们的需求。 “哟,这不是李寺吗?”吴远珍跟方圆圆年纪相仿,不过保养的却比方圆圆好的多,“徐娘半老”四个字正好形容她。 “吴妈,你好啊。”李寺笑嘻嘻的打了一个拱手。 “李寺啊,你可是好久没回来看看了,哎呀,现在要叫你李掌柜了吧,我可是听你娘说,你现在成了老李烧烤的掌柜,我就知道,你不是池中物,早晚得飞黄腾达!” 李寺以前在百凤楼的时候,就是个任人使唤的杂役,吴远珍对他从来就是随意使唤。不过今时不同往日,老李烧烤在临安城出了名,吴远珍自然是知道的。 吴远珍还经常跟熟客说,她百凤楼是出人才的地方,不但有陈诗诗这种花魁,还培养出了李寺这个大富商。 今天她见到了李寺,只当李寺是发达了来找姑娘玩。 来者就是客,客户就是上帝,吴远珍早已换了嘴脸,满脸堆笑的招呼李寺。 也怪李寺原来在百凤楼就不检点,经常跟百凤楼的姑娘打情骂俏,活脱脱一个浪荡子,所以吴远珍才不会当他是正人君子。 “李掌柜,今天来想找哪位姑娘啊?我跟你说,你这么久不回来,我这里可是来了很多新面孔哟,要不要给你引荐一下?” 吴远珍往李寺身上凑,虽然按辈分来说,她都能当李寺的长辈了,她可不管这些,自从她知道李寺就是老李烧烤的掌柜之后,她就盼着李寺多来帮衬她的百凤楼。 其实李寺的真实身份还真没有几个人知道,要不是方圆圆替儿子高兴,回来百凤楼一通吹嘘,现在吴远珍还会当李寺只是个流浪汉。 因为李寺现在的打扮确实也不像个富商大贾,虽然衣服还算干净,但论奢华程度,充其量就是一个普通人家的青年。 但是眼尖的吴远珍一眼就看出来,李寺的气质变了,不知道为什么,李寺身上有那种淡淡的书香味和温文尔雅的气质,跟以前判若两人。 李寺对百凤楼里的其他姑娘可不感兴趣,他是来找陈诗诗的,所以他笑了笑开门见山道:“吴妈,新面孔我就不见了,陈诗诗呢?” “哟,你还惦记我家陈诗诗呢,你果然是个情种,不过很不巧,诗诗闭门谢客,都好多天了。” 吴远珍的脸上抽搐了一下,她想起这事就郁闷,陈诗诗有一天从外面回来,就告诉她自己不舒服,不想接客。 本来,在百凤楼这种地方,老妈子让你接客,你是没有理由拒绝的,但谁叫陈诗诗是当家花旦呢? 况且,百凤楼来了一批北方的高挑美女,又会喝酒又会撩骚,客人们对陈诗诗也没有那么大兴趣了,吴远珍只当陈诗诗是那个来了,就放了她几天假。 可年底了,陈诗诗毕竟是有很多粉丝的,找她的客人络绎不绝,吴远珍终于看不下去,逼迫陈诗诗陪了一次客人,没想到却把客人给得罪了。 那个客人找到吴远珍投诉说:“吴妈啊,我是花钱来享受的,不是来看诗诗的脸色的,她从头至尾一脸冷漠的坐在那里,就好像我欠了她几万两银子一样……” 青楼这种地方,主要是靠回头客,得罪了一个客人,这口碑就越传越坏,要想补救就难了,所以吴远珍马上找到陈诗诗,问她到底怎么回事。 “干娘,我说了我不舒服,你偏要我接客。”陈诗诗还是一脸的冰冷。 “不舒服?我不是放了你几天假吗?还没缓过来?” 吴远珍以为陈诗诗是病还没好。 “还是不舒服。”陈诗诗懒得解释,反正就一个理由。 “我叫医生过来给你看看,到底什么病啊?”吴远珍伸出手去摸陈诗诗的额头,以为她发烧。 “干娘,我没病,我就是心里不舒服。”陈诗诗偏过头去。 “心里不舒服?”吴远珍皱起了眉头,“我的好女儿,谁得罪你了,你告诉干娘,干娘找他算账去!” 吴远珍虽然是个青楼的老鸨,但是来青楼消费的非富即贵,她还是有些能量的,她不相信有人敢得罪百凤楼的花魁。 “干娘,没有谁得罪我,我就是……莫名其妙的不舒服。”陈诗诗的脸有些微红,眼睛望向一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莫名其妙!我看你是脑子有病!你不会是发春了吧!”吴远珍从业多年,怎么会没见过这种症状呢?但凡是谁有这种症状,除了有病,就是思春。 但是她搞不清楚的是,陈诗诗是何等的傲娇,连当初一个风流倜傥的巨富公子要给他赎身,她都没有答应。 这些年来,陈诗诗也获得了一个冰美人的称号,逢场作戏四个字用在她身上可以说是恰如其分。 她陪你的时候,你会感受到春天般的暖意,可是一旦出了门,她又恢复了冷若冰霜的面容。 即使在路上碰见以前的熟客,她也从来不主动打招呼。 但是现在,她竟然会为了谁感到莫名其妙的不舒服,这真是奇了怪了。 “说,那个臭男人是谁?”吴远珍心里燃起一股无名之火,虽然她是陈诗诗的干娘,但是干娘可不是吃干饭的,你得为老娘赚钱啊。 你这一天不开工,老娘就损失不少银子啊,百凤楼可不是救济院。 虽说哪个少女不怀春,但是身为一个表子,你得有职业操守,练就无情的至高境界不是吗? 最可恶的是,这个男人偷走了少女的心,又不来赎走少女的身,少女成了行尸走肉,这不是暴殄天物吗? 吴远珍最恨这样的男人,你可以不负责,但是你得付钱啊。 可陈诗诗无论如何都不肯说出那个男人的名字,气得吴远珍甩门而去,临走还恶狠狠道:“你就死撑吧,我看你能撑多久!” 要说吴远珍和陈诗诗只是单纯的雇佣关系,也不尽然,并非所有的百凤楼姑娘都能叫吴远珍干娘,吴远珍和陈诗诗之前还是有一定的母女情的。 吴远珍一手将陈诗诗带大,陈诗诗有义务替吴远珍赚钱,但是陈诗诗这么些年,早就为吴远珍赚的盆满钵满。 吴远珍堕入这一行,也是迫不得已,虽然她沾染了青楼的市侩,但也同情百凤楼的这些姑娘,尤其是对于陈诗诗,她膝下无子,早就视如己出。 上次那个公子哥,多好的条件,还出得起大价钱,吴远珍做陈诗诗的工作,要她就此金盆洗手,嫁做人妇,这也是皆大欢喜的事情,可陈诗诗就是不答应。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青楼女子的赎身,像极了后世的嫁女,都是几十万彩礼,不同的是,给青楼女子赎身的男人是自愿的,给彩礼的那个男人又有几个心甘呢? 吴远珍并不担心陈诗诗会为那个男人心痛很久,冰美人的称号岂是浪得虚名,作为花魁,心要是硬起来比铁还硬,又怎么是一个负心男能伤害的。 痛一阵就过去了,这是吴远珍给陈诗诗下的定论,只不过这时间是有点久了。 正好李寺来了,点名就找陈诗诗,把她这股邪火给引了出来。 李寺不明就里道:“闭门谢客?什么原因啊?” “还不是哪个臭男人伤了她,别让我知道了他的名字,否则我要他好看!”吴远珍用力捏紧了拳头,脸上露出了狰狞的表情。 第一二三章 黄金凤凰簪 “不会吧,还有男人能伤到她?”显然李寺也是知悉陈诗诗的冰美人称号的。 “是啊,也不知是何方神圣……”吴远珍颓了下来,全身一下松了,她心里清楚,能让陈诗诗动心的男人,肯定是了不得的大人物,只怕她这个老鸨是对付不了的。 虽说平时来青楼的达官贵人也不少,跟吴远珍似乎很熟,但是青楼女子毕竟低人一等,你逢场作戏,别人又何尝不是逢场作戏。 很多评价男人的句子,都是从青楼传出去的,比如提起裤子就不认账,说的就是那些狗男人,你真要得罪了他,他敢点了你的楼房。 “你说她闭门谢客,可我也不是客啊,我跟她可是青梅竹马哟。”李寺跟吴远珍套起了近乎,说起来,来百凤楼还真有回娘家的感觉。 这时,一个穿着华丽的男人走了进来,冲吴远珍道:“吴妈,好久不见哟。” “哎哟,是西门大官人啊,这段时间你去哪了,你还记得我们百凤楼啊……”吴远珍忙堆起职业的微笑冲那男人走过去。 经过李寺身旁的时候,她在李寺耳边道:“我不管你是客不是客,诗诗就在她房里,你知道地方的,她让你进去你就进去,她不见你我也不管……” 说完她又堆起笑脸冲西门大官人去了,刚一迈步,又好像想起什么一样抓住李寺的肩膀道:“她要是让你进去,你替我劝劝她,天涯何处无芳草,下一个会更好。” “没问题!” 李寺当然知道陈诗诗住在哪里,他轻车熟路的来到陈诗诗的门前,在紧闭的门上敲了三下。 里面传来了陈诗诗的喊声:“走开,我说了不接客。” 李寺轻声说道:“是我。” 很快,门开了,陈诗诗手扶门框,惊讶道:“李寺,真的是你。” 随即她的脸色暗淡下来,“你来做什么?” 说完她也不关门,就转身朝里面走去。 李寺跟在后面,关上了门,然后四处张望了一下。 嗯,还是原来的味道。 陈诗诗的房间李寺并不陌生,有时候他会替厨房送些吃的来给陈诗诗,这里面的布置还和以前一样,那好闻的味道不知道是脂粉味,还是陈诗诗的体香。 之前李寺可不敢在这房里多呆,但是现在他胆子大了,直接坐到了屋子中间圆桌旁的凳子上,自己给自己倒起茶来。 “我听说你已经闭门谢客好多天了,发生什么事了?” 李寺边喝茶边盯着陈诗诗看,几天不见,陈诗诗似乎消瘦了许多。 这难道就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吗? “不关你的事。”陈诗诗没好气的回答道。 “当然不关我的事了,那关谁的事呢?”李寺心想陈诗诗要是有了心上人,自己把她赎出去然后做个媒,也是一桩好事啊。 “关谁的事你难道不知道吗?”陈诗诗哀怨的看了李寺一眼,轻轻的坐在了床沿上。 李寺飞快的转动了一下脑子,上次方圆圆说陈诗诗托人找过自己,难道…… 李寺明白了,陈诗诗一定是惦记着赎身的事情,所以才闷闷不乐,这快到年底了,赎了身就是自由身,可以快快乐乐过个好年。 想到这里,李寺故作懊悔道:“对不起对不起,我答应你的事,确实推迟了些日子……” “你反悔了吗?”陈诗诗的眼神很冷,比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雪还冷。 “没有……”李寺正要解释,陈诗诗却打断道:“我就知道,男人没有一个靠得住的。” 陈诗诗起身,走到窗前使劲的推开了窗子,一股凛冽的冷空气吹了进来。 李寺打了个哆嗦,看向陈诗诗的背影,心想这家伙真的是冰美人,这大冷的天还要吹北风。 “诗诗,你误会我了,我真的是有原因的。” 李寺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来晚了几天,就受到了这个吹风的待遇。 “对,你有原因,你让别人取代了我的位置。” 陈诗诗转过头来,眼角分明有晶莹的泪珠。 李寺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取代了你的位置,我怎么不知道啊。 “既然有人替代了我的位置,你还来干什么?” 陈诗诗转过身来冷冷的看着李寺,任凭冷风吹乱了她的头发。 “你在说什么呀,谁替代了你的位置,我怎么听不懂呢?” 李寺走过去,关上了窗户,搓了搓手道:“这么冷你开窗做什么,走,烤火去。” 李寺拉着陈诗诗的手就往火盆走,陈诗诗甩开他道:“你还瞒着我,你们皇妃乐队不是已经在通文苑演出了吗,我去看了,中间那个女歌手,站的明明是我的位置。” 李寺愣住了,当即明白过来,原来你说的是这个替代啊。 他马上解释道:“哎呀,你误会了,那个位置本来就是你的,可是你不是还没自由吗,我让琴草先顶上去,你也看了,她唱的没你好,那个位置迟早还是你的。” 李寺说的是实话,虽然琴草经过培训,声色有那么些改善,但终究还是天赋不够,最终那个位置还是会交给陈诗诗去演绎。 何况现在琴草有了西湖传奇乐队,也不差一个角色。 “你骗我!那你为什么迟迟不来赎我,我都托人跟你娘问过话了,这都过去多少天了……” 陈诗诗虽然还是犟在原地不动,但语气已经软下去了。 “这……”李寺想说自己这段时间很忙,但是这个理由要是说出来,显得自己对陈诗诗不够重视,他搜肠刮肚总算是编了个另外的理由,“我去凑赎金了。” 陈诗诗不说话,好像是有些不信,李寺连忙解释道:“你知道的,我们做生意的,钱都投在生意里了,一下子确实拿不出很多钱,这又是年底,到处要用钱……” 本质上来讲,李寺的这个理由确实站得住脚,衡量一个人的财富通常用身家多少多少,但是要一个富豪一下子拿出大量现金,相当有些难度。 “还缺多少钱?”陈诗诗的身子软了下来,言语之中满是关切。 “现在应该不缺了吧?”李寺被问的有些尴尬,本来他就不缺钱,说缺钱不过是个借口,他现在连赎陈诗诗究竟要花多少钱都不是很清楚。 “我这里有钱,你缺多少跟我说,我补给你。”陈诗诗听说李寺为她去凑钱了,心里的恨意一下子冰消云散,之前是她误会李寺了。 而李寺一听陈诗诗说倒给他钱,觉得很不好意思,怎么来赎人还有钱赚的,感觉倒穴门一样。 “不缺不缺,你有钱你留着。”李寺知道很多青楼女子都有私房钱,不过像陈诗诗这样能为自己赎身的毕竟是少数。 但是照陈诗诗这个架势,今天不把她赎走是不可能了,李寺问道:“你知道吴妈会让你走吗?” 虽说陈诗诗现在的受欢迎程度不如以前,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还是有很多铁杆粉丝的,她这一走,吴远珍就少了一棵摇钱树。 陈诗诗答道:“干娘不会拦着我的,之前有个公子说要给我赎身,她还来劝我,说让我早些嫁个好人家,不要像她那样,一辈子都给了这个行当,想嫁人都没机会了。” “那你怎么不嫁?”李寺猜测陈诗诗说的那个公子哥跟吴远珍说的应该是同一个人。 “我不爱他,为什么要嫁他?”陈诗诗瞄了李寺一眼,有些羞涩的味道。 “说的也是啊,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嫁。”李寺感叹了一句,起身道,“既然如此,我去问问吴妈的意思。” “你等等……”陈诗诗叫住了李寺。 第一二四章 陈诗诗的身价 “怎么了?”李寺以为陈诗诗还要考虑考虑。 “带上这个。”陈诗诗把一根金色的凤凰簪交到了李寺的手里。 李寺接过凤凰簪,感觉有点分量,“这是什么?” “干娘要是不同意,你把这根簪子交给她。” “好的。”李寺也没有拒绝,他掂量了一下凤凰簪,估计是真金做的,加上这做工,应该值不少钱,吴远珍应该会心动的。 不过他随即反应过来,不对啊,他是来赎人的,不是来找便宜的,怎么能用陈诗诗的东西去赎她呢,“不行,你收回去,我不能要你的钱。” “哎呀,你拿去吧。”陈诗诗横竖不肯收回。 李寺拗不过陈诗诗,只得收好凤凰簪,心里盘算先把陈诗诗赎出来,以后再赔她一根一模一样的簪子。 李寺找到吴远珍的时候,吴远珍正坐在一个角落里嗑瓜子,见李寺过来,也不起身,只是笑道:“怎么,碰了一鼻子灰吧?” 吴远珍是知道李寺和陈诗诗的关系的,小的时候,李寺是陈诗诗的大哥哥,总是带着陈诗诗到处去玩,那时候,两人真的情同兄妹。 不过两人慢慢长大了,男女有别,陈诗诗接受了琴棋书画的培养,而李寺还是在青楼里混日子,除了认几个字,跟外面的流浪汉没有什么区别。 于是两人的距离就越来越远,虽然陈诗诗碰到李寺的时候还叫一声“寺哥”,但李寺也只是礼貌性的笑笑就走过去。 人贵有自知之明,吴远珍还蛮欣赏李寺这一点,自从陈诗诗成了百凤楼的花魁,李寺虽然也偶尔和陈诗诗打两句招呼,更多的是默默的守护。 现在虽然李寺成了李掌柜,吴远珍估计陈诗诗也没把他放在心上,所以认定李寺在陈诗诗那里吃了瘪。 李寺在吴远珍旁边坐下,拿起桌上的瓜子也嗑起来,“吴妈,跟你商量个事。” “啥事。”吴远珍看向李寺,嘴里继续嗑瓜子。 李寺把瓜子仁丢进嘴里,嚼了嚼,说道:“我想赎陈诗诗。” “噗!”吴远珍直接把嘴里的瓜子壳给喷了出去,直接喷到了李寺的脸上,“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想帮陈诗诗赎身。”李寺抹掉脸上的口水,又说了一遍。 “李寺,我没听错吧,就凭你,要给陈诗诗赎身?”吴远珍把手里的瓜子丢到桌上,他想确认李寺是不是开玩笑,但是她从李寺脸上看不到任何戏谑的表情。 “你开个价吧。”李寺还是淡定的剥着瓜子。 “这不是钱的问题,”确认李寺是认真的之后,吴远珍也认真起来,“我知道你赚了钱,可是你除了钱,能给诗诗带来什么?之前想给诗诗赎身的男人还少吗?” “不是钱的问题?”李寺转向吴远珍,“你别告诉我你不要钱。” “那是不可能的,我养大诗诗,花了多少心血,你还想免费带走?” “那你开个价!” “李寺,做人可不要忘本,你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吗?你娘老吹嘘你多厉害,说你一个人撑起了老李烧烤,我是看着你长大的……”吴远珍絮絮叨叨想扯从前,说到底她还是不相信李寺有多大的能力。 “行了吴妈,过去的事就不提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你只管开价,出不出得起价是我的事。” “这样啊,李寺,你我也不是外人,我也不难为你,这个数。”吴远珍伸出了三根手指。 “三百两?”李寺故意恶心吴远珍。 “啊哈,李寺啊,我就知道你拿不出钱,三百两?你当是买个丫鬟呢?我家诗诗就值这点钱?你做梦去吧!”吴远珍起身要走。 李寺拉住吴远珍,把她拽到了椅子上,“那就是三千两咯,这回没错吧。” “我是看你娘的面子,才只要你三千两,上次西门大官人出到了五千两,我都不肯!”吴远珍气呼呼的坐下,却还是想起来,“行了,没钱就别妨碍我做生意。” 三千两是什么概念,腰缠万贯几乎就是临安城有钱人家的标准,一万贯不过是一千两,三千两等于是三户有钱人家合力,才能买下一个女人。 放在后世,这个女人不是冰冰也是圆圆,只有豪门才能娶过门。 “三千两就三千两,我出!”李寺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往桌上一拍。 吴远珍眼睛一亮,捡起银票数了数,冷哼道:“你这也不够啊,才一千五百多两。” 不过吴远珍的心里却是大为吃惊,她原以为李寺拿不出多少钱,可在这临安城里,随时身上能掏出一千多两银子的人,全城也找不出几个。 “出门走的急,就带了这么多,”李寺又继续从桌子上捡起瓜子剥起来,“这一千五百两算是定金,今天我把人带走,明天我给你补齐。” 吴远珍换了一副笑脸坐了下来,现在她可不敢小瞧李寺了,不管怎么说,能一下拿出这么多钱的男人那就是上帝啊,“李寺,你哪来这么多钱,老李烧烤真是你开的?” “这个你就别管了,一手交钱一手交人,你就说行不行吧?” “这个嘛,我还得问问诗诗的意见,你要赎她,总得她点头吧?” “你点头就行了,她我有办法搞定。” “你有办法?刚刚你不是去找她了吗?还不是没办法进去!” “你怎么知道我没进去?” 吴远珍盯着李寺看了很久,最终她把银票推还给了李寺,“不行,这个买卖我不答应。” 李寺把瓜子仁放进嘴里,转向吴远珍,皱着眉头问道:“为什么?” “别说你钱不够,就算你明天凑齐了三千两,我也不能把诗诗交给你。”吴远珍也嗑起了瓜子,眼睛还不时的瞄一眼那一沓银票。 “这就是你不讲理了,你说好的三千两,现在又来反悔。”李寺以为吴远珍要坐地起价。 “我跟你说过,不是钱的问题,如果光是钱,那我早把诗诗卖出去了,你别忘了,西门大官人可是出过五千两。” “不是钱的问题,难道是钱不够多的问题?”李寺始终认为,吴远珍这是要哄抬物价。 “怎么跟你说不明白呢,我在你眼里就是那么势利的人吗?” 李寺淡淡一笑道:“你不是势利的人,临安城里还有势利的人吗?” 要说表字无情,那么表字的妈妈老鸨,就是最无情的人,吴远珍说起自己不是势利的人,也算是脸皮厚到了一定的高度。 “行了李寺,不用挖苦我,你再有钱,我也不会把诗诗卖给你。”吴远珍最后瞟了一眼那堆银票,起身要走。 “你等一下,你至少给我个理由吧,这事怎么就没得商量呢?我比之前那个公子哥差在哪?还有,你痛快一点,三千两不够,到底要多少?” 李寺没想到赎个人还这么麻烦,不就是个买卖吗,买卖总有价格,买卖不成,那就是价格没谈拢。 你吴远珍就算狮子大开口,也得有个数。 “李寺啊,不是我看扁你,之前那个公子,文采风流,出身高贵,诗诗跟了他,绝对没有后顾之忧,你呢,有什么?诗诗跟你走,还不如留在我这里。” 吴远珍用指关节敲了敲那些银票,“还有,你这些钱,怕是全副身家了吧,你把钱给了我,你日后要怎么养活诗诗?” 老李烧烤有多赚钱,不是业内人士是搞不清楚的,吴远珍只会经营青楼,她不知道一个赚钱的食肆利润有多高,在她的眼里,一个小小的烧烤店,哪里比得上她这百凤楼。 第一二五章 三千两够吗 如果论单店利润,一个老李烧烤确实不如百凤楼赚钱,毕竟百凤楼赚的是凯子的钱,就好像后世的夜总会,怎么说也要比一个快餐店赚钱,哪怕你这个快餐店是世界五百强。(手机阅读请访问wap..com) 但是老李烧烤是连锁,几家老李烧烤加在一起,就比百凤楼就要赚钱的多了。 李寺认为吴远珍是不了解自己的身家,可是今天确实只带了这些银票,他突然想起陈诗诗还给了他一个凤凰簪。 李寺从怀里摸出那个凤凰簪,交给吴远珍道:“我的经济实力你不用担心,喏,这里还有个黄金的簪子,你看多少能补齐一点赎金,要是还不够我现在就回去给你拿。” 吴远珍接过凤凰簪,着急的问道:“你从哪里得到的这个簪子?” “陈诗诗给我的啊。”李寺指着凤凰簪道,“她应该是怕我没带够钱,不过你放心,我回去一定给她买一个一模一样的,或者我到时候来赎回去。” “诗诗给你的?”吴远珍兀自不信。 “我本来是不要的,你想啊,我来赎人,怎么还能用她的钱,但她非塞给我。” 吴远珍叹了一口气道:“哎,这个傻孩子,怎么这么傻……” 李寺听她话里有话,问道:“她哪里傻了,她不过是想早点离开这里。” 吴远珍的眼睛里有些落寞,喃喃自语道:“想离开这里,她很早就有机会,可是她为什么偏偏要选择了你。” “诶,吴妈,听你这意思,我在你眼里就那么不堪,我不配赎诗诗吗?” 李寺心想自己好歹也是个穿越人,前知五千年,后知一千年,在你个老妈子眼里就这么不值一提? 吴远珍抬起头瞄了李寺一眼,说道:“你可知这支凤凰簪代表什么含义?” 李寺摇摇头道:“我只知道这是个黄金的簪子,看这做工,能值不少钱,怎么,这凤凰簪还有特殊的含义?” 吴远珍抚摸着凤凰簪的那只凤凰,说道:“这簪子,是诗诗用她好几年才赚到的金子打的,找的临安城最精巧的师傅,光是这做工钱,就花费了几两金子。” 李寺惊奇道:“这么好的簪子,可为什么我从来没见诗诗戴过呢?” 吴远珍说道:“簪子虽然打了很久了,但是诗诗从来就没有戴过,她对我说,要是哪一天,这支簪子出现在谁的手上,那个男人,就是她要托付终身的男人。” 吴远珍说完,把凤凰簪递给李寺,说道:“你拿着吧,这是诗诗的定情信物。” 李寺接过凤凰簪,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说什么好,原来这簪子还有这么重要的含义。 “那这凤凰簪我就先替陈诗诗保管了,剩下的赎金,我明日差人送来,不,我亲自送过来。”李寺对吴远珍说道。 吴远珍拿起桌上那叠银票,收进了怀中,对李寺说道:“不用了,余下的赎金,就当是我送诗诗的嫁妆,哎,这傻孩子……你可得好好待她……” 说着说着,吴远珍的眼中竟有了丝丝泪花。 “这怎么行,吴妈,一码归一码,你对陈诗诗的好那是你的事,我为她赎身是我的事……” “李寺,你这叫什么话,什么你的事我的事,这不都是为了诗诗的事吗?” 吴远珍一句话,噎得李寺半天没反应。 最终李寺还是不同意吴远珍的做法,说要问问陈诗诗的意思。 “嗯,你去吧,我这还有客人,你跟诗诗说,我迟些再去看她,哎……”吴远珍抹了抹眼泪,离开了座位,向楼梯走去。 李寺拿着凤凰簪回到了陈诗诗的房间,陈诗诗急切的问道:“干娘怎么说?收了你多少钱?” 李寺掏出凤凰簪,要交给陈诗诗,说道:“你把这簪子收着吧,意义太重大。吴妈本来说要三千两,但我只带了一千多两,后来我拿出这个簪子来,她说剩下的赎金不要了,给你做嫁妆。” 陈诗诗不肯接凤凰簪,对李寺说道:“这个簪子我给你了,就是你的了,现在你赎金也给了,我人都是你的了……” 说到这里,陈诗诗的脸蛋变成了红苹果。 李寺连忙把凤凰簪强塞给陈诗诗,说道:“千万别这么说,我可没想过占有你,我就是想还你个自由,好加入我们皇妃乐队啊。” “你嫌弃我?”陈诗诗的脸色瞬间冰冷。 “没有没有,”李寺连忙否认道,“嫌弃你我赎你干什么?对了,跟你商量个事情,吴妈不肯要剩下来的赎金,我觉得你还是跟她说清楚,毕竟她也养育了你这么些年。” 李寺连忙把话题扯开,三千两他觉得还是值的。 “干娘对我恩重如山,她自然不会在意这一千多两的赎金,她说要给我当嫁妆,那就肯定是不会收回的了。”陈诗诗的眼里也闪着泪光。 “你这么跟她说,这三千两代表的是你的身价,我李寺不是出不起,要是你的身价打了折扣,那我就觉得我赎的人不值钱。” 李寺是无论如何要补齐三千两的,这是态度问题,有些原则性的便宜是不能占的。 “那好,你把这簪子拿着,我去跟干娘说清楚。” 陈诗诗又把凤凰簪递给了李寺。 “呃……那好吧,这样,我先回去,你啊,收拾东西,顺便跟吴妈,还有跟百凤楼的姐妹们告个别,我明天就来接你,你看如何?” 虽然照程序上来说,吴远珍收了钱,李寺就已经把陈诗诗给赎出来了,现在陈诗诗就算是李寺的人了,李寺可以随时带陈诗诗走。 不过,陈诗诗毕竟在百凤楼长大,这里流淌着她的青春和亲情,要一下子离开这里,不免感怀一番。 还有吴远珍,从小把陈诗诗带大,虽然名义上她和陈诗诗是老鸨和歌舞伎的关系,但其中又蕴含着多少母女情呢?从刚刚吴远珍和陈诗诗各自落泪的情况看,免不了有一场生离死别的感慨。 所以,李寺想留些空间和时间给陈诗诗,让她处理好和百凤楼的关系,再洒洒脱脱的离开。 陈诗诗想起要离开百凤楼,也是心里一酸,悲从中来,点了点头道:“好,你明天早些来接我,别让姐妹们看了笑话。” 百凤楼一般上午是不营业的,这个时候李寺来接走陈诗诗,就不会惊动还在睡梦中的百凤楼的姐妹们,也就不会出现那种感人肺腑的画面。 陈诗诗想走的干脆一些,因此最好的分别是时刻就是越早越好。 李寺答应了陈诗诗,就离开了,陈诗诗心里空落落的,一想起马上就要离开百凤楼开始新的生活,她既高兴又担心,在屋子里踱着步子,这里收拾一下,那里捡一点东西。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诗诗的心里才算是安稳了一点,她看着从小就生活在这里的这间屋子,到处是家具装饰,这真要收拾起来,没两个大箱子恐怕都带不走那些衣物细软。 于是陈诗诗想起要出去买两个箱子来,就打开房门,准备去街上。 门打开的一刹那,吴远珍的脸庞出现在了门缝中,她的眼睛和陈诗诗四目相对,眼中充满了慈祥和悲伤。 陈诗诗打开门,对吴远珍弱弱的叫了一句:“干娘……” 吴远珍叹了一口气,走进房间,关上了房门,拉着陈诗诗走到圆桌旁坐下,柔声问道:“你真的想好了吗?” 陈诗诗点了点头,说道:“干娘,我不是一时冲动,我早就想好了的。” “傻孩子啊,你为什么就看上李寺了呢?我知道你和他青梅竹马,可是他现在除了有几个钱,他还能给你什么?” 第一二六章 赎了个花魁 吴远珍之所以看不上李寺,是因为之前李寺在百凤楼长大的那段岁月她都看在眼里,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算李寺现在赚了钱,也不过是个暴发户,未来还有很大的变数。 “干娘,你不了解李寺,他其实很好……” “得了吧,你干娘我阅人无数,他什么德行我会不知道,他在我这里生活了几十年,以前什么样,你还不知道吗?” “可是他现在不一样了啊。” “是啊,现在是赚了几个钱,可是他以后怎么样,你敢打包票吗?他要是又回到从前那个打流的状态呢?” “不会的干娘,我相信他。” “你啊啊,我也不知道你到底被他灌了什么汤,这么替他说话,要我说,上次那个韩公子,才真的是值得托付终身。” “干娘,你可千万别在李寺面前提韩公子的事,免得他多想。” 陈诗诗有些着急了,那个韩公子是权贵的后代,拿李寺跟他比,李寺还真有些相形见绌,陈诗诗怕李寺会吃醋。 “行了,我知道!看你那着急的样子,也不知道李寺是哪一点打动的你!” 吴远珍点了点陈诗诗的额头,嗔怪道。 “干娘,其实小时候我就……他一直保护我……”陈诗诗有些不好意思。 “呵呵,我知道,那时候你老是跟在他屁股后面,寺哥哥、寺哥哥的叫着,李寺那家伙小时候也确实有些男子气概,这一片的女孩子家家都喜欢跟他玩。” “干娘……”陈诗诗拖长了音调。 “可惜啊,等到他成年了,完全就变了样,跟个街上的二混子没有区别。” “我感觉他现在回来了。”陈诗诗郑重其事道。 “你是说,他现在和小时候变得一模一样了?” “嗯,我觉得他变得有担当了,而且,还有了很多的才能。” 说起李寺的变化,陈诗诗有些心动的感觉,尤其是那首《云宫迅音》让人回味无穷。 “他能有什么才能,不就是会赚几个钱吗?你又不是找不到饭吃,还要靠男人吗?我是觉得啊,你得想想未来。” 也难怪吴远珍对李寺有些偏见,毕竟李寺走了这么久,她是第一次见到转变后的李寺。 “干娘,你放心吧,我对李寺有信心。” “哎,女大不由娘,既然你都选定了,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不过话说回来,李寺这几个月确实有些变化,至少我在他的眼里看到了满满的自信。” 吴远珍和陈诗诗又说了一些动情的话,直说到两人泪眼涔涔,才约定好明天李寺来接陈诗诗的时候,吴远珍送陈诗诗最后一程,也不枉母女一场。 吴远珍陪着陈诗诗出门买了两个大箱子,非要抢着把钱付了,说是给陈诗诗陪嫁的物件,理应由娘家人出钱。 不过陈诗诗却叹口气道:“干娘,李寺好像并不愿意娶我,他只是赎我出去。” “他反了他了,他还想赎你出去当个丫鬟不成?那我可不同意啊。”吴远珍义愤填膺道。 “干娘,你别为难他,他可能还没想好,而且当初他答应赎我,是让我进他的乐队,一开始也没说婚娶的事情。” “哎呀,还没嫁过门,就知道胳膊肘往外拐了,行了,我听你的,谅李寺也不敢怠慢你。” 店里的伙计帮着把两个大箱子送到了百凤楼,吴远珍忙着去招呼客人,而陈诗诗则一个人在屋里收拾东西。 这从小到大的东西,不知道堆积了多少,陈诗诗忙到半夜,才算是把两个大箱子填满,还有些东西,却是带不走了,只能是留在百凤楼当个纪念。 第二天一早,李寺就带着伙计赶着马车来到了百凤楼。 陈诗诗一夜没睡好,不知是紧张还是兴奋,或者兼而有之吧,看到李寺的那一刹那,她感觉精神头一下来了。 李寺却是发觉了陈诗诗的黑眼圈:“怎么,没睡好啊?” 陈诗诗点了点头,说道:“嗯,要离开这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心里总是有些难过。” “理解!走吧,你先到车里去,我来搬东西。” 等到李寺和伙计把陈诗诗的物件都搬进了马车,吴远珍也起来了,她拉着李寺,用长辈的口吻教训道:“李寺,我把诗诗交给你了,你可不能欺负她,否则,我立马把她接回来。” “吴妈,你放心吧,我这么高尚的品格,怎么会做那么低劣的事?”李寺从怀里掏出银票,“喏,这是昨天欠你的银子,诗诗跟你说好了吧?” 李寺坚持把三千两补满,这是一个态度,吴妈也没推辞,接过银票道:“诗诗和我说了,你说的很对,三千两就赎走我的诗诗,我现在觉得便宜你了。” “诶,你可不能反悔,现在我们是一手交钱一手交人……谢谢你,吴妈,让诗诗自由了。” 李寺说的动情,勾起了吴妈的伤心泪,“臭小子,好像在我这里她就不自由一样,我可告诉你,你不能把诗诗藏起来,她有时间也常回家看看。” 陈诗诗走了过来,哽咽着对吴远珍道:“干娘,我有空一定回来看你,你保重。” 李寺和陈诗诗坐着马车走远,吴远珍独自倚着门口的柱子哭成了泪人。 从此,百凤楼再也没有了花魁,也许会有新的花魁,却不是了陈诗诗。 回到家里,李寺把陈诗诗安顿好,对她说:“我这里条件一般般,你就当是自家一样,有什么缺的,你只管跟我说,我去给你买。” “不用了,我有钱。”李寺没有看过陈诗诗带过来的细软,要是他知道陈诗诗的身上有多少钱,他会大吃一惊。 其实,在青楼待了这么久,陈诗诗的财富,可以抵得上临安城里一个中等富裕的家庭。 “呃,家里似乎少了个丫鬟,我这就去给你请一个来。”李寺觉得做事要有头有尾,虽然是把陈诗诗赎出了百凤楼,但是她的生活也得安排好。 陈诗诗在百凤楼是有丫鬟伺候的,连方圆圆以前都伺候过她,李寺家里什么佣人都没有,他担心陈诗诗住的不惯。 陈诗诗拉住了李寺,说道:“寺哥,不用麻烦了,我不是那么金贵的人,家中的杂事我也能做,你别把我当千金大小姐。” 刚进门的时候,陈诗诗就注意到李寺家里空无一人,她已经暗暗下了决心,以后要做李寺的贤内助,把家里打点的井井有条。 李寺问道:“真的不需要请佣人吗?会不会苦了你?” 陈诗诗摇头道:“能跟你在一起,做什么都不苦。”说完这话,陈诗诗觉得脸上火烧的厉害,她倒是惊奇自己怎么能够说出这话。 就算李寺的脸皮厚,听到这话也不禁有些尴尬,他打着哈哈道:“那你就先收拾收拾,有什么需要跟我说,我去写点东西,你收拾好了,我带你去找乐队。” 李寺始终记得,他赎陈诗诗出来,是要让她加入皇妃乐队的,好声音不该埋没。 “对了,我让我妈过来帮你,她可是念叨你好久了。” 李寺差点把这件好事告诉方圆圆了,要不是方圆圆念起,陈诗诗今天绝对不会进李寺的家门。 方圆圆闻讯赶来,脸上乐开了花,她拉着陈诗诗的手道:“诗诗啊,你总算来了,以后,你帮我管着点李寺,别让他在外面胡搞瞎搞。” 对于李寺玩乐队,方圆圆还是有些意见的,放着这么大的生意不管,李寺竟然去玩那些靡靡之音,为娘的自然觉得他不务正业。 不过要是不玩音乐,李寺也不会为陈诗诗赎身,这就是方圆圆不知道的内幕了。 第一二七章 发明个铅笔 李寺答应王静鸥的老李烧烤的标准化操作手册正是关键的编写阶段,于是他说道:“娘,你们俩叙叙旧,我去忙了。” “你去吧你去吧,我跟诗诗我们娘儿俩好好聊聊。”方圆圆拉着陈诗诗往里屋走,全然不顾李寺的去向。 李寺来到书房,看着一屋子的草稿不禁哑然失笑。 人家年底都是忙着准备过年,他可倒好,忙的神魂颠倒,这屋子里的稿子,堆起来怕有半米高。 在后世,李寺习惯了计算机和打印机,但是现在他编写的手册,只能靠一个字一个字的用毛笔写出来,要命的是他的毛笔字实在是太差了。 在后世,如果不是特意练过书法,没有几个人会写毛笔字,就连钢笔字都写的很难看,因为大家都习惯了用输入法,可宋朝没这条件啊。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李寺觉得还是得先发明铅笔,再来编写手册不迟。 在脑海里搜了一下铅笔的历史,李寺发现铅笔的最早发明是起始于英国,还是一个偶然的发现。 远在古罗马,就有了“铅笔”,不过这个铅笔不是后世人使用的铅笔,是真的用铅条制作的笔。 但是铅这个物质是有毒的,古罗马人可不这么想,他们把铅用在生活的方方面面,比如用铅做自来水管、水杯,甚至用铅盐加到酒里做调味剂…… 所以他们兜里揣着一根铅条做的“铅笔”也就不足为奇了。 大量使用铅造成了严重的后果,古罗马的多位皇帝罹患老年痴呆症很可能就与铅中毒有关,民间由于铅中毒造成的疾病更是数不胜数。 后来随着人们对铅的毒性的不断认识,直接以铅条制作的“铅笔”就逐渐被放弃了。 但是其余的书写工具却不具备铅笔的便携性,常年在户外作业的人们迫切的需求一种更好用、可以随时随地书写的工具。 大概是1565年的时候,在英国的昆布兰地区,人们意外的发现了一种特殊的矿物,这种矿物外观特别像方铅矿,而且貌似还没什么毒性,人们把它称之为“黑铅”,认为它是一种低毒的铅。 这种所谓的“黑铅”,其实就是石墨。其实石墨并不是特别罕见的矿藏,它本质上就是碳,在天然环境下,煤炭遭受到熔岩侵入或者变质作用的时候就会产生石墨。 但在1565年的时候,人们对此并不知情,反而将其视为一种珍贵的矿产,于是昆布兰的这个石墨矿就被英国皇室垄断了,而且为了防止这种珍贵的矿产被别人获得,皇室在开采了足够多的“黑铅”矿之后,干脆放了一场大水,把这个矿给淹了。 昆布兰的这个石墨矿所产的石墨纯度非常高,质地结实,又易于加工,只要把它切割成条状,用纸或羊皮包裹起来就成了很好用的笔,也就是第一支现代意义上的铅笔。 这种笔很快就名声大噪,由于英国的垄断,其他国家也都在想方设法的寻找本国境内的“黑铅”,德国很快在纽伦堡找到了“黑铅”矿。 但是这个矿区的品质比英国差得多,富含硫磺等杂质且质地很脆,直接切割成石墨棒是很难的,德国人就尝试先把含杂质的石墨矿研磨成粉,再晾晒成石墨条。 这种德国铅笔的品质虽不如英国铅笔,但在之后的几百年里,全球也只有英国和德国可以生产铅笔。 十八世纪末,法国大革命爆发了,法国和周边国家关系瞬时紧张起来,英德作为反法同盟阵营成员,马上就对法国进行了一系列战略物资的禁运,作为一种非常实用的工具,铅笔也在禁运清单当中。 为了解决法国人对铅笔的迫切需求,尼古拉.雅克.孔泰在1795年创造性的把黏土引入了铅笔制作的工艺中。 他先是把石墨磨成粉,然后添加一定比例的黏土混合搅拌,再用一个特殊的模具(类似于奶油拉花的那种东西)把混合物挤出来,挤成面条一样的长条,晾晒干之后就得到了石墨棒。 他还发现,根据石墨和黏土比例的不同,铅笔的软硬程度、颜色深浅都可以随之调整。随后这一深浅软硬的标准被逐渐规范下来,形成了我们今天看到的9h-9b的分类标准。 但是总的来说,要制作一根铅笔,工艺还是很复杂的,而且中国最好的石磨矿,基本都位于北方,就算是湖北、湖南和广东有石墨矿,离临安城还是太远。 李寺又想,这用来磨墨的墨条,是不是能够用来制作铅笔呢? 刚好李寺的书房里就有墨条,于是他就找来一把锋利的小刀,把墨条切成笔芯大小,然后仿照后世的铅笔做法,找来两块薄薄的模板,切割成细长木条。 然后把两块木条夹住细墨条,露出一小截墨条在外面,再用布条缠紧,一根粗制滥造的“铅笔”就制作完成了。 李寺用这根他发明的铅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虽说远不如后世的铅笔那么流畅,也不是那么清晰,至少比毛笔好用多了。 而且用毛笔写字,因为李寺的手法不够老练,就写不了太小的字,只能是写大字,这样一来,一页纸就只能写很少的内容。 用铅笔就不一样了,李寺可以用后世的笔法写出很小的字,这样一来就大大节约了纸张,手册也只需要薄薄的一本书就能写成。 但是这铅笔有一个很大的缺点,那就是露出在外面的那一小截墨条写完之后,又得把布条解开,拽出一小截墨条,再用布条缠紧,才能继续书写。 但是好在那墨条还经用,总得写上几十上百个字才需要重新拽出墨条。 李寺把他发明的“铅笔”往桌上重重一放,感慨道:“踏马的,早就发明这个了,害我白白写了几千个大字!” 其实那些草稿也不算白写,一是写了那么些字,李寺的书法确实好看了很多,这叫字不练不美。二是那些草稿也理顺了李寺的思路,再编写起来就有迹可循了。 有了新的书写工具,李寺估计店铺的操作手册有个一两天就能完成,所以他也不再着急了,反正离过年还有好几天,虽然答应王静鸥在年前写出来,但那也只是口头约定,拖几天也没事,毕竟过了年,也不可能马上就开始开分号。 想到这里,李寺决定今天就休息休息,正好带陈诗诗去通文苑加入乐队的排练。 方圆圆和陈诗诗打的火热,毕竟两人以前就很熟,加上现在陈诗诗成了李家人,方圆圆真是越看越欢喜。 很快到了中午,方圆圆去张罗午饭,说是要好好给陈诗诗接风。 李寺来到陈诗诗的房间里,见她正在收拾东西,就问道:“我娘没吓着你吧?” “没有啊,伯母很热情,她让我把这里当成是自己家。” 陈诗诗一改刚来时候的矜持,有些女主人的样子了。 “嗯,她说的没错,这里就是你的家,你看看还缺什么,我们吃过午饭,就去找乐队,顺便去街上带些东西回来。” 李寺给陈诗诗腾出的这间屋子以前是给皇妃乐队的女歌手住的,现在皇妃乐队全部住到通文苑去了,这间屋子就空出来了。 以前没人住的屋子也有,不过李寺觉得有人住过的屋子有些人气,没有妖魔鬼怪和各种小动物以及脏东西在里面,更适合住人。 “确实有些东西需要添置,到时我会方便行事的。”陈诗诗答道。 第一二八章 秦桧的主意 方圆圆从隔壁厨房端来了好几个硬菜,是她吩咐老马临时做的,有清蒸鲈鱼,有红烧狮子头,有药膳老鸡汤,还有清炒雪里蕻…… 李寺不满道:“乖乖我的娘,我在这里住了这么久,都没见过你这么关心过我,弄这么多菜,我们吃得完吗?” “又不是给你吃的!”方圆圆白了李寺一眼,“诗诗啊,你在百凤楼吃的东西都不营养,来,好好补补。(手机阅读请访问wap..com)” 方圆圆亲自给陈诗诗舀了满满的一碗鸡汤,小心的摆到了她的面前。 “谢谢你,伯母,你也吃。” 李寺坐在那里半晌都没动筷子,最后忍不住埋怨道:“娘,你是不是太偏心了,就算你不给我舀一碗鸡汤,也给我打碗饭吧?” 这话说完,陈诗诗马上接嘴道:“我来我来,寺哥对不起,我光顾着喝汤了……” 方圆圆冲李寺道:“你自己有手有脚的一个大男人,还用娘伺候你啊,诗诗是第一次来,哦,不,以后都不会走了……” 李寺起身道:“这么多好菜,怎么能没有酒呢?娘,我去打酒,你把李叔也叫过来,我们一家人好好聚聚……” 李叔自从来到老李烧烤,似乎就没回去过,李寺也懒得去管,父母自有父母福,不过李叔确实给李寺帮了不少忙。 首先,有了李叔,方圆圆也没有心情去管李寺,注意力都在管教李叔怎么做事。第二,李叔算得上一个好帮手,李寺估计,李叔年轻的时候怎么也得是个大商人,不然不会这么懂运作生意。还有,李叔的酒量确实好,为人也开朗幽默,有时可以陪李寺畅谈人生。 李叔一进门,李寺就听到了他爽朗的笑声,“哎呀,大团圆啊,李寺,你小子真有福气。” 李寺搬了张椅子过来,对李叔道:“李叔,福气是共享的,我有福气,你也有福气不是吗?” “是是是,托你的福,我才有这山珍野味吃啊。”李叔开起了玩笑,惹来了方圆圆一顿白眼。 陈诗诗殷勤的给李叔盛饭,李叔直夸她懂事。 因为下午都有事干,李寺控制住了酒量,每个人都只是微醺的状态。 吃完饭,方圆圆和李叔端着碗筷回了隔壁,李寺则带着陈诗诗出了门。 皇妃乐队自从亮相以来,就吸引了京城众多游客的眼球,现在通文苑成了临安城的一个景点,有人编了个顺口溜,叫“为人不识通文苑,游遍临安也枉然”。 现在正是各国使者来访,各地的官员进京述职的繁忙时刻,临安城里热闹非凡,通文苑的生意也是红火的不得了,天天爆满。 据说万文远听到了这个消息,后悔的要死,不过他早就回了老家,通文苑经营的好坏,至少这一个多月跟他是毫无关系了。 而且他还要感谢李寺,是李寺让通文苑的名声一飞冲天,通文苑以后还是要回到他手上的,到时只要忙着数钱了。 不过李寺却是很少去通文苑,那里有李三祥和戴春来坐阵,他能放下心,如果今天不是陈诗诗要加入乐队,他也不会去。 就像老李烧烤交给了王家,李寺也极少管闲事,这叫用人不疑。 陈诗诗估计比李寺还了解皇妃乐队的近况,就在之前她去通文苑看了皇妃乐队的演出,发现琴草站到了她的位置,她才对李寺心生怨恨。 “我去唱云宫迅音的女声,琴草不会有意见吧?”走在路上,陈诗诗问李寺道。 李寺家里离通文苑有些距离,按理说要做马车去,不过午饭吃的太饱,李寺提出来消化消化食物,于是两人就肩并肩走着了。 陈诗诗瞻仰过琴草的风采,她没有那个自信能替代琴草的地位。而且琴草风头正劲,李寺要换下她,她未必会肯。 “她不会有意见,我估计她现在已经为名所累了。” 李寺能够想象的到,琴草在通文苑出道后,应该有不少达官贵人会打她的主意,这都是明星效应。 好在南宋的治安还可以,只要金兵不打过来,就不会有强抢民女的行为发生。 但即使是每天被一些臭男人挑逗吹捧,琴草也会不胜其扰的。 所以李寺今天去通文苑,还想看看店里的安保措施到不到位,要是造成了乐队的困扰,经营也会有很大的问题。 这个时候,在京城的另一个角落,秦桧父子正在吃饭。 临近年底,秦桧的工作也告一段落,他能够和家人好好的吃个饭了。 自从上次算计李寺,偷鸡不成蚀把米后,秦桧老实了好一阵子,但是他心里那股闷气还没有完全消散。 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但是秦桧被李寺气的够呛,那船都撑到肚脐眼了,他一直在等待时机。 秦桧在北方待了多年,李寺赖以起家的烧烤,实际上也是北方最流行的食物之一,李寺能靠烧烤赚钱,秦桧也一直在想,北方还有什么食物,可以大范围流行起来。 直到几天前,秦桧在一个官员家做客,吃到了“拨霞供”。 拨霞供在登丰楼也有,其实就是涮肉,不管是羊肉、牛肉、兔肉,都可以涮着吃。 这拨霞供,其实就是后世的火锅。 火锅起源于什么时候,其实有不同的说法,比较流行的是两种,一种说战国时期即有火锅,史人以陶罐为锅。另一种说是火锅始于汉代,“斗”就是指火锅。西汉海昏侯墓文物中出土了火锅实物。 《魏书》也记载,三国时期用铜所制的火锅,人们使用火锅煮用来涮猪、牛、羊、鸡、鱼等各种肉食,但当时并不流行,后来随着烹调技术进一步的发展,各式的火锅也相继闪亮登场。 火锅的器具,早古各个时期都有出土,比如西周的鼎,下盘可以放炭火加热,操作原理非常接近今天的火锅。又比如西汉的铜火锅、染杯,下面放碳火烤炙,上面架锅。 因此很多人就开始说,火锅早在西周两汉时期就非常流行了。这其实有点想当然。 西周两汉时期的火力不是后世的电磁炉,那时候的冶铜技术作出的锅也大不如后世。 当时那些下面可以放火烤炙的锅子,大多是为了加热食材或者温酒,要实现像火锅一样边吃边涮肉这种操作,还是有些困难。 李寺在登丰楼吃到的拨霞供,才有了后世火锅的影子。但因为调料有限,比如辣椒还没传到中国,所以拨霞供这种福建口味的火锅,还没有真正流行,还只是少数上流社会人群尝鲜的乐趣。 真正推广了火锅的,是清代皇室。 甚至很多学者认为,“火锅”这两个字,很有可能就是从清宫里传出来的。 因为在康熙皇帝“千叟宴”的一份菜单中,就有一道“野味火锅”。 之后的乾隆皇帝,可以说是一个火锅狂魔。 在他那一届的千叟宴上,他办了一场有近一千六百五十只火锅的火锅宴,放到后世得给他颁吉尼斯世界记录奖。 同时,在清宫御膳档案里,野味火锅、生肉火锅、羊肉火锅、菊花火锅都经常出现。 火锅作为皇帝带头推广的菜肴,很快在京城流行起来了。 当时火锅流行到什么程度呢? 清代进士严辰吟写诗赞美火锅“围炉聚炊欢呼处,百味消融小釜中”。 《清稗类钞》也记载说:“京师冬日,酒家沽饮,案辄有一小釜,炽火于下,盘置鸡鱼羊之肉片,俾客自投之,侯熟而食,故曰‘生肉火锅‘”。 第一二九章 美声唱法 清朝著名学者袁枚则写了篇《戒火锅》,对火锅大加讨伐,大概就是说火锅一通乱煮,对食材的不够尊重。 所以老北京火锅是较早流行起来的火锅,后来大行其道的四川火锅,只不过是个小弟弟。 四川火锅出现的时候,大约在清代道光年间,那时候四川的筵席上才有了火锅的身影。 四川火锅起源于重庆,刚开始是由挑担子零卖贩子一格一格的售卖煮好的牛杂,有点像关东煮,之后逐渐变成了店铺形式,用了铜锅,蘸料也可以自选。 不过,秦桧那天吃了拨霞供,他有心把火锅的历史改一改。 那顿拨霞供,依然还是福建口味,宴席上还有主人家从老李烧烤叫的外卖,让秦桧产生了联想。 虽然记恨李寺,但是秦桧却喜爱李寺的老李烧烤,他是真正的吃货,不会把对人的憎恨转嫁到食物上。 他想把老李烧烤的味道拨霞供组合一下。 秦桧拿起一串烤羊肉,放到了拨霞供的铁锅内,旁边的官员好心劝道:“秦相,那烧烤是熟的,不用再涮。” “我知道。”秦桧捏着竹签把那串烤羊肉在汤料里不断的搅动,然后拿起调羹舀了一勺汤,小心翼翼的舔了舔。 “嗯,味道好了很多。” 于是秦桧又拿起几串烤羊肉放到汤料里面涮,直到他调出了满意的味道。 “嗯,就是这个味!” 回到家里,秦桧闭门谢客,每天在房里研究怎么让火锅的汤料尝起来更有味道,终于有一天,他在房间里发出了一声怒吼:“好吃!” 秦熺被叫进了房间,秦桧指了指火锅,说道:“尝尝。” 秦熺夹起一块牛肚,放进嘴里嚼了嚼,眉头舒展道:“父亲,味道真好,你放了什么调料?” 秦桧笑而不语,也夹了一片猪血吃了起来,吃完后他问道:“想不想赢过李寺?” 秦熺喜出望外道:“如何赢?” 秦桧嘴角上扬,把他的计划告诉了秦熺,秦熺听得喜出望外。 李寺的天下大剧院终于完工,赵构亲自来视察了工作,他对天下大剧院的修建进度和完成质量赞不绝口,他问陪在身边的李寺道:“这修内司修建宫殿都没有如此上心,你究竟用了什么手段?” 李寺淡淡一笑道:“老赵啊,你又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马尔肯定跑不快啦。” 李寺把他如何鼓励修内司的鲁螯一干人等都说给赵构听了,赵构感慨道:“是我疏忽了,匠人确实应该提高些待遇。” 鲁螯等人在李寺这里帮忙,除了拿朝廷的一份俸禄,李寺又额外的赏了他们不少钱,他们怎么会不尽心尽力呢? 而给皇上做事,只有行政命令压下来,却没有半点奖赏,他们能按时按量完成工作,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赵构跟李寺约定,正月十五,正式为天下大剧院开门迎客,而第一批客人,就是来京述职的边关大员,还有朝廷高官。 当然了,一切消费由朝廷买单,赵构对李寺说:“给我办得热闹一点,钱不会少你半分,对了,那个琴草,朕要听她唱曲,你可不能雪藏。” 李寺哈哈一笑道:“老赵啊,我皇妃乐队人才济济,最近又添了几个优秀的乐手和歌手,我保证你们整晚都会嗨翻天!” “嗨翻天?” “就是持续**。” “哦,那可受不了。” 李寺对天下大剧院的开业,也是十分重视,他把皇妃乐队的骨干全部调到了剧院,不断的排练,还准备了一些新剧目。 而通文苑那边,只派驻了一些乐队的第二梯队的成员,应付一下汹涌的客源。 尽管是第二梯队,但是有了李寺为他们编排的世界名曲,已经能够镇住全场,何况,老李烧烤的美食和美酒,已经吸引了一部分客人的全部注意力。 现在的通文苑,已经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勾栏瓦肆,它更像是后世的音乐餐吧,在这里,既能享受到美食,又能欣赏到音乐,让人心情愉悦。 通文苑,在这个年尾,已经成了临安城高档消费场所的代名词,如果有人要请你去通文苑,说明他对你是十分看重。 周围的勾栏瓦肆的生意,被抢了不少,但是都毫无办法,首先,老李烧烤的美食是独家供应,第二,皇妃乐队也不会到处串场,第三,李三祥管理的团队提供的服务,也非短时间能够学会。 总之,通文苑已经成了京城娱乐场所的天花板,所有业内人士只能望洋兴叹。 林森、琴草、陈诗诗等人,都被李寺调到了天下大剧院,为上元节的开业做准备。 戴春来被留在了通文苑,因为天下大剧院的第一场演出,李寺要亲自指挥。 陈诗诗已经完全取代了琴草的位置,在《云宫迅音》担任主唱,从现场反馈的效果来看,比琴草引起的骚动有过之而无不及。 更有甚者,好多光顾过百凤楼的客人认出了陈诗诗,哭着喊着要和陈诗诗共饮一杯,不过都被通文苑的伙计们给拦住了。 为了保证正常演出,李寺不得已给通文苑多安排了好多伙计,他们什么都不用干,就只有站在舞台围栏的四周,防止有客人冲上去捣乱。 但光是唱两句“啊啊啊”显然不是李寺把陈诗诗赎出来的目的,李寺还有更重要的任务交给她。 离开业还有五天,李寺把陈诗诗从大剧院的后台叫到了兰竹园的一片竹林中。 “寺哥,你找我有事?”这些天,陈诗诗和乐队相处融洽,而她要找到了一生都想追随的事业。 “马上就要迎来天下大剧院的开业典礼,我准备教你唱几首歌。”李寺开门见山道。 “好啊,什么歌曲?”这些天,皇妃乐队的演出给了陈诗诗太多的震撼,身为其中一员,她也是感到十分的自豪。 李寺创作的那些歌曲,每一首都堪称经典,每一首都会迎来满堂喝彩,而琴草他们之所以受欢迎,很大程度不是他们唱的多好,演奏的多好,主要还是曲子动听。 现在李寺说要教陈诗诗几首新歌,陈诗诗自然是感到有些激动,这意味着她又将吸引全场的目光。 虽然作为云宫迅音的主唱,陈诗诗也受到了不少关注,但是天天就那么几句哑巴词,却是让人有些疲劳,陈诗诗也想像琴草那样,带着西湖传奇的光芒上场。 李寺当初听到陈诗诗的音色,就觉得她可以担纲一种唱法,而这种唱法,正是宋朝所缺乏的,要是陈诗诗能够驾驭好,那必将红遍国内外。 那就是美声唱法。 美声唱法是指喉头在保持吸气位置状态下,呼出气流吹响声带,使打开的共鸣腔体能够完全、均匀共鸣的歌唱方法。 歌唱呼吸是发声的动力,是歌唱的基础。美声区别于其他唱法的最主要的特点,用一句话来概括就是美声唱法是混合声区唱法。 美声唱法从声音来说,是真声假声都用,是真假声按音高比例的需要混合着用的。从共鸣来说,是把歌唱所能用的共鸣腔体都调动起来。这种唱法本身有他自己特有的“味道”,特有的音响特色。 在美声唱法中,女声更接近中国戏剧里的青衣,指的是真声假声混合的程度,主要区别在共鸣腔体的运用上。但是用太多的共鸣就不自然了,既要用好共鸣,又要用得自然,这得有适当的尺度分寸,可是艺术很难用几尺几寸来衡量。 各种类别、各个时代不一样,各种风格、各种形式也不一样。歌剧、艺术歌曲、清唱剧在美声唱法中有各种不同的用法,这需要用歌唱的感觉和灵敏的听觉去辨别。 第一三零章 鸿雁的来历 美声唱法起源于欧洲,它的产生不仅与欧洲音乐的发展过程有着密切联系。 古罗马帝国当时的教会演唱圣诗和朗诵《圣经》,这就成为了最早的合唱形式。教堂中用拉丁文演唱与宗教相关的内容即为被称咏的音乐形式。 公元590年,罗马教皇格里高利一世选编、修订了配合教仪的《唱经本》,即著名的《格里高利圣咏》,实际上相当于规定了教堂中演唱教义的歌调。 圣咏是欧洲声乐艺术的萌芽,它要求庄严、肃穆的演唱配合教堂的氛围。 13世纪前的欧洲音乐均为单声部音乐,并受到严格的诗歌韵律的支配,主要以独唱、齐唱、领唱、说唱和吟唱为歌唱形式。 在这一时期产生了诸如《荷马史诗》、《伊利亚特》、《奥德赛》这样出色的作品,它们是由盲人诗作者荷马创作并以说唱的方式演唱的。 随着古罗马帝国不断对外扩张,欧洲进入了长期的教会统治的时期,教会教义几乎垄断了一切思想意识领域,歌唱同样成为各种宗教的附属品。 在圣咏音乐流行的时期,从11世纪起出现了一些促进音乐艺术的发展、丰富声乐艺术内容的音乐形式。此后,又相继出现了游吟歌手、恋诗歌手、民歌手等专业的歌唱者,他们虽无法完全摆脱宗教的浓厚色彩,但已可堪称为对宗教音乐的大胆突破。 13世纪中期的欧洲音乐逐步突破单声部,开始进入复调音乐时期,声乐演唱也为多声部合唱形式,分别由女高音(soprano)和女低音(alto)担任,圣咏旋律则由男高音(tenor)担任,后来又加入了男低音声部(bass)。 由于圣经的古训规定“妇女在教堂中应保持缄默”,因此,演唱中的女声部均由*童声代替。这些*童是被阉割的*童声歌手,在声乐发展史上被称作“阉人歌手”。 他们的出现曾为欧洲声乐艺术的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并奠定了“美声唱法”的基础,也在一定程度上推动了歌剧的产生与发展,他们盛极的时代同时也带来了美声唱法的黄金时代。 之后美声唱法又经过了几百年的发展,逐渐形成了定式,也迎来了全盛时期,但凡是上流阶层,都要懂得欣赏美声唱法,才算是附庸风雅。 李寺要教陈诗诗的歌曲,也不能算是完全的美声唱法,因为时间来不及了,他要教的这首歌,应该算是民族唱法里的美声。 后世有几位著名的女歌手,她们的歌声低沉而辽阔,就像是大草原上空灵的回响,她们几乎都来自少数民族,这就是李寺要陈诗诗模仿的对象。 这些女歌手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音色上更像是男性,也就是后世所说的女中音,但这只是她们音色的一个辨识特点。 要模仿她们惟妙惟肖,就得从演唱技巧、演唱姿态还有演唱情绪等各方面去雕琢,那么陈诗诗的个人特点已经很明显,李寺有把握在短期内让她学到这些女歌手的精髓。 李寺教陈诗诗的第一首歌,是《鸿雁》。 《鸿雁》是一首渊远流长的蒙古乌拉特民歌,歌声里有你的乡愁,有你的成长,于是家乡就成了每个人心底最柔软最美好的缱绻。同时,这也是一个寄情于草原的男人自语。 一个人,一杯酒,独对苍天,想一想曾经的过往,用力的遥望未来,那里是不是真的有彩虹挂在天堂。悠远蜿蜒,直抵内心。这是一首属于游牧民族的经典创作。 李寺对陈诗诗说:“要抒发一首歌的准确情绪,你必须了解这首歌曲的创作背景。” 于是李寺给陈诗诗讲了这么一个故事: 某年秋天,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在北方的一个牧民家中、伴随着阵阵雷声一个健康的男婴呱呱坠地。他就是莫日根巴德尔,后来成为著名的梅力更召三世活佛。 很早的时候,乌拉特西公旗王爷达尔玛什里下令让旗政府和梅力更召合作,派专人去西藏请第五世**喇嘛和班禅额尔德尼,目的是从民间选出第三代梅力更召的活佛。 经过严格筛选,**和班禅共同选中了五岁的莫日根巴德尔为梅力更召转世灵童,被请到梅力更召坐床继位,取法名罗布生丹毕佳拉森,被封为梅力更召三世葛根。 从此罗布生丹毕佳拉森就开始了他辉煌的人生旅途。他先后学习并掌握了蒙文、藏文、梵文、满文、汉文、朝鲜文、维吾尔文及印度、尼泊尔、阿富汗、哈萨克等国的语言文字及佛文经典。在多年的学习、游历中,他最大的动力就是来自亲人的期盼和挂念。 罗布生丹毕佳拉森的妹妹几年前远嫁到黄河南岸的鄂尔多斯地区。现在看来,距离并不远,而在当时的交通和通讯条件下,却是十分遥远的。兄妹二人的挂念只能用书信来沟通,但妹妹不会写字,一封信辗转传递,找人念、找人写,十分费事。关于书信,自古就有雁足传书的佳话,“鸿雁”往往成为书信的代称。 妹妹强烈的思乡情绪和状态令婆婆不满。时间一长婆媳关系有些紧张。妹妹只能把心中的惆怅悄悄托人写信诉说给哥哥罗布生丹毕佳拉森。哥哥只能劝慰妹妹学会忍耐并注重家庭团结,妥善处理婆媳关系,人生的路很长,要多珍重、多努力。他们兄妹二人的书信恰似鸿雁,南来北往,秋去春归,一年也只能往返一回。 有一天,妹妹带着夫婿及孩子回北边的娘家探亲。中途来寺庙里看望哥哥。罗布生丹佳毕拉森心中那同样强烈的思乡情感开始澎湃。西公旗王爷得知消息后,把他妹妹一行安排到王府内居住和款待,并邀请活佛山下小聚。 他妹妹归心似箭,但带着小孩赶夜路不便,加之王爷盛情难却,就留了下来。活佛准时赴宴,然而心情也很复杂:多年不见,自然希望妹妹留下来好好叙旧,但一想到父母在忍受着多年思念的煎熬又希望妹妹早点回去。酒过三巡,王爷隆重邀请活佛抚琴唱歌,活佛这时也不推辞,即兴创作新歌一首,名为《鸿嘎鲁》。 歌曲中反复出现“鸿嘎鲁”字音,这是他深情地呼唤!接着,是一遍又一遍纵情地歌唱,加之情不自禁地弹拨琴弦,感情的潮水随着歌声、琴声奔涌而出,很快汇成情深意长的海洋: 白天鹅漫游苇湖深处 众亲友聚会酒席宴前 相互祝愿,诚心一片 举杯共饮,情谊不变 这首歌曲充满了对妹妹一家的关爱,对西公旗王爷的感谢,对亲友重逢、聚会的珍视与不舍,特别是采用悠扬、苍凉、辽远、高亢和极具感染力的长调,感人至深,令人回味无穷,也将宴席推向了**。 此后,《鸿嘎鲁》作为宴席歌曲在民间广为流传。妹家婆婆后来听到了这首歌曲,也深受感染,并与他妹妹冰释前嫌,和睦相处。 李寺说故事的声音很低沉,惹得陈诗诗泪眼朦胧,陈诗诗也想起了她自小在百凤楼长大,吴远珍可以说是她最亲的人,可是现在她却离开了百凤楼,开始了新的人生。 只不过陈诗诗的新生比起罗布生丹毕佳拉森的妹妹,要幸运的多,这也是让她感慨万千的原因。 “你是说,这是北方少数民族的歌曲?”陈诗诗对故事里出现的各种拗口的人名,还有些不甚了了。 “是的,其实少数民族的歌曲,比中原要好听多了。” 第一三一章 林森的心意 “可是我不会说他们的语言。(wap..com)”陈诗诗记得在百凤楼碰过北方来的一些少数民族,他们叽里呱啦的交谈,经常让她感觉是在听鸟语。 “没关系,我填上了华夏词。” 李寺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点都不觉得脸红,因为到了古代,就别去考虑什么欺世盗名了,他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靠盗用后人的发明来发达的。 这首歌的词是谁填的不重要,关键是他能让这首歌在此时此刻发扬光大。 为了一炮而红,李寺对陈诗诗的演唱时的气息,演唱时的手势、站法等仪态等等一系列因素进行了指导和调整,力求给人一种歌唱家的感觉。 能称得上大家,那就不是一般的小歌星能比了,李寺要让赵构的眼里喷出火来。 李寺有时候想,要是让陈诗诗成了皇妃,他这个经纪人也要分到不少好处,不过就赵构目前这个身体状况,陈诗诗嫁过去也是守活寡,还是不要耽误她的幸福人生了。 李寺教了陈诗诗一首《鸿雁》,觉得还是不过瘾,又教了她另外一首歌曲,这首歌对于南宋百姓来说对于南宋官兵来说都十分的应景。 离天下大剧院开业的日子越来越近,皇妃乐队和西湖传奇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开业前夕,李寺给所有人放了一天假,让大家好好休息休息,以最饱满的姿态迎接大剧院开业的第一批客人。 林森跑来问李寺道:“少爷,我想给琴草买一件新年礼物,你帮我出出主意。” 李寺笑道:“怎么,你和琴草有进展了吗?” 自从上次李寺给林森吃了定心丸,又安排了西湖传奇的组合,现在林森和琴草的默契度是越来越高。 李寺看在眼里,觉得自己的做媒技术有了不小的提高。 “报告少爷,琴草现在对我,可以说比以前热情多了,有时候还会带些小吃给我吃。” 琴草的态度转变,林森自然是感觉的到,他从未有过如此心动的体验。那些糖果糕点吃在嘴里,甜在了心里,有时候半天都还在回味。 “都送小吃给你了,那得礼尚往来啊,你知道琴草喜欢什么东西吗?” 李寺觉得送女孩子礼物也是讲究技巧的,他的前世倒是没有什么经验,不过好在有很多渣男总结出了有用的经验汇集在网上。 送礼当然要投其所好,人家不爱看书你送一套《道德经》,那显然不合适。 可林森却不知道琴草喜欢什么,他摇头道:“少爷,我平时和琴草也就排练和演出的时候在一起,她生活里喜欢什么我确实不知道。” “你刚不是说她都带小吃给你吗?我估计她自己也是个吃货。” 李寺记起第一次与琴草相见的场面,他那天点了一桌菜,自己吃不完,然后叫琴草过来一起帮着吃,琴草吃的可开心了。 也不知道是登丰楼的东西好吃,还是琴草平时没吃过好的,总之那些菜都是琴草一个人吃完的。 “什么是吃货,少爷?”林森不明白李寺的后世形容词。 “吃货就是很会吃的人,你要不也买点好吃的送给她?”礼尚往来的话,对方送什么你也送什么,也算是个对策。 “吃的我自然会送,可是少爷,吃的不值几个钱,我想送点实用的东西。” 林森果然是理工男思维,送东西不讲浪漫,专门讲实用。 “实用的东西?”李寺其实也赞成林森的想法,吃吃喝喝的留不住纪念。 李寺想了想,问林森道:“你注意没注意琴草手里的琵琶,好像有些破了吧?” 其实琴草的琵琶并不是很破,只是李寺猜测,那把琵琶跟了她很久,从前在登丰楼卖艺就是用的那把琵琶,怎么说都有十几年的工龄了。 穷人家的孩子,肯定用不上好琵琶,那琵琶的木料只是普通的杂木,能用很久都奇怪了,而现在琴草上场弹奏的琵琶,用的还是戏班的。 琵琶,是东亚传统弹拨乐器,已有两千多年的历史。最早被称为“琵琶”的乐器大约在中国秦朝出现。 “琵琶”二字中的“珏”意为“二玉相碰,发出悦耳碰击声”,表示这是一种以弹碰琴弦的方式发声的乐器。 大约在秦朝,开始流传着一种圆形的、带有长柄的乐器。因为弹奏时主要用两种方法:向前弹出去叫“批”,向后挑起来叫“把”,所以人们就叫它“批把”。 后来,为了与当时的琴、瑟等乐器在书写上统一起来,便改称琵琶。 到了南北朝时,从西域传来了一种梨形音箱、曲颈、四条弦的乐器,有人就把它和中国的琵琶结合起来,改制成新式琵琶。在演奏方法上,改横抱式为竖抱式,改拨子拨奏为右手五指弹奏。经过不知多少艺术家的改进,才成为如今的四相十三品及六相二十四品的两种琵琶。 在隋唐九、十部乐中,曲项琵琶已成为主要乐器,对盛唐歌舞艺术的发展起了重要作用。从敦煌壁画和云冈石刻中,仍能见到它在当时乐队中的地位。 唐代是琵琶发展的高峰,涌出了大量的琵琶演奏者和乐曲,如唐代世居长安的曹保,其子曹善才,其孙曹纲,都是著名的琵琶演奏家,为世人所推崇,诗人对其高超技艺亦多有诗作赞颂。 曹纲的演奏,右手刚劲有力,“拨若风雨”,另与之齐名的裴兴奴则左手按弦微妙,“善于拢捻”,故当时乐坛有“曹纲有右手,兴奴有左手”之誉。 来自西域疏勒的“五弦”名手裴神符是唐太宗最看重为宫廷乐师之一,他首创了琵琶手指弹法;康昆仑号称琵琶第一手,段善本则是有名的佛殿乐师,后与康昆仑琵琶比赛后,进入宫廷成为皇家乐师。 琵琶材质一般主要说的是背板材料,通常是红木材料,广义上的红木有多种材质,大致可分为五个等级: 一是各种杂木,比如白木、色木等,这些都不是红木,制成的琵琶琴音质比较差,属于普及品。 二是各种硬杂木,包括鸡翅木、铁梨木、花梨木等,这些材质的琵琶比杂木琵琶要好一些,主要适合作为练习用琴。 三是一般红木,白酸枝木琵琶制成的琴音质较好,音色清脆饱满,算得上是比较好的琵琶了。 四是高端红木,包括红酸枝、黑酸枝等材质,这类材质制成的琵琶已经可以算是高档琵琶了,可以用于专业演奏领域。 五是紫檀木,紫檀木料制成的琵琶不仅音质好、穿透力强,在弹奏中还能发出自然泛音来,是比较珍贵的琵琶。 琵琶的木料会直接影响到它的品质,优质琵琶声音衰减小,传得远,高音区明亮而富有刚性,中音区柔和而有润音,低音区音质淳厚。 林森是鼓手,对其他的乐器自然有些了解,经李寺这么一提,他点头说道:“好像是的,少爷,你说我送他一把新的琵琶,行不行?” 琵琶是琴草经常要用的,也是吃饭的行头,自然是林森嘴里说的实用的东西。 李寺冲林森竖起大拇指道:“要买就买把好的,这样才显得你对琴草的感情弥足珍贵。” 林森有些为难道:“少爷,我也知道要买好的,可是这高档乐器的价钱,恐怕不是我能承受的,尤其是那些古琴,简直是宝贝一般,人家还未必肯卖。” 对于乐器的价格,李寺是知道一些规律的,后世他有同学读的音乐专业,那些专业都是烧钱的专业。 第一三二章 陈诗诗身世之谜 一把好一点的二胡,几万块钱根本不算事,西洋乐器就更贵了,一般的小提琴,都要十几万,家里没矿,都没有资格学乐器。 而皇妃乐队这班乐手,都是处于社会底层的劳动人民,比不了那些宫廷乐师,能有多少钱去购置一把好一点的乐器呢? 想到这里,李寺对林森说:“乐器这玩意儿我也不懂,你尽管去挑,钱不够我来出。” 为了做媒能够开花结果,李寺也是准备送佛送到西。 林森却推辞道:“那怎么行,少爷,明明是我送礼物给琴草,要是你出钱,那不成你送的了,要是琴草知道了,她还不知道会怎么看我。” “你怎么这么不开窍呢?”李寺觉得林森实在是直男癌晚期,“那这样,算我借你的,从你工钱里扣,不过说实话,你给通文苑挣了不少钱,能得到的奖金也不少,估计买把琴不是问题。” 本来李寺就准备给皇妃乐队发一些奖金,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通文苑也是赚了不少钱,这里面自然有皇妃乐队的一份功劳。 不过这奖金有多少,李寺也没具体算个数出来,跟林森说的话,也只是安慰他大胆去选购,一把上好的琵琶,估计林森存上几年的工钱都买不起。 但林森却显得很高兴,毕竟资金有着落了,“少爷,谢谢你,那就说好了,我先去看好,问了价钱我再来预支工钱。” “没问题,去吧。”有了李寺的承诺,林森马上出门去了,步伐很欢快。 因为马上要开业了,为了当天的演出万无一失,李寺把戴春来也调到了天下大剧院。 两边的事务越来越忙,皇妃乐队的演出也越来越受欢迎,李寺早就交代戴春来注意培养后进人员,因为李寺的目标不单单是在京城,也不单单是一个演出场所。 戴春来把戴安丙提拔成了副班主,现在应该叫副队长,论资历,戴安丙是最早跟戴春来一起出来打拼的,论技术,戴安丙一把二胡惊天地泣鬼神。 所以,大家对于戴安丙担任副队长一职完全没有异议。 戴春来不在的时候,就由戴安丙主持整个乐队的事务。 对于明天的正式开业,戴春来也十分重视,毕竟以后皇妃乐队就有了自己的主场。 看着豪华的兰竹园,戴春来对李寺说道:“少爷,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生活和演出的地方了吗?” “对啊,怎么样,条件还可以吧?”这兰竹园原来是秦桧的一处府邸,豪华程度不亚于王爷府,加上李寺的一番改造,连赵构都觉得十分的奢华。 戴春来感慨道:“没想到我戴春来有生之年能够住进这样的大宅子,少爷,这都是托你的福啊。” 李寺摆摆手道:“哪里的话,要不是你带出了这么多能干的艺人,我们哪里有机会拥有这样的演出场所。” 这也不是李寺谦虚,当初李寺找上戴春来,就是看上了春来戏班的表演功力,这就像有些歌曲,换个人唱不一定会红,有些歌手更是歌红人不红。 春来戏班和李寺带来的乐曲一结合,产生了化学反应,红透了京城,这是双方都喜闻乐见的结果。 “明天开业都是哪一些客人来观看?”戴春来得知明天不是公开演出,而是针对皇室,不免有些忐忑。 虽然去过皇宫一次,可上次皇妃乐队只是去助兴,而这次,皇妃乐队是主场演出,那些达官贵人都是特意来捧场的,要是演砸了,就彻底砸了皇妃乐队和天下大剧院的招牌。 “具体是谁,我也不清楚,总之都是朝廷大员,不管是谁吧,你们专心演出就是了,我相信你们的实力。”李寺回答道。 这些天,皇妃乐队在通文苑演出了多场,舞台表演经验已经是很充足了,加上最近的日子都在从早到晚的刻苦排练,李寺对他们到时的表现很有信心。 “那少爷,我再去看看场地,那个……你先忙。”戴春来注意到陈诗诗朝这边走来,识趣的告辞离去。 其实乐队也曾八卦过李寺和陈诗诗的关系,有人说陈诗诗是李寺的相好。 吹笛子的苏梅生年纪不大,人很活泼,他第一个挑起了话头:“要我说,这陈诗诗肯定是少爷的红颜知己,要不怎么一来就取代了琴草的位置呢?” 戴安丙老成持重道:“别瞎说,陈诗诗之前在乐队试过歌喉,当时我就觉得她的音色很适合当主唱,但不知为何,隔了这么久才来。” 琴草此时不在,林森自然也是为琴草鸣不平:“我觉得少爷有点偏心了,琴草当主唱唱的好好的,为什么陈诗诗一来就代替了她呢?” “所以啊,这就明显是和少爷的关系非同一般了呀。” “我说林森,你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琴草和你现在可是琴瑟和鸣,谁不知道是少爷特意安排的啊,你现在还说少爷偏心。” “谁说少爷偏心了,我只是说他有点偏心……”林森脸都红了,他和琴草的关系可以说是乐队里公开的秘密,只是两人还羞于捅破中间那层窗户纸。 “你们都猜的不对,我告诉你们,这陈诗诗原本是百凤楼的花魁,少爷有一次去百凤楼喝花酒,看上陈诗诗了,于是就把她赎出来了。” “可以啊老三,看得出来你也经常去百凤楼喝花酒吧,不然你怎么知道陈诗诗是花魁。” “诶,我去玩玩怎么了?我们整天给别人唱曲,也有权利去听听别人给我们唱曲吧?” “你那是去听唱曲吗?我看你是去和姑娘对唱吧?” “去去去,我真是去听曲,就喝了一点酒,你也知道,百凤楼过夜多贵啊。” “你们都猜错了,其实这陈诗诗啊,和少爷是青梅竹马,但是后来陈诗诗家道中落,不得已才进了青楼,少爷后来得知了她的下落,仗义出手,才把她赎了出来。” “是吗?你说的靠谱吗?要真是这样,少爷可真算是有情有义。” “那还用说,少爷对我们不也是好得很吗?” …… 众人各说各话,但最后都总结了一个道理,李寺和陈诗诗以前就认识,李寺是出于人道主义精神让陈诗诗加入了乐队。 至于陈诗诗和李寺的关系到了何种地步,众人都猜不透彻,毕竟看起来李寺和陈诗诗的关系不像是夫妻那么的紧密,似乎中间还有段距离。 这也不是李寺想学柳下惠,实在是他现在还有很多事要做,觉得不必花费精力在男欢女爱,所以就算是陈诗诗住在自己家里,他也从来不主动去勾搭。 而最近这些天,陈诗诗天天在乐队里排练,一门心思也都放在如何提升自己的歌唱水平上,对李寺也没萌生出过分的想法。 今天正好休息,陈诗诗见李寺就在身边不远处,就忍不住过来和他说说话。 李寺也望见了陈诗诗,主动上前招呼道:“怎么样,我教你的歌练的如何了?” 自从指点了陈诗诗几次,李寺就放手让陈诗诗自己去体会去练习了,师傅引进门,修行还在个人。 “要不要唱给你听听?”在李寺的指导下,陈诗诗觉得自己的歌喉有了长足的进步,她现在知道以前在青楼唱歌为什么没有味道了。 因为那是为了生计,根本没有付诸情感,所以唱出来只是听个响,却不能打动人心。 现在她找到了自己的事业,找到了自己的发力点,她是为自己在歌唱,自然会有不一样的味道了。 李寺摆摆手笑道:“你的新歌演唱会在明天,我对你有信心,你一定会一炮而红的。” 第一三三章 赶早的将军 但是陈诗诗皱了皱眉道:“听说明天来的都是朝廷里的大官,恐怕有些人会认出我来。” 宋朝的官员逛青楼并不稀奇,毕竟连皇帝有时候都带头去逛,所以陈诗诗的名气,在官员之中流传甚广,她的担心也是有理由的。 李寺却说道:“认出来有什么关系,正好告诉这些人,你已经从良了。” “讨厌!”陈诗诗嗔怪道,“什么叫从良了,仿佛我从前就是失足少女一样。” 李寺哈哈一笑道:“口误口误,你现在应该叫焕发了更加夺目的光彩。怎么样,和乐队相处还融洽吧?” 陈诗诗是最后一个加入皇妃乐队的成员,以前又是花魁的身份,李寺还有些担心她和乐队格格不入。 “乐队众人都很照顾我,也许是因为你的关系吧。” 陈诗诗回忆起这些天和乐队的相处,其余乐手虽然表面上和她没有什么隔阂,但就是缺少一点亲密劲,比如聊八卦的时候似乎躲着她。 在欢场混迹多年,陈诗诗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别人一定是觉得她和李寺的关系非同一般,所以才和她保持了一些距离。 李寺却不这么认为,因为他自己和乐队每个人都处的不错,没感觉出来有距离。 “可能你刚来,其实皇妃乐队每个人都很好相处的,你待久了就知道的。”李寺看了看周围的景色,问陈诗诗道,“这个院子挺不错的,你想搬过来住吗?” 兰竹园比李寺住的地方要大,除了开辟出一角作为天下大剧院,还有很多可供住宿的房子,所以皇妃乐队全体成员都从通文苑搬到了这里。 但是陈诗诗还是住在李寺家里,李寺觉得要和乐队打成一片,最好还是平常就生活在一起。 他自己是没办法,因为乐队和剧院只是他事业的一部分,他不可能天天守在这里。 陈诗诗说道:“你想我搬过来住吗?” 李寺摇摇头说道:“这都由你自己,我是觉得这里条件不错,而且能和乐队同吃同住,能够加深彼此的默契。” 陈诗诗说道:“可是这里没有你和伯母,我有些不习惯。” “那你还是住家里吧。”李寺不再劝说,他知道可能会引起陈诗诗的猜忌,女人的心思总是很难猜,也太敏感。 李寺编写的《老李烧烤操作手册》早就交给了王静鸥,王静鸥收到这本天书的时候,只是稍微翻了翻,就觉得若获至宝。 虽然王家到了年底也要休整,不过休息的只是底下的伙计,作为掌门人,王静鸥是没有什么时间休息的,她得总结过去一年的成绩,安排来年的事务,可以说,过年是她最忙的时候。 而李寺的这套手册,又给了她下一年的工作重点,那就是拿着这套手册,把老李烧烤的分号拓展的更多。 因此这些天,李寺也不曾见到王静鸥的身影,这对他来说,也算是耳根清净了吧。 快到傍晚的时候,林森找到了李寺,兴奋的说道:“少爷,我找到了一把绝好的琵琶!” “在哪呢?”李寺看了看林森左右,没有看见林森带琵琶回来。 “那把琵琶要卖一百两银子。”林森有些泄气道。 “一百两!”李寺皱了皱眉头,他知道好乐器很贵,不过一百两确实算是天价了。 “可那确实是一把好琵琶,琴身是用小叶紫檀做的,琴弦是上好的丝线,琴的主人说,要不是看在我也是内行人,他是绝对不会卖的。” 原来林森不是到乐器行去找的琵琶,而是委托了认识的演艺行的朋友去找,终于寻觅到了一把古琴,而这把琵琶的主人,也是爱琴之人,收藏有多把顶级乐器。 林森亲自上门去求琴,那主人一眼就认出了林森,毕竟临安鼓王的名声还是有些分量的。 当林森提出要买那把琵琶的时候,主人很爽快的就答应了,但是他指出必须要一百两银子,绝无二价。 林森想砍下价,但是他笨嘴笨舌,反倒是引起了主人的不满。 主人最后告诉林森道:“不是我不愿意割爱,本来这琵琶我是绝对不卖的,但是你今天特意来到我这里,但是价钱一丝不能少,你出不起价,我让你便宜买回去了,我怕你不会好好对待它!” 主人把琵琶看做是自己的亲密朋友,但是宝剑赠英雄,好乐器也要寻到那个能充分发挥它魅力的乐手,主人觉得琵琶给林森,应该会有更好的用武之地。 但是,主人觉得送的东西别人不会珍惜,必须重金请回去,他的这把琵琶才会被爱护的妥妥当当。 “原来是这样。”听了林森的故事,李寺心里豁然开朗,这不就跟他当初赎走陈诗诗是一个道理吗? 吴远珍本来不要李寺出满三千两,是李寺非要补满三千两,也是因为李寺觉得,陈诗诗就值那个价钱。 “这里是一百两,你拿去,务必把这把琵琶买回来。”李寺掏出银票给了林森,林森屁颠屁颠的又出去了。 李寺看了看晚霞满天,不禁哑然失笑,这林森也真的是急不可耐,连晚饭都顾不上吃了,也不知道是为了琴草,还是被那把琵琶牵动了心灵。 第二天一早,皇妃乐队所有的成员不待戴春来提醒,都早早的起来了,因为他们知道,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 吃完早饭,乐队都陆陆续续来到了舞台上,他们想再集体排练几次,从而保证晚上的演出万无一失。 赵构和李寺约好的时间,是下午的酉时开始,和后世的维也纳新年音乐会的开始时间一致。 这个时候,正好边吃晚饭,边欣赏音乐。 天下大剧院和维也纳金色大厅的不同,在于天下大剧院有东西吃。 这其实有悖于专心欣赏音乐的初衷,但是宋朝就这个风气,没点下酒菜谁喝酒啊,光听歌嘴巴却闲着,实在是太不人性化了。 而且对于李寺来说,那也不划算,看表演收门票能赚几个钱,还是卖吃的喝的更有意思。 一过未时,就陆陆续续有人来到天下大剧院了,戴春来很着急,因为他知道来的都是当今的权贵,可是他一个也不认识。 没办法,戴春来只好吩咐快马,赶快去请李寺。 李寺也没料到有人这么早就来赴宴,其实这也很正常,赵构说的是酉时开始,但这些做臣子的,总不能酉时之后才来吧,那就太不给皇上面子了。 于是保险起见,当然是来的越早越好。 但是来的最早的那位,却不是兰竹园的原主人秦桧,而是一员猛将。 李寺接到戴春来的急报,一时也没有办法,因为实际上他也不认识朝廷高官,他只认识那个最高的祖宗,宋高宗赵构。 还有个秦桧,李寺也只打过几次交道而已,其他百官,他是一概不知。 没办法,李寺只好去了隔壁的老李烧烤总部,请司马珍出山。 好在司马珍在账房,李寺走过去道:“司马大人,今天要劳烦你一下,去帮我迎迎客。” 司马珍原来是计相,相当于财政部副部长,赵构今天要宴请的高官,他几乎没有不认识的。 听李寺说明了来意,司马珍笑道:“李少爷,我也在今晚的出席人员一列,但我没想到,有人会去那么早。” 自从赵构的身份被李寺知晓后,两人的来往比之前更密切,作为唯一一个卧底在老李烧烤的眼线,司马珍的身份自然也是纸包不住火。 李寺知道司马珍的真实身份,司马珍也知道赵构对李寺亮明了身份,两人交流起来就毫无隔阂了。 第一三四章 张俊的黑历史 不过司马珍依旧对李寺不把赵构当上帝尊敬有些不满,可谁叫赵构自己愿意呢? 司马珍当即坐着李寺的马车往天下大剧院去了,一下马车,他就看到了有不少朝廷大员已经站在了兰竹园内。 一个魁梧的男人一见司马珍,就迎了过来,惊喜道:“哎呀,司马公,好久不见啊,没想到你今日也会来参加宴会。” “伯英,你来的真早,近来可好?”司马珍打了一拱手,微微笑道。 “哎呀,有什么好不好的,我等带兵之人,每日提着脑袋生活,能够苟活下来,已经是皇恩眷顾了。”字伯英的男人冲南方作了作揖,那个方向是赵构的皇宫所在。 这个伯英正是中兴四将之一,张俊。 张俊为凤翔府成纪县人,建中靖国元年(1101年),时年十六岁的张俊充当三阳(今甘肃天水西北)乡兵弓箭手。宋徽宗末年,他参与镇压京东,河北起义军。 政和六年(1116年),张俊随军进攻西夏的仁多泉(今青海门源东南),这时他才被授予授承信郎,成为入品的最低的武官。 靖康元年(1126年),金兵合围榆次,宋军主帅殉难,张俊率所部数百人力战突围,且战且退,斩杀追兵五百余人,声名大震,崭露头角。同年,抗击金兵于东明县城(今河南兰考北),以功升至武功大夫。 五月,他跟从河北、河东路制置副使种师中进援被金军围攻的太原,种师中兵败榆次(今山西榆次),张俊率所部数百人突围南逃。十二月,兵马大元帅康王赵构进至大名时,张俊随信德(今河北邢台)知府梁杨祖率三千兵马到大名,被任为元帅府后军统制。 靖康二年(1127年)正月,他率部镇压起义军李昱、张遇于任城(今山东济宁)后,不断升迁,阶官升至拱卫大夫。当时武臣官阶五十三阶,第十二阶为拱卫大夫,相当于军中前四分之一的高官。 靖康二年(1127年),金兵攻破汴京,掳走徽、钦二帝,北宋覆亡。张俊以其敏锐的政治洞察力,断然拥立赵构,他发出了宣言:大王皇帝亲弟,人心所归,当天下,不早正大位,无以称人望。 从此张俊以御营前军统制而成为赵构集团的亲信。张俊驰骋江淮,平定淮宁,镇江、杭州、兰溪、秀州等地的武装割据势力,为南宋朝廷开辟了一席回旋之地。 同年秋,张俊根据自己对形势和力量的分析,提出了南渡方略:“今敌势方张,宜且南渡,据江为险,练兵政,安人心,候国势定,大举未晚。”不久金兵南下,赵构到达临安,偏安格局形成。” 建炎元年(1127年)宋高宗即位后,张俊任御营前军统制。同年七月起,率部多次讨平叛军和起义军,升观察使,成为高级武官。 建炎二年(1128年)五月,镇压秀州(今浙江嘉兴)徐明事变,又升承宣使。 建炎三年(1129年)三月,苗傅、刘正彦兵变时,张俊正驻军吴江。他闻讯后,随即率部八千人退回平江,从礼部侍郎、同节制军马张浚同议平叛事,是第一支平叛军队,平定叛乱后升领节度使。七月,改任御前右军都统制。 到建炎三年(1129年)底,在著名的明州(今浙江宁波)之战中,张俊率部殊死抗击,毙敌数千人。金人锐气被大挫,加之孤军深入,于是北撤,又被韩世忠围于黄天荡(今江苏南京东北)。 同年十月,金军完颜宗弼部南犯,宋高宗离杭州逃向越州(今浙江绍兴);十一月,宋高宗逃向明州,张俊任浙东制置使扈从。 完颜宗弼占领杭州后,派斜卯阿里、乌延蒲卢浑率金军四千追击,当年除夕追至明州城下,金军自高桥镇攻西门,张俊部将刘宝,以及杨沂中(即杨存中)、田师中所部等抗击金军,知州刘洪道亦率州兵助战,金军战败,死伤以千计。 建炎四年(1130年)正月初二,金军又攻明州,张俊与知州“刘洪道坐城楼上,遣兵掩击,杀伤大当,敌奔北坠田间或坠水,俊急令收兵,夜,敌拔寨去,屯余姚”。 四月,张俊改任浙西、江东制置使,以招收江浙地区的“群盗”,除刘光世、韩世忠两军外,其他诸将皆受张俊节度,成为当时最主要的将领。六月,高宗改御前军为神武军,张俊改任神武右军都统制,领定江、昭庆二镇节度使。 绍兴元年(1131年)后,张俊讨伐马进、李成有功,进太尉。以后历任浙西江东宣抚使、淮西宣抚使。 绍兴四年(1134年)十月,金人又至,举朝震恐,张俊力主抗击:“避将可之,惟问前进一步,遮可脱。” 绍兴五年(1135年),伪齐刘麟入侵,张俊与杨沂中在泗州合力拒敌。十二月,改神武军等为行营护军,张俊所部改称行营中护军。张俊与韩世忠所部为南宋两支最重要的军队,被高宗比喻为左右手。 绍兴六年(1136年)十月,伪齐发兵三十万大举侵宋,受张俊节制的杨沂中军与伪齐主力刘猊军激战于藕塘(今安徽定远东南),伪齐军战败。张俊所部张宗颜等生力军赶至,两军遂共奋击,伪齐军大败,张俊又率主力到达,追击伪齐军,与杨沂中军一直追击至寿春(今安徽寿县),这就是列入“中兴十三处战功”的“藕塘之战”。 此役后,张俊以功进领镇洮、崇信、奉宁军三镇节度使。此后数年,张俊与韩世忠分守江防,使金人不敢窥江而渡,为南宋争得了休养生息的宝贵时间。 绍兴七年(1137年),宋朝廷解散刘光世部,左护军副都统制郦琼率四万人叛降伪齐。次年,原刘光世部主力、左护军都统制王德所部两万人,归属于淮西宣抚使张俊。 绍兴八年(1138年),宋、金首次议和,金将原伪齐辖区划归南宋,南宋成为金属国,张俊加少傅及安民靖难功臣号。 张俊此人,从一个小小弓箭手,升官至少傅,从一品大员,全无背景,可以说是智勇双全,不过人无完人,张俊最大的劣迹就是爱财。 张俊极得赵构恩宠,靠贪婪和他占据的巨大财富而闻名于世。大肆兼并土地,占有了巨额田产,成为古往今来罕见的大地主,号称“占田遍天下,而家积巨万”。 张俊家共有良田一百多万亩,每年收租米一百万石以上,相当于南宋最富庶的绍兴府全年财政收入的两倍以上。 通过巧取豪夺,张俊还占有了大批园苑、宅第,仅所收房租一项,每年就多达七万三千贯钱,也就是仅房租一项,就年收入七亿三千万文钱。 张俊的子孙曾经一次捐献给南宋朝廷十万石租米,清单上分别开列了江东和两浙路六个州府所属十个县,共计十五个庄的租米数额。 张俊在世时,家里的银子堆积如山,为了防止被偷,张俊命人将那些银子铸成一千两(相当于后世四十公斤)一个的大银球,名叫“没奈何”,意思是小偷搬不走它们,全都拿它们没办法。 李寺来宋朝之前,张俊正好在外地统兵,而赵构掀起的财产申报令风波,只对京官进行了清算,张俊正好躲过一劫。 不过这股风潮却是早就吹到了张俊的耳朵里,当他知道秦桧都没能幸免于难,他就知道赵构是动了真格的。 第一三五章 赵构从哪来 这次进京述职,张俊也做好了打算,要是赵构非要所有官员申报财产,他打算捐出一部分家财,来表明自己的爱国情操。() 但是究竟捐多少合适,他得提前打探一下同僚们的口风。 捐的太多,就把自己带入了与同僚为敌的境地,这和孔子的教导分不开。 孔子有两个弟子,子路和子贡,有一次,子路救了一位溺水者,救者送给子路一头牛以示感谢,子路收了。孔子说:鲁国人从此将喜欢救人于危难之中。 而子贡为替一位奴隶赎身,按照鲁国法律应得到政府奖励,他却拒绝了,认为做好事求回报不道德。孔子说:鲁国将不再有人愿做这种替人赎身的好事了。 子贡是个有钱人,他的出发点也是好的,做好事不求回报,但是这种做法却坑害了其他人。 孔子认为,大多数人没有子贡这么巨大的财力,无法不在乎这笔赎金,因为如果白白付出这笔赎金,他自己的生活就可能受到重大影响。 而如果不能取回自己代付的赎金,那么即便看到鲁国人在外国沦为奴隶,有机会救同胞出火坑,大多数人也会放弃为本国同胞赎身。 其实,子贡的“高标道德”把原本平淡无奇、应该人人都能够做到的道德,超拔到了大多数人无法企及的高度。 既然“道德”标准如此之高,那么本来符合道德的代偿赎金后的收回赎金,现在就变成“不道德”的了。 因为“道德舆论”会对收回赎金的人说:你什么也没有付出,算是做什么好事?跟人家子贡比比,你简直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 任何人不妨设身处地想一想,如果你做了一件为奴隶赎身的大好事,得到的却是“自私自利”的评价;如果你做了一件合于道德的善事,得到的却是“不道德”的恶名,你还会去做吗? 你当然不会做,而是开始跟着“道德舆论”说。这就是孔子批评子贡而表扬子路的原因! 事实上,鲁国那条代偿赎金的法律,立意极好,它的目地是让每一个人只要有机会,就可以惠而不费的做一件功德无量的大好事。 即便你的财力连预付赎金都做不到,也应该去设法借来赎金为同胞赎身,因为你不损失任何东西,只需要付出同情心。 道德的目地并不是要任何人去做损己利人的重大牺牲,而是乐于做无损于己但却有利于人的好事。 张俊现在就处于子贡的位置,他有的是钱,捐再多都不影响他的正常生活,可是其他同僚就不一样了,那些追求两袖清风的官员,看到张俊捐出这么多钱,他们心里会作何感想? 捐的太多,同样也是拉仇恨,比如同为中兴四将的韩世忠,肯定没有张俊有钱,但是他位至少师,比张俊还高一级,他的属下竟然轻轻松松能拿出那么多钱,这不是挑拨离间吗? 所以一听说皇帝请客,张俊就早早的来到了兰竹园,想打探一下同僚们的口风,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看看作何打算为好。 眼下看到了司马珍,那是赵构之前管钱的大总管,他的意见总是特别值得考虑的。 司马珍问张俊道:“伯英今天来这么早,怎么站在外面不进屋啊?” 李寺改造的这个兰竹园,充分考虑了演员们的工作和生活的分开,天下大剧院位于兰竹园的南面,两个面是和兰竹园的南面和西面重合的。 天下大剧院的入口设在西面,从西边的玉兰街进客,北边也有个出口,不过一般不开放,那是供皇妃乐队从生活区进出的通道。 北边的出口连着一片竹林,还有池塘,风景不错。 因为今天招待的都是高官大臣,所以李寺交代过,把大剧院的北门也打开了,供这些大人物稍作停留或者欣赏一下风景。 此刻,早到的官员们都在竹林边三三两两的说着话,尽管剧院内李寺已经吩咐伙计们升起了几炉炭火,室内温度温暖如春,可大家就是不愿意进去。 张俊笑道:“司马公说笑了,皇上都没来,我等怎么好在里面先行占位。” 按照上朝的规矩,皇上没来,大臣们是不能上殿的,都只能在偏殿等候,皇上快到了,文武百官才快速到大殿站好,等待皇上就位。 现在离赵构规定的晚宴时间还早,所以百官只能是在剧院外头等候,虽然外面比里面冷的多,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司马珍得知这个情况,微微一笑道:“伯英有心了,不过你有所不知,皇上不从西门进来。” “哦?司马公,你收到什么消息了,皇上打哪来?” 这次是赵构有史以来不在宫中庆祝上元节,第一次在宫外搞这么大阵仗,但是众人看到天下大剧院只有一扇门,都有些无所适从。 按说皇上跟大臣是不能从一个门出入的,可这不是皇宫,这规矩也不知道怎么遵守,所以众人只好想当然的站在大剧院外面等候赵构到场。 时间短还好,可是时间一长,这外面的北方吹得冷飕飕的的,大部分官员都是养尊处优,哪里受得了这个苦,都在那里搓手跺脚的无所适从。 李寺带着司马珍赶来,是来救他们于水深火热的,因为他们揣测上意都揣测错了。 司马珍对张俊说道:“皇上从北边来,从兰竹园的北门进,穿过院子来到这里,再从剧院的北门进入大剧院。” “哎呀,司马公你怎么不早说啊,你看看我们这般臣子站在这里站多久了,个个冻的脸通红,早知道皇上从北边来,我们就应该在剧院内等候的。” 张俊说的没错,要是赵构从北边来,他们一众臣子站在他经过的路上叽叽喳喳,成何体统?合适的做法应该是,所有臣子在剧院内等候赵构大驾光临。 经过司马珍的提醒,所有站在院子里的大臣,都纷纷挤进了剧院,找到位置坐了下来,有的干脆就坐在火盆旁边。 李寺特意准备了圆桌,这圆桌没有八仙桌那么讲究座次,但是有的大臣还有些顾虑,司马珍直接告诉了他们,今天大家随意坐,没有品级高低之分。 张俊又问司马珍道:“那皇上坐哪里?” 司马珍指了指二楼的包间,说道:“看到没有,今天那些包间只开放一个,就是给皇上坐的。” “嗨,这感情好啊。”张俊一拍大腿道,“皇上坐上面,我们坐下面,那我们就自由多了。” “诶,伯英此言差矣,难道皇上跟诸位坐在一起,共同庆祝新年,你们就不自由了吗?” “司马公恕罪,你瞧我这嘴笨的,我一个粗人不会说话,还请司马公不要怪罪。” 其实赵构这样安排,也就是怕众大臣放不开,才隔开了一段距离。 天子高高在上,而大臣们打成一片,这看来确实是最好的安排。 而且赵构的座位也是由礼部考虑过的,舞台在南面,座位席在北面,赵构坐的包间,位于北面的正中,坐北面南,象征着皇权的至高无上。 张俊拉着司马珍坐到了角落里,小声的问道:“司马公,你是皇上跟前的红人,我想求你透露点消息给我。” 司马珍笑道:“伯英啊,要论皇上跟前的红人,我和你可没法比啊,你现在是红得发紫啊。” “司马公休要笑话我,我张俊一介武夫,怎么比得上司马公的一言九鼎,我等在前线冲锋陷阵,那不都是司马公一句话就改变方向的事吗?” 第一三六章 张俊的算盘 张俊的话有拍马屁的成分,但是大多讲的又是实情。 宋朝重文轻武,史无前例。 这一切都和宋太祖赵匡胤有关。 宋太祖赵匡胤感悟自唐末以来的战乱原因是武人专权军阀混战,所以认定只有偃武修文才是平靖之道是千秋万世之道。 赵匡胤自身本是后周禁军统帅,靠部下将领的拥护,发动陈桥驿兵变,夺得后周政权,建立宋。 因其以武力夺位,再加上五代时期,武将夺权的情况特别多,故特别害怕部下掌握兵权的将领效法,于是杯酒释兵权,解除了开国大将的军权。 他一开始就不信任武将,重文轻武,压制武将,防止武将篡位。这样虽然确保了王权的稳固,但也带来了军队兵不识将,将不识兵的局面,对抗击辽、金等北方强敌产生了不良后果。 乾德三年(965年),赵匡胤一声高喊,“宰相须用读书人。”由此掀起一场读书运动,宋朝读书蔚然成风,就连大字不识一个的禁军大将党进也开始掉起了书袋。 宋朝文人地位开始节节攀登,武将不得不开始尊重读书人,宋朝第一开国名将曹彬每次遇到文人士大夫“必引车避之”。 开宝五年(972年),赵匡胤在赵普的推荐下任命文武双全、箭术高超的辛仲甫为益州兵马都监。可辛仲甫竟然拒绝上任,他认为自己学的是先王之道,是个文官,不该去当武将。 最后还是赵匡胤好说歹说,才说服他上任,任期一结束,辛仲甫马上就转为了文官,担任三司户部判官。 实际上,宋朝在赵匡?***诰涂汲缥囊治淞耍徊还笔彼纬姑挥型骋恢性浣鼓芊11拥目占洹?br /> 等到宋太宗在巨大的争议中继位后,宋太宗马上“方欲兴文教,抑武事”,尤其是两次北伐辽国失败后,宋朝开始了彻底的崇文抑武政策。 宋太宗崇文抑武之严重,就连当时一些文官都看不过去。 端拱二年(989年),著名文官大臣王禹偁就劝宋太宗“减儒冠之赐,以均战士之功恩”,他甚至希望宋太宗“抑儒臣而激武臣”。可惜都被宋太宗给拒绝了,崇文抑武已经成为宋朝国策。 等到宋真宗继位后,宋朝统治者更是将崇文抑武政策奉为圭臬。 重文轻武的风气到宋仁宗时期又达到了一个高峰,翰林学士承旨李维本来可以担任枢密副使,但他因为出使辽国时写诗自称小臣,因此被人抨击,无缘宰执。 心灰意冷的李维主动请求转为武官,担任相州观察使,此事一出,宋朝言官们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说他不知羞耻。 文官主动想做武官会被骂,那朝廷让文官转为武官呢? 庆历元年(1041年),宋朝在好水川大败,宋朝为了激励士气,突然下令将范仲淹、韩琦、庞籍、王沿四路主帅暂时由文官转为武官,担任观察使。 范仲淹马上反对道:“观察使班待制下,臣守边数年,羌人颇亲爱臣,呼臣为龙图老子,今退而与王兴为伍,第恐为贼所轻”。 范仲淹一反对,庞籍、王沿也断然拒绝,坚辞不受;只有韩琦底气不足,为了将功赎罪,“忍辱负重”的答应了。 范仲淹可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唯独不能接受成为一个武官。文官不愿担任武臣,出身将门的人又何尝不是如此。 庆历三年(1043年)湖南瑶族造反,宋朝命岳州知州杨畋去平叛,杨畋用了两年时间平叛成功,他唯一的愿望就是不要当武将了。杨畋是杨业弟弟杨重勋的曾孙,根正苗红的杨家将。 他父亲一直想把他培养成武将,可他却以出身将门为耻,最终他考上了进士,成为了文官一员。 文官不愿做武臣也就算了,宋朝有的是武将,可宋朝文臣对武将的排斥、蔑视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宋朝人认为军功再大也不如中状元来得风光,直言不讳的道:“状元登第,虽将兵数十万,恢复幽蓟,逐强敌于穷漠,凯哥劳还,献捷太庙,其荣亦不可及。” 宋朝文官对武将的蔑视随处可见。寇准曾和曹利用一同担任枢密使,寇准经常指着曹利用的鼻子骂道:“君武夫耳,岂解此国家大事?” 宋朝名将狄青担任枢密副使后,宰相庞籍就轻蔑地称他为“赤枢”,非但大臣轻蔑狄青,就连微末小官也看不起狄青。 狄青第一次去枢密院上班。因为晚到了些,迎接他的官员竟然当面不耐烦地骂道:“迎一赤老,累日不来!” 狄青可是这官员的顶头上司,这官员竟然连基本的官场礼仪都不顾了。 张俊此刻虽然官拜少傅,但是他骨子里也不是很自信,面对司马珍,他唯有讨好。而司马珍,确实也曾是各个武官巴结的对象,因为他掌管着前线的粮草军饷。 虽然司马珍已经不在位,但是谁都知道,司马珍依然是赵构的心腹,不然为何今日这个盛会,为何没有官位的司马珍会出席呢?而且是带着赵构的意思来的。 当然,司马珍在老李烧烤任职的事情,这些官员都不知道,否则,他们只怕对司马珍更加的恭敬,这可是掌管赵构钱袋子的人。 司马珍之所以能得到赵构的信任,就是因为他老成持重,知人善任,现在张俊显然是要打探皇帝的消息,司马珍又怎么会不明了。 他也知道国家危亡,都要靠张俊这班武将,所以他也要和张俊搞好关系,实际上,两人的关系以前一直不错,在中兴四将里,张俊做人可以排到第一。 “伯英啊,多余的话就不用多说了,你想知道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 张俊瞅了瞅四周,确定没有人,他才压低声音问道:“司马公,听说前阵子皇上发起了财产申报令,许多同僚都被查出有来源不明的收入,结果打入了大牢,有这回事吗?” 其实这件事早已是家喻户晓,只不过没有张俊说的这么耸人听闻,大部分隐瞒不报的官员,只是财产充了公,级别降了一点。 司马珍点头道:“你说的财产申报令确有其事,不过你说隐瞒财产的官员被大入大牢,那就有些耸人听闻了。” “不管怎么说吧,总之说不清财产来源的官员,都受到了惩罚是吗?我听说秦相被整的最惨……” “诶,伯英,不可乱说,秦相怎么是被整呢?皇上英明,不存在整谁,如果是这个官员犯了错,那是由法律来惩罚的。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 “是我口不择言了,还请司马公见谅。不过,最近皇上还有没有在执行这个财产申报令呢,我刚从外地回京,不知道该不该去申报自家的财产。” 张俊铺垫许久,最后才问到了点子上,他最关心的,就是他这么多家产,到底该不该去申报呢?如果要申报,申报多少为宜呢? “伯英啊,之前颁布的财产申报令,只是针对在京城为官的人,而且规定了品级,当然了,你的官阶是够了,但是你长期在外带兵,应该不算做京官吧?” 其实这件事情司马珍也不是很清楚,因为这京官到底如何定义,只怕只有赵构才最清楚。 照理说,张俊这从一品的大员,你说他不是京官,地方官又怎么能到这个级别。 可是按属地算,张俊确实常年不在京城,所以张俊的这个身份确实很尴尬。 两个条件,在京为官,官阶在三品以上,缺一不可,要是打个擦边球,张俊也可以不去申报财产。 第一三七章 宴会正式开始 但是张俊不敢冒这个险,他是坚持要走正确的政治路线的人,哪怕散点财,也得在赵构心里留下好印象。 其实张俊哪里不知道赵构的心思,前线打仗,经常缺粮缺草,宋军不是实力不行,有时就是缺钱,所以赵构比任何人都贪财,毕竟前线拼死拼活都是为他保住江山。 而最有钱的阶层,自然是京城里这班高官,就拿张俊自己来说,他都有这个自信比赵构有钱,这个钱指的是流动资金,他能随随便便拿出万两银子,但是赵构肯定不利索。 “司马公,你说如果我去申报财产,是不是该如实申报呢?还是说,这里面可以有一些出入,你也知道,我的好多财产都不是我经手的,一时不会恐怕算不清楚。” 张俊说的也是实情,他自己究竟有多少财产,他自己是肯定搞不清楚,就算是管理这些财产的人,也有好几个,要全部盘算起来,确实需要花些功夫。 司马珍知道张俊家大业大,就笑了笑说:“伯英啊,你有多少财产你自己算不清楚,但是皇上如果派人去查,那肯定是查的清楚的,所以我劝你啊,如果是决定申报,那就申报准确,有太多出入的话,皇上那里肯定过不去。” 张俊想了想,点头称是道:“司马公所言极是,我等臣子不该和皇上耍心眼。” 听了司马珍的一席话,张俊还是决定主动去申报财产,这才是和他的政治路线契合的做法,不要到时候被别人攻击,反倒晚节不保。 司马珍又和张俊说了些闲话,此时前来参加晚宴的官员越来越多,玉兰街堵的是水泄不通,皇城司早就派出了干探在维持秩序。 司马珍忙着和各路官员打招呼,因为他肩负着李寺的托付,要陪好来早的这些官员。而天下大剧院的伙计们,也是严阵以待,在李三祥的带领下有条不紊的把小点心都端到了桌子上。 天下大剧院内还没上演任何节目,就已经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这能够上位当大官的人,没有几个是木讷寡言之辈,众人一见面,都是互相问候,说着虚情假意的话,聊着无关痛痒的话题。 终于快到酉时了,百官翘首以盼,都在猜测赵构来了没有。 一个太监从北门进来,大声宣告道:“皇上驾到!” 整个大厅顿时安静下来,众人纷纷朝二楼的包厢望去,不一会儿,赵构带着妃子出现在了二楼正中的那个包间。 百官纷纷向赵构行注目礼,有人就要作揖,赵构两手一抬一压,大声道:“众爱卿不必多礼,今天是朕与百官同贺新春的大好日子,诸位尽可放开了吃放开了喝!” 说完赵构就坐下了,这时只听得舞台上音乐响起,正是迎宾曲《喜洋洋》。 十几个太监鱼贯而入,分立在剧院的四周,他们是皇帝的耳目,赵构派他们来,主要是充当百官们的传话筒。 因为现场肯定是很吵的,如果有谁对皇帝有意见,或者有建议,都可以通过太监的口来传达。 迎宾曲一起,李三祥带领的剧院伙计们都开始忙碌了起来,他们把各种食物都往桌上摆放。这些食物有些是老李烧烤制作的,有些是御膳房在兰竹园现场制作的,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喜洋洋曲终,乐队暂停了演奏,赵构站了起来,他俯视群臣,群臣也马上安静了下来。 赵构举起了手中的酒杯,中气十足道:“众爱卿,过去的一年,是充满收获的一年,我大宋的国泰民安,离不开在座诸位的鞠躬尽瘁,朕充满感激之情,来,我们一起举杯!” 全场的官员都把杯子举了起来,赵构接着说道:“这杯酒,朕敬诸位,很多外地回京的爱卿还没有尝过这酒,这酒是御酒坊出品的御湖春,比以往的酒好了不知百倍!来,干了!” 赵构率先干了杯中酒,台下群臣也是纷纷效仿,生怕落后。 许多没有喝过高度酒的官员,当场就咳嗽了起来,他们喝的太急了,酒水辣到了喉咙,有几个差点把肺咳出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李寺已经站到了皇妃乐队的前面,他轻轻一抬手,一曲《云宫迅音》瞬间引爆全场。 “wo靠,这是什么神仙曲子,这是我大宋的曲子吗?可我在边关也未曾听过啊?”张俊首先发表了感言。 他今天来的最早,一开始他对今天摆上来的食物展现了极大的好奇心,因为很多东西他都是第一次吃到,比如老李烧烤的烤羊肉。 要说吃,张俊吃遍了大江南北,可是他从来没吃过今天这么独具风味的烧烤,因为老李烧烤还没有开到他的辖区去。 来的早只吃到了一些小吃,但是刚刚他亲口尝到了高度白酒,内行看门道,张俊平时喝酒三斤起,外号张三斤,不过这次他只喝了一口御湖春,就觉得这酒够烈! 酒刚喝完,又是一首神仙曲子响起,直击张俊的天灵盖,今天来的太值了,这可是平时有钱都买不到的享受啊。 司马珍就坐在张俊的旁边,其实他是不愿意和武将坐在一起的,作为一个文官,他也受到文官集团的影响,对武将不说多么的鄙视,但至少也谈不上亲密。 但张俊非拉着司马珍坐到了身边,论级别,张俊还是司马珍的上司,因为他的官阶是从一品,在场也没有几个人高过他,所以司马珍也不好拂了张俊的面子。 张俊问司马珍道:“司马公,你知道我马上皇上选在这里办宴席吗?” 司马珍笑道:“伯英觉得这里怎么样?” “好极了啊,比以往在宫中的晚宴要舒服的多!光是这曲子,我就能重复听上好几遍,诶,话说这乐队是哪里的,怎么比宫里的乐队还要……” 张俊瞄了瞄站在墙边的太监,最后那个词还是忍住了没说出来。 “这个乐队啊,叫皇妃乐队,是最近才在京城崭露头角的新乐队。” 李寺在隔壁搞乐队搞了很久,司马珍自然是知道皇妃乐队的来头的。 “皇妃乐队?是皇上的妃子那个皇妃吗?” “没错,正是那个皇妃。” “wo靠,民间的乐队也敢取这么高档的名字,这不是欺君吗?” 在张俊的眼里,凡是带上“皇”字的,那肯定就是皇家的财产啊,小小的民间乐队敢去这个名字,那肯定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伯英,欺君不欺君可不是你说了算,皇上坐在这里都没说什么,你能拿它怎么样呢?” 其实当初李寺把乐队取名为“皇妃乐队”的时候,赵构是知道的,司马珍后来听说这回事,极力的劝阻,想让赵构取缔这个名字。 可是赵构只是淡然一笑道:“李寺这个乐队有如此高的技艺,把宫廷乐队都比了下去,别说叫皇妃乐队,就是叫皇家乐队,又有何妨?” 所以司马珍知道了,李寺的乐队叫“皇妃乐队”,是赵构默许了的,甚至有可能就是赵构自己取的名字。 现在张俊觉得这名字有问题,那只能是找赵构理论了。 张俊是聪明人,司马珍稍微一点,他就知道了今天在天下大剧院办晚宴的来由。 “司马公,这天下大剧院,恐怕也是皇上亲授的名字吧?”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一个民间的勾栏瓦肆敢冠上“天下”的称号,而当今皇上还来这里举办新年晚宴,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这剧院和皇上有莫大的关系。 司马珍拈起一块薯片丢进了嘴里,嘎嘣脆的声响配着他含混不清的话语:“这剧院是修内司建的,你说和皇上有没有关系?” 第一三八章 岳飞真容 张俊瞪大了双眼,追问道:“难道这是皇上的一处行宫?” 但随即他有否认了这个说法,“不对啊,皇上的行宫怎么可能在这里呢,这里离皇宫也没多远,皇上要听曲,在皇宫里面扩建就是了。” 司马珍喝了一口酸梅汤道:“你说的没错,这里不是行宫,这里原来是秦桧的一处私宅。” “哎呀,司马公,你是说皇上收了秦桧的私宅,然后把它改造成了天下大剧院,现在又成了宴请百官的场所,但这里又确实不是皇上的行宫?” 张俊的头脑很乱,这转来转去,天下大剧院究竟是谁的呢? 张俊把眼光投向司马珍,既然司马珍了解这么多内幕,那这天下大剧院的幕后主人,司马珍一定是知道的。 “司马公,你一定知道这天下大剧院的主人,快告诉我……” 但是司马珍却摇摇头说:“不可说,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见司马珍不肯透露,张俊也没有逼问,他知道有些事情确实是不知道为妙。 不过既然知道这宅子原先是秦桧的,张俊忍不住全场搜索秦桧的影子。秦桧来了,他就坐在舞台的正前方,可以最近距离的看到表演。 张俊心想,秦桧坐在自己的老宅里,看着鸠占鹊巢的人奏着乐曲,不知道心里是何感受。 他也想起自己在京城里也有几套差不多的宅子,不知道最后成了谁的财产。 《十面埋伏》一响,张俊等从边关赶回京城的将领不禁心潮澎湃,“男儿要当死于边野,以马革裹尸还葬耳”的豪迈之情油然而生。 台上的音乐引人入胜,而台下的酒杯也是觥筹交错,基本上官员们分成了两派,靠舞台左边的是文官集团,靠舞台右边的武官集团。 右边的武官们动作很大,掀起了一阵又一阵**,反观文官集团这边,大家还是有些放不开,一个靠武官近的文官鄙夷道:“什么素质!” 皇妃乐队的集体演出告一段落,全场只剩下了官员们的吆喝之声,在武官的带动下,文官们也蠢蠢欲动,渐渐的开始吆五喝六。 赵构满意的看着场下的动静,看来自己坐在二楼的包厢是正确的抉择,如果他深入群众,恐怕这文武百官都会小心翼翼。 李寺指挥完乐队,就站在了舞台的一旁,和赵构四目相对,两人的脸色露出默契的微笑。 听说今天中兴四将都会来,李寺就站在角落里去捕捉武官们的身影面容,他想把四个名人从那一堆豪迈的壮汉当中分辨出来。 而他最想认出来的将军,自然是岳飞,因为马上就要和金军作战了。 岳飞长什么样,李寺确实不知道,这史书上的记载,也是出入极大。 在大家的印象中,岳飞是一个英雄,并且还是一个有勇有谋的人,由此推断岳飞的相貌必定不凡。 全国各地都有岳飞庙,杭州岳庙里的岳飞像,“头戴红帅盔,身穿紫色蟒袍,臂露金甲,足履武靴,右手握拳前抚,左手按剑向后,目光如炬,凝视远方”,这也几乎成了岳飞的标准形象。 岳飞应该是眉目清明,长须俨然,面容後朗,英气十足。但真实的岳飞究竟长什么样子呢? 有关岳飞最早的画像是南宋刘松年的《中兴四将图》,画中*八人,从左至右依次是岳飞侍从和岳飞,张俊侍从和张俊,韩世忠及其侍从、刘光世及其侍从。 从画中来看,岳飞面白无须,微胖,耳大脸圆,头戴方巾,脚穿尖头靴,一身淡绿装束,拱手而立。从图画中还可以看出,岳飞有“将军肚”,并且膀大腰圆,臂力过人,一看就孔武有力 清代人阮元也曾见过此画,他在《石渠随笔》中写道:“岳飞面大而方,广额疏眉,两颊甚丰,目圆鼻尖,自口以下,重颐甚长,无髭须。” 岳飞是一个很胖、而且双下巴的人,没有胡须。这恐怕和我们心目中的岳飞形象相去甚远。 明朝郎瑛《七修类稿》里写道岳飞有个绰号,“大小眼将军”。 公元1141年,南宋与金达成和解。公元1142年,金国派人送高宗生母韦贤妃以及宋徽宗的灵柩回国,在途中韦贤妃曾问随从:“大小眼将军如何?”随从回答:“岳飞已死。” 从这段对话可以看出岳飞“大小眼”的事情是家喻户晓,连身在金国的韦贤妃也如此称呼。 北宋王朝时期招募军士对于身高也是有严格要求的,他们从灾民中招募兵士,首先是用标有刻度的木挺量身高,其次是,看能否跃和骑马,最后是测视力。 当时各军对身高都有硬性要求,如天武第一军须五尺八寸、龙卫军须五尺七寸、神威军须五尺四寸、威远军须五尺三寸五。 岳飞是隶属于骑兵兵种的广锐军,而广锐军对士兵的身高要求是五尺五寸,按现在的算法大约是169厘米。那么岳飞身高起码应该在169厘米以上,这在古代也算高个了。 现在李寺要找岳飞,只能依据大小眼这个特征,因为到场的武将,都是五大三粗,牛高马大一个,身材倒是不好区别。 李寺扫视了离他比较近的这一圈武将,倒是没发现有大小眼的,唯一的发现就是大家喝酒都很猛,御湖春可是高度酒,这帮人跟喝饮料一样,李寺估计这宴会很多人都坚持不到最后。 离的远的武将,李寺就看不太清楚了,一是距离远眼睛大小不好分辨,二是席间人影晃动,遮挡了他的视线,所以李寺瞄来瞄去,就是没发现岳飞是哪个。 不过李寺倒是认出了中兴四将其中一位,那就是韩世忠。 据史书记载,韩世忠五绺长髯,面色白皙,肌肤光洁,是一个美男子。 韩世忠年轻时勇气过人,能骑未驯服的马驹,好喝酒、不受约束。 他18岁应募参军,身体魁梧、风度潇洒、双目有神,时而挽300斤强弓飞马射箭,时而舞铁槊急驰峭壁之间,勇冠三军。 但李寺认出韩世忠,倒不是依据史书上的记载,只因为老韩很像他的女儿韩夜蓉。 现在的韩世忠,已经没有了胡须,也称不上十分魁梧,但是身高确实达到了180以上,不愧是勇冠三军的美男子。 想起韩夜蓉,李寺倒是有一丝愧疚,因为上次韩夜蓉帮他解救了王静鸥,他还答应韩夜蓉请她吃饭的,可是一直以来都很忙没有机会,他打算过了年还是要履行一下诺言。 既然认出了韩世忠,李寺不禁把他和那些历史上的花边新闻给联系了起来,因为中兴四将里面,就是韩世忠独爱风尘女子。 韩世忠娶过四个妻妾,有三个是名妓。 据宋代罗大经《鹤林玉露》记载,梁红玉是京口名妓,祖籍池州,出生于江苏淮安,据说祖父和父亲都是武将,梁红玉自幼练就了一身好武艺,可惜后来家道中落,只好风尘仆仆地生活。 后来韩世忠去喝酒看到了梁红玉,两人眉来眼去心生爱意,老韩就把小红给收了过来。 自从认识了韩世忠后,夫妻俩打起了仗,梁红玉随丈夫征战于长江南北,尤其是在黄天荡之战中,金国统帅金兀术率领的金军被困于长江南岸48天,从此名扬天下。 韩世忠的另一位有个妻子毛氏。据《宋史》记载,毛氏是杭州名妓,原名吕晓晓,因一件小事被关进监狱。 韩世忠碰巧在狱中看到吕晓晓,便对当时的典狱长胡善之举杯说:”我有小事相求,还望阁下相帮”。 第一三九章 韩世忠的花边新闻 胡善之说:“将军请讲”。于是韩世忠表达了他对吕晓晓的怜香惜玉之情。 胡善之说:”将军乃深情重义之人,胡某愿为将军网开一面。”接着吕晓晓被脱下刑具。 韩世忠十分高兴,忍不住多喝了几杯,然后带着美人离开。吕晓晓出狱后改姓毛,投奔了韩世忠。 韩世忠的另一个妻子周氏的来历则更具传奇色彩。 据南宋王明清《后记》记载,周氏也曾是一名营妓,因美貌而受到王渊的喜爱。可惜的是,因为皇族赵书进觊觎周氏的美貌,便将她据为己有,王渊对人说起此事,总是恨得牙痒痒。 这王渊是韩世忠和张俊的顶头上司,当时是枢密使。后来,赵书瑾发生了叛乱,朝廷派大军征讨。 由于王渊对张俊的父亲有恩,张俊*命平叛,将周氏从叛乱中救出,并立即亲自护送,将她献给王渊处置。 王渊见张俊平乱有功,又找回了心爱之人,心里高兴,于是便推辞道:”哎,为了这么一个美女,差点折了我一个将军,我怎么能放心据为己有呢?不如这样,张将军,你将他留下来吧?” 张俊虽然好色,但是老板的情人怎么能碰呢?他坚决的拒绝道:“大人,你就像我的父亲一样,父不夺人,子不语笑何如?” 王渊转过身来,看到韩世忠在一旁,便大方地对韩世忠说:“韩将军啊,看来只有你拿下了,才不会有半点嫌疑,否则,别人会认为我假公济私。” 王渊为人轻财好义,家无储蓄,每言:“朝廷官人以爵禄足代耕,若事锥刀,我何爱爵禄,曷若为富商大贾邪?” 所以,他现在把周氏让给韩世忠,并非惺惺作态,而是爱惜手下的将领,但不管怎么说,下属还是得知道谦让一番,毕竟张俊都知道这是王渊的心爱之人。 没想到,韩世忠当下双手一拱,谢过了将军的厚爱。从此周氏被韩世忠收为侧室,大受宠爱。后来,她为韩世忠生下一子,因韩世忠军功卓著,她又被封为蕲州夫人。 韩世忠偏爱名妓,可能是效仿赵佶,只不过赵佶是个文人,他是个武夫,可见宋朝不论文武名仕,都是不爱良家爱风尘,可谓是一代风流。 李寺给乐队的休息时间是半个小时,也就是两刻钟,皇妃乐队下场之后,便轮到了西湖传奇上场。 此时的西湖传奇,已不是当初的西湖传奇,因为李寺为林森改良了传统的大鼓。 没错,他把大鼓改成了架子鼓。 虽说林森的鼓点节奏掌握的非常好,但是现在西湖传奇主要演奏的是情歌,情歌不需要激烈的鼓点,那就限制了林森的发挥。 而架子鼓正好解决了这个问题,林森的娴熟技巧还衍生了一系列的花鼓。 架子鼓自然也是李寺用后世的理论在现有的乐器上改造升华的。 架子鼓的历史要追溯到米国的南北战争。 架子鼓真正的名字叫爵士鼓(jazzdrums),它是一套以鼓为主的组合性打击乐器,由一人演奏,一开始专为爵士乐伴奏。 “爵士”二字,并非指英国皇室的勋位,而是一名早期米国黑人乐手的名字,全名为爵士波?布朗。 早期的爵士乐是美丽国下层黑人们自娱自乐的音乐形式,当这位著名的黑人乐手演奏时,人们常常兴奋的高呼“爵士,再来一个!”。 后来,这种音乐就因这位黑人歌手而得名,习惯上称做“爵士乐”了。 爵士鼓从外观上看去就像一排架子上挂着很多鼓.鼓手演奏起来十分神气、显眼,抑扬顿挫的立体鼓点铿锵动听。爵士鼓传到中国后,人们就按它的外型而习惯叫它“架子鼓”。 十九世纪中期,美丽国南北战争结束,能歌善舞的黑人从解散的军队那里获得不少乐器。如大小军鼓、钹镲等,这些乐器几乎成了后来爵士乐中的主要乐器。 天才的黑人把各类鼓镲巧妙的组合在一起,就成了爵士鼓的雏型。他们把大军鼓安上支架放在地上,配置一个能鼓动鼓面的踏板,再把小鼓和军镲分挂在大鼓的两边。这样,一个人就能同时操纵多件打击乐器。 随着爵士乐的不断发展,鼓手的技术也不断提高,简陋的装置再不能适应乐队和鼓手的需要,于是就在打击乐组合中逐渐加入了几个去掉响弦的小鼓,打起来嗵嗵嗵嗵,与大鼓、小鼓交相呼应十分动听,后来就以它们发出的声音命名为“嗵嗵”,简称嗵鼓。 一套基本的架子鼓,包括底鼓、小鼓、嗵鼓、踩镲、吊镲五个基本元素,有些技艺高超的鼓手,能同时操作七八面鼓。 关于架子鼓的发展,还有一个有趣的传说。 架子鼓的出现,其实一开始是一些乐队经纪之类的人想出来的权宜之计。 听过古典音乐会的人应该都能发现,舞台上所有的声部里,只有打击乐声部的存在是最没存在感的。 别的声部都在一起演奏的时候,只有打击乐声部的那几个人不是干坐着就是干站着,甚至有的乐器从头到尾就响了几声。 如果你有一个考了“三角铁十级”的同学,你要为他自豪,因为他一辈子可能就留了几个响。 放到人力资源管理来看,这绝对是极为严重的人力资源浪费。所以,那个时候的乐队经纪就突发奇想:如果一个人就能演奏多种乐器的话,岂不是可以给我省不少钱? 很自然地,一些人就开始一个人演奏两种打击乐器了,像一手打军鼓一手打底鼓这样的乐手慢慢地出现了。 当然,这还不够,打击组里单个戏份比较少的各种镲片也开始被纳入单人演奏的范畴里面,于是,就有了架子鼓的那个原始的雏形。 可以说底鼓脚踏板的发明是很伟大的一个壮举,有了它,乐手才能真正实现手舞足蹈的演奏。 当然了,架子鼓究竟是怎么发展来的,已经不重要,作为一个乐队的灵魂,鼓手就是那个全场最靓的仔。 中国鼓的历史更为悠久,鼓是最古老的乐器之一。 它较之吹管、弹拨、拉弦乐器,是最早成熟起来的乐器种类。在原始部落的音乐活动中,鼓占有重要地位。 鼓产生于什么时候?从文物、文献中接触到的大多是夏、商、周三代鼓类乐器。但鼓的产生,无疑早于此。 在《礼记·明堂位》中就有“土鼓、蒉桴、苇龠,伊耆氏之乐也”的记载,揭示了先民们在乐舞活动中已使用陶制的土鼓。《吕氏春秋·古乐篇》中说尧的乐官质“以麇革冒缶而鼓之”。 缶在原始人生活中为盛食物的陶器,蒙上兽皮,就成了鼓了。 到了周代,鼓类乐器更为发达,周代各类鼓见于记载的就有三十多种。 鼓作为“群音之长”,于神祀社祭、征战役事中无不使用。在祭礼典礼中,鼓以雷霆之声象征春雷,激励万物生长;在军事征伐中,鼓声用以振奋将帅士众之壮气,威震四方。 正因为如此,东汉许慎在我国第一部文字学著作《说文解字》中,把“乐”解释为鼓乐器的象形字,正是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古代音乐活动中鼓类乐器的重要地位。 我国古代将乐器按发音质料分为八个种类,即所谓的“八音”:金、石、丝、竹、匏、土、革、木。 其中革即是鼓类乐器,如足鼓、建鼓、悬鼓、鼗鼓、雷鼓等等。古代的鼓,除了最早的陶制鼓较多外,大都是以中空圆木覆上兽皮制成的木鼓为主。 第一四零章 结识岳飞 南北朝时期,中原与西域有着频繁的音乐文化交流,像龟兹乐、疏勒乐、高昌乐、天竺乐这类外族外域乐种都陆续传入中原,其中,“羯鼓”便是这些乐种中具有重要地位的打击乐器。 由于羯鼓的音调高并富于穿透力,因此被唐玄宗李隆基视为八音之领袖。 在宫廷燕乐中,唐玄宗经常亲自击羯鼓以和乐,许多贵族也都善此,击羯鼓竟成了一时风尚。唐代的羯鼓不仅在演奏技巧上达到了较高水准,并且产生了不少作品,如唐玄宗就创作有数十首羯鼓独奏曲,其中较著名的有《雨淋铃》等。 李白在诗句中描写羯鼓的演奏时写道:“漫漫雨花落,嘈嘈天乐鸣。天廊振法鼓,四角唤凤筝。” 白居易在《霓裳羽衣舞》中写道:“繁音急节十二遍,跳珠撼玉何铿铮。”正是羯鼓声急,音乐表现力强最为突出的描写。 要把中国的各种鼓变成架子鼓,其实并不难,李寺只是跟林森说了一下想法,林森马上自己动手组装了一套架子鼓。 这套架子鼓经过在通文苑的检验,效果出奇的好,林森的dj技巧更为的娴熟了。 但西湖传奇演出的第一首歌曲,依旧是甜蜜蜜,dj版本的甜蜜蜜。 这首歌曲让在场的人为之一振,那轻快的曲调让众人觉得真的就沐浴在春风里。 可是场中有一人却独自对西湖传奇横眉冷对,歌还没唱到一半,他就起身出了剧院大厅,从北门走了出去。 他起身的那一刻,被李寺恰好看到了,李寺皱了皱眉,这身影怎么那么像史书中描述的岳飞呢? 于是,李寺好奇的跟了出去,他有些奇怪,这全场都被西湖传奇的歌声所吸引,那么的陶醉,为何这个男人会那么气急败坏呢? 没错,疑似岳飞的男人是气冲冲的走出天下大剧院的,李寺回头看了看西湖传奇,好好的一个流行乐队,怎么会得罪岳武穆呢? 将军出了门,没走多远,就站在竹林边抬头望天,今晚的月亮很圆,有一半都躲在云彩中。 李寺悄悄的走了过去,但是将军马上觉察到了他的响动,“什么人?” 李寺与他四目相对,这回就着明亮的月光,李寺看清楚了他的面目,真的是大小眼。 “将军,你可是岳飞岳少保?”李寺有些激动,毕竟眼前这是万人敬仰的大英雄。 “我是岳飞,你是?”岳飞有些警觉,这大剧院里的文武百官,岂有不认识自己的道理,看来眼前这年轻人并非朝廷大员。 “我是这天下大剧院的院长。”李寺学古人打了个拱手,他没想过隐瞒自己的身份。 李寺认为,未来与金军作战,自己免不了和岳飞打交道,此时正是拉进距离的好机会。 “院长?”岳飞对这个未来的称谓还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很快他反应过来,“你就是这里的掌柜?” “是的,我刚刚见到岳将军似乎对我们的节目有些不满,不知道将军有何意见呢?” 岳飞不但是个著名将领,文采也是十分了得,那首《满江红》可是流传千古,所以李寺想听听岳飞对西湖传奇的评价,以便日后能够改进乐队的表演。 “哼,唱的全是男欢女爱,此国难当头之时,全无半点忧国忧民之情!真是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花!” 原来岳飞是感怀宋国羸弱,而这满朝文武却都在这里寻欢作乐。 真乃爱国将领! 反观张俊等人,那就是今朝有酒今朝醉了,哪管什么边境危机。 “呵呵,将军多虑了,即便是忧国忧民,也要劳逸结合,你打了一辈子仗,也该适当的娱乐娱乐,放松一下心情,你觉得呢?” 李寺知道这个时候,金军是不可能来犯的,所以满朝文武聚一聚,实际上是有助于朝政和睦的,所以当初赵构提出上元节来天下大剧院宴请百官,李寺举双手赞成。 “你一介商人,哪里懂家国大事,我等一天没有收回故土,一天没有迎回二圣,心情又如何能放松?” 岳飞对李寺十分不满,要不是李寺整出这么个大剧院,赵构又怎么会召集这些边关将领回来?现在挞懒已死,兀术掌权,边关时刻有可能出现动乱。 李寺现在是懂了岳飞的直男心态,都绍兴十年了,你还在叫喊着迎回二圣,你叫赵构情何以堪。 正是因为岳飞的这种心态,所以免不了被皇帝猜忌,被同僚攻击,免不了一死。 不过现在李寺来了,岳飞还有一线生机。 李寺也不管岳飞的责骂,笑嘻嘻道:“岳将军,我虽然是商人,不过家国大事我也略懂一二,你是不是担心金兀术会南侵?” 金兀术之所以怕岳飞,一心想杀了岳飞,就是因为岳飞不但能打,还时时防范着金军,成了金国人的眼中钉。 岳飞听李寺这么一说,不禁对李寺高看一眼,他沉声说道:“怎么,你也认为金兀术会南侵?” 李寺道:“我不仅认为金兀术会南侵,而且时间就在今年的四五月份。” 如果历史没变,金兀术在今年五月会领三路军大举南侵,意图灭亡大宋。 不过李寺的到来,多多少少改变了历史,所以李寺不敢保证一定是五月,有可能会提前。 岳飞皱起了眉头,问道:“你怎么知道的?你有金国的眼线?” 宋朝的商人,因为从事边境贸易,经常也要搜集两国的军情,所以李寺说他知道金国要南侵,也不是离奇的事情,但是要判断具体的时间,那就要很厉害的间谍了。 “将军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我可以和将军打个赌,金兀术最早三月,最迟五月,就会以同样的路数,分三路大军南侵。” 李寺想起和秦桧第一次打赌,那可是白白赚了一百两金子,现在和秦桧的死对头岳飞打赌,要赌点什么好呢? “看你如此肯定,莫非你真有金国的内线?”岳飞被李寺勾起了兴趣。“但是我跟你打这个赌有何含义?我也相信金兀术一定会南侵,而且就在今年,我甚至觉得他会趁我大宋百姓过年之际偷袭。” “那这样,只要金兀术不是在三月到五月间南侵,都算我输,怎么样?” 李寺输的起,况且胜算很大,有什么理由不和这位举世无双的著名将军赌上一赌呢? 岳飞难得找到一个和自己政见相同的人,现在整个朝廷都是偏安思想,都宁愿活在金军不会南侵的梦幻中,现在李寺不但支持自己的判断,还要赌南侵具体的月份,他自然是愿意和李寺走的近一些。 “赌什么?” “将军想赌什么?” “你要是输了,你就把这天下大剧院关了!” 李寺面露苦笑,心想我这天下大剧院招你惹你了,你就那么看不惯它,我可是花了不少精力和银子才建起来的。 “那将军要是输了呢?” “任你处置!” “那请将军答应我一件事情。” “何事?” “请将军准许我随岳家军讨伐金军!” 李寺此言一出,让岳飞刮目相看。 “未请教小哥高姓大名!”岳飞朝李寺低头打一拱手,诚恳的问道。 能让岳少保低头,看来李寺在岳飞心中有了一席之地。 “小弟姓李名寺,寺庙的寺。”李寺也回了一个礼。 “李寺老弟啊,你说要随我讨伐金军,可是你在京城有这么大的产业,你怎么会舍弃这些荣华富贵呢?” 第一四一章 陈诗诗上场 岳飞不是有勇无谋之人,他单看这天下大剧院的排场,就知道李寺不是等闲之辈。 能挂“天下”二字,当今皇上还把这么重要的宴会设在这里,李寺和皇上的关系也非同一般,所以李寺的身份,至少非富即贵。 而跟随岳家军出征,却有生命危险,任何一个精明的商人都不会如此的鲁莽。 “将军,人生在世,钱财不过是粪土,名声也只是浮云,大丈夫,当建功立业,马革裹尸,有国才有家,你说我说的对吗?” 李寺知道岳飞喜欢什么样的话语,于是就满嘴的壮怀激烈。 岳飞哪里经得起李寺的这般吹捧,他拉着李寺的手感叹道:“老弟乃真男人!我岳飞愿与你义结金兰,不知你可愿意?” 李寺看了看胖胖的岳飞,心里乐开了花,能和岳飞结为兄弟,那可是值得吹一辈子的荣耀,至少在宋朝是的。 “大哥,小弟愿辅佐大哥踏平北方,尽收故土……”李寺差点把迎回二圣也喊了出来,但是他没被激动冲昏头脑,岳飞死就死在迎回二圣四个字上。 赵佶已经死了,赵桓还抓在金国人手里,岳飞迎回二圣的愿望是实现不了了,但是他迎回二圣的口号却时刻刺激着赵构的脆弱小心脏。 赵构一定无时无刻不在想:妈了个八字,老子当皇帝不好吗?你迎回二圣是要把天下搞乱吗? 但无论如何,李寺彻底征服了岳飞的心,他抛出的几句话直击岳飞的心灵最深处那柔软的地方: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 李寺举起了酒壶,他刚刚出门特意带了一壶酒,目的就是要和岳飞喝一杯。 “来,大哥,一起喝了这口酒,我们就是兄弟了。”刚刚出门走的急,李寺忘带了酒杯,只能是吹瓶了。 “老弟,你这酒有点烈啊……”岳飞抓过酒壶喝了满满一口道。 李寺看得啧啧称奇,岳飞一口下去,酒壶空了一大半,他这一口至少喝了半斤。 看来军中无酒不欢,酒囊饭袋估计不少,能做到将领级别,酒量至少一斤起,当然,这个一斤酒量指的是御湖春这样的五十度以上的白酒,那些劣等酒,估计和喝水差不多。 李寺只拿起酒壶意思了一下,跟岳武穆比酒量,那应该是找死。 竹林中有个石桌,围着石桌有四条石凳,李寺和岳飞坐了一会儿,说了会儿话,李寺就劝岳飞回去看演出。 “行,这回就信老弟一回,打了一辈子仗,我就放松放松。” 岳飞和李寺勾肩搭背,并排走着,回到了剧院的大厅。 中兴四将里,岳飞是资历最浅的,他虽然尊重其余三位大将,但是却因为性格的问题,和其余的将军有些格格不入,李寺是知道这点的。 尤其是岳飞和张俊的关系尤为复杂。 早年间,岳飞曾是张俊的手下,张俊比岳飞大了17岁,当岳飞还是一员小将的时候,张俊已经是战区统帅了。 一开始,张俊也很赏识和器重岳飞的军事才能,甚至曾经还专门跟岳飞做过一次长谈,并且在报功的时候,多次把岳飞报在前面。 在张俊的操作下,岳飞升的很快,而岳飞自己也很争气,竟在短时间内凭借军功和老领导平起平坐了。 之前张俊一直是处于上级的层面,对岳飞极尽提鞋,但是当岳飞的地位像坐火箭一般飞速上升时,张俊就有些嫉妒了,他心里也对岳飞越来越不满。 岳飞对张俊的心态变化也十分了解,他不断的给张俊写信,表示自己一直对自己的老上级怀有敬重之心,希望能够化解张俊对他的看法。 岳飞曾写了三十多封信向张俊示好,然而张俊一封信都没有回过。 岳飞平定钟相、杨么起义之后,曾专门挑选了一艘特别大的大车船,连同作战人员和船上的服务人员,赠送给张俊。 张俊照单全收,却认为岳飞送他礼物是向他炫耀的意思,反而对岳飞更加冷漠。 岳飞和张俊的关系一般,跟其他将军的关系就更是一言难尽了,归根结底,这都是岳飞太过中直的缘故。 南宋的所有将领,有大功者必有大过,比如张俊就是穷奢极欲,吴玠好色入骨,只有岳飞,就爱打仗,精忠报国,没有一点绯闻。 吴玠有一次去岳飞府上做客,发现岳飞孤家寡人,就花两千贯买了个美女送给岳飞,岳飞当时受了,没有驳吴玠的面子。 吴玠一走,岳飞就让那个美女站在屏风后,说了一段狠话:我们家上上下下皆穿麻衣,吃的也只是咸菜粗粮,你要是能和我同甘共苦就留下吧,如若不然,还是请回吧。 岳飞之所以说这段话,是因为他的原配妻子就是嫌弃他没钱跑掉的,他对自己身边女子的要求就是“同甘共苦”,如果没有共同的追求,宁可舍弃别人白白赠送的美女。 水至清则无鱼,人太直就没有朋友,以致岳飞被秦桧陷害的时候,没有人替他说话,只有韩世忠为他鸣不平。 就拿刚才听歌的情形来看,所有人都觉得兴致盎然,唯有岳飞还在那里忧国忧民,所以李寺觉得岳飞还是不要和其他人坐在一起了,以免影响了别人听曲的兴趣。 他把岳飞带到了靠近后排的角落里,这里有一张空桌子,他对岳飞说:“大哥,我们俩就坐在这里好好喝酒听歌,你看怎么样?” “好啊,老弟,你这里有什么好吃的都拿上来,给哥哥我下酒!” 李寺去找到了李三祥,吩咐他赶紧上东西,李三祥知道是给岳飞上菜,脚下像安了马达一样冲了出去。 李三祥本是北方逃难来临安的,对岳飞和岳家军有着最淳朴的信仰。 李寺和岳飞把酒言欢,正赶上陈诗诗上场。 这次,陈诗诗是带着李寺教她的两首新歌走上了舞台,不是在《云宫迅音》里的简单“啊啊啊”了。 与西湖传奇乐队不同,给陈诗诗伴奏的,是整个皇妃乐队,或者说,一大半的皇妃乐队都在舞台上了。 李寺给出这么大的阵仗,坐实了之前乐队的传言。 排练的间隙,趁陈诗诗不在的间隙,林森就开始八卦:“我说了吧,这陈诗诗肯定和少爷有关系,我们这么多人给她一个人伴奏。” “林森啊,你不要这么斤斤计较好不好,当初少爷组建西湖传奇,不也是给你带来了不少好处吗?”戴安丙边往琴弦上擦松香边说道。 “对啊林森,陈诗诗当然和少爷有关系了,不然她怎么进的乐队,难道你的琴草和少爷没关系吗?我听说啊,少爷是从登丰楼把她带过来的……”苏梅生笑道。 “不许胡说!”林森瞪了苏梅生一眼,虽然李寺从登丰楼把琴草挖过来是事实,可是经苏梅生这么一说,好像李寺是去喝花酒认识的琴草。 但是只排练了几次,众人对陈诗诗就彻底信服了,也不怪李寺列出这么大的阵仗。 李寺为陈诗诗安排的这个阵型,正是后世很流行的一种表演形式--歌剧。 只不过这个歌剧只有陈诗诗一个演员,和那种顶级歌唱家开新年演唱会是一个道理。 陈诗诗的样貌、姿态还有歌喉,配得上整个皇妃乐队给她伴奏,连林森都不再抱怨,之前他一直觉得李寺偏心,西湖传奇只有四个人,整个皇妃乐队却都要为陈诗诗伴奏。 陈诗诗只消往那里一站,就能吸引全场人的目光,包括全体乐队成员,连指挥都省了。 知道了李寺是天下大剧院的院长,岳飞自然对舞台上的阵容也有些好奇了,他问道:“老弟,这次上场的这个女子,是什么来头?” 第一四二章 一展歌喉 李寺哈哈一笑,凑近岳飞道:“大哥,她之前是百凤楼的花魁,不知大哥对她有无兴趣,我可以为大哥做做媒。” 李寺知道岳飞是个没有情趣的人,所以故意逗逗他。至于陈诗诗之前的身份,那并不是个污点,连徽宗赵佶都不介意*女,韩世忠都娶了三个名妓,估计岳飞也没有意见。 “诶,老弟,休要胡说,大哥我对女色并无兴趣,我只是觉得这个女子有一种特别的气质……”岳飞两眼凝视着前方,嘴里缓缓说道。 李寺心想,你要是没有兴趣,你盯着人家目不转睛的看干嘛。 不过他也不好拆穿岳飞,哪个男人不爱红颜呢? 陈诗诗的第一首歌就是鸿雁。 鸿雁的前奏一起,便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在场的大部分将领,都是从北方战场回来的,对这个曲调再熟悉不过,尤其是常年征战的岳飞,一下子就眼光明亮了起来。 李寺也不去打扰岳飞听歌,心里还在盘算是否要把陈诗诗介绍给岳飞。 短短的前奏一过,陈诗诗的苍凉歌声飘散开来,飘进了在场每个人的心里。 鸿雁天空上 对对排成行 江水长 秋草黄 草原上琴声忧伤 鸿雁向南方 飞过芦苇荡 天苍茫 雁何往 心中是北方家乡 天苍茫 雁何往 心中是北方家乡 鸿雁没归还 带上我的思念 歌声远情存长 草原上春意暖 鸿雁向苍天 天空有多遥远 酒喝干再斟满 今夜不醉不还 酒喝干再斟满 今夜不醉不还 …… 一曲唱罢,全场欢声雷动,掌声不绝于耳,在场所有的将领都很激动,有的甚至眼含热泪。 “天苍茫,雁何往,心中是北方家乡”,这句歌词借物抒情,看着天空飞过的大雁,想到它们是由北方飞去南方,像极了宋人被金兵逼着向南方迁移,心中不免升起一片悲凉。 在这悲凉的心境中,想起了北方的家园,鸿雁“带上我的思念,歌声远,情存长,草原上春意暖”,我那还在北方的故人啊,你们一定要保重身体。 最后,**迭起,“酒喝干再斟满,今夜不醉不还”,借酒浇愁,或者说喝一杯临行酒,我们誓师北伐,一定要夺回家园! 总之,每个人都在这首歌里听到了自己的心声,陶醉在那悠扬的音乐意境中。 “老弟啊,唱的太好了!”岳飞很是激动,一拳砸在了桌上。 李寺很欣慰,能够得到岳飞大词人的赞赏,说明他这次编排的歌曲还算是成功。 当然了,岳飞可能只是对歌词很欣赏,但是李寺觉得编曲也还是很好的烘托了歌词的大气苍凉。 “大哥,你是觉得歌词好,还是人家唱的好?” 李寺还是决定搞清楚岳飞的喜好,如果岳飞是喜欢陈诗诗的演唱,那么李寺还是考虑把陈诗诗介绍给岳飞认识一下。 能不能成不重要,缘分天注定,说不定陈诗诗也对我们的大英雄一见倾心呢? “都好,尤其是歌词好,虽然很直白,却说到了人的心里,唱的也好,歌声真是美妙极了。” 岳飞说这话等于白说,各打五十大板。 《鸿雁》唱罢,皇妃乐队稍作停顿,另一首歌曲更加震撼的登场了。 陈诗诗一挺胸,架势一摆,一副女王样立刻把全部人的目光再次聚焦。 给我一片蓝天一轮初升的太阳 给我一片绿草绵延向远方 给我一只雄鹰一个威武的汉子 给我一个套马杆攥在他手上 给我一片白云一朵洁白的想象 给我一阵清风吹开百花香 给我一次邂逅在青青的牧场 给我一个眼神*辣滚烫 套马的汉子你威武雄壮 飞驰的骏马像疾风一样 一望无际的原野随你去流浪 你的心海和大地一样宽广 套马的汉子你在我心上 我愿融化在你宽阔的胸膛 一望无际的原野随你去流浪 所有的日子像你一样晴朗 …… 这首歌一直在描绘着草原的美好景色和壮丽情怀,让人看过之后有种想到草原上策马奔腾、享受清新空气的冲动。 而从陈诗诗的嘴里唱出来,那浑厚的声线,让人反转了对宋朝柔弱女流的普遍看法,原来女性也可以这么豪迈。 朗朗上口的曲风,通俗易懂的歌词,节奏强烈共鸣感让人不由自主的沉浸在草原风的洗礼中,脑海里不禁浮现出这样一个画面:在辽阔的内蒙古大草原上,一个威武的汉子和一个心胸如草原般宽广的女子,手攥着套马杆在辽阔的草原上奔跑。 为了表现出草原风情,李寺特意加入了马头琴的元素,而弹奏马头琴的,正是一把二胡感动天的戴安丙。 “老弟啊,这歌曲简直太美妙了!”岳飞忍不住再次的激动起来。 今天这场音乐会,似乎是专为他设计!先是引起北方失地未收回的共鸣,接着又描述了草原上的美好景色和爱情,这叫人怎么不想策马奔腾去北伐! 不仅是岳飞一个人有这种感觉,所有的将领,都感觉浑身的细胞在蠢蠢欲动,壮怀激烈,就连逃跑将军刘光世都浑身起鸡皮疙瘩。 “干了,将军!” “干了!杀死金狗!” “杀金狗!” 全场一片豪言壮语,文官那边也不顾秦桧在场,纷纷举杯表达了对金国人全家的问候。 陈诗诗两首歌一唱,顿时成为了全场热议的话题,尤其是边关的这些将领们,谈论起女人根本就顾不上场合了。 “这个女子当真是极品啊。” “是啊,不但人长的美,歌还唱得这么好。” “不知道她是什么来历?” 大部分将领很少来京城,自然也就不认识百凤楼的花魁了。 “依我看,这女子应该是出生自曲艺世家,恐怕从小就登台表演了。” “没错,你看看她的台风,那简直就是仙女下凡啊。” “将军,莫非你对她心动了。” “哈哈哈,难道整场就我一个人心动吗?” “宴会后我去打听打听,这究竟是谁家的女子,看看是否婚嫁。” “将军这是迫不及待了吗?” “哈哈哈,先下手为强,后下手没戏。” “我劝将军三思啊,这里是天下大剧院,恐怕和皇上多少有点关系。” “你的意思是,这女子和皇上……” 议论之人很自然的联想到了楼上的赵构,但是四周都是太监,他又怕被人听了去惹怒了赵构,所以就不敢声张了。 陈诗诗唱完歌,朝台前做个万福的动作就去了后台,李寺观察到她把很多人的魂都勾走了。 这是李寺预料之中的事情,以陈诗诗的姿色,加上那动人的歌喉,不吸引男人才怪。 加上御湖春的酒劲很大,酒是色媒人,现在即使是一般女子走这帮领兵大将前面过,他们都要激动不已,何况陈诗诗如此出色的女子。 李寺注意到岳飞的目光也随着陈诗诗的身影游移,于是他对岳飞说道:“大哥,你觉得这个女子怎么样?” “不错不错,人美歌好,不知老弟是从哪里物色来的?” 岳飞不住的点头道。 “其实,她是小弟的旧相识,不瞒大哥,我和她是一起在青楼长大的,情同兄妹。” 李寺现在觉得青楼并非一个很丢人的场所,也没有必要去隐瞒自己的身世。 岳飞微微一愣,随即笑道:“老弟倒是直爽,难怪你能经营这么大的剧院,原来有这样宝贵的经验,那你这个妹妹,以前一定是花魁级别的人物吧?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大哥猜的不错,她之前就是百凤楼的花魁,名叫陈诗诗,大哥听过她的名字吗?” 第一四三章 岳飞和陈诗诗 “陈诗诗?没有听过。” 岳飞可以说不近女色,哪里会去青楼潇洒,他在民间有那么高的威望,也得益于他洁身自好,不干和打仗无关的事。 “不如我让她过来坐坐如何?”李寺有意把陈诗诗介绍给岳飞,他想看看两人之间会不会有化学反应。 现在陈诗诗下了台,反正也是在后台休息,认识一下大英雄,想必她也乐意。 岳飞倒是有些推辞道:“不用了吧?你妹刚下台,让她好好休息。” 岳飞虽然不近女色,但是怜香惜玉还是懂的。 李寺说道:“在这里一样也是休息,大哥稍作片刻,我去去就来。” 李寺也不等岳飞回话,就起身往后台去了,他知道岳飞肯定不会主动要求陈诗诗过来作陪,他这个中间人要见机行事。 来到后台,李寺先是表扬了陈诗诗,接着对陈诗诗说:“你跟我走,去见个将军。” 林森听到李寺的话,起哄道:“少爷,哪个将军看上陈诗诗了?” “是啊,少爷,刚刚我们在台上,听到台下那些将军冲着陈诗诗大呼小叫,真的像狼群一样。” “这些将军啊,不知道糟蹋了多少女子。” “老戴,你胡说什么,要是被他们听到了,有你好看!” “对啊,你们都别乱说话,今天来的客人,全是朝廷大员,我们一个都得罪不起啊。” “不过我倒是替陈诗诗开心,有这么多高管亲眼目睹了她的风采,我估计啊,以后我们天下大剧院的门槛都会被他们踏破。” “这都是少爷运作的好,能够得到皇上的垂青。” 众人叽叽喳喳,听的李寺头都大了,他抬起手臂压了压手掌,压住了众人的喧嚣,然后说道:“行了行了,你们过过嘴瘾就得了啊,千万别出去乱说。” 陈诗诗问道:“寺哥,你带我去见哪个将军?” 以前在百凤楼的时候,陈诗诗也陪过将军,不过大部分是驻守京城的将军,今天来的这些大头兵,竟然都是生面孔。 “岳飞岳少保。” “啊,是岳家军啊!” 众人一听李寺要带陈诗诗去见岳飞,又炸开了锅。 “久仰岳将军大名,可是一直没有机会见过。” “岳将军很少回京,这次一回来就被我们碰上了。” “少爷,岳将军长什么样啊?是不是威武雄壮?” 李寺好不容易制止了大家的议论,说道:“你们没事可以出去偷偷看一眼,等下坐在我身边的就是岳将军。” 李寺带着陈诗诗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又转身补充说道:“你们去看可以,不要一起去,一个一个去。” 李寺带着陈诗诗静悄悄的从后台绕到了观看席的后面,来到岳飞坐着的那张桌子。 “来,诗诗,见过岳将军。”李寺给陈诗诗介绍道。 “陈诗诗见过岳将军。”陈诗诗对岳飞说道。 其实陈诗诗对见岳飞倒是没那么感兴趣,要不是李寺来叫她,她还想在后台坐着。 岳飞起身道:“诗诗姑娘快请坐。” 李寺见两人很是拘谨,就招呼道:“来来来,大家都坐,不要那么见外。” 他有对陈诗诗说道:“诗诗,我已经拜岳将军做了大哥,以后,他也是你的大哥了。” 陈诗诗眼睛里闪过一丝惊异之色,虽然她对李寺的能力没有怀疑,不过能够短短时间就认了岳飞做大哥,那是相当的自来熟了。 不过陈诗诗对岳飞的相貌倒是有些意外,从体态上来说,岳飞更像是一介书生,而不是人们传言的那样威武雄壮。 岳飞微微笑道:“诗诗姑娘歌声美妙,若我真有这样一个妹妹,那倒是羡煞旁人了。” 陈诗诗回道:“岳将军过誉了,小女子一介歌女,不敢奢望能有岳将军这样的大哥。” 李寺听得二人越说越生分,就端起酒杯道:“诗诗,你该改口叫大哥,岳将军肯认你这个妹妹,是你的福气。来,我们一起敬大哥一杯。” 岳飞出手制止道:“老弟,诗诗姑娘认不认我这个大哥,是她的自由,不可勉强。” 陈诗诗倒也上道,端起酒杯微微一笑道:“岳大哥说笑了,小女子何德何能,能够得到大哥的厚爱,诗诗敬你一杯。” “好!”岳飞端起了桌上的酒杯,“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以后诗诗姑娘就是我岳飞的小妹了,来,小妹,大哥干了!” 岳飞一饮而尽,他的动静引起了隔壁桌的注意,有人发现陈诗诗来到了观众席。 “诶,快看,那不是刚刚在台上唱歌的美女吗?” “对啊,怎么和岳飞坐到一起去了?” “不会吧,岳飞明明不近女色,难道也被这个歌女给吸引了?” “要我说啊,那可是个仙女,什么男人不动心?连我们的岳武穆都不例外。” “你说岳飞会不会娶她回家做妻子?” “那可是很难说。” “我看,即使岳飞想,那女子也未必愿意吧?” “是啊,以她的风采,想嫁什么样的男人嫁不了?” 李寺察觉到有人似乎想往这边来,要是陈诗诗再坐久一点,恐怕那些酒兴正浓的将军都会如狼似虎的围过来。 于是李寺起身对岳飞道:“大哥,这里人多眼杂,你既然认识了诗诗,那我们来日方长,我先带诗诗回去。” 岳飞征战沙场多年,什么动静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和耳朵,他也察觉到有人想来搭讪陈诗诗,现在陈诗诗犹如处在狼群中。 他对李寺说道:“老弟,你带小妹赶快出去,这些个将军确实很难缠。” 岳飞在军中多年,在座大部分将军的脾性他都知道,像他这样坐怀不乱的不超过十个。 李寺带着陈诗诗从后门快步走了出去,一出门就感到一阵凉意,夜深了,这外面的气温和里面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陈诗诗刚刚喝了一杯御湖春,只觉得脸红心跳,这高度酒果然厉害。 “寺哥,你为什么要带我认识岳飞?” “大哥很欣赏你,再说了,你成了岳飞的妹妹,你看以后还有谁敢欺负你。” “你的意思,我如果不是他的妹妹,就有人要欺负我吗?不是还有你吗?” “我名头哪有岳飞响亮?你放心,有他罩着你,就不怕那些将军打你的主意。” 刚刚台下将军们的反应,李寺也看到了,要不是今天赵构在这里,可能还真有人就直接冲上台去轻薄陈诗诗了。 有岳飞这个军神保护陈诗诗,至少其他将军还得掂量掂量这个中的利害。 陈诗诗这才知道李寺的用心良苦,叹息道:“看来出名也并非是一件好事。” “哎,谁说不是呢?”李寺之所以一直在幕后活动,就是不想抛头露面,唯一一次跟秦桧交锋,就差点嗝屁了,以后还是得低调行事。 李寺带着陈诗诗穿过一小片竹林,从后台的小门进去,回到了温暖的后台。 众人见陈诗诗这么快就回来,纷纷好奇的问道:“见到岳将军了?怎么样,岳将军人好不好?” 在民间,百姓们大多因为岳家军的声名而对岳飞有了深深的崇拜之情。 南宋初年,在宋金民族斗争的烽火烈焰之中,逐渐锻炼出几支抗金大军,其中最主要的有张俊的张家军,韩世忠的韩家军,岳飞的岳家军,杨沂中的杨家军,刘光世的刘家军等。 岳家军以牛皋、董先各部义军为主干,后陆续收编杨么等农民军部众,吸收山东两河忠义社梁兴、李宝等,汇成大军。 第一四四章 岳家军由来 岳家军纪律严明,训练有素,“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因此深受百姓爱戴,岳飞也因此在百姓心中有了崇高地位。 金人有“撼山易,撼岳家军难”之语。岳家军部队久驻鄂州(治今湖北武昌),世居汉地,南宋末年抗击金蒙的将士,很多就是岳家军子孙。 南宋初年社会动荡,政局扰攘,溃兵盗匪遍野。朝廷无力控制各支军事武装,兵将骄悍难制,“诸军动则溃,溃则盗,盗则招,招则官,反复循环,无有穷已”。 各武装集团溃散、火并之事常有发生,分合无定势。岳飞素以治军纪律严明著称,他的军队一直比较稳定,许多溃散武装集团纷纷投靠岳家军,成为岳家军中的招降将领,使其队伍不断壮大。 岳家军兵强将强,成为朝廷的一支王牌劲旅,只要边防军情紧急或内地寇盗充斥,必调岳家军应付战事,并拨隶一部分当地军队归岳飞指挥。 赵构甚至有时心血来潮,诏岳飞“中兴之事,朕一以委卿,除张俊、韩世忠不受节制外,其余并受卿节制。” 有些将领战事结束仍回归本司,但有相当部分兵将则因之编隶岳家军中,成为岳家军中的拨隶将领,从而也壮大了岳家军。 1135年(绍兴五年),岳家军的规模从三万多人的规模增加到十万人左右的规模。这是因为杨幺军的壮丁五、六万人大都编入岳家军,再加上江南西路安抚司统制祁超、统领高道等部(约八千五百多人),和此后增拨的统领丘赟所部(近一千五百人);荆湖南路安抚司统制任士安、郝晸、王俊、统领焦元等部(约一万多人);以及张浚都督府左军统制杜湛改任岳飞统辖的黄州武将知州带来的几千蔡州兵。 岳家军至少有十二统制“军”分别是背嵬军;前军;右军;中军;左军;后军;游奕军;踏白军;选锋军;胜捷军;破敌军;水军。 其中背嵬军是绝对主力,名字学自韩世忠的同名统制军;游奕是巡回的意思;踏白是武装侦察的意思;其它军名都是增长士气的军号。 据绍兴九年(1139年)统计,这十二军共有22名统制、5名统领和252名将官分别率领,其中有正将、副将和准备将各84名。 王贵任中军统制,张宪任前军统制,这二人是岳飞的副手,岳飞不在时可代替岳飞指挥其他统制,主持岳家军全军的事务;徐庆、牛皋和董先三人最为善战,此五人是岳家军的中坚人物。 背嵬军是岳家军主力中的主力。在南宋初年的各路驻屯大军中,唯有岳家军和韩家军有背嵬军的编制。“ 背嵬军”这个名称最先被韩家军使用。韩世忠在绍兴二年(1132)设立背嵬军作为自己的亲军。岳家军背嵬军的编制是仿照韩家军编制而来。 “背嵬”一词是党项西夏语的音译,也有的史籍上写成“背峞”。“峞”有酒瓶之意,大将的酒瓶必然是由亲信士卒背负,因此,背嵬军便引申为大将的亲军之意。 背嵬士卒的选拔是极其严格的:军中进行军士技能比武的时候,将胜出的士卒登记在册。一旦旗头和押队一类的低级军官阵亡,则迅速以这些优秀士兵补充进去。 这些被登记了的勇卒之间也会经过多次选拔并决出优胜者来,一旦各级将官有伤亡需要补缺,则再从这些优胜者中进行选拔。这些人都有可能进入背嵬军。 但凡进入背嵬军编制的士卒便享受到与岳家军各级统制相同的尊重,犒赏也异常丰厚。 因此,这支背嵬军颇具有战斗力,每每战事胶着之时,岳家军必定投入背嵬军打开局面,每仗必胜。所以在战事最激烈的时候,背嵬军往往被用作为突击队或敢死队使用。 背嵬军战斗力强悍的另一个重要原因在于背嵬军中编有8000人的一支精锐骑兵部队。南宋初年战马紧张,南宋各支驻屯大军并不能组建有效的骑兵部队与北方敌人做野战拼杀。 岳飞大军在剿灭曹成时得到过广西经略安抚司战马的支持,但是战马紧缺仍旧是阻扰岳飞组建骑兵集团的最主要问题。 岳飞利用与金齐联军交战的机会,获得大量战马并组建了南宋历史上第一支真正意义上马军。岳飞也成为南宋历史上第一个能够大规模以骑兵发起集团野战的将领。背嵬军八千骑兵的意义便在于此。 当然,八千骑兵之外,背嵬军还有步兵。因此,步兵骑兵相加,背嵬军大约有兵员一万五六千,甚至更多。 背嵬军作为岳飞亲军通常由岳飞直接指挥。但是,在不同时期,背嵬军也有专门的统制官,那都是岳飞最看重的将领。 岳家军的种种传说,让百姓对岳飞有了神一样的崇敬之情,大家都认为,只要有岳飞在,大宋便可太平无虞。 所以,得知陈诗诗见过了岳飞,大家都十分的好奇,军神和歌女如何相处。 陈诗诗却苦笑道:“大家别问我了,我只是和岳家军喝了一杯酒,然后认他做了大哥……” “什么?认岳飞做大哥?”后台沸腾了。 能够和岳飞这样的传奇人物结识,就已经是很大的荣耀了,现在陈诗诗竟然说岳飞做了她的大哥! 有军神这样的大哥,不说有什么实际好处,光是说出去,都得吓别人一哆嗦。 “我也要认岳少保做大哥!” “岳将军啊,我也想认你做大哥,可是我的年纪比你大,你认我做大哥,似乎也不好……” “长得美就是正义,看来岳将军也看脸啊……” 虽说大家嘴里都在抱怨,但是每个人都知道,陈诗诗能认岳飞当大哥,那肯定是李寺的功劳。 而所有人也都渐渐的习惯了陈诗诗在乐队里的地位,毕竟所有人都叫李寺做少爷,只有陈诗诗叫李寺为寺哥,谁和李寺的关系好,一目了然。 而今天,李寺唯独带了陈诗诗去结识岳飞,其他人想看看岳飞的真容都没有机会,就更加坐实了李寺和陈诗诗的关系。 李寺却有些哭笑不得,本来他带陈诗诗去见岳飞,是想看看两人有没有往那个方面发展的意思,结果倒是成了兄妹情。 当然,这认的兄妹毕竟不是亲兄妹,还有机会发展发展爱情,只是多少有些别扭。 不过李寺并不在意,琴草和林森一开始不也没戏吗?现在估计要谈婚论嫁了,所以李寺觉得把陈诗诗推给岳飞,还是前途一片光明的。 唯一的不足,此时的岳飞是有老婆的,这是他第二个老婆,名叫李娃。 李娃忠贞贤惠,是历史上一名备受敬仰的女子。 李娃在内孝敬婆婆、抚养儿女,在外帮助岳飞安抚随军亲属,因此也在历史上留下了美名。 李娃聪颖贤惠,有胆有识。内外才能兼备,,颇有大家风范,是岳飞的贤内助。对岳飞母姚太夫人非常孝敬,深得姚氏欢心;对岳飞前妻刘氏所生岳云、岳雷倍加爱护,胜于已生;并且还协助岳飞做好随军亲属的安抚工作,受到将士们的赞誉。 她日夜协助岳飞布置军事,安抚家属,“部下军事有谋叛者,李夫人廉得之,不以言,一日会诸将于门,立命捕斩叛者,一军肃然。”夫妻感情非常深厚。 1130年生三子岳霖,1131年生二女岳银瓶,1135年生四子岳震于军中,1137年生五子岳霆于军中。她先封正德夫人,晋秦国夫人,加封楚国夫人;岳飞遇害后,与岳雷等流放岑南二十年。 这么好的一个女人,难怪岳飞在外不为女色所动。 第一四五章 岳飞的弱点 虽然这个年代不讲究一夫一妻,那独一无二的感情还是弥足珍贵的。 但以岳飞的成就,娶两三个妻妾还是不为多的,李寺觉得也没必要强求,要是岳飞与陈诗诗有缘,自然无需自己多做撮合。 而且看样子,陈诗诗对岳飞只有敬重,没有那方面的感觉。 “算了,缘分天注定,还是让岳飞专心打仗吧。”李寺出了后台,再到观看席与岳飞坐到了一起。 此时全场的气氛已经到了**,皇妃乐队仅仅以轻音乐伴奏,全体官员都喝的意兴阑珊,此次宴会快要接近尾声了。 再不结束,很快就有人要倒在当场了,文官集团那边,早就有人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因为他们是第一次喝御湖春这样的高度烈酒,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 李寺坐的位置,正好在赵构坐的包厢的左下方,他不时的喵喵右上方,看看赵构那边的动静,恰好,赵构也看向了他这边。 李寺冲赵构将头朝后面甩了甩,意思是出去见一面,赵构点了点头,李寺对岳飞说:“大哥,我出去有点事,你自便,如果想回去休息,你可以先回去,明天我还在这里,如果大哥不嫌弃,明天可以来这里,我专门为你接风。” “老弟,你有事可以先忙,不必管我,明天下午我再来看你。” 岳飞的脸也有些微红了,即使他酒量再好,不过要适应这御湖春,也必须要有段时间。 李寺径直出了北门,在明亮的月光下,他发现赵构就站在小竹林旁边,负手而立看着天上的月亮出神。 “老赵,你在赏月吗?怎么样,喝醉了没有?”李寺走过去与赵构并肩而立道。 “众人皆醉我独醒,这种场合,我身为皇帝,怎么能喝醉?”今晚赵构一个人高高在上,要喝酒也放不开。 而且用清醒的眼睛看着台下的百官喝醉了丑态百出,也别有一番风味。 “你对我今天的安排还满意吗?”李寺看到百官的反应,知道自己今天的招待算是到位了,不过大老板毕竟是赵构,这满意的话语从他嘴里出来才算是完满。 赵构却是摇头道:“不满意。” 李寺问道:“为何?” “你让你乐队的台柱子,就是那个歌女,你让她去陪岳飞,难道朕的地位还不够岳飞高吗?”赵构冲李寺扬了扬眉毛道。 “原来你在这里吃醋。”李寺笑道,“你想哪里去了,我是给岳飞引荐一下我们乐队的好姑娘,让岳将军以后多多关照。” “哼,你还不了解岳飞吧?就算是一个仙女站在他面前,他也不会多看一眼。” 赵构以前也赏赐过岳飞美女,可岳飞就是不受,这样的钢铁直男,李寺竟然也用美人计去腐蚀,实在是暴殄天物,不如把美女带来给他赵构更应景。 “老赵,我知道岳将军壁立千仞,无欲则刚,不过凡事也有例外吧,你看我乐队的台柱子也很喜欢吧,你都喜欢的姑娘,岳将军应该也会稍稍动心吧?” “那不见得,你是没见过岳飞的妻子,那跟常人的审美不在一个层次。” “你的意思是,岳飞的妻子长得实在是……” “总之,你带美女给岳飞,那是白费力气。” “那也未必,陈诗诗和他已经结拜为兄妹了。”李寺得意的笑道,他也没想到岳飞会认陈诗诗做干妹妹,虽说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吧,至少也还是攀了个亲戚。 “不会吧,岳飞这家伙,看来对美女也不是完全拒之千里啊,对了,你刚才说那个美女,叫陈诗诗?” “不错,是我从百凤楼挖过来的,怎么样,是不是惊为天人?” “你有如此佳人,为何不和我早说,你可说好了每次有新歌都叫我来欣赏,我才拨了这个宅子给你的。” 赵构有些不悦,李寺这种行为,无异于金屋藏娇。 “这不是要给你个惊喜吗?再说了,这人是新的,歌可是老歌。” “老歌?为何我从来没有听过?” “这是国外的歌曲,我重新填了词。” “老李啊,你这文学水平着实不错,我看你填的词和坊间流行的词句完全不同嘛。” “那当然,如果这词不是别具一格,又怎么会打动人心?” 赵构冷哼一声道:“给你点眼光你就灿烂,我问你,你都跟岳飞说什么了?” 赵构很早就注意到了李寺和岳飞接上了头,因为他们俩刚好坐在他的左下方,眼睛一瞄就瞄到了。 让赵构纳闷的是,李寺和岳飞似乎十分的谈得来,酒是喝了一杯又一杯,照理说,李寺是第一次见到岳飞,没理由那么快就和那个闷葫芦如此投缘的。 岳飞一直是赵构的一块心病,让他欢喜让他忧,喜的是有岳飞在军中的声望在,金兵很难对南宋形成灭国之势。 忧的是,岳飞似乎不懂他的心事,屡次触犯了他的忌讳。 迎回二圣的口号就不说了,岳飞也收敛了许多,但是最近岳飞又要穴手他的立储。 老子立谁做太子,轮得到一个外人说三道四吗?而且,你明知道老子那话儿不行,你是存心要看老子的笑话吗? 还有,岳飞动不动ba工,这可急坏了赵构,要是金兀术知道岳飞不在前线,那可是随时要发兵的。 绍兴七年(1137),岳飞正是风光无两的时期。一是再立大功,前一年的最后两个月,他的部队在河南陈州、蔡州地区击退了女真傀儡伪齐“五大王”的进犯;二是加官晋爵,农历的二月二十五日,南宋朝廷颁发诏令,将岳飞的官阶提升为太尉,这是宋代武官的最高阶位,同时加食邑五百户,食实封二百户。 三是最重要的一点,在这份以皇帝的名义发布的诏令中,赵构还谈到了君臣齐心协力、恢复大宋河山的光明愿景,期待着到了那个时候,“则朕克济垂成之业,而汝亦有无穷之闻”,这也正是岳飞最大的愿望。 更好的消息正在向岳飞招手,在进阶太尉前,岳飞接连收到两道以中央政府名义发布的《省札》,要求他如果军中没什么要紧事,就到皇帝的行在汇报工作。 这时候,淮西军的统帅刘光世,不仅军纪不整,而且临阵退缩,前一年差点把整个淮右断送掉,在朝野的压力下,自己申请解除兵权了。 皇帝和张浚当时都觉得,岳飞的部队战斗力最强,不如把这支军队交给岳飞去带。正式的接管公文虽然没有下,赵构已经给淮西军的主要将领们下旨,要他们今后听从岳飞的命令,“听飞号令,如朕亲行”。 岳飞很激动,想着即将担当起领导从襄阳到合肥近十万军队的重任,没等正式被任命鄂州军兼淮西军的总司令,他就给赵构写了奏章,半是感谢信,半是请战书。 除了提出战略构想,他连后勤保障也考虑了。他要求赵构下令有关部门积极备战,不要再像上次那样,因为补给不力而影响战局,后果很严重。 才过了几天,事情发生了变化,朝廷决定淮西军不交给岳飞了,改为“都督府直辖”。岳飞不干了,他先去找了以宰相身份兼任都督诸路军马事的张浚,两人在用兵收复失地上一向很合拍,这次却不欢而散。 其实,明确向皇帝建议不把淮西军交给岳飞的,正是张浚。理由很简单:不能给武将太大的兵权。 张浚是这样认为的,主战的李纲和主和的赵鼎也是这么认为的。大臣们都不同意,岳飞就去找赵构。为了说服赵构,岳飞还作了三年恢复中原的保证,可赵构依旧还是不同意。 第一四六章 岳飞是我大哥 对此岳飞非常不高兴,他心灰意冷地离开了建康,溯江西上。岳飞虽然非常不满,却不敢直接对皇帝发泄自己的情绪,于是以“将相议事不合,乞罢兵守余服”为名,向皇帝上奏辞职。 赵构的批示还没下来,岳飞就回到了江州庐山东林寺附近的居第。赵构接到岳飞的奏折后,立即下旨要他复出治事。 赵构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实际上却非常不满,在他看来,岳飞的举动就是大不敬。宋高宗听取张浚的建议,派张宗元前往鄂州,担任岳家军的宣抚判官。 虽然岳飞将岳家军的军务委托给了张宪,但此时张宪也因病离职,朝廷又派张宗元前来,结果引发岳家军内部的混乱,导致军心慌慌。 此时岳飞也已经接到赵构的旨意,但他仍然没有返回军营的意思,再度向宋高宗提出要在庐山为母亲守孝。赵构接到奏折后,再度向岳飞下旨,表示军情紧急,希望岳飞不要推辞,速速返回军营,不要再有所陈请。岳飞接旨后,仍然没有复出的意思。 赵构没有办法,只好下发了第三道旨意。南宋朝廷料到岳飞可能还会不遵旨意,让三省、枢密院向岳飞手下的参议官李若虚、统制王贵下了一道命令,让他们去庐山敦请岳飞,假如违抗命令,以军法从事。 李若虚见到岳飞后,岳飞依然没有复出的意思。李若虚说道:“是欲反耶,此非美事。若坚执不从朝廷,岂不疑宣抚。且宣抚乃河北一农夫耳,受天子之委任,付以兵柄,宣抚谓可与朝廷相抗乎!” 在这种情况下,岳飞才返回军中,同时以待罪之身向朝廷上书。虽然赵构没有怪罪岳飞,但这是因为当时的战况紧急。 不过,赵构在给岳飞的一道御札中,警告岳飞,“犯吾法者,惟有剑耳”。在赵构看来,岳飞非常跋扈,居然敢三次违背自己的旨意,到底谁才是老大? 总之,岳飞谜一样的操作整的赵构寝食难安,但赵构又不敢拿岳飞怎么样,毕竟这万里江山还需要岳飞的守护。 李寺当然知道赵构和岳飞之间的恩怨情仇,他指着天上的月亮道:“你看,月有阴晴圆缺,人有优点缺点,你对岳飞是不是有些偏见?” “我是问你和岳飞说了什么,谁问你岳飞有什么缺点了。” “你要是对岳飞没有偏见,怎么会在意我和岳飞说什么?” 李寺知道赵构心里的想法,赵构是怕李寺撺掇岳飞谋反,李寺已经说中几次军情,要是和岳飞联手,这边关局势可就紧张了。 “哼,我只是好奇,你是怎么搭上岳飞的,难道你对军国大事也开始感兴趣了?”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当然要对军国大事感兴趣,没有和平,生意做的再大又如何!” 李寺说的是真理,赚再多的钱,国家要是不太平,有命赚没命花。 “我见你和岳飞相谈甚欢,你们到底谈了什么?” 赵构还是想知道,以岳飞的性格,很少有人能和他喝的那么尽兴,谈的那么愉快,李寺到底给他灌了什么*魂汤。 李寺指着不远处的石凳说:“我们坐下来说吧。” 虽然外面有些凉,但是坐着总比站着舒服,再说那几条石凳和石桌在小竹林里面,竹林再稀疏,多多少少也能挡些风。 “我认岳飞做了大哥。”李寺坐下来说道。 “什么?”赵构有些吃惊,因为岳飞最不喜欢拉帮结派,而且李寺不过是个商人,岳飞堂堂军神怎么会看上他? “你这什么表情,怎么,我不配当他的小弟吗?”李寺敬重岳飞,但是在穿越人的面前,就算是军神,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我是奇怪,你不是无所不能吗,怎么会甘愿当别人小弟,你有时候连朕都不放在眼里。” “老赵啊,你就别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了,是谁连下三道圣旨催岳飞出山的?”李寺揶揄道。 “你!”赵构没了脾气,论打仗,他确实不如岳飞。 “所以啊,人各所专,打仗岳飞是高手,赚钱我比你俩厉害,当皇帝你是这个!”李寺冲赵构竖起了大拇指。 李寺不得不承认,赵构当皇帝是称职的,南宋中兴,靠的难道就只是中兴四将?没那个为首的皇帝,将军们再厉害都是一盘散沙。 赵构指使秦桧杀岳飞,难道真的是一时糊涂? 以李寺这么多天和赵构的相处来看,赵构的见解见识绝对不输历史上任何一个明君。 后人诟病赵构,一是因为岳飞,所有人都觉得赵构杀错了岳飞,但是从长远来看,岳飞在那样的历?***谑遣坏貌凰馈?br /> 二是赵构软弱,不想着收回失地,只知道偏安一隅。但是要知道,正是赵构的求和政策,南宋才有了国泰民安的局面,经济在世界上排名第一。 三是都认为赵构是荒淫无道,很多人说赵构跟他老子赵佶是一丘之貉,好色之至,但这也许是谣传,但是看赵构的寿命,他活了八十几岁,哪个荒淫无道的皇帝能活那么久,这可是在古代。 历史上最长寿的皇帝是乾隆,活了八十九,赵构以八十一的高寿排名第四,从李寺认识赵构以来,他还从来没见过赵构有什么异常的好色举动。 当然了,这肯定和赵构失去了那个功能有关,没有了**的牵绊,就能集中精力在其他方面,这就好像牲畜被阉割过后,都是非常的优秀。 李寺对赵构的认可,当然是得到了赵构的热烈回应,“算你识货!说说看,岳飞为什么愿意收你做小弟?” “这有什么好说的,英雄所见略同啊,我们都是主战派。” 要和一个人迅速拉近关系,就只有顺着毛捋,在一个频道上,就容易交流,有了共鸣,就能称兄道弟。 “你以为主战派还少吗?就你是主战派!”赵构这个皇帝其实很窝囊,他当年出使金国主战的时候,国内偏偏主和,现在他当了皇帝主和,偏偏有那么多臣子跳出来主战。 为什么就不能上下一心呢? “主战派是很多,但我和岳飞是坚定的主战派,不瞒你说,我已经和岳飞打赌,要是金军在三月份以后发动南侵,我就去帮他打仗。” 赵构吓了一跳,抓着李寺的手急急问道:“你说什么,三月南侵?这可不到两个月了!” 李寺甩开赵构的手说道:“你慌什么,我是说三月以后,就算是三月,我们现在的准备不也足够了吗?” 李寺说的准备,当然是指军饷,从去年下半年开始,李寺就一直在为军队存储粮草,他赚的所有钱都可以立马充作军资。 加上赵构在李寺的鼓动下,也囤积了不少私房钱,现在赵构的封桩库,可以说是满满当当。 “老李啊,你是没打过仗,我们是准备了不少军饷,可是真要打起来,这点钱只够打十天半个月,还有,打仗不光是钱的问题,军队的配合等等也不容忽视啊。” 赵构之所以不愿意打仗,就是这帮将领实在是太难安排了。 有本事的吧,不听使唤。 没本事的吧,贻误战机。 总之一开战,赵构就头大,所以这些年,他都是和平爱好者。 “不管你愿不愿意,该打的仗一场都跑不了,你就做好准备吧。” 李寺知道宋金之间必有一战,而且赵构现在的心态和他穿越来之前不一样了。 归根结底,李寺给了赵构很大的信心。 赵构叹了一口气道:“虽说我早有心理准备,但是真的要开战了,我又心里没底。” 第一四七章 岳飞的官职大不大 李寺说道:“怕什么,有我在。()” 赵构看着李寺的脸,良久才问道:“你真的决定去帮岳飞打仗?” 李寺说道:“没错,这次我必须把金国打趴下。” 赵构又问道:“你在临安做这么多事情,赚了这么多钱,就是为了帮岳飞打仗吗?” 赵构联想到了李寺这几个月的所作所为,加上李寺今天下定的决心,都指向了一个目的,那就是结识岳飞,然后随岳飞去北伐。 李寺淡淡一笑道:“我不是帮岳飞打仗,我是帮你啊,你才是大宋的天子,谁打仗不都是为了保住你的江山吗?” 其实李寺说的好听,保江山不假,但绝对不是为了哪个皇帝,那是为了黎明百姓,要想有长久的和平,必须靠战火的洗礼才能达到最终的目的。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李寺希望岳飞有了他这个先知的帮助,能够尽快的平定天下。 但是对赵构当然不能说什么深明大义,皇帝只喜欢听好话,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打江山就是为了当王,这是几千年的封建思想。 伴君如伴虎,李寺知道即使现在和赵构关系再好,也还要防着他随时猜忌自己,所以他只能这么说:帮岳飞的目的,是为了帮赵构保住赵宋江山。 果然赵构有些动容了,他激动的说道:“老李啊,有你这句话,我支持你去岳飞军中,明日传我的口谕,你就任岳飞军中的宣抚司判官吧。” 李寺连连摆手道:“不行。” “怎么,你嫌官小?”赵构皱着眉看向李寺道。 李寺只是一介商人,虽然能力非凡,文武双全,毕竟没有从军经历,而宣抚判官,在军中已经是极高的职权,论权力,仅次于岳飞这个宣抚使本人。 宣抚使,始于唐代,唐后期派大臣巡视战后地区及水旱灾区,称宣先安慰使或宣抚使。宋不常置,掌宣布威灵、抚绥边境及统护将帅、督视军旅之事,以二府大臣充。 二府指的是宰相府(中书门下省)和枢密院,也就是说,这宣抚使已经是为官的顶点了,只有正副宰相和正副司令才有资格担任。 宋朝宣抚使地位相当于执政大臣,或由执政大臣担任。最初的职责是巡视地方、存问官吏百姓,如咸平三年(1000年)参知政事向敏中为河北、河东沿边宣抚大使即是。 以后演变为一路或数路的军事统帅,庆历八年(1048年),参知政事文彦博任河北宣抚使,则是专为镇压贝州王则而设的军事统帅。 皇祐四年(1052年),枢密副使狄青任宣抚使,是武臣任宣抚使之始。北宋末,宦官童贯等也曾任宣抚使。 南宋建炎三年(1129年)知枢密院事张浚任宣抚使时,带“处置”二字,称宣抚处置使,职权较宣抚使更大。 绍兴元年(1131年),大将刘光世任宣抚使,是武将非执政而任宣抚使之始;次年,吏部尚书李光任宣抚使,是文官非执政任宣抚使之始。 绍兴二年,李光又以吏部尚书加端明殿学士,为寿春等州宣抚使。从此韩世忠、张俊、吴玠、岳飞、吴璘皆以武臣充使。 宣抚使在南宋初年设都督军事之前,为方面军最高统帅,此后的地位、职权低于都督军事,在都督军事(督视军马)的辖区内,则受其节制。 北宋时,宣抚副使只是副长官,并不单独设置,判官则是高级属官。南宋设置的宣抚副使和宣抚判官,都是长官,这是因为资浅而降低使名之故。 岳飞已经官至太尉,少保,开府仪同三司……不管哪个官阶,都是一品大员,你李寺有任何军功没有,就安你一个岳飞的副手,那可是从一品,至少也是正二品,你还不满足? 李寺听说赵构说他嫌官小,不禁来了兴致,因为古代所有的朝代管制,宋朝是最复杂的,因为有好几个评级标准,一般人搞不清楚。 “老赵,你给我说说,这宣抚判官到底什么官阶啊?” “老李,宣抚判官相当于岳飞赵构宣抚使的副手,比他低一级,你觉得是什么官阶?” 赵构笑吟吟的看着李寺,突然打了个哆嗦,随即搓了搓肩膀道:“老李啊,你把我晾在这里很久了,你就不懂一点待客之道,非要让我在外面喝西北风吗?” “哎呀,是我疏忽了,你老赵身子骨弱!”李寺起身道,“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在这兰竹园,李寺自然是有自己的一片天地,他的书房兼卧房兼茶室就在兰竹园的西北角乾位,他边带着赵构往那个方向走,边问道:“你中途离席,不怕有人找不到你心急吗?” “我和身边的太监说了,让他们留几个人,其余人可以先撤。” “那底下那帮大臣呢?” “我出来的时候,就已经让太监发话散席了。” “老赵,你这也太不讲规矩了,你请人家吃饭,吃到一半你先走了,怎么也得有始有终吧?” “得了吧,你还不是半路跑出来?” “我跟你一样吗?这里是我的地盘!” “你的地盘?这宅子是我给你的!” “给了我就是我的!”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两个人吵吵闹闹的来到了李寺的茶室,李寺早就准备了炭火一盆,他和赵构一进屋就感到了无比的温暖。 “来,你跟我好好说说,这岳飞的官阶到底有多大,都是怎么来的。”李寺拿出一壶好酒,几碟小吃,往赵构面前一摆,自己也坐了下来。 虽然岳飞从军的经历网上都有,不过这其中的细节恐怕只有赵构才清楚,因为岳飞能在三十几岁就官拜太尉,那都是赵构一手促成的。 赵构迫不及待的倒了一杯酒,抓了一把油炸花生往嘴里一丢,嚼了两下就把杯中酒一饮而尽,接着跟李寺说起了岳飞从军升职之路。 宣和四年(1122年),因童贯、蔡攸兵败于辽,河北官员刘韐(时任河北、河东宣抚参谋官)在真定府(今河北正定县)招募“敢战士”以防备契丹的进攻,二十岁的岳飞首次投军。 岳飞天生神力,师从周同、陈广学习骑射和刀枪之术,武艺高强且能在马上左右开弓。岳飞一亮相就被刘韐相中,被任命为“小队长”。“ 敢战士”这支武装应属地方官员招募组建的地方部队,类似联防队、保安团,岳飞担任的是无品阶的低级军官。 宋朝军队编制及官职:大凡5人为伍(首领为伍长),5伍25人为押(押正),2押50人为队(正副队将),前后2队100人为都(马军为军使、副兵马使;步军为都头、副都头),5都500人为营或部(正副指挥或正副将),5营2500人为军(正副统制、同统制、统领),10军为厢(正副都统制)。 厢为受中央直接指挥的最高作战单位,由使相或都统制指挥;营(部)是基本的建制单位,调动、屯戍和作战,常以此计算兵力。步兵1营(部)为500人,骑兵1营(部)为400人。 节度使(武将虚衔极致)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中书令等虚衔,或宰相罢官到地方上带节度使虚衔,谓之使相,尤为荣耀。类似于朝廷认证此人既是文臣又是武将,能文能武,而且官阶上比都统制更尊贵。 岳飞这位农家子弟刚进军营就当上了“排长”,靠的是他一身的好武艺。 当时,贼寇陶俊、贾进在相州作乱,岳飞*命前去除害。他带领百骑骑兵,用伏兵之计,生擒二贼以还(镇压农民起义),一出手就展露了他的军事才华。 第一四八章 岳飞进击史 同年,岳飞的父亲岳和病故,岳飞辞别刘韐,赶回汤阴为父亲守孝。,太尉主兵官为武阶之首。 横班正使13阶为大夫,正五品到正六品:通侍大夫←正侍大夫←宣正大夫←履正大夫←协忠大夫←中侍大夫←中亮大夫←中衞大夫←翊衞大夫←亲衞大夫←拱衞大夫←左武大夫←右武大夫。 诸司正使8阶为大夫,正七品:武功大夫←武德大夫←武显大夫←武节大夫←武略大夫←武经大夫←武义大夫←武翼大夫。 横班副使12阶为郎,从七品:正侍郎←宣正郎←履正郎←协忠郎←中侍郎←中亮郎←中衞郎←翊衞郎←亲衞郎←拱衞郎←左武郎←右武郎。 诸司副使8阶为郎,从七品:武功郎←武德郎←武显郎←武节郎←武略郎←武经郎←武义郎←武翼郎。 大使臣2阶为郎,正八品:敦武郎←修武郎。 小使臣8阶为郎,从八品到从九品:从义郎←秉义郎←忠训郎←忠翊郎←成忠郎←保义郎←承节郎←承信郎进武校尉←进义校尉←下班祗应←进武副尉←进义副尉←守阙进义副使←进勇副尉←守阙进勇副使。 宋朝的品、阶相当珍贵,明清时期的七品县令九品芝麻官在宋朝不会出现,宋朝时,六品以上的文官都有资格当宰相,统领500人的营(部)步军指挥(加强营营长)连品级都没有。 小将韩世忠立下了生擒方腊的大功,被授予的也只是从九品。武将的官阶高低,先比较品,同品官职就比较阶次。 宋朝武官最高的横班13阶,很少有人被授衔,几乎是虚设。如果对应现代的军衔,大致可以做如下类比: 横班:相当于元帅、大将;诸司使:相当于上将、中将、少将;大使臣、小使臣:相当于大校、上校、中校、少校;无品阶尉勇相当于:上尉、中尉、少尉、各级军士长。 在平定军岳飞只是偏校小排长,其后率一百多骑兵去榆次,相当于低职高聘,排长指挥一个连去战斗,从一个侧面反映出岳飞很能打。 岳飞突围回至家乡时,武翼大夫刘浩正在相州城(河南安阳)招募义士,收编溃兵。 岳飞第三次投军岳母刺字就发生在这一次投军前。 “先臣天性至孝,自北境纷扰,母命以从戎报国,辄不忍。屡趣之,不得已,乃留妻养母,独从高宗皇帝渡河。” 靖康元年十二月,康王赵构到相州就任兵马大元帅,刘浩所部划归大元帅府统辖。此时岳飞指挥的是一支300余人的骑兵,身先士卒与金兵多次战斗取得胜利。 赵构畏敌如虎,不接受宗泽全力驰援开封的建议,自己带主力向山东退去,只拨给宗泽一万余人救援开封,岳飞随刘浩部划归副元帅宗泽麾下。 宗泽率部进军濮阳,与金军发生十数次激战,岳飞勇陷敌阵,以战功由承信郎、保义郎、秉义郎、修武郎升迁武翼郎(五十二阶升至四十二阶),大致相当于大校或准将,旅级干部。 靖康二年,建炎元年(1127年),赵构登基后,采取投降派黄潜善等避战南迁的政策,预备南行“巡幸”,岳飞不顾自己官卑职低,上书皇帝: 第一四九章 岳飞的荣耀 “陛下已登大宝,社稷有主,已足伐敌之谋。而勤王之师日集,彼方谓吾素弱,宜乘其怠击之。黄潜善、汪伯彦辈不能承圣意恢复,奉车驾日益南,恐不足系中原之望。臣愿陛下乘敌穴未固,亲率六军北渡,则将士作气,中原可复。” 赵构一看大怒,你个小兵卒子,说话不经大脑,家国大事是你能议论的吗?于是剥夺了岳飞的兵权。 岳飞这次被一撸到底,连去背行军锅的资格都没有,被革除军职、军籍。 八月,岳飞渡河北上,奔赴抗金前线,此时,“声满河朔”的河北西路招抚使张所正在大名府多方收揽英才抗金。张所知悉岳飞的遭遇后,便留他“帐前使唤”。这是岳飞第四次投军。 岳飞见识非凡、武艺高超,张所破格提拔他。“以白身借补修武郎”(第四十阶),任河北招抚使司中军统领,后又升为统制,隶属于名将王彦部下。这时候岳飞的官阶大致是准将,职务(差遣)是旅长。 张所因主张抗金,早前曾弹劾黄潜善而遭贬谪发配岭南,最终死于贬途。被张所派遣去收复卫州(河南卫辉)等地的王彦、岳飞一部,随着张所被贬及河北西路招抚司的撤销而成为孤军。 金兵势大,王彦趋于保守,岳飞擅自率部发起进攻,击败金军攻占新乡县。金军误以为王彦、岳飞部是宋军主力(实只七千余人),调集各路金军围攻,岳飞率部死战突围而出。 王彦因此与岳飞不和,不再同意与岳飞合兵一处,岳飞遂独自率部战斗。所以,岳飞从小就有些不听上级号令,在军中树敌颇多。 此时宗泽任东京留守司留守,岳飞率部来投,再次归入宗泽帐下,任东京留守司统制。 建炎二年(1128年),岳飞此时二十六岁,七月初一,连续二十四次上书北伐而未获赵构支持的老将宗泽出师未捷身先死,杜充继任留守,宗泽策划的北伐夭折。 七月十五日,岳飞按照宗泽生前部署率部进驻河南府(洛阳)。 八月,金军大举进攻,妄图攻取陕西。岳飞所部首当其冲,与金军大战于虎牢关,击退金军,升武功郎。 此后多次转战,到建炎三年时他因军功先后补武经大夫、武略大夫借英州刺史、武德大夫英州刺史(三十五阶升至第十九阶)。 宋朝的刺史是从五品的武臣寄禄官(代表官员身份地位的虚衔),无职掌,无定员,级别大致是副厅级+。武官官阶方面,大致是中将,虽然职官只是旅长,但是军衔很高。 建炎三年(1129),金军在岳飞这儿碰到硬钉子,于是转变攻击方向。 一月,徐州、淮阳、泗州陷落,二月,天长军(安徽天长)被攻陷。赵构慌忙逃至杭州,五月移驾建康(南京),不久又转回杭州。六月,杜充以勤王为名放弃开封,岳飞苦谏无果,只得随军南撤。 秋,金军多路南侵,其中完颜兀术(金兀术)领军直接进攻江南,妄图一举灭亡南宋。十一月,金军渡江后,杜充派都统制陈淬率岳飞、戚方等将官统兵二万奔赴马家渡,又派王燮的一万三千人策应。 二十日,陈淬率军力战,岳飞独率右军与金军对阵,然而王燮却不战而逃,陈淬战死,诸将皆溃,岳飞苦战无援,二十二日整军退往建康东北的钟山。二十三日,杜充放弃建康逃跑,继而降金。 金兀术渡江后冲向杭州,各路宋军纷纷溃败,赵构坐海船逃至海上躲避,据说因此受惊吓造成了不举。当然赵构不会对李寺说起。 马家渡之战后岳飞决定脱离杜充,独自领军在金军后方发起进攻,多次给予金军重击,收复多处失地。 建炎四年(1130)二月,金军北撤,受到岳家军截击,损失惨重。五月,岳家军收复建康,俘获万户、千户以下千余名金兵,这是岳家军首次辉煌胜利。 四月任御营使司统制(隶属张俊),收复建康(南京)后,岳飞押送俘虏面圣,这是君臣俩第一次相见,补武功大夫(第十五阶)、昌州防御使,通、泰州(南通、泰州)镇抚使兼泰州知州。 宋朝诸州观察使、防御使同刺史一样,是武臣的寄禄官,为武将兼衔。观察使在马步军正副都指挥使之下,防御使在马步军都虞侯之下。 防御使官阶高于团练使,水浒中出现过很多团练使,为宋朝各地州府的常任武官,大致是武警支队长一角,,低于观察使。 不过,寄禄官又分遥郡和正任两种:“凡未落阶官者为遥郡,除落阶官者为正任。” 遥郡也就是指并未赴本州上任者(虚衔),正任则是赴本州上任者(实衔)。 宋朝的镇抚使是由中央委派负责一个地区或几个州府军事防务的临时设官。负责辖区军事防务兼理民政、财政等事务,这是一个有实权的职务。 岳飞此时已经成长为一个方面大员,既是挂上将衔的野战军军长,虽还是旅长职务,可部众超过一个军,又是两个军分区司令员,而且还兼任地方上的市委书记兼市长,全是实实在在的军政一把手。 这一年,岳飞不到三十岁,只有二十八。 绍兴元年(1131年)七月,宋廷将岳家军的军号定名为神武右副军,任命岳飞为统制。十月,授亲卫大夫、建州观察使。十一月,岳家军改号神武副军,岳飞升为都统制,岳家军正式成军。 岳飞先后任武功大夫昌州防御使、神武右副军统制; 亲卫大夫建州观察使、神武副军都统制、权知潭州兼权荆湖东路安抚都总管; 中卫大夫、武安军承宣使、神武副军都统制; 镇南军承宣使、神武副军都统制、江南西路沿江制置使、江南西路舒蕲州制置使(由第十五阶升至第九阶)。 宣抚使、安抚使为诸路灾伤及用兵的特遣使臣,制置使是宋朝边疆地区临时性的军事统帅。宣抚使、制置使都是方面大员。 此时,岳元帅已快封神,既是野战集团军统兵大将,又是战区司令。 绍兴四年,三十三岁的岳飞先后担任神武后军都统制(其余与上年同)兼荆南鄂岳黄复州汉阳军德安府制置使、清远军节度使、湖北路荆襄潭州制置使。八月二十五日,朝廷封岳飞为武昌县开国子爵。 宋以前的节度使权力很大,辖区内的军、政、财权由节度使独揽,这也造成了唐朝的安史之乱和晚唐时的军阀割据,最终致唐灭亡。 赵匡胤本身就是由军阀发动政变上位的,自然是极力采取措施削弱节度使,因而,宋朝的节度使只是一种荣誉性的虚衔,对武将来说是晋升的“极致”,多者可带两三镇节度使。 岳飞这个节度使只是面子上更好看,实权还是在都统制(集团军司令)和制置使(省军区司令)。 岳飞此时身兼多职,管辖的范围也扩大了许多,而且开始封爵。 绍兴五年,岳飞先后担任镇宁崇信军节度使、神武后军都统制、荆湖南北襄阳府路蕲黄州制置使;授检校少保,镇宁、崇信军节度使、荆湖南北襄阳府路招讨使兼营田使;武胜、定*军节度使,湖北、京西路宣抚副使兼营田使。 二月初二日晋封武昌郡开国侯。九月十三日又晋封武昌郡开国公。 伴随着岳飞官职爵位的上升,岳家军取得了一个又一个伟大胜利。此时岳飞已经封公爵,再往上就是郡王、王,而异姓王基本上都是死后追赠。 第一五零章 新式武器 检校少保,即候补(副)太子少保,三公(太师太傅太保)三孤(少师少傅少保)、太子三公三孤自古就是官员的最高等级,汉晋时已经成为虚衔,主要用来嘉奖、提升官员的品级。。宋军用火箭、火炮与南唐作战。 宋真宗咸平三年,神卫水师队长唐福献火箭、火球、火火蒺藜。咸平五年,知宁化军刘水锡向朝廷献所制火炮。 后来,赵恒令“沿边造之以充用”。到仁宗时,仅《武经总要》中就介绍了当时的火箭十余种,其成份也有较详细的记载。 后来,火箭、火炮曾广泛地使用于战场,在许多重要战役中起过很大的作用。如宋神宗元丰六年,宋军抗击西夏兰州战役。 在燃烧性火器中,北宋已经有了爆炸性火器的萌芽。宋钦宗靖康元年,金人围攻汴京。据说李纲在守城时,曾下令发霹雳炮。 南宋对金战争中,曾多次使用霹雳炮。如公元1161年宋虞允文在采石矶之战中,用霹雳炮大败金兵。金人发明“震天雷”后,宋人仿制成”铁火炮”。 宋理宗宝佑五年,仅荆淮就有铁火炮十数万只。其中荆州每月就能造铁火炮一二千只。 第一五一章 宋朝军器监 宋高宗绍兴二年,陈规守德安〔今湖北安陆),发明了一种火枪。它是用巨竹做枪筒,内装火药,临阵点放,喷出火焰来烧人的一种管形火器,这是管形火器的鼻祖。 宋神宗熙宁元年,李宏发明了一种踏张弩,名叫神臂弓。“身长三尺二寸,弦长二尺五寸,箭木羽长数寸,射三百四十余步,入榆木半笴”。 由于它射程远、侵彻力大、比较轻,所以它一直流传到明代。 北宋时,床弩盛行,《武经总要》载有双弓的双弓床弩、大合蝉弩、小合蝉弩和三弓的手射弩、三、次三、等多种。《文献通考》还记载,“宋太祖尝令试床弩于近郊,矢及七百步。又令别造千步弩,试之,矢及三里。” 在张弩和床弩的基础上,南宋时大力发展踏张弩。韩世忠发明了一种踏张弩叫克敌弓,能射百步,“其劲可穿重甲”。 另外,宋代还着力发展了隋唐时期的攻城武器抛石机。这时的抛石机,不仅用于攻城,而且用于野战,不仅是抛掷石弹的工具,而且是抛掷嫩烧和爆炸性火器的主要工具。 《武经总要》说:“凡炮,军中之利器也,攻守师行皆用之。”“守宜重,行宜轻。”就是说进攻时,宜用轻炮;防守时则宜用重炮,见于《武经总要》的有行炮车、单梢炮等十八种。 这些炮分大、中、小三种,最大最重的是“五梢炮”和“七梢炮”。其中“七梢梢”可发射重达一百斤重的石块,射程五十步以外,最小的手梢用二人放。 石弹重半斤,敌近时用之。中型的单梢、双梢、旋风、虎蹲等跑,用四十人到一百人拉绳子。可发射数斤到二十五斤的石弹或火器,射程达五十步到八十步以外。 但是宋朝这所有的火器加在一起,都没有后世玩烟花的厉害,因为一个礼花弹可以炸开直径几公里的花朵。 李寺一开始并不是搞焰火燃放的,他一开始是在花炮厂里面管生产。 那个时候花炮工厂普遍都是农民工,文化程度不高,而大学毕业的李寺是因为在一线大城市混不下去了,迫不得已回了家乡进了花炮厂。 但是花炮厂赚钱啊,又缺知识分子,于是李寺就从最底层的研发人员做起,逐渐掌握了烟花的各种工艺,还研发了好几个新产品。 说是新产品,其实就是研究出了天上炸开的礼花能多几个花色,多几个造型,比如能在天上炸开文字。 要说这花炮之乡,有几个城市在争来争去,不过懂行的都知道,浏阳花炮冠天下,有一年浏阳搞花炮节,在天上打出五个大字“浏阳欢迎你”,那就是李寺研发的成果。 不过在花炮厂里管生产并不赚钱,厂长有一万块钱工资就不错了,而他们搞销售的,随随便便一年都能搞几十万,所以李寺决定换工种。 花炮行业发展了那么多年,销售的地盘基本都划分好了,一个新销售进去只能喝点汤汤水水,所以李寺换到了燃放组。 搞焰火燃放,你要是接的下来业务,那比卖烟花赚钱的多,一场焰火,从几十万到几百万不等,像迪拜的新年焰火,国庆焰火,每场不得烧几百万吗? 一年搞个几场业务,平时就只要玩了,而且这放烟花也算是个艺术行当,做到顶级了,别人得称你一声焰火燃放艺术家。 哪个国家的庆典不得放焰火,哪个大型赛事不要放焰火?给人放烟花,不但给人带去了欢乐,自己还能到处旅游,所以李寺换到燃放组之后如鱼得水,既赚了钱又赚了玩,眼看就要成为业内的专家了。 谁成想,一声巨响结束了他的美梦,他来到了宋朝。 他思前想后,一定是哪个狗日的在现场点燃了明火,才导致礼花弹提前引爆,带走了他绚烂的生命。 刚穿越到宋朝的时候,他想捡起老本行,去开个花炮厂,不过那时候一穷二白,没有本钱,后来卖烧烤赚了钱,又觉得做花炮风险太大,不如就做个饮食大亨算了。 可花炮不光能带来欢乐,还能助力战争啊,眼下宋金开战在即,要是能在短时间内把枪炮给研究出来,那岳家军就算是如虎添翼了。 枪炮的原理和礼花弹差不多,都是靠底部的火药瞬间爆炸导致空气急剧膨胀,产生巨大的推力将弹头射出去,所以李寺对发明低级枪炮有很强的信心。 但无论做什么事,首先要有团队,才能发挥最大的效率。 尤其这是个军工产业,安全很重要,没有国家的投入,李寺想一个人弄起来,得闹出很大的动静,到时枪炮没弄出来,首先就被人绑了。 但是要想发展军工产业,首先得搞清楚宋朝的军工产业是怎么运作的。 宋初,三司胄案主管制造兵器,无专官。熙宁六年(1073)废胄案,置军器监,以侍从官判监事。元丰改制后,置监、少监、丞、主簿等专官。所属东西作坊,与各州都作院掌造兵器、旗帜、戎帐、什物,相当于军用物资制造厂。 宋初统一战争后,为了防止唐末五代以来武将跋扈、藩镇割据的情况再度出现,采取“事为之防,曲为之制”的政策,一方面将地方的财政、军事、行政权力尽数收归中央,另一方面又分散事权。在这样的政治环境之下,有宋一代兵器事务与其它事务一样,分散于中央和地方各个机构的管辖之下。 相同的事务归属于不同的部门,这种事权不一的政策有利也有弊,在加强中央集权、维护国家统一的同时,也导致了在兵器生产和管理上机构重叠、责任不明确。军器监成立后,在行使职责时不可避免地,会与其它机构发生冲突。 宋代在中央和地方设置了不少兵器作坊,这些作坊按照服务的对象,可以划分为两大类,即内廷作坊和外廷作坊,外廷作坊的主要任务是为在京驻军和地方各路军队生产兵器。 内廷作坊包括御前生活所、鞍子所、马刀局、御前军器所、器甲所等,一般由皇帝亲近的宦官提领,主要负责内廷所需兵器的修造,所造部分兵器也用于赏赐有功臣僚。 在隶属关系上,内廷作坊直属皇帝,不受外廷机构管辖,在兵器生产和工匠分配方面,内廷作坊和外廷作坊之间矛盾由来已久。 内廷作坊里往往集中了全国各地的精湛工匠,这些工匠多是由外廷作坊的工匠中抽调而来,由此给外廷作坊的正常生产造成了很大的不便,军器监设立后,内廷、外廷作坊之间倾轧依旧。 神宗时于诸作坊之外又设立专一制造军器所,直到哲宗即位后才令其隶属军器监。“诏提举汴河堤岸司隶都水监,专一制造军器所隶军器监”。 元祐八年,高太后病逝,哲宗皇帝亲政,改年号绍圣,恢复了神宗时期的部分政策,其中包括军事改革措施。 这一时期设置诸局,崇宁年间设置都大提举内外制造军器所,“时,有诏造五十将器械,从工部请,令内外共造,由是都大提举内外制造军器所之名立焉”。 另外还设立了御前军器所,大观二年八月“提举御前军器所奏,乞如崇宁五年指挥,下诸路买牛角四十万只、筋十万斤,从之”。 宋廷不断地增置兵器生产机构,机构的重叠,事权的不一,职责的模糊使得军器监与其它机构,在监管兵器事务上经常出现不可调和的矛盾。 第一五二章 军器监的变迁 南宋初年,赵构精简机构,军器监下辖的东西作坊并入御前军器所,地方都作院也归军器所统辖,军器监并入工部,但不久又复设,而御前军器所虽然名义由工部和军器监管辖,实际上却由宦官提领。 军器监和工部及户部的权力纷争很大,军器监管理都作院之前,转运使司统管地方财政,统筹地方资源进行各项建设,军器监成立后兵器事务,都归军器监管理。 在行驶职能的过程中,军器监只注重政绩成效,却忽略了财政上的负担,军器监发布命令,令地方修造兵器所造成的财政缺口,是军器监和户部矛盾的关键,因此他认为军器监、都作院是户部之害。 苏辙提出将作监,都水监,军器监都应隶属户部,由户部决定其事之可否,费之多少,而工部决定其功之苦良和程作的迟速,如此方能使得工部无法辞其谴,而户部也无从逃避责任,天下利出于一。 其核心内容是在中央把将作、都水、军器三监交由工部、户部共同监督,由户部审定各项工程的预算,工部决定可行性,地方上原属三监的事务由转运使司负责。 宋初强干弱枝,对地方财政严格控制,哲宗朝后国库日益空虚,地方转运使司所支配的钱财有限,加上都作院制造兵器的消耗,财政捉襟见肘,因而户部和管理都作院的军器监的矛盾不免激化,于是将财政消耗的原因归罪于军器监。 苏辙的建议被朝廷采纳,军器监开始同时受到工部和户部的监管,以后军器监遇有修造之事必须申请户部,同意后方可进行,军器监主导兵器修造的地位逐渐被架空。 对于军器监和各个机构,在监管兵器事务上的矛盾,宋人记载中有明确的体现。靖康年间,金兵南下,势如破竹。 时“有炮五百余座在郊外,不收入城,兵部则曰属朝廷系枢密院合收,枢密院则曰自有所属耳,军器监,提举官,内侍也方以罪去。京城所则曰,京城所掌守御也,未守御,何预于我哉。或谓驾部当理会,驾部则曰库部何不收,终不能搬入城,既金人至城下,尽为攻城之用”。 金人兵临汴京城下时,宋廷的各个机构依旧是相互掣肘,其事权不一,责任不明的弊端暴露无遗。 宋代重文抑武和政治变化对军器监的影响也很大。 首先来看传统儒家思想和重文轻武方针对军器监的影响。 北宋立国,重文抑武,而文臣是靠科举进入仕途的,深受儒家思想的影响。 儒学的发展和官僚政治的完善相辅相成,有宋一代,由于国家政策对文臣的明显倾斜,文官的地位达到了历史高峰。在这样的方针之下,儒家思想对国家各项政策的制定和实践产生了很大影响。 传统儒家思想认为“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对于军事国防是十分重视的,也会留意军器修造事务。 宋代,儒家士大夫官僚对于军事国防也是十分在意的,《武经总要》的编纂者曾公亮就是仁宗年间的进士,是真正的儒家士大夫,而熙宁变法的主导者,提倡强兵的王安石更是当世大儒。 可以认为,儒家思想对军事国防和兵器修造,起到过有正面的作用,儒家官僚士大夫对于军事技术的进步也是有所作为的。 但是这并不能说明把兵器事务放到十分重要的位置,儒家思想的核心理念是通过科举考试,成为官员,为国家贡献自己的力量。 宋代重视儒学和文化发展,文官待遇优厚,而科举考试所必须的知识是儒家经学,在这样的理念之下,士大夫即使是重视兵器事务,也仅仅是重政务而轻技艺。 儒家思想一方面对技术从根本上重视不足,另一方面从潜意识里又拒绝变革。作为儒家礼法的核心,祖宗崇拜的原则和实践,对于中国古代的政治、法律、社会等诸多方面,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在宋朝,这种原则即所谓的祖宗之法,而严守祖宗之法在实践中的表现之一就是“期于慎守”,对于改革采取一种保守的态度。面对变革,守旧派会搬出祖宗之法的论调,表示反对变革。 熙宁变法时期,宋廷重视并大力发展军事技术,建立了以军器监为核心的兵器生产管理模式,一定程度上改善了兵器生产状况,军器监在兵器研制和改良方面,也取得了一些成果。 而哲宗即位后,守旧派当政,新法各项措施绝大多数被废除,军器监虽然未被罢废,但也被严格限制。 宋代统治者对于军事政策是矛盾的,即认识到军队重要性的同时,又担心其威胁自身统治而对其加以限制,通过提高文臣地位来抑制武将,形成全社会重文之风,这样的矛盾政策,必然影响军事技术政策的制定和发展。 北宋建国初年统一战争之际和熙宁变法时期,朝廷比较重视军事技术,新兵器的研发和民间进献兵器的记载屡见不鲜。 但是由于重文政策的影响,知识分子对科举入仕趋之若鹜,将注意力都集中在科举考试上,对于军事技术,纵然不轻视,也不会重视,即使涌现出各类的新兵器,多数也未能投入大规模生产,在实战中的价值也不高。 宋代兵器生产和管理机构多由文官负责,文官仅是重政务轻技艺,发展技术不是其所长。纵然有如曾公亮、沈括等能够对军事技术发展有所贡献,也只是凤毛麟角。 重文轻武理念之下,消极防御的战略意图也影响了军事技术,即偏向防御,趋于保守。 北宋时期火药兵器虽然出现,但在实战中运用并不普遍,由于整体趋于防御的战略意图,宋代的防御型兵器获得了发展,典型的是以为代表的射远类兵器,如床子弩,神臂弓等,偏向于防守。 儒家思想和重文轻武理念,对于宋代军事,正面和负面均产生了影响,总体上讲,弊大于利。 再有就是宋朝的政治变化对军器监影响也很大。 军器监成立之初,正值以“富国强兵”为目标的熙宁变法开展之时。统治阶级对军事技术政策也十分重视,军器监成立后即由变法派重要人物吕惠卿任负责人,可见当时宋廷对军事技术的重视。 在国家政策的鼓励下,民众进献武器的热情比较高,由于统治阶级对军事技术的重视,在兵器生产过程中严格监管,兵器质量与之前相比有了很大提高,对宋朝的军事行动也做出了贡献。 哲宗即位后,太皇太后高氏听政,守旧派当政,数年之间将新法废除殆尽,兵器生产的措施自然也不能幸免。 元祐元年又下诏令太仆少卿高遵惠会同工部官员、军器监内外作坊以及及诸州都作院监官,大幅削减兵器制造数量,之后对各个作坊也几乎不再检查监督,“并权住勿造,于是数年之间,督责少弛,不复以戎器为事矣”。 兵器生产在这个时期几乎处于停滞状态,军器监虽然没有被罢废,但是其职权被严格限制。 哲宗亲政后,开始恢复神宗时的政策,徽宗即位后,更将之达到巅峰。绍圣三年,有司言:“州郡兵备,全为虚文,恐缓急不足备御,请稍推行熙宁之诏,从之”。 元符二年,“臣僚奏起造神臂弓,于是军器监所造岁益千余弓”,但是各级官吏为尽速升迁一味奉承,只求速成上级任务而不顾及实际效果。 第一五三章 我要造大炮 朝廷上下*败官员失职,不仅无法实现提高兵器质量的目标,反而给百姓带来沉重负担,史载“督军器率用御笔处分,工造不已而校数常阙,缮修无虚岁而每称弊坏,大抵中外相应,一以虚文,上下相蒙,而驯致靖康之祸矣”。 这一时期军事科技政策的制定和实施,成为文官官僚体系斗争的工具。熙宁年间,宋廷出于对军事技术的重视,设置军器监,大规模制造兵器,鼓励兵器改良。 哲宗即位后,守旧派当政,新法被废除殆尽,哲宗亲政后,又重新启用变法派,推行神宗时期的新法。 但是这一时期新旧党争成为主要政事,政策实施最忌来回反复,此时国家政策在二十多年间改变了三次,政策精神根本无法有效贯彻。 赵构即位后,保守派在朝廷内占了优势,他们对王安石变法运动进行攻击。南宋政权建立之初,又面临着与金国的战争压力,朝廷精简机构,建炎三年省并寺监,军器监并入工部,渐渐成为闲置机构。 但是尽管军器监的命运多舛,宋朝的军工业还是得到了长足的发展。 比如宋初的三司“胄案”,掌“给造军器之名物及军器作坊、院诸务、诸季料藉”,至开宝九年,已建立了从东京汴梁到地方各州的兵器制造系统。 这个系统在开封设有南、北作坊和造箭院,在各州设有制造兵器的作院。南、北作坊掌造兵器,由京朝官、诸司使、诸司副使、内侍卫监官,下设木作、杖鼓作等51作。 院掌造、甲胄、剑、镫,由诸司使、诸司副使及内侍二人兼领。这些作院的规模很大,工匠甚多,如开封的院有兵匠1042人,造箭院有工匠1071人。这些工匠有相当一部分来自厢军和原来工艺水平相当高的土卒,被称为军匠、兵匠或作院军,终身为兵器制造服务,如果兵匠的数量不足,便招收民匠加以补充。 厢军充任匠役的范围很广,除制造兵器的作院军外,还有修筑城池的壮城军,建造战船的船坊军,修筑路桥的桥道军,担任运输的装发军,治理黄河的河清军等。他们的待遇由技术水平的高低决定,与社会上雇佣工匠的工值不相上下。 兵器制造作院内工匠的任务和分工很细,生产有定额,在通常情况下,每7人9日造弓8张,8人6日造刀5副,3人2日造箭150支,同时还要根据作院的总人数规定总的生产定额。 南北作坊每年要造各种铠甲、马具装、剑、枪、刀、床子弩等3.2万件;院每年要造各种弓、弩、箭、弦、镞等1650万件;各州的作院每年要造各种弓、弩、枪、剑、铁甲、兜鍪、箭、镞等620万件,此外,南北作坊和诸州作院,还要制造其他各种军用器具,以备军用。 北宋初的最高统治者,十分重视兵器制造的质量,赵匡胤为此规定开封各作院,每10天要将所制兵器样品呈其阅看,而后分别送交五库收存,以备调用。太平兴国二年九月,宋太宗还亲自去弓箭院察看兵器制造的情况。 北宋熙宁六年,王安石变法设立军器监,军器监为保证兵器制造的顺利进行与所制兵器的质量,还制定了一整套严格的制度。归纳起来大致有以下几条: 其一,在开封的兵器制造作院,要按军器监所定兵器的样式,交给工匠制造; 其二,工匠按受领制造兵器的数量领取原材料; 其三,各兵器制造作院,每10天要派官员对所制兵器的数量进行统计,并以此检查、考核,实行赏罚; 其四,检查考核的内容有领用胶漆筋革材物的数量与成品的数量是否相当,作业是否勤劳,技能的优劣程度等; 其五,兵器制成后,要抽样呈送便殿等机构检查,将合格制品送交库存; 其六,经过试验后,选择精良的制品作样本,颁发各州都作院进行制造; 其七,各地都作院所制兵器的质量若达不到要求,所在官员不得验收; 其八,对泄漏兵器制造式样者,以违制论处。 军器监在开封还设有制造兵器、旗帜、戎帐等军需品的作坊,分发和保管铁、锡、羽简、油漆等原材料的作坊和物料库,分发和保管皮革、筋、角等原材料的皮角场等机构。 北宋天圣元年,朝廷又在开封设立了专门制造攻守城器械的广备攻城作,由广备指挥主持其事,其下分二十一作: 大木作、银匠作、小木作、皮作、大炉作、小炉作、麻作、石作、砖作、泥作、井作、赤白作、桶作、瓦作、竹作、猛火油作、钉铰作、火药作、金火作、青窑作、窑子作。 各作都有严格的操作规程,严禁制作技术外传。火药作的设立,表明北宋的火药配制在公元1023年从个体手工业分散操作的阶段,发展为大型作坊的流水线作业进行批量生产的阶段,使火药兵器的生产出现了一次飞跃。 北宋庆历四年出版的《武经总要》所刊载的三个火药配方,就是广备攻城作所制成品的文献记载。 北宋后期,朝廷在开封又设立了御前军器所,掌鸠工聚材、制造成器之政令,所内有万全工匠3700人。与此同时,东西作坊的工匠也发展到5000人。 宋室南渡后,军器监及其下属的51个作坊随迁至临安,并于南宋建炎三年隶属工部下辖之虞部,同时将东西作坊和都作院并入御前军器所。 不久,御前军器所也隶属工部,分掌工部兵器制造之事;其下辖有规模巨大的兵器制造作坊、编固定工匠2000余人,杂役兵500余人,全所最多达5000余人,大多来自两浙和福建,每年制造各种兵器300多万件。 此外,宋廷还设置卫尉寺,职掌仪卫兵械甲胄之政令,负责内外作坊所制兵器的验收之事,检查验核其制造之数量和质量,合格者送武库收藏,不合格者给予处罚。 其下设有内弓箭库、南外库、军器弓枪库、军器弩箭库等武器库,分类收藏兵杖、器械、甲胄。由此可见,南宋的军事手工业管理制度,较之北宋又前进了一步。 为了推动军事技术的发展、宋廷推行奖励军事技术发明创造的政策。 如在兵部主管兵器的兵部令史冯继升,在北宋开宝三年进火器法后,赵匡胤即御赐衣物束帛;在朝廷直属侍卫步军可服役的神卫水军队长唐福,于北宋咸平三年八月献自制火器,造船务工匠项绾献海蝤船式样后,都获得了朝廷赏赐的缗钱;咸平五年九月,冀州团练使石普自荐所试制的火毬与火药箭后,受到真宗皇帝的接见。 在朝延奖励政策的鼓舞下,出现了“吏民献器械法式者甚众”的局面,军事手工业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发展。 现在赵构听到李寺有兵器方面的新发明,自然是拭目以待。 而李寺想到的第一个发明,自然是用礼花弹改造的炮弹,那是他的老本行。 要造大炮,首先得还原出礼花弹的生产过程。 礼花弹的主要组成是两个部分,弹体和弹筒。 弹筒又叫发射筒,跟炮管是差不多的原理,一般用玻璃钢制成,也有用不锈钢制作的,那样成本比较高。 第一五四章 火药是谁发明的 发射礼花弹的时候,把弹筒埋在地下,然后把礼花弹放入弹筒,露出引线,发射的时候点燃引线就可以了。 很早以前是用明火点,后来是电子点火,远程控制,安全系数高了很多。 弹筒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就是考虑坚固耐用就行,宋朝没有玻璃钢,也没有不锈钢,那就只能用铁做了。 真正难做的,是礼花弹的弹体。 老式的礼花弹采用二级结构,外侧的筒负责把内筒送上天,内筒负责效果。所以外筒主要由爆发力较大的火药填充。内筒的结构分为引信、启爆药、火药、光珠。新的技术虽然摒弃了这种结构,但是升天后的烟花结构和内筒基本一样。 引信是为了保证内筒升到足够高度后爆炸。 启爆药负责起爆,均匀引燃其他部位。 火药负责炸开内筒,点燃光珠,并把光珠推到指定的空间位置。 光珠是我们看到的烟花效果的主要产生部分,不同的光珠材质和摆放方式产生的效果也不同。 关于光珠的颜色,就是化学里面大名鼎鼎的焰色反应,之前有这么个速记词:钠黄钾紫钙砖红,镁白铝白铁金黄,蓝铅绿钡铜蓝绿。当然,还有一个不常讲的,但是很重要,锶是血红色。 再说空间位置。由于光珠在火药中埋放位置的不同,爆炸后推离的空间距离也就不同,所以在光珠点燃后,就能明显的看到造型了。不同的颜色加上不同的空间位置,基本就是我们通常见到的烟花的形状,当然,这里面还有发挥。 但是做炮弹不用这么复杂,因为炮弹的作用是炸死人,不是给人看什么颜色造型之类的,所以它只需要两个功用,一是升空,二是爆炸。 所以炮弹最关键的几个部件是火药、引线和外壳,火药分成发动药和开爆药。 炮弹的打击原理基本上是这样:引线先引燃发动药,发动药燃烧后瞬间产生高压气体,把炮弹送入远程,引线燃烧到开爆药位置的时候,开爆药燃烧炸开弹体,形成爆炸效果。 当然,这是最低级的炮弹,是仿照礼花弹制作的炮弹,后世的炮弹比这复杂,但是李寺决定先从最简单的技术做起。 “老赵,你帮我落实三件事,第一,去浏阳把最好的烟花师傅给我请来,第二,把陈规宣进京,第三,军器监这段时间也要配合我的工作。” 赵构听说李寺要制作大炮,别说是三件事,三十件事他都会照办。 李寺描绘的大炮的原理和效果,让赵构心动不已,有了这个大杀器,日后在战场上不知要发挥多大的用处,而且能减少不少伤亡。 “老李,你放心,我明天就去办!” 要说礼花弹的原理,李寺也是门清,但是说到具体制作,当然还得是烟花产地浏阳的老师傅最拿手,他们可以搞清楚每种原材料的组成。 火药是唐代孙思邈之类的道士发明,最早记载于孙思邈的“丹经内伏硫磺法”。 在适当的外界能量作用下,火药自身能进行迅速而有规律的燃烧,同时生成大量高温燃气的物质。在军事上主要用作枪弹、炮弹的发动药和火箭、导弹的推进剂及其他驱动装置的能源,是弹药的重要组成部分。 唐朝末年,火药已被用于军事。唐昭宗天佑元年杨行密的军队围攻豫章,部将郑。 这里所说的,就是、之类。是把火药制成环状,把吊线点燃后用抛石机抛掷出去;火箭则是把火药球缚于箭镞之下,将引线点燃后用弓射出。 到了宋代,战争接连不断,促进火药武器的加速发展。北宋政府建立了火药作坊,先后制造了火药箭,火炮等以燃烧性能为主的武器和、等爆炸性较强的武器。 但是这些武器还和大炮有很大的区别,火药的主要作用还是制作烟花爆竹。 火药做爆竹有很悠久的历史,从孙思邈收了一个徒弟开始。 孙思邈晚年四处游历,来到了浏阳,隐居在一处山洞,平常采些草药,与人治病,得到了当地百姓的拥护。 一天他前往浏阳大瑶九华山采药时,不慎坠落山下负伤。当时年仅18岁的李畋正好从此经过,就将昏迷中的孙思邈背到家中救治并悉心照料,孙思邈对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很是感激,便收他做了徒弟。 孙思邈将火药的制作方法教给了李畋,而李畋用火药首先发明了“爆竹”,就是把火药装进小竹筒,然后引爆,发出巨大的声响。 这最早的爆竹虽然声音很大,但是也很危险,后来李畋就尝试用纸筒,没想到试验成功了,制作成了传统意义的纸筒爆竹。 贞观十四年,也就是公元640年春天,近20天持续高温,很不寻常。 京城长安,陆续出现了几例皮肤瘙痒、头痛发热、呼吸难为的病例,继而暴病身亡。 随着病例的愈增,长安一时人心惶惶。京城医馆人满为患。朝廷调查,此为山魈厉鬼作乱,也就是现在所说的瘴气侵扰,导致瘟疫流行。太宗皇帝寝食难安。 再这样下去,长安城将会变成一座空城。朝廷当机立断,作出了一个英明且艰难的决定:封城! 于是到处张贴告示:各家各户均不得外出,百姓不准来往接触。宫中太医、民间医者全力以赴治病救人。但病号太多,任务异常艰巨,收效甚微。 大臣魏征,向皇帝谏言需在各郡府张榜寻求驱魈高人。 皇榜相继挂到了各个州府县城,孙思邈有一日进浏阳城卖药,刚好看到了皇榜,于是就揭了下来。 回到山洞后,孙思邈对李畋说:“我徒听命,你我师徒一场,今日缘分已尽,你速速拿着这个进京吧。” 他手里拿的正是李世民发布的皇榜。 可李畋与孙思邈相处日久,日久生情,他痛哭流涕道:“师父,徒儿不要离开师父,师父,你不要丢下徒儿不管啊……” 可孙思邈心意已决,修行之人岂能为情感所束缚,他把皇榜往李畋身上一推,说道:“李畋,人各有命,此番进京,是你天命所归,去吧。” 李畋没有办法,只好接过皇榜,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孙思邈,火速进京了。 李畋动身赶往长安的期间,太宗皇帝李世民也染上了瘟疫。 到达京城,李畋先从皇宫开始驱魈。命所有人打开门窗,用布浸水后,掩其口鼻而出。户外,李畋点燃了爆竹。爆竹炸裂时,沉闷已久的皇宫,被惊天的声响打破,天地之间,乾坤朗朗。 烟雾飘散,阳气升腾,弥漫在整个皇宫。 当烟雾散尽,摘下掩鼻布条,到处是硝磺的芳香,顿觉呼吸顺畅。每天三次的爆竹燃放,宫中邪气全无。三天之后,所有感染的人竟不治痊愈。朝廷一片欢呼。 接下来,他将这种方法广泛传播到长安城。一场令人惶恐不安的瘟疫,就这样被李畋解决了。 太宗皇帝龙颜大悦,对李畋赏赐重金。李畋不受,他对天子说:以草民小技,换得国泰民安,此足矣,不敢独受赏禄,愿将此赏分与天下人。 皇帝深受感动,立刻下诏,封李畋为“爆竹祖师”,并将李畋的赏金分发给了浏阳的穷苦百姓。 而李畋回到了浏阳后,就在浏阳教授浏阳和附近江西的几个乡镇人民制作爆竹烟花,逐渐形成了以浏阳为中心的花炮产地。 第一五五章 火枪祖师爷 到了后世,世界上一半以上的花炮产自浏阳,浏阳花炮形成了地理标志,行销全世界。李寺就是在这样一个几乎人人和花炮相关的环境中长大。 所以,李寺知道,要精确配比火药,必须找到浏阳的老师傅。 至于陈规,是世界上最早发明管形火器的人,找他来,可以好好的探讨一下枪械的制作原理,而且可以加以运用,因为陈规已经在实战中用过这种武器。 陈规发明的这种管形火器用长竹竿做成,竹管当枪管。使用前先把火药装在竹筒内,交战中从尾后点火,以燃烧的火药喷向敌人,火药可喷出几丈远。这是喷火器的鼻祖。 绍兴二年(1132年),一群散兵游勇聚集在一个叫李横的旗帜下,四处抢夺,袭扰城镇。一天,李横带着他的兵丁攻打德安城,在这次的战斗中,陈规组建了世界上第一支火枪队。 陈规运用他发明的火枪组成一支60多人的火枪队,2-3人操持一杆火枪,共计约“长竹竿火枪二十余条”,最终将李横的部队打的落花流水。 这种火枪就是世界军事史上最早的管形火器,被后人称为“现代管形火器的鼻祖。 陈规此人,不是单纯的军事科学家,他是在仕途中发明的火器,发明之后就投入使用,可以说是理论知道实践的老祖宗。 陈规早年读过兵家著作,是明法科进士。历任通职郎、县令等职。 靖康二年(1127年),金军入侵,杀死镇海军节度使刘延庆,其部下祝进、王在逃散成为盗贼,侵犯随、郢、复等州。 陈规当时是安陆县令,率领勤王兵奔赴汴京救援,到蔡州,因道路阻隔而返回。恰逢祝进进攻德安府,知府弃城逃走,当地父老百姓请求陈规dai理知府之职帮助守城。 陈规派遣弓箭手张立率兵征讨祝进,将他击退。不久,王在又与祝进会合来犯,用炮石和鹅车进攻城东门,陈规亲自指挥作战,连战连胜,王在与祝进两人非常害怕,率众逃走。 经此一役,陈规升任直龙图阁、德安府知府。 后来流寇李孝义、张世率步骑兵数万人逼近城池,诈称受诏接受招安,陈规登上城墙观察他们的营垒说:“这是诈降。”接着他急忙布置防备。 半夜时分,李孝义的军队围城,由于事先做好了准备,陈规的军队把敌人打得大败而归。 陈规守卫德安时,曾上奏营屯田事宜,想仿效古代屯田制度,集中射士民兵,分地耕垦。军士所屯的田地,都在险隘处建立堡寨,战时便集结到堡寨抵御,非战争期间就按农时耕作,射士以一半人耕种屯田。 民户营田,水田每亩交纳赋税米一斗,陆地每亩交纳麦豆各五升。满三年没有拖欠赋税的,田地永归民户所有。流民归来的将田地交还给他们。 凡是屯田事务,由营田司兼管,营田事务,由府县官兼管,都不另设官吏,条例上报,朝廷诏令嘉奖他,并将他的办法下发到各镇。 陈规用兵很讲究策略,能够因事因人不同而采取不同的方法。有一次,贼寇杨进来犯,陈规军队与他们相持十八天没有开战,杨进的军队因粮草困乏军心不稳,杨进无计可施,于是就带着一百多人自卫,到城濠向陈规求和。 这时,陈规亲自出城,拉着杨进的胳膊和他交谈,杨进大为感动,折断箭柄发誓永不来犯后带人离去。 还有一次,豪强董平率军队窥视城池,派其党羽李居正、黄进入城求粮,陈规斩杀黄进,然后劝降了李居正,并以李居正兵为前锋,这样一举打败了董平。 不久陈规升任秘阁修撰,不久又升为德安府、复州、汉阳军镇抚使,并被朝廷赐给三品官服,后又升为徽猷阁待制。 当时盗匪桑仲在襄、汉之间劫掠民财,其副手霍明屯兵郢州,陈规向皇帝请示后下令让霍明守郢州,收买了霍明。 都督张浚前往四川,桑仲率兵窥视,企图杀掉张浚,结果被王彦击败。 桑仲大怒,率领数百骑前来责备霍明,霍明便杀了他,投奔刘豫,并修书招降陈规,陈规用镣铐拘禁了使者后上报朝廷。 有一次,贼寇李横来围城,并且制造天桥,填塞城濠,击鼓鸣噪地攻城。 陈规率领军民共同抵御,即使被炮石伤到了脚,也依然面无难色,被围困得久了,城中粮食耗尽,陈规就拿出自己家的财粮慰劳军队,于是士气大振。 李横派人前来说,只要城中送出一个歌*女艺人便撤军不攻,陈规没有答应。众将说:“城池被围已七十天了。用一妇女换取一城人的生命,难道不值得吗?” 陈规坚决地拒绝了。不久正赶上李横的濠桥有所毁坏,于是陈规派六十人持火枪(正是他发明的最早管形火器)从西门杀出,烧毁了李横的天桥,并以火牛阵作为辅助,这样李横的各种攻城设施顷刻间化为灰烬,李横见势不妙,拔营逃走。 后来,陈规升为微猷阁直学士,皇帝下诏让他赴行在就任,并改为显谟阁直学士,又调任他为池州知府、沿江安抚使。 陈规入朝对答,首先说:“镇抚使应当废罢,众将跋扈难制,请用偏将、裨将分散他们的势力。”他的建议,皇帝一一采纳。 随后,陈规又迁任龙图阁直学士,改任庐州知府,不久又被召赴行在就任,陈规因为有病在身辞谢推脱。皇帝又任命他为江州太平观提举。后来又升任德安府知府,却因故对属下官吏负有失察之责而被贬官两级。 陈规的军事思想主要集中在《守城录》四卷中。 《守城录》按内容分《靖康朝野佥言后序》、《守城机要》、《德安守御录》三部分,着重于对守城用兵之道的阐发,是中国真正意义上的第一部军事防御专著。 在《守城录》中,陈规针对前人城池攻防战的得失结合自己的军事实践,较早提出了“重城重濠”、“守中有攻”及使用新式火枪等城邑防御战理论和方法,可谓是积极防御的战略思想在中国兵家思想史上最早的和比较明确的表述了。 他的“守中有攻”既是战术思想,又是战略思想,对当时和后世的军事理论和实践有重大影响。 如宋高宗时,注重军事采编的徐梦莘在《三朝北盟会编》中全文录入了陈规的《靖康朝野佥言后序》;乾道八年(1172年),宋孝宗下诏刻印陈规所写的《德安守城录》颁行天下,作为其他将领守城时的参考和借鉴,将其视作城防术之圭臬。 此外,其内容还被后世诸多兵书所引用。如明朝钱旃的《城守筹略》就是以《守城录》为启端,在此基础上加以深入研究并扩其范畴而来。 《守城录》也是陈规九御德安军事经验的总结,陈规在南宋初坚守德安一域之地十五年,在无强力外援的形势下,能够与数倍于己之敌九战九捷,未尝一负。其军事防御思想堪称实战经验的总结,与诸多纸上谈兵的兵书不可同日而语,具备极强的实践性。 陈规此时正是被贬官任上,郁郁不得志,李寺要赵构召他前来,正是给他个机会证明自己。 前两个要求都好办,就是找人,后一个要求,却不是那么容易,即使有赵构的亲口圣谕,下面的官员不敢公开对抗,但是小鬼难缠,军器监本就和工部户部牵扯不清,只怕对李寺的配合也是做做样子。 第一五六章 巡铺的伙计 但是李寺本就没打算要军器监帮忙,只是要他们别帮倒忙,因为到时候研制枪炮必然会要做实验,会引起各种意外事故,各级官员最好装作没看见。 还有军器监的设备和场地,李寺也是要借用的,能省掉好多事。说到底,军器监的人李寺用不着,其他的资源对军器监来说也无关紧要,赵构的面子肯定管用。 陈规和浏阳的花炮师傅赶来,需要些时日,于是李寺打算这段时间就在家中用铅笔勾画大炮的结构。 不过约好了和岳飞在天下大剧院碰面,第二天下午,李寺还是早早的来到了天下大剧院。 有了第一晚的演出,天下大剧院的名声经由朝廷大员的口传播开来,加上之前在通文苑李寺也吩咐把广告打了出去,第二天来天下大剧院的客人络绎不绝。 李三祥找到李寺忧虑的说:“少爷,现在我们人手不足,这场面只怕控制不住啊。” 李三祥指的场面不好控制指的是演出太火爆会导致观众冲上舞台,宋朝人的素质虽然不差,但是比起后世的教育水平毕竟还是差一些,喝酒闹事的人不在少数。 李寺心想过年时节,很多人都还在老家没出来做事,现在想招伙计也招不到,所以只能另想办法了。 李寺眨了眨眼睛,对李三祥笑道:“这事我来办,你先去忙吧。” 岳飞还没来,李寺决定先把大剧院的治安问题给解决了。 他出了兰竹园北门往右,走了几十步,就来到了一个场所,这里叫做“巡铺”。 宋朝的巡铺相当于后世的派出所,北宋汴梁城的街道,每隔三百余步,便设置一所巡铺。《东京梦华录》说,东京“每坊巷三百步许,有军巡铺屋一所,铺兵五人,夜间巡警收领公事”。 而南宋临安城的街道,则每隔二百余步设一所巡铺。《梦粱录》说,“坊巷近二百余步置一军巡铺,以兵卒三五人为一铺,遇夜,巡警地方盗贼、烟火,或有闹吵不律公事投铺,即与经厢察觉,解州陈讼。……遇夜,在官舍第宅、名望之家伏路,以防盗贼”。 铺兵的职责,跟现代城市的治安警察并无太大不同。 巡铺隶属于府衙,属于地方警察机构,而地方上的警察机构,却有两个平行系统。 宋人说:“警察有巡尉之官。”这个“巡尉之官”就是宋朝的警察机关,由两个互不隶属的系统组成:一是尉司,由县府统辖;一是巡检司,通常为跨县设置,统属于州府或路监司。 宋朝一个“邑大事烦”的大县,按照惯例会置立两个尉司,称东尉司、西尉司,或内尉司、外尉司。尉司的行政长官为县尉,相当于县警察局局长,每司统率数十至一百名“弓手”(相当于警察)。 巡检司是平行于尉司系统的警察机构,除了重点县份一县置一巡检司之外,一般都是数县设一司,或者数州合设一都巡检司。 在重要的边境市镇城寨,也会单独设置巡检司,类似于现在的边防支队;在沿江、沿海地带,也会设巡检司,相当于海防支队。由于巡检司多以寨为驻扎单位,所以巡检所统率的人马又称为“寨兵”。 巡检司与尉司合称为“巡尉”。巡检司的寨兵又与尉司的弓手合称为“弓兵”。他们的职能是差不多的,都是负责社会治安、侦破刑案、搜集犯罪证据、通缉罪犯、捉拿盗贼等等。 宋朝又在大城市设立“厢”,“治烟火盗贼公事”,类似于警察局;厢下面置“巡铺”,又叫作“巡警”,类似于派出所。李寺站在的这个地方,就是巡铺。 他之所以来巡铺,是因为他想找一个人。 值班的弓兵见李寺进来,问道:“你是何人,何事来此?” 李寺打一拱手道:“在下是天下大剧院的伙计,想托官人帮忙通知一个人。” 听说李寺是天下大剧院的伙计,那个弓兵的脸上堆起了笑容,忙招呼李寺坐下。 这个离天下大剧院不远的巡铺,之前李寺嘱咐过李三祥,一定要好好打点。 于是李三祥吩咐伙计隔三差五的送一些小吃点心过来,说是慰劳一下大老爷们,于是巡铺的弓兵听说李寺是天下大剧院来的,心里都升起了亲切感。 “不知兄弟你要找什么人?” “我要找皇城司的杨五郎。” 杨五郎是提举皇城司的老大,李寺来巡铺找他,表面上不合规矩,因为皇城司和巡尉是两个系统,但皇城司的差人遍布京城,他们没事的时候也会到巡铺歇歇脚,因为他们和弓兵说白了也是“自己人”。 所以只要找到皇城司的人,通知杨五郎就名正言顺了。 “兄弟,皇城司的人偶尔会过来我们这里,要是他们过来了,我一定给你通报。” “那就有劳官人了,这是一点小意思,我们天下大剧院以后还多劳各位弟兄费心。” 李寺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子上,说道,“弟兄们拿去吃酒。”巡铺里几个弓兵都眼睛放光,忙不迭的答应了李寺。 天下大剧院近在咫尺,和巡铺搞好关系,日后一些小摩擦都能得到妥善解决,这也是李寺从后世学来的规矩。 李寺回到了天下大剧院,正好看到岳飞坐在角落里的一张桌子旁,正是昨晚他坐的地方。 李寺走过去挥手打招呼道:“大哥,你来了。” 岳飞起身道:“老弟,我刚来,他们说你出去办事,我就在这里等你了。” 李寺坐下,吩咐伙计端来了小吃酒水,然后对岳飞说道:“大哥,你猜我昨天和官家说了什么?” 岳飞眉头一皱,问道:“你见过官家了?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其实,岳飞一早就猜测,凭赵构在天下大剧院举行开年晚宴,天下大剧院的掌柜李寺,就应该和赵构关系匪浅。 这个疑问本来他打算今天好好问一问李寺,没想到李寺主动提出来了。 “我和官家有些渊源,这么说吧,我帮他赚了不少钱。” 李寺没有明说和赵构的关系如何如何,因为以岳飞的经验很难理解,他只要知道赵构和自己关系很好就是了。 接着,李寺把和赵构商议的帮助岳家军发明一些厉害武器的打算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当然,也包括自己即将上任宣抚判官的事。 “老弟啊,你真是神人,一出手就谋了个二品官。”作为军中摸爬滚打多年的名将,岳飞知道武官要升到二品官有多难,而李寺还只是个商人,没有半点军功。 李寺摆手道:“品不品的只是虚衔,我们还是议论一下你需要的武器吧。” 岳飞沉吟道:“其实,我军的装备,和其他部队无甚差异,都是一般的装备。” 民间流传岳家军的装备在整个大宋最为先进,一个士兵的装备花费就要一百两,其实这都是神话了岳家军。 所谓的麻扎刀啊什么的,就是一杆长刀而已,稍微改良了一下,不是什么高科技。 而岳家军的战法:刀列于阵,矢落而骑坠,相阻于前,陌刀乃出,以三数列如墙而进,每击乃滞,后继之,当者,人马俱碎。 这都是南北朝隋唐时期的战术了,不稀奇,重点在人,士兵要不怕死,这套战法才能发挥威力。 “只不过我们在某些方面,确实比其他部队先进一些,但这大多是缴获敌军而来。” 第一五七章 花炮师傅李开初 岳家军当时在军中大量配备了专门克制骑兵的床子弩,威力强劲的神臂弓等,还配备了装填火药的弓箭,这也是最原始的火器。 再加上先进的攻城武器投石机,这些装备了大量先进武器的岳家军的战斗力可谓是直线飙升。 这些装备不止岳家军有,其余部队包括韩世忠的韩家军也有,所以不算是岳家军的独门武器,只有一样,岳家军占了绝对优势,那就是战马。 北宋为什么干不过金国?除了当时崇文抑武、压制武将的大政方针以外,更大的原因是北宋缺马,只能用步兵对抗金国的骑兵,而骑兵的战斗力数倍于步兵,大宋自然很难抵挡。 金兵的精锐部队中,每个士兵有两到三匹战马,而大宋朝的骑兵,十个人里边能有六七个有战马的就已算精锐。 倒不是他们不愿意多整点儿战马,实在是早先丢了天然牧场幽云十六州,再无大型养牧基地了。 在这种普遍疲软的情况下,岳家军却有一支精锐的骑兵,这支骑兵不但人强马壮,而且总数在两万人以上,按后世的建制规模计算,岳家军光骑兵就有一个军。 骑兵需要战马,大宋朝又不产马,但岳家军却有两万骑兵,这马从哪儿来的? 岳飞的马匹差不多都是从伪齐抢来的。伪齐是金军扶持下的汉人傀儡政权,这一政权的树立,为金军提供了大量的粮食、军马、金银等物品。 可以说,它是女真由草原深入内陆的“给养站”。也正是瞧准了这一“给养”功能,岳家军屡屡偷袭。 仅绍兴六年八月间,岳家军猛将杨再兴就从伪齐那里抢来了一万多匹战马。不光是军马,连岳家军的吃喝拉撒,以及很多军费上的开支都是伪齐供应的。 有了这些战马,岳飞的亲军背嵬军就属于天下无敌的骑兵部队了。 “那大哥平日与金军打仗,靠什么制胜呢?”李寺心想岳家军即使骑兵再强,也强不过金国的骑兵,人家是马上民族,骑射是与生俱来的技能。 而且宋军装备的武器,很多是缴获敌军而来,那说明敌军都有。 岳飞淡淡一笑道:“我岳家军,老兵多,神臂弓对射,背嵬对冲,步军决胜,就是这么简单。” 冷兵器时代,打仗的经验很重要,岳家军的老兵,都是经过了无数的战火洗礼,在战场上,一个老兵等于十个新兵。 而岳飞自身治军严格,狭路相逢勇者胜,无怪乎岳家军让敌军闻风丧胆。 但是按照岳飞的打法,即使是打了胜仗,损失还是很惨重的,比如神臂弓对射,你射中了对方,对方也可能射中你。背嵬军冲锋,金军也有骑兵,马上功夫半斤八两,最后这个步兵,那是宋军的强项了,可打到最后,金军知道大势已去早就跑了,占不到多大便宜。 难怪赵构不愿意打仗,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还助长了军阀们的气焰。 “大哥,你需要一种远程武器,这样你就不必派兵冲锋陷阵了。” 神臂弓再强,射程有限,威力也不大,比起大炮差远了。 李寺把大炮的构想跟岳飞一说,岳飞马上两眼放光,抓着李寺的手问道:“老弟,你这大炮什么时候能够制造出来?” “大哥,我尽量在兀术南侵之前配备你的部队!” 如果金兀术按期南侵,那么还有三个多月的时间,要是金兀术提前南侵,那就不知道提前多久了。不过李寺已经掌握了大炮的运行规律,用理论指导制造,也用不了多久的时间。 得知李寺即将发明这样的大杀器助阵,岳飞激动的一连喝了好几杯酒,“难怪官家要授予你这样高的官职,老弟你果然是不世之英才!” 只有在前线作战的人,才知道武器的至关重要,岳飞对李寺的发明充满了期待。 “老弟,大哥在前线等你,不见不散!” 岳飞在京城只能停留短短几日,毕竟前线随时可能爆发战争,据机速房传来的消息,最近宋金边境的探子活动频繁,金军很可能在近期发动大面积入侵战争。 在宫中的赵构也是心急如焚,令各大战区长官迅速到位,提前做好战斗准备。 陈规和浏阳来的师傅齐聚京城,就歇息在李寺的家中。 浏阳来的师傅名叫李开初,据说是李畋的十世孙,找他来的官员对李寺说:“此人名动浏阳全境,凡烟花爆竹事物未有他不会的。” 李开初先于陈规到临安,李寺就向他请教关于火药的事情。 “李师傅,的制作难不难?” “李掌柜,这的制作,要说难,是很难,要说不难,也确实不难。”李开初四十多岁,身材壮硕,一看就是成功人士。 据说,李开初一家几乎垄断了浏阳的火药原材料供应,所以找他来,绝对是找对了人。 “何为难,何为不难呢?” “难的是,这制备的硝石矿不好找,不难是说,其实的配比很简单。” 中国古代的炼丹家在长期的炼制丹药过程中,发现硝、硫磺和木炭的混合物能够燃烧爆炸,由此诞生了中国古代四大发明之一的火药。 公元808年,唐朝炼丹家清虚子撰写了《太上圣祖金丹秘诀》,其中的“伏火矾法”是世界上关于火药的最早文字记载。 硫磺和木炭都是很常见的物质,只有这硝石,确实属于比较稀缺的物种。 说它稀缺,不是说自然界不多,相反,硝石遍布于大自然的各个角落。 古代中国利用硝石是很早的,初时写作“消石”,在战国时已用做医药,其化学组成是硝酸钾。 自然界中的硝石往往是土壤中含氮有机物质在细菌作用下分解、氧化成硝酸后与土壤中的钾素化合而成的。 所以每当秋高气爽的季节,它通常呈皮壳状或盐花状析出来,覆盖在地面、墙脚,这就是所谓的地霜。特别是在猪圈、马厩、厕所附近的墙角尤多。 硝民扫取这种含硝的土块,置于桶内,加水浸泡。经过滤后,将滤液熬煮或晒干,就得到硝石结晶。 此外,在某些岩石表面、洞穴或盐沼地带偶尔也会找到它。东汉时成书的《神农本草经》上所记载的、“能化七十二种石”的“朴消”,根据它的“化石”性质,大概就是硝石。 中国炼丹术兴起以后,方士很重视硝石,不断摸索它的性质,说它是“感海卤之气所生,乃天地至神之物,……能使七十二石化而为水,柔润五金,制炼八石,虽大丹亦不舍此”。在东汉问世的中国早期丹经《三十六水法》中,硝石就是主角。 但是这时候的硝石都是小批量的收集,直到火药被发明,还没有大量的采集硝石的记载。那么硝石需求量是什么时候大幅上升呢? 最早冰制冷饮起源于中国,那时帝王们为了消暑,让奴隶们在冬天把冰取来,贮存在地窖里,到了夏天再拿出来享用。 大约到了唐朝末期,人们在生产火药时开采出大量硝石,发现硝石溶于水时会吸收大量的热,可使水降温到结冰,从此人们可以在夏天制冰了。 以后逐渐出现了做买卖的人,他们把糖加到冰里吸引顾客。到了宋代,市场上冷食的花样就多起来了,商人们还在里面加上水果或果汁。 于是,硝石的各种功用相继被开发,加上它大面积的运用于军事和烟花爆竹,硝石的需求量大增,这个时候,单靠收集自然界的硝石显然已经满足不了人们的需要。 第一五八章 土法炼硝 这就需要找到大量出产硝石的矿脉,而这个硝石矿脉,在古代只有四川等地才发现有,所以说它稀缺。(手机阅读请访问wap..com) 四川老君山附件有个重华镇,这里物产有限,交通不便,却汇集了江西、广东、福建、湖北、湖南、陕西、浙江等省的会馆,有的会馆历史悠久。 这是因为经营硝的各省客商云集在这里,并建起了各省的会馆。在这些会馆的旁边,有一条名为“火炮街”的古街,在古代是经营火药原料和爆竹的。 四川是中国本土教道教的发祥地,两汉前后道教炼丹盛行,火药又是道教的发明,而老君山的深山密林中有宋代修建的4座道教教观。 作为火药基本原料的硝、木炭、硫磺,在当地也都一应俱全,具备了火药生产的基本条件。 老君山就是中国火药的发明地,并且是中国历史上规模最大的火药原料开采地,老君山地区有朝阳洞、天雨洞、高官洞等十几个人工开凿的山洞,其洞深在数百米至近十公里不等。 朝阳洞等山洞中,有排列有序的用来生产的硝池,以及堆积如山的下脚料、废弃物和生活用的灶台等。 其中烟子洞宽约60米,高达50米,在长约1公里的山洞内,人工开凿了4处数百平方米的工作面,每个工作面均有几个硝池和大大小小的灶台。 这些场景都说明此时的硝石需求量已经到了供不应求的地步,而浏阳的火药原材料,也正是来源于此。 李开初说不好制作,说的就是这原材料要去四川进货,比较麻烦。 如果李寺要大规模生产炮弹,就要用到很多火药,那么这些原材料,就只能经由四川和外地的硝石矿转运而来。 古代有个俗语:“熬硝千日,不抵将军一炮”,很能反映制备土硝的艰辛。中国还算是硝石富产区,但是民间自制的土硝也一直满足着花炮作坊、三眼铳等形形**的需求。 北方地区的老房子、厕所旁边的浮土会结出盐状结晶物,用燃烧的木炭戳一下会“哧哧”冒火星,刮下来再精制提纯一下就得到了火硝。 至于南方如重庆、贵州等多山地带,山洞当中有大量的天然硝石。诸多土司头人为了巩固统治或造反,常组织人手就地开采熬硝。 某些山洞如重庆金佛山、老君山,贵州大硝洞便是熬硝的大规模场所。 因为火硝产量低,所以李寺要普及炮弹的制作,首先就要攻克这个难关。 “李师傅,你们做爆竹烟花用的火硝是怎么来的?” 浏阳的花炮自古就很行销,涉及到最重要的原材料火药,应该是有特殊的渠道。 李开初答道:“其实也没有特别的办法,一是从四川那边运过来,二是找民间的制硝师。” “制硝师?”李寺没想到做硝还有师傅。 李开初点点头道:“没错,这制硝师很早就有了,传说是道家的先人传下来的手艺。” 接下来,李开初给李寺详细的介绍了制硝师的历史和手艺。 中国很早就已经有制硝的历史了,在一些地区还发现了古代制作硝的场所一硝洞。 制硝师提取硝的过程是完全靠手工完成的。首先他们需要收集硝土,硝土通常在老房子的墙根上,尤其是茅房的边上很多。 后来的研究发现,厕所产生硝石的原因是人的尿液中的挥发出来的氨气是带有n元素的有机物,经过一系列的复杂化学反应产生的硝石或者是硝酸钾,硝酸盐。 什么地方存在尿素,什么地方就同时存在分解尿素的脲酶。在脲酶作用下,尿素分解出nh+4离子,也可由硝化微生物将nh+4转变成“硝”(no-3)离子。因此,早在千百年前,人们已经知道从易积聚尿的厕所边,或墙土处取“硝”。 当然,古人并没有类似的化学知识,但是他们有实践的经验。 硝土中常含有一些类似盐一样的白色小颗粒,有经验的制硝师用舌尖一尝就可以初步判断硝土中硝的含量。 找到高品质的硝土后,制硝师就要用一端带有铁片的长木棍将硝土刮下来收集起来,为了避免硝挥发制硝师还要将草木灰撒在收集好的硝土上,否则硝会蒸发掉。 随后,制硝师要将收集好的硝土淋硝水,这是熬硝的第二道工序:要在地上挖一个淋硝池。 池子的大小不固定,通常深50厘米,池壁上镶满了瓦,池底则用不漏水的胶泥涂抹后架上木架和芦苇垫,同时制硝师会提前在池底打一个小孔,这个小孔同池外的一个小瓮相连接。 硝土倒人制硝池后,制硝师会慢慢地在硝土上倒上水,水流过芦苇垫上的硝土,将硝土中的硝溶解,并且顺着池底的小孔渐渐地流到池外相连的小瓮里,这就是富含着硝的硝水了,这个通过水来淋出硝土中硝的过程就叫作“淋硝”。 淋硝时制硝师可以用一枚新鲜的鸡蛋来随时判断硝土中残留的硝的含量,制硝师会将鸡蛋放在池中,若是鸡蛋能浮出水面,就说明池中硝含量较高,若是鸡蛋沉人了水中,就说明硝土中的硝含量已经不多,可以停止淋硝了。 接下来,制硝师就要开始熬制硝了。将淋出的深红色的硝水倒进锅中,将炉火烧旺,待锅中的硝水滚开之后再将炉火调小,用小火慢慢地敖直至硝水熬成浓稠状为止。 这个步骤的关键是判断熬制火候以及何时停止熬煮,这完全依赖于制硝师的经验和技术,也有一些制硝师发明出了自己判断硝水是否需要重复熬煮的小技巧,例如滴取少量的硝液,待其冷却后观察,若其呈固态则说明硝液已经熬煮好了,可以停火了。 此时,制硝师就会慢慢地将锅中剩余的液体舀出,这时就能看见锅底布满了白色的晶体,这就是熬出的硝盐了,而舀出的硝水便是卤水。 在民间,卤水的用途也有很多,用它作为肥料浇地能够极大地提高土壤的肥力,用它来点豆浆也可以制成豆腐。 之后,制硝师还需要对硝盐进行加工才能出售,首先把硝盐放在布中包裹起来,然后用清水反复冲洗包有硝盐的布包,接着将布包放在草木灰中,用草木灰来吸干硝盐中残留的所有水分,最后,将硝盐和一定量的水胶一同上锅敖煮熬稠之后冷却就形成了大的硝盐晶体。 好的制硝师所制出的硝盐不含杂质,晶莹剔透,品质极佳。 听李开初一通介绍,李寺只觉得这制硝的工作实在是太复杂了,而且这样产出来的硝数量肯定有限,一个茅房就算是历史再悠久,又能出产多少硝土呢。 所以,李寺决定分两步走,一是要李开初在民间大量收购火硝,二是要赵构立刻下一道旨,垄断四川的硝石矿。 宋政府对矿冶业的管理,虽然不能称之为完善,但是从各项政策的制定和实际执行内容上看,比宋以前的各个王朝都更为缜密。 在矿产地的开采阶段,除一部分矿场由承买者自主进行采炼生产外,其余的官营矿场和重要的私人承买场地都在宋政府的管理与监督之中。 政府推行了以奖励为手段的矿产地告发政策和私人承买者可预借本钱的政策,最大限度地调动了民间找矿、开矿的积极性。 北宋初至元丰官制改革前,由三司及其属下的盐铁部总掌矿冶大权;元丰官制改革后,由尚书省属下的户部、工部共掌大权。 第一五九章 陈规来了 北宋初期,国家财政收支的管理权沿袭唐、五代旧制,由三司总掌。(手机阅读请访问wap..com)三司下设盐铁、度支、户部三个部门,分管财赋、贸易、户口等各类经济事务。 其中,盐铁部“掌天下山泽之货,关市、河渠、军器之事,以资邦国之用。” 由于事务繁多,盐铁部内又分成七案,第六案日铁案,掌金、银、铜、铁、朱砂、白矾、绿矾、石炭、锡、鼓铸”。 铁案就是三司属下专门管理各类矿业事务的职能部门。 三司管理矿业的基本职能,主要表现为参与制订及发布有关矿冶生产和铸钱的政令,对各地矿冶铸钱事务的奏章文书拿出意见,并协助下情上达、上令下行。 例如,宋太祖乾德年间,盐铁奏:“秦州银冶比多逋负,未入之数不减万计,请择朝臣以主之。” 又如,宋神宗熙宁元丰之际,采矿铸钱生产达到两宋的鼎盛时期,南方铜、铅、锡产量成倍增长,广南东路产铜竟高达二千一百万斤。全国年铸铜钱506万贯,其中,南方的铜钱监年铸额为380万贯,仅广南东路的韶州永通监与惠州阜民监年铸钱就达150万贯。 北宋时期是矿冶业兴盛发展的时期,转运司与提点坑冶铸钱司基本上承担了收买矿产品所需支付的资金。 元丰三年官制改革后,三司消亡,尚书省六部官员实际执掌本部门职权。此时,虞部员外郎的职责是参掌山泽、苑囿、场冶之事,而举行其禁令,若地产茶、盐、矾,及金、银、铜、铁、铅、锡,则兴置收采,以其课入归于金部。凡金、银、铜、铁、铅、锡、盐、矾,皆计其所入登耗以诏赏罚。 虞部既掌握检查决策、政令的发布执行情况,又掌握籍记矿场兴废、矿课数额等事务,沿袭了三司铁案的职能。 元丰官制改革后,户部属下的金部也参与其中,与工部属下的虞部共同执掌矿业事务,但户部的管理起初只限于收受矿产课入、供给财物、调拨矿产等方面。 从虞部的职能可以看出,当时列为矿产的只有金银铜铁等重金属,而像硝这类化工原理,还不在国家的管控范围内。 但是既然李寺要发展军工业,那么再将硝石矿补录进国家管控范围内,是亟需解决的问题。 朝廷不能直接霸占硝石矿,那样会影响整体经济运营,但是可以对硝石矿进行有效管理,让民间的开采队伍优先供应国家战争需要。 原材料的问题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解决,现在李寺摆在眼前的问题是要解决大炮的结构问题。 在花炮行业摸爬滚打多年的李开初,只是听李寺说明了一下大炮的原理,就悟出了大炮的具体制作工艺。 “这不就是二踢脚吗?只不过在外面套了一根管子,控制炮弹飞行的方向罢了。” 李开初一语中的,二踢脚的原理和炮弹确实很像。 “二踢脚”是爆竹的一种,俗名双响炮,它的火药被用水泥或土分隔成两层。 二踢脚底端的“后门”堵得不严,下层火药爆炸产生的气流“乒”的一声冲开后门,向下喷射。向下喷的气流产生出向上的推力,将爆竹推向空中。 这时候,导火线恰好又引燃了上端密闭的火药,又二次快速地燃烧,产生爆炸,在半空中“嘭”的一声开花。 “那如果我给你准备好原材料和炮管,你多久能给我生产出能用的大炮呢?” 李寺满怀期待的看着李开初。 李开初沉吟半晌,对李寺说道:“我需要从老家调几个伙计过来,如果他们到位,只需要一个月时间,我就能制造出有杀伤力的……大炮。” 李开初对大炮这个词还不是很熟练,不过他已经了解了李寺的用意,从朝廷招他进京,他就猜测这次八成是要协助朝廷制造火器。 爆竹可以称作是小炮,因为每年玩爆竹而被炸伤的百姓不在少数,有的手指都被炸断了,连纸做的爆竹都有此等威力,那么如李寺描述的铁壳做的炮弹,炸死几个人完全不在话下。 李开初在浏阳不但有原材料作坊,还有成品花炮作坊,整个花炮产业链他都有涉足,所以按照李寺的原理图,他有极大的把握制造出这个新鲜武器“大炮”。 李寺答应李开初,马上为他去准备试验场地和原材料,而兵部的驿站也即刻启程,前往浏阳去运送李开初点名的花炮师傅。 在李寺和李开初做准备工作的前几天里,陈规也赶到了京城,见到了李寺。 现在李寺已经正式挂职荆湖北路、京西南路宣抚判官,陈规见到李寺,还得尊称一声长官。 “大人,陈规来迟,还请大人责罚。”陈规此时已接近古稀高龄,身姿虽然颤颤巍巍,但是声如洪钟,十分有气势。 “陈大人,李寺不敢,陈大人抱病日久,还能体恤圣意,日夜赶路,李寺感激万分,陈大人快请坐。”李寺连忙拉过一张凳子,扶着陈规坐下。 按照原来的历史,陈规还有不到两年寿命,所以李寺可不敢怠慢了这个老人家,生怕他提前见了玉皇大帝。 陈规很不习惯李寺搀扶自己,因为古代官职等级森严,官大一级压死人,李寺虽然年轻,毕竟是自己的上司,来搀扶自己成何体统。 但是看到李寺毫无做作之态,陈规知道李寺是真心实意尊敬自己,也就扭扭捏捏的受了这般礼遇。 “不知大人紧急召唤,所为何事?”陈规早就打算退隐山林,可是这次朝廷点名要他出山,可见事情重大。 “陈大人,你是最早发明火枪的人,我此次惊动你的大驾,就是想和你研究一下,这火枪能不能改良一下,改为远程火器。” 李寺将大炮的原理告知陈规,陈规花白的眉毛抖动了两下,抓着李寺的手激动的说:“大人啊,你说的是陈规日夜都在思考的难题,你这么一点,我马上明白了,火枪是可以远程发射的!” 其实很多发明,就是在于有一层窗户纸始终没被人捅破,只要轻轻一点,人们马上就能开窍。 陈规发明的火枪利用了当时的燃烧火器的工艺,在枪内填充火药,然后每三人一组,一个人拿着枪,另外一个人点火,还有一个人则是负责往里头装填药石。 这一组三个人的分工非常明确,火枪喷出来的火焰是能散开的,它的作用在于可以大面积的攻击敌人。 但是这些火枪的弱点也是很明显的,竹子不耐烧,火焰也喷的不远,一支火枪需要三个人才能有效的操作,这就限定了这种火枪的发挥。 有时候,等你喷完火,敌人只要一支长枪就能打的火枪队落花流水。 后来有人在陈规发明的火枪基础上,又发明了突火枪。 突火枪基本形状为:前段是一根粗竹管,中段膨胀的部分是火药室,外壁上有一点火小孔,后段是手持的木棍。 发射时以木棍拄地,左手扶住竹管,右手点火,发出一声巨响,射出石块或者弹丸,未燃尽的火药气体喷出枪口达两三米。 然而,这种原始的火枪真正所能起到的,也只有心理威慑作用。 首先,由于火药的原料配比问题,其推力相当有限,射程大概不到一百米,又因为射击方式很僵硬,根本不可能运用现代的“三点一线”式瞄准方式。 再者因为其枪管为竹管,在射击了大约四到五次之后,枪管末段的竹质就会因为火药爆炸时的灼烧而变得十分脆弱,摔在地上就会折断。 第一六零章 突火枪改进 更有甚者,射击的时候因为膛压过高干脆炸膛,竹子哪里撑的住那样的爆炸。 所以,一个二十人的火枪队,一次射击能有五个人成功的开火就已经是万幸了,这射出的五发子弹,有两颗能在到达敌人的面前之前不掉下来就又是一种万幸了。 而到了敌人的面前可能又会有一颗子弹从敌人的身旁飞过,而最后的子弹,结果因为敌人的甲胄坚固而只能隔靴搔痒。 总而言之,突火枪能起到的作用就是威慑力量而已。 而李寺现在要研发的,是小型大炮,拿在手上能用的大炮,那是要到元代才会出现的手铳。 手铳结构一般分为铳筒(前膛)、燃烧室(药室)跟尾銎,铳筒与燃烧室相通,燃烧室与尾銎不相通。 使用时,一般将火药、弹丸放入铳筒中,进而送到燃烧室,在燃烧室上火药孔中放入火药线,在尾銎处安装木柄以便于手持,点燃火药线,利用火药冲力将弹丸喷射而出,以杀伤敌人。 最早的手铳据说是元世祖忽必烈与乃颜部作战的遗物,那也距离宋朝有百多年了。 所以现在李寺想把历史提前上百年,至于改变历史产生的蝴蝶效应,现在李寺也不去想它了。 要造出火铳,最关键的技术点在于造出铁管或者铜管。 在李寺看来,这不是很难的技术啊,为什么发明出火枪的陈规没有想到用金属管替代竹筒呢? 陈规笑道:“大人,你有所不知,目前我们的铸造工艺,还不能造出像竹筒一般的铁管或者铜管。” 李寺不解道:“可是我们远古的时候就有青铜器的制造历史了,那时候不也有很多中空的器具出现吗?” 中国古代水器包括盘、匜、盉、盂、鉴、缶、瓿、盆、斗、壶以及罍11种。 其中盉(hé)、鉴、缶、斗、壶,都是很深的圆柱状器皿。 比如盉,是一种盛酒器,是古人调和酒、水的器具,用水来调和酒味的浓淡。盉的形状较多,一般是圆口,深腹,有盖,前有流,后有鋬(pàn),下有三足或四足,盖和鋬(pàn)之间有链相连接。 鉴是重要的水器之一,或者无耳,或有两耳、四耳。它是一种大盆,通常有三种用处:其一,是盛水用以洗浴;其二,贮水籍以照面;其三,用来装冰,即《周礼》所说的冰鉴。鉴这个字解作镜子、光照、审查,即源于此。 缶是盛酒浆的瓦器,古人茶余饭后用盛酒浆的瓦器缶当乐器来娱乐,于是,缶在作为容器之外,也就慢慢有了乐器的功能称为“击缶”。 斗是一种形似高足盘的盛器,有盖,也有无盖的,有木制的,也有青铜制的。 壶是盛酒或盛水器。如《诗经》上说:“清酒百壶”,《孟子》上说:“箪食壶浆”。壶有圆形、方形、扁形和瓠(hu)形等多种形状。 这几种水器都可以稍加扩展,成为管状的器皿,李寺想不通为什么长一点的金属管不能制造。 陈规解释道:“大人,你说的没错,这些水器有接近圆柱形的,其实只要把圆柱加长一些,就能代替竹筒,可就是这加长几寸的工艺,我们始终无法突破。” 陈规是一个出色的发明家,李寺想到的问题他早已经做过实验,火枪是他一生最重要的发明,他何尝不想在此基础上再次加大火枪的威力。 可是有些技术难点,看起来好解决,它就是突破不了,站在古人的角度,他们没有任何科学理论支撑,只能是一次又一次的做实验,实验行不通,那就真的是没办法了。 至于为什么行不通,工匠们解释不了,这是经验,只存在于他们的脑海中,不可言传。 李寺知道追问也没有结果,他于是从大脑里调出了制作火铳的流程和画面,与陈规探讨可行性。 火铳初创于中国元代,它是依据南宋火枪尤其是突火枪的发射原理制成的。是中国最早的金属管形射击火器。 火铳由前膛、药室和尾銎等三部分构成。前膛用于装填弹丸,药室用于装填火药,尾銎可安木柄。按形制构造的大小和用途,火铳可分为:单兵手持火铳、较大的碗口铳和多管铳之别。 元代创制和使用的火铳,使中国管形射击火器出现了由原始的竹火枪向金属材质铸造的火枪的一次飞跃性过渡,同南宋创制的突火枪相比较,它们在构造上有许多相似之处,反映了火铳对突火枪的继承性,也可以认为元火铳是突火枪发展的产物。 相比宋代的突火枪,火铳的优点无疑是明显的,突火枪用的是天然的竹筒,火铳是金属铸造,在使用寿命、使用安全性和射程上突火枪都是难以比拟的。 突火枪是最早自发运用发射原理的管形射击火器,元火铳也是自发运用发射原理的较为先进的金属材质管形射击火器。 元火铳与突火枪相比,有许多改进之处。 首先,元火铳的使用寿命较长。 金属制元火铳铳壁的熔点高,耐烧蚀性好,抗压力强,不易炸裂,能够适应因火药性能的改良和装药量的增多而增加的膛压,所以一支元火铳能够使用多次而无须更换,使用寿命大为延长。 其次,元火铳的制造规格易于统一。 元火铳是按一定规格进行成批铸造的,同一批火铳的各部尺寸事先都有设计,除了因制造工艺不平的限制所产生的误差外,其他误差甚小,这样便可严格控制火铳药室的尺寸,保证装药量达到标准,既能保证发射威力,又可提高发射时的安全性能和控制射程、设计精度。 再次,元火铳的构造比较合理。 在外形上已能明显区分出铳膛、药室和尾銎三个部分,各部分的横截面都呈圆环形,口径、铳长、铳膛长、药室长之间,虽无准确的数量比值,但其外形结构已反映出适合发射需要的粗略的数量关系。 如药室部呈灯笼罩式隆起,内外径大于铳膛的内外径,因而使药室具有较大的容积和横截面,这种构造的特点,能使火药在较大横截面的药室内迅速燃烧,增大了横向燃烧面,提高了燃烧的瞬时性。 瞬间生成具有较大压强的大量高温气体,并被挤压(压缩)入截面较小的铳膛中,使压强再次增大,从而提高了发射力和弹丸飞行速度及杀伤力。 最后一点,元火铳的射速较快。元火铳的内壁较光滑,发射后残存于铳膛内的药渣清除较易,费时较少,因而提高射速。 洪武时期的火铳发展到了鼎盛时期。 其改进之处有:外形的改进,前膛由直筒改为由筒口到药室逐渐增大的形状,即药室壁加厚,使设计更加合理,也更加科学,反映了当时的科技水平。 其二是增加了火门盖,使其更加安全、可靠,利于作战。 其三是增配了装药匙,使药量有了一个统一的标准,避免了药多或少带来的危险。 四是增加了“木马子”,用以压实火药,增加爆发力,增大射程。 李寺调出了明代最先进的火铳构造图,用铅笔画在了宣纸上。 “陈大人,你看,这就是我设想的手炮形状。” 李寺把图纸推到陈规的眼前,同时对他讲解了火铳的发射原理。 “大人,大人真是神人啊!”陈规冲李寺竖起了大拇指,激动的白胡子一抖一抖,“大人,这武器要是制造出来,肯定能够威震八方,百战百胜!” “陈大人,你有把握把它制造出来吗?” 第一六一章 铸造火门枪 李寺真诚的看着陈规,陈规的眼睛有些浑浊,他颤声答道:“大人,给我一个月,我一定将它造出来。” “陈大人,你年事已高,也不必太过劳累,这样吧,我给你三个月……”李寺主要还是怕陈规死在研发途中,到时自己可脱不开干系。 可是陈规打断了他:“大人,时不我待,金狗随时都会南侵,我们这武器早一日造出来,就早一日多些胜算,卑职虽然年老,但是一腔热血还在……” 李寺知道劝不了这忠心耿耿的老臣,就接话道:“陈大人衷心为国,我一定向皇上禀明你的态度,制造这武器期间,陈大人有任何困难,都可以来找我,我一定尽力解决。” “大人,卑职一定不辱使命!” 陈规为了方便研制火铳,住到了军器监的附近旅馆,他随行的仆人伺候他的起居,李寺又安排了一个老李烧烤的伙计每晚去送些吃的,主要还是看看陈老头有什么需要。 其实火铳的发明并不着急,有大炮的功用在前,岳家军的实力就能得到很大的提升,至于火铳这种近战武器,装填还是稍嫌麻烦,不如大刀长枪实用。 本来按照李寺的想法,是一步到位,直接发明步枪,但是宋朝的机加工水平实在是太低下,只能先从火铳开始,慢慢的把加工水平提上去。 其实最难加工的部件,就是枪管。 **造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复杂的工艺过程,看起来枪械的构造比较简单,有的人蒙起双眼,都能够把分解成一堆零件的枪械在一分钟内组装完毕,但真正制作起枪械来,却需要考虑多方面的问题,不然,就会影响枪的准确度和使用效能。 整个枪械的其他部分都是铸造一次成型,没有误差,而对于枪管制造,却要分两次进行,先铸造枪管,然后再进行掏空钻眼。 刚开始,人在制造铁管时,也是采取的铸造的方法,而且,人类的铸造工艺比较成熟,时间也比较长。 但是,在制造铁管时,却发现铸造工业不管用,制造出来的枪管虽然可以用,但没有精确度,还容易炸膛。原因就在于铸造的枪管,看起来比较厚,但内部不光滑,而且,当时没有想到要车膛线,所以,枪管就是一个筒子,不但子弹射不远,而且因为内壁不光滑,很容易造成子弹卡壳,或者在膛内爆炸。 正是因为发现了存在这些难以通过铸造解决的问题,人们才最后决定,要造一根好的枪管,还是应该采用先铸造好铁杆,然后在进行掏空的两步工作法比较靠谱。因为铁杆是铸造的,所以比较牢固,在掏空后,对枪管内部进行打磨、抛光,然后再车出膛线。 这样做出来的枪管更加耐用,使用起来,准确度和寿命都有极大地提升。 如果要制作后世的这种枪管,就势必要用到精密加工的车床等工具,而这些制造基础并非一朝一夕能够完善的,所以李寺决定一步一步来。 火铳能够研制出来了,再走火门枪这一步。 火门枪是最早的金属管形火枪,严格意义来说,小型火铳等都属火门枪,火门枪的发射一般需要两个人,命中率较低,操作麻烦,发射效率低。 火门枪发射时,将黑色火药从枪的膛口装入,然后再塞入诸如石弹、铁弹、铜弹或铅弹一类的弹丸,接着用烧得红热的金属丝或木炭点燃火门里的火药,从而将弹丸射出。 发射时,两名发射手分别负责瞄准和点火。然而两个人使用一杆火门枪,显得很不方便,特别是骑兵,根本无法两人操作。 火门枪的命中率有多低呢? 假如射击的靶标是2.54毫米的软钢板,射击距离为9.1米。 使用干式混合的火药时,结果令人失望,每四次射击就有一次哑火。而且子弹威力很弱,有时甚至只是从枪管里滚出来而已。由此可见对于早期的火门枪射手来说,就算他们的技艺再娴熟,哑火都是一个严重的问题。用5英寸枪管发射的铅弹初速为195.1米每秒,10英寸枪管则是152.4米每秒,15英寸枪管则是563.9米每秒。5英寸枪管钢弹的初速是103.6米每秒,10英寸枪管是219.5米每秒,15英寸枪管则是265.2米每秒。 湿式混合的火药表现更可靠,在侧试中哑火率低于10%,而且燃速更快,枪口初速也更高。5英寸枪管发射铅弹时的初速为179.8米每秒,10英寸枪管为158.5米每秒,15英寸枪管为469.4米每秒。换成钢弹后,数字变成了182.9米每秒、268.2米每秒、283.5米每秒。 5英寸火门枪5次击中钢板,却没有一次击穿钢板。10英寸火门枪14次击中钢板,只有6次洞穿。而15英寸火门枪8次击中钢板,有5次洞穿了钢板。 除了侵彻力强以外,火门枪弹丸的高初速也带来了巨大的动能,使得身批盔甲的敌人即使盔甲没有被子弹洞穿,也可能受到较严重的钝伤。这一点是做不到的。 火门枪较差的准确性并不太重要。因为火门**面对的是排成密集阵形的大批敌人,击中这些目标,远比射击单个的敌人容易。而且为了弥补射速慢的缺点,大群火门**经常聚集在一起开火。 除了强大的威力以外,火门枪对敌军士气的打击也不应被忽视。枪声、火焰、烟雾给敌人士气带来的打击,不是所能相比的。 那火门枪如何制作呢,李寺已经把后世的经验全数告诉了陈规: 火门枪有一个铸铜或熟铁制造的枪管,枪管的低端密封,只在靠近尾端的枪管正上方留有几毫米大小的点火孔(火门),以用来点燃火药,也有的制作精良的火门枪会给火门按上可以旋转的盖子,以用来防风、防漏、防潮,这种现象在东西方都出现过,但不是主流,人们最多会在火门的周围制造出一个用来聚集火药的环形。 火门枪最难加工的就是枪管。 首先,取一块钢铁、熟铁(注意一定不能使用生铁),然后置于锻铁炉上加热,直到其红热便于加工为止。然后准备一个u形的金属模具,以用来加工铁管。 把已经红热的铁板放在模型之上,然后不断的敲打中间部位,然后铁板的中部会因为模具的关系,而被架空的,当铁锤打击这个部位,铁板就会逐渐下陷。 敲打铁板的锤子也不是普通货色,而是一个特制的球面锤,这样才能更好的加工。带有球面的锤子不断敲打铁板与模具凌空的地方,铁板很快向内弯曲。 但金属在脱离高热的热源后,很快温度就会降至室温,所以需要不断的加热→捶打→加热→捶打,这是一个非常耗费体力的活。 经过几次捶打的铁板慢慢的变成了u形,但还需要继续之前的操作。在捶打的过程中,要随时改变铁板和模具的位置,时刻调整铁板的受力面。 之后经过不断地捶打,铁板的两侧很快就会合拢,有了一点铁管的雏形。 经过不断的敲打,铁管终于成形,但这距离工作结束还有很长路要走,某些地方的人们还会使用第二层铁板包裹枪管,也就是双层枪管,以防止枪管炸裂。 接下来需要往已经成形的铁管里穴入一根粗细均匀的圆铁棒,铁棒的粗细决定口径。 接着重复之前的操作,不断的加热→捶打→加热→捶打,逐渐的使铁管上合拢的痕迹消失。 铁管逐渐成型后,这个时候就不能在继续使用原本的球面锤了,现在是时候换上凹面锤了,这个凹面锤起到的作用和模具相同,需要不断地变换位置,让大锤不断的敲打,使铁管逐渐成形。 第一六二章 张浚发迹史 终于经过长时间的捶打,铁管原本重合的边缘缝隙已经不见了,大小和厚度也达到了设计,这个时候就需要用普通的平面锤对铁管的形制进行定型了。 如果不喜欢圆柱状的枪管,可以加工成带有棱面的枪管,因为这种形状的枪管更容易固定在枪托上。 经过整形后的铁管就可以把铁棒取下来冷却了,注意一定要让铁管慢慢冷却决不可使用冷水降温,否则铁管极易变形、变硬。 冷却后的铁管就要使用车床加工铁管内部了,钻头会把铁管内的不平之处钻得非常通透、平直。 使用车床对枪管进行加工,钻头要随时涂抹润滑油,以降低摩擦力。 经过几次的钻取,铁管内部已经变得非常平直了,接下来就需要打磨壁厚了,厚度均与的枪管是最好的,在这一步骤需要卡尺的帮助。 最后经过上述的操作后,一根合格的火门枪枪管就基本完成了,接下来需要为火门枪配上枪尾了。 火门枪的枪尾一般使用焊接封门就行,但是为了清理方便,有一部分是用螺丝封门。 火门枪主要分为两种,一种是木床式,即用一个要比枪管宽大些的枪托牢牢的把枪管固定在前端的木槽里,然后再箍上多个铁箍加固,此种火门**作技术来自早期火炮,火门枪的别名手炮就源于此。 第二种是套管式或长杆式,直接将木杆穴入枪管的尾銎即可,要是火门枪发射完来不及再次装填还可以当作冷兵器使用,中国的火铳、三眼铳就是其中代表。 把造枪的事情和陈规交代好,已经是大年二十几了,赵构这一日又找到李寺说:“老李啊,你造火枪大炮,可要用不少钱啊。” 李寺看着赵构严峻的表情,知道他的心里打什么小九九。 历来发展军工就是无底洞,先不说投入研发的资金要几何,单是研制成功后的造价,就让人咋舌。 赵构好不容易攒了一波银子,但那时装备那些低级武器的,打一把刀一把长枪毕竟用不了多少银子,可是李寺研究的这玩意儿,在宋朝来说可就意味着高科技了。 高科技,就意味着有钱才能玩得转。 李寺淡淡一笑道:“老赵,你这是手里没粮了吧?” 赵构叹了一口气道:“你知道的,上次那帮将军回来,我总得打发他们一点盘缠,贼不走空,可这军队开动起来,那就是吞金兽了。” 宋金边境的局势日益紧张,赵构不得不做提前打算,将很多粮草悄悄的运往了前线。他把将军们比作是贼,那是笑话,不过将军们的胃口都不小,每个人手下都有几万部队,没钱谁替你卖命。 粮草一走,这封桩库就显得有些空荡荡的了,这不,赵构就急着来找李寺想办法了。 “可是老赵,我也不是挖金矿的,你这隔三差五的找我哭穷,我也没办法。” 李寺说的是实情,即使一个商人再富有,也敌不过国家机器的日夜运转,要知道,后世的帝国坟场阿富汗,把当时的两个超级大国都给拖垮了。 “我知道你把手里的余钱都贡献出来了,可现在国难当头,匹夫有责,你还是得再想想办法。” 赵构能想到的最来钱的办法,就是找李寺支招,李寺每次的阴招一出,他就要收割一大把韭菜,梦里都笑不醒。 “匹夫又不止我一个,老赵,你这总拉我垫背,是不是也太不厚道了?” 虽说李寺口里满腹牢骚,但他还是认真的帮赵构想起了敛财的办法,毕竟宋金开战在即,必须马上弄点钱来,蚊子也是肉,积少成多也能扛几天。 现金流最丰富的,莫过于李寺的餐饮娱乐生意,所以要想快速赚钱,就只能在这个方面想辙。 但李寺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司马珍曾经跟他提过一嘴,那就是张俊问过财产申报的问题,于是他问赵构道:“张俊有没有去申报财产?” “哪个张俊?”赵构反问了一句,因为张俊和张浚实在是容易搞混。 张俊是中兴四将之一,但是张浚比张俊的名头还要大。 宋徽宗政和八年(1118年),张浚登进士第,历枢密院编修官、侍御史等职。 苗刘之变时,约吕颐浩、张俊、韩世忠等勤王复辟有功,除知枢密院事。 建炎四年(1130年),他提出经营川陕建议,出任川陕宣抚处置使。 在川陕三年,虽于富平之战中大败,但他训练新兵,任用刘子羽、赵开、吴玠等人,也使江淮也赖以安宁。 后除同平章事兼知枢密院,都督诸路军马。部署沿江、两淮诸军防御,并谋求北伐。淮西军变后引咎求罢。 从张浚的简历来看,中兴四将都是他的属下,都要听他调度,因为他是大都督。 张浚这人,也算的是大才。 张浚生于宋哲宗绍圣四年(1097年),为西汉留侯张良以及唐玄宗时名相张九龄之弟张九皋的后代。他的父亲张咸,连举进士、贤良两科。 所以张俊算是书香门第,命中就有会读书的基因。 张浚四岁时成为孤儿,但他自少行为端正,不说诳言,有一天一个算命先生看到了他,眼中闪过一丝惊异,道:“少年,我见你骨骼精奇,日后必成大器!” 后来张浚进入太学深造,于宋徽宗政和八年(1118年),也就是21岁的时候登进士第,调山南府士曹参军。 士曹参军是州府六曹之一,掌婚姻、田土、斗殴等诉讼案,七品官,相当于民政局兼国土局局长,还兼中级人民法院院长。 靖康(1126年~1127年)初年,张浚被任命为太常寺主簿。太常寺是管礼乐的,典型的清水衙门,张浚来这里不过是镀金。 名臣李纲在金国第一次伐宋晚期和姚平仲合作,与种师道等人之间有争功之嫌。姚平仲劫完颜宗望之营寨而大败,作为主要支持者的李纲被张浚以专权之名弹劾。 靖康之变、开封陷落后,少宰张邦昌在金国的扶持下建立伪楚,张浚不愿仕于伪楚,逃入太学中。之后,他听说康王赵构在应天府(今河南商丘)继位,建立南宋政权,于是驰赴应天府,被除授枢密院编修官,改虞部郎中,擢升为殿中侍御史。 这是张浚人生中的一次绝妙选择,跟对了老板,为他日后的升官奠定了基础。 殿中侍御史还是个七品官,不过有监察之职,掌管纠弹百官朝会时失仪者,和皇帝的距离拉近了很多。 金军南侵,赵构往东南逃跑,后军统制韩世忠部下逼逐谏臣坠水死,张浚奏夺韩世忠观察使之职,举朝上下才知晓有国法。 从这件事,可以看出文官的权力完全碾压武将,张浚当时一个小小的七品殿中侍御史,能够搞得韩世忠丢盔弃甲,随后迁官侍御史。 侍御史比殿中侍御史又权力大一点,不只管上殿的礼仪了,可以弹劾百官。 这时,高宗在扬州,张浚进言说:“中原是天下的根本,希望修葺东京、关陕、襄邓以待巡幸。” 朝廷见他如此忠心为国,于是授任集英殿修撰、知兴元府。尚未出发,升任礼部侍郎,赵构召见对他说:“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朕将要有所作为,正如想一飞冲天而无羽翼,你留下来辅助朕吧。” 于是他又被授任御营使司参赞军事。张浚预计金人必来攻,而宋廷晏然自得,殊不防备,所以力劝宰相黄潜善、汪伯彦,但二人都笑张浚过虑。 第一六三章 张俊多有钱 建炎三年(1129年)春,金人侵犯南方,高宗到钱塘,留下朱胜非在吴门抗御,让张浚一同节制军马。后来朱胜非被召回,张浚单独留下来。当时溃兵数万,所至之处剽掠不已,张浚成功将其招抚。 同年,禁军将领苗傅、刘正彦在临安(今浙江杭州)发动兵变,废黜高宗。张浚组织吕颐浩、张俊、韩世忠、刘光世等破苗傅、刘正彦,使高宗复位,事后升任知枢密院事。 从这件事情,看出了张浚的帅才,当时岳飞还没发光发热,张浚就能协调中兴四将里的三将。 建炎四年(1130年),张浚提出经营川陕的建议,出任川陕宣抚处置使。他到兴元后,金兵已取鄜延,金将娄宿孛堇引大兵渡渭水,攻永兴,宋将都按兵不动,不肯相援。 张浚到任后,就马*访问风俗,罢斥奸赃,以搜揽豪杰为先务,诸将惕息听命。 此时谍报传来,金人将攻东南,张浚命诸将整军向敌。 不久金人大攻江、淮,张浚即治军入卫支援。到达房州,知金人北归,又回师关陕。这时完颜宗弼还在淮西,张浚怕他继续骚扰东南,想牵制他,于是决策合五路之师攻打永兴,以调动金兵。 果然金国急调完颜宗弼、完颜娄室、完颜宗辅等入援,大战于富平。泾原帅刘锜身率将士冲击敌阵,杀获颇众。但环庆经略使赵哲畏敌先逃,宋军大败,张浚退驻兴州,斩杀赵哲。 战后,吴玠聚残兵扼险于凤翔之和尚原、大散关,以断敌来路,张浚上书待罪,赵构手诏慰勉,没有追究。 张浚在关陕三年,训练新兵,以刘子羽为上宾,任赵开为都转运使,擢吴玠为大将。刘子羽开善理财,而吴玠每战必胜。西北遗民,归附日众。 所以虽然关陕丢失,但整个四川保住了安全,且以形势牵制东南,江淮地区也赖以安宁。 绍兴元年(1131年),金将没立、乌鲁、折合等攻和尚原,吴玠乘险击之,金人大败。完颜宗弼亲自出马,吴玠及其弟吴璘又大破之。这就是吴玠的大散关和尚原之战。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没有张浚,就没有吴玠吴璘两兄弟的辉煌。因此张浚论功升检校少保、定*军节度使。 绍兴五年(1135年),他出任右相,都督岳飞镇压杨幺起义。 此时,张浚已经统领过几乎南宋所有的名将,岳飞、韩世忠、张俊、刘光世、吴玠、吴璘、刘锜……这些军中大佬,见到张浚都要叫一声:老大! 绍兴六年(1136年),张浚部署诸路军马北伐金朝扶植的刘豫政权﹐进取中原。 九月﹐刘豫出兵反扑﹐高宗下令两淮守军南撤。张浚为保长江天险﹐星夜驰至采石(今安徽省马鞍山市西南),制止宋军撤退﹐击退刘豫军。 纵观张浚的前四十年人生,那几乎是一路高歌。 不过后来朝廷要夺刘光世的军权,刘光世的淮西部队本来是交给岳飞的,可张浚认为岳飞的实力太过强大,就建议赵构授意监军官吕祉去接管部队。 结果刘光世所部的统制官郦琼、王世忠、靳赛等发动叛乱,杀死吕祉等人,带领全军四万余人,并裹胁百姓十余万投降金人傀儡伪齐刘豫,史称“淮西兵变”。 这次事件造成了严重后果,张浚也被贬谪至永州居住。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谁都知道张浚还是会复出,为官多年,张浚也积累了不少财富,只是人不在京城。 赵构不知道李寺问的到底是哪个张浚,倒也情有可原,因为两位大佬都家财万贯甚至百万千万贯。 “我问的是那个带兵的张俊。” 李寺只好解释了一遍。 “哪个带兵的张浚?”赵构还是不敢肯定,因为张浚和张俊都带过兵。 “靠,”李寺只恨自己脑袋不转弯,“中兴四将那个张俊!” “哦,张伯英啊,他啊,自然是申报了,我原本就知道他资产雄厚,但是没想到那么富有。” 赵构边说边摇头,显然张俊的家产震惊到了他。 李寺也是很好奇,张俊究竟申报了多少财产,“老赵,张俊报了多少?” 赵构伸出了一根食指,不做声。 李寺猜测道:“十万贯?” 赵构摇摇头。 李寺于是大胆猜测道:“那就是一百万贯。” 赵构放下手指,感叹道:“没想到啊,朕的臣子,竟然比朕还有钱。” 腰缠万贯已经是京城的中等富裕家庭,相当于中产阶级,张俊这样的高官当然不可能是中产阶级,所以李寺一开始猜十个中产阶级的财产,还是有道理的。 只不过这一百万贯的家产,确实超出了人们的想象力,要知道,金国对宋用兵那么久,也不过索要了每年二十万两的赔款,还不到张俊家产的五分之一。 也无怪乎赵构说张俊比他还有钱。 表面上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但是皇帝一般都是不存钱的,皇帝的钱等于国家的钱,国家要赈灾要打仗,都得靠皇帝拿钱。 赵构穷的连自己的皇宫都舍不得修,自然是穷的叮当响了。 不过李寺很好奇的是,张俊报了这么多财产,赵构是怎么处理的。 赵构淡淡一笑道:“伯英衷心爱国,连自己的家产都不隐瞒一丝一毫,你说我能怎么对他?” “你没没收他的财产吗?”李寺考虑的是,要是把张俊的家产给充公了,大宋的国库一下子就充盈起来。 后世的贪官,最出名的莫过于和珅,也就是李寺的天下大剧院仿造的戏楼的主人。 和珅到底多有钱呢?有几个版本。比较详细的以下这个通用版本: 俗话说,和珅栽倒,嘉庆吃饱。和珅当时的财产,相当于乾隆盛世时期,全年二分之一的gdp总额,几乎赶上清政府庚子赔款给八国联军的总额。现在的富翁没有一个能做到,下面列举下和珅的家当: 1.房产类:正屋一所,十三进七十二间;东屋一所,七进三十八间;西屋一所,七进三十三间;徽式屋一所,六十二间;花园一所,楼台四十二座;东屋侧室一所,五十二间;钦赐花园一所,楼台六十四座,四角楼、更楼十二座,更夫一百二十名;杂房一百二十余间。 2.古玩钟表类:古铜鼎二十二座;汉铜鼎十一座;端砚七百余方;玉鼎十八座;宋砚十一方;玉磬二十八架;古剑·十把;大自鸣钟十九座;小自鸣钟十九座;洋表一百余个。 3.珠宝类:大东珠六十余颗,每颗十两;—珍珠十八颗;手串共二百二十六串;珍珠数珠十八盘;大红宝石一百八十余块;小红宝石九百八十余块;蓝宝石大小共四千零七十块;宝石数珠一千零八盘;珊瑚数珠三百七十三盘;蜜蜡数珠十三盘;宝石珊瑚帽顶二百三十六个;珊瑚树十棵,高三尺八寸。 4.玉器类:玉马二匹,高一尺二寸,长四尺;白玉观音一尊;汉玉罗汉十八尊,长一尺二寸;金罗汉十八尊,长一尺八寸;白玉九如意三百八十七个;耽玺大燕碗九十九个;白玉汤碗一百五十四个;白玉酒杯一百二十四个;嵌玉如意一千六百零一个;嵌玉九如意一千零一十八个;水晶酒杯一百二十三个;金镶玉簪五百副;整玉如意一百二十余个;白玉大冰盘二十五个;砒玺大冰盘十八个;白玉烟壶八百余个;砒玺烟壶三百余个;玛瑙烟壶一百余个;汉玉烟壶一百余个;白玉唾盂二百余个。 第一六四章 和珅的逆袭 5.金银器皿类:金镶象箸五百副;金碗碟三十二桌,共四千二百八十八件;银碗碟四千二百八十八件;金唾盂一百二十个;银唾盂八百余个;金面盆一百一十七个;银面盆二百三十三个;镶金八宝炕屏四十架;镂金八宝大屏二十三架;镶金炕屏二十四架;镶金炕床二十床;四季夹单纱帐quan套;老金缕丝床帐六项;镶金八宝炕床一百二十床;金镶玻璃炕床三十二床;珍羞库十六间;铁黎紫檀器库六间,八千六百余件;玻璃器皿库一间,八百余件。 6.首饰类:金珠翠宝大小共计二万八千件。 7.金银数量类:金元宝一千个,每个重一百两,计银一百五十万两;银元宝一千个,每个重一百两;赤金五百八十万两,估银一千七百万两。生沙金二百万余两,估银一千八百万两;元宝银九百四十万两;洋钱五万八千元,估银四万零六百两;制钱一千零五十五串,估银一千五百两;人参六百八十余两,估银二十七万两;当铺七十五座,查本银三千万两;银号四十二座,查本银四千万两;古玩铺十三座,查本银二十万两;玉器库两间,估银七十万两;绸缎库两间,估银八十万两;瓷器库一间,估银一万两;锡器库一间,共估银六万四千一百三十七两;药材房一间,估银五千两;地亩八千余顷,估银八百万两。 8.衣料皮张类:洋货库两间,五色大呢八百板,鸳鸯一百一十板,五色羽缎六百余板,五色哗叽二百余板;皮张库—间元狐十二张,各色狐一千五百张,貂皮八百余张,杂皮五万六千张;貂皮女衣六百一十一件;貂皮男衣八百零六件;杂皮男衣八百零六件;杂皮大衣四百三十七件;棉夹单纱男衣三千二百零八件;棉夹单纱女衣一千一百零八件;貂帽五十四顶;貂蟒袍三十七件;貂褂四十八件;貂靴一百二十双。 按当时价值,共约值九亿两,超过了清朝政府十五年财政收入的总和。 这些钱财不全是和珅贪污的,也要他善于理财的成果,这和他的成长经历有关。 和珅出生于1750年福建的副都统常保的家中,是满洲的正红旗,钮祜禄氏,原名叫善保。在和珅三岁的时候,他的母亲因为生弟弟和琳而难产去世。但祸不单行,在他九岁的时候,父亲常保又因病去世,只留下他和年幼的弟弟和琳相依为命。 父母都走了,只留两位孩子,受尽欺凌。幸好他们兄弟有一位老家丁和父亲的一位偏房护着,和珅兄弟二人,才没有被赶出家门。之后的和珅奋发图强,并通过自己的勤奋与努力,考上了咸安官,而且精通满、汉、蒙、藏四种语言,还熟读了四书五经,深得老师吴省钦、吴省兰的喜爱。 在1768年(也就是乾隆三十三年),当时18岁的和珅娶了直隶总督冯英廉的孙女。并在次年的时候参加了科举,但不幸名落孙山。后来以文生员承袭了三等轻车都尉。而在1722年的时候,被授予了三等侍卫,并被挑选为粘杆处侍卫。 不过不得不说和珅是一个非常善于抓住机会的人,在他23岁的时候,由于在乾隆帝面前展示了自己的才学,也因此被赏识,成为乾隆帝的仪仗队侍从,从此他的人生就像开了挂。 也有另外一种说法,说在乾隆年间,由于乾隆正暗恋马佳妃,而当时26岁的和珅,长相非常像她。再加上他才华又非常出众,为人机敏,于是在短短几年的时间里,把和珅从一个区区三等侍卫提拔为内阁的首辅大臣。 在1773年,23岁的和珅,被委任为管库大臣,专门管理布库,也就是在此期间,他学习到了如何理财。并且通过他的努力,勤朴的管理布库,让布的存量大增,因此得到了乾隆帝的赏识,于1775年的十月份,提拔和珅为乾清门的侍卫,十一月又被升为御前侍卫,并任命他为正蓝旗满洲的副都统。 在次年的正月,又被任命为户部右侍郎,同年三月升为军机大臣,四月为总管内务府的大臣,八月调任为镶黄旗满洲副都统,十一月被任命为史馆副总裁,并赏一品朝冠,十二月的时候,又被任命为总管内务府三旗的官兵事物,并赏赐其可以在紫禁城内骑马! 在1777年的六月份,被任为户部左侍郎,并兼署吏部的右侍郎,同年十月兼步军的统领。而在1778年的时候,因为吏部尚书永贵的弹劾,因为失察罪而被降两级留用,负责监督崇文门的税务,总管行营的事务,在1779年的时候,又命他在御前大臣上学习行走。后在1780年正月的时候,被升为御前大臣。 和珅的官途一直升官加爵。起初他并不是贪官,他一开始十分的清廉,当官也是十分的正义。就连一开始有人送礼给和珅,他都不会要,他不会接受贿赂。 但是由于乾隆皇帝对他十分的宠爱,而且还将他的女儿嫁给了和珅的长子,这样一来和珅便是皇亲国戚他的权力也变得更加的大。物极必反,权力越来越大,和珅的私欲也在日益膨胀。 和珅掌握大权,朝廷的文武百官都前来巴结。于是他便在私底下结党营私,形成了一个十分大的一个势力团体。 和珅还有一个特别的个性特点便是十分的会拍马屁。他就是因为有一双巧嘴,这双巧嘴可谓是助了他大臂江山。 和珅还主管翰林院学士。当时就利用职务上的便利,赚了大量的金钱。他暗地里控制科举制度,让那些有钱的人利用金钱来买秀才,当时形成了一种有钱人大多是当官的局面。 和珅做了这一切,但他并没有收手,他的野心继续膨胀。由于受到乾隆皇帝的宠爱,他经常会在乾隆皇帝面前谗言,在皇帝面前诬陷他人。 他陷害了将近半数的武官。他还创立了易罪银制度,简单的来说就是如果一个官员犯罪了,那么他可以交一定的钱来让他免罪。交上来的钱收入国家的银库,供皇帝运用。 所以,和珅之所以敛财这么疯狂,是因为他不吃独食,他知道把大头交给皇帝,这样一来,乾隆也会充当他的保护伞。 张俊比和珅早了几百年,他在这方面也是一把好手。 张俊的家产,有的是部下送礼来的,但是大部分还是属于经营有方,宋朝没有禁止公务员从商的条例,所以张俊的财产竟然大部分是合法的。 赵构告诉李寺,“张俊的家产,据他自己交代,还有一部分没有统计完成,日后待到日后全部登记在册和梳理清楚后,他会再上报。” 李寺对这个结果没有疑义,就像和珅一样,你要问他究竟有多少钱,他恐怕真是搞不清,那会儿没有银行,也没有专业的会计事务所,钱太多容易算不清楚。 不过张俊的这个举动却让李寺对张俊有了更深层的了解,这个人能够做到中兴四将,还能高寿善终,和他拿得起放得下的心态息息相关。 从这一点来说,岳飞是真该向张俊学习学习。 虽然张俊报了百多万贯的家产,但是赵构不可能照单全收,只能是意思一下。 其实也有很多在外的高级将领在密切留意张俊的此次举动,如果赵构真的没收了张俊的所有家产,那就真的是寒了将领们的心。 第一六五章 宫廷乐队变迁 军人们每天过着在刀尖上跳舞的日子,朝不保夕,挣些家产全是靠拼命换来的,要是皇上和朝廷连这点积累的福利都要收回,那就真的没人卖命了。 李寺本来心想赵构要是收了张俊的财产,眼下这财政还不是那么危急,但是他知道赵构只是收了张俊一点利息后,也无可奈何。 赵构做的是对的,对于文臣,可以从经济手段制裁,但是对于武将,他们本来就地位低,连这点经济收入都要克扣的话,边疆容易出乱子。 既然张俊那里没捞到什么收入,以后想从武将手里搞钱,显然也是很难了,所以赵构才会急急忙忙找李寺想对策。 李寺现在真正来钱的路子,其实不多,一个老李烧烤,一个御湖春高度白酒的制作工艺,这两个可以并为一个生意,都属于餐饮的范畴。 这个生意已经交给了王家打理,李寺自信王家绝对要比自己更专业,现在的现金流已经没法再增加了。 而短期内,老李烧烤还面临着扩张的压力,虽说加盟店有些收入,但是自身的发展和运营也要投入不少资金,所以老李烧烤是没办法短期内提供大量资金的。 餐饮之外,还有个天下大剧院,这虽然是个销金窟,每日的流水很大,毕竟就一个单店,形不成规模效应。 李寺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帮赵构搞钱。 “老赵,你觉得我的皇妃乐队如何?” 赵构眯着眼睛说:“非常好,怎么,有没有兴趣转做宫廷乐队?” 自从在天下大剧院欣赏过皇妃乐队的表演,赵构就在打主意,是不是把皇妃乐队转为国家正式工。 中国的音乐人,在古代叫乐户,是世代相传的,在官方来说,有各种礼仪场合都需要音乐,所以就成立了官方的礼乐机构。 从周朝时期开始,鼓吹乐就活跃在历史的舞台上,一直到秦汉时期鼓吹乐正式开始设立专门的机构统筹管理,隋唐时期是鼓吹乐最为兴盛的时候,在唐开元天宝时期,仅太常乐工就有万户;所谓盛极而衰,到了宋元时期,鼓吹乐开始衰落,一方面是由于民间艺术的兴起,各种娱乐项目层出不穷,鼓吹乐的发展受到了冲击,另一方面鼓吹乐依然用于仪式中,这也为鼓吹乐的下沉民间做好了准备;到了明清时期,鼓吹乐就开始下沉,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宫廷音乐,而是民间的一种风俗。 西周时期都是以“大合乐”的形式出现的,在什么时候都是由吹乐和打击乐一起出现的,在西周时期并没有形成一个完整的鼓吹形式,也不曾单独出现,只是但是这却为秦汉时期鼓吹乐的形成奠定了一定的基础。 鼓吹乐在先秦时期萌芽后,汉初便开始流行了。西汉时期,鼓吹乐受到乐府的管理,而乐府则受到九卿之一的少府卿管理。汉代的鼓吹乐大致可以分为黄门鼓吹、横吹、骑吹、短萧饶歌四类。 黃门鼓吹在秦朝的基础上做出了一些改变,主要是用在了皇帝宴请群臣的时候用到,在一些国家的重大的祭礼中黄门鼓吹也会用到。黄门鼓吹还用于丧葬,骑吹也是黄门鼓吹的一种,是从胡乐中演变过来的,用于朝会、道路等等,在马上一边骑行一边奏乐。 横吹是军乐,本来是胡乐,随着张骞出使西域归来,横吹也传入了长安。汉代音乐家、汉武帝的大舅哥李延年,根据张骞带回来的曲子改编成了“新声二十八解”。 在汉代,只有殿庭朝会和在军营中犒劳战士们,才会用到横吹,横吹只有非常隆重的场合才会用到的。 短箫饶歌也是一种军乐。一般用在军队胜利归来的时候。东汉蔡邕在《礼乐志》中说“汉乐四品,三曰黄口鼓吹,天子所以宴乐群臣。其四曰短箫饶歌,军乐也”。这是关于短箫饶歌最早的记载了。 隋唐时期鼓吹乐得到了空前的发展。鼓吹乐作为礼乐中最为重要的组成部分,在“五礼”中都有明确的使用规范。 不仅仅是在礼仪中,在宫廷宴饮中唐代的鼓吹乐也经常会出现。用于仪仗的被称作“卤簿鼓吹”,用于宴饮的被称作“鼓吹十二案”。 “鼓吹十二案”又被称为是“熊罴十二案”。南朝梁代时期设立鼓吹十二案,这是一种固定的音乐组织形式,就像是现在的乐团一样,将案架设在宫悬外面,这种案架的形状酷似古代的床,四周设有围栏,十二案中有熊罴之象用来装饰。 隋朝的鼓吹十二案更加符合礼的象征,不仅仅增加了装饰,还增加了部分乐器。唐代的鼓吹十二案也是仿照隋朝,不仅如此每逢朝会的时候,还会在十二案之外增设钟磬。 卤薄是古代皇室、贵族们的仪仗队伍,隋唐时期,设立了鼓吹四部,就是为了贵族仪仗而服务的。棡鼓部、铙鼓部、大横吹部、小横吹部,这是隋朝设立的四部,唐朝又增设了一部一曰鼓吹部、羽葆部、饶吹部、大横吹部、小横吹部。 在唐朝卤薄的等级,对应的使用卤薄鼓吹的规模也不同。皇帝是最高的卤薄等级,其次是皇太后和皇后,第三等为皇太子,四等亲王,五等一品,六等二品,七等三品,八等四品。 无论是卤薄鼓吹还是殿廷鼓吹,他们的使用都与身份相关,这也是鼓吹乐在礼制中应用的一种体现。 两宋时期是礼乐向着俗乐过度的时期,一直到明清两代,鼓吹乐才完成了礼乐到俗乐的转化。 所谓“礼俗”,在国则为礼,在民则为俗;庄重为礼,简约为俗;上层文化为礼,下层文化为俗。 明清时期,鼓吹乐的组合形式变得更加灵活,有吹管乐、打击、弦乐相结合,也有吹管乐和打击乐的结合。 在当时,民间的鼓吹乐在全国遍布。鼓吹乐在隋唐之前,不是恩赐一般人家是不能够使用的,但是在明清时期,只要是婚丧大事,都会应用到鼓吹乐,鼓吹乐便真正的走进了民俗当中。 鼓吹乐下沉民间的重要原因就是因为乐籍制度的瓦解,当朝廷不再为乐人提供衣食,乐户的生存受到了威胁,俗话说穷则思变,乐人们将自己技艺带到了民间,并且以此来获取报酬维持生计。 这也标志着官方礼制及用乐文化下沉的一个表现,比如一些婚丧嫁娶的用乐、祭祀的用乐等等,这些都是由宫廷用乐演变而来的,一直延续到了后世。 在汉代的时候,虽然出现了管理宫廷音乐的专门机构,也形成了一个比较严格的用乐规模和程序,但是还没有专门的鼓吹乐的管理机构。 那时候的管理宫廷音乐的官员叫做黄门冗从仆射,他是隶属于少府管辖。 西晋的时候,建立了真正意义上的鼓吹署,专门用来管理鼓吹和白戏。上面我们说宫廷音乐的管理隶属于少府,是九卿之一,到了西晋时期,鼓吹乐独立出来隶属于太常。 在南朝,只有梁、陈两代设立了鼓吹署。而且梁朝设立的“鼓吹十二案”用于国家礼仪,这项制度对唐宋的礼乐制度起到了非常大的影响。也提高了鼓吹乐的礼乐化程度。 在北朝,设立鼓吹署的只有北齐,北齐仿照的是梁朝的制度,北齐对于给赐鼓吹的规模有了非常严格的限制,同时竟然还对乐器的颜色有了规定。而且北齐的鼓吹署还监管着皇户局,专门管理乐队的衣服。 在隋朝时期鼓吹署的职责有了更加明确的规定。 第一六六章 宫廷礼乐制度 首先是要管理皇帝和不同官阶官员的仪仗中所用的鼓吹,并且对不同的地位的人,所享用的规模是不同的,乐曲、乐手、乐器等等都有所区别;其次是在宴饮中、射礼中等等这种盛大的礼仪仪式中的使用,不仅如此,鼓吹还用于夜间警示的作用,这些也是属于鼓吹署的职责。 第三是,对于乐工的服饰的管理,不同级别的人配备的鼓吹乐工的衣服也有严格的管理制度。 唐朝基本是沿袭了隋朝的制度,鼓吹署依然是太常寺下设的十二署之一。主要职能也与隋朝的相仿。唐朝的鼓吹署还会对乐工进行培训,也制定了比较严格的教学制度。 宋朝的鼓吹署与隋唐的也是大同小异,但是宋朝的用乐规模要大的多,而且宋朝的乐工不再是征役制,而是雇募制,这就使得宋代的宫廷鼓吹乐受到了坊间的影响,这也是鼓吹乐由雅乐走向俗乐的过渡原因之一。 宋代以后,不再有鼓吹署,而是有了其他称谓。 宋朝的宫廷礼乐重兴雅乐,重视礼仪,是恢复传统礼乐制度的核心体现。为此宋朝还兴办太常寺为宫廷礼乐机构。 崇尚文治的宋王朝致力于恢复和开拓礼制、律准、制乐、制辞,修订宫廷礼乐制度,实现礼、乐、文的完美融合。 宋朝建立之初,宫廷音乐机构的世俗色彩十分浓烈,其在乐工、音乐、歌词等各方面皆与统治者的礼乐需求完全相违背。于是在宋朝统治者的倡导之下,频繁的进行宫廷音乐的改动,逐渐完善宫廷礼乐。 ”有宋之乐,自建隆讫崇宁,凡六改作。”宋朝的宫廷乐律的改作皆以恢复上古三代之音为目标。 直至宋真宗时期,宋代的宫廷礼乐才基本恢复”雅”之意象。遂出现鼓吹军乐恰逢时机得以进入宫廷雅乐系统,产生宫廷礼乐之中的慢词。 宋真宗甚至按照赋颂文学的审美规范礼乐文艺创作,以行政命令的方式要求士大夫阶层参与宫廷礼乐的音乐与歌词的创作。 在统治者的大力提倡之下,宋代的宫廷礼乐逐渐完善,成为具有宋朝特色的新变宫廷礼乐,其有四个主要特征: 其一,宫廷礼乐中颂体慢词的文本雅化特征。 统治者命令士大夫们参与宫廷礼乐的乐律和文词写作,这使得重兴宫廷礼乐之路增加了个人主观因素,士大夫们在参与宫廷礼乐的颂体慢词写作过程之中,出于各种朝堂政治博弈,会刻意迎合宋朝皇帝的意向来写作宫廷礼乐的颂体慢词,促进宫廷礼乐的词体的雅化,形成慢词重铺叙、结构精工、辞藻典丽的宫廷礼乐的文体特征。 其二,宫廷礼乐中有民间俗乐因素的融入。 隋唐五代以来,民间俗乐日渐兴盛,上至宫廷贵族,下至民间百姓,皆不乏喜好俗乐之人,甚至一度成为社会音乐文化主流。 至宋朝,国家统一,社会安定,经济繁荣,仁宗时已有升平盛世之象,俗乐在宋朝民间更加兴盛,甚至传入宫廷,融入宋代宫廷礼乐之中。 例如由西域传来的隋唐燕乐并未在民间独自盘桓,在宫廷与民间的乐文学交融中形成了新的宫廷文艺,由此也成为宫廷礼乐的词乐构成因素之一。 其三,宫廷礼乐重视礼仪制度的本质特征。 宋朝统治者出于稳固政治统治以及在文人士大夫中彰显帝王威严的目的,极力倡导恢复宫廷礼乐,使得宋代宫廷礼乐完成了从”俗”到”雅”的转变,深究其本质,仍然是中国古代封建等级社会所崇尚的礼仪制度。 宋代宫廷礼乐是在宗庙祭祀、祭拜皇陵、出巡宴飨等重大礼仪庆典之中使用,具有很强的礼仪性质。 宋朝掌管宫廷礼乐的官方机构太常寺更有专职官员编撰宫廷礼乐的使用典册,详细规定宫廷礼乐的使用细节。 其四,宫廷礼乐丰富的形式内容。 宋代宫廷礼乐的丰富形式内容主要是在其演奏形式、乐器和乐工人员等方面。宫廷礼乐的乐工,分法曲部、龟兹部、鼓笛部、方响部、贴部共五部。 部之下又有各种乐队,如琵琶、双韵子、五弦、筝、箜篌、箫、笛、方响、头板、拍板、参军、杂剧、杖鼓、大鼓、羯鼓、排乐等。 各项礼仪庆典中的礼乐演奏人数多达几百人,不同的礼仪庆典的演奏形式亦有不同。如宋代皇家仪仗之中的卤簿鼓吹之乐,只有在行军之礼或是大朝会时才用”鼓吹十二案”。 在赵宋王朝统治者与众多士大夫的共同努力之下,宋朝的宫廷礼乐逐渐完善,渐有兴盛之势。每逢礼仪重典或节庆佳日,宋朝皇帝皆会举行盛大的礼乐活动,场面恢弘,礼乐或激昂,或高雅,或肃穆,成为统治阶层极其重视的礼仪象征。为更好地维持宫廷礼乐的良好发展,统治者逐步强化掌管宫廷礼乐的专职机构。 宋代以前,各朝的宫廷礼乐归属礼部和太常寺管辖。宋朝初期,宫廷礼乐频繁变动,太常寺的礼乐管辖职权常被太常礼院和礼仪院干涉,一度成为闲置机构。 到宋代元丰新制之时,太常寺恢复其原有职能,成为掌管宫廷礼乐的专职机构,并且机构设置渐趋完善。专掌礼乐的太常寺下辖郊社署、太乐署、鼓吹署与教坊四个礼乐机构。 四个机构既有礼乐分工,亦相辅相成,共同完善宋代宫廷礼乐。郊社署,亦称郊社局,掌管宋朝皇家的四郊巡视祭祀以及宗庙社稷的祈祷祭拜,亦负责日常的巡视和除扫清洁。 宫廷礼乐中的的乐舞则由太乐署、鼓吹署、教坊等事项负责。 宋代皇家的一切重大礼仪活动,定会在殿庭之内举行礼乐活动,配以雅乐,亦有君臣筵宴时大设乐舞,皇家的卤簿仪仗中的鼓吹军乐更是不可缺少。 宋代宫廷礼乐之中,乐曲的曲名、旋律与乐语,皆由太乐署参详考订。太乐署掌管宫廷礼乐之中的雅乐。 鼓吹署,别称乐府,掌管军乐的演奏。鼓吹之乐是从军乐发展而来,与其他庆典中的雅乐不同,鼓吹之乐更加庄严肃穆,击金征,鸣鼓角,多用在隆重庄严的场合,诸如皇后的卤簿仪仗之中,或是皇家丧葬之礼中,亦或是大朝会的典礼之中。 其中较为特殊的礼乐机构是宫廷教坊。北宋沿唐制在宫廷之中设置教坊,逢遇重大宴飨,或皇家车驾游幸,多用教坊乐引从,此外赏赐赐大臣以及宗室的筵宴皆会用到教坊乐。 不同于此前各代的教坊,宋代的教坊”礼””乐”并存,亦受礼乐雅化的影响颇深。 宋朝教坊所设百戏及乐队形式丰富,数量众多,诸如小儿乐队的队伍就有儿童感圣乐队、玉兔浑脱队、异域朝天队、儿童解红队等十种;女子队亦有菩萨蛮队、感化乐队、抛球乐队、佳人剪牡丹等十种。 百戏有蹴鞠、杂旋、狮子、弄枪、铃瓶、茶碗、毡龄、碎剑、踏索、上竿、筋斗等数十种。这些教坊乐舞之队,形式多样,人数更有上百之众。 宋朝宫廷礼乐的繁盛深受统治者、王公贵族以及百官大臣所崇尚,宋代太宗和真宗等皇帝更是不遗余力以诗歌赞颂宫廷礼乐的盛况,”清洁恭虔烟上帝,郊仪大设康哉世。人心肯悦化来同,礼乐咸修依古制。”也许这便是宋朝皇帝聆听礼乐时的真实感触,从中可见一个王朝统治者的天下胸怀。 第一六七章 演唱会有多赚钱 文人士大夫亦是热衷于此,著有不少礼乐诗篇,他们眼里的宫廷礼乐更倾向于”恭展美报,聿修上们。礼乐和节,登降适宜。德焉斯亲,神靡不娭。海内承福,式固邦基。”的文人士大夫的仁者情怀。宫廷礼乐的崇尚亦广泛传播,特别是在民间影响重大。 宋代宫廷乐人是宋代宫廷礼乐最为重要的传播者,分为乐籍乐人、军籍乐人和不在籍的民间乐人三类。这些乐人自身具有很强的流动性,他们需要按照规定在宫廷、军营或是地方官署轮流值班,只有很少一部分才能长期留任与宋朝皇庭之中。 宫廷乐人都受过宫廷礼乐机构的专业培训,其演奏形式和标准上延续着宫廷礼乐的内容和规范。 又因为乐人群体具有很强的流动性,便会将宫廷礼乐的一些内容从宫廷传向民间,进而对民间音乐文化产生直接的作用。使得民间音乐受到宫廷或者地方官府的礼乐程式、仪规以及乐曲、乐调、乐器、乐律的直接影响,甚至很大程度上保持相当的一致性。 在自上而下的宋朝宫廷礼乐传播系统之中,雅乐、燕乐、鼓吹乐、俗乐等多种宫廷礼乐类型,对民间的嘉礼用乐影响极深。 宋代嘉礼内容丰富,从宫廷到地方,从皇家贵胃到士人百姓都可以参与进去。民间的嘉礼主要有三种,一是婚礼,二是乡饮酒礼,三是宴会礼。 宋代统治阶层对宫廷礼乐的重视带动民间百姓纷纷效仿,亦在具有礼仪性质的民间活动场合之中应用礼乐,虽不及宫廷礼乐的盛大,却也具有一致性,尤其是的雅乐以及乐曲词调等方面。 但是这一切,都在赵构听完李寺的皇妃乐队演奏之后,要迎来一场变革了。 这就好像后世的黑人说唱音乐,硬是在百花齐放的各种演唱形式中脱颖而出,成了最受欢迎的情感表现方式。 繁复的礼乐,庞杂的乐队,已经不适应宋朝上层阶级的欣赏水平,包括皇帝和高官在内的人群听过李寺的后世代音乐后,他们才发现以前听的都是什么玩意儿。 简单既是美,几个人的小型乐队,已经能够从始至终吸引皇族大臣们的吸引力,而这帮人都是听歌无数的高要求人群。 所以,赵构这些天一直在想,为什么不对宫廷乐队进行改革呢? 乐队在宋朝的设置,已经到了冗员众多的境地,很多乐工,其实干不了多少事,比如那个敲钟的岗位,或者那个打锣的家伙,一首乐曲下来,可能就是手臂抖了一下。 而李寺编排的乐队,每个人都有其重要的作用,绝对没有磨洋工的家伙。 赵构想的是,把乐队裁撤掉,征用皇妃乐队,不但能省钱,还能听的更欢乐。 李寺当然不肯,因为这个乐队,也是一个造钱机器。 皇妃乐队,只是李寺娱乐帝国的一个起步,李寺原先考虑的是,只要后世的流行乐能够在宋朝流行,他就要启动巡回演唱会。 而现在赵构正好急需用钱,那么这个巡回演唱会就要抬上日程。 开演唱会有多赚钱呢?那取决于歌手的受欢迎程度和举办方的运作。 演唱会是指在观众前的现场表演,通常是音乐的表演。音乐可以是由单独的音乐人所表演或是音乐的集体演出,歌手通常是在舞台上表演。演唱会对于歌迷来说则是一个狂欢的节日。一般时长在两个小时及以上。 演出场地一般会选择演唱会所在地的大型露天场馆,多为大型体育场,或者体育馆之类的大型场馆。 演唱会团队选择必须具备策划能力、执行能力、专业技能、台前幕后的团队,各类活动都可以进行一手包办的团队。 迈克尔杰克逊的布加勒斯特演唱会可谓是世界上最成功的演唱会,全场一共7万2000人,整个运动场全部黑压压一片人,还有很多歌迷在球场聆听,没有进场。 离球场最近的街道交通全部是军队的人来维持次序。更为可贵的是,迈克尔将这场“dangerous”巡演的收入全数捐给了他自己的“拯救世界基金会”和其他众多慈善机构。 那么具体一场演唱会能挣多少钱呢? 其实真正来说开演唱会在歌手的赚钱项目中,并不是很赚钱,后世当红歌手或者资历比较深的歌手,随便走个商演都要比演唱会赚钱,但为什么很多巨星级别的明星还是宁愿开演唱会而不愿过多商演呢? 比方说张学优,邹杰伦这个级别,他们属于天王巨星,却对开演唱会情有独钟。 其实演唱会虽然开的辛苦,赚钱也少,但能开演唱会是对一个歌手综合能力的体现,也是维持一个歌手歌坛影响力的体现。 相比之下商演走穴可能赚钱更快、更多,但长期下去就会给人一种过气捞金的感觉,不利于歌手的长期发展。 至于一场演唱会能赚多少钱?这个因人而异,赚不赚钱首先考虑的肯定是歌手的影响力,像张学优,邹杰伦,娄大华这些肯定十有**是很赚的。 再就是经纪公司的宣传能力,这个随着时代发展真的越来越重要了,明星名气再大,歌迷再多,宣传不给力票房也不见得会理想,相反现在很多名气一般的歌手通过好的营销一样有巨星一般的票房号召力,所以营销很重要。 从公开的数据来看,算算张学优演唱会的票房情况就可以知道他的演唱会多赚钱,毕竟作为华语歌神,他的演唱会虽然不见得是最赚钱的,但是很具有代表性。 张学优创造的一项吉尼斯世界纪录:146场演唱会84亿台币(大概18.5亿rmb),场均票房1300万左右。除去30%左右的场地和安管费,30%左右的经纪公司宣传费用,歌手也就是张学优团队最多能拿到总票房40%不到。 1300万的40%是520万,至于多少钱能进入歌神本人自己的口袋,这个不好说,毕竟现场需要的工作人员很多,舞美、和声、灯光……大大小小几十个人,要分掉不少钱。 但是张学优本人肯定是拿大头,至少300万是有的。像他这种级别的明星,演唱会不可能是单场,至少是10场巡演起,所以张学优一年开一次演唱会,至少赚几千万起步。 当然现在开演唱会还有一种形式就是打包价,像一些天王天后这些巨星应该会选择打包价,就是不管经纪公司怎么搞,我就按每场多少钱收,我拿我的,亏不亏是经济公司营销的事。 很多明星开演唱会一般都由主办方负责策划宣传场地布置等等,明星演唱会收入是按场次算片酬的,像拍电影一样,不管这场赚不赚钱,他们都拿到固定的唱酬。 而主办方的收入是门票收入扣去各种成本,演唱会火爆的歌手,主办方和黄牛(主办方是最大的黄牛)都赚得盆满钵满,票房惨淡的歌手,主办方卖力吆喝也亏到内裤都不剩。 对于李寺来讲,他要考虑的是,作为主办方,他开一场演唱会能赚多少钱。 现在皇妃乐队的班底,在古代巡演号召力自然是有,但是限于宋朝的条件,宣传和演出条件都受限,到底该怎么去组织这个演唱会,李寺觉得还要好好计划一番。 后世开演唱会的一般流程如下: 一是演唱会洽谈阶段: 首先经纪公司会将信息发给相关演出机构,寻找有意向接盘演唱会的演出机构,有意向的演出机构,就会联系经纪公司,了解具体细节,包括制作费用,带队人员的数量,接待标准等等,接着会计算整体成本,预测最终是否能取得利润,考虑是否接盘。 第一六八章 周杰伦演唱会 当然,还有一种方法,就是经纪公司自行举办演出,为了可以确立歌手地位,或是独吞蛋糕。但是这种做法经纪公司的风险极大,很少有公司会这么做。 当洽谈进行到后半阶段或是演出机构在取得合约书以后,演出机构都会在歌手官网和歌迷聚集地,透露相关信息,或是在报刊杂志软文中带上几笔。如两个月前那个市场调查。 二是筹备阶段: 确定场地,确定具体的时间,当然现在这些事情很多时候都会放在洽谈阶段都确定了。确定了这些相关事宜,就是报批工作,向当地的文化管理局提出申请。 如果是国内歌手,就不需要文化署这一关,会很快,没特殊情况的话,一个星期到10天左右,如果是涉外、港澳台,需要上报文化署,由文化署回复给当地文化管理局,这个过程通常需要一个月多。 只有在批文拿到手的情况下,才可以做硬广告,才可以出票。在一些监管比较严的地方,甚至于某些比较明确的软性广告也需要批文,比如上海。批文出来后,代表可以正式出票和正式的广告宣传。 常规情况下,做个唱出票时间都在45天左右,出票时间越长演出操办的准备工作就会做的越充足,同时可以补救的机会也越多。出票时间越短,准备工作就会越不充足,风险性也越大,但是这也代表了演出商对歌手的信心也越大。 三是宣传阶段: 演唱会的宣传一般分为三波。 第一波宣传:主要是新闻发布会和发布第一波通稿,交待演唱会的时间,地点,歌手情况等一些演唱会基本信息,同时开始售票。基本上当地一些重要的平面媒体和电视电台媒体都会有相应的软性新闻。 如果歌手不是当地的,难得来一次,主办方会利用开新闻发布会的机会,让歌手尽可能的上一些通告,为中期和后期的宣传作准备。 如果按出票时间为45天来计算开票初期,一般为3-7天,就是铁杆歌迷消化票子的时期。开票初期阶段结束后,票房进入一个相对平稳的阶段,票房收益会比初期有较大的减少。 第二波宣传:主办方会在一些当地主要的报刊杂志或**发通稿,通常内容有演唱会的准备工作,舞台音响,歌手的近期情况,票房情况等。 电视台,电台的相关软性宣传也会同步出来,包括歌手上的一些电视台电台的通告栏目,播放一些与歌手有关的节目,比如演唱会,mv等等,同时硬广告也会开始大量的出现,广告通栏,电视台电台的滚动广告,一些节目中明确的口播广告。 第三波也就是最后阶段:到这个时候,演唱会的成败几乎已成定论,主办方能做的事情很少了,但最终的临场票房这时会有一个相对第二阶段高峰,一些对歌手感兴趣的人,不一定是粉丝,会选择在这个时候购买,那么天气,交通等非人为因素都对这个时期的票房起到一定的作用。 演唱会结束后,还会有一个后续宣传,这个就要靠歌手本身的地位、演唱会造成的轰动性,和经纪公司运作的能力了,基本上这就是一场个人演唱会宣传要走的流程。 具体的流程,我们以周杰伦【魔天伦】演唱会为例。 首先是前期准备工作,包括了制定演唱会主题概念、灯光舞美、团队招募等。 接下来是市场评估、确定主办方和赞助商、媒体支持、票务代售、场馆、安保工作、行政审批(文化署、*安部门)。 审批下来后,就是进行多渠道宣传好售票(预售、现售)。 前面一系列工作完成后,演出团队开始彩排、正式演出、庆功宴,最后经纪公司结账。 我们详细的还原一下周杰伦的这个演唱会。 睽违多年,周杰伦「魔天伦」世界巡回演唱会揭开精彩序幕! 全新一套演唱会名为「魔天伦」,意思是「魔幻天王周杰伦」,带来了一连串的经典歌曲与惊喜,果然没让大家失望! 最新科技的魔幻飨宴自然不在话下,累积12年的音乐能量更是一次爆发!周杰伦音乐历程中的多样风格分别以不同的章节呈现在歌迷面前: 气势如虹的重节奏歌曲、充满画面的电影音乐、钢琴表现的周式浪漫抒情曲、独树一格的中国风歌曲、acapella、unplugged等七大主题段落,将自己的音乐型态分主题段落诠释,也只有音乐曲风够多元、经典歌曲够多、掌控演出型态够有自信的周杰伦才能编排出如此丰富的内容,一次在演唱会中让歌迷拥有! 特别的是他首次尝试歌舞剧与现场acapella的表现最是令人惊艳!周杰伦再一次成功挑战新的表演类型,带给歌迷一晚惊奇的非凡之夜! 「魔天伦」演唱会在科技动画中揭开神秘面纱,以「timetrack」呈现3d魔幻空间的影片在一开始就冲击歌迷眼球! 冲锋陷阵的周杰伦驾驶着蓝光螺旋飞行器降落在一个城市的废墟,3d影片衔接到现场,呈现在歌迷眼前的就是废墟中的蓝光螺旋飞行器,舞者瞬间从舞台弹跳而出,在警报声中,飞行器舱门开启,周杰伦身穿红金雕花古铜盔甲战服现身,随着「惊叹号」热力四射的音乐,周杰伦拉开了背心拉链,露出精实的八块肌与人鱼线,此刻歌迷的情绪瞬间沸腾全场! 尖叫破表!全场观众都陷入疯狂,不绝于耳的赞叹声就如同开场这首「惊叹号」一样,上海奔驰文化中心的场馆也好像快被震破一般! 而后在两位魔王挥舞大旗下衔接「龙拳」的演出,展现非凡气势! 随着「最后的战役」歌声,舞台前也喷出战乱效果的水花,歌迷仿佛身历其境! 演唱会内容含括周杰伦过去12张专辑的音乐历程,整场演出总计31首歌曲带给歌迷一场全新的视听飨宴! 有别于只在音乐上经营的歌手,成功跨界电影的周杰伦特别带来一段「电影音乐部分」,一连带来的「一路向北」、「不能说的秘密」、「双截棍」,都是他主演的电影中的歌曲。 背景的立体计时器伴随电影音乐带领大家回溯时光,身穿「镂空折射铆钉装」的他弹奏吉他演唱「不能说的秘密」时,抒情摇滚展现帅气逼人!重摇滚的「双截棍」里,男舞者都以「青蜂侠」里加藤的装扮现身,女舞者也搭配劲装登场,周杰伦与舞者们耍着绿色萤光双截棍,舞台上一片萤光绿棍交织着武打动作,引领歌迷进入周杰伦的电影世界! 周杰伦的「中国风」引领乐坛潮流且自成一格!个人演唱会上首度将「中国风」设定为一个部分,不管是快歌中国风里的舞蹈还是抒情中国风里的深情演唱,周杰伦在动静之间都游刃有余! 这次演唱会最特别的莫过于将即将上映的电影「天台」部分情节以歌舞剧的方式呈现,子弟兵cindy袁咏琳、darren邱凯伟、gary杨瑞代、好友弹头都加入这段演出,而亚洲最大的mapping技术将舞台大屏幕千变万化出天台的模样,创造4d舞台视觉效果! 第一六九章 乐队巡演 周杰伦在舞台上又唱又跳还要演,歌舞表现让人眼睛为之一亮!成功挑战首次尝试的歌舞剧! 此外,这次演唱会他也第一次呈现acapella的演唱,与b-box及和声老师合作无间,展现绝佳默契!不靠任何乐器就吟唱出天籁美声!紧接着的unplugged,周杰伦像是与歌迷谈心般的轻松自在,以吉他自弹自唱带来一连串他的经典组曲,原本在「晴天」的歌声中就要进入演唱会尾声,欲罢不能的歌迷当然不会轻易就这样让演出结束,全场encore声不绝于耳! 千呼万唤中,周杰伦再出场带来「手语」,极尽周式浪漫!「全息投影」科技运用下,周杰伦的手指间仿佛充满魔力,在一片星空里,为参与演唱会的观众们变出许多惊喜!演唱会最后在欢乐的「乌克丽丽」这首歌曲中结束精彩演出! 周杰伦以一身夏威夷萤光嘻哈风与热情的男女dancer们舞出热情,女舞者还主动挑逗周杰伦,引爆演唱会**!不过歌迷实在太high,安可声不停!周杰伦再出来演唱一曲「七里香」才完美结束这唱演唱会。() 整场演唱会就在实境与预先拍摄的画面下,带给观众一段段奇幻之旅!随着音乐流转与情境变化,周杰伦总计换了八套衣服,加上舞台背景及道具的转变,尽展「魔幻天王周杰伦」的独特魅力! 演出中偶有默剧演员精彩串场,也是这套演唱会的新巧思,从各地门票早就秒杀一空的情况就看得出粉丝对周董「魔天伦」演唱会的高度期待! 而这也是周杰伦在内地第一次举办室内演唱会,歌迷因为与周杰伦拉近距离而陷入疯狂!也因为室内演出在声光视觉效果上有最高的品质掌控,让第一次观赏周杰伦室内演唱会的内地歌迷在视听感受上获得最大的满足! 相比「魔天伦」演唱会的最初风貌,周董天马行空的创意为「魔天伦2」加入了更多意想不到的新元素,也让粉丝见识到「魔幻天王周杰伦」千变万化的音乐魔力!从大场景的改变到演出曲目桥段的新设计,处处可见周董的用心。 不仅拍摄了新的vcr,为新曲目练团、练舞;增加场景道具,制作全新的mapping技术,场景道具的增加,四套崭新的订制表演服,还打造一支香槟金的周董专属麦克风,使得2013年最值得一看的“魔天伦”演唱会,到了2014年的“魔天伦2”有了更为惊艳的亮点。 特别的是,周杰伦还首度以歌舞剧型式演绎他自导自演的电影《不能说的秘密》,校园中以周杰伦领军的好学生派遇到以darren邱凯伟为首的坏学生们,两方人马为了抢夺cindy袁咏琳展开一段浪漫又有趣的歌舞演出,一身学院风格的周杰伦以《免费教学录像带》、《浪漫手机》、《魔术先生》、《快门慢舞》、《打架舞》、《不能说的秘密》等歌曲来表现这段校园歌舞剧,与师妹cindy歌舞出学生情侣般纯情的甜蜜互动。 过去有不少歌迷引颈期盼电影《不能说的秘密》可以有歌舞剧的版本,如今周董先在演唱会上牛刀小试一番,让歌迷惊喜感受《不能说的秘密》歌舞剧化的新鲜氛围。 这次演唱会的幕后团队非常有实力,下面是名单: 总监制:杨峻荣 制作单位:巨炮娱乐制作有限公司 制作人:巨炮钟佐泓 音乐总监:蔡科俊again 和声组:南拳媽媽-宇豪/南拳媽媽彈頭/袁咏琳/浪花兄弟darren/人声兄弟-铂智、博子neck(b-box) 乐队:keyboard手:雨勳/吉他手:蔡科俊again、楊瑞代/鼓手:陳柏州mrq、李庭匡 化妆组:杜國璋ado与各地化妆公司 舞蹈组:雪糕xuegao、小麥mai、大目damove、人形斑馬默劇-王仁千、浩克hulk和肌肉兄弟、以erica-瑞婷、julie-juju为代表的固定舞蹈演员班底,和不同场次的临时舞蹈演员 全程主办:巨室音乐娱乐制作有限公司 经纪公司:杰威尔音乐有限公司 主办方:京奇非凡/img/江苏盛世/精彩文化在线.. 票务总dai理:大麦网 宣传营销:皓锋传媒有限公司 李寺要复原周杰伦类似演唱会的盛况,就必须对这些情况了如指掌,不然,想要赚钱比登天还难。 光是一个演唱会涉及的曲目,目前皇妃乐队就准备不足,周杰伦一场演唱会需要演唱30首歌曲,但是准备需要多六七首,以防在观众要求下返场演唱。 而皇妃乐队目前的拿手曲目,还不到二十首,当然,皇妃乐队的演出,不可能像周杰伦那样持续几个小时。 李寺思来想去,要让皇妃乐队举办大型巡回演唱会不太现实,现在最容易操办的,还是走穴。 走穴原是相声界用语,清末民初时相声演员所在表演场地被称为“*口”,而到其他地方的*口表演就被称为“走穴”。 后来走穴一词被用于演艺界人士在全国各地进行演出,又被称为“走学”或“私演私分”,召集走穴的人被称为“穴头”。后来走穴又被扩展使用到教师等行业,凡在本职工作外进行的讲学等活动均被称为走穴。 现在皇妃乐队的固定演出场所是天下大剧院,而去其他地方演出,自然是走穴了。 走穴有几个好处,一是不用做太多准备,反正是按场收费,乐队到一个地方,也不用考虑宣传等杂事,只要专心演出就行。 二是可以频繁走动,比如有些地方经济发达,一天同时几个场所邀请演出,乐队可以一天赚几场的钱,这就叫跑场子。 三是可以迅速打响知名度,邀请演出的场所为了赚取最大的利润,往往会下大力气进行宣传推广,几乎是把乐队捧上天去,这对于刚成立不久的皇妃乐队尤为重要。 李寺把组织皇妃乐队巡回演出的想法跟赵构说了之后,赵构也是沉思良久,这种经营思路,他可是第一次听到。 李寺见赵构迟迟没有反应,就追问道:“怎么,你认为不可行吗?” 赵构摇了摇头道:“不是不行,乐队的演奏水平没的说,但是你说去全国各地演出,其他地方的人也不认识皇妃乐队啊。” “这有何难,你不是皇帝吗?”李寺冲着赵构挤眉弄眼道。 赵构恍然大悟道:“对啊,朕颁发一道圣旨,就说是皇家乐队下各州府巡回演出。” “奉旨演出!”李寺附和道。 “可是这招有人买账吗?”赵构知道自己的分量,虽说他是个皇帝,自古以来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圣旨也不能保证百分百被执行。 李寺说道:“买不买账不重要,我们就是要一个由头,保证我们的乐队下到州府有人知道是皇家乐队,不是草台班子。” “至于乐队的实力,你是最清楚的,只要我们开演第一场,后面的演出肯定会场场爆满的。”李寺丢了一颗豆子进嘴里,用力的咀嚼起来。 “嗯,没错,万事开头难,皇妃乐队只要在下面的州府演出过第一场,我相信后面的演出不愁没有人来捧场。” 赵构也抓起一把豆子丢进嘴里,好像那就是已经到手的银子,落肚为安。 “但是有一点,”李寺嚼着豆子含混不清道,“我们乐队是巡回演出为你赚钱,但你不要真的以为我们就被收编成宫廷乐队了,你知不知道我组建这支乐队费了多少心血?” “放心吧,”赵构笑了,“我知道你这乐队宝贝,老实说,是不是因为陈诗诗啊?” 陈诗诗现在可成了京城高官圈里的红人了,看过她演出的人都在打她的主意。 她的历史也被扒了出来,有眼尖的人认出来她是百凤楼的花魁,于是一段传说就流传开来。 第一七零章 通文苑要卖 大部分人还是往李寺身上扯,流传最广的一段就是,这天下大剧院的掌柜有一次去百凤楼吃酒,碰到了陈诗诗,发现了她身上的艺术才华,于是花重金把她赎了出来。 赎出来后,请了京城著名的乐师来训练陈诗诗,终于把陈诗诗打造成了今天的巨星。 还有人说,这天下大剧院的掌柜,后台就是赵构,是赵构有一次微服私访到了百凤楼,看中了陈诗诗,于是就暗中托付天下大剧院的掌柜买下了陈诗诗,养在了皇妃乐队。 总之,人们捕风捉影,把赵构和天下大剧院的关系都脑补了进去。 但是李寺一直隐在幕后,除了岳飞知道李寺是天下大剧院的掌柜,其他人都不清楚这背后的神秘人。 皇妃乐队的名声,和陈诗诗有关系,但是绝对不是陈诗诗一个人能够撑起来的,没有了其他人的衬托,陈诗诗不过是个花架子。 李寺对赵构说道:“我这皇妃乐队,不是哪一个人的乐队,少了任何一个人,都会少了一分颜色。” 皇妃乐队的骨干成员,都是宗师级的乐手,几个歌手在李寺的*教下,也几乎能够担起天王天后的名号,这支乐队走到哪里,都会成为夜空最闪亮的星。 李寺和赵构商量好,就要去布置巡演的任务了,在正式出发前,还要一大堆杂事等着李寺去处理。 首先就是通文苑的掌柜来找了李寺好多回了,要把通文苑转给李寺,李寺因为太忙了,就一直没有和他见面。 但是这个事确实该优先处理一下,于是李寺径直找到了通文苑的掌柜万文远。 万文远见到李寺立马站了起来,苦笑道:“李掌柜啊,你可来了,你再不来我这通文苑可要关门大吉了。” 李寺笑道:“万掌柜何出此言啊,我在通文苑可没干坏事。” 万文远吩咐伙计拿了一些小吃,泡了一壶茶过来,对李寺说道:“李掌柜,你是帮我把通文苑的名声打出来了,可是你一撤,我万某人独力难支啊。” “万掌柜谦虚了,你经营通文苑这么多年,怎么会独力难支呢?” 李寺看了一眼桌上的小吃,自从老李烧烤没有供应通文苑小吃后,通文苑现在提供的食物看着都没有食欲。 万文远诉苦道:“李掌柜,你在通文苑的时候,有皇妃乐队助阵,还有老李烧烤的小吃供应,可是你一走,把这些全撤走了,现在慕名而来的客人,都说我这里货不对板,再这样下去,我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的!” “那你想怎么办呢?” “干脆这样吧,李掌柜,我通文苑卖给你了,你来继续经营。” “呵呵,万掌柜,你这么大的场子,我可买不起。” “李掌柜别开玩笑了,天下大剧院那么大的场子你都买的下来,我这小场面,哪有你吃不下的?” 万文远收回通文苑之后,着实高兴了一阵,因为生意比他之前经营要好的多,可是不久之后,客人们就纷纷抱怨,通文苑又回到了以前的老路。 而且上元节之后,通文苑的生意就看着下跌,万文远走访了几个同行,发现遇到这个问题的不止他一个。 后来一聊才知道,原来新开的“天下大剧院”把大量的客源吸走了。 同行们纷纷猜测天下大剧院到底是什么来头,猜来猜去,万文远才把目标锁定到了李寺的身上。 万文远去天下大剧院坐了一下午,自然是认出了皇妃乐队的成员,而皇妃乐队的幕后掌柜,正是李寺。 这个情况只有万文远知道,因为李寺租用通文苑的时候出面过,戴春来在李寺面前明显是跑腿的角色,其他同行都不知道有李寺这个人的存在。 万文远一猜到李寺是天下大剧院的掌柜,就知道通文苑肯定不是天下大剧院的对手,因为演艺资源和食物供应都在李寺的掌控之下。 唯一的出路,就是急流勇退。万文远曾想过联合其他几个勾栏瓦肆和李寺的天下大剧院抗争,可是根本就没有抗争的本钱。 而且皇帝大臣在天下大剧院庆祝上元节的消息早已传的沸沸扬扬,万文远猜测李寺的背后还有更大的靠山。 想到这一层,不妥协也是不可能了,于是万文远只能一趟趟的去找李寺。 可李寺这段时间确实很忙,戴春来也只匆匆见了万文远一面,就去指挥皇妃乐队演出了,可见天下大剧院的生意有多好。 现在李寺找上门来了,万文远决定一次性解决问题,趁其他同行还没反应过来,卖掉通文苑退隐山林。 李寺知道自己的降维打击会使不少的勾栏瓦肆倒闭,但他没想到万文远会如此有魄力,他佯装为难道:“万掌柜啊,我就是因为开了天下大剧院,我才没有余钱买你的通文苑啊。”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天下大剧院的造价要多贵,不是顶级的商人,可不敢投钱弄那么大的场面,同样的,弄起来肯定是花费不小的。 李寺说的也是实情,自己辛辛苦苦的每一分每一毫,都被赵构搜刮去充作军饷了。 万文远苦笑道:“李掌柜,早知道你要另起炉灶,我何不干脆将通文苑卖给你呢,你现在把我害的可够惨啊。” 李寺笑道:“万掌柜,实情还没到你想象的那么艰难。” 万文远来了精神,醒目道:“李掌柜有什么好办法?李掌柜可一定要帮我一把,我一家老小,还有通文苑上上下下几十口人,都得吃饭啊。” 李寺沉吟道:“办法也不是没有,只是看万掌柜有没有这个觉悟了。” 万文远赶紧接口道:“只要李掌柜有办法搞活通文苑,上刀山下火海我万文远在所不辞。” 李寺笑着悠然自得的坐下,让万文远干等了几秒钟后,才缓缓说道:“很简单,你的通文苑,交给我们天下大剧院控制。” 万文远心里咯噔了一下,问道:“怎么个控制法?” “呵呵,万掌柜,怎么控制你还需要问我吗?你走之后不就是我们控制的吗?” “那这分利……”万文远当然知道李寺要怎么控制通文苑,无非还是利用天下大剧院和老李烧烤的资源进驻通文苑经营的各个环节,可是其中最关键的分利环节李寺没有说他就很不踏实。 “分利嘛,好说,来,我跟你好好算一算。”李寺嗑起了瓜子。 “李掌柜请讲。”万文远把身子凑了过去。 “首先啊,我们只派一个管事的人过来,其他人手,还是用你现在的伙计。” “那得感谢李掌柜赏饭吃了。” “第二,皇妃乐队和老李烧烤都会过来支援,恢复我们撤走之前的经营状况。” “那就太感谢李掌柜了。” “第三,纯利我们要分走七成。” “什么?七成!” 这回万文远没有了笑意,他辛辛苦苦经营了几十年的场子,以后只能分走三成的利润,这叫他情何以堪。 “李掌柜,七成是不是太多了,你看,我这场子可废了不少银子,这才分我三成的利润,我实在是……” 但是万文远知道,没有李寺帮忙,通文苑举步维艰。 “万掌柜,我是看在你我合作在前的缘分,我才来跟你谈分成的,别的勾栏瓦肆想要我帮忙,我还不一定帮呢。” 李寺笑的很从容,万文远却莫名的感到一阵心痛。 本来万文远是要将通文苑卖给李寺,可李寺不愿意买,现在李寺答应合作,不费一分一毫就接管了通文苑,还要分走七成的利润,这李寺也太精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