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刚造反,被武则天偷听心声》 第1章 净身房小太监 此时此刻,张涛躺在一张小床上,四周一片寂静。 画梁雕栋,古朴浑厚,我这是在哪…… 张涛原本在按摩房中被服务,后来不知不觉睡着了,之后按摩院发生了大火…… 难道我穿越了?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咯吱”一下,就在这时,大门打开了。 为首一个穿着古代官服的人,身后带着四个年轻侍卫,一脸严肃。 靠! 按摩房啥时有男机师了? “来人啊,给我把他按住!”为首官员抬手道。 没等张涛反应过来,四个侍卫立即冲过来,死死钳住张涛的手脚。 “待会只要你配合得好,我们下手轻一点,疼痛也会少一点!”为首官员道。 什么情况? 按摩房的新项目? 四个侍卫将张涛摁住,紧接着,将张涛大腿掰开…… “脱裤子!” 咦? 大家有话好好说,干嘛脱人家裤子? 顿时,张涛感觉裤裆里,一阵凉飕飕的。 为首官员看了一眼,叹道:“可惜了,从此以后,你的小鸟,再也无法展翅高飞了……” 说完,他取出腰间的一个包裹,扯开束口,露出十几把,各种大小,奇形怪异的小刀。 “这里不是按摩房吗?”张涛惊疑道。 “什么按摩房?这里是净身房,快了,这就给你净身……”为首官员执起一把弯刀说道。 怪不得这个地方如此诡异,原来是净身房。 哦不! 这是要把自己,变成太监的节奏啊! 此事万万不可! “大人,能不能换个人净身,我不想当太监啊!”张涛声嘶力竭喊道。 “你叫呀!在这里,叫破喉咙都没用!” “砰”一声。 正在这时,净身房大门打开,走进来一个身材更为高大的官员。 “参见魏公公!”为首官员与四个侍卫,齐刷刷行礼道。 “听说你们在干活,我过来看一看!”魏公公捂着鼻子,绕着张涛,转了一圈。 这都什么人? 公公都有这种癖好? 张涛想死的心都有了。 “做的很好……你们现在,都出去吧!”魏公公突然说道。 哦? 此话一出,为首官员与四个侍卫都大吃一惊。 魏无忌公公是武则天女帝御前太监,地位高贵。 “是!”为首官员与侍卫,纷纷恹恹而退。 此时此刻,屋内非常安静。 张涛已经吓得不敢站起来。 “我让你去服侍一个人,你可不用受这宫刑之苦,你是否愿意?”魏公公突然问道。 宫刑乃是一个男人的奇耻大辱,不是生活所迫,谁也不想当太监啊! “只要能保全身体,莫说一个人,十个人我也愿意服侍!”张涛应道。 魏公公眼下,有一桩,不得不处理的紧急事件。 事关皇族,但又不能在宫内宫外声张。 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张涛一旦被净身,至少一个月不能下床。 而魏公公眼下正缺一个小太监,立即要用。 如果不是皇命紧急,而自己手下的几个心腹太监,都不愿意做这件事,魏公公也不会犯险,直接来到净身房要人。 “这件事,你切不可对外声张。所看到的一切,所听到的一切,都不能说……” 魏公公说这话的时候,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 仿佛一只准备吃人的猛兽。 “我愿意!”张涛脱口而出道。 魏公公一听,脸色立即松弛下来。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袋子,又从袋子里面,取出一个象拔蚌。 象拔蚌? 张涛看得惊呆了。 这是什么年代,居然有这种东西? 只见魏公公走到一排柜子旁,打开柜门,只见一排排容器,大大小小陈列其间。 魏公公将手中的象拔蚌,置入一个容器中,让里面的溶液浸泡。 他又从旁边取出一支毛笔,在挂着的木板上,写上“张涛”两字。 “这个容器,从今天开始,就属于你了,我会让人,替你登入太监名册!” “从净身房这扇门进来的人,不可能有完璧之身出去,这是老祖宗的宫规。我为你找了一个替代物,今天的事,你日后绝对不能说出去!” 魏无忌公公威严地说道。 “多谢魏公公搭救之恩,在下没齿难忘。公公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张涛终于捡回自己的一条命根子。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内宫的一名小太监,你姓张名涛,从今往后,就叫你小涛子吧!” “马上穿好衣服,我带你去见一个人。这个人,是你将要服侍的主子……” “是!” 张涛整理好衣裤,急忙跟在魏公公身后,出了净身房。 他们两人,在内宫穿梭。 沿途一些太监与宫女,纷纷向魏公公请安,看得出,魏公公在这里很有权势。 如此看来,这里应该就是皇宫了。 张涛心里顿时明白了。 太监身处内宫,主职就是服侍皇上与皇后、以及各个嫔妃。 这魏公公出言谨慎,又不肯透露半点风声,张涛心中满是疑惑。 他要服侍的人…… 应该非富即贵。 究竟是谁,看来只有到了目的地,张涛才能知晓。 “小涛子,走快点,你下面又不痛,走得比我还慢!”说完,魏公公反剪双手,走入一条岔道,往后宫走去。 张涛心下慌张,又东张西望,自然走得慢。 两人一前一后,走入一条陌路,这里光秃秃的,冷冷清清,几乎什么都没有。 哪个高贵的人,会待在这里? 突然间,魏公公在一间冷宫面前,停了下来。 这座宫殿了无生气,大门和柱子上积满了灰尘,不时有蜘蛛倒挂吐丝…… 魏公公推开虚掩大门,直接走了进去。 张涛看到里面很简陋,一张低矮桌子,一张破旧木椅,半碗残羹冷炙。 简直比狗窝还不如! 一个满头长发的男子,坐在枯草之中,脸色煞白,身体一直在发抖。 “庐陵王殿下……请你稍安勿躁,天后马上就要到了!”魏公公凑近道。 张涛记得,大唐时期,有位被武则天女帝废掉的皇帝,后来被贬为庐陵王。 那这天后…… 就算汉朝吕后,以及老佛爷,权倾朝野,都不敢以天后自居。 皇后、皇太后、太皇太后、天后、女皇女帝…… 从古至今,上下五千年,敢以天后自居的,唯独大周武则天女帝! 难道是女帝要来了? 张涛顿时吓得不轻。 这皇宫由女帝掌控,难道自己要服侍的主子,会是女帝?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 “天后驾到!” 此话一出,魏无忌公公、庐陵王李显以及张涛,全部都大吃一惊! 真的是女帝来了吗? 想不到张涛刚刚来到冷宫,就碰上了女帝。 很快,四位宫女径直走了进来。 不一会儿,身穿华丽衮服的女帝,趾高气扬走了进来,气场强大。 “微臣,叩见陛下!”魏公公跪地道。 “儿臣叩见母后……”一旁庐陵王李显,诚惶诚恐道。 武则天道:“平身!” 【呵呵,还真是女帝……】 【原来这位就是武媚娘啊,看上去还蛮年轻的,保养得不错。】 【气场这么强大,无论站在哪,都是妥妥c位!】 什么? 谁在说话! 女帝猛地心头一惊。 刚才自己耳畔,传来一阵轻佻的诽谤声音,到底是谁在说话? 声音如此清晰,字字入耳。 竟然辱骂本尊,吃了豹子胆了! 女帝环视屋内,除了她带来的人,只有魏公公,三子李显,以及一位呆若木鸡的小太监…… (特此说明:在女帝与主角靠近时,才能窃听到心声,类似于蓝牙,距离远就窃听不到。) 第2章 女帝窃听了心声 到底是谁在说话? 居然说自己是武媚娘? “武媚”是唐太宗李世民给女帝封的,不过现在来看,明显是嘲讽之意。 还夸我年轻,保养的不错……这点倒能听得进去。 妥妥c位? 这c位又是什么玩意? 难道是说我的站姿,太靠前了? 女帝脸上一阵潮红,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奇怪了,现场并没有一个人发声。 【想不到,还能见到活的女帝,这辈子值了!】 【手指上戴的祖母绿好大呦,估计价值连城吧!】 【女帝的架势是有了,不过是抢了她自己儿子的江山。】 “谁,究竟是谁在背后说孤!” 女帝大怒道。 堂堂皇宫之中,自己一言九鼎,谁敢这么放肆,竟敢当着女帝的面,大放厥词! 看到女帝发怒,魏公公吓得魂不附体。 “陛下,刚才我们都没说话……”魏公公辩解道。 胡说! 女帝的耳畔,刚才明明听到有人在说坏话,一字一句,言语极为轻佻。 还说女帝抢了儿子的江山? “李显,刚才是不是你在说我?” 在这间屋中,女帝废了儿子的皇位,必然是李显心中有怨言。 好你个李显! 竟然骂你母后,人伦纪纲崩塌! “儿臣不敢,儿臣一直在称颂陛下的恩泽……”说完,庐陵王李显吓得不停地磕头。 一副懦弱的样子…… 刚才那几句话,中气倒是挺足的,似乎不像是李显在骂他。 这倒奇怪了,难道自己幻听了? 女帝纳闷极了,打量着这座冷宫,似乎有鬼魅之气。 【发这么大火干什么?你是女帝,谁敢骂你】 【刚才生气的时候,皱纹都出来了】 【女人嘛,就是疑心病太重】 什么? 这个人又在说话了! 女帝顿时气得腮帮子鼓鼓的。 竟敢说我有皱纹? 哼哼! 想死? 诽谤当朝女帝,散播不实言论,罪大恶极,足以凌迟处死! 女帝将目光,落在了张涛身上。 这是一张陌生面孔,居然在自己面前,并没有行礼。 “魏公公,这个人是谁?” “启禀天后,他叫小涛子,是新来的太监,规矩还不懂。他是来执行此次任务的……” “小涛子,赶紧向天后行礼!”魏公公扭头催促道。 【这有什么好生气,既然是女帝,我打个招呼便是了。】 【我们那儿可不兴这套。】 【是你自己火药桶脾气,又没人惹你,没事在这乱发一通脾气,搞什么飞机呀!】 哗! 女帝大惊失色,刚才张涛心里所想的话,又被她全部听到了。 臣子向女帝行礼,这是应有的礼节! 还说我搞飞机? 这又是什么语言? 女帝察言观色,从刚才言语中透露的身份信息看出,就是眼前这个小涛子太监,在说女帝! 百分百是他! 可为何他的嘴唇没动呢? 而且在场的人,看上去都浑然不觉。 难道小涛子的话,只有女帝一个人才能听到? 这不符合逻辑啊…… 女帝居然可以听到小太监的心声? 是不是耳朵幻听了? 且让我再试探一下…… “你见了孤,为何不行礼?”女帝问道。 “你闯祸了,还等什么!”魏公公吓得额头上直冒冷汗,不停地催促道。 【好了,好了,我承认被女帝气场震慑,我行礼就是了!】 【每天这么多人向你行礼,你都要说平身,累不累?烦不烦?】 【女帝威武……】 “叩见天后!”张涛对着女帝道。 什么! 铁定是这小太监说我无疑! 本尊的威严,汝等只可仰视。 见了我不叩拜,哪里还有君臣之分,简直不成体统! 而且,还称我“女帝”? 这是什么新名词? 似乎比“天后”更有气势。 女帝吃惊地看着张涛,心跳加快。 他的话,到底是怎么传入我的耳朵的? 而且这个声音清晰度之高,仿佛就是贴着自己耳朵在说话。 他难道会妖术? “既然是新来的太监,我便不与他计较,以后见了孤,都要行礼!”女帝说道。 在这皇宫之中,她就是老大,谁都不能挑战她的权威。 连半点都不可以! 【女帝就是女帝,我在你眼中只是一只蝼蚁,踩死我又如何?】 【打招呼真是太烦了,但愿以后,不要再见到你。】 【你的开场白好了没有?你带来的手下,都慌得一逼。】 什么? 这个小太监又在说话了? 女帝气得咬牙切齿。 要治他罪吧,又有些空口无凭,他毕竟没有说话。 但是他的心声,却被女帝,窃听得一清二楚。 而且对女帝,贬大于褒,甚至极尽嘲讽。 难道我做天后,就这么不待见? 你等着,等我办完了这件事,我就来收拾你! 女帝将张涛晾在一旁。 今天的窃听心声事件,出乎女帝意料,耽搁了一点时间,差点把大事忘了。 女帝来到儿子庐陵王李显身旁。 她看着儿子,就像看着一个怪物。 他上位五十五天,就被女帝废除,朝野内外,为他鸣冤叫屈的人还真不少。 现在已经有四子李旦,作为傀儡皇帝,你这废皇帝,就显得有些多余了…… “儿啊,你在这里,过的还好吗?”女帝假惺惺关切地问道。 【太虚伪了,是你把儿子皇位废了,现在又过来安慰?】 【拜托,难道连自己都不觉得假吗?】 【肯定是鳄鱼的眼泪,惺惺作态!】 女帝内心生气:“???” “儿臣在这里,一直思念母后。每天在冷宫中诵读佛经,不与外人打交道……”庐陵王李显急忙回复道。 听得出来,求生欲满满。 女帝眼里,随即闪过一丝怜悯。 这哪像以前的皇帝啊,连一个落魄文人都算不上? 女帝转过身去,对着一旁宫女,说道:“今天是你的诞辰,我从宫中带了一杯美酒给你,纪念一下……” 这句话,女帝绵里藏刀,极具杀伤力。 【装什么装,谁不知道你没安好心,恐怕这是一杯毒酒吧?】 【再怎么说虎毒不食子,毕竟是自己亲儿子,你怎么下得了手?】 【女帝要是狠起来,比男帝还厉害!】 什么! 这还……有完没完! 该死的小太监,又在说我? 女帝勃然大怒,狠狠地瞪了张涛一眼。 一忍再忍,忍无可忍! 待我结束了庐陵王李显这件事,回头就让你永远闭嘴! 居然说我坏心眼…… 难道我做的很明显吗? 这时,魏公公来到张涛身旁,一脸严肃地说道:“快去宫女那边,接过酒杯,端给庐陵王!” 哇? 这是一杯毒酒? 原来魏公公找张涛,就是干这事? 张涛心中一惊,毒杀前任皇帝,这可是要在历史上,留下千古骂名的…… 第3章 一杯毒酒玩出新高度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拿!”魏公公双目喷火,严厉喝道。 【好吧,我去拿就是了,谁让自己是个小太监呢?】 【为女帝服务,是我的荣幸】 【黑锅我来背,美名你来留……】 这都什么与什么! 小太监又在说我? 为本尊服务,的确是你的荣幸。 叫你办点事,还这么磨磨蹭蹭的。 魏公公怎么找了这么个,不靠谱的小太监? 张涛走到右边宫女身旁,从她手上接过一个底盘,上面站着一杯酒。 “母后,我不要,我不要喝酒,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庐陵王李显嚎啕大哭,扑倒在女帝脚下,声泪俱下。 他也知道,女帝赐酒,多半是要自己的命。 魏公公看在眼里,内心澄明。 上个月,女帝向他过问起庐陵王李显的近况,他立马察觉到,女帝动了杀机。 不然不会无缘无故,提到这个故人。 魏公公特意安排庐陵王诞辰之日,让女帝大驾光临冷宫,只有亲眼看到李显死去,她才会安心。 女帝想要毒死庐陵王,肯定不会自己动手。 必须要有一个宫内太监,承接此事。 因为庐陵王关在冷宫是秘密,外界根本不知道。 而魏公公手下的太监,一听说要毒死废皇帝,皆不愿去。 因为,庐陵王一旦被赐死,未免走漏风声,与他相关的人,也都要死。 魏公公无奈之下,找到张涛这个新任小太监,来承担毒死庐陵王这项“艰巨”任务。 净不净身,已经无足轻重…… 只要庐陵王一倒下,隐藏在冷宫外的大内高手就会进来,顺带把张涛这个小太监砍死! 然后一把大火焚尽冷宫,一切,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就是魏无忌公公的全盘计划。 张涛在他眼中,不过是一个陪葬废皇帝的工具人而已。 使用完毕,立即撕票! 女帝根本不听庐陵王李显的苦苦哀求,用眼神示意张涛,将美酒端到他面前。 “难得你的寿辰,孤邀你品尝美酒……难道你想违抗,孤的懿旨?” 女帝后声音,陡然高了八度。 最后一句话,气场强大,连房梁都震动了! 无数灰尘飘落,烟气茫茫。 女帝发怒,一班太监、宫女,连魏公公都吓得瑟瑟发抖。 【自己分明是一个杀手,还说的如此冠冕堂皇!】 【女帝果然是演技派啊,自编自演自导,如果不明事理的人在场,恐怕都要为你们母子情,感动了!】 【杀吧,杀吧,不是罪,反正你儿子多。】 张涛牢骚满腹,感到世态炎凉。 什么? 这个小太监还有完没完? 本尊都忍了你几次了? 话说,你一个刚入宫的小太监,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皇室秘闻? 你竟然将我心思,拿捏的分毫不差。 如此说来,你这小太监,倒还有点才华。 可惜啊,诽谤女帝,已经是死罪了。 待我收拾完庐陵王,你就到九泉之下,一起殉葬吧! “天后叫你喝,你就喝吧!”张涛端着美酒,凑近庐陵王李显道。 庐陵王看着酒杯,瞳孔放大,双手不停地发抖。 【你就喝吧,女帝就像阎王,叫你死,你能不死?】 【别管母子情分了,喝了这杯酒,早点上路,就算你活着,迟早也会被女帝活活玩死!】 【你无权无势,怎么斗得赢女帝?】 “小涛子?”女帝忍不住,强烈瞪了张涛一眼。 张涛吓了一跳,赶紧将酒杯放到庐陵王眼前。“快喝吧,天后等着呢……” 好你个大胆狂徒小太监! 竟然一直在揣摩我女帝圣意。 还说我像阎王,你也太猖獗了! 原来这都是你的心声。 别以为我听不到,就算不是从你嘴里说出来,我也一样可以治你的罪,要你的贱命! 庐陵王李显痴痴地看着张涛。 “殿下,解脱,解脱懂不懂?看开点,二十年后,还是一条好汉!”张涛小声鼓励道。 “好!” 庐陵王知道自己今日难逃一劫,于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此生再无留恋…… 【喝了,喝了,庐陵王真的喝了。】 【总比砍头好吧,在女帝手上的奇葩死法中,算是仁慈的了。】 【完了,估计你死后,女帝要针对我了……】 这次女帝倒并没有生气。 反而用自鸣得意的眼光,看着张涛。 你不是喜欢揣摩女帝的心思吗? 看看你这次准不准? 庐陵王喝完酒后,双脚一摊,躺平在地上,等死中…… 嘀嗒,嘀嗒。 魏公公向女帝身后的宫女,使了一个眼色。 看来,事情办得差不多了,庐陵王已死,知道这件事的人,当然越少越好…… 待会女帝一走,他扣动响指,潜伏在冷宫四周的十六名禁卫,将彻底夷平这里! 最后将这座冷宫,付之一炬…… “我没事,呵呵,我竟然没事……”庐陵王在地上躺了会,又睁开了眼睛。 魏公公与张涛,皆大吃一惊。 【女帝这玩的什么花招?】 【难道真的慈母心发作?这不像女帝的风格啊!】 【连我也被骗了,女帝真是夭寿了!】 女帝嘴角,立即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这次她听到张涛的心声,想想就觉得好笑。 本来这次的确是想毒死庐陵王。 左边宫女带着一杯毒酒,右边宫女,则带着一杯美酒。 杀与不杀,全在女帝一念之间。 刚才女帝窃听了张涛的心声。 不仅一直被张涛骂,还被他揣摩出要毒死儿子的旨意。 你真的想看我毒死亲儿子? 我就偏偏不让你得逞! 本尊倒与你杠上了。 看到你这小太监,刚才大吃一惊的样子,女帝想想就觉得好笑。 女帝就好像是一个猎手,在玩弄小白兔。 【女帝不杀庐陵王是对的,杀了对自己名声不好】 【天下人都在背后骂你,你还不知道?】 【我赌你不敢走出这皇宫,鸡蛋、萝卜、卷心菜……全扔你头上!】 什么? 听到这些话,女帝心中,又悚然一惊! 这小太监还在在腹诽我! 这都不知道多少三番五次了,宁有底止! 女帝胸中燃起熊熊大火…… 第4章 让这小太监来服侍我 曾几何时,女帝要杀庐陵王,心腹大臣们都在称赞她,行事果断,斩草除根。 为了大唐基业,天下不能有二圣,杀了庐陵王,可以堵住天下悠悠众人之口。 至于天下人会怎么看女帝。 女帝不得而知…… 母亲杀儿子,的确是违反了伦理纲常,要被天下人唾骂。 张涛无意间一个心声,彻底点醒了女帝。 以前她以为,自己的任何决断,都是对的,底下臣民都是拥戴的。 至于天下人会怎么看女帝,她压根就没想过。 作为一个母亲,这么对亲生儿子,这合适吗? 况且庐陵王已经被废,权力剥夺,对自己没有半点威胁,又何必杀他,招来骂声一片…… 已经整整十年了,她第一次,听到有人会直接反对她。 这个小太监,究竟是何方神圣? 他的心声,竟然如此强烈? 难道我在深宫之中,做女帝这些年,被身旁的人蒙蔽了耳目? 女帝一连串灵魂拷问,在心中回荡。 一瞬间,女帝心中,产生一种异样感觉。 这个小太监似乎懂得挺多,而且丝毫不畏强权,甚至可以说是口无遮拦。 女帝想到了唐太宗时期的魏征,也是直言敢谏,有时令李世民都下不了台。 她也知道身边都是一些阿谀奉承之辈。 迫于她的威严,群臣都不敢违抗自己。 而这个小太监,倒显得有些与众不同,鹤立鸡群。 可惜他只是个太监,只能服侍主子,不然倒是可以栽培一下。 “陛下,这……”魏公公吓得汗流浃背,对着女帝道。 他实在想不通,女帝为何临时改变主意。 女帝看了魏公公一眼,他蜷缩着身体,站在原地呆若木鸡,仿佛冻僵一般。 魏无忌公公也一把年纪了,反转太快,心脏接受不了。 今天原本的重头戏,是女帝上演一出亲情戏,然后在不知不觉中,毒死庐陵王…… 没想到,女帝不断听到张涛这个小太监的心声。 女帝被搞乱了思路。 从而一念之间,改变了原有计划。 这节奏,似乎有点不对啊? 女帝突然发觉,自从窃听了张涛心声之后,心智凌乱,自己会跟着张涛的节奏走。 这还了得,对自己的干扰太大了! 幸好刚才没有赐给庐陵王毒酒…… 女帝心中略有一丝悔意。 奇怪,怎么会这样,以前从没有过这种感觉。 这个小太监才思敏捷,而且有些胆量…… 女帝虽然可以听到他的心声,但细细一想,也不过如此。 太监毕竟是太监,供主子取乐罢了…… 想到这里,女帝有些倦意,意兴阑珊,打算回蓬莱殿休息。 “回宫!”女帝说道。 “母后,以后有时间,常来看看我……”庐陵王李显,失声痛哭起来。 女帝脸色有些动容,但她知道这个时候,绝不能感情用事,女帝的威严,即铁石心肠! 【本来就是一家人,就因为身在帝王家,关系弄得这么僵。】 【哈哈,女帝太能装了。】 【女帝终于走了,我可以脱下衣服,光着膀子了,这里实在太热了……】 嗯…… 又说我装? 还想赶我走? 这就是你现在的心声? 看来,本尊今天无论怎么做,你都要说我? 你这是嫉妒心在作祟! 堂堂女帝,手握天下最高权力,竟然被你一个小太监评头论足? 岂有此理! 今天我心情不错,要不然,早就将你千刀万剐! 一个刚进宫的小太监,别太得意忘形! 【做太监有点好处,能够结识宫中的大人物。】 【这次女帝我算是认识了,除了长得好看,有气质,与普通人也没啥区别。】 【看看这王者之气的步伐,地球人没几个能够迈得出……】 什么? 说我长得好看,有气质? 女帝故意停下脚步,想听得清楚一点。 印象中,除了先夫唐高宗李治,曾夸过自己天姿国色之外,其他人,根本不敢说这种话。 整天“陛下英明、陛下神武、天后圣听、天后圣断……”听得女帝,耳朵都出老茧了。 想不到…… 还能听到有人,直白地夸她长得好看…… 女帝不禁心跳加快。 也罢,这次来冷宫,虽然没有完成自己的计划。 不过,居然遇到一个挺有意思的小太监。 颇为意外。 女帝倒不是觉得张涛有什么能耐,不过是觉得他有些特别罢了。 特别是他的心声,女帝竟然能听到。 而且神不知鬼不觉。 自己不妨将之当作一个乐子。 且将你这颗人头,暂时寄放在你脖子上。 下次再让我听到,说我女帝坏话。 看我不把你碎尸万段! “恭送天后回宫,摆驾!”魏公公高声道。 女帝在贴身宫女搀扶下,离开了冷宫。 【终于自由了,刚才我真是太紧张了!】 【威武,女帝神反转,玩得溜溜溜!】 【女帝啊,你也别这么显摆,很快徐敬业和骆宾王就要造反了,够你喝一壶的了……】 什么? 有人要造反? 女帝前脚刚跨出冷宫门槛,又听到了张涛的心声。 这不可能…… 徐敬业在柳州,世受国恩,怎么可能会造反? 骆宾王才华横溢,一曲《咏鹅》,脍炙人口,传遍关中关东…… 这个小太监真是太猖狂了! 竟然敢造谣生事! 诽谤国家栋梁! 但愿这只是你凭空想象的心声。 一旦说出来,立即杀无赦! “魏公公,这个新来的小太监,你准备放在哪座宫殿?”女帝突然问道。 这句话,可把魏公公的一条老命,吓得魂飞魄散…… 魏公公召唤张涛,本想让他替女帝赐毒酒,待毒死庐陵王后,将张涛一并杀掉。 现在出现了意料之外的事,令魏公公措手不及。 既然张涛知道了今天这件事,绝对不能,再留他在世上! 身为御前太监,魏公公想要在大明宫中杀一个人,就像杀一只鸡,易如反掌。 “请天后放心,老臣一定会妥善处理这件事,绝不留下半点痕迹……”魏公公进言道。 “不必了,延英殿还缺一个上香小太监,你叫这个小涛子,来服侍我吧!”女帝冷冷地说道。 哗! 魏公公吓得面如土色,直接后退三步! 完了,这下可闯祸了…… 张涛名义上是太监,但是还未净身,怎么能到女帝宫中服侍呢? 这可犯了大明宫大忌了! “天后,此事万万不可!他是新来的太监,很多宫里的规矩都不懂,还要*教……” “上香又不是什么难事,半天时间够不够?”女帝回道。 你这小太监,本尊倒要看看,你还会耍什么鬼把戏! 让你到女帝身边服侍,省得你在外面,牢骚满腹。 什么? 让张涛这个未净身的小太监,进入女帝延英殿上香? 这下要闯祸了! 魏无忌公公顿时彷徨震彻,仿佛五雷轰顶…… 第5章 大明宫中遇见高公公 女帝走后,魏公公怅然若失地回到冷宫。 今天状况,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公公,天后走了,我的任务完成了?”张涛凑近道。 什么? 魏公公望着张涛,心中跌宕起伏。 他服侍女帝近二十年,女帝性格,他自认为最为了解。 今天本来是铁定要毒死庐陵王的,万万没想到,在最后一刻,会阴沟里翻船! 没毒死庐陵王,倒也算了…… 眼下张涛这件事,更为棘手! 魏公公直接启用未净身的张涛,这是一个大错! 没想到他不仅没死,居然还被女帝看中,要调往延英殿…… 可他身上,还有个没切掉的家伙! 这可是个大问题。 魏公公追悔莫及,这可如何是好? 要是传出去,魏公公会被灭九族,死后被鞭尸! 然而,张涛又是女帝钦点的小太监,魏公公也不敢违抗懿旨。 进退两难啊! “天后,让你去延英殿上香……” “什么?要我去服侍女帝?”张涛听后也懵了。 女帝虽然号称史上第一位女帝,但毕竟是女人,颇多猜忌,自己在她身边服侍,伴君如伴虎啊! 而且刚才在冷宫之中,张涛也冒犯了女帝,很难保证,女帝不会秋后算账。 “公公,能不能给我换个岗位,除了服侍天后,其他都可以。”张涛问道。 “你在胡说什么!”魏公公喝道:“这是懿旨,岂能儿戏!” 天后统御内宫,所有人都在她的喘息之下。 宫中目前还有一个傀儡皇帝李旦,但基本毫无存在感,忽略不计。 女帝临朝改制后,大权独揽,舍我其谁! 不过,女帝还有个特别之处,不像其他男性皇帝,都有后宫佳丽三千人。 女帝内宫,仅有女帝一人。 魏公公转念一想,张涛虽然没有净身,但这宫中也没有妃子、昭仪、才人等后宫佳丽。 即使他心怀不轨,也干不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眼下这事,窗户纸还不能捅破…… 不然,魏公公吃不了兜着走。 “这宫中的事,不能问的太细!刚才天后威严,你也亲眼目睹了。天后就是至高神,你一定要服侍好她,顺从她的心意!” “切记,你这条小命,就是天后一句话的事!” “你去了延英殿,千万要管好自己的嘴巴和手脚,不要动什么私心杂念!” 魏公公最后一句“私心杂念”,说得很重,很重,很重…… 张涛心想,魏公公毕竟是过来人,深知女帝脾气,应该是很难相处的。 而且这女帝大明宫中,各方力量相互角逐,明争暗斗,云波诡谲。 一个小小的太监,如何在黑暗漩涡中,明哲保身? 眼下,张涛觉得自己能够活下来,才是首要任务! 虽然服侍的是女帝,但只要自己勤勤恳恳,相信女帝,也不会故意刁难自己吧? “这次大难不死,多亏魏公公相救。我小涛子,一定唯命是从!”张涛说道。 他看出魏无忌公公,在大明宫中,不仅是女帝面前的红人,还能横着走。 自己来到这里举目无亲,先抱住这个大腿再说! “服侍天后,一定要谨小慎微。你且随我来,我带你去延英殿……”魏公公刚说完,前脚便迈开步子,踏出了冷宫。 “公公……等等我,我会迷路的!”张涛急忙追了上去。 大明宫始建于唐太宗时期,到唐高宗时,因为患有风疾,一直起居在大明宫。 这座气势磅礴的宫殿,如今已经取代了昔日的太极宫,成为女帝的权力中心。 女帝在紫宸殿接受百官上朝,而处于西面的延英殿,离女帝寝宫较近,是她与中书省、门下省等宰相,朝后议政之地。 张涛跟在魏公公身后,绕过内庭太液池,经过含凉殿、蓬莱殿,然后穿过玄武门,这才来到延英殿。 一路上亭台楼阁,琳琅满目,大明宫中风景如画,奇花异草,争妍斗丽,星罗棋布,令张涛感到一阵心旷神怡。 太漂亮了,这得花多少钱啊? 魏公公带着张涛,来到延英殿门口,刚要进门,一个大太监,正从里面出来。 “高公公请安……”魏公公见了这位太监,也要点头哈腰。 张涛心头一惊,连心高气傲的魏公公都要逢迎,这位高公公,应该更加厉害! 高公公名叫高延福,担任内侍太监,负责照顾女帝起居,也是内宫职位最大的太监。 他的名字,虽然不是很有名,但他有个义子,名叫高力士。 也就是那个,在唐玄宗时期红得发紫,给李白脱靴的宗师级太监! “魏公公,这位小太监是你带来的?”高延福目光敏锐,一眼看到躲在魏公公身后的张涛。 “这位是天后钦点的上香太监,他是新来的,叫小涛子……”魏无忌公公慢吞吞说道。 上香太监? 高延福公公不禁眉头一皱。 延英殿是女帝与宰相、大臣们议事,及批阅奏章之地,可谓大明宫的机密要地。 上香太监虽然职位卑小,但是位置重要。 女帝竟然让一个新来的小太监上香? 高延福心中疑窦丛生…… “在下小涛子,见过高公公!”张涛急忙向高延福公公打招呼。 女帝身边的红人,位高权重。 “既然是天后钦定,那就劳烦魏公公,多指教指教!”高延福皮笑肉不笑道。 “请高公公放心!”魏公公拱手道。 说完,高延福点了点头,往内庭而去。 “魏公公,他是不是在太监中,是最大的官?”张涛急忙问道。 “没事别多问,他的靠山大着呢!” “小涛子,这宫中之事,比你想像的,还要复杂得多!你还是不要多问,一心一意,侍奉好天后就行!”魏公公拈着兰花指,慢吞吞说道。 张涛知道,这后宫之中,绝对是个是非之地。 如今女帝临朝改制,废除三宫六院,没有了后宫妃子,太监的事情,已经少了很多。 但是有人的地方,始终有是非黑白。 越是临近女帝身旁,权力的斗争,也愈加激烈! “谢公公提醒,小涛子明白!”张涛应道。 现在张涛不过是一张白纸,想要在内宫站稳脚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魏公公似乎对张涛也挺满意,这小太监不仅逃出升天,还受到女帝垂青,真是匪夷所思! 但他不知道的是,张涛之所以能够保住小命,不是靠运气,完全是因为女帝,可以窃听到张涛的心声。 让女帝对他另眼相看。 于是,魏公公带着张涛,走入延英殿。 他指着门口两个大香炉,说道:“这两个香炉中的香,你每天都要点上!” 第6章 这些香料价值连城 延英殿门口左右,各有一个八角大铜炉,每天都要上香。 魏公公带着张涛,来到御书台,台上还有一些大臣们的奏折。 这里是女帝接见近臣,以及处理国家大事的地方。 在御书台两旁,各有一个低矮的檀木柜,上面摆放一只五足镂空银熏香炉。 “天后喜欢闻香,特别在批阅奏折的时候,一定要香气缭绕。” “她入殿时,可点甘松香,悠然怡人。她倦困时,可点乌沉香或茴香,提神醒脑。她心情好时,可点迦南香。她心绪紊乱时,可点安息香或藿香……”魏公公一一介绍道。 香的种类繁多,张涛只能默默记在心里。 魏公公打开一个小香炉,里面还有半块香饼。 “先要把这些精碳捏碎,放上云母或砂片,然后在上面放上香丸或是香饼……” “千万要注意木炭的火候,火候适宜,才能烤出怡人香气。” “炭火随时会熄灭,你要学会观察,还要往里面加炭或是加香……有时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就要用手放到香炉上,凭手感来判断香火……” 好家伙! 女帝真是讲究,烧个香还这么复杂! 一个小小的上香太监,不仅要根据女帝的情绪,来点不同的香,还要学会观察火候,烧出怡人香味。 “在下明白,这些我都记下来了!”张涛应道。 魏公公微微一笑很诡异。 “上香也需要悟性。服侍好了天后,这辈子不愁荣华富贵,要是惹恼了天后,你这辈子都不可能翻身了!” 张涛听得诚惶诚恐。 他知道女帝的情绪,反复无常,有仇必报。 多少能臣谏士,或杀头,或流放,或过上了铁窗生涯。 逢迎女帝不难,难的是次次逢迎,都能博得女帝欢心,这无疑是在刀口舔血。 “你随我到后厢房来……”魏公公招手道。 两人穿过延英殿侧门,来到后厢房。 这里有一排排列整体的柜子,香气扑鼻。 魏公公打开一个柜门,张涛定睛一看,里面全是各种香料。 有线香、盘香、香丸、香粉、香膏、香囊等,应有尽有。 香的种类更是千奇百怪,有月甘松、苏合、丁香、沉香、檀香、麝香、白芷、木香、细辛、大黄、伽南香、玫瑰瓣、龙涎等香料。 “这些香,现在也归你管。如果用完了,可到库房去申领。”魏公公道。 “不要小看这些小小的香,它们大多系出名门,不少来自于波斯、天竺、新罗、百济、高句丽等国的贡品。每一个香,都是无价之宝,你要当宝贝来对待!” 魏公公一边介绍,一边流露出得意之色。 张涛知道,进贡给女帝的香,必然是精中臻品! 唯有好的香料,才能烤出好香火。 张涛想要彻底弄清楚这些香料,恐怕还需一些时日。 “往后啊,你就在这延英殿,服侍天后。看见天后进殿,切不可抬头,更不可目光直视。若非天后叫唤,你不可主动开口。如果有近臣议事,你必须退避角落,不得附耳聆听……”魏公公再一次重申道。 张涛点点头,表示这些都记下了。 魏公公又从怀中,掏出一本蓝色封面的本子,交给张涛。 张涛一看,原来是一本《大明宫太监自我修养手册》。 “这本书上,详细记载了宫内太监的规律,以及如何服侍好天后。特别是一些禁忌之处,你一定要背到滚瓜烂熟,牢记于心!”魏公公告诫道。 张涛双手接过《大明宫太监自我修养手册》,匆匆翻阅了几页,然后放入怀中。 “天后驾到!” 门外响起声音,魏公公与张涛闻言大惊。 想不到女帝,这么快就来了。 魏公公拿出一束线香,交给张涛,说道:“你去殿中,先把门口两个大香炉点上!” 张涛接过线香,穿过侧门,来到香炉旁,引火上香。 很快,女帝在两位宫女搀扶下,缓缓走入延英殿。 【女帝牛啊,我在门口烧香,竟然都不看我一眼】 【我算是看出来了,这是世上,最无聊的工作】 【完了,这下被女帝看得死死的……】 嚯! 又听到小太监的心声! 女帝猝然停下脚步,往香炉方向看了看。 张涛吓了一跳,没想到在女帝关注下,一阵手忙脚乱,几次点香,手抖的不行。 还差点打翻了炉盖…… 【你这样看着人家,人家还怎么做事?】 【点香没这么简单,何况我是一个新手。】 【劳烦女帝该干嘛干嘛去,别来看我!】 女帝一下子懵了。 你这小太监,我进殿没看你,你要说我。 我来看你了,你又嫌我给你压力。 一会儿又女帝长,女帝短,将我数落一顿。 算了,我也不来管你,你自个点香吧! 女帝移开目光,走到御书台,然后端坐到凤椅上,开始翻阅奏章。 不一会儿,一股浓烈的焦味扑鼻而来…… 坏事,坏事了! 张涛第一次点香,炭火烧的太旺,把上好的香料,都给烧焦了。 【女帝千万别怪我,我以前没干过这事,是你让我上香的。】 【一回生,二回熟,下次肯定比这次好!】 【这活压力太大了,能不能安排一个轻松点的工作?】 女帝捂住鼻子,远远望着张涛,手忙脚乱的样子,似乎有几分矫揉造作。 叫你这个小太监再说女帝! 你连香都烧不好,还来腹诽我? 就是一张嘴巴硬,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报,中书令裴炎,殿外求见!”高公公在延英殿外喊道。 左相裴炎,是先帝唐高宗临终的顾命大臣,因废唐中宗有功,而获得女帝信任。 他实则是一个守旧派,李唐思想根深蒂固。 “宣!”女帝应道。 不一会儿,左相、中书令裴炎觐见女帝。 “微臣有急事启奏。扬州长史陈敬之来报,江都发生百年一遇洪涝,大河冲垮堤岸,十多万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 “恳请天后,发神都洛阳含嘉仓之粮,赈济灾民,以告天下!” 什么? 扬州发生水灾? 张涛听后,觉得难以置信。 从时间上来算,徐敬业和骆宾王就是在女帝临朝改制后,发动叛乱。 【女帝千万别上当,扬州长史已经被杀了,徐敬业在骗取粮食!】 【哪有灾民,你如果发粮救济,就成了叛军的军粮了!】 【裴炎的话,不可信!】 女帝内心:“???” 第7章 上官婉儿梅花妆 什么? 徐敬业作乱? 女帝听到张涛的心声,心中泛起阵阵涟漪。(手机阅读请访问wap..com) 徐敬业之前因事获罪,被贬到柳州,担任司马。 现在扬州水灾,又与徐敬业有什么关系? 中间隔着十万八千里。 你这小太监无中生有,简直是乱弹琴! “江都水患?”女帝对着中书令裴炎问道:“发生这么大的事,孤之前,没有收到这方面的奏疏。” “事态紧急,扬州长史一定是无计可施,不然也不会向长安求救!” 说完,中书令裴炎从怀中掏出一幅画卷,呈现给女帝。 “陈敬之命人画出此次百姓受灾后的景象,简直是惨绝人寰!” 女帝翻阅画卷,只见各种房屋倒塌、百姓迁徙、以及饿死路边惨状,比比皆是。 水患之汹涌,触动女帝心弦…… 【笑话,这种事,还能画出来?】 【这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 【所谓欲盖弥彰,越是造假的事,越是要粉饰。真正受灾的话,哪有闲工夫,还请人作画?】 【女帝啊,你不能发粮,而且还要做好战争的准备!】 什么! 女帝震惊不已。 好你个小太监,腹诽我已经十恶不赦,连孤的近臣,你都要诽谤? 徐敬业在柳州做官,怎么可能到扬州作乱? 简直是无稽之谈! 你说,我是相信左相的话,还是相信你点香小太监的话? “嗯,孤阅览后,觉得江都水灾,的确非常严重。依你所奏,令户部发含嘉仓之粮,往扬州赈灾!”女帝冷冷地说道。 “天后圣明!”中书令裴炎接道。 【哎呀,女帝你真是太糊涂了!你真的被骗了!】 【你这在大明宫中,哪里知道外面的险恶?】 【不能发粮,发粮你就玩完了……】 嗯??? 女帝脸上阵阵不快。 “裴炎,你可立即起草诏令,十日后发粮……”女帝又道。 十日? 中书令与张涛都惊呆了。 “天后,目前灾情严重,百姓急需粮食,十天恐怕太久了……”裴炎道。 “既然是赈灾,就不仅仅是粮食。衣物、棉被、用具,甚至灾后重建,需要大量人力物力。十天期限,并不会迟。”女帝冷静地说道。 女帝虽然对张涛的心声,嗤之以鼻。 但是这次裴炎的奏疏,也是疑点重重。 江都发生水灾,竟然只要粮食? 而且发粮又这么急,事先江都没有一点预警? 这到底是天灾还是**? 女帝觉得,以苍生为念,必然要发粮相救。 但这么大的事,也不是仅凭中书令裴炎手中的急报,就仓皇赈灾。 【哦,还是女帝玩的溜。】 【同意发粮,却又设置十天的门槛,让真相渐渐浮出水面。】 【女帝在唐高宗还在时,就掌权二十多年,经验老道,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哦? 女帝听到张涛心声后,对他瞄了一眼。 帝王的权术,岂是你等小太监能窥视的? 还说徐敬业谋反? 我看你怎么收场? 这次江都水患应该是真的,不过是扬州长史夸大其词,想从中贪污,倒手转卖罢了…… 你这小太监,疑心病太重了! “臣遵旨!”左相裴炎退下。 香炉中的第一根线香燃烧完毕,张涛换上了第二根线香。 这一次不再手忙脚乱,他又加了些炭火。 【这可难不倒我,这一次就顺滑多了。】 【刚才一股怪味道,幸好女帝没有察觉,可能她鼻子没这么灵敏吧?】 【这一炷香的功夫这么短?那我岂不是……要一直站在香炉旁?】 女帝听到后,心中不免觉得好笑。 小小的一个点香工作,在你口中,像是一件极具挑战性的工作。 也不知道你这小太监是从哪里蹦出来的,不知天高地厚。 中书令裴炎走后,女帝继续批阅奏章。 “天后,听说你昨晚受凉了,碍事吗?”一个女人纤柔的声音,突然传来。 哇? 什么人这么大胆。 居然不用太监播报,就能进入延英殿? 弄得张涛猝不及防。 门口处,一个身穿白裙的女子,走了进来。 她个头不高,头发盘起,面容娇美,一双眼睛摄人心魄。 白皙脸上,还有一朵粉色梅花妆点缀,分外妖娆。 “婉儿,你来啦!高公公给孤服了甘草中药,现在已无大碍。”女帝笑道。 什么? 张涛眼前的女子,叫婉儿? 莫非她就是上官婉儿? 上官婉儿曾经惹怒女帝,而受到面刑,她以一朵梅花修饰,反而变得更加娇俏。 看来,眼前这女子,是上官婉儿无疑! 上官婉儿聪明伶俐,博览经史,才华出众,十四岁起就跟随女帝,深得宠幸,长期担任女帝的机要秘书。 在为数不多的女官之中,上官婉儿的官职最大。 【原来是上官婉儿,才女一枚啊!】 【比我想象中好看多了,就是女人味少了点。】 【这个梅花妆真是点睛之笔,化腐朽为神奇!】 女帝吃惊不已。 这小太监还挺厉害,连上官婉儿,都能被你评头论足? 你真是新来的太监? 感觉你之前潜伏在大明宫好久了…… “刚才在门口,看到中书令裴大人。”上官婉儿上前道。 “是啊,扬州水灾,他上奏要求发粮赈灾。”女帝应道。 四品以下官员的奏章,上官婉儿可以替女帝批阅,并给出建议。 她深的女帝之心,女帝也对她很是赏识。 “裴大人就是太过执着,即使头撞南山,也不肯回头……对了,上次我和你说得那件事,不知天后意下如何?”上官婉儿又问道。 什么事? 一天到晚那么多国家大事,女帝哪记得上官婉儿,说过什么话。 “就是三省六部改名的事啊?现在天后当政,而以前这些官名,都是偏男性,硬邦邦的,难听死了!”上官婉儿进言道。 之前,女帝与她在批阅奏章时,无意间谈到中书省,门下省以及尚书省等部门机构,名字太难听了。 “婉儿说的是,孤也正有此意。我们女人,哪点比男人差?一帮老朽之人,只知道抱残守缺,老是搬出祖宗家法。这也不行,那也不能改,冥顽不灵!”女帝叹道。 改名之事,虽然不大,但是牵涉到男尊女卑,牵涉到权力的争斗…… “这件事,天后只需在朝堂上放出些口风,知会之人,必然心知肚明。”上官婉儿道。 女帝点点头,这件事还要静观时变。 【女帝啊,你要把中书省改成什么名字?】 【底下一班大臣还不喷死你?】 【叫河东狮吼中书省?梅花三弄门下省?按兵不动尚书省?】 张涛想到这里,自己也禁不住笑出声来。 嗯?? 女帝内心:“???” 你这小太监又在搞事! 第8章 武三思觐见女帝 奇了怪了! 女帝与上官婉儿谈事,你这小太监又在浮想联翩? 什么河东狮吼,梅花三弄? 一听就不知道什么好词! 女帝心想,看我怎么收拾你这小太监! “小涛子,过来上香!”女帝突然喊道。 张涛恍惚之间,听闻女帝叫自己的名字,差点吓得魂飞天外。 自己究竟犯了什么事,惊扰了女帝? 女帝是自己的主子,她叫张涛,他岂敢不去。 “来啦!”张涛应道。 “给小香炉上香!”女帝说道。 女帝御书台两旁,还有两个小香炉,离女帝较近。 大香炉中的香,主要是点缀延英殿内氛围,临近女帝的小香炉,才是女帝的专属。 “这位是哪来的小太监?”上官婉儿进殿时,根本没有注意到张涛。 她一直在含象殿办公,印象中,从未见过这个小太监。 “哦,是魏公公那边的新人。孤见他有些机灵,便招了过来点香……”女帝应道。 机灵? 上官婉儿盯着张涛看了会,发现他揭开小香炉的时候,双手一直在发抖。 这小太监倒是长得眉清目秀,能够服侍女帝是他的荣幸。 上官婉儿心里思量,小太监看上去挺笨拙的,不知道女帝看中他哪点了? 张涛战战兢兢地拿出一块檀香膏,放在香炉中的云母片上。 在引火烧碳时,双手一直颤抖,根本点不着火炭。 【两位女侠行行好,我紧张死了,拜托别一直盯着我看,行不行?】 【今天第一天上班,还望女帝多包涵包涵!】 【这个碳是存心与我作对咯?看我不把你,烧到灰飞烟灭!】 哈哈! 女帝禁不住笑出声来。 这让上官婉儿与张涛都大吃一惊。 女帝看着小太监烧香,居然会有这么滑稽? “天后,你怎么了?”上官婉儿问道。 女帝听到张涛刚才的心声,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婉儿啊,你是不能听到他的心声,若是听到,也会忍俊不禁。 “孤刚才想到一位故人,觉得好笑……算了,都过去了。”女帝掩饰道。 正在这时,门外高延福公公播报:“礼部尚书武三思求见!” 武三思可是女帝的亲侄子,在女帝掌权时期,位高权重。 他为人张扬,骄横跋扈,言语毫无禁忌。 “参见天后,姑母!”武三思进殿道。 张涛只管低头弄香,武三思这种大人物,根本不敢仰望。 “三思啊,孤真要找你。你去了神都(洛阳)一趟,那边进展如何?”女帝问道。 早在唐高宗时期,就在洛阳大兴土木,建设上阳宫,作为陪都。 上阳宫依山傍水,女帝非常喜欢,授命武三思监工,全权负责上阳宫的建设进度。 “几大宫殿都已完工,目前正在装修阶段,相信半年之后,姑母便可移驾上阳宫!”武三思慷慨激昂道。 移驾洛阳? 上官婉儿也有些吃惊,难道女帝想要迁都? “上阳宫的确是人间仙境,又有伊河洛河,山川险固,此帝王之地也!婉儿,我有意迁都于此,你意下如何?” 迁都之事非同小可,不是搬过去住这么简单。 涉及到大量官员及家属的迁徙,大量物资与资产的转移。 当然,这些还不是最大的困难。 自唐高祖李渊在长安建都,历经唐太宗、唐高宗、唐中宗三代帝王经营,李唐大臣之心,绝难撼动。 如果女帝要迁往神都,必然招致满朝文武大臣的极力反对。 “神都有漕运之便,北有邙山做天然屏障,南有险峻伊阙,西控崤、函之险,东扼虎牢、黑石关隘,的确比长安更适合当都城。” “突厥与契丹已经不足为据,河东屏障稳固,当下政通人和,洛阳是不二之选。” 上官婉儿知道,女帝一旦下了决定,根本不容别人辩驳。 女帝看似在询问,其实是想获得上官婉儿的支持。 上官婉儿焉能不知女帝的心思? 【呦,啥情况,我这刚来大明宫,你们就要迁都?】 【迁都倒是不难,难的是那帮长安官员,他们肯搬家吗?】 【我反正跟着女帝,她上哪,我就上哪……】 女帝也知道,如果迁都洛阳,那些李唐大臣会极力反对。 这些官员在长安关系网,可谓根深蒂固,同气连枝。 女帝虽然贵为天后,但这般官员阳奉阴违,心怀鬼胎。 想要打消他们的气焰,让他们彻底臣服于女帝的权威之下,必须将他们赖以生存的关系网,连根拔除! 而迁都洛阳上阳宫,背后的真正目的,是女帝要加强自己的皇权。 让那些李唐大臣,那些依附于长安城的人,全都浮萍无依! “姑母,婉儿说得对!长安城已经过时了,那些官员,整天吹嘘大唐的繁盛,以为没了他们,天都会塌下来似的!” “神都可好了,新城新气象,那些不愿迁都的,统一贬到芝麻官,看他们还敢不敢反对!”武三思应道。 武家之前虽然也是长安城富户,但是根基太薄。 在与长安李唐旧臣争权夺利时,难免力不从心。 而迁都是一次很好的机会,权力的重新分配,不仅可以堵住顽固派的嘴,还可以完成权力的交接。 “三思啊,你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加快建设上阳宫。迁都之事,要等待机会,切不可操之过急!”女帝接道。 【原来大家都在打算盘,只不过有些大算盘,有些小算盘罢了……】 【女帝这么说,看来这次迁都是十拿九稳了。】 【反正又不让我出钱,就当是公费旅游了……】 好你个小太监,连迁都你都要穴嘴? 是不是女帝的事,你都要评论一番! 就图个嘴乐? 什么公费旅游…… 真是大言不惭! “臣遵旨!” 武三思说完,与上官婉儿对视了一眼。 对他来说,女帝越强势,武家就能越兴盛,说不定女帝一开心,还能封自己为王侯。 而上官婉儿虽然深得女帝恩宠,但毕竟没有血缘关系,要想保持长久富贵,必须要有靠山。 相互合作,懂得唇亡齿寒,才能成就大事! 不过这一切,都被张涛看在眼里…… (ps:应该本周就能签约,签约后,一天两更,谢谢!) 第9章 徐敬业真的造反啦 五天后,大明宫紫宸殿,女帝临朝,气氛风云激荡! “徐敬业杀扬州长史陈敬之,矫诏自封扬州大都督,已经造反!” “同党有其弟李敬猷,魏思温为军师,骆宾王为记室,扬州已经沦陷!” “报,乱臣贼子征发扬州囚徒,聚众十万,使用年号嗣圣。” “贼首徐敬业设立扬州大都督府,自称匡复上将。” “报!楚州司马李崇福,率领三县响应李敬业!” “……” 朝堂之上,群臣乱作一团,徐敬业造反的最新消息,如雪片般纷至沓来。 群臣惶恐。 女帝端坐御椅,颜色不改,一言未发。 “退朝!” 早朝过后,中书省中书令裴炎、刘炜之、门下省侍中郭待举、尚书台右仆射张贤亮,以及御史右丞敬兴、司刑寺少卿袁恕己等一众近臣,齐刷刷来到延英殿,接受女帝垂训! 朝堂之上,女帝听到徐敬业造反,而且扬州已经独立,心中满是愤怒! 这么大一件事,下面的官员,居然瞒报。 徐敬业造反,倒不至于兴风作浪,但这背后,又有多少李家王室参与? 有多少李唐旧臣暗中勾连? 这些才让女帝深深忌惮! “徐敬业逆反多日,你们为何不报?现在扬州沦陷,是不是要孤全把你们全部革职了!” 【哈哈,徐敬业果然造反!】 【这下事情闹大了吧,响应他的人还不少!】 【赶紧派大将去镇压,现在还来得及。】 张涛在延英殿角落中烧香,心中的话,又全被女帝听到了。 奇怪? 徐敬业造反,连自己近臣都是刚刚知道,为何宫中一个小太监,竟能提早知道? 肯定是猜的! 你这乌鸦嘴,被你侥幸言中! 女帝一想到这里,更是气喘不停。 你这小太监最好乖一点,我正在气头上,小心火大了,唯你是问! “陛下,徐敬业造反,从者众多,显然是经过了精心密谋。等消息传到长安时,扬州已经暴乱,我等始料未及……”中书令刘炜之辩解道。 “启禀天后,徐敬业号称十万之众,其实不足三万,根本不足为惧!只要派出大将清剿,敌寇必然不战自退!”右仆射张贤亮拍胸脯道。 发兵是肯定的,但是要知道敌情才行。 徐敬业是要攻洛阳、长安,北上还是南下,值得窥探。 “徐敬业作乱扬州,目前仅有楚州及润州响应,没有任何影响力,根本威胁不了长安……”御史右丞敬兴也是自信满满。 【你们这些当官的,久居长安城,知道个屁!】 【叫个将军出来问话,说不定,还能知道的多一些。】 【这次造反,徐敬业其实威胁不大,不过骆宾王写了篇《讨武曌檄文》,你们肯定看过。】 【堪称千古第一檄文,文采华丽,气势宏伟,万民争相阅读,据说各地纸价都纷纷上涨!】 什么? 女帝听到张涛心声,悚然一惊。 《讨武曌檄文》? 好家伙,骆宾王的才华毋庸置疑,居然还写了篇讨伐女帝的檄文? 《讨武曌檄文》真的确有其事? 檄文上到底写了些什么? 女帝对张涛的腹语,心生疑惑。 “尔等,可有听说过骆宾王的《讨武曌檄文》?”女帝震恐地问道。 此言一出,延英殿宛如炸雷! 骆宾王这篇《讨武曌檄文》中大骂女帝,而且内容污言秽语,不堪入目,恶意贬低女帝…… 朝野上下达成一致,千万不能让女帝知道这篇檄文! 以女帝性格,如此贬损她的形象,必然勃然大怒。 女帝要是动怒,百官必然股颤! 奇怪了? 女帝怎么会知道骆宾王《讨武曌檄文》这件事? 究竟是哪个大臣,偷偷泄密了? 这可是要掉脑袋的事! 延英殿中官员面面相觑,目光游梭,连呼吸之声都是多余的。 “回话!到底有没有骆宾王的《讨武曌檄文》?”女帝再一次咆哮道! 官员吓得震彻肝胆,纷纷下跪,低头不语。 哼! 女帝站起身子,目光凌厉。 这些官员集体沉默不语,看来骆宾王的《讨武曌檄文》,应该确有其事! 【女帝啊,你就别问了,谁敢说看过《讨武曌檄文》?】 【触怒女帝,革职倒是小事,被杀也是小事,担心的是被灭九族啊!】 【总之呢,骆宾王这篇檄文,文采确实好,但是把你说的连猪狗都不如,你还是别看了,看了肯定生气。】 【你就别为难这些官员了,他们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啊!】 【我倒是还记得几句,如“伪临朝武氏者,性非和顺,地实寒微”、“掩袖工谗,狐媚偏能惑主”、“杀姊屠兄,弑君鸩母”……】 什么? 这些话,居然都是骆宾王写我的? 把我说的猪狗不如? 女帝心中震惊。 你们不让我看,我倒非要看看这篇,传言中,妇孺都争相阅读的《讨武曌檄文》! 女帝离开御书台,走入近臣群中,一脸肃穆。 一旁的大唐高官,皆双眼低垂,不敢平视女帝。 “裴炎,你一向博闻强记,《讨武曌檄文》开头,是否有伪临朝武氏者,性非和顺,地实寒微……这句?” 什么? 女帝怎么知道骆宾王这首反诗的开头? “微臣连日来,一直在弘文馆秉读史经,起草诏令,已经连续十日没有出过大明宫……请天后恕罪,臣的确不知檄文一事!” 中书令裴炎额头上虚汗直冒,说话语句哆嗦。 女帝双目直直看着他,久久不愿离开。 “刘阁老……”女帝走了两步,来到中书令刘炜之身旁。 “老臣在!” “骆宾王反诗之中,可有掩袖工谗,狐媚偏能惑主……这两句?” 中书令刘炜之一听,差点吓得肝胆爆裂,心脏无限制起搏。 “老臣耳聋目短,记忆力衰退,很多事,根本记不得了……” 中书令刘炜之服侍过两位先帝,老成持重,头发花白,今年已逾八十岁。 “你每年俸禄多少?”女帝追问道。 “入银62两,粮食360石……”中书令刘炜之脱口而出道。 哼! 自己薪资记得这么牢,反诗却忘得一干二净? 也罢,女帝换个人再问便是了。 “郭待举,你一向喜欢晋隋两朝的骈俪体,对于杀姊屠兄,弑君鸩母……这两句是否还记得?”女帝又问道。 “噗通”一声,侍中郭待举,立即跪倒在地。 “家中老母刚刚过世,一直在灵堂守孝,两耳不闻窗外事。天后,请恕微臣不知之罪!” 言讫,眼泪鼻涕一把流,感染力极强。 也罢,你们一个个都是老油条,老狐狸,我倒不信,今天问不出个所以来! 难道今天在场的人,都不知道骆宾王的反诗? 一个个在女帝面前装傻,这可是欺君之罪! 女帝向左走了两步,来到御史右丞敬兴身旁。 “陛下,我全招了……我知道骆宾王的反诗,我能背!” 哦? 未等女帝问话,御史右丞敬兴先声夺人…… 第10章 为女帝背诵《讨武曌檄文》 什么? 御史右丞敬兴竟然不打自招,向女帝“投降”? 几位近臣,都投来不可思议的眼神。 这敬兴大人莫非有两个脑袋? 砍完一个,还有一个? 【这些高官真是没胆量,不就一篇反诗嘛,又不是你们写的?】 【总算跳出来一个正直的官员,为他点赞!】 【女帝听了不要生气哦,要有君王风度。】 “敬大人,你且将这篇檄文背诵,孤倒要听一听!”女帝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 话音刚落,御史右丞敬兴站直了,清了清嗓子。 “一二三,起……” “武氏者,性情温软,生于巨贾之家,因容华出众,知书达礼,得以侍奉太宗。太宗死,入寺夙夜祈祷,令高宗感动,随接入宫中。入宫之后,规行矩步,树立六宫女性典范,深得高宗赏识,获封皇后……” “住口!” 御史右丞敬兴背诵到一半,就被女帝强令喝止! 满嘴歌功颂德,让女帝听了,都起鸡皮疙瘩! “敬大人果然是进士出身,出口成章。这叫檄文?檄文是这样写的?荒唐!”女帝大怒道。 御史右丞敬兴吓得双股颤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哈哈,原本以为是一个忠臣,没想到更怂!】 【居然将骆宾王的反诗,改编成对女帝歌功颂德的美诗?】 【不过才情敏捷,倒是值得称赞,求生欲很强啊!】 【人才,大唐真是人才辈出啊,哈哈!】 女帝暴怒! 一个个近臣,一问三不知,欺上瞒下,成何体统! 叫你们背首诗,却如此畏首畏尾! 难道怕我活剐了你们不成? 还有你这个小太监,别以为自己不说话,女帝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是你告诉我骆宾王《讨武曌檄文》,你现在倒好…… 嘲笑大臣,在一旁,居然还敢幸灾乐祸? 女帝目光射向在香炉旁的张涛,伸出手指,说道:“小涛子,你来背一下骆宾王的檄文!” 什么? 此话一出,全场震动! 让一个小太监背《讨武曌檄文》? 几位近臣听到后,震惊到无以复加! 女帝是不是脑壳出问题了? 张涛一听,也是懵了,血压陡然升高。 女帝,怎么知道我会背《讨武曌檄文》? 这太莫名其妙了吧? 简直是天马行空的逻辑。 而且是你们几个在开会,我只是个点香的,关我屁事? 不过听到女帝的召唤,张涛不得不离开香炉,往女帝方向,走了过去。 女帝心潮澎湃,近臣的不作为,以及张涛的幸灾乐祸,令她气急攻心! “你不要怕,大胆背出《讨武曌檄文》,孤赦你无罪!”女帝保证道。 几位近臣及张涛听后,又是大吃一惊…… 女帝为何确认张涛这个小太监会背《讨武曌檄文》? 一个深居大明宫的小太监,又怎么会知道,这篇骆宾王的檄文呢? 张涛低着头,头脑中一片空白,人都吓傻了,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女帝。 难道这满殿的近臣,都不会背这篇《讨武曌檄文》? 一个个都在装傻,害怕触怒女帝,招来杀身之祸! 叫我张涛小太监背诵? 当我傻瓜啊? 中书令裴炎献言道:“天后万万不可!太监居于内宫,主职是侍奉。历朝都有古训,不得干预朝政!” “是啊,天后英明神武!阉人之话不可信,他必是信口雌黄。”尚书台右仆射张贤亮补刀道。 “一个小太监而已,不知天高地厚。他这是妖言惑众,迷惑陛下!”御史右丞敬兴也来踩一脚。 “请天后三思,将这位小太监逐出大殿!”司刑寺少卿袁恕己,更是要将张涛驱赶。 什么? 张涛听得面红耳赤。 自己一句话未说,你们倒还群起围攻我了? 当我软柿子好捏? 【我确实是一个小太监,但你们凭什么说我?】 【还骂我是阉人,这个字眼,太侮辱人了!】 【说我迷惑女帝,屎盆子乱扣!】 【好哇,你们看不起我,我偏要证明给你们看!】 【让你们一个个小人,都露出狐狸尾巴!】 “启禀天后,我可以背诵《讨武曌檄文》!”张涛一怒之下,发出掷地有声的声音。 此话一出,近臣抖颤! 女帝已经听到了张涛的心声,知道他心里憋着一股怒气。 这些近臣满嘴谎言,对女帝尽是欺骗。 小涛子来吧,让女帝听听你的《讨武曌檄文》! “准奏!”女帝声援张涛。 张涛与女帝暗中结为一伙,抵御近臣集团的虚伪! 有了女帝的撑腰,张涛更加底气十足。 让你们这些高官,看不起我这个小太监,我今天,就要证明给你们看! “小太监,你可不要逞能。就算我把这篇檄文,翻给你看,你也未必读得出!” “笑话,太监也会背骆宾王的檄文?莫非你有千里眼,顺风耳不成?” “还是回去烧你的香去吧,少在这里丢人现眼!” 几位近臣对张涛投来不屑一顾的眼神,极尽嘲讽之色。 一个小太监,怎么可能背的出《讨武曌檄文》? 简直是天方夜谭! “天后,这篇檄文篇幅过长,在下会尽力背诵,但仍有个别字句,恐会遗漏。” 这篇《讨武曌檄文》,张涛在初中时代就背默过,奉为经典。 现在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而且又是临场背诵,难免有些生僻的词句,已经遗忘。 “小涛子,你尽管背诵。今天是即兴背诗,你能背多少,就是多少!”女帝怕张涛压力过大,一再鼓励道。 有女帝这句话,张涛心里也放心了。 “你们看这小太监,还没开始背,就认怂了!” “不知道是谁给他的勇气?他娘?” “他能背《讨武曌檄文》,我把名字倒过来写!” 几位近臣在一旁,对着张涛冷嘲热讽,一脸鄙夷。 【第一次在女帝面前背诗,千万不要出丑啊!】 【神啊,赐予我力量吧!】 【不怕,不怕,我就是要把檄文背出来,抽这些大臣的耳光!】 女帝听到张涛的心声,没想到他还挺有骨气的。 虽然遭到近臣的嘲笑,依然不屈不挠。 看看他今天的表现如何? “且慢……” 就在张涛开口背诵之时,女帝又发话了。 “宣魏公公进殿!”女帝发号施令。 魏公公? 他来做什么? 不一会儿,魏无忌魏公公进殿,参见女帝。 “魏公公秉笔,将小涛子背诵的檄文,一字一句,抄写下来。”女帝喝令道。 什么? “咔嚓”一下。 魏公公仿佛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 好你个小涛子,自己作死也就算了,还要拉上我魏公公? 我这辈子欠你的啊? 女帝的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喜怒无常。 这一次你是大概率要被杀头了,神仙也救不了。 我还要帮你抄写? 哎,连我这条老命,也被你搭进去了…… 魏公公没有办法,从一旁柜子中,取出毛笔与白纸,准备记录。 好了,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张涛可以放心地背诵骆宾王的《讨武曌檄文》,而不用考虑后果…… 第11章 一出口风卷残云 “武氏者,性非和顺,地实寒微。昔充太宗下陈,曾以更衣入侍。洎乎晚节,秽乱春宫……” 张涛凭借脑海中的记忆,慢慢背诵《讨武曌檄文》。 几位近臣一听开头,都露出震惊之色。 这小太监,他竟然背的丝毫不差! “潜隐先帝之私,阴图后房之嬖。入门见嫉,蛾眉不肯让人;掩袖工谗,狐媚偏能惑主……” 张涛读起来朗朗上口,韵调十足。 骆宾王真是好文采,遣词造句,恰到好处,他心中不禁赞叹。 几位近臣一听,皆脸色发白,身体摇摆如狂风中柳条,心中变得越发惶恐与焦躁…… 女帝端坐御书台,看得出,她在努力保持住克制。 而魏公公这一边,挥汗如雨,写的也是如履薄冰,如临深渊。 “加以虺蜴为心,豺狼成性。近狎邪僻,残害忠良。杀姊屠兄,弑君鸩母。神人之所共嫉,天地之所不容。犹复包藏祸心,窥窃神器……” 妈呀,将女帝骂的体无完肤! 这一段真是一气呵成,张涛读起来中气十足,气贯长虹! “噗通”一声,年逾八十高龄的中书令刘炜之,吓得跪在地上。 “刘阁老……阁老挺住啊!”另几位近臣,急忙上前搀扶。 女帝依然不动声色,像座山雕一样,岿然不动。 她给张涛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继续读下去。 “敬业皇唐旧臣,公侯冢子。奉先帝之成业,荷本朝之厚恩……喑呜则山岳崩颓,叱吒则风云变色。以此制敌,何敌不摧?以此图功,何功不克?” 檄文在张涛诵读之下,犹如一把匕首,穴入一个个近臣之心! “快看啊,敬大人也倒下了!”只见御史右丞敬兴,右手捂住心口,脸色煞白,虚汗直冒…… 骆宾王这句,“以此制敌,何敌不摧?以此图功,何功不克?”真是舍我其谁之豪迈,张涛读起来欲罢不能。 几位近臣眼神碎裂,精神几近崩溃边缘。 “别背了,别背了!千万别背了!”司刑寺少卿袁恕己讨饶道。 在延英殿中鬼哭狼嚎,无法自己。 女帝脸色铁青,怒形于色。 魏公公秉笔疾书,肝胆破裂,字迹一泻千里…… 骆宾王反诗字字诛心,句句直戳灵魂! 莫说是女帝,就连一旁毫不相干的几位近臣,也是听得心胆俱裂! 这小太监读起来,更是悠扬顿挫,好像是站在徐敬业乱党一边! 助长叛党威风! “檄文结束了吗?还有吗?”女帝冷冷问道。 “没有,后面的**,还没有到了!”张涛应道。 什么? 后面还有**? 魏公公秉笔,吓得十指颤抖,毛笔数次滑落! “一抔之土未干,六尺之孤安在!傥能转祸为福,送往事居,共立勤王之勋,无废旧君之命,凡诸爵赏,同指山河……” 张涛滔滔不绝,几乎进入忘我的状态。 “左相!左相!” 中书令裴炎口吐鲜血,咳嗽不止,气喘如牛…… 整个人都跨了,倒卧在地。 好一篇战斗檄文! 文辞简练,用词果断,气势雄伟,堪比十万大军压阵! 今日如若不是在这延英殿,在女帝面前,张涛一定对此檄文,击节赞叹! 六位近臣已经倒下三位,另外三位也已头昏脑涨,气血倒流。 “陛下,依老臣愚见,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这篇檄文,能乱人心智,请天后禁之!”魏公公颤抖地劝道。 【切,这些真的都是大唐的宰相?没想到心里承受能力,这么差……】 【知道女帝为何齁得住?就是比你们境界高!】 【叫你们别看我小太监,我知道的事,不一定比你们少!】 这时,女帝也是心乱如麻。 说自己处变不惊,那也是自己强撑这面子。 好一个骆宾王,将女帝骂的狗血淋头,体无完肤! 此人不杀,我女帝颜面何存? 这小太监还真有两把刷子,让这几个狂妄的近臣,如颠似狂。 朝堂内外,皆是欺骗女帝之人,反倒是这个小太监,忠心可嘉! 先夫唐太宗李世民曾在魏征死后说,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 在女帝看来,以波天骤雨的诋毁,可以度量一个人的气度! “小涛子,骆宾王的檄文,还有多少?”女帝问道。 “快了,快了,马上收尾了,最后一句才是点睛之笔!”张涛应道。 还有点睛之笔? 在场六位近臣肝肠摧崩,浑身痉挛。 你这小太监,口无遮拦,你这是陷群臣于不顾啊! 女帝一旦发怒,整个朝堂,将是一片血海! “小涛子,万万不可再念!适可而止,你要寻死,可别拉上我们!”侍中郭待举几乎哀嚎地祈求道。 张涛心里冷哼一声。 【刚才你们一个个看不起我,说我背不了檄文,现在我背了,又让我不要背?】 【这篇檄文已经街知巷闻了,你们想瞒女帝,还想瞒多久?】 【如果连一篇檄文就如此害怕,畏首畏尾,恐怕李敬业大军一到,各位早就吓得屁滚尿流!】 好说得好! 说得痛快! 女帝听到了张涛的心声,惊叹于他的正义感。 这些近臣,位高权重,但是思想陈腐守旧,一有风吹草动,第一想到的就是保全自己。 女帝倒是很想听听,你们这些大臣的真正心声! 心中到底在想什么,心中到底装着什么? “小涛子,放声大胆的念!”女帝鼓励道。 张涛微微点头,也是鼓足了勇气。 “若其眷恋穷城,徘徊歧路,坐昧先几之兆,必贻后至之诛。请看今日之域中,竟是谁家之天下!” 声音嘹亮,震彻屋顶,飞燕惊还,散尽云雾! “噗通”、“噗通”、“噗通”几下。 六位近臣尽皆倒下,仿佛世界末日到来! 全身遭受一万点暴击,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 这个小太监太牛了! 不仅几乎一字不差的背诵《讨武曌檄文》,更是背诵得惟妙惟肖,宛如身临其境! “罪臣万死,求女帝饶恕!”近臣匍匐在地,哀鸿遍野。 女帝身若磐石,依然纹丝不动。 “天后,骆宾王檄文,全文背诵完毕!”张涛回复道。 啊? 近臣齐刷刷看着张涛,宛如一位视死如归的大将军。 “啪!” 魏公公写完最后一个字,也是折断毛笔,衣裳全湿! 这篇该死的檄文,将高大上的女帝,贬损的一文不值! 她必然要展开疯狂报复! “啪、啪、啪、啪……” 此刻,静寂无声的延英殿中,传来一阵清脆鼓掌之声…… 近臣寻声而去,立即骇目不止! 在殿中鼓掌的,不是别人,正是女帝! “好文,好文,骆宾王写的一手好文……”女帝开口道。 (ps:大家好,本书今天完成签约。从今天起,每日两更,谢谢!) 第12章 升为八品带班太监 张涛背完《讨武曌檄文》,鼓掌的,竟然是女帝! 这一点,也让张涛感到震惊! 几位近臣也看的傻眼了,以为集体出现了幻觉。 “卿平身!”女帝委婉而道。 “徐敬业、骆宾王、唐之奇等人谋反,都是被贬之后,心怀不满,孤以为,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 “区区一篇檄文,你们却对我欺瞒,屡屡不告知实情。孤在你们眼里,究竟是老眼昏花,还是女流之辈?” 说到此处,女帝不禁感怀。 自己十四岁进宫,备受宫廷冷漠,但依然发愤图强,不甘接受命运摆布。 天道酬勤,从感业寺逃出升天,挤走萧淑妃,又将王皇后拉下马,每一次都步步惊心,置之死地而后生! 唐高宗初登大位时,被关陇集团、李二功臣集团把持朝政。 女帝与唐高宗同甘共苦,一致对外,通过浴血奋战,才逐步收回皇权,逼得长孙无忌自杀! 如今,以天后之制临朝,世人都说自己窃取唐高宗之权,殊不知,一路走来的艰险,只有女帝自己,心知肚明! 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女帝背后付出了多少! 女帝会为一篇,子虚乌有的檄文动怒? 你们分明是轻视于我! 【女帝啊,发威了,发威了,这才是女帝应有的气势!】 【坏事了,被你圈粉了,我以后要常关注你。】 【女帝的心,坚强无比,能坐上天后的位置,全凭实力啊!】 近臣们呆如木鸡,各个犹如惊弓之鸟,惶惶不可站立。 “裴炎!”女帝喝道。 “臣在。” 女帝道:“骆宾王有如此之才,而使之沦落不偶,宰相之过也!” “罚你两个月俸禄,免去弘文馆长一职!” “刘炜之、郭待举、张贤亮、敬兴、袁恕己,尔等知情不报,搪塞隐瞒,罚一个月俸禄,半年内不得升迁!” 六位近臣异口同声道:“谢天后隆恩!” “至于小涛子……”女帝将目光落在张涛身上。 张涛激动不已。 是赏是罚,不得而知。 【前面几个大臣都被罚,看来我是凶多吉少了。】 【女帝正在气头上,可怜我刚上班,连俸禄都没领过,千万别罚我钱。】 【这反诗是你让我念得,可不干我的事!我也只是奉命行事,我才是最无辜的,呜呜……】 女帝又好气又好笑。 这小太监油嘴滑舌,你今天可是立了大功! 将这些近臣的嚣张气焰,打压下去,维护了女帝的尊严。 “小涛子才思敏捷,直言不讳,忠心可嘉!赏银三百两,升为带班太监!”女帝下令道。 什么? 六位近臣都惊呆了! 背诵檄文的张涛,不仅没有受到女帝的责罚,反而还获得奖赏! 这让近臣们,情何以堪? 早知如此,他们几位近臣,谁不会背这篇檄文? 女帝心思,真是神仙莫测! 【哇塞,女帝没有责罚我,还奖赏我了!】 【三百两银子可是一笔巨款,意外之财啊。】 【多谢女帝,以后还有这种好事,可要记得叫我哦……】 女帝听到张涛心声,也觉得好笑。 年轻人,还是太轻浮,三百两银子,就高兴地欢天喜地? 只要你对女帝忠心,对女帝说真话,女帝自然会奖赏你。 “谢天后奖赏!”张涛高兴地应道。 女帝雷厉风行处理好这一切之后,在高公公的侍奉下,径直回寝宫休憩。 近臣们灰头土脸散去。 “魏公公,刚才天后说升我为带班太监,这是多大的官?”张涛好奇地问道。 据他所知,这太监也分官阶,也能步步高升。 “带班太监可是正八品官阶,大明宫中仅有三位。从今往后,你可以在宫内,拥有一间小的屋子。” “你刚才背诵檄文,可谓兵行险招。如若不是天后宽宏大量,你我二人,恐怕已经下狱!” 魏公公心有余悸地说道。 “天后喜怒无常,你千万不要因为今天的事,而沾沾自喜。往后说错一句话,就可能要你的脑袋!” 魏公公可都是肺腑之言。 张涛这才想起刚才背檄文时,女帝用冷峻眼光,看着自己。 令人不寒而栗。 奖与罚,只在一念之间,没有尺度,全凭女帝一时喜好…… “谢公公提醒,wo日后一定谨慎行事!”张涛感激道。 他内心也有些后悔,刚才在女帝面前背诵《讨武曌檄文》,等于是直接抽女帝的耳光! 喜怒之间,气象万千! 好险,好险…… 女帝这一走,延英殿内,就人走茶凉了。 张涛赶紧将几个香炉收拾好,擦拭干净,也准备回后厢房休息。 他刚踏出殿门,往右走了不到二十步,突然被一位官员拦住。 此人见张涛过来,急忙迎上来,一脸笑意。 “下官礼部员外郎韦一笑,恭喜张公公,贺喜张公公!” 韦一笑身材不高,身形略胖,看上去老实憨厚,极具亲和力。 原来刚才有六位近臣进了延英殿,另有十多位大臣,则在殿外侯旨。 女帝走后,大臣们散去,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唯独韦一笑滞留宫中,等待张涛的出现。 “你恭喜我?”张涛一脸诧异,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刚才在殿外,听到公公背诵骆宾王檄文,一气呵成,慷慨激昂,宛如天籁之音!在下听得如痴如醉,不能自已,完全沉浸在公公的美妙韵律之中……” “天后听毕,凤颜大悦,还升公公为带班太监,这是何等的尊崇与荣耀啊!” 韦一笑滔滔不绝道。 听到这里,张涛似乎有些明白了。 看来这个韦一笑韦大人,是个马屁精! 他看见女帝奖赏张涛,以为张涛是女帝身旁的红人,此次是来为自己牵线搭桥的。 韦一笑又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子。 “我知道公公刚刚进宫不久,身体曾经遭受过创伤……我这有十全大补膏一瓶,孝敬公公!如果以后有任何疼痛,只要喝上两口,就能快速止痛……”韦一笑满脸堆笑道。 这个韦大人,不仅善于察言观色,张涛入宫才没几天,底细都被他摸清了。 还给自己一瓶十全大补膏。 不过张涛可没有净身,还是完璧之身,这是一个秘密。 “韦大人难得如此用心,我就先谢谢了!” 张涛觉得,韦大人专门在这里等候自己,又关怀倍切,如果拒绝对方一番好意,似乎不近人情。 “年少有才气,胆量铸风云!” “在下对于张公公的景仰,犹如惊涛拍岸,奔腾不息;山高水长,一发而不可收拾!” “天后如此器重公公,想必日后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韦一笑一脸嘻笑,极力恭维。 如此厚颜之人,连张涛都被他恭维的不好意思。 “以后公公有什么驱使,尽管吩咐下官,在下一定效犬马之劳!”韦一笑行礼道。 哦? 这时,张涛又想起了魏公公刚才的话。 女帝喜怒无常,任何奖赏与荣耀,都只是暂时的。 自己想要在宫中站稳脚跟,必须要有自己的势力与死党。 就算自己落魄时,也要留一条后路…… 自己在大明宫中,外出不便。 而韦一笑八面玲珑,巧舌如簧,又在宫外行走,倒是可以发展一下…… “公公服侍天后,这可是我等梦寐以求之事。如若公公,偶尔有一些独家消息,下官一定洗耳恭听!” “他日升官发财之后,一定重谢公公!” 韦一笑善于拍马屁,但自己能力不行,正常升迁无望,于是想在宫中走另类路线。 他刚才在延英殿外候旨,听到女帝对张涛的嘉奖后,决定抱一下张涛的大腿。 太监虽然卑小,但是与女帝有很多私密接触,这是三省六部官员,鞭长莫及的。 女帝随便透露一个消息,就是风向标,对于官员来说,投其所好,就是升迁的机会! “韦大人,我倒正好有一个消息,不知你敢不敢接?”张涛试探性地问道。 哦? 韦一笑顿时悚然一惊…… 第13章 女帝怕猫秘闻 一听张涛有消息要说,韦一笑顿时心花怒放。(手机阅读请访问wap..com) 他左右观察,然后将张涛拉至一座假山边上,避人耳目。 “公公但说无妨!”韦一笑虔诚地说道。 “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现在天后临朝,她要改革,要谋变……”张涛说道。 改革?谋变? 韦一笑一听,眼珠子不由地转了几圈。 “还请公公明示!” 张涛接道:“你有没有觉得,三省六部的官名太难听了?这与天后临朝的身份相符吗?这能体现现在的真正掌权者……是母仪天下之人吗?” 他之前听到女帝与上官婉儿的对话,对于目前的官职名称,非常不满,有意改名。 女帝现在当政,需要的是新气象! 韦一笑一听,瞳孔立即放大。 他知道女帝不是一般的女人,无论权欲还是野心,都是顶级的。 她想要做的事,没有一件是做不成的。 三省六部改名算什么? 就算把大唐抹去,换个朝代,也不过一眨眼,一闭眼的事。 “公公,此事可否当真?”韦一笑觉得此事非同小可。 “好了,我要回去了,请韦大人自行斟酌……”张涛微微一笑,离开了这里。 有些话不能完全挑明,还要看悟性。 如果笨的人,你手把手教他,他还是不会做。 而有些聪明的人,只要得到一点风声,就可以兴风施雨! 改名?母仪天下? 韦一笑怔怔地站在原地,不知所谓…… 今天张涛心情灿烂,不仅得到女帝的封赏,还升官了,成为了八品绿豆官。 要知道唐朝没有一品、二品的官员,最高官职是尚书令,是三品大官。 所以张涛这八品绿豆官,再往上虚升两级,相当于明清时期的六品官员。 他今天见识了女帝的威严与手腕,将一班近臣,摧枯拉朽地击倒,不留余地。 张涛背诵檄文,在女帝眼中,把他当做了工具人,给那些迂腐的李唐旧臣,一个下马威! 话说,女帝怎么会知道自己会背《讨武曌檄文》呢? 张涛至今,依然百思不得其解…… 唯一的解释。 女帝可能拥有超能力吧! 张涛穿过玄武门,在太液池边上,靠近围墙的地方,看到高延福公公与一众宫女,忙个不停。 他们是在干嘛呢? “见过高公公!”张涛上前行礼道。 高延福公公贴身服侍女帝,是女帝最为宠幸的大太监,地位尊崇。 魏公公和他交待过,在宫中看见他,一定要主动打招呼。 “呦,原来是小涛子啊!”高公公回身道。 身旁两个宫女,拿着长长的竹竿,在往围墙外捅。 还有两个小太监更是爬到树上,手中拿着兜网。 “喵,喵,喵……” 突然间,一只黑猫在围墙上飞驰,快如一道闪电! 宫女太监们纷纷上去拦截,但还是扑了空。 鸡飞蛋打,连猫的影子都看不到。 “嘿!这猫还真成精了!”高公公气愤道。 这时,又有一个宫女,怀中抱着一只小花猫,来到高公公身旁。 “这是今天的第八只猫了,关进笼子里,明天扔到宫外去!”高公公道。 大明宫中绿树成荫,花草繁茂,难免有些飞鸟栖息,有些流浪猫狗筑窝。 高延福公公走近张涛,说道:“小涛子,你才刚来宫里不久,有些规矩你还不知道吧?” “你以后在宫中行走,如果看见猫,要立即捕捉或是驱赶,千万不能让天后看到猫,因为她怕猫……” 什么? 女帝竟然怕猫? 张涛突然想到,当初女帝从感业寺回到宫中,与萧淑妃争宠,最后失势的萧淑妃被绞死。 萧淑妃临死前说:“愿阿武为老鼠,吾作猫儿,生生扼其喉!” 不巧的是,女帝也正好属鼠。 从此以后,女帝就下令,宫中禁猫。 “在下明白,如果看见宫中有猫,一定会抓捕!”张涛应道。 “抓猫可以,不过手脚可要轻点,万一是萧淑妃的魂呢?”高公公叹道。 高延福公公曾经服侍过唐高宗,也亲眼目睹过女帝与萧淑妃之争。 虽然说成王败寇,但是萧淑妃,真是死的太惨太惨…… 这猫儿,会不会真是萧淑妃的魂呢? “这倒也奇怪了,每过一段时间,总会有大量的猫,在围墙附近出现。这猫儿叫起来,可真是揪心呐!”高公公有感而发道。 这大明宫中的猫,会越抓越多? 居然还会有这种事? 而且还每过一段时间,就大量出现? 这究竟是巧合,还是人为投递? 大明宫中,又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闻…… “小涛子……”高公公喊了一下,伸出自己的右手。 张涛一看这架势,是让自己逢迎。 他急忙上前,搀扶着高公公的右臂,两人往太液池旁走去。 “我听说,天后升你为带班太监。” “小涛子不才!” 高公公抬头仰望天空,额头上的皱纹,像涟漪一样层层叠叠。 “记得我进宫的时候,才十六岁,比你还要年轻。那时太宗皇帝还没走,我服侍的是太子,也就是先帝。” “你知道我从入宫算起,升到带班太监,花了多少久?” 张涛摇了摇头,他完全没有概念。 高延福公公,伸出两个手指。 两年? 难道高公公升为八品带班太监,花了两年? “我升到你现在这个位置,花了足足二十年!” 什么! 二十年? 张涛惊呆了! 就这八品绿豆带班太监一职,高公公竟然花了二十年? 这太太出乎张涛的意料。 感觉这次女帝,有点破格提拔张涛的意思。 “我们太监,就是侍奉主子的,主子高兴,我们就高兴。主子不高兴,我们也就不高兴。” “天后对你很恩宠,越是这样,你越是要谨慎。” “锋芒太露,有时候,未必是一件好事……” “我看到过,太多太多的太监,载浮载沉。绚烂的就像一颗流星划过,然后很快在黑夜中,悄然泯灭……” 高公公告诫道,话中有话。 张涛今天获得女帝的丰厚赏赐,仅仅是背诵了一篇檄文,资质轻佻,难以服众。 况且他刚入宫才几天,就如此露出锋芒,难免遭人嫉妒。 高公公的话,既是一种提醒,更是一种警告! 现在女帝恩宠你,你可以作威作福,一旦女帝抛弃你,后面有大把的人,落井下石。 “高公公教训的是,小涛子一定铭记在心!” 人多的地方就有江湖,朝堂之上,内宫之中,概莫例外。 每一步,都需要三思而后行…… 第14章 太平公主 女帝每天早朝后,中午一般会在浴堂殿休息,待用过午膳之后,会在延英殿批阅奏章。(wap..com) 张涛一般在上午,就要在岗待命,做一些点香前的准备工作。 例如清洗香炉、敲碳、整理各种香料、记录库存,甚至每天烧了多少香,都要记录在案。 女帝安心在延英殿办公,不时会有中书、门下两省官员前来觐见。 如若女帝有兴致,便会召见,如若女帝没兴致,就让门外的高公公或魏公公,传递奏本。 张涛大部分时间,都站在门口香炉旁。 点香这活,的确不难,但就是容易犯困…… 这香的味道也熏人,闻着闻着,就打瞌睡了。 “母后,我来了……”突然,殿外一个娇柔女声响起。 张涛一个激灵,如梦初醒。 眼前一位体态丰腴的女人,急匆匆入殿。 脸庞光洁如鹅蛋,嘴唇红艳惹火,气质华彩出众。 一袭粉白相间褶皱裙,连走起路来,都翩若惊鸿! 双肩披着薄薄一层细纱,锁骨露出,上围一派生机勃勃景象…… 包藏不住花好月圆,奇峰俊秀。 唐朝宫廷之中,女性穿衣都比较豪放,体态以丰满为美。 “太平公主,你今天怎么有空来了?”女帝抬头道。 张涛心头一惊,原来她就是赫赫有名的太平公主? 为什么叫她太平公主? 她可是一点都不“平”啊? 这明显与史实,严重不符! 太平公主是女帝唯一的女儿,受宠无比,一直视若掌上明珠。 她虽然已经出嫁,但毕竟是公主身份,从小在大明宫中长大,金枝玉叶。 回大明宫,就是回娘家。 “怎么?看看母后都不行?”太平公主娇俏地来到女帝身旁,像一只温顺的小鸟。 【到底是公主啊,长得真水灵。】 【驸马爷可有福了,恐怕日日下不了床。】 【女帝一家都是美人胚子,看上去,像女帝多一些!】 什么? 连我女儿都不放过? 这就是你的心声? 小太监,请点好你的香! 女帝瞥了张涛一眼,张涛根本浑然不觉。 “母后,你怎么了,在跟谁生气?”太平公主问道。 “没……刚才看奏章,眼睛都花了,正好休息一下。”女帝放下毛笔道。 太平公主后退了两步,与女帝保持一定的距离。 “你看,我的新裙子,漂不漂亮?”太平公主翩翩起舞道。 这条裙子无论材质还是做工,都堪称一绝。 胸前有一排扣子,白色是内衬,粉色薄纱在外,看起来有一种朦胧立体感觉。 “这条裙子的确好看,穿在你身上,也显身材!”女帝笑道。 “那是当然!我找了长安街最好的裁缝铺,四个裁缝,做了一个多月才完成。今天是第一次穿出来,给母后看!” 太平公主显然很钟意这条裙子,又舞动一番,爱不释手。 女人嘛,天**美,更别说公主了。 “这条裙子,还可以脱卸,里面的衬衣,也很有特色呢!”太平公主又道。 哦? 女帝觉得好奇,衣裙都是上下一体,使用同一种绸缎,这还能脱卸? “怎么,你不相信?”太平公主看到女帝惊疑神色。 太平公主转过身,目光扫视殿中,指着张涛道:“你这小太监过来!” 啥? 叫我? 这延英殿内,只有张涛一个太监。 张涛听到太平公主的命令,只好走了过去。 他来到太平公主身旁,一股怡人的兰花香味,扑面而来。 令人回味久久。 张涛抬头看了太平公主一眼,比之前远观更为白皙骄人,身材极具视觉冲击力。 太平公主伸开双臂,说道:“替我更衣!” 什么? 给公主更衣? 在这大殿之上? 张涛惊呆了。 公主这件粉色外衫,薄如细纱,衣袖覆盖整条玉璧。 关键是一排搭扣,设计成五朵金花,并列点缀在上衣之中。 要脱去外衫的话,难免会触及到太平公主的山峰…… 张涛心跳加速,头脑中一片空白。 不可,不可,这事绝对不能做! “小太监快点,我手臂酸死了……”太平公主催促道。 怎么办? 公主的命令不可违啊! 张涛抖抖颤颤地伸出双手,往太平公主身上xx而去。 额头上汗水星罗密布,鬓角的汗水也在流淌…… 【撑不住了,撑不住了,这活太难了!】 【这辈子还没和异性,如此亲密接触过……】 【太监也是男人啊,公主这身材,谁能顶得住啊?】 张涛喘着粗气,盯着公主上围中间地带的排扣,心猿意马。 “女儿,这小涛子虽说是太监,但是刚入宫不久,恐怕六根还未净!”女帝笑道。 她听到了张涛的心声,觉得好笑。 太监在宫中,就是服侍女嫔的,只要净身之后,就会心无旁骛。 “母后,他又不是男人,哪那么多杂念?你倒是快点,等死我了!”太平公主生气道。 张涛满脸大汗,瞳孔缩成一点。 他虽然是个太监,但是还未净身,根本无法抵御丰满女性散发的诱惑。 身体中的荷尔蒙像鞭炮一样,四处乱窜。 哪个鬼才将衣衫排扣设计在正面? 对于张涛来说,这是两座难以逾越的大山…… 终于,不听使唤的双手,触摸到太平公主。 “你到底好了没……”太平公主又在催促。 双手猛地像触电一样,猛地收回! “呵呵,这小太监,真是笨手笨脚!”太平公主被张涛逗乐了,笑出声来。 女帝也觉得有趣,咧嘴而笑。 反而是张涛,一脸惊魂未定。 “宣,魏公公进殿!”女帝下旨道。 很快,魏公公走了进来。 “老臣叩见天后,太平公主殿下!”魏公公行礼道。 “你且过来,替公主更衣。”女帝命令道。 魏公公闻言,走到太平公主身旁,一言未发,伸手到太平公主xx,开始更衣。 张涛抬起头,吃惊地看着魏公公…… 魏公公手势干净利索,太平公主的排扣,被接二连三地扯开,整个过程一气呵成。 脸面表情没有半点起伏,三下五去二,始终如一,可谓心如止水。 魏公公的定力已经出神入化,达到很高的境界…… 第15章 《九品莲花功》的奥秘 卸去粉色外衫的太平公主,白色内衬衣更加显得修身,更有一种娇小可人之感。 “母后,你看!里面也是一条白裙,但不会蓬松,束腰,走起路来,轻松多了!”太平公主高兴极了,在女帝面前展示身材。 “天热起来,脱去外衫后,更加凉爽,这叫做一衣两穿!” 女帝见后,也是大为惊奇。 自己出门,都是穿着华丽服饰,行走非常不便,要是大热天,就更遭罪了。 “这件衣衫款式的确不错,看来高手裁缝在民间!”女帝笑道。 “呵呵,魏公公,帮我穿上吧!”太平公主吩咐道。 什么? 还要穿上? 一旁的张涛,又一次惊呆了! 只见魏公公二话不说,替太平公主穿上衣袖,将排扣收拢到xx,再一粒一粒地扣上。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双手在太平公主两座蒙古包中间,来回穿梭,始终目不斜视,进入忘我状态…… 【果然还是魏公公厉害,姜还是老的辣!】 【这个太难了,我上香还可以,更衣这种事,真心受不了】 【这次幸好女帝叫了魏公公解围,不然自己可要丑大了……】 太平公主套上粉色外衫,又像是换了一副容颜,清纯可人。 “魏公公、小涛子,你们退下吧,我与女儿聊点事……”女帝说道。 “遵旨!” 魏公公与张涛两人,一路退到殿外,并将殿门虚掩。 “哇,好险,刚才多亏魏公公解围!”张涛急忙上前道谢。 如若刚才不是魏公公出手,张涛根本无法想象,该如何收场。 魏公公双手反剪,望着远方,说道:“太平公主自幼在大明宫中长大,一直是由太监服侍。无论沐浴,擦拭,还是更衣,这都是我们太监,要做的事!” “太平公主对太监没有概念,在她眼中,我们和女人没什么区别,但是比宫女好用……” “我记得,太平公主未出嫁前,也一直喜欢与小太监们嬉闹玩耍。拉扯、搂抱、背骑等等,这也是常有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现在虽然住在城阳府,但是经常会来这里。有时一住就是好几天。你在天后身旁服侍,恐怕会与太平公主照面的次数,比较多……” 什么? 以后还要与太平公主照面? 太平公主是女帝唯一的女儿,在唐高宗还健在时,就一直娇宠无比。 她又生性无所拘束,在宫中百无禁忌,丝毫不会收敛。 宫中的太监,在她眼中,根本就不是男人,而是家奴,取乐的工具罢了。 她从小就是在太监的侍奉下长大。 对于太监,她根本没有什么男女之分。 关键问题是张涛根本不是太监,他是穿越来的。 太监的那一套思想,完全没有在他身上,落地生根。 这也是魏公公,目前最为担心的事…… 张涛假太监的身份,瞒得了一时,难道还能瞒得了一世? 如果现在净身的话,女帝一旦找他,又作何解释? 况且再次净身,也是不合常理,更容易被人发现…… 魏公公错了一次,但是绝对不能再错第二次。 这张涛,可真是个烫手的山芋…… “魏公公,你是担心,太平公主会对我……”张涛不敢想象。 “在公主面前,她不会当你是个男人。如果有些亲密的举止,你能顶的住吗?”魏公公质问道。 顶不住,这方面,张涛绝对顶不住! 太平公主不仅衣着暴露,又生的美艳动人,试问哪个正常男人见了,没有非分之想? 除非真的身体残缺。 “我不敢保证……”张涛对魏公公不敢隐瞒。 哼! 魏公公脸色铁青。 如果张涛顶不住,就有可能会在太平公主面前,暴露他的真实身份。 太平公主如若生气,女帝那边,就更可想而知了! 魏公公直接启用未净身的张涛,罪加一等,也将死无葬身之地。 大祸将至,大祸临头! “还请魏公公搭救!” 张涛也是心急如焚,自己还年轻,还是童子之身,在这方面,完全没有定力。 如果日后与太平公主靠的太近,难免会露出破绽。 “现在后悔,恐怕已经为时已晚!”魏公公叹道。 张涛一听,心中更加惶恐不安,仿佛头上高悬着一把利剑。 “但是,也不是没有补救的办法……” 什么? 魏公公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充满了无限的惆怅。 “你随我来!” 说完,魏公公扭头就走,张涛无奈,只能跟在他身后。 两人来到宫内僻静处一座宅邸,魏公公让张涛等在这里,自己去里面取一样东西。 这座宅邸是女帝赏给魏公公的,以示恩宠。 奇怪,魏公公究竟要取什么东西呢? 约莫过了半柱香功夫,魏公公从门内走了出来,手中多了一本蓝皮书。 “这是一本旁门左道秘籍,名叫《九品莲花功》,最初是从天竺传入的……” 魏公公一本正经地说道。 《九品莲花功》? 听名字似乎与佛门有关,况且又是从天竺而来。 张涛看着这本《九品莲花功》,不知此功有何妙用? “除了《九品莲花功》这个名字,它还有另外一个通俗易懂的名字,叫做《缩阳功》……”魏公公看着张涛说道。 什么? 《缩阳功》? 张涛心中一震! 听到这个名字,他心中,似乎已经明白了大半。 怪不得魏公公如此吞吞吐吐,原来此功奥秘之处,尽在其中。 “《易经》有云,奇数为阳,偶数为阴。九,为阳数极致。《九品莲花功》能固本培元,收精聚气。” “精,秉受于先天,与生俱来,为生命起源之物。” “太监若失根部,犹如水中浮萍,元气外泄。此《九品莲花功》练成,浑身之力下注小腹,再提升运气,将xx收入腹中。循环往复,可保住精、气、神!” 收入腹中? 张涛听后,不由大为惊奇。 “《九品莲花功》本是太监健康养怡之功,弥补男人身上缺憾。但其缩阳之法,却令一些心怀叵测之人,趋之若鹜……” “我将这本秘笈传授于你,仅供你傍身之用,切不可外传!” 魏公公严厉地告诫道。 他一时大意,启用未净身的张涛,他万万没想到,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张涛如果在宫中暴露,他也难辞其咎。 未来险恶,或可未止。 “多谢魏公公传授,小涛子没齿难忘!”张涛叩首道。 自己与魏公公非亲非故,这本《九品莲花功》,一定是他压箱底的宝贝,此番倾囊相授,必然救张涛于水火。 这对张涛而言,无疑是救命良药。 “魏公公,请问修炼此法,一般需要多久?”张涛起身问道。 第16章 人在屋中飞来横祸 “天资聪慧者,三年可练至一品,十年可练成至二品,二十年可练至三品……五品以上,已经寥若晨星。若是愚钝者,穷死其一生,也只是徒劳无益。”魏无忌公公应道。 《九品莲花功》居然如此深奥,聪明者,三年才可练至一品? 此功一共可分九品,循序渐进,大多数人,基本练至三品就到头了。 《九品莲花功》,看来不能临场救急之用。 “缩阳即聚敛精气,是修炼此法的基础,仅需一品就够了!”魏公公又补充道。 如此一说,张涛便放心了。 这时,魏公公又从怀中,掏出一段约三寸长的甘蔗,递给张涛。 哦? 这甘蔗又是什么意思? “防身之用,有备无患!” 当然,甘蔗还能解渴…… 张涛接过魏公公手中的秘笈及甘蔗,怅然若失地,回到自己屋中。 今天遇到太平公主,不禁让自己面红耳赤。 看来要抓紧修炼这《九品莲花功》,以备不时之需。 他坐在床沿,悄悄地翻开了《九品莲花功》第一页。 原来是一则前言。 “此功用特定方法,凝神调息,贯通经络,恢复先天生理机制,旺盛元气,具有良好的保健养生功效。” 看来魏公公说得没错,这不过是一本太监养生秘笈,用于凝固精气,缩阳只不过是其中一项功能。 这对于未净身的张涛来说,的确有特殊的作用。 张涛又匆匆翻了后面几页,居然从“三品莲花”开始,后面都是天竺文。 根本就看不懂! 看来此书的译者,也只翻译到第三品莲花功。 “砰!”一声。 就在这时,张涛的房门,被打开了。 一个小太监冒失地闯了进来,喝得醉醺醺的样子。 此人名叫“小六子”,在高延福公公手下跟班,平日里住在张涛隔壁,两人打过几次照面。 张涛急忙收好秘笈,应上前去道:“小六子,你怎么了?” “小涛子,你又把什么好宝贝……藏起来了?” 说完,小六子一股酒气直冲脑门。 “你是不是喝醉了?赶快回屋休息吧!”张涛劝阻道。 “我不回去!我还要赌!小涛子,你借点钱给我……” 什么? 张涛惊呆了,小六子居然开口向自己借钱。 小六子仗着是高公公的跟班,平时经常在宫中横行无忌,殴打宫女和其他小太监,几乎人人嫌弃。 他还有一个恶习,就是好赌! “借钱?别开玩笑了,我哪有钱?”张涛推辞道。 “你会没钱?天后身边的红人啊……她不是奖赏了你三百两……”小六子颤悠悠地说道。 这厮,竟然惦记着女帝给张涛的封赏! “我赌输了,我要回赌坊,再赢回来!你借我三百两,明天我还你三千两!”小六子叫嚣道。 看来神智已经不清了…… 赌者,十赌十输,想回本的,都是天方夜谭! 小六子是太监,而且深居大明宫中,太监没有谕旨,绝不能轻易出宫! 难道这宫中,也有赌坊? “你别开玩笑了,宫中哪有赌坊,你跟谁赌?”张涛问道。 “呵呵,呵呵……”小六子一听这话,发起酒疯,笑了起来。 他故弄玄虚,凑近张涛道:“靠近北门,有座冷宫,那里曾经死过王皇后和萧淑妃,怨气很重,没人敢去。在冷宫后面,有排围墙,那里有个小洞,可以通到宫外……” “什么……你居然私自出宫?” 张涛大惊失色,太监私自出宫,那可是犯了大忌! “你才来了几天?我在宫中已经待了八年了!足足八年!” “高宗时候,我还服侍过两位嫔妃,后来天后临朝,再也没有后宫了……” “我他妈的像具游魂,整天在大明宫中飘荡,不知道干嘛,不知道还能活多久……” 张涛有点明白,小六子的意思了。 以前太监还能服侍嫔妃,有可以依靠的主子。 但是女帝临朝后,后宫基本都空了,这些太监或遣散回家,或一直没有理想地游荡在宫中…… 太监除非老了,可以出宫告老还乡。 像年轻一点的太监,不可能中途离宫,回到世俗之中,根本不会被人接纳。 甚至会成为嘲讽的对象。 太监一身背负的丑名,何其沉重…… 所以,现在宫中一些无事可干的太监,像小六子这种胆大的,宁冒死出宫寻找刺激,也不愿意在宫中当个活死人。 “赌博不是一件好事,况且你又是太监身份,如果被发现,是要杀头的!”张涛告诫道。 “怕什么!很多太监,都在外面赌。一般晚上溜出去,早上再回来,没人会发现……” “好了,你快把钱拿出来,我到晚上再去赌一把,这次一定能赢回来!” 如果小六子拿钱是救急的话,出于同事情面,张涛会借钱给他。 但是他是拿去赌的,这钱万万不能借。 既害了他,也害了自己。 “小六子,听我一句,你不能再去堵了!赌徒到最后,都是没有好下场的!”张涛说道。 谁知小六子一听这话,眼睛突然充血,凶狠地盯着张涛。 “我的事,不用你管!问你几个钱,还推三阻四?钱藏哪里了?我自己去找……” 说完小六子一把推开张涛,开始在屋中翻箱倒柜。 张涛急了,与他推搡起来。 两人扭抱在一团,各自出手打了一架。 张涛情急之下,用手肘猛击小六子。 小六子猝不及防,一个踉跄,滑倒在地,头撞在门柱上,顷刻间流血不止…… 他一下子酒意全醒,看着手中的鲜血,对张涛充满了敌意。 “你竟敢打我,敢打我,好,你等着!等着瞧!” 小六子起身就跑,张涛想要追上去,对方早就没影了。 张涛想起女帝奖赏给自己的三百两银子,这本是好事一桩,没想到惹上小六子这事! 真是飞来无妄之灾。 他现在正在酒劲上,肯定无法规劝。 张涛转念一想,还是等他酒醒之后,再劝他。 于是,他把房门合上,来到一面铜镜前,照了照自己的脸。 张涛并非自恋,也不是为了打扮自己,而是,下巴处的胡须! 正常的太监,被阉割后,雄性激素减少,是长不出胡子的。 但张涛是个假太监,这胡子越长越茂盛。 如果不刮掉的话,迟早会暴露自己。 他偷偷找来一把剃刀,每天在屋中,照着镜子刮胡须。 这一切都必须要小心谨慎。 任何一个细节,都有可能让张涛,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第17章 太监与百官意见相左 这一日上午,张涛早早来到延英殿,清洗香炉,整理香料,为迎接女帝莅临,做好准备。 “天后驾到!” 张涛闻言,往殿门口走去,不期与女帝相遇。 奇怪,现在是上朝时间,女帝为何这么早,来到延英殿? “小涛子!”女帝喝道。 “臣在!”张涛惶恐,无法揣摩圣意。 女帝道:“今天高公公风寒在身,不能下床,你随孤,去紫宸殿!” 什么? 去紫宸殿! 在大明宫中,有三大主殿,分别是含元殿、宣政殿及紫宸殿。 含元殿一般用于皇帝登基,以及一些重大庆典活动,使用率不高。 宣政殿用于举办一些中型活动,比如封赏、祭祀、接待外国使臣等等。 而紫宸殿,则是百官上朝之地,女帝就是在这里,代子临朝,接受文武官员上奏。 以前都是高公公,陪着女帝上朝,侍奉左右。 但高公公年事已高,近来身体大不如前,偶有一些小病,便卧床不起。 女帝便让张涛,暂代高公公一职。 紫宸殿上,女帝高高坐在宝座之上,临朝听奏,而张涛就站在女帝身旁。 殿中几十位大小官员济济一堂,面朝女帝,手持笏板。 【真是宏伟啊,站在这里,居高临下,有俯视天下的感觉……】 【在这里,我可不能偷懒,百官都看着我呢!】 【还是挺紧张的,手都不知道放哪里……】 你这小太监,屁话真是多! 女帝看了张涛一眼,发现他第一次毕恭毕敬地站着。 难道,小涛子也有正经的时候? 眼下徐敬业伙同逆党,在扬州作乱,成为朝堂上下争议的热点。 “目前探知,楚州司马李崇福,已经率部叛变!”兵部侍郎奏报道。 “贼将徐敬猷领兵五千人攻破和州,尉迟昭部攻下盱眙,唐之奇率部守江都……” “徐敬业亲率八万大军,准备渡淮,已有北上迹象!臣已绘制,敌军部将防区图……” 叛军声势浩大,江苏多地已被徐敬业攻陷,气焰嚣张。 女帝道:“传!” 身旁的张涛,纹丝不动。 大臣上奏时,如果女帝毫无兴致,就会随口说几句。 如果女帝对上奏之事感兴趣,就会让太监下堂,去取奏折或是其它证物。 然后女帝再详细了解。 满朝文武百官,齐刷刷地看着张涛。 【这是怎么了?怎么都在看我,应该看女帝啊!】 【我头上有鸟吗?】 【夭寿了,我可什么都没干?】 女帝微微转头,对着张涛道:“小涛子……传!” 张涛第一次侍奉女帝上朝,很多规矩都不懂。 女帝又用余光撇了撇朝堂。 哦! 这下张涛瞬间秒懂! 他立即走下堂,来到兵部侍郎身旁,从他手中,接过《敌军部将防区图》。 然后张涛又“蹬蹬蹬”踏上台阶,将这份地图,交给女帝。 女帝翻阅地图,百官站立候旨。 【刚才吓死我了,场面太大,差点齁不住……】 【我还以为是女帝的背景板,站着不动就行,原来这也是份跑腿的工作。】 【哈哈,今天也做了回女帝身旁的人,万众瞩目啊!】 “裴炎!”女帝道。 “臣在!”中书令裴炎持笏板出列。 “徐敬业连下数城,一路屠城杀民,势如破竹,身为宰相,可有退敌之策?”女帝问道。 裴炎道:“江都是富庶之地,又兼水路四通八达,山东等地亲王又暗中响应。愚以为,他的下一个目标,是洛阳!” 此言一出,百官震动。 洛阳不仅是长安的陪都,更是一座霸业之城。 昔日唐灭隋时,王世充就占据洛阳,自封为郑王。 而且洛阳一旦被攻陷,则中原震动,长安必将危如累卵…… “天后,裴大人所言极是。洛阳一旦失守,恐怕局面难以控制。洛阳防务,乃是重中之重!”中书舍人应附道。 “洛阳不可失,洛阳一失,天下人心晃荡,各地暴动将越演越烈!”门下省左谏议大夫道。 女帝看着手中的地图,眉头紧皱。 【哎呀,怕什么怕!徐敬业造反,雷声大,雨点小,根本不成气候。】 【你们在洛阳都有房产吧?一个个死保洛阳……】 【徐敬业鼠目寸光,将会一路南下攻金陵,根本不会北上,洛阳即使空城计,也没关系。】 嚯嚯! 女帝心中骤然一紧! 这小涛子……居然也懂军事? 徐敬业占据长江下游,通过江淮,沿着通济渠,的确可以一路直达洛阳。 如果他南下的话,那就不足为据了…… 女帝也会有充裕的时间,调兵遣将,将徐敬业摁在地板上猛搓! “你们都说徐敬业会直取洛阳,那他会不会,南下先取金陵?”女帝突然问道。 “启禀天后,徐敬业如果南下金陵,他将自取灭亡。臣以为,徐敬业必然溯江北上!”兵书侍郎接道。 大将军程务挺出列道:“徐敬业造反,立在速战!他只要打出攻占洛阳的旗号,天下李氏亲王必将云集响应,届时恐成燎原之势!” 攻占洛阳,才是天下叛军心之所向,而如果徐敬业南下去金陵,只想占山为王,叛军一定会失去人心! 女帝把张涛的心声,说了出来,没想到招致文武百官的**! 【这些官员在乱弹琴!女帝英明,和我想的一样。】 【徐敬业只不过是一条鲶鱼,根本不是鳄鱼!】 【不足为据,徐敬业胆小如鼠,只想攻下金陵自己称王,根本没有觊觎洛阳之心!】 【眼下女帝应该派大军去围剿,而不是集结重兵,防守洛阳……】 对于张涛来说,徐敬业造反失败这段历史,早已成为史书上经典的失败案例。 什么? 这小涛子居然说徐敬业会南下金陵,不图洛阳? 而大臣们都一致表示,以重点防守洛阳为先,采取守势…… 这两种观点,大相径庭。 女帝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之中。 “请天后发兵,在洛阳沿线布防,阻击徐敬业叛军!”尚书省右丞进言道。 尚书省右丞,位列左右仆射之下,分管兵部。 他的话,几乎代表了兵部的观点。 女帝心中陡然一震! 她虽然也觉得徐敬业文人造反,不成气候,集结重兵布防洛阳,根本是多此一举。 奈何群臣众口一词,自己难以下定决心推翻。 【完了,看来女帝要做出错误的决定了。】 【上次徐敬业造反,我早就想到了,骆宾王的檄文也背给你听过。】 【算了,你的事,我瞎操心什么!】 啊? 女帝听到张涛的心声,心中顿时敞亮! 之前徐敬业造反,不幸被张涛言中。 而他又背出了骆宾王的檄文。 难道小涛子,算无遗策? 而且他对徐敬业似乎非常了解,说起来头头是道,毫无破绽。 到底是应该相信小涛子,还是满朝的文武百官? 女帝又想了一下,很快有了答案…… 第18章 女帝上朝霸气侧漏 “徐敬业等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孤以为,叛军没有觊觎洛阳之心。” “他造反,想的是自己称王。攻下身旁的金陵,比洛阳简单多了。” “洛阳不会有危险,我们应该主动出击,派大军围剿!” 女帝此话一出,满朝文武百官,皆倒吸一口凉气。 一个深居宫中的女流之辈,竟然置诸多将领的专业意见不顾,冒然派大军出击,实在太多风险。 “请天后三思,洛阳不可失!” “万万不可,重兵清缴,兵力分散,于我军不利!” 朝堂之上,反对的声浪,此起彼伏。 群臣惶然,不知天后为何连中书省、尚书省,以及兵部官员的话都不听。 而一意孤行,放弃洛阳的防务,主动围剿徐敬业叛军? 【绝了,女帝竟然和我想的一模一样!】 【到底是女帝,眼光非凡,一看就看穿了徐敬业。】 【这些官员,只知道明哲保身,畏首畏尾,这其中,难免没有叛军的奸细……】 “李孝逸!”女帝道。 “臣在!”左金吾卫将军李孝逸,出列道。 “孤封你为扬州道行军大总管,节制诸将,统领二十万大军南下。三日内启程,务必攻克徐敬业叛军!” “臣领旨,万死不辞!”左金吾卫将军李孝逸应道。 就在群臣还在谏诤之际,女帝快刀斩乱麻,火速降下懿旨,堵住百官之口。 与其沸反盈天,不如一锤定音! 女帝眼光凌厉,一言震慑全场,根本不容百官反驳! 紫宸殿气氛,骤然凝结! 【爱了,又爱了,女帝太威武了!】 【一个月后,看女帝如何抽这些大臣的嘴巴,女帝总能做出正确的判断!】 【女帝啊,你就好好在家,静候佳音吧!】 什么! 女帝就是因为听到了张涛的心声,才鼓足勇气,坚持己见! 我下了道懿旨,你这小太监,又开始嘚瑟了? 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如果徐敬业叛军一个月内不灭…… 我拿你小涛子是问! 女帝力排众议,压制百官。 朝堂之上,再度陷入冷寂,百官不敢擅言。 突然,中书令裴炎出列,“噗通”一声,匍匐在地。 百官再一次震惊! 中书令裴炎,是唐高宗临终托付的顾命大臣,位居左相,现今大唐官员中第三把手。 他竟然当堂下跪,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裴卿如有事上奏,不妨直言,何故行此大礼?”女帝问道。 “臣自知罪该万死,恐冒犯天后圣听……”中书令裴炎,依旧长跪不起。 百官更加惊疑。 【这只老狐狸,是李唐遗老,保守派代表。】 【女帝可要悠着点,当心被他咬一口!】 【老奸巨猾,心怀叵测之徒!】 张涛对裴炎没什么好感,趋炎附势之人。 “平身!准奏!”女帝喝道。 中书令裴炎闻言,这才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 “徐敬业造反,打着拥立皇上亲政的口号,李氏亲王们,也在磨刀霍霍!” “更有无知百姓,以为天后独揽大权,轻怠皇上。” “臣斗胆,恳请天后还政于皇上(唐睿宗李旦),让叛军失去人望,也必将不攻自破……” 什么! 满朝百官震颤! 中书令裴炎的话,无疑在朝堂上,扔了一颗深水炸弹! 竟然让女帝退位还政? 胆大包天,居然触碰女帝逆鳞! 作为李唐遗老,又有先帝托孤,裴炎自恃劳苦功高,就想逼退女帝! 女帝满脸震怒,双目喷火。 权力的倾轧,从来没有消停过,只会更加风云激荡! 中书令裴炎趁着徐敬业造反的幌子,想让女帝退位。 恐怕是一厢情愿,痴人说梦! 【裴炎一向两面三刀,是他先前力主废庐陵王,拥立女帝临朝,现在又想架空女帝。】 【女帝可不吃你那一套!】 【仗着自己是遗老,以为女帝心慈手软,不敢杀你?】 【一旦李旦亲政,恐怕大权都要落到你的手上,你的如意算盘打的真溜!】 张涛早就看不惯裴炎,满口国家社稷,实则自己想操纵权柄。 女帝岂能让你得逞! “吾受先帝之托,临危受难,参与国政。大唐基业,已历四帝,百姓安居乐业,四海升平。” “先帝一走,孤日夜忧叹,犹如无根之草。今,北有突厥窥视塞内、西有吐蕃横卧域外,北有鲜卑虎视眈眈,南有叛军犯上作乱……是欺负孤儿寡母!” “孤受皇帝(唐睿宗)所托,代子临朝,乃顺应天命,毫无私欲,以是报先帝恩宠!” 女帝说完,满眼闪着泪光。 【好一招先声夺人,女帝口才了得,几句话就能震慑全场!】 【先说先帝死后,自己的业绩,然后抬出外敌压境,以孤儿寡母博得同情,最后再说代子临朝是皇权授予,顺应天命,占有法理……】 【好你个裴炎,趁火打劫,竟然在大殿之上,欺负一个女人,不害臊!】 女帝心情略有平复,没想到,在这冷漠朝堂之上,竟然还有如此温暖的心声…… 激励着自己。 小涛子虽然是一个刚入宫的小太监。 却能如此通晓大义。 女帝不由地默默对他刮目相看。 他的心声,像一盏黑夜中的油灯,激励着女帝。 “天后英明圣武,臣认为,应该继续临朝!”光禄寺卿率先表态道。 “请天后以天下苍生为念,继续临朝!” 一时之间,中书舍人、门下侍郎,给事中,以及三省六部大大小小官员,分别表态,支持女帝临朝。 女帝以无可辩驳的发言,再次威震百官,打压裴炎等李唐遗老的嚣张气焰! 张涛也是虚惊一场,幸好局面得到了有力的反转。 “还有何事起奏?”女帝问道。 一般女帝说这话,意味着,自己想要退朝了。 百官也领会女帝的意思,除非有重大事项,否则退朝之后,上个奏折就行。 朝堂之上,鸦雀无声。 女帝已有倦意,准备退朝。 “臣有事起奏!” 就在百官准备退朝之际,礼部侍郎黄崇出列道。 “准奏!”女帝喝道。 “其实非臣有奏,而是礼部员外郎韦一笑,说有重要事情,想要面奏天后!”礼部侍郎黄崇继续道。 礼部员外郎是六品官员,没有资格上朝,只能在宣政殿外候旨。 韦一笑? 区区一个从五品官员,能有什么大事? 女帝不禁皱眉,不想准奏。 刚要开口,又传来了张涛的心声, 【韦大人还真是忠肝义胆,敢作敢为!】 【应该是改官职之事吧?】 【女帝朝思暮想,就是这件事……】 什么? 女帝内心:“???” 还有这等事? “宣!”女帝喊道。 第19章 韦一笑觐见百官狂喷 除了在紫宸殿上朝的官员外,还有一拨官员,则等在宣政殿外候旨。 有些官员已经递交了奏折,等待天后的宣召。 而有些官员,则是等待部门领导,退朝后相互交流。 “礼部员外郎,韦一笑!”殿外有官员喊道。 韦一笑正在踱步,听到召唤,心头一惊。 “恭喜韦大人,天后召见!” 众人闻言,都对韦一笑投来艳羡的目光。 韦一笑扬起眉毛,难抑激动之心,他这种级别官员,很难有机会面圣。 “真的是我?天后要见我?” “韦大人,天后快要退朝了,赶紧跑吧!” 哦? 韦一笑听后,赶紧整理衣帽,一路小跑而去。 要到达紫宸殿,先要穿过宣政殿,还要跑上一段时间。 看到韦一笑大人滑稽的样子,在场官员都禁不住哄堂大笑。 天后召见,这是何等的荣耀! 韦一笑来不及多想,一路狂奔,赶到紫宸殿时,早已上气不接下气。 满朝文武百官皆掩面而笑,觉得他就像一个乡巴佬,第一次来到长安。 或是一只柔弱小羊羔,来到狼群之中。 果然是韦大人,张涛站在女帝身旁,嘴角微微一笑。 “礼部员外郎……韦一笑,参见……天后……祝天后万寿无疆!” 韦一笑气喘吁吁说道。 朝堂之上,又发出阵阵哄笑之声。 “准奏!”女帝也打了一个哈欠,有点不耐烦。 “啊……是张公公……”韦一笑抬头,看见女帝身旁的张涛,大吃一惊,小声自言自语道。 朝堂之上,陷入安静。 既然有张涛在场,韦一笑打算放手一搏! 韦一笑看着左右官员,撇了撇嘴,吞咽了一口口水,鼓足勇气道:“臣有一事上奏。事关三省六部、御史台、九大寺卿,以及十二位大将军……” 好家伙,上来第一句,就把满朝文武官员全都说了进去! 官员们齐刷刷看着韦一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什么事,这么重要? 囊括百官? “天后临朝,政通人和,万民景仰,开一代未有之先河气象!威仪超越历代君王,开创革故鼎新之大势!” “臣以为,天后母仪天下,万事万物都在变化之中!臣斗胆建议,将三省六部,进行一次大改名……” 改名? 满朝文武官员一听,都惊呆了! 这是什么奇葩想法? 韦一笑有些害怕,又看了眼张涛,这才又有勇气说下去。 “臣建议……建议,将中书省改为凤阁,将门下省改为鸾台,将尚书省改为都台。” “至于吏户礼兵刑工六部,分别按照天、地、春、夏、秋、冬,进行改名……” 哗哗哗! 韦一笑刚说完,满朝官员,发出一致倒喝彩之声! “胡闹!三省六部制,自隋朝沿袭至今,从未听说过需要改名!” “你将中书省改为凤阁?一百多位中书省官员,都是大老爷们,你叫凤阁?荒谬!” “岂有此理!门下省这么好听的名字,竟然改为鸾台?简直是一种人格侮辱!” “吏、户、礼、兵、刑、工六部,一听就知道职能归属。你倒好,叫什么天、地、春、夏、秋、冬?鬼知道是什么官职!” 朝堂官员,将韦一笑团团围住,指指点点,破口大骂! “重要的事情上奏?就这?就这?浪费大家时间!” “闲的蛋疼!有你这么拍马屁的吗?” “改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名字,你让我们官员,以后出去怎么见人!” “……” 各种脏话、谩骂、甚至是口水,犹如骤雨,一股脑喷向韦一笑。 妈呀! 这下捅了大篓子了! 韦一笑恨不得地上有条缝,立即钻进去。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韦一笑两眼一翻,口吐白沫,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尽管百官都在谴责韦一笑,座上的女帝与张涛,则始终保持平静。 韦一笑的奏折,契合张涛的心意,这想必,也是女帝之所想。 【终于有人提出改名方案了,女帝就是要改革,开一代新气象。】 【什么三省六部,不都是为女帝服务的机构嘛!这些老臣,观念太陈旧了。】 【支持女帝,支持韦一笑大人!凤阁,鸾台,多好听,多有意境!】 女帝听到张涛的心声,差点笑出声来。 她之前一直与上官婉儿商量,想给三省六部改名,正愁没人上奏,不料这个韦一笑,千里送鹅毛。 没想到,这小太监也契合女帝的心思。 中书省、门下省……多难听啊! 韦一笑建议的凤阁、鸾台等名字,倒是让女帝眼前一亮,体现了她母仪天下的特色。 在这男权社会中,增添一抹亮色。 也是她女帝临朝的不同之处。 “传!” 就在百官议论纷纷之际,突然间,女帝的声音,犹如一道霹雳,炸响在紫宸殿半空! 女帝这是…… 在大臣上奏之时,女帝喊“传”,这意味着,女帝想要更加详细了解此事。 通常的潜台词是,女帝会对奏折“感兴趣”。 如果女帝对大臣所奏之事充耳不闻,她是不会喊“传”令的。 一个“传”字,就让百官感到惊惶不已。 难道韦一笑给三省六部改名,并非空穴来风? 女帝真的连官名都要改? 各种不同的猜测,萦绕在大家心头…… 女帝的一句话,一个动作,甚至是一个眼神,都是一种强烈的信号传递。 张涛奉旨,慢慢走下台阶…… 全体朝堂上的官员,目光就像探照灯一般,齐刷刷地盯着他。 万众瞩目的焦点! 张涛就像是当红巨星在走红毯,而这些官员,就像媒体记者。 眼神寸步不移。 当张涛来到韦一笑身旁时,大臣们又引起一阵不小的骚动。 刚才,韦一笑大人受惊过度,仍旧平躺在地上…… 张涛上前,拖住韦一笑头颈,然后掐了掐他的人中。 韦一笑这才缓缓睁开眼睛…… 他一见眼前是张涛,瞳孔一下子瞪圆,鼻子一酸道:“张公公……张公公快救我,我刚才被他们喷惨了!” 张涛目光坚定,像是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 “你的奏折?”张涛轻声问道。 什么? 奏折? 韦大人眼珠立即翻滚了两圈,仿佛一下子有了灵感。 他“嗖”一下站了起来,从腰间取出一本奏本。 张涛摊开右掌,微微一笑。 “哦……”韦一笑突然明白了什么,身体悚然,急忙将手中奏折交出。 又在众目癸癸之下,张涛执起韦一笑的奏折,在文武百官错愕眼神中,一步步踏上台阶,走向女帝…… 第20章 女帝再次力挽狂澜 女帝摊开韦一笑的奏折,细细端详起来。 “你们看我干嘛?” 韦一笑整理衣冠,对着身旁的官员喊道,这一次,他显得底气十足。 有张涛公公替他背后撑腰,自己奏折也上传女帝,腰杆子自然挺自了不少。 这一瞬间,身旁没有大臣,再敢喷他了…… “韦大人所奏,众卿,以为如何?”女帝发声道。 声音不响,但可谓振聋发聩! 百官面面相觑,不敢妄言。 “臣以为,万万不可!”中书令裴炎出列阻拦道。 【又是裴大人!你可真是劳模啊!】 【女帝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你还要跳出来,明摆着与女帝过不去。】 【在朝堂上倚老卖老,今天倒要看看,有几个支持你?】 张涛在心里嘀咕道。 女帝沉默不语,但胜似发言。 “三省六部始于隋朝,高祖太宗虽略有调整,但也无伤大雅。” “韦大人所奏,将中书省改为凤阁,门下省改为鸾台,尚书省改为都台,其余六部,改以天地春夏秋冬之名……臣以为,名字太过阴柔,不伦不类,与祖训背道而驰,这完全是韦大人信口雌黄!” “如此扰乱朝纲,侮辱百官,妖言惑众之人,臣认为,按律该杀!” “以儆效尤!” 什么? 按律该杀? 完了,这下搞大了! 韦一笑惊骇不已,眉毛倒竖。 百官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韦一笑心中默念道:“完了,完了,这下被张公公害惨了……本想讨好天后,没想到被百官狂喷!还说要砍头,连命都搭进去了……” “天后,天后饶命啊……”韦一笑双膝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求饶。 中书令裴炎则是怒目而视,像一只斗胜的公鸡。 虽然朝堂上一致谴责韦一笑,但张涛不慌不忙,因为女帝还没发声。 改凤阁、鸾台一事,史料上早有记载,他不过是做个人情,顺水推舟给韦大人而已。 张涛知道,女帝决议改革之心,始于三省六部更名。 “臣也认为,改名一事不妥,有违常理。还望天后,三思而行!”中书侍郎胡元范进言道。 “改这种阴性名字,岂非让人笑掉大牙!朝堂之上,难道尽是些莺莺燕燕之臣?”大将军程务挺力挺道。 朝堂之上蠢蠢欲动,诸多大臣开始交头接耳。 韦一笑再次成为众矢之的! 【凤阁、鸾台不挺好,朗朗上口,取自“鸾凤和鸣”之意。】 【什么中书省、门下省,听名字就迂腐不堪,早已是过去式了。】 【支持女帝改名,双手双脚,支持女帝改名!】 张涛的心声,一字一句,落入女帝心中。 女帝目光扫视,看了眼朝堂中的大臣。 给官制改名,她心中早就有这个打算,也与上官婉儿探讨过。 韦一笑的奏折,也让女帝觉得眼前一亮。 凤阁、鸾台、都台……以及天地春夏秋冬,充满着意境与活力。 李唐官员太过守旧,对新生事物诸多**,想要破除观念,绝非一朝一夕。 说到底,还是男尊女卑的思想在作祟! 一想到这里,女帝就生气。 女人哪点比男人差了? 没有女人,又何来你们这些男人! “众卿……”女帝霎时提高了嗓门。 百官排好队列,竖起耳朵。 “官制一说,从秦汉三公九卿,到魏晋九品中正,再到隋唐至今的三省六部,随着历史朝代而演变,看来并非一尘不变!铁板一块!” “国力的强大,来自于革除旧弊,推进新法。” “推行新法的关键,不在于扯皮,而是一颗接受改革挑战的决心!” “凤阁也好,鸾台也罢,甚至春夏秋冬,如观念不改,一事无成!” “看看那些殿外候旨的官员,看看那些各州的刺史、长史,看看那些镇守边疆的沧桑将士,想要接你们位置的人,犹如过江之卿!” “如果你们没有改制之心,我就让后面的人,去改变!” 女帝强硬的声音,响彻紫宸殿上空。 群臣惶恐。 朝堂之上,只有一个声音无法辩驳,那就是女帝的声音! 【说的好!女帝就是女帝,看那些官员,谁还敢再反对!】 【女帝不吼几声,他们还当你是病猫了。】 【加强皇权,巩固皇权,女帝力排众议,就该这么做!】 张涛对女帝一片叫好。 今天在朝堂之上,领略女帝力挽狂澜,一人鏖战群臣,大呼过瘾! 而且话语有根有据,层层推进,根本不容大臣反驳。 朝堂上的韦一笑,看着女帝,又看着百官,彻底懵了…… 现在是什么情况,发展到哪了? 自己这条小命,还能保得住吗? 就在这时,地板上传来一阵脚步声。 “老臣赞同,将尚书省,改名为都台……”尚书省左仆射刘仁轨进言道。 唐朝尚书省尚书令,号称百官之首。 但自唐太宗李世民之后,就没有再设正二品的尚书令,其后从二品的左仆射,成了名义上的最高官衔。 尚书省左仆射发言,率先表态,无疑是一记惊雷! 女帝弹压之下,官员谁敢不从! 既然尚书省首长带头发言,后面百官,也不得不服。 “臣同意,将中书省改名为凤阁。”中书省中书舍人道。 “我等皆同意,将门下省改为鸾台……”门下省左散骑常侍道。 “天后圣明,吏部将启用新名字,天部!”吏部侍郎道 “我们礼部官员一致同意,即刻起,改名为春部!”礼部尚书道。 “用冬部之名,来代替工部,再合适不过了。我等已经盼望良久……”工部侍郎争说道。 一时间,三省六部大大小小官员,纷纷表态,几乎全部同意改名! 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官员唯恐落后。 朝堂之上你推我搡,争先恐后,一时之间好不热闹! 要求改名的声浪,一浪高过一浪。 这……这是真的吗? 韦一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次上奏可谓一波三折,几次被百官狂喷,以为自己必死不疑。 没想到最后在女帝的反攻下,力转颓势! 韦一笑望了望女帝身旁的张涛,越发觉得张涛的形象,高大起来…… 看来以后跟着张涛混,绝对有饭吃! “韦一笑!”女帝喊道。 “臣在!”韦一笑一听,急忙弯腰施礼,洗耳恭听。 “官制改名一事,孤,委托你去办。韦卿思想活跃,勇于精进,忠心可嘉。赏银一千两,升礼部侍郎!”女帝说道。 韦卿? 女帝竟然叫我韦卿? 韦一笑顿时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赏银一千两倒是小事,但升为礼部侍郎,那在礼部中就有话语权了! 以后在礼部决议大事上,可以参政议政。 “谢天后隆恩,韦一笑誓死效忠,虽肝脑涂地,以报陛下!”韦一笑道。 【恭喜女帝啊,顶起女人半边天!】 【韦一笑虽然爱拍马屁,他这人的确忠实可靠。】 【这些名字估计想了好久,花了他不少时间。】 张涛觉得韦一笑大人,虽然有些油嘴滑舌,但办事效率挺高的。 这次他“泄露”女帝改官制的消息,令韦一笑升官,可谓皆大欢喜…… 第21章 勇救太平公主 早朝过后,女帝回到了蓬莱殿寝宫,还顺道看望了生病的高公公。(wap..com) 张涛则回到延英殿,继续清理香炉。 女帝并非每天都来延英殿,但是张涛上香前的准备工作,事无巨细,都不能少。 所谓领导在与不在,都要一个样。 有时殿中有些闷热,张涛在女帝不在的时候,会走出殿外,沿着大殿四周,兜一圈。 这种工作,实在太无聊了。 大明宫中,每天的日子过得平淡如水。 宫女、太监们来来往往,看似忙碌不已,张涛又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忙些什么? 看来,也不可能会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张涛坐在石阶上,晒着阳光,闻着花香。 “不好啦,太平公主掉湖里啦!” 张涛耳畔,传来一阵宫女的呼救声。 什么? 太平公主掉水里了? 这太匪夷所思了! 张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急忙冲出去,穿过玄武门,往太液池奔去。 大明宫中水塘、水榭有不少,但是能称得上湖的,一定是太液池无疑。 这时,在太液池岸边,聚集了不少宫女和太监,一脸愁容。 由于事出紧急,他们都不会游泳,在岸边干瞪眼。 张涛往湖中望去,一艘小船已经底朝天,有几个女子在水中扑腾。 “公主见天气好,于是与两位宫女驾船,泛舟太液池……没想到,船开到湖心时,竟然翻了!” 一位宫女吓得魂不附体,哭泣道。 小船翻了? 这怎么可能,太液池中平静如水,比阴沟里翻船都更难! 张涛也顾不得迟疑,救人要紧,于是赶紧跳入太液池中,奋力往湖心划去。 湖水其实并不深,张涛的脚,数次触摸到太液池内的淤泥。 当他游到太液池中心的时候,两位宫女已经沉入湖中,只有太平公主还在奋力扑腾。 “救命啊……快来救我!” 张涛闻声,一个飞渡,拼尽全力向着太平公主划去。 他抱住太平公主的上半身,让她的双手,搭在自己的肩上。 “我……有水怪……脚下被绊住了!”太平公主伏在张涛身体上,口中不断吐着水花。 水怪? 这怎么可能! 张涛想要拉动太平公主,的确发觉像是有什么东西,绊住了她的脚。 “你先顶住!” 张涛猛吸一口气,然后沉入水中,往太平公主脚下游去。 只见一团黑漆漆的东西,像一条大鱼,梭得直入水底,逃之夭夭…… 我的天! 湖面下的确有异物! 张涛也没时间追查,急忙浮上水面,搭救太平公主。 “公主挺住,我来救你!” 张涛后仰在湖面,让太平公主趴在他身上,然后一点点地划动,往岸边游去。 公主在上,张涛在下的姿势,让太平公主更有安全感,也不会口鼻进水。 张涛充当一块“木板”,载着太平公主,游弋在太液池中。 “快,赶紧救公主!” 张涛载着太平公主快到岸边的时候,几个小太监,下水来帮忙。 岸上的宫女们,已经准备好了干毛巾。 张涛将太平公主抱起,在身旁太监的帮助下,终于将太平公主送上了岸。 太平公主有些神志涣散,眼睛迷蒙,只有胸口在有节奏地起伏着…… 这时,太液池上出现两艘大船。 太监们闻讯赶来,驾着船,前来营救另外两位随船的宫女。 张涛看到,两位宫女出水时,身体直挺挺的,已经完全没有了知觉…… 奇怪? 太液池根本没有风浪,太平公主的龙舟,怎么会翻船? 湖中水也不深,两位宫女竟然双双淹死? 还有,绊住太平公主双脚的异物,到底是什么? 难道这里真的有水怪? 张涛想想就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太平公主已经没事了,在一族宫女与太监的照料下,回宫休息了。 刚才如果没有张涛及时赶到,后果将不堪设想。 幸好太平公主没事了,张涛也是惊出一身冷汗。 他喘着粗气,也是累得不行,找到一处假山,脱下外衣,将衣衫拧干。 “张公公……” 什么? 张涛猝不及防,吓了一跳。 没想到在假山后面,窜出来一个人头。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升为礼部侍郎的韦一笑。 “公公莫要惊慌……”韦一笑,笑嘻嘻道。 “你怎么神出鬼没的?差点把人吓出心脏病!”张涛应道。 韦一笑环顾四周,说道:“宫中禁忌太多,我也不太方便随意进来,还望张公公见谅!” 宫外大臣,若非女帝召见,是不能随意进宫的。 看来韦一笑大人,各方关系,都已经打点妥备。 “公公刚才,是去湖中摸鱼了吗?”韦一笑看见张涛浑身湿透,不禁诧异道。 “刚才太平公主掉到湖里了,我救了一下。” 什么? 救太平公主? 韦一笑的嘴巴,顿时撅成一个圈圈。 心想这种天降好事,张公公都能捞到,人不红,绝对没道理! “恭喜张公公,又是一件功德无量之事!”韦一笑也是喜上眉梢。 随即,韦一笑从怀中掏出一张九百两的银票,递给张涛。 张涛吃了一惊…… “若不是公公的消息,下官能有今日?”说完,韦一笑眯着眼笑道。 原来韦一笑受到张涛的“指点”,上奏官制改名,受到女帝嘉奖,还升官发财了。 这一千两封赏,一九分,韦一笑拿一成,张涛分得九成。 “恐怕不好吧?我们都是为天后效力,你搞这些就太见外了!”张涛回绝道。 “不见外,不见外!在下对于张公公的景仰,犹如惊涛拍岸,奔腾不息;山高水长,一发而不可收拾!” “若非公公指点迷津,下官至今仍在迷雾中徘徊……”韦一笑说道。 张涛心想,韦大人给了自己九成,看来为和自己搭上线,也是下了血本。 钱倒还是次要的,态度很重要。 如今韦一笑坐上了礼部侍郎的位置,这点钱又算得了什么! “那就多谢韦大人好意了!”张涛顺势将钱收入怀中。 他第一次尝到,权力折现的果实。 这钱不拿白不拿,况且如果自己不拿,倒显得过于自命清高。 自己在宫中没什么人脉,这个韦一笑,或许可以提携一下。 韦一笑看到张涛收下银票,内心也是雀跃不已。 天底下没有谁不会被收买,如果有,那肯定是钱没到位。 礼部侍郎不过是自己的一个台阶,只要攀上张公公,或许还有更高的位置等着他。 “公公是天后身旁的红人,以后有什么事,还望公公多提携提携!”韦一笑又道。 张涛点点头。 他目前在延英殿点香,可以暗中听到女帝不少内幕消息。 到时卖一些人情给韦一笑,足够他升官发财。 “你还想发财吗?”张涛问道。 发财? 韦一笑眼珠子一转,顿时像个哈巴狗似的,不停点头。 “还望张公公,不吝赐教一二……” 第22章 三百两银子不翼而飞 韦一笑跟随在张涛身后,像一只小猫一样虔诚。 “天后很快就要迁都了……”张涛轻轻地说道。 迁都? 韦一笑眉头骤然一紧。 自高宗皇帝起,两圣就经常去洛阳办公。 目前神都洛阳的上阳宫,在武承嗣监工下,已经接近尾声。 长安城中,曾经屡屡放出要迁都的消息,不过一直没有下文。 很多官员私下里都认为,女帝不可能迁都洛阳,这里面牵涉到很多问题。 长安城毕竟是高祖建国之基业,况且目前又无强敌压境,根本没有迁都的必要。 倘若女帝提出迁都洛阳,必然招致大臣们的一致反对。 “张公公,这迁都一事,事关重大,天后真的会迁吗?”韦一笑问道。 迁都洛阳并不是把皇宫搬过去,这里面牵涉到行政机构、官员安置,各种物资,以及财产的再次分配等等。 牵一发,而动全身! “天后肯定会迁都,这只是时间问题,韦大人可以提前布局……”张涛又道。 他知道女帝喜欢洛阳的上阳宫,而且女帝,最终会在洛阳明堂(万象神宫)称帝,母仪天下! 女帝只要狠下心来,没有什么事情是办不了的。 即使所有官员都反对,女帝一人扭转乾坤,从不在意别人的目光。 韦一笑的心脏,不规则地跳动着…… 张涛是女帝身旁红人,想必迁都洛阳一事,他肯定已经获悉了。 如果真的确定迁都,那倒是可以发一笔不小的横财。 “公公此话当真?”韦一笑又一次试探性地问道。 “这件事千真万确,铁板钉钉!韦大人大可拿出家产,去洛阳收购一些房产和地皮,保管你赚得盆满钵满!”张涛笑道。 如果定都洛阳的话,那么洛阳城的地价、商铺一定飞涨,而长安城的房价,则会大幅下跌。 现在正是抄底洛阳地皮、房产的时候! 韦一笑喜不自胜。 “在下对于张公公的景仰,犹如惊涛拍岸,奔腾不息;山高水长,一发而不可收拾!” “既然张公公这么说了,我回家马上变卖家产,去洛阳购置房产!”韦一笑应道。 张涛心想,听我的话,保准你错不了。 只要迁都洛阳的消息一放出来,地皮和房产,立即就会翻涨。 可惜张涛本金不够,要是有钱,绝对去洛阳投资。 告别了韦一笑之后,张涛身上的衣服还未干,于是决定回屋换一身衣服。 他推开房门,发现有松动的痕迹。 难道自己早上出去没锁门? 屋里倒是没什么变化,一如往昔…… 等等! 木柜的门,怎么打开了? 张涛心中惶恐,木柜里,放着女帝赏赐给自己的三百两银子。 “天哪!” 银子竟然不翼而飞了! 张涛打开柜门,看到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是谁偷了我的银子? 张涛恼羞成怒。 自己来到大明宫还没满月,哪有仇家,究竟是谁干的? 难道是小六子这个太监? 前几天他还向张涛借钱,两人为此还打了一架,小六子心怀不满。 十有**就是他! 估计赌红了眼,竟然来偷张涛的银子! 张涛跑出屋外,来到隔壁小六子的屋子。 “小六子在吗?小六子在吗?” 张涛在门外喊道,可是无论他如何叫嚷,门都没有开。 可恶! 这事也怪自己警惕性太差。 小六子一定是惦记着自己的银子,而张涛根本不会想到,他会闯进来偷银子。 真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现在找不到小六子,也无法对质。 看来只有等他出现了,才能弄个水落石出。 张涛回到屋里,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正准备刮掉点胡渣子,却发现找不到剃刀了。 今天可真是奇怪了? 银两被偷可以理解,但是自己的剃刀,难道也被偷了? 这剃刀不值钱,但对于张涛来说,非常重要。 如果胡子不及时剃掉的话,自己不是太监的身份,就有可能会暴露。 此事非同小可。 银两丢失倒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是剃刀丢失,麻烦就大了! 太监长胡子,容易让人起疑。 这可如何是好? 时间已经过了中午,女帝一般下午会去延英殿,张涛必须在那待着。 于是,张涛顾不得多想,急忙出了门。 在经过一个造型雅致的水榭时,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 一个俏丽的女子,坐在木栏上,微风吹过她的发梢,散发着女人的馨香。 两三只水鸟飞去来兮,泛起阵阵波光粼粼。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此情此景,张涛脱口而出道。 什么! “你会吟王勃的诗?”上官婉儿猝然回头,看着张涛。 王勃一身才气,《滕王阁序》也是高考大纲范围内需背诵的诗句,张涛当然知道。 “略懂,略懂……”张涛自谦道。 “你居然会背王勃的诗句!”上官婉儿再一次惊叹道。 要知道,唐太宗李世民曾颁布禁令,不许太监识字。 后来在唐高宗晚期,这项禁令逐渐开放。 在这大明宫中,除了高公公、魏公公、周公公等几位大太监识字外,一些小太监及宫女,根本不识字。 而上官婉儿才情卓绝,尤其喜欢吟诗作赋,特别敬重才子。 所以,当她听到张涛脱口而出王勃的诗句时,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 “城阙辅三秦,风烟望五津。与君离别意,同是宦游人。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 张涛一时兴起,又背诵起一首王勃的《送杜少府之任蜀州》。 “王勃才情纵横,只是可惜天妒英才!这首诗意境悠远,不愧是传世的佳作……” 什么? 这个小太监,竟然还能点评王勃的诗句? 他不过是一个点香的小太监? 怎么弄得自己像个大才子? 上官婉儿除了连续震惊之外,对张涛的好感,跃升上一个新的台阶! 以诗会友,以诗窥人。 “寂寞离亭掩,江山此夜寒……王勃的诗,都是这种空灵蕴藉之美。”上官婉儿不由自主地说道。 这大明宫中,虽然太监与宫女不少,但是会吟诗的,当属凤毛麟角。 张涛只是背诵了几句王勃的诗,就让上官婉儿有一种,觅得知音的感觉。 想不到知音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小涛子,我刚才随意写了几句诗,你能否帮我看一下?” 说完,上官婉儿拿起石桌上的一张纸,来到张涛身旁。 什么? 让张涛指点诗句…… 他一下子懵了。 第23章 袒露心声暗助女帝 张涛只不过是背诵了王勃的唐诗而已,自己没有作诗的基本功。 上官婉儿号称一代才女,才思敏捷,出口成章。 “其实我只是粗通文墨,不懂……” “你快帮我看看,我这两句写的怎么样?我好激动……”上官婉儿难得找到一个懂诗的,迫不及待讨教。 这…… 张涛看了眼上官婉儿的新诗。 “叶下洞庭初,思君万里馀。露浓香被冷,月落锦屏虚……” 张涛一看大喜,这首诗,自己曾经读过。 “洞庭初这句,应该取自于屈原的《九歌湘夫人》。再看后句思君,应该是女子盼夫的意思。后面两句,霜露与月光,给人一种夜冷思长的意境……”张涛随口说道。 什么? 居然被他看出来了? 上官婉儿闻言,脸上不禁阵阵潮红。 没想到小涛子才情了得,短短几句话,就勘破了她诗内的意蕴。 久居在大明宫中,服侍女帝,寂寞多于欢笑,像极了昔日被冷落的后宫佳丽。 诗中的哀怨情仇,淡淡的离绪与思念之情,跃然纸上。 眼前这个小太监,竟然有如此高的才情? 上官婉儿不得不,再一次对张涛刮目相看。 “不知小涛子,幼年曾在那座私塾读书,师父又是何人?” “呃,重点高中吧,后来不才,读了个985大学。”张涛应道。 读大学? 饱读诗书的太师太傅,也不过如此。 果然名师出高徒! 上官婉儿更加觉得不可思议。 “其实没什么,我不过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张涛谦虚道。 “你说……什么巨人?”上官婉儿诧异道。 张涛意识到,这些话,上官婉儿肯定听不懂。 其实自己在古诗词方面的造诣,还是比较……低的。 不过也不能怪他,他当年是理科生。 现在有些后悔了,那时张涛如果读了文科,倒是真的能和上官婉儿切磋诗歌。 “没什么……我说我该走了。待会天后可能会过来,我得回去上香!” 说完,张涛起身,与上官婉儿告别。 上官婉儿看着张涛的背影,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想不到大明宫中,还有一位如此有才华的小太监? 上官婉儿对张涛的好感,又上升了不少。 张涛一路小跑,来到延英殿,担心女帝会早到。 他来到大殿门口,蓦然看见一个人在门外等着。 此人张涛一眼就认出来,就是仗着自己是唐高宗顾命大臣,处处与女帝作对的中书令裴炎。 女帝已经忍了他几次了,老是出言不逊,经常用言语钳制女帝,让女帝心里不快。 裴炎看到张涛后,又转身侧脸,自命清高,眼里充满了不屑的神色。 他毕竟三品大员,位列左相,而张涛,不过是一个不入流的新晋小太监。 身份相差悬殊,没有共同语言。 张涛与裴炎擦肩而过,相互没有看对方一眼。 裴大人你可要悠着点,恐怕你的好日子,也没几天了…… 进入延英殿后,张涛倒腾精碳与香料,不一会儿,点起袅袅香烟。 过了半柱香时间,女帝在高公公的搀扶下,走进了延英殿。 “裴卿久等了吧?那就进来吧!”女帝走进延英殿,中书令裴炎紧随其后。 【这么着急见女帝,一定没啥好事。】 【裴大人是不是缺心眼,一天到晚反对女帝,是谁给你的勇气?】 【我要是女帝,早就将他关起来,暴打一顿了!】 女帝坐到龙椅上,没想到张涛又在腹语了。 还暴打一顿? 裴炎怎么说,也是先帝托孤大臣,在朝中有很高的威望。 虽然生性耿直,处处违逆女帝,但能力还是不错。 中书省在他的管理下,诏令清明,上传下达,决断果敢。 “微臣有一事相奏,事关大唐社稷。”中书令裴炎急忙道。 “准奏!” “臣听门下侍郎说,天后要追封武氏先祖为王,而立七庙?”裴炎进言道。 历代帝王为维护儒教宗法制度,设七庙供奉七代祖先,这是帝王的特权。 “封王、立七庙这件事,是武承嗣上的奏疏,卿有何意?”女帝问道。 “此事万万不妥!高祖有令,非李氏皇族,不得封王!而且立七庙是帝王的特权,天后若立七庙,于祖宗礼法不合!”中书令裴炎上奏道。 裴炎言下之意,女帝不过是临朝称制,国家还是李唐的国家,你岂能供奉自己的父母与先祖? 这是公然挑战女帝的皇权! “作为孝顺子女,供奉自己的父母与先祖,又有何不可?这是孤的家事,与卿何干!”女帝怒道。 “异姓不得为王!这是历朝历代的规矩,请天后三思!”中书令裴炎坚持道。 如果女帝不能给自己的父母与祖先封王,他们就不能进七庙,武氏一族就无法彰显尊贵。 女帝被怼的哑口无言。 异姓不得封王……把她卡的死死地。 “天后母仪天下,不应偏私于亲属。难道天后忘记吕氏败亡的教训吗?”中书令裴炎又道。 什么? 居然敢说天后是吕后? 大言不惭! 吕后在刘邦死后,大权独揽,大力分封吕氏族人,把朝政搞得乌烟瘴气。 后来她死后,吕氏一族遭到清算,被后人唾骂。 该死的裴炎! 居然搬出吕后! 女帝怒发冲冠,但又对裴炎无计可施。 【裴大人对李唐可真是忠心不二,现在是女帝临朝,你也太不识时务了。】 【你这是要和女帝干一架的节奏?】 【不要满口拿着祖宗、家法、礼法来怼人,哪个皇帝没有破例过?】 【拿女帝比作吕后,乱弹琴?吕后遭人唾骂是她封生者为王,女帝敬孝心,封死去的父母为王,这能与吕后一样吗?】 什么! 小涛子说得对! 吕后是封自己的娘家活着的人为王,而自己,不过是追封死去的父母与先祖。 这完全是两回事! 女帝听到张涛的心声后,心中豁然开朗。 真是一语击醒梦中人! 恍然大悟! 张涛的心声说得太好了! 女帝振振有词道:“吕后封生者为王,而我是在追尊死者,情形并不相同!” 中书令裴炎心头一震。 历朝历代,皇帝对于有功之臣,死后确有追封为王,以示尊重。 吕后被人诟病,是因为封活着的异性王。 想不到女帝一介女流之辈,熟读经史,反将裴炎说得无言以对。 这下轮到裴炎被怼,一时之间,无法反驳女帝的话。 自己兴冲冲而来,没想到被女帝的一句话,打了回去。 女帝若能追封先祖为王,那立七庙,更是易如反掌…… 【裴大人没话说了吧?女帝就是这么英明神武。】 【就你那点历史知识,还没我学得好。】 【女帝可不是普通女子,既然能当女帝,智商和才华,必然高人一等。】 呵呵! 听到张涛的心声,女帝心里颇为高兴。 特别看到裴炎失语的样子,更令女帝开心。 这些男人,处处压制女帝,千方百计,挖空心思,企图削弱她手中的权力。 但是女帝,每次都能绝处逢生,与理与法,反弹回去。 这次幸好有张涛的心声点醒,不然还真拿裴炎没辙了。 女帝又看了看,殿门口的张涛一眼。 这个小太监,想不到如此学识渊博,他的心声,让女帝非常受益。 相比那些女帝身旁虚与委蛇的大臣,张涛的心声,更像一股清流…… 第24章 太平公主猴子偷桃 由于中书令裴炎反对女帝追封先王,令君臣之间,不欢而散。 待裴炎告退后,女帝意兴阑珊,于是叫唤高公公,回寝宫去了。 刚才张涛也吓出一身冷汗。 他很少看到女帝,会发那么大的火。 裴炎居然当面搬出吕后,打脸女帝,搁谁身上,谁不生气? 幸好女帝最后说出“追封死者为王,不违古制”,这才扳了回来。 但是女滴心中的压抑感,可想而知。 不过女帝离开延英殿,张涛倒是落得一身轻松。 看来,只要打扫完香炉,收集好碳料,今天可以提早下班了…… “小涛子!” 张涛正在擦拭香炉,冷不防,门口蹦进来一个宫女。 “太平公主有请!”宫女道。 张涛这才想起,之前太平公主失足跌落湖中,是自己救了她。 “公主现在没事了吧?”张涛询问道。 当时太平公主处于半昏迷状态,口中也呛水了。 毕竟男女授受不亲,况且她身旁又有太监和宫女贴身服侍,张涛也就没往心里去。 “公主吉人天相,喝了碗热汤后,早就康复了!”宫女应道。 张涛心中稍稍宽慰。 “那跌落湖中的另两位宫女,她们如何?” “她们呀!为保护公主,都淹死了……”宫女回道。 什么? 太液池的水又不深,只要扑腾几下,绝对不会淹死。 为何这次翻船事故,竟然让两位宫女丧命? 张涛又想到,之前在救太平公主时,湖面之下似乎有一个黑影在游梭。 难道真的有水怪? “快点,公主等着你呢!”宫女不耐烦地催促道。 “好的,我这就去!” 张涛顾不得多想,放下手中的事,跟在宫女身后,出了延英殿。 太平公主是唐高宗与女帝的小女儿,一出生就备受尊崇。 之前有吐蕃派使者前来长安求亲,点名要太平公主和亲。 太平公主从小养尊处优,哪里受得了异域之苦。 女帝岂肯答应? 于是赶紧将十六岁的太平公主,下嫁唐高宗的嫡亲外甥,城阳公主二儿子薛绍。 如今四年过去了,太平公主虽然已经为人妇,但刁蛮任性的个性,丝毫没有半点收敛。 驸马爷薛绍与太平公主,谈不上什么感情,完全是一场政治婚姻。 夫家根本驾驭不了太平公主,由她耍性子。 所以,她隔三差五“回娘家”大明宫,这里可要比城阳王府气派多了! 而且她在这里无拘无束,不用看夫家脸色,想干嘛就干嘛。 张涛跟着宫女,转眼来到一座寝宫。 虽然太平公主已经出嫁,但是女帝特意为她在大明宫中,修建了一座新的宫殿。 “公主殿下,小涛子来了!”宫女道。 “知道了,你们都退下吧!”太平公主在帷幔之后,冷冷地说道。 不一会,宫内的三位宫女,全都退了出去。 张涛第一次来到寝宫,心里未免有些紧张,有些心跳加速。 “进来吧……”一个袅娜的声音,从帷幔里面传来。 张涛提了一口气,壮着胆子,慢慢走入宫内。 他穿过帷幔,忽然看到太平公主斜躺在床上,酥x半露,小腿光洁。 “请公主殿下恕罪!” 张涛吓得半死,急忙躬身,目光下垂。 他心里诚惶诚恐,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哦?” 太平公主慵懒起身,整理衣裳,将一件薄纱披在双肩,朦胧之间,傲然挺立的半球,轮廓可见。 洁白无瑕的脚踝与纤细小腿,在张涛眼前晃动,令他心猿意马。 “你起来说话!”太平公主站在张涛面前。 “在下不敢……”张涛依然弯着身子,目光下方。 太平公主看到腼腆的张涛,心里不觉好笑。 这小太监倒真是有趣…… “本宫赦你无罪!”太平公主又道。 张涛一听,再也无法推辞,于是慢慢地直起身来。 太平公主年方二十,豆蔻妙龄,兼具少女的娇羞与少妇的丰腴,而且身材袅娜有致,堪称人间尤物。 张涛与太平公主对视一眼,难以抑制内心的冲动。 她皮肤白嫩,透射出一种自然的光泽,双眼迷离,长发披肩,散发一种诱人xx的魅力! 张涛眼神慌乱,都不知道放哪里放…… 特别是屡次不经意间,扫视到太平公主胳膊与前x交汇之处,感觉眼睛都快开裂了。 “刚才在太液池中,是你救了我?” 太平公主靠近张涛,吹气如兰。 阵阵香气袭来,令张涛难以把持,有些意乱情迷。 “刚才正好路过池边,听到有宫女呼救,这才跳入水中……”张涛解释道。 “那就是说,是你在水中,将我搂抱而起?”太平公主突然间拔高了声调。 张涛内心震动,之前在水中搭救太平公主时,让她躺在自己身上,这才游回岸边。 “公主恕罪!在下一心救公主,危难之际,绝无冒犯之意!”张涛吓得跪在地上。 “哈哈!” 太平公主听后,不禁掩面而笑。 “你不过是一个太监,就算给你胆量,你还能冒犯的了我?” 太平公主一边说,一边笑得花枝乱颤。 这小太监果然有趣,太平公主撩拨一番,不觉心花怒放。 “公主所言极是!”张涛接道。 “你看到我,为何总是这么紧张?”太平公主俯身问道,胸口春光,大面积乍现。 张涛记起魏无忌公公之前的话,太平公主从小在宫中长大,在她眼中,太监与宫女别无二致。 太平公主的洗浴、更衣、搓背等等,都是太监服侍的。 她早已心无芥蒂,习以为常。 此地又是她的寝宫,她不必拘礼,完全将张涛当作一个无情无欲的太监。 但是张涛不同,他还未净身,心中害怕经不起诱惑,从而被太平公主发觉,引火烧身。 一定要忍住,屏住,压住…… “公主殿下身份尊贵,在下只是一个太监,还请公主包涵!”张涛应道。 倘若张涛真的是个太监,他倒反而心无挂碍,在太平公主面前,不必压抑自己。 但问题是,他不是太监,如果与公主靠的太近,恐怕会走火入魔。 “你且站起来……”太平公主又喝道。 张涛惶恐不已,只得起身。 太平公主缓移莲步,绕着张涛走了一圈,眼光在他身上打量。 张涛有些颤栗,仿佛被一只老虎窥视。 突然间,太平公主眼疾手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单手伸向张涛的裆间! 手指间,立即反馈而来一个硬邦邦的异物…… “大胆奴才!你果然不是太监!”太平公主杏眼圆瞪,勃然大怒道。 第25章 这香囊日后可保你一命 糟糕! 张涛万万没想到太平公主,会突然来这么一手,简直是釜底抽薪啊! 他再次下跪,脸色慌张,额头上虚汗直冒。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假冒太监!” “难怪你对我如此惧怕,原来是心中有鬼!” 太平公主得理不饶人,将张涛一顿数落。 想不到这宫中,竟然如此乌烟瘴气! 这时,张涛掀起长衫,用手在裆下摸索。 “你想干什么?我要……我要喊人了……”太平公主吓得花容失色,用手遮住眼眸。 “公主请看!”张涛将物品,置于手掌之中。 这是…… 太平公主一看,彻底呆住了。 她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打量着张涛。 张涛则是一脸的无奈与平静。 “甘蔗?你身上为什么会有甘蔗?”太平公主质问道。 那一次在延英殿,魏公公替太平公主更衣之后,告诫张涛,要时刻提防太平公主。 太平公主从小喜欢与太监一起玩耍,幅度很大,举止丝毫不会顾及男女有别。 这一点,叮嘱张涛务必要小心。 魏公公还将半截甘蔗交给张涛,让他随身携带,以备不时之需。 张涛经过提醒,每天都会携带甘蔗傍身,以应对意料之外的突发状况。 没想到今天,甘蔗派上了用场。 “在下在延英殿服侍天后,常常会错过吃饭时间,所以经常随身携带一截甘蔗,以解口腹之空。” “刚才惊扰到公主,在下罪该万死!” 张涛一脸虔诚地应道。 “你是说,刚才在你身上摸到的……是这根甘蔗?”太平公主吃惊地问道。 “携带食物进宫,触犯了宫规,在下只能藏在身上,没想到还是被公主,明察秋毫了!” 张涛继续道。 明察秋毫? 太平公主又看了眼张涛手中的甘蔗,禁不住大笑起来。 之前她落水被人救起,迷蒙之际,觉得有异物顶住自己的小腹。 如今看来,应该就是这根甘蔗。 “哈哈,你这太监倒是有趣,身上竟然藏着甘蔗。不过你刚才,的确让本宫吓了一跳!” “念在你救过我的份上,我就答应你,不将这件事告诉母后。” “小涛子,说吧,今天本宫高兴,你要什么奖赏?” 太平公主心情愉悦,阴差阳错,反被张涛“戏弄”一番,剧情反转,觉得特别有意思。 从质疑到震惊,再到惊喜,心情如过山车般酣畅淋漓。 张涛心中一阵后怕。 刚才若不是有这截甘蔗傍身,自己未净身的事实,恐怕要被太平公主撞破。 后果将不堪设想…… 张涛心里哪敢还要什么封赏,只求快点离开这里。 “在下舍己为人,不为求财。只要公主平安,已是给在下,最大的封赏。”张涛应道。 “呦,看不出你这小太监,还挺伶牙俐齿的!”太平公主看着张涛说道。 她心中暗想,怪不得女帝将这小太监留在身边,果真非常有趣。 太平公主思索一番,从身上解下一个香囊。 “你把手伸出来……” 张涛伸出右手,太平公主将香囊放在张涛掌心。 “公主万万不可,在下惶恐,此等厚礼,承受不起!”张涛吓得魂飞魄散。 “莫非,你是看不上我这个香囊?”太平公主质问道。 “公主言重!此乃公主贴身之物,在下绝无非分之想!” 香囊是公主的私人物品,怎可轻易赠人。 “本宫知道,若是赏你一些金银珠宝,你也花不了。赏你官做,可惜你也只是个太监!” “你别小看这个香囊。如果你下次在宫中犯事了,只要拿出香囊,日后本宫可救你一命!” 太平公主说道。 什么? 如此说来,这个香囊,可算是张涛的救命符啊。 太平公主是女帝唯一的女儿,女帝对她百依百顺。 她如果要袒护一个人,那是轻而易举的事。 那这个香囊,就不仅仅是一个香囊这么简单。 而是太平公主的信物,张涛关键时刻的救命稻草! “多谢公主厚爱,此物胜似金山银山!”张涛转念一想,还是将太平公主的香囊收入。 有了这道护身符,张涛相当于吃了一颗定心丸。 太平公主又一次放肆地大笑起来。 两座圆鼓鼓的蒙古包,风情万种,令张涛的目光,无法及时闪避。 她微微翘起的嘴角,彰显着高傲、富贵、成熟以及女人特有的魅惑。 无论哪个男人见了,都会心旌摇荡。 “公主,在下还有一事想问。”张涛进言道。 “哦,你还有什么问题?” 张涛想了想,问道:“太液池不过是大明宫中,人工开凿的池塘。公主驾舟泛波,为何会翻船?” 这一点,也是张涛最百思不解的地方。 “你说的没错,太液池根本没什么波浪。宫女划桨到湖中时,船底好像搁到异物,然后船一下子就翻了……” 太平公主努力回忆道。 船底有异物? 张涛心头一惊。 这更加剧了他的猜想。 “我听说两位宫女不幸淹死,深表惋惜。但这池水并不深,呛水或有可能,想要淹死,绝非易事。”张涛又道。 “本宫已经下令厚葬两位宫女,并善后她们家人。她们不通水性,淹死也在情理之中……”太平公主不以为然地说道。 太平公主在别人的宠爱中长大,对人没有警惕之心。 “我记得在救公主时,听你在呼叫,说脚上有藤蔓?” “对,这我也印象。我跌入水中之后,好像被一股力量拽住,不停地往下沉,太可怕了……” 太平公主说到这里,仍然心有余悸。 张涛曾经沉入池底,只看到一些水草,并没有发现藤蔓。 况且张涛曾在湖中看到一个黑影,漂浮而去,十分诡异。 难道说…… 公主此次遇难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两位宫女落水后,被率先暗杀…… 凶手在对太平公主下手时,幸好张涛及时赶到,吓走了凶手…… 如此一想,逻辑上行得通,而且与张涛当时的所见所想,也完全吻合。 在湖底遁逃的那个黑影,或许就是凶手! “呃……可能是有水怪吧。早些年,这太液池中,死过几个跳水自尽的宫女太监,或许是湖底的冤魂吧!” “太吓人了,下次我也再也不敢划船了!”太平公主应道。 这事,的确古怪…… 太平公主贵为千金之躯,在大明宫中,究竟谁会想要害她呢? 凶手这么做,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第26章 一封韦后的密信 女帝虽然上了年纪,但是工作起来一直很勤勉,可谓兢兢业业。 每天通常早朝过后,休息一会,下午会准时在延英殿办公,处理国家政务。 期间,不断有近臣上奏,女帝可谓日理万机,无暇休息。 幸好有上官婉儿辅佐女帝,一切有条不紊。 张涛的点香工作,还是一如既往的无聊透顶。 清闲是清闲,但是太闲了! 闲到……打瞌睡都懒得打。 “宣魏公公进殿!”女帝搁下御笔,下令道。 她转了几圈手腕,活络筋骨。 不一会,魏无忌公公走入延英殿。 “卢陵王那边,一直是你在照顾。他的近况如何?”女帝问道。 这个庐陵王李显,是女帝的三子,也是张涛入宫第一天,在冷宫中赐酒的废皇帝。 “启禀天后,卢陵王在冷宫安分守己,每天读经史,除了韦香儿,不与外人往来。”魏公公如实禀告道。 韦香儿就是大名鼎鼎的韦后,做了几十天皇后,就被女帝赶下了台。 最近徐敬业造反,打着拥立皇帝的名义,令女帝寝食难安。 庐陵王是杀是留,在她心中,一直举棋不定。 如果杀他,他却显得很老实,俯首听命,没有特别的理由。 要是不杀,留他在宫中,却让一些守旧的李唐老臣,蠢蠢欲动…… 这真是一个烫手山芋! 张涛一听女帝问起庐陵王的事,就知道她心中的意思。 【女帝啊,你现在仅有两个儿子,杀了这个,就剩李旦了。】 【庐陵王是不会造反的,这一点,女帝大可放心。】 【你要是不想看见他,把他贬到外地,不就行了?】 贬出宫去? 女帝心头一震,张涛的心声,清晰地传来。 她已经死了两个儿子了,那时局势不稳定,处于动荡之中,手中没有一言九鼎的权力。 现在她临朝称制,已然没有任何对手,权力路上,一望无垠。 如果杀了听话的庐陵王,反而会遭到骂名。 还是小涛子理解女帝的心思。 杀不能杀,留不能留,还能怎样? 正如张涛的心声,把庐陵王贬出大明宫,眼不见,心不烦! “魏公公,庐陵王在宫中,一直身体欠佳。孤让他到房州去修养身心……这件事,你去操办!”女帝下令道。 “老臣遵旨!”魏公公接道。 魏公公老成持重,处理宫内事务,游刃有余,深得女帝赏识。 这件事让他去做,必然滴水不漏。 “臣,想向天后借用一人。”魏公公道。 哦? 女帝疑惑地看着魏公公。 “小涛子曾与我一起去过冷宫,有他帮忙,会比较稳妥。”魏公公进言道。 张涛听到他俩对话,心中吃了一惊。 幽禁庐陵王于冷宫,知道的人,自然越少越好。 上一次,张涛参与了女帝赐毒酒一事,与其用生手,还不如用熟手。 女帝明白了魏公公的意思,果然想得周到。 【喂,冷宫太阴森了,宫里那么多太监,干嘛非要叫我去?】 【上次那杯毒酒,把我吓得半死,这次女帝还要使什么阴招?】 【我和庐陵王根本就不熟,求求女帝放过我吧!】 “准奏!”女帝喝道。 你一个点香的小太监,做点小事,就挑三拣四? 光会动嘴皮子,光说不练? 女帝我这是给你历练的机会,懂不懂? 一般这么机密的事,不是心腹之人,女帝是不会这么做的。 你的内心吐槽,被驳回了! 张涛知道自己“难逃一劫”,不得不去冷宫了。 “魏公公,这次天后真的会放过庐陵王吗?” 两人出了延英殿,一前一后,张涛问道。 有过上一次的教训,张涛希望提前知道一些内幕,免得到冷宫后,受到惊吓。 “女帝的心思,需要揣摩。有时她的话,是一句反话;有时一句反话,却是一句正话。”魏公公回道。 这或许,就是领导说话的艺术…… 不仅要听懂天后的弦外之音,还要揣测她的真实意图。 我张涛太难了! 很快,魏公公与张涛来到了冷宫。 庐陵王,也就是废皇帝李显,惊恐地看着魏公公,仿佛世界末日来临。 他身旁还有一个身着素衣,但是容貌与气质非常出挑的女子,她就是韦香儿韦后! “天后考虑到这里比较潮湿,怕对你的哮喘病不利。所以,让你搬个家!”魏公公趾高气扬地说道。 对于眼前的废皇帝,丝毫没有半点怜悯之情。 什么! 挪窝? 庐陵王李显闻言,瞳孔剧烈收缩,脸色煞白,惊慌神色无以复加。 冷宫虽然冷,但毕竟是个栖身之地。 离开了这里,庐陵王更加孤苦无依。 “香儿,香儿,这一天终于来了,母后要送我们上路了!”庐陵王哭泣道。 说完,庐陵王找来一根白条,扎了个结,悬挂在房梁之上。 就差脖子钻进去了。 张涛在一旁看得惊呆了,难道庐陵王想自杀? 他每天生活在无限惊恐之中,或许死,也是一种解脱。 “香儿,我们下辈子,再做夫妻……”说完,庐陵王准备上吊。 张涛一看坏事了,急忙冲过去,一把抱住庐陵王。 “别想不开啊!” “我不想再过这种日子了,让我死了算了!”庐陵王李显喊道。 这时,韦后走了过来,“啪”一下,直接扇了庐陵王一个耳光。 魏公公与张涛,两人看呆了…… “你慌什么!天后又没让你死,你死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韦后喝道。 张涛往韦后小腹一看,果然微微隆起,似有身孕。 “祸福并非一成不变,只要活着就有机会。就算是死,你又何必这么着急呢!” “魏公公,我们这就收拾东西,马上跟你走!” 韦后沉着应对,不慌不忙。 想要日后富贵,必然要先忍辱偷生! 庐陵王李显一听,嚎啕大哭起来。 可怜他的一生,母亲和妻子都是极为强势的人。 “还是你比较识时务,我也只是奉命行事。给你们一炷香时间,收拾一下!”魏公公说道。 于是在魏公公与张涛的监视之下,庐陵王李显与韦后,将一些生活用品打包,然后准备离开这里。 “理好了,那就赶紧走吧!”魏公公盯着庐陵王说道。 韦后独立背着一个大包裹,跟在庐陵王身后。 “哎呦……” 突然间,韦后脚踝一扭,疼得跪在地上。 张涛就在她身旁,急忙上去搀扶。 “如有机会出宫,将这封信交给我哥哥韦洵,保你日后荣华富贵……” 韦后说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一封以蜡封口的信函,塞到张涛的衣袖中。 这…… 张涛根本猝不及防,根本来不及反应。 原来韦后假装摔倒,其实是别有目的。 “小涛子,磨磨蹭蹭干嘛呢!”魏公公催促道。 “是!” 张涛将韦后扶起,韦后看他的目光,很诡谲。 “魏公公多包涵,我怀有身孕,行动不便。”韦后解释道。 这封韦后的信…… 张涛心中波涛起伏,一时之间,不知所措…… 第27章 身份暴露大祸临头 卢陵王与韦后,被魏公公送出了宫,交付羽林军,有专人负责,押送他俩去房州。 从此这大明宫中,女帝将会少一份牵挂。 原本一次很普通的送别,却让张涛如鲠在喉。 他回到屋里,在烛火的照耀下,看着手上这封韦后的信函。 这封信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韦后被女帝拉下皇后宝座,幽禁在冷宫,虽然表面应承,但一定心怀怨恨。 从风光无限,瞬间跌落至人生谷底…… 父亲、母亲全都被杀,只剩几个哥哥还在外躲藏。 复仇之心,也在韦后心中孕育而生。 这封信的内容,或许是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张涛看着信封,举棋不定。 韦后是一个,日后比女帝更狠的角色,而且喜欢耍手段,用心险恶。 权利与皇位,始终占据着她的内心。 这封韦后的秘密信函,该不该交给女帝呢? 如果信上证据确凿,韦后将必死无疑! 那必然又要引发一场轩然**。 张涛转念一想,韦后心机颇深,她也知道这封信,有可能流落到女帝手上,万一里面是一张白纸呢? 如果上面没有韦后造反的把柄,自己诬陷前皇后的话…… 那张涛自己,就要如临深渊了! 不明不白的这封信,像是一个烫手山芋…… 到底该不该交给女帝,风险都很大。 张涛把这封信,置于火烛之上,心想索性烧掉,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但是,以后如果自己在宫中待不下去了,将这封信交给韦后的哥哥,或许多一条选择之路! 未来自己发展到哪一步,还未可知…… 对,有办法了! 只要自己不拆开看,就不算背叛女帝! 就算以后被发现,就说是地上捡来的,与自己无关…… 而且死无对证。 那这样的话…… 不妨先留着这封信,说不定以后还能派上用场。 就这样,张涛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摇摇欲坠地睡着了…… 第二天中午,张涛像往常一样,来到延英殿。 一边整理香料,一边开始生火点香。 女帝来到延英殿后,不一会儿,兵部侍郎前来上奏,徐敬业造反之事。 “天后圣明,料事如神!徐敬业果然南下金陵,毫无北上进犯洛阳之意!” “大将李孝逸布阵江淮,徐敬业犹如笼中困兽!” 女帝听到一封封捷报,心里很宽慰。 没想到,这次又被小涛子说中了,徐敬业果然鼠目寸光! 造反,宜速战速决,徐敬业南下金陵,这是自取灭亡! 【徐敬业根本泛不起什么水花,而且眼界太低了,注定是秋后的蚂蚱。】 【想不到女帝女流之辈,对军事也颇为在行。】 【真是神乎其技啊,女帝每次都能和我想的差不多……难道有心灵感应?】 这小太监,又在腹语! 女帝听后,又好气又好笑。 这次没有重兵防守神都洛阳,而是令大将李孝逸,率领大军突击,女帝也是听了张涛的心声,从而力排众议。 张涛的心声,甚至比近臣的某些谏言,更为有用。 女帝听着听着,耳朵就会上瘾…… 既有张涛的调侃,又有他的讽刺,有时还将女帝骂一通。 这也算是女帝心中的一个秘密。 兵部侍郎退下后,女帝开始批阅奏章,张涛抽空上前,为她小香炉中点香。 他与女帝之间,渐渐地保持一种默契。 一种不可言说的默契。 只是张涛还浑然不觉,蒙在鼓里。 “中书令裴炎、大理寺卿顾正红,请求觐见!” 有太监在殿外喊道。 “宣!”女帝道。 中书令裴炎走入殿中,脚步停了一下,有意用余光瞥了张涛一眼。 眼中似乎带着某种杀气! 这种眼光,有种射穿人心的感觉。 张涛感觉有些悚然…… 好可怕,像动物园中的饿虎…… “微臣参见天后!”中书令裴炎与大理寺卿顾正红,异口同声地说道。 “卿有何事?”女帝问道。 中书令裴炎与大理寺卿顾正红,相视一眼,随即陷入一阵沉默。 大殿之中,有一种冷寂的格调。 女帝也心中生疑,不知道裴炎与顾正红两位大臣,卖的什么关子? 犹犹豫豫之间,还是大理寺卿顾正红,率先发言。 “启禀天后,近日长安府长史在日常巡视中,根据群众举报,在常胜赌坊,抓到一名宫中之人……” 宫中之人? 女帝与张涛听后,心中都有些诧异。 宫中之人,一般指的是太监、宫女,以及一些嫔妃。 “顾卿但说无妨,何必故弄玄虚?”女帝问道。 宫中之人私自外出,有内侍监来管,这种小事,也来叨唠女帝? 常胜赌坊? 张涛一听,心中隐约觉得不妙。 两位大人吞吞吐吐,欲言又止,似乎在盘算什么计划。 “此人经过我们大理寺的严加审讯,身份已经证实,是明月殿的太监,名叫小六子……” 小六子? 居然是他? 张涛这才想起,他的确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小六子了。 自己的三百两不翼而飞,他怀疑是小六子偷得,而且拿这钱去赌了。 果不其然! 这下完了,小六子东窗事发! 太监私自出宫,那可是禁忌,绝对的死罪。 赌博害人啊,赌博害人啊! 张涛对小六子的事,深表同情。 “一个小太监出宫,又不是什么大事。你们大理寺,按照律法执行,就行了。”女帝不以为然道。 【小六子的确爱赌,这次被抓现行,谁也救不了了!】 【就这破事,不仅惊动了大理寺卿,还让左相裴炎一同觐见?】 【是不是宫里的一只小鸟飞出去了,也要禀告女帝?】 哦! 小涛子又开始腹诽了,裴炎今天怎么了,一脸严肃? 裴炎在中书省事务繁忙,一般没有大事,是不会觐见女帝的。 “我们在狱中,对小六子严刑拷打。他无意间供出一条宫中秘闻……臣深感责任重大,所以不得不请示天后……”大理寺卿顾正红继续道。 难道小六子的事,与女帝有关? 什么宫中秘闻,张涛也觉得奇怪。 这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啊! 女帝脸上有些疑惑,被大理寺卿说话绕来绕去,听得晕晕乎乎的。 “卿但说无妨!”女帝接道。 这时,大理寺卿顾正红,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 当他呈现给女帝的时候,张涛也吓了一跳! 天啊! 这不就是张涛遗失的那把剃刀嘛…… 之前他还在寻找,以为丢哪了,现在看来,被小六子一并带走了! 一把剃刀,又作何解释? “小六子在狱中,供出一件秘事。他说,小涛子是个假太监……”大理寺卿顾正红继续道。 什么? 张涛一听,顿时觉得五雷轰顶! (从今天起每天三更,今天还有一更!!) (如果大家觉得好,来点推荐票,月票,好评价吧,谢谢你们的支持,我写起来也更有干劲!) 第28章 暗算女帝太监遭殃 大唐有律法,如果犯人在狱中伏诛,他可以用检举他人的方式,来减轻自己的罪行,甚至是无罪释放。(wap..com) 对于被判死刑的人来说,通过检举他人,是唯一活命的机会。 所以死刑犯最后的口供,几乎是百分百真实,因为这是他仅剩的“免死金牌”。 这条律法,原本是起到震慑作用,但也被一些犯人滥用,罗织罪名,无端陷害他人。 小六子在狱中招供,心怀愤懑,于是将张涛供了出来。 不管自己死不死,先拉一个垫背的! 张涛也完全懵了,小六子自己赌博被抓,与自己有何关系? 难道他临死,也要拖自己下水? 【这小六子偷了我的银子,还告发我?】 【我什么都没做,飞来横祸?】 【居然说我不是太监,简直胡说八道!】 太可恶了,张涛在心里将小六子咒骂了一顿。 “你说小涛子……不是太监?”女帝一听也懵了。 张涛一直是以太监身份服侍女帝,现在居然说他不是太监? “臣不知。但是在审讯小六子时,他在堂上供认,曾亲眼目睹小涛子,在用剃刀刮胡子!”大理寺卿顾正红道。 说完,他将证物“剃刀”,展现在女帝面前。 男人被净身之后,体内雄性激素会被抑制,不会长出胡子。 只有极少数太监会长胡子,一般都是净身较晚的人。 一个太监,如果要用剃刀刮胡子,的确可疑。 这是张涛的剃刀,没想到,也被小六子顺手牵羊了。 一定是张涛在刮胡子的时候,被小六子偷窥了。 真是防不胜防! 这只疯狗,现在他自己死了,对张涛乱咬一口,唯恐天下不乱。 “剃刀?”女帝凝视证物。 “一个净身后的太监,怎么可能,还用剃刀刮胡子呢?”中书令裴炎补充道。 【笑话,一把剃刀就是刮胡子了?谁亲眼看见我刮胡子了?】 【这种事,真的是空穴来风。】 【我就是上次没借钱给他,他怀恨在心,现在恶意报复我!】 女帝听到张涛的心声后,微微一怔。 你们小太监之间,关系还这么复杂? 没想到这宫里,居然乱成这样! “一把剃刀,也说明不了什么……”女帝淡淡地说道。 这时,大理寺卿顾正红又从怀中掏出一卷纸,说道:“臣也认为小六子的供词,不足为证。他诽谤宫中太监,已是罪大恶极!” “不过,微臣在查阅净身房的记录册籍时,的确发现了异样。” “小涛子当天来到净身房,下午就在殿中服侍,这与常理不符……” “一般净身后的太监,都要修养至少两周,不可能净身完后,立即就能工作……” 张涛在即将净身时,遇到了魏公公。 然后随着魏公公去了废皇帝的冷宫,本来会死在那里,谁知道女帝又临时改变了主意…… 一系列的阴差阳错,导致张涛目前还是完璧之身。 这确实是一个破绽,张涛“净身”后,按照规矩,要到内仆局修养至少两周。 然后视身体康复情况,再安排上岗。 大理寺卿虽然口口声声说,不相信小六子的话,但是所有的证据,却都指向张涛! 看来,一切的矛头,都瞄准了张涛。 无论证人、证物,还是太监册籍,全都有根有据。 奇怪,他为何要针对一个小小的太监呢? 女帝心中疑惑。 一般这种事,由内侍监负责,有一整套标准的流程,怎么可能假太监蒙混过关? 那天,女帝来到冷宫,突然发觉可以听到张涛的心声。 他是魏公公带来的,那肯定是太监无疑,女帝根本想都没想。 没想到,现在中书令裴炎与大理寺卿一起,在女帝面前质疑张涛的太监身份? 而这,太不寻常了…… “净身房有净身房的规矩,既然记录在案,那肯定是有理可依。”女帝道。 张涛听后,心里异常发凉。 这种事情可不是闹着玩的,这是要掉脑袋的事! 一旦自己假太监的身份被识破,必然死无葬身之地! 皇宫之中,杀机四伏。 就算只走错一步,就可能要了命…… 裴炎与大理寺卿结伴而来,似乎胸有成竹,看来要一门心思搞死张涛! 张涛一个小小的八品带班太监,要劳烦宰相与大理寺高官,在女帝面前兴师问罪? 难道是…… 张涛心中一震。 他是服侍女帝的太监,别人想要打倒他,就是要打倒女帝。 张涛不过是一个借口、工具人罢了,裴炎真正的目的,是张涛背后的女帝! 作为先帝托孤大臣,李唐遗老,他一直忌惮女帝的权势。 千方百计想要打倒女帝! 这次小六子出宫赌博事件,涉及宫中隐秘,一般草草收场,不会对外宣扬。 但是这一次,绝非寻常。 中书令裴炎获知此事后,毅然决定借题发挥。 这小涛子可是女帝身旁的人,打脸小涛子,就是打脸女帝! 虽然扳不倒女帝,但至少,可以搞臭名声,让她权威下降。 “天后圣明!臣也怀疑,是内侍监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让一些宫外的不法之徒,蒙混入宫!”中书令裴炎道。 什么? 说张涛是宫外不法之徒? 这是要将张涛釜底抽薪,赶尽杀绝啊! 张涛进宫后,一路升迁,屡屡博得女帝欢心,也曾经在殿中背诵骆宾王的檄文,将一众宰相“啪啪啪”打脸。 这些文官,岂有不恨之理? 正好小六子之事,撞到枪口,牵扯出张涛的事,裴炎正好有机会落井下石! 一个小太监惹了当朝宰相,那还不找机会弄死你! “荒谬!”女帝怒道。 “这种事,也是你中书省管的事?如有问题,可令内侍监自查,何须惊动裴卿?” 女帝已经嗅出一些背后的味道。 说白了,连这种小事,都要惊动女帝? 中书令裴炎三番两次挑战女帝,居心叵测。 此话一出,裴炎与大理寺卿顾正红,皆惶恐。 “这件事,的确是宫内之事。但他是在宫外被抓……”中书令裴炎不依不饶道。 “之前,小六子曾在常胜赌场输钱后,大肆诋毁天后,在坊间,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女帝道:“他说了什么?” “微臣不敢!” “总之是关于天后一些捕风捉影之事……而小涛子是假太监这事,也是从他口中,在坊间传开。” “小六子已经押入死牢,但是这些风言风语的传播,已经影响了天后声誉。如果不彻查此事,给世人一个交代,恐怕会在朝堂内外,进一步蔓延……” “臣斗胆请天后下旨,以正视听!” 中书令裴炎胸有成竹地说道。 宫内宫外,完全是两个世界。 即使中书令裴炎的手再长,他也管不到宫内的事。 除非有女帝的谕旨。 他以坊间传闻为由,让女帝骑虎难下,而大理寺卿,也不过是他实现目的的工具人。 【看来今天这关是过不去了……】 【我何时惹了你?你这已经是对女帝不敬了!】 【你也知道是无中生有之事,非要把事情搞大,着实可恨!】 看来今天这一关,张涛必将极度凶险! 张涛也是百口莫辩。 “宣魏公公!”女帝喊道。 第29章 我还见过天阉之人 看来这件事,中书令裴炎是紧咬不放了。 女帝听到了张涛的心声,知道他是冤枉的。 不过是小六子,临死反咬一口。 没想到一个私自出宫的小太监,竟然闹出轩然**! 张涛是魏无忌公公带进来的,这件事,得问魏公公…… “老臣参见天后!”不多时,魏公公来到延英殿。 “裴卿和大理寺卿都在这,有个私自出宫的小太监,妄言小涛子不是太监,这件事你清楚吗?”女帝问道。 魏公公心如止水道:“这些都是子虚乌有之事!小涛子是太监,是我亲自为他净身的!” 掷地有声的话,不容其他人反驳。 听到这话,张涛心里也有底了。 有魏公公力保,相信会没事的。 “魏公公身居高位,这种净身之事,有净身房侍从来办,又何劳魏公公亲自动手?”大理寺卿顾正红质疑道。 “当时有一件紧急的事,需要一个太监去办。我曾经执掌净身房,大人有所不知,宫中不少太监,都是我净的身!”魏公公应道。 如若不是当初女帝的这项绝密任务,魏公公也不会,贸然启用张涛这个新太监。 这件事,他又不能说。 张涛被查,魏公公必然难脱关系,自己没有后路可退,相互捆绑,只能一条道走到底了! “哦?想必魏公公刀法了得,净身之后,小涛子如何能够立地行走,与普通常人无异?”大理寺卿顾正红又道。 “每个人天赋不同,体质不同。有些人可以举起百斤大缸,而有些人,则手无缚鸡之力。” “男人之物,有长有短,有大有小,有直有曲。有人净身之后,需要两月复原,而有些人,则需几天即可……这方面,没有统一说法。”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我还见过不少天阉之人。” 什么? 还有天阉的人? 所谓天阉,就是天生不男不女之人。 这种人,甚至无需净身,直接可以入宫做太监。 张涛听懂魏公公意思了,当天净身,当天身体复原,并非不可能。 有些天阉之人,或者体质好的人,甚至根本无需康复。 【这两人也太小人之心了,这种事有啥好说的?真不害臊!】 【魏公公为我验明正身了,看你们还有什么话可说!】 【你们真是无事生非!】 不过,张涛心里依然七上八下,提心吊胆。 他人微言轻,也只能在肚子里,发发牢骚。 “魏公公是内宫元老,自然说一不二。但是小六子的这些供词和证据,这又作何解释?”中书令裴炎反问道。 即便是魏公公的的话,在他眼中,也是空口无凭,不足为据。 这时,大理寺卿对着女帝道:“小六子只是一面之词,的确有可能是污言。小涛子就在殿中,臣心中有几个问题,想问一问。” 看来这件事不弄个水落石出,大理寺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小涛子,你过来!”女帝喊道。 张涛一听,急忙从殿门口,走了过来。 第一次遇到这种场面,心中的紧张,可想而知。 大理寺卿顾正红将手中的剃刀,放在张涛眼前。 “这剃刀是你的吗?” “是的。” “你净身之后,为何还需要刮胡须?” 张涛心头一震,他扯开长衫,撩起裤管,露出一截小腿。 “我腿毛过长,时常需要清理。这把剃刀,我是用来刮腿毛的!”张涛辩解道。 刮腿毛? 这个回答,出乎大理寺卿的意料。 他又没亲眼看过张涛刮胡子,刮腿毛…… 一时之间,也无法反驳。 张涛要冷静,冷静,再冷静,说话不可有一丝的迟疑。 “你净身之后,身体可否疼痛?” “的确,疼痛难忍……” “既然疼痛,又为何无需静养,当天即步行到内宫,服侍天后?” “因为……” 张涛心中惶然,欲言又止。 中书令裴炎与大理寺卿,相互一看,露出得意的神色。 “因为我有这个!” 张涛从怀中取出一瓶十全大补膏,这是韦一笑大人,送给他的止痛之药。 “这叫十全大补膏,当身体疼痛时,喝上两口,疼痛感觉就会暂时消退……” 张涛镇定地说道。 甭管是对是错,这十全大补膏在手,看两位大人还有何话说? 十全大补膏? 大理寺卿顾正红一听,头脑中嗡嗡作响,怎么跑出来这么个东西? 净身之后,服用止痛中草药,似乎也是情有可原…… 面对他的各种问答,张涛都能应对如流,一时之间,也找不出什么破绽。 “有魏公公作证,小涛子也解释了剃刀,拿出了膏药……两位大人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女帝问道。 中书令裴炎和大理寺卿顾正红,来的时候趾高气扬,现在被女帝将了一军! “天后,小涛子的话,不能作为证据。臣恳请让大理寺彻查此事,激浊扬清,以证天后清白!”中书令裴炎道。 “裴大人……太监犯事,自有内侍监秉公办理,与大理寺又有何关系?”魏公公反问道。 大理寺卿顾正红接道:“唐有律法,如果太监在宫内犯事,可由内侍监审理。但如果太监在宫外犯事,则由大理寺审讯。小六子私自出宫,在外赌博被抓,属于宫外犯事!” 小六子是宫外被抓,但是张涛没出过宫啊? 宫外之人,举报宫内之人,这到底由哪个部门,来裁决定论呢? “现在坊间传闻四起,诽谤天后,妖言惑众。臣以为,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这些传闻还是会死灰复燃!” “如今之计,小涛子唯有以证清白,告示天下,才能堵住悠悠众人之口!” 中书令裴炎进言道。 什么? 还要让张涛以证清白? “想不到堂堂裴大人,也会听这些坊间的不实传闻?”魏公公讥笑道。 “我从来不关心这种事。但如果这种传闻与天后有关,那么事无大小,都有关朝廷的颜面。臣世受皇恩,主辱臣死,虽肝脑涂地以报天后!”裴炎针锋相对道。 看来中书令裴炎,不达目的誓不罢休,铁了心,要将张涛拉下水! “魏公公,在下,还请教一事!”大理寺卿顾正红问道。 “请讲。” “恕在下孤陋寡闻,听说每个太监净身之后,都会将下身之物留存,以作纪念……” 第30章 集体观摩净身房 太监在净身后,身下之物,的确会存放在净身房。 一来,是册籍在案,有迹可循。 二来,太监如果过世,下葬时,会将此物一起落葬,留有全尸。 三是,告老还乡后,取回落叶归根。 太监者,忍受宫刑之苦,异于常人。 内侍监有规定,太监每年可回净身房一次,睹物思人,聊以慰藉。 “确有此事。”魏公公接道。 “如果真有此事,这倒好办了。小涛子净身后,必然留下身下之物。倘若真有此物,小涛子太监身份不假,如果没有此物,则小涛子必是蒙混假太监!”大理寺卿道。 什么? 张涛顿时有种下身一凉的感觉。 【禽兽啊,居然连这种东西也要看。】 【难道证明一个人是太监,非要这么做吗?】 【我在净身房的确留有一物,看了吓死你们!】 女帝在一旁,听得也是哑然无语。 你们几个大臣,就在我殿中聊这破事? 就这事? 啰啰嗦嗦,还有完没完! 就因为小涛子现在服侍我? 你们就来针对他? 不过中书令裴炎也没办法,他本事再大,手再长,也管不了内宫之事。 如果让大理寺调查小六子一案,没有女帝的批准,内宫之中,必然诸多阻挠。 所以这件事,必须要让女帝知道。 “魏公公,顾卿所说,是否可行?”女帝问道。 “净身房从不对外开放……但两位大人,非要刨根问底的话,臣以为,可以一试!”魏公公应道。 此举,正中魏公公下怀。 当初魏公公绕过张涛的净身环节,以象拔蚌投入缸中,替他登记入册。 原本想的是,不能违背净身房祖训。 没想到,现在还能为张涛验明正身。 “魏公公,那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女帝说道。 女帝心想,裴炎这人,真是痴心不改,非要和自己硬杠到底! 他对女帝诸多不满,一天到晚对着干,处处找麻烦,就没消停过。 连女帝身旁的小太监,都要大做文章! 哼,且看你这次如何收场! 【哇,还真的要去看啊!】 【真是好奇害死猫。】 【你们这样处心积虑的对付我,背后想搞的,还不是女帝!】 “请!” 魏公公走出延英殿,身后张涛、中书令裴炎、大理寺卿顾正红,鱼贯而出。 走出殿后,张涛的心,反而没之前那么紧张了。 而且有魏公公庇护,他没什么好担心的。 最可恶的,就是这个裴炎! 身后的大理寺卿,不过是他的一条狗而已! 两人沆瀣一气,狼狈为奸! 居然要置自己于死地! 让自己成为他们攻击女帝的炮灰! 那我就陪你们走一遭,看你们还有何话说! “魏公公,请稍等……”四人刚走了没几步,中书令裴炎道。 哦? “这件事,光我和顾大人还不行,还得叫上大理寺主簿、录事来查验。” “为了公平起见,还应邀请三省六部,及九寺、各监官员代表,一起观摩,以正视听!”中书令裴炎又道。 什么? 这种事,难道还要组成官员观摩团? 都是一群老男人,有什么好看的? 魏公公听后,微微一笑。 这位裴大人,倒是唯恐天下不乱,看他还耍什么花招! “既然天后……同意彻查此事,那就依裴大人所言!”魏公公接道。 于是中书令裴炎在大理寺卿耳边,嘀咕了几句,让他去宫外找人。 而裴炎,魏公公以及张涛三人,继续往净身房方向走去。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大理寺卿顾正红带着一大拨官员,来到净身房外。 张涛吓了一跳,挤挤挨挨,站的满院子都是。 他还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对他,挤眉弄眼。 原来是新任礼部侍郎韦一笑! 这家伙,真是无孔不入,居然到这里来凑热闹了。 “裴大人,这次礼部、户部、吏部,以及大理寺、光禄寺、鸿胪寺等十二位官员代表,一同前来作证!”大理寺卿顾正红介绍道。 好家伙,不来则已,一来就来了十二个官员! 净身房就这么有吸引力? “想不到,又在这里见到公公……”韦一笑看见张涛后,走过来打招呼。 “怎么这次,来了这么多人?”张涛问道。 “一听说是来看……大家都踊跃报名!呃,好奇心驱使,好奇心驱使……”韦一笑接道。 这时,一个小太监在门口吆喝:“要进净身房的官员,请做好准备!” 于是官员们,自发的排成一队,他们整理衣冠,站在净身房门口。 魏公公看着这些官员,说道:“净身房有一项祖训,从这扇门进去的人,出来后,都不是完璧之身。” 什么? 十多位官员一听,集体蛋疼。 这算什么规定? 难道这要把大家都太监了? “魏公公……”大理寺卿道。 “祖训不可违,不过净身房后面有扇门,大家可以走后门!”魏公公接道。 此话一出,在场官员集体对魏公公投来感激之色。 “那我们,还是走后门吧!”韦一笑吞了口水道。 “对,对,我们就走后门。”一众官员随声附和。 于是魏公公走在前面,官员们跟在他身后,就像鸭妈妈带着一群小鸭,绕着净身房走了一圈。 张涛知道,这是魏公公在给这些官员下马威,杀杀他们的威风! 内侍监可不是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净身房里面分为两部分。 即外庭与展示庭。 外庭主要用作净身之用,有沐浴室、更衣室、疗养室,是一个男人,成为太监的第一站。 展示庭有数排陈列柜,一柜一缸,上面木牌上标有名字与日期,以做封存。 两个小太监打开后门锁后,官员们怀着忐忑的心情,走了进去…… 里面光线很暗,有点阴森,基本每走一步,官员们都有一种下身凉凉的感觉。 “你们可都要小心,千万不要碰这些柜子,更不能打翻这些缸!”魏公公警告道。 缸中之物,事关重大,决不可冒犯。 魏公公带领官员观摩团,来到第三排柜子。 他找到木板上写有“张涛”字样的大缸,并与身旁小太监核对册籍上的日期。 待一切核查完毕,魏公公道:“诸位大人,这里面就是净身之物……” 说完,身旁小太监打开大缸的盖子。 张涛一颗心,再次悬了起来…… 第31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当大缸盖子掀开的刹那,官员们集体发出啧啧之声。 不可思议的眼神,就像是镶嵌在他们脸上。 “不可能?” “这……不会吧?” “罕见,罕见,无法想象……” 魏公公又令小太监,把盖子合上。 “诸位大人可看清了?还有疑义的话,还可以再看一次!”魏公公问道。 “不了,不了,够了,够了!官员们集体摇头道。 刚才在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官员们都没有信心,再看第二遍。 张涛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现在证据确凿,他这个假太监,也变成了真太监。 “在下对于张公公的景仰,犹如惊涛拍岸,奔腾不息;山高水长,一发而不可收拾!” “张公公何其雄壮,何其刚猛,令在下自叹弗如。今日一见,真是觉得愧做男人!” “真是天妒英才,天妒英才啊……” 礼部侍郎韦一笑走了过来,对着张涛一阵夸赞。 心中对张涛的崇拜之心,又增添一分。 这…… 张涛知道,当日魏公公将象拔蚌投入缸中,用作掩饰,并非自己身上之物。 但是如今看来,却救他于水火之中。 “确有其物,确有其物!” 官员们陆续离开净身房,向屋外的中书令裴炎与大理寺卿顾正红,汇报所见。 怎么会这样? 中书令裴炎眼神疑虑,神情大失所望。 小六子曾在狱中遭受严刑拷打,这才供出张涛。 而且死刑犯最后的检举,一般可信度极高,小六子绝不像是空穴来风。 剃刀也好,册籍登记日期也好,种种疑点,历历在目,但这些证据又的确存在…… 看着张涛劫后重生的怡然神态,裴炎更是怒火中烧! “裴大人……你看今天这事……”大理寺卿躬身道。 “如果魏公公存心袒护,其间必然造假。我倒是不信,一个人净身之后,当天就能行走,与常人无异!”中书令裴炎质疑道。 “那裴大人的意思是……” “要想彻底搞清楚这件事,除非验明正身!” 什么? 验明正身? 大理寺卿顾正红听后,也是心中一惊。 张涛太监的身份,无论是册籍有名,还是净身之物留存缸内,已经形成了一条完整证物链。 这场风波应该就此打住,得收尾了。 但是裴炎还不死心,他一直坚持认为其中有诈。 死刑犯小六子临死脱罪,只有揭发他人成功才能免罪,他没有理由诬告张涛! 一定是哪个环节动了手脚! “既然是裴大人的意思,我这就去转告魏公公……”大理寺卿道。 什么? 还要验? 魏公公与张涛听到大理寺卿的话之后,更加觉得不可思议! “裴大人不要得寸进尺!刚才诸位观摩官员也看到了,这些难道还不够吗?”魏公公反问道。 “他的意思,这些都有可能是人为疏漏……”大理寺卿顾正红接道。 糟糕! 张涛心头一震。 看来中书令裴炎,不搞死自己,不会善罢甘休! 现在自己是太监的事实铁证如山,裴炎居然还不肯信! 这验明正身可不是闹着玩的! 张涛假太监的身份,恐怕再也藏不住了…… 魏公公曾经给过张涛一本《九品莲花功》,可张涛只是粗粗翻阅了几页,背诵了一些口诀,还没到实操阶段。 况且,此套功法,就算是练成第一品“缩阳da法”,也至少需要三年光景。 就算张涛临阵磨枪,再快也赶不上。 张涛也不能用唬弄太平公主的那种方式,再蒙混过关。 魏公公的脸色,一改之前的轻松,变极为凝重,仿佛如临大敌! 如果张涛被查,他也难逃干系。 中书令裴炎死追着张涛不放,这是多大的仇恨? 这时,又有两位官员走了过来。 “魏公公,这两位是我寺的主簿与录事,可否找一僻静之处,只要这两位大人查验即可!”大理寺卿顾正红进一步道。 步步紧逼! “荒唐,你们此举甚为不妥!”魏公公怒道。 张涛第一次看到魏公公如此生气,连眉毛都扬了起来。 “魏公公言重了!俗话说眼见为实,我们都是男人,又有何不可?况且我们都没有用刑,只需观一眼即可。”大理寺卿轻描淡写道。 张涛心里一紧,真正的危机,终于到来! 在没有得到他们想要的结果前,他们是不会罢休的! 如果一旦这样做,张涛隐藏的身份,百分百被识破! 但是这一步,眼下又绕不过去。 魏公公也被怼的哑口无言。 大理寺卿的提议,看似荒诞,但似乎也不太好辩驳。 他们执掌诉讼与审判,各种行刑五花八门,就算把犯人扒光衣服,也是在职责之内,更不用说,只是观察两眼。 不过这两眼,非同小可,足以定张涛的生死! 魏公公知道张涛的底细,净身房中还可以遮掩,但查验真身,必将露出破绽。 “顾大人不要忘了,这里是内侍监,可不是你的大理寺!”魏公公道。 宫内宫外有别,太监即使犯事,也是先由内侍监来查。 “刚才天后的话,你也听到了。在下只是为了消弭坊间传闻,还天后一个清白!”大理寺卿接道。 哼! 如果你们眼里还有天后? 就不可能追着张涛不放。 张涛第一次感受到,这些官员巧言令色的可怕。 魏公公在如此弹压之下,很难再继续坚持己见…… 如果真的查出张涛是假太监,恐怕即使天后袒护,也很难保他! 这也怪张涛做事锋芒太露,估计哪里惹到裴炎了。 裴炎怀恨在心,睚眦必报! 之前废皇帝李显,就是因为呵斥裴炎,而遭他的诋毁,被天后废除,贬为庐陵王。 此人胆大妄为,报复心强,早就看张涛不顺眼了! 张涛内心异常慌乱。 自己再如何耍聪明,恐怕也难逃众目睽睽之下这一关! 张涛生死,就在旦夕之间…… 一旦查验,真相就会立即大白! “小涛子,那就有请了……”大理寺卿对着张涛说道。 大理寺卿两位官员则是一脸阴沉,似乎要放手一搏。 怎么办? 张涛心中恐慌加剧…… 难道要鱼死网破? “高公公到!” 就在这时,内侍太监高延福公公,在两个小太监服侍下,兴冲冲地赶了过来。 “原来是裴大人大驾光临,老朽有失远迎!”高公公走了过来。 中书令裴炎心头一惊。 这个老家伙过来,想必又要横生事端…… 第32章 《九品莲花功》第一式 高公公服侍过天皇天后两圣,掌管内侍监,现在不仅是天后身边第一太监,背后又有武承嗣作为靠山。 在内宫之中,威望独一无二。 他虽然官居四品,但是连三品大员,都要给高公公面子。 资格老,历练高,处事圆滑,靠山太牛! 高公公突然驾到,能否抑制住裴炎? “见过高公公!”中书令裴炎道。 裴炎可以在宫外横着走,但是在内侍监,这可是高公公的地盘。 正所谓,强龙难压地头蛇。 “我听说小六子在宫外,被大理寺抓了?”高公公问道。 “已经押入死牢。他私自出宫,不仅在外赌博,还对天后不敬,谣传一些风言风语。”大理寺卿顾正红上前道。 小六子跟过高公公一段时间,也算是高公公的手下。 “在宫里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到了宫外,就为非作歹了呢?”高公公自言自语道。 此话一出,裴炎,大理寺卿及观摩团官员,皆哑口无言。 魏公公与张涛也悚然一惊。 高公公先发制人,将一盆脏水,率先泼了出去。 “你们抓了内侍监的人,事先都不通报一声,现在却到这里来捕风捉影?”高公公问道。 “公公有所不知,小六子在外胡言乱语,散布谣言,攻击天后。如若不将此事彻查清楚,必然有损天后声誉,望公公包涵!”中书令裴炎接道。 “那你们查到什么了吗?”高公公质问道。 这…… 官员面面相觑,默不作声。 里里外外折腾了不少时间,的确没有新的发现。 “公公,现在只差最后一步。只要将小涛子验明正身,就能还他清白!”大理寺卿顾正红穴道。 “你们几个,刚才也去净身房看过了。难道,还不能还他清白吗?” “如非亲眼所见,恐怕会有差漏!” 张涛明白,这些官员,哪里是要还自己一个清白,而是要将自己,置于死地而后快! 唯恐制造不出轰动天下的新闻。 哦? 高公公掀起自己的长衫,慨叹道:“如果依你所说,要亲眼所见才能相信,是不是连老朽也要脱下裤子,以证清白?” 在场官员“哗”一声大惊! 高公公服侍两圣,忠心耿耿,谁即使有一千个脑袋,也不敢质疑高公公。 “公公不可!”中书令裴炎听后,也是大惊失色。“今天,我若有冒犯之处,还请公公见谅!” “本官职责所在,一切都是为了天后。如果公公阻拦,我也不会勉强……只不过,这件案子一直挂着。小六子可是一条疯狗,严刑拷打之下,不知道还有多少事情会供出来……”裴炎以退为进道。 高公公看了裴炎一眼。 这只老狐狸异常狡猾,话中带刺,甚至以小六子作为借口,将各种屎盆子,乱扣在内侍监头上。 失心疯程度,可见一斑! “老朽年过五旬,有幸跟随天皇天后左右,什么风浪没见过。我也知道裴大人,对天后是一片忠心,只是怕你的这份执着,没有回报罢了!” 与天后对抗的下场,高延福公公见得太多太多。 无数大臣曾经反对天后,这一个个脑袋就像砍西瓜似的,哗哗哗砸的稀巴烂。 天后虽然是一个女人,但也是一个罕见的女强人! 高公公走到张涛身旁,说道:“小涛子,既然裴大人这么看得起你,你就随这两位大人一起,验明正身吧!” 一听这话,张涛心头一震。 看来连高公公也压不住裴炎。 他今天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 如果这样的话,那张涛就完了,不仅连累魏公公,恐怕整个内侍监,都要被波及。 张涛内心颤抖,根本无计可施。 “是!” “多谢高公公成全!”大理寺卿顾正红闻言,上前拱手道。 于是,两位大理寺官员,来到张涛身旁。“那边有间偏房,还请小公公随我们走一遭!” 事已至此,再也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张涛心似死灰,就像赶赴刑场一样难受。 这下全完了,彻底完了! 张涛没办法,木然地跟在两位官员身后,往偏房走去。 “且慢!”高公公突然喊了一声。 全场官员集体悚然。 “魏公公,恐怕两位大人,不懂内宫的规矩,你也一起进去吧!”高公公对着身旁的魏无忌公公道。 内侍监的确有诸多规矩,一般官员都不懂。 魏公公看了看高公公,又看了看身旁的裴炎。 中书令裴炎道:“如此甚好,那就有劳魏公公了!” 魏公公拱手道:“是!” 说完,他也跟在大理寺两位官员身后,随张涛进了偏房。 这间偏房是堆放木料及杂物的地方,比较简陋。 “那就有请小公公了!”两位官员迫不及待地说道。 张涛的心,噗噗噗跳跃,像鼓一样,捶打着心房。 这算什么名堂? 自己什么都没做,好端端的,竟然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你们官场斗来斗去,牵涉我干嘛? 自己虽然是个假太监,但也没有违背道德良心,没干过损人利己的事。 真是天要亡我,没有理由! 张涛的心,一下子沉入谷底。 他看着眼前两位,幸灾乐祸神情的大理寺官员,不禁怒火中烧…… “小涛子,别怕,就按照两位大人的意思去办!上次我给你的一本书,你可要记得了!”魏公公站在张涛身后,轻轻地说道。 上次的书? 张涛回想起来,这不就是《九品莲花功》吗? 可惜自己不是练武的料,才看过第一品“缩阳da法”的口诀,根本没有练过。 如果再给自己三年时间,或许真的可以练成第一品神功。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魏公公顺势将右手,搭在他的肩上。 张涛一瞬间,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力,正在灌入体内! 他的右肩之上,有一种灼热的温度。 “这是……” 张涛瞳孔放大,简直不敢想象。 他感受到体内的血液,正在加速流动,一股股真气,冲刷着五脏六腑,带来一种无与伦比的舒畅感觉。 特别是小腹,就像一个蓄水池,甚至感觉到肠胃在扭动! 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魏公公他…… 这分明是暗中相助! 张涛一瞬间心领神会,闭上眼睛,开始回忆《九品莲花功》中第一品“缩阳da法”的口诀…… 第33章 轻舟已过万重山 “丹田之气,收腹之击,呼吸吐纳,虚与委蛇……” 张涛微微张开双腿,将全身气力,全部汇聚于小腹,在丹田处形成一个“漩涡”。 有了魏公公的真气注入,张涛全身经脉仿佛一瞬间变得通畅。 吸气变多,呼气变少,将气流强行存储于腹中。 “小公公,你别不好意思了,倒是快点呀!”两位大理寺官员等急了,不停地催促道。 张涛与身后的魏公公,就像两具僵尸一样,纹丝不动。 两人之间这种真气的交流,外人根本无法察觉。 张涛体内的力量,还在逐步增加,小腹胀痛,好似游龙在翻江倒海…… 腹部形成一个鼓包,不断有提升之气,向上翻涌! 一瞬间,有种恶心,要呕吐的感觉。 “哦,自己的身体……”张涛暗自惊叹,身体有了新的反应。 动了,动了,下身在晃动! 就像一只千年老钟受到了击打,突然产生震动! 体内的气流与力量还在聚集,腹部如青蛙鼓起,令张涛疼痛难忍。 他毕竟不是练武之人,哪里抵御得了魏公公真气的灌入。 下身摆动的幅度越来越大,就像一个钟摆,在做振幅运动! 开始收了! 魏公公不再向张涛体内注入真气,而是在飞速地抽气! 气流在张涛体内,形成一个压力差…… 此时的张涛,吸气变少,呼气变多,将体内的燥热与气流,急速排出。 “你到底脱还是不脱?大家都是男人,有啥不好意思的?”两位大理寺官员,还在不停地催促。 时间应该差不多了,不能再拖了…… 是骡子是马,终究要拿出来遛遛。 胜败在此一“举”! 张涛挥动右臂,松开裤裆。 同时倾尽全力,大喊一声:“起!” 他使出洪荒之力,瞬间感觉到小腹有股炸裂般的感觉。 紧接着,仿佛有一根定海神针没入腹中,坚如磐石…… 身体瞬间,有种变轻的感觉,宛如炮弹脱膛升空! 两位大理寺官员,趁机蹲下来观察…… 不多时,两位大理寺大人,走出了偏房。 此时,魏公公额头上虚汗直冒,脸色煞白,嘴唇干涩,就像一只褪毛脱水的白鸡。 一切都结束了吗? 自己成功了吗? 刚才那一瞬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涛心中也是七上八下,没有答案…… 他顾不得迟疑,回过身,急忙搀扶起魏公公。 “魏公公,你没事吧?” “我没事,让我坐一会就行……”魏公公虚弱地接道。 刚才若不是魏公公暗中出手相助,张涛恐怕早已“原形毕露”。 张涛急忙调整自己的气息,小腹也慢慢缩了回去…… “怎么样?你们查验过了吗?” 等在屋外的中书令裴大人,看见两位大理寺官员走出来,焦急地问道。 在场的高公公,以及十多位观摩团官员,也都伸长脖子,洗耳恭听。 “在下刚才所见,所见……空无一物……”大理寺主簿说道。 什么! 空无一物? 中书令裴炎听到这个消息,宛如晴天霹雳! 这不可能! “下官也看了,的确,的确荡然无存……”另一位大理寺录事补充道。 什么! 又来一个“荡然无存”? 中书令裴炎神色剧变,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失望大于期望…… 整个人一下子软了下来,感觉要脱虚了。 “裴大人,这两位大人的话,你还有什么异议吗?”高公公气定神闲地说着风凉话。 事已至此,两位大理寺的官员亲眼目睹,铁证如山,还能有何异议? 羞辱天后,斩杀张涛的计划,已然胎死腹中! 中书令裴炎气得脸色铁青,挥弹衣袖,撇下一众官员,独自愤然离场! “裴大人,大人……等等我……” 他一走,观摩团官员,也纷纷作鸟兽散。 一场闹剧,最终以裴炎与大理寺卿顾正红的惨败,而潦草收场! 内侍监在风雨飘摇中,经受住了风浪! “魏公公,你没事吧?我去给你倒点水……”张涛问道。 “不用!刚才我将全身真气传入你体中,现在身体虚空,歇息一会便好。” 魏公公身体还是很虚,刚才他用尽了三十年的功力。 此刻,张涛全身气血充盈,感觉四肢的力量,澎湃有力。 殊不知,刚才魏公公将自己真气灌入的时候,无意间,打通了他的全身经脉,将他身体的各个穴道打通。 《九品莲花功》第一品的精髓之处,就是要让气流在体内通畅流转。 通过体内真气的存储、翻腾,形成漩涡吸力,补漏填缺,缩阳之后,形成闭环。 张涛还有些浑然不觉,自己不知不觉中,练就了《九品莲花功》第一品,缩阳da法! 这本是太监的养怡之功,而张涛以非太监之身缩阳,根本无需补缺,精气不泄,力量上更为勇猛精进! 只不过他现在还不懂如何调节气息,只要稍加时日练习,就能完全掌握,《九品莲花功》的第一品奥义。 不过他现在有点担心魏公公。 刚才如果没有魏公公的出手,自己早已露馅。 “多谢魏公公,小涛子感恩不尽!”张涛说道。 魏公公摆摆手道:“在这件事上,你我同气连枝。我救你,其实也是在救我自己。” 此言非虚,如果不是魏公公也要担责,他也不会冒险暴露自己会武功的秘密。 无奈情急之下,不得已而为之。 而且魏公公将体内真气消耗不少,估计没有一年半载,也恢复不了。 “如果你真要谢,不妨谢谢高公公……”魏无忌公公道。 高公公? 张涛大惊,难道高公公也知道了自己真实的身份? 不可能啊…… 自己只是在太平公主面前,差点被她识破,不过又圆了过去。 此外,自己一直小心翼翼,守口如瓶。 “你是说,高公公,他知道我的事?”张涛疑惑地问道。 魏公公摆了摆手,说道:“你是不是真的太监,对于高公公来说,根本五足轻重。” “这宫中有太多的秘密,不是你一时半会能知道的……” “裴炎并非有意针对你,他真正的目标是天后,他是想逼天后退位!” “高公公有武家人作靠山,必然要维护天后的脸面。裴炎动你,就是动天后,高公公绝不会袖手旁观!” 在张涛即将被验明正身之际,高公公叫上魏公公,其实是在为张涛保驾护航…… 第34章 欲害我者必除之 张涛回到了自己屋中,轻轻合上门。 今天自己种种离奇遭遇,跌宕起伏,至今想起来,仍然心有余悸…… 他实在想不通,自己人畜无害,却一直飞来横祸。 在女帝身旁当差,就这么高危吗? 你们攻击女帝,非要扯上我的性命? 张涛脱下衣衫,看到右肩膀上,赫然五条殷红的手指印! 这是魏公公之前灌入真气时,发功留下的。 如此说来,魏公公不仅仅是普通的魏公公,他的武功,也是高深莫测! 这五条殷红的指印,足见魏公公内功强劲。 张涛用手指轻轻触碰印痕,依然有种*辣辣的感觉。 “看似自己在宫中天真无邪,原来是一只弱鸡而已!”张涛心中暗想道。 自己没有权势,没有力量,终究不过是别人眼中的鱼肉。 张涛躲过了最为凶险的一劫,也让他的内心透心凉! 他开始大彻大悟! 自己没有害人之心,不能代表别人不会加害自己。 在利益面前,谁先出手,谁就能占得先机! 深宫之中,要想出人头地,绝非逆来顺受! 而是要抓住每一个机会,努力往上爬! 权力是一柄利器,既能攻击别人,又能保护自己。 张涛这才意识到,自己再也不能在宫中得过且过,等待天上掉馅饼…… 要像猎人一样主动出击,精准打击! 中书令裴炎! 既然你想置我张涛于死地,那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你! 想以假太监之名,毁我声誉? 没想到吧? 经过你的“神操作”,张涛现在“真太监”的名声,反而固若金汤!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这全都拜你所赐! 从今往后,从现在开始,大明宫内,长安城外…… 看看以后,谁还敢质疑张涛的太监身份! 谁还敢提这件事! 大难之后必有大喜,历经渡劫,张涛方知生命的珍贵! 以前的张涛,已然“死去”,大彻大悟的张涛,涅盘重生…… 张涛用毛巾洗了把脸,换了套干净的衣裳。 他打开柜门,取出《九品莲花功》秘笈。 之前魏公公交到他手上时,他根本没有在意,现在来看,自己大错特错! 今天的事,能够瞒天过海,一方面是魏公公暗中相助,另一方面,也是自己背出了此功第一品的口诀。 《九品莲花功》是固本培元之功,调理身心,虽然没有攻击招式,但是论起防御自保,可谓当今武学中首屈一指! 如果此功练成极致,身上不会存有一扇罩门,就像佛坐金莲,莲花不死之身,稳如泰山! 或者说,就是“金钟罩”、“铁布衫”的加强版。 其第一品“缩阳da法”,是基础da法。 太监只有学会缩阳以闭气,才会让真气汇聚,在体内流转。 第二品“绕指禅功”,练得乃是骨骼。 让男人的身体,犹如女性一样柔软,动如脱兔,绕指成钢! 世界上最强的兵器,不是有形的刀剑棍棒,而是无形的绕指柔! 双臂像藤蔓一样柔软,霎时又能霹雳如电! 而这第三品…… 《九品莲花功》秘笈上,全是一条条纵横曲线,应该是天竺文字。 此功应该是某位西域高僧所着,若非玄奘大师西游归来,大家对西域的概念,大多停留在玉门关、楼兰等传说之中。 看来,只能练到第二品“绕指禅功”,除非有人懂这天竺文字,将其翻译才行。 张涛的目光,又重新回到第一品“缩阳da法”。 这第一品,也绝非普通人就能练成,魏公公说了,有悟性之人,至少需要三年。 如果没有慧根,恐怕穷尽一生,都无法参透其中真谛。 张涛本来无心练习此功,没想到刚才被魏公公注入真气后,全身经脉畅通。 就像服了洗髓丹一样,浑身透彻,舒爽。 “不如我试试看?”张涛心血来潮。 他对照《九品莲花功》第一品口诀心法,闭目养神,呼吸吐纳之间,将气息存储于丹田之中。 上通神阙穴,下疏关元穴,在气海中,盘旋回转,奔涌不息…… 小腹之气,顿时慢慢如鼓皮膨胀,同时力量显着提升。 “起!” 张涛微微提气。 下身“钟摆”摇晃之后,渐渐感觉身轻如燕…… 但当他一泄气之后,身体又恢复如初。 神奇,真是神奇! 张涛有了魏公公神助攻,再加上自己的领悟力,需时三年的第一品,已经融汇贯通! 只要日后稍加锻炼,必然能够完全收入腹中。 从此以后,身上就会少了一个罩门。 同时,张涛现在的体质也大为改观,不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体质。 而是孔武有力的铁汉一枚! 张涛心中非常高兴,想不到自己无意间,练就了《九品莲花功》中的第一品。 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我若每天花点时间练功,待一品练熟,相信第二品《绕指禅功》,也难不倒我!” 于是,张涛在屋中,反复钻研心法,练习吐纳运气,调转气息。 第二天一早,张涛早早起床,拿着《九品莲花功》秘笈,又开始练习呼吸吐纳…… 他要尽快熟练第一品功法,增强自身修为。 张涛出门,往延英殿而去。 一路上,不时有些宫女与小太监,在张涛身后指指点点。 经过昨天“净身房验明正身”一事,张涛一夜之间,在内宫声名大噪! 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太监,一跃成为宫内,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小太监居然斗败了不可一世的当朝宰相,让内侍监,扬眉吐气了一把! 让那些平日里趾高气扬的官员,在内侍监碰了一鼻子灰。 宫女太监们都觉得非常高兴。 沿途一些宫女,看到张涛经过,还抛了不少媚眼,眼里充满崇敬之情。 “喏!就是他,昨天和宰相大人斗法,最后把那宰相,气得脸都绿了!” “哇,他走路的样子好帅啊!好想和他结成对食。” “听说他是天后身边的红人,未来不可限量哦!” 对于这些话,张涛充耳不闻。 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欲害自己的人,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第35章 归来后再获女帝青睐 张涛满血复活,而且活得更有自信。 曾经因为太监身份问题,张涛每天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现在彻底放松了! 看以后谁还敢质疑自己的身份! 张涛去侧房,精心挑选了一些甘松香料,馥郁香气,令人回味久久。 重返延英殿,算是给自己庆祝一下。 不一会儿,女帝上朝结束,在高公公的搀扶下,来到延英殿。 她看见张涛后,问道:“小涛子,昨天的事,没受惊吧?” “谢天后关心,我已经安然无恙!”张涛急忙应道。 【怎么可能不受惊吓,那帮畜生,这是人干得事吗?】 【好在我吉人天相,有魏公公相助。】 【我受点委屈没关系,希望女帝小心警惕,提防裴炎那只疯狗!】 哦? 张涛的心声,近距离传到女帝耳朵里。 这小涛子倒是挺坚强,受了委屈,嘴上说没事,心声却在发牢骚。 孤知道这是裴炎背后使得把戏,堂堂宰相,竟然听信一个死刑犯的供词。 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裴炎背后真实的目的,女帝焉能不知? 只不过君臣之间,还有一层膜没有捅破。 这些忠于李唐的反对派,是女帝权力路上的绊脚石,早晚有一天,要齐刷刷收拾干净! “奇怪了,昨天裴大人发那么的火,任谁都拦不住……”高公公一旁穴嘴道。 “他倒是一向知无不言,可惜冥顽不灵!”女帝惋惜道。 中书令裴炎治国方面,倒是一个能臣,可惜在政见方面,与女帝已然渐行渐远。 “在下,最近听到一个传闻,不知当讲不当讲……” 高公公抬着女帝的手,慢慢走向御书台。 “但说无妨。” “臣听说,叛党徐敬业军中,有个人好生了得,名字叫作薛仲璋。这个姓薛的,据说是裴大人的外甥……”高公公在女帝身旁,添油加醋道。 昨天裴炎大闹内侍监,太过目中无人,高公公绝不会善罢甘休! 一逮到机会,就要在背后“搞”他。 “什么!你是说,裴炎与乱党有勾结?”女帝吃惊地问道。 “天后说笑了,我只是听说而已,千万别当真……”高公公连连摆手,一脸堆笑道。 在各个朝代,都曾明令禁止太监议政。 太监的主职是服侍皇族及嫔妃,不得枉议朝堂之事。 高公公点到为止,以免深入,留下无限空间,任女帝遐想。 张涛听后也不得不折服,老谋深算的高公公,竟能如此算计裴炎。 自己记在心里,又学了一招。 能在女帝面前说上话,几乎是所有大臣梦寐以求的。 一些大臣,甚至削尖了脑袋,都要极力巴结宫内的太监。 有时候太监在女帝面前,能为他们说上一句话,可以少奋斗十年! 而一旦惹恼了太监…… 被贬被逐,皆有可能。 “天后,中秋节快到了,御膳房做了一些月饼和糕点,您要不要先尝尝?”高公公关切地问道。 “哦?不是你提醒,孤倒还忘了。时间过得好快,不知不觉,大半年又过了……”女帝不禁感慨道。 “您看皇上那边,是不是,也要送点过去?”高公公问道。 他指的皇上,是目前幽禁在东宫的唐睿宗。 先前的废皇帝卢陵王李显,是女帝的第三子。 而现在名义上的皇帝,是唐睿宗李旦,是女帝的第四子。 除了日常的太监宫女服侍之外,严禁皇上与大臣有任何来往,否则杀无赦! 每过一段日子,女帝总会派出心腹太监,以探视之名,前往东宫。 明面上是慰问,实则了解一些皇上的近况。 眼下中秋节临近,的确是要派人到东宫,探望一下自己的皇帝儿子。 “中秋嘛,家家户户都盼着团圆。你多带点月饼和糕点,叫人去东宫走一趟!”女帝应道。 皇上毕竟是女帝的亲生骨肉,十指连心。 高公公一听这话,脸上有些犯难。 “小楠子这几天一直头痛,上吐下泻的,整个人都下不了床。” 高公公轻声地说道。 这小楠子也是他手下的太监,专门负责跑东宫,头脑灵活,甚得高公公喜爱。 可自从上个月去了东宫一趟,回来就一直头痛。 到如今,好像是病入膏肓,连路都不会走了。 “叫御医熬点药给他吃。这小太监挺机灵,可惜了……”女帝应道。 “这次送月饼,您看,让谁去……” 如果是宫中的平常事,高公公根本不必请示女帝,随便吩咐个太监就行了。 但东宫的地位比较敏感,里面幽禁着皇上及他的嫔妃,禁忌颇多,必须要心腹太监才行! 换言之,在这件事上,高公公必然要先请示女帝。 那派谁去呢? “小涛子!”女帝瞥了眼站在门口的张涛。 张涛的心,猛地一沉。 【完了,哎呀这事,估计女帝又要瞄上我了!】 【一会儿冷宫,一会儿又东宫,我又不是你们家管家,这种家务事,有啥好掺和的?】 【求求女帝,拜托女帝,千万别让我去……】 “臣在!”张涛走了过去。 “你到东宫去一趟,带着月饼,慰问一下皇上!”女帝命令道。 “遵旨!”张涛应道。 孤让你做事,是看得起你,别人都还这没机会! 送月饼这么简单的事,还在挑三拣四? 你这小太监,做事最少,抱怨却比谁都多! 下次你越是叫,越是让你多干活! 高公公见女帝开始批阅奏章,于是起身告退。 他走到张涛身旁,嘀咕道:“你在这等着,我一会儿叫宫女,把月饼送过来。” “你去看皇上,可要悠着点,回来要问话的!” 问话? 指的就是趁送月饼的机会,看下皇上的近况,回来要报告。 张涛自然听得懂高公公的弦外之音。 昨天一事,也多亏了高公公与魏公公暗中相助,自己才能转危为安。 虽然他们也是为了自身的利益,但无论如何,也算是张涛的救命恩人。 “高公公的话,我记住了。”张涛应道。 “嗯,好好干,天后很看好你。”高公公眨眼道。 说完,他摇摇摆摆地走出了延英殿。 东宫? 囚禁皇上之地。 去完冷宫,再去东宫。 张涛心头,蒙上一层神秘的面纱…… 第36章 诡异气氛浓烈的东宫 东宫偏安一隅,乃是软禁皇上李旦之地。 女帝的权力,应该说,全都来自于东宫这位皇上的“禅让”。 只不过现在叫做“代子临朝”,与“垂帘听政”差不多一个意思。 与冷宫的清冷不同,东宫中有多座宫殿,还有庭院、假山、小池塘,相当于一个皇家小园林。 想不到就连皇上,天下之主,也不过待在园林式监狱而已。 张涛从延英殿出来,身旁左右两个宫女,分别提着月饼与糕点,跟随两旁。 他现在是八品带班太监,在内宫,也算一个小头目了。 有些活,也不用自己亲自动手。 不一会儿,三人穿过玄武门,走过斗鸡台,来到东宫门口。 东宫可不像冷宫,这里有羽林军巡逻和看守,俨如皇家禁地一般。 除了羽林军,东宫门口还有一位大太监看门。 他叫周禹兴,人称周公公,是一个从七品掌事太监。 自从唐睿宗李旦关押在东宫,他就一直看守这里。 一有风吹草动,立即向高延福公公直接汇报。 曾经少府监裴匪躬、中官范云仙,私自来东宫见皇上李旦,被周公公揭发后,立即惨遭处死! 从此以后,文武百官,再也没有人,敢私自来东宫了…… “这位,莫非就是张公公?”周公公第一次看到张涛,上前打招呼道。 张涛身旁宫女道:“我们奉天后之命,送些月饼给皇上和两位娘娘!” “周公公好,辛苦了。”张涛还礼道。 作为太监同事,客气的礼节,不可或缺。 周公公三十出头,也就比张涛年长几岁,所以他也不好叫张涛为“小涛子”。 他虽然官位比张涛高,但却是冷门职位,哪里比得了张涛服侍天后,令人眼红。 所以他对张涛,还是比较谦恭的。 门口两个羽林守卫,将宫女盒中的月饼、糕点,仔细查验一番。 按照规定,任何进出东宫的人,都要接受检查,防止夹带私货。 正说间,东宫之内,有一个披头散发,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出来。 他双手抱着一把琵琶,风萧神散,有一种超尘拔俗之感。 一个羽林守卫上前,将这人浑身上下搜查一遍,这才放行。 他与张涛擦肩而过,对视一眼,然后目无表情转身,随即在羽林守卫的押送下,离开了这里。 “周公公,这位是……” 张涛疑惑,此人脸阔耳方,胡子一大把,不像是太监。 为何能从东宫进出? “张公公有所不知,他是胡人,名叫金安藏,是太常寺的乐工。这不,刘皇后和窦德妃喜欢听曲,所以时常让他进宫,弹奏一番……” 金安藏是降将之子,因擅长各种乐器,颇懂音律,在太常寺负责宫廷祭祀乐舞。 除了御医在外,有些特殊职业之人,例如伶人、乐工、和尚、道士等,也能出入内宫。 不过,都会在羽林禁卫的全程看护之下。 金安藏虽然可以多次出入东宫,但无论进出,都由羽林守卫跟随,确保万无一失。 刚才,张涛和他相视一眼,发觉金安藏,眼神异常犀利。 一个乐工,有点意思…… “那就有劳周公公搜身,我们要去给皇上送点东西!”张涛说道。 “哎呦,你是天后钦点的,来执行公务,我哪能搜你的身?刚才东西查过了,你们就直接进去吧!” 说完,周公公使了一个眼色,让羽林守卫放行。 于是,张涛带着两位宫女,径直走入东宫。 这一路上风景满园,红绿相间,只是不见人影,寥落无生气。 张涛心想,这皇上住的地方,没想到冷寂如此。。 在正殿中,有两位身着白色素衣的女子,坐在案旁,一丝不苟地做着手工活。 一位在穿针引线,绣花缀草;另一位,在裁剪绸缎,缝衣绣裙。 “在下小涛子,见过两位娘娘!” “时值中秋佳节来临之际,天后盼愿团圆,特赐月饼、糕点,以示恩宠!” 张涛毕恭毕敬地说道。 刘皇后和窦德妃虽然没有权力,但是名义还在,恭敬的礼节,不可或缺。 殿中鸦雀无声,两位娘娘仿佛没听到一般,没来谢恩。 不仅如此,刘皇后与窦德妃,依旧没有停下手中的活。 张涛傻眼了,这什么情况? 当我是空气? 她们不接话,张涛下面连台词都没了。 “你就搁那吧!” “替我们谢谢天后!” 过了半晌,刘皇后和窦德妃,这才蹦出来一句话。 张涛环视殿中,各种柜子、衣物、生活用品用具等等,依次放置整齐,排列有致。 想不到两位娘娘,在平淡的生活中,依然保持着一份对生活的向往。 而没有自暴自弃。 人生就是这样,上上下下,起起落落,载浮载沉,不是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命运的权力。 大多数,看似广阔苍穹之下,都是蝼蚁罢了! 两位宫女上前,将携带的月饼、糕点,依次放在案上。 “没什么事,你们就退下吧!”刘皇后抬起头,看了张涛一眼。 什么? 这就想撵我走? 张涛连皇上的面,都没见着呢! 送月饼、糕点不过是个由头,张涛不可能来了,连皇上的面都见不着。 何况,回去后还要复命呢! “两位娘娘,请问皇上在哪呢?”张涛问道。 大殿中又是一阵沉默。 刘皇后和窦德妃不肯说话,张涛也不能催,只能一直等着。 就这样僵持了一段时间,窦德妃终于开口道:“这个时候,皇上应该在湖心亭坐着吧……” 在东宫里说话,仿佛时间都是滞后的。 张涛明显不受待见,但也无可奈何。 跟两位娘娘搭上一句话,张涛等得,都快蛋疼了。 “谢娘娘!” 张涛闻言后,立即离开大殿,往园林中走去。 这片园林还是有点规模的,绿树成荫,假山成片,还有不少回廊。 张涛来到池塘边,远处有一个八角亭,里面的确坐着一个人。 毋庸置疑,他应该就是皇上了。 “微臣参见皇上!”张涛走入亭中。 皇上神情冷漠,只是不停地将手中的小石子,投入湖中。 “噗通,噗通” 一粒两粒三四粒,没入湖中不见踪影。 “中秋佳节来临之际,天后赏赐月饼糕点,命我送来,请皇上笑纳!”张涛又道。 这东宫的人都怎么了? 连皇上都阴阳怪气的,张涛备受冷落。 “天后一直关心皇上,命在下前来,代为慰安!如果皇上有什么话要捎给天后,在下可以转达!”张涛又道。 “你回去告诉她,我活得好好的,还没死……”皇上李旦有气无力地说道。 嚯嚯! 张涛心头一震。 皇上再这般颓丧下去,恐怕要得抑郁症了! 这哪是天子龙颜? 一副病恹恹的身体。 张涛知道,在这东宫之中,也得不到好脸色。 既然皇上见了,两位娘娘也见了,张涛也该识趣地回去了。 “请皇上多保重,在下告退!” 说完,张涛退后,一步步挪出亭子…… 就在这时,他身后传来一阵声响。 一只大鸟突然袭来,瞬间啄掉张涛的帽子,用喙咬张涛的头发! 张涛根本猝不及防,用手挥舞,驱赶大鸟。 “走开!走开!” 大鸟扑腾翅膀而去,张涛的几缕长发,在半空中飞舞…… “刚才没有吓到你吧?” 一瞬间,刘皇后不知不觉中,出现在张涛身旁…… 第37章 两位娘娘忽冷忽热 张涛突然受到不明大鸟袭击,惊魂未定之际,刘皇后悄然出现在自己身旁。 “哇,这是哪来的鸟?” 张涛赶紧整理头发,并将帽子从地上捡起来。 还好,自己没有被大鸟啄伤,充其量,只是受到了惊吓。 张涛抬头看到大鸟飞入树林中,转眼就不见了踪迹。 “这里人少,所以鸟的胆子,都比较大。”刘皇后在一旁道。 张涛有点受宠若惊,刘皇后一袭长裙,身材丰腴,遮掩不住美娇娘之色。 “没事,没事,不碍事!”张涛应道。 人要是倒霉起来,走在路上,都能被鸟屎砸到头。 张涛纵目远望,池塘边、林丛中,不时有些小鸟在飞来飞去。 想不到这片几近荒弃的庭院,却成了小动物们的栖息之地。 “天后的月饼,我们收下了,麻烦你代为转达我们的谢意!”刘皇后说道。 张涛心中惊疑,之前冷若冰霜的刘皇后,怎么突然热情起来? “这是下官应该做的,我回去后,一定向天后转达!”张涛应道。 “小公公,你的衣服怎么破了?”窦德妃也走了过来。 什么? 衣服破了? 张涛低头一看,果然衣服边角划破了一道口子。 怎么会这样,难道刚才在哪里蹭了一下? “小公公这边稍等,我来给你缝补一下!”窦德妃拿出手中的针线,让张涛坐在石头上。 “使不得,使不得,衣服坏了,我回去换一套就行了……”张涛失魂般地说道。 自己何德何能,敢劳驾娘娘,为自己缝衣? “小公公辛苦了!你来一次东宫也不容易,稍安勿躁!”一旁的刘皇后也来劝道。 两位娘娘一口一句“小公公”,叫的张涛魂都掉了。 “噗嗤”一下,窦德妃上前,一把扯下张涛的衣角破口,然后用针线缝了起来。 “你俩适可而止,不要太过分了!”皇上李旦走了过来,呵斥道。 刘皇后闻言,眼中突然布满血丝,痴痴地看着皇上。 “我的事,不用你管!”刘皇后应道。 皇上李旦摇了摇头,留下一声叹息,悄然而去。 这,这是…… 张涛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难道自己在这中间,有什么误会? “小公公,缝好了!”窦德妃收起针线道。 张涛低头一看,窦德妃的针线活好生了得,衣服褶皱处,缝得密密麻麻,神乎其技。 “多谢……” 张涛抬起头,感谢的话刚一出口,发现刘皇后与窦德妃全都没影了。 偌大的园林之中,就剩张涛一人。 嘿! 这太邪门了? 两位娘娘忽冷忽热的神情,令张涛百思不得其解…… “压抑的人,都有病,得治!” 这东宫太过诡异,还是趁早离开这里。 张涛原路返回,路过一处假山,蓦然发现地上有个异物。 他凑近一看,立即瞳孔睁大,吓得魂飞魄散! 一只,一只黄毛的死猫…… 这只猫匍匐在地上,死状及其凄惨。 身上有许多洞眼,仿佛被什么东西刺入,穿肠而过,还有一些发黑的皮毛。 这分明是被咬死的! 倒霉,倒霉,今天真是倒霉,尽看到这些不堪入目的东西。 “啊!” 假山之上,一只硕大的红头蜈蚣,正在缓缓往下蠕动。 张涛吓得扭头就跑,用手捂住嘴巴,差点呕吐。 什么鸟地方,下次再也不来了! “张公公,你没事吧?”周公公在东宫门口,看到张涛脸色煞白地跑出来,关切地问道。 “哦,没事……东宫里面还挺大的,我第一次来,还差点迷路了。”张涛道。 “听说小楠子,已经病的神智不清了。恐怕以后,还要劳烦张公公,多来东宫走动走动!”周公公道。 里面一个皇上,两个娘娘,看上去都不是什么正常人。 东宫里面的氛围,张涛也极为不适应。 “到时,看天后的安排吧!”张涛搪塞道。 探视东宫这活倒不难,但张涛总觉怪怪的。 至于怪在哪里,他也说不出来。 “哎呦,哎呦……”突然间,周公公用手摸着自己的后脑勺,一脸痛苦。 “周公公,你没事吧?”张涛见状,赶紧上前搀扶他。 “没事,这段时间,总觉得有些头晕目眩,脑壳疼。大概是站久了,供血不足,坐一会就好了。”周公公自我解释道。 哦? 刚才看上去精气神十足的周公公,转眼间一脸萎靡。 于是张涛扶着周公公,走到门口,找了张椅子坐下。 周公公再三强调自己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不劳张飞费心。 张涛出来也有段时间了,于是回到延英殿,向女帝复命。 延英殿内,女帝一边翻阅奏章,一边问道。 “小涛子,皇上和两位娘娘,身体怎么样?” “三位身体都很安康。天后送的月饼,两位娘娘都很喜欢,让我代为转达谢意!”张涛说道。 女帝听后很高兴,皇上和娘娘只要听话,这就足够了。 【东宫那个破地方,太吓人了!】 【皇上再关在里面,估计得神经病了!】 【两位娘娘脾气也古怪,忽冷忽热,搞得我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哗! 女帝又一次近距离听到张涛的心声,与他刚才陈述的话,有很大差异。 “两位娘娘,都在忙些什么?”女帝又问道。 “她们做一些女人活,缝补绣衣,心态很平静。”张涛应道。 【娘娘手艺不错,我衣服破了,还是她们帮我补的。】 【不过那地方,还是少去为妙,但愿女帝,下次别再让我去了。】 【有啥好汇报的,这皇宫中,谁敢说女帝坏话?】 女帝对张涛的回话,有些心不在焉,倒是着重把张涛的心声,全部听了一遍。 心声果然比说话有趣! 能听到不一样的声音,能让女帝更好的了解东宫。 一个人说话,肯定会遮遮掩掩,但是心声,却是最真实的。 女帝脑海中,根据张涛的心声,呈现出一幅幅东宫的画面。 一个抑郁的皇上,两个脾气古怪的娘娘,还有略显萧瑟的东宫…… 小涛子,看来以后东宫探视这活,肯定要委派你去了! “其它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女帝问道。 “该说的都说了,东宫没有什么异样……”张涛应道。 “好了,那你退下吧!” 第38章 中毒症状命悬一线 张涛身处一片密林之中,周围无数蜈蚣、蝎子、毒蛇,向他席卷而来。 他奋力逃亡,跨过沼泽、翻越高山、纵身草原,依然没能躲过这些毒虫的追击。 最终跌落山谷,坠入深渊…… “啊!” 张涛大喝一声。 刚才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吓得他从睡梦中惊醒。 他浑身湿透,不停地喘着粗气。 太可怕了,虽然醒了,但是梦中的场景,依然历历在目。 他起床洗了一把脸,让自己清醒一下。 东宫中的那只死猫,还有红头蜈蚣,又仿佛倒映在自己的脸盆中…… 这不是噩梦,这是梦魇! 为什么会这样? 以前,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莫非是幻觉? 可能是这段时间,工作压力太大了吧…… 张涛在屋中练了一会《九品莲花功》,待天亮后,就早早地出门。 他在大明宫中转了一圈,绕着太液池,一路走到蓬莱山和拾翠殿,再从青宵门折返,回到延英殿。 呼吸点新鲜空气,陶冶情操。 张涛到殿后不久,上官婉儿拿着一叠文书,走了进来。 自从上次,她获知张涛对诗句颇有见地后,对张涛的印象,大为改观。 仿佛在大明宫中拨云见日,觅到了知音。 “小涛子,你现在忙吗?”上官婉儿上前道。 “不知上官大人,有什么吩咐?”张涛应道。 “你说,王勃为什么能写出如此意境深远,而又宏阔高深的诗句呢?” 王勃八岁就通读儒家经典,十四岁当官,十五岁被宰相誉为神童,十六岁面见唐高宗…… 人生就像开了挂,若不是一篇《檄英王鸡文》因言获罪,活到现在,也就四十出头的年纪。 “诗歌为情所赋,一个人虽然可以通读诸子百家,但如果没有阅历,不了解世俗,对人生没有感悟,恐怕写不出感人肺腑,激荡人心的诗句!” “王勃少年才情,除了天赋之外,跌宕起伏的人生经历,才是他创作诗歌的源泉。” 跌宕起伏的经历? 张涛无意间的话,触动上官婉儿的心弦…… 她从小家被灭门,在内侍监掖庭宫长大,十四岁开始服侍天后,一直过着宫闱生活。 外面的世界究竟怎样,她根本无法想象。 只能从一些诗歌中感悟,体会别人的爱恨情仇。 情窦初开的少女,不知道情为何物,也不懂得风花雪月,张涛的出现,让上官婉儿有种小鹿乱撞的感觉。 以前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像少女怀春,心底有种莫名的眷恋。 当然,上官婉儿也知道张涛是个“太监”。 太监意味着什么,她心知肚明…… “下次,我请求天后让我出宫一次,我倒想看看大千世界,山川河流。” 上官婉儿流露出对外面的向往神色。 张涛看了眼上官婉儿,她透着一股女人特有的娇柔,丰润却不肉感,纤细的腰肢,长长的腿,宛如小家碧玉。 她身上散发一种迷人体香,温香软玉,即使穿着宽松的裙子,但凹凸有致的身材,若隐若现,让人不禁更加浮想联翩。 相比太平公主的“风情万种”,上官婉儿则是“黯然*魂”…… “噗通”一声。 上官婉儿手中的文书滑落。 “我来帮你捡!”张涛弯腰上前,捡起地上的文书。 张涛的手,不经意间,滑过上官婉儿上身xx部位,立即被绵软富有弹性的力量反弹回来。 一瞬间,上官婉儿全身仿佛电流涌过,红晕上颊。 “不好意思,我再来一次……”张涛仓促之间,又弯腰去捡。 上官婉儿花容失色,有种既享受,又抗拒的感觉。 x口小鹿乱撞,越发连绵起伏。 “我还是自己来吧!”上官婉儿目光躲闪道。 张涛捡起一叠文书,看到纸张上密密麻麻的繁体方块字,突然间,有一种天旋地转的感觉! 耳鸣、眼前一黑,仿佛整个宫殿都在晃动…… 双腿不由自主的交叉,刚迈出一步,就栽倒在地。 什么? 上官婉儿见状,吓得魂飞天外。 刚才还好端端的张涛,怎么一下子晕倒在地? “小涛子,你怎么了,没事吧?” “我头好重,好晕……” 从早上做恶梦开始,张涛就感觉今天自己的状态,非常糟糕。 连走路都是头重脚轻的感觉。 总觉得头顶上的天空,一直在不停地转啊转,转啊转…… “可能昨天没睡好,让我在地上躺一下。”张涛虚弱地说道。 他闭上眼睛,但是眩晕的症状,依然没有消失。 张涛感觉自己就像一块待宰的猪肉,躺在砧板上…… “你早上吃了什么东西?”上官婉儿关切道。 “粥和馒头……这几天都这样。”张涛表情越来越痛苦,感觉自己,再也站不起来了。 上官婉儿趴在地上,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你是不是病了?这两天,做了什么事?” “我没做什么,一直在这点香,就昨天去了一次东宫……”张涛回忆道。 什么? 东宫? 上官婉儿一听到东宫两字,脸色剧变,仿佛被蛇咬了一般。 “你真的去了东宫?” “天后让我送月饼给皇上……”张涛应道。 “你疯了!东宫那种地方怎么能去?你知道小楠子的事吗?”上官婉儿心痛地说道。 小楠子? 张涛记得高公公和周公公提起过,上个月小楠子去了一次东宫,现在已经快成植物人了…… 什么! 小楠子也是去了东宫? 张涛这才意识到,或许自己与小楠子一样,患上了同一种病。 但这怎么可能呢? 自己什么都没有接触,什么都没有发生,怎么可能就眩晕了呢? 东宫! 难道东宫里有古怪? “上官大人,东宫怎么了?”张涛担心地说道。 东宫之中的种种诡异,令张涛至今心有余悸。 上官婉儿脸色焦虑,却又几次,欲言又止。 这种事,涉及到了宫中禁忌。 “好吧,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千万别对人说。我曾听几个宫女说起过,两位东宫娘娘,会巫蛊之术……” 什么? 巫蛊之术! 这是一种加害仇敌的巫术,将想要诅咒的人,削成木偶,然后用针*,施毒等方式,进行远程攻击。 巫蛊在宫中是禁忌,一旦发现,立即杀无赦! 张涛一听上官婉儿的话,心中更是惶恐。 传说,种蛊的方式有很多种,想要彻底根治,必须要把蛊找出来。 上官婉儿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跑到殿外,对着一个宫女说道:“快让御医过来,再熬一份乌骨鸡汤!” 她曾听说,乌骨鸡可以清热祛毒。 看到张涛的样子,上官婉儿简直是六神无主。 “上官大人,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张涛颤颤巍巍地说道。 “小涛子你要挺住啊,我已经叫了御医!” 张涛继续道:“能不能扶我回屋?我不想让天后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 上官婉儿明白张涛的意思。 不能在女帝面前,展现自己虚弱的一面。 “行!” 上官婉儿一咬牙,将张涛的胳膊抬起,扶他站起来。 张涛虽然站了起来,但是身体无法掌握平衡,几乎是完全斜倚在上官婉儿身上。 他呼出的气,吹在上官婉儿,如玉般无暇的头颈处,让她瞬间感到脸色潮红,浑身酥麻。 顾不了那么多了,眼下救人要紧! 上官婉儿任凭张涛紧紧贴在自己光洁肌肤上,慢慢将张涛搀扶出延英殿…… 第39章 上官婉儿的第一次 上官婉儿扶着张涛,回到屋里。 张涛恶心加剧,身体更加不受控制,每走一步,都觉得天旋地转。 “坚持一下,待会御医就来了!” 上官婉儿将张涛扶到床上。 “没用了,如果真的中了蛊毒,御医也救不了。小楠子不也这样?”张涛身体不受控制,但是心里却很明白。 小楠子一病不起,至今都无法走动,要是能治,恐怕早就下床了。 蛊毒不是寻常之病,可以说,基本上无药可解。 种种迹象表明,或许正如上官婉儿所言,张涛真的身中蛊毒! 这种毒一旦蔓延全身,会腐蚀身心,再也无力回天。 “把门关上!”张涛使出最后一点气力,盘腿坐在床上。 上官婉儿心头一惊,迟疑之下,还是跑过去,将门关上。 在这间密闭的小屋中,孤男寡女在一起,上官婉儿不由心跳加速。 张涛闭上眼睛,调经运气,使出《九品莲花功》神功。 全身发烫,心中似有无数蚂蚁在爬,燥热难耐! 他想用《九品莲花功》第一品“缩阳da法”,调经运气,来为自己驱毒。 通过体内气流运转,将毒素排出体外。 “哗啦!”一声。 张涛一把将上衣扯去,露出上半身肌肤,让热量散发。 上官婉儿吓得花容失色,不由地遮住双眼。 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男人光着膀子,内心产生一种不可言说的感觉。 张涛双臂向前,运用小腹收缩,不停切换气息。 不一会儿,随着下身之物,没入腹中,功力进入臻境…… “啊!” 张涛大喝一声,张开嘴巴,喉咙中一团黑色污物,喷薄而出! 吐在地上,凝结成一团。 这就是体内的蛊毒! 他喘着粗气,眩晕的症状有所缓解,双手一瞬间不再完全失去知觉。 若不是此套《九品莲花功》,关闭下身罩门,调理气血,将毒素排出体外,张涛恐怕就是第二个小楠子! 想想就令人胆战心寒。 张涛又逃过必死一劫! “小涛子,你好点了吗?”上官婉儿上前询问道。 “毒已经被我排出体外,应该没事了……”张涛颇有自信地应道。 短短数日,想不到自己又挨了一个生死劫。 诚如魏公公所说,这内宫之中,恐怕还有更多的秘密…… 这东宫,绝对有问题! 现在张涛几乎可以确信,自己百分百中了蛊毒,但究竟是谁施的毒呢? 东宫之中的两位娘娘嫌疑最大,其他人,或许也有可能…… 要找到蛊毒的来源,并且摧毁,才能真正一劳永逸。 可这东宫,戒备森严,也不是那么好进去的,想要调查,绝非易事。 “上官大人,刚才没让你受惊吧?” 张涛发现上官婉儿的眼神,有些异样,这才意识到自己光着上身,于是急忙将衣服穿上。 “你会武功?”上官婉儿问道。 “之前学过一些推拿之术,让你见笑了。”张涛搪塞道。 自己在练《九品莲花功》这件事,除了魏公公之外,绝对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 “哦?你的脸色,的确比刚才好多了!” 上官婉儿并没有怀疑张涛的话。 张涛试着下床走动,再也不会发晕了,身体慢慢在恢复。 看着眼前的上官婉儿,张涛心中充满了感激之情。 如果不是她告诉自己,中了巫蛊,他可能还不会往这方面想。 而且刚才是她送自己回到屋中,关怀备至。 “多谢上官大人,刚才多有冒犯之处,还望谅解!”张涛说道。 上官婉儿一听这话,不觉又脸红起来,男女之间亲密接触,令她心跳肺张。 她可不是太平公主,从小在太监堆中长大,对男人肌肤碰擦,习以为常。 今天的事,是她人生的头一遭。 张涛不过是一个“太监”,上官婉儿也奇怪,自己为何会产生一种男女之间的情愫? 可能,是自己想太多了吧…… “没什么的话……我可以走了吗?”上官婉儿笑道。 该死! 房门还没打开。 张涛急忙走过去,替上官婉儿打开房门。 这时,正好有两个宫女在门口经过,看到张涛与上官婉儿在一起。 宫女以丝巾遮面,笑着一路小跑而去。 这…… “上官大人,我想……她们一定是误会我们了……”张涛挠着头皮说道。 这种事,就是这么巧,要么不做,一做就必然会被人发现。 上官婉儿啥话也没说,“蹭蹭蹭”踏着小步,衣裙翻飞,往宫中跑去…… 真是羞死人了! 这天夜晚,月上稍头,大约亥时(21点至23点)。 张涛将太监宫服反穿,出门后,往僻静的北宫而去。 这个时间点,大明宫内几乎没什么人,偶尔有几个小太监提着灯笼巡视,根本不值一提。 他曾经听小六子提起过,在北宫的围墙那,有一个洞,可以通到宫外。 眼下,他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到宫外去做。 北宫也是一座冷宫,曾经被女帝,囚禁过与她争宠的王皇后与萧淑妃。 两位娘娘也死在这里,所以这里阴气极重。 二十多年过去了,这里一直废弃,几乎没有人会来,像是一块被遗忘之地。 谁也不愿揭开这块伤疤…… 张涛也不敢贸然靠近北宫,只是在围墙一带,寻找内宫的出口。 靠近北宫这段围墙挺高的,而且杂草丛生,张涛依靠仅有的一点月光,四下搜寻。 他找到一些人为踩踏的痕迹,并顺藤摸瓜…… 终于在一棵大树的后面,发现一个被石板盖住的小洞。 张涛搬开盖板,一个仅可容纳一人的墙洞,赫然眼前! 想必小六子,当初就是通过这个洞出去的。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音,隐约之间,“喵喵喵”,有此起彼伏的猫叫声。 张涛吓得汗毛管都竖了起来。 之前他曾听高公公说过,这北宫附近,有萧淑妃附身的猫,可叫魂呢! 难不成,真的有冤魂? 张涛匍匐在草丛中,吓得不敢喘气。 远处,有一个太监模样的男子,手里拖着一个铁笼,里面关着好多小猫。 “喵喵!” 张涛心中顿时明白,看来这些小猫,并不是萧淑妃的冤魂,而是有人故意投放! 这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女帝怕猫,曾经明令禁止宫中养猫。 这人倒好,还要在宫中放猫,这不是存心与女帝对着干嘛! “你在干什么!” 张涛突然站了起来,大喊一声。 那名太监听到声响,立即吓得魂飞魄散,丢下铁笼子,飞似地跑了…… 张涛刚想追,又转念一想,也怕自己暴露身份。 眼下时间来不及了,自己在宫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做! 于是,他把心一横,蹲下来,躬着身体,“倏地”穿过围墙…… 第40章 谣言终将止于灰烬 很快,张涛钻出了围墙。 但钻出围墙,并不代表张涛成功逃出内宫,距离真正的宫外,还差一个羽林军。 羽林军是禁军,分为南衙北衙,一天十二时辰不间断,拱卫大明宫。 除了正常看守各大宫门之外,巡戒非常频繁,或两人一组,或四人一组,一旦发现可疑情况,立即上前逮捕。 毕竟这里,是长安城皇宫,女帝办公与寝宫之所,高度戒备。 容不得一丝一毫的马虎。 张涛小心翼翼爬上一棵树,居高临下,仅仅一炷香的功夫,就看到一拨又一拨的羽林军,来回戒严。 虽然不停的有羽林军在张涛眼前经过,但还是被张涛发现了其中的“破绽”。 这些羽林军仿佛被输入程序一般,有规则、定时间地巡逻。 巡逻间隔之间,有一段盲区。 也就是说这段时间,大明宫的围墙,处于无人戒防状态。 张涛已经练成《九品莲花功》第一品,他现在身手敏捷,上树下树,如履平地。 在测算出羽林军巡守的时间差之后,张涛看准机会,直接下树,一路狂奔,消失在黑幕之中。 今夜这件事,张涛一定要做,对他而言,非常重要…… 深夜的长安街上,寂静无声。 偶尔有几座官府门口,挂着圆形纸皮灯笼,透射出一点点光亮。 打更人的敲梆声,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让黑夜更加的令人恐惧! 张涛走在城中大道,用黑色头巾完全遮住脸,只留出一双眼睛,像一个鬼魅一样,游荡在空寂的路上。 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张涛一边观察,一边走路,小心警惕四周的情况。 他可不想成为第二个小六子! 过了约半个时辰,张涛终于在长安城最中心的街市,停下脚步。 一座两层楼的豪华建筑,此刻,展现在他眼前。 红色的双开间大门,褐色的木漆窗户。 以前这里每天门庭若市,而今夜,连一只蚂蚁都不会爬到这里! 张涛今天,就是为了这幢楼而来…… 他的眼中,夹杂着强烈的怨愤! 这座两层大楼,匾额上,月光清辉下,照射出金色的“常胜赌坊”四个大字! 张涛深呼吸一口气,一双眼睛既紧张,又无比坚定。 据传太监小六子就是在这里赌博被抓,也是在这里,对天后与自己,谣言四起! 张涛“假太监”的谣传,就是始于这座“常胜赌坊”。 殊为可恨! “哎呀,张公公来了……” 突然间,礼部侍郎韦一笑,举着一个火把,来到张涛身旁。 “wo靠,我都穿成这样了,你还认得出我?” 张涛大惊失色,自己全身几乎都被罩住了,没想到还是被韦大人认了出来。 “自从见到公公的第一眼起,我就对公公的模样,铭刻在心!” “就算公公化成灰烬,我也认得出来……” 韦一笑笑着恭维道。 这话说得…… 敢咒我死? 张涛真想狠狠揍他一顿! 不过此人还大有用处。 “我让你办的事,都准备好了吗?”张涛平复心情后问道。 “公公让我……” “你疯了,在外面不能叫公公!”张涛喝道。 韦一笑一听,吓得吞下一口口水。 “张……大人吩咐的事,下官已经都准备好了!”韦一笑急忙应道。 一片乌云袭来,遮蔽了月光。 张涛死死盯着“常胜赌坊”的牌匾,问道:“里面的人,都出来了吗?” “放心吧,我下午就让人以搜查逆党之名,强令赌坊停止营业。三位老板也被抓了起来,关入牢中!” 韦一笑纠集一众市井之徒,又买通刑部官员,找了个理由,查封了“常胜赌坊”。 看来一切都差不多了,张涛长吁了一口气。 “开始吧!”张涛下令道。 “是!” 韦一笑举起手中的火把,向着常胜赌坊,挥动了几下。 不多时,在常胜赌坊中,露出点点火光。 火光越来越多,越烧越大…… 不一会儿,常胜赌坊的一楼与两楼,分别燃起熊熊大火! 整幢楼淹没在一片火海之中! 从明天起,这长安城中,再也没有常胜赌坊了! 有关于张涛“假太监”的谣传,相信随着常胜赌坊的消失,渐渐归于平寂…… 既然是谣言,就绝对不能再蔓延! 张涛眼中,映射出跳跃的火红血光。 让谣言失去传播的土壤。 谣言,终将止于灰烬…… 想成大事者,任何一个细节,都不能疏漏! “韦大人,你再帮我找几个人,监视裴炎的宅邸。如果有可疑人等出现,一定要调查清楚!”张涛说道。 中书令裴炎可是当朝宰相,韦一笑不过是六品官员,似乎有些以下犯上。 “张大人,为何要监视裴大人呢?”韦一笑不解地问道。 “抓住他造反的证据!”张涛斩钉截铁道。 啊? 当朝宰相造反? 韦一笑一听,嘴巴惊得像个大圈圈。 “宰相还需要造反?” “人心不足蛇吞象,裴炎这是自取灭亡!如果你能抓他他造反的证据,你还能升官。”张涛接道。 升官? 韦一笑对其它事都无所谓,唯独对升官,怀抱歇斯底里的热忱之心。 只要能升官,管它用什么白的、黑的、红的、色的方法…… 升迁的快乐,无与伦比! 张涛可是天后的红人,既然他说要搞宰相裴炎,或许这也是天后的意思。 如果不是上层领导的授意,一个芝麻绿豆的小官,怎么也扳不倒宰相大人。 既然张涛说得如此胸有成竹,韦一笑决定再试一次! “下官明白,我这就找人十二时辰蹲守。就算一只苍蝇飞进去,我都会让人搞清楚,到底是公是母!”韦一笑信誓旦旦地接道。 “那就有劳韦大人了!事成之后,离升官发财不远了……”张涛笑道。 韦一笑一听这话,心里比吃了蜂蜜还甜。 张涛知道,现在正是对付裴炎的最佳时机。 他这么处心积虑的对付女帝,已经到了狗急跳墙的地步。 天要让他亡,必要先让他狂! 哪个官员的屁股能干净? 是时候,该对中书令裴炎,展开绝命大反击了! 常胜赌坊的火,还在继续燃烧。 张涛知道自己也该走了,自己私自出宫,绝不能逗留太久。 唯有经历过生死,才能让自己变得心狠如铁。 “快,浇水,浇水!” “那边,那边,快去那边!别烧着民宅了,可赔不起……” 韦一笑看见常胜赌坊烧得差不多了,赶紧指挥身旁的人,进行灭火。 在黑暗中,一个孤独的身影,转眼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41章 调查东宫巫蛊之祸 第二天一大清早,趁着去延英殿点香上班之前,张涛又来到了东宫。 张涛虽然把体内的蛊毒排出,侥幸逃过一劫,但事情远远没有这么简单…… 到底是谁给自己下的巫蛊? 又是用何种方式下的蛊? 自己的蛊偶,被藏在哪了? 此外,如若真的有巫蛊一说,凶手又是如何将毒素,注入张涛体内…… 种种疑团,令张涛费解。 眼下最关键是要找出自己的蛊偶,不然一直被人诅咒,恐怕自己会再次中蛊毒。 “哎呦,这不是张公公吗?” 看守东宫的周公公,看到张涛来了,急忙起身迎接道。 “是不是天后,让你再来看看皇上?” 周公公吃惊地问道,毕竟张涛前天刚来过。 这次张涛可没女帝的谕旨,他完全是个人原因来到东宫。 “上次看到周公公说头晕,今天我带来一份乌骨鸡汤,给你补补身子!”张涛取出瓷罐道。 上官婉儿叫御医熬了一碗乌骨鸡汤,送到张涛的屋中。 张涛因为自己解了蛊毒,所以并没有吃。 他现在借这个由头,借花献佛,想从周公公身上,打探一些消息。 “张公公,太费心了!我那点小病,何劳你挂在心上。”周公公高兴地应道。 莫非连周公公也患上了眩晕症? 难道连他,也被下了蛊毒? 这东宫的确有古怪。 “对了,周公公,你这次头疼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张涛问道。 “好像……一周前吧?反正也没几日,不过这几天,脑壳越来越疼,晚上都睡不着觉,肚子里也难受。”周公公说着说着,抱怨起来。 他所述的这些症状,与张涛很相似,但不如张涛这般急性,更像是一种慢性病。 “那么周公公,近来有没有去过东宫里面?”张涛又问道。 “虽然我是个看门的,但也不能随便进去。不过上周,刘皇后说东宫里有老鼠,我倒是带着两个侍卫,进去过一次……”周公公回忆道。 什么? 上周,周公公去过东宫一次? 而他发生头痛的时间,刚巧也是从上周开始的…… 这其中,莫非真的有关联? “那天,你有没有……遇到什么怪事?”张涛好奇之下,又进一步追问道。 怪事? 周公公眨了眨眼睛,回忆道:“反正折腾了一下,老鼠没抓到,我还差点被蜥蜴咬了!” 蜥蜴? 张涛心头顿时一震。 他知道种蛊需要蛊毒,而蛊毒就是来自于一些毒虫。 例如毒蛇、蜈蚣、蜥蜴、蝎子、壁虎、蟾蜍等…… 最后那只毒性最强的虫子,称之为蛊王。 再用蛊王的毒,下蛊。 “别提了,这东宫里清冷啊,小动物倒是多了起来!不瞒你说,我还在里面见过毒蛇、蜥蜴、死猫、死狗……” “你说怪不怪?我整天在这看守,这些毒虫是怎么进去的?而且这内宫之中,干干净净,就这东宫里面,蛇蝎成群?” “我现在怕这些害虫,不要伤了皇上,不然我可担待不起啊!” 周公公不禁吐槽道。 张涛想起,自己在东宫中,的确看到过死猫和一只红头蜈蚣。 差点没把自己吓得半死。 东宫里这么多毒虫,皇上与两位娘娘倒也一直相安无事? 这东宫的确有问题! 但是,这些毒虫,又是怎么带进东宫的呢? 绝不可能是东宫里面,本来就有的…… 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两位羽林军的带领下,来到了东宫门口。 此人抱着一个琵琶,手中有一个琴谱,模样很像落魄艺术家的腔调。 那天与张涛打过照面,他就是胡人安金藏,太常寺祭祀乐工。 “来人,给我仔细搜身!”周公公对着羽林侍卫喊道。 安金藏抬起双臂,浑身上下被侍卫搜了个遍,没有发现夹带私货。 “把鞋子脱下来看看!”周公公又道。 他总觉得安金藏这人有古怪,但是一番搜查下来,并没有什么证据。 奇怪,问题出在哪了? “周公公,这样总可以了吧?”安金藏把靴子脱了下来。 侍卫和周公公捂住鼻子一看,也是空空如也。 “走吧,走吧!”周公公见状,不耐烦地挥手道。 话音刚过,安金藏重新穿好靴子,拿着琵琶,大摇大摆地走入东宫…… “安金藏多久去东宫一次?”张涛问道。 “以前都是半月一次,最近啊,隔三差五的去东宫。刘皇后和窦德妃都说他弹得好,想多听听!” “这事,我也不能干预,毕竟两位娘娘在里面,也就这点爱好……” 周公公解释道。 有问题! 东宫之中,气氛诡异,张涛连待都待不下去,安金藏却能频繁出入? 而且还深得两位娘娘的喜欢…… 张涛心中疑窦丛生。 看他深邃的眼睛,就知道此人心中,一定藏有秘密! “哎呦……” 这时,周公公的头痛病又犯了,由旁边羽林侍卫扶着,状况有点糟糕。 张涛想要上前提醒周公公,可能身中蛊毒。 但是巫蛊之术,历代都是皇宫中的禁忌话题,连说都不能说。 这件事,张涛目前也都是猜测,没有真凭实据。 万一告诉周公公这件事,他又在宫内大肆宣扬,到最后,可能会连累自己…… 自己若不是会《九品莲花功》,恐怕状况会比周公公更惨! 算了,有些事还是不说为好,省得别人说自己疑神疑鬼,诽谤娘娘。 “周公公辛苦,要注意身体,多加休息!”张涛安慰道。 “谢谢你的乌骨鸡汤,待会我就叫人热一下。”周公公感激道。 张涛与周公公辞别,他并没有马上返回延英殿,而是绕着东宫走了一圈。 四周围墙都非常高,简直密不透风,又有羽林军来回巡逻,的确与世隔绝。 这里连一只老鼠都进不去,那些毒蛇、蜥蜴等害虫,又是怎么进去的呢? “噔砀离得砀……砀砀离噔……” 东宫之中,传来悠扬的琵琶之音,如徐风吹来,拨动心弦,沁人心脾。 音律时而清澈透亮,时而柔润优美,时而又激昂婉转…… 弹拨弄弦之间,变化万千。 胡人安金藏,果然弹得一手好琵琶! 张涛顺势爬上一棵大树,蹭蹭蹭往上爬,找个好位置,躲避在浓密树叶之中。 只见假山旁,安金藏将琵琶横卧在地上,神情悠然,收手轻柔拨动琴弦。 刘皇后与窦德妃分别坐在他两旁,听得如痴如醉,忘乎所以。 两条青蛇、一大群红头蜈蚣、黑尾蝎子、以及隐藏在池塘边的蟾蜍,也在音乐的带动下,翩翩起舞。 张涛看得胆战心惊,全身颤栗不已…… 第42章 太平公主藏勾游戏 乱党徐敬业造反,已经接近尾声,他们一路降退,其弟徐敬猷和骆宾王被部下斩首,余党投降者大半。 此次乱党之祸,根本没有掀起什么风浪,一如女帝意料之中,徐敬业贪恋权位,只想苟安称王,失败已是铁板钉钉。 唐军乘胜追击之外,对于乱党的清算工作,在延英殿吵翻了天…… 武承嗣启奏道:“在下查到,这次徐敬业造反,韩王和鲁王暗中与之呼应。臣认为,是该整治这些王爷了,其罪当诛!” 而中书令裴炎及一众李唐旧臣,誓保李氏皇族。 双方在女帝面前,唇枪舌战,互不相让。 张涛在殿中点起阵阵熏香,驱散浑浊的空气。 【这帮人,隔三差五来吵架,干脆这里改名吵架殿算了!】 【韩王和鲁王,迟早要造反,早死早升仙!】 【身为女帝,肯定要掌握生杀大权,不然何来威慑力?】 张涛的心声,让女帝恍然大悟。 李氏皇族始终是自己权力路上的绊脚石,武家大兴,李家势必衰弱。 这些王爷平日里养尊处优,又在背后搞事,若不杀几个,何以体现女帝的威严? 生杀大权是每个帝王的专属特权,也是权力的护身符。 唯有敬畏,才能让人心生畏惧。 “裴卿无需多言,韩王鲁王造反,如果查实,定斩不赦!” “你们都知道,孤是信佛之人,不好杀生。但是不要挑战孤的底线,孤最不容忍的,就是背叛!” “别满口谈什么仁义,孤要杀便杀,绝不会养虎为患!” 女帝一出口,再次艳惊四座。 满殿近臣皆惶恐不安,任何反驳都是徒劳! 中书令裴炎气得脸色铁青,咬牙切齿,敢怒不敢言。 【女帝雄起,女帝威武,越来越有腔调了!】 【裴炎就是过来让你挨骂的,让你发泄的出气筒!】 【知人知面不知心,裴炎可是有反骨的,迟早也要造反……】 女帝:“???” 你这小太监不好好点香,居然诽谤当朝宰相? 裴炎这人的确不着调,女帝已经有意将他贬谪,越远越好。 但是说到造反,裴炎怎么可能造反? 他可是身居高位的宰相。 前几次被你小涛子说中,料事如神,恐怕这次,你是在信口雌黄吧! 你这腹诽的毛病,也该改改了! 等到武承嗣、裴炎等一众近臣离开,女帝立即召唤高公公,准备回寝宫。 三天后,法门寺的两位高僧,要来这里宣讲经义。 女帝准备斋戒几日,以最好的状态,迎接这次佛礼。 张涛一如往常,收拾好香炉,准备打卡下班。 他有时想想,女帝也挺不容易的,几乎每天都在与大臣的争吵中度过。 不是斗智斗勇,就是声嘶力竭,有时还要爆吼几声,像母老虎一样发发威! 虽然在这大明宫中一言九鼎,但几乎一个知心的帮手都没有。 近臣们混淆视听,背地里都在各怀鬼胎。 武家侄子确实厉害,不过他们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自己的儿子老三老四,只会给女帝添堵。 唯一的女儿太平公主,也早嫁出去了。 这么一想,女帝的确算是孤家寡人了…… 张涛离开延英殿,走在回屋的路上,冷不防,被两个陌生的宫女,拦住了去路。 “小涛子,太平公主有请!” 什么? 公主找我又有什么事? 这是要挟持的节奏? “好的。” 太监就是个服侍人的工作,太平公主叫自己,张涛能说不去吗? 于是他跟在两位宫女身后,来到太平公主的寝宫。 “站好,站好!” 张涛一进门,就看到两个宫女挨着站成一排。 “你们仨来了,快排到边上去!”太平公主命令道。 张涛顿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公主这是演的哪出戏? 于是,四个宫女加上张涛这个小太监,排成一队。 “好了,人到齐了,今天本宫和你们,玩一个藏勾游戏!”太平公主道。 游戏? 张涛顿时惊呆了。 大家都是成年了,还玩什么游戏? “有谁还不会玩吗?”太平公主问道。 四个宫女齐刷刷地看着张涛…… “藏勾”是一种宫廷游戏,相传起源于汉武帝。 汉武帝在外出狩猎时,发现一个绝色美女,那女子双手紧握,一动不动。 他觉得好奇,亲自上前抚摸,女子手掌摊开,里面竟然藏着一只玉钩…… 这就是“钩弋夫人”的由来。 后来,这种藏勾游戏,渐渐演变成为一种贵族之间的游戏,流传于宫廷之中。 “现在我手中有一块玉,待会你们几个,把它握在手心里。如果被我找到了,我就会惩罚你们。如果本宫找不到,那就是你们赢了,我会奖赏你们!”太平公主说道。 赏罚分明,听起来还算公道…… 宫女们面面相觑,为了配合太平公主玩好这个游戏,都一致点头。 于是,太平公主将手中的玉,交给其中一位宫女,然后自己转过头去。 “十、九、八、七、六、五……” 趁着太平公主倒数的时候,这块玉在宫女和张涛手中,快速传递。 最终被一位宫女握在手中。 “停!” 宫女和张涛一起伸手握拳,等待公主的“检阅”。 太平公主转身,“虎视眈眈”地看着大家。 这个游戏非常考验心理能力。 藏玉者,面对质疑,手不能发抖,心里不能紧张,越是害怕暴露,就越是容易被发现。 太平公主从第一位宫女开始,依次查看她们的表情、动作、甚至让她们回话,看她们是否有藏掖。 她来到第三位宫女面前。 面对太平公主,这位宫女双拳发抖,眼睛不敢直视太平公主,流露出一种不自然的紧张。 “哦……就你了!把手摊开!”太平公主胸有成竹地说道。 宫女摊开手掌,手心中果然有玉! 这可把太平公主高兴坏了,宫女们则识趣地赶紧上前夸赞,恭维公主。 张涛像个木头人似的,站在原地。 这都玩得什么呀? 张涛看到太平公主与宫门们玩得这么嗨,一点也体会不到她们的乐趣。 太平公主又玩了几把藏勾游戏,不知是她真的“火眼金睛”,还是宫女们故意放水。 每次都是太平公主赢,每次她都能找到那个藏玉的人。 玩得时间一长,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好了,好了,现在开始,我们换一种更刺激的玩法!” 太平公主想了想道。 一听说玩新花样,宫女们很期待,张涛很害怕。 “这块玉,现在你们不用放在手上了,你们可以藏在身上,让本宫来找!” 太平公主提高了游戏难度,增加了游戏的趣味性。 也就是说,这块玉,可以藏在身上的任意部位。 “十、九、八、七、六、五……”太平公主转身,又开始倒计时了。 这块玉在宫女之间传递,很快传到了张涛手上。 哇? 这次不会轮到我藏玉吧? “三、二、一!” 时间到,太平公主迫不及待地转身。 “是不是在你身上?” 太平公主走到第一位宫女身旁,查看她的衣袖,摸摸她的腰,甚至蹲下来,检查宫女的脚踝。 一连查了四个宫女,皆一无所获。 还剩最后一个张涛,笔挺挺地站着。 太平公主笑着伸出“玉爪”,朝着张涛袭来。 张涛心中惊慌失措。 糟糕! 坏事了! 今天可没带甘蔗…… 第43章 安能辨我是雌雄 “小涛子站好,本宫可要搜查了!” 太平公主挽起衣袖,看这架势,准备“大干一场”。 在游戏进行中,严禁说话,张涛即使有话也不能说…… 太平公主检查的第一站,就是张涛的胳肢窝。 “好痒……”张涛被挠的不行,浑身起鸡皮疙瘩,还要故作镇定。 没有? 那一定是藏在腰间了! 太平公主又伸出玉手,在张涛腰间摸索…… 这一摸,张涛全身仿佛立即有一股电流涌过,气血倒流。 太平公主像羊脂玉一般的纤手,柔若无骨,令张涛心旌荡漾。 作孽呀,遭罪了! 张涛哪里受得了这般诱惑, 太平公主身上散发的馨香,和女人特有的魅惑,让张涛一瞬间感到身体发烫。 不行了,快撑不住了…… 张涛赶紧使出《九品莲花功》,可是自己气息紊乱,节奏不对,根本无法运气…… 脑子完全不受控制,各种画面浮想联翩。 “奇怪,腰里……居然也没有?”太平公主抽回手,迟疑不决。 下一步,该找哪里呢? 突然间,太平公主猛地蹲下身体! 不要啊! 张涛闭上眼睛,吓得一粒汗珠淌了下来…… “把鞋子脱下来!”太平公主命令道。 张涛无奈,把鞋蹭了下来。 太平公主捏着鼻子,瞅了两眼,又用脚踩了几下,也没有发现这块玉…… 奇怪了,这块玉,到底被小涛子藏到哪里去了? 太平公主百思不得其解。 她靠近张涛,观测他的表情。 张涛心里急死了,但是现在还不能说话…… 他知道太平公主有一个坏习惯”,上次自己领教过一番,吓得半死! 这一次,事发突然,张涛根本没有一点心理准备。 “呲!” “你……” 太平公主顿时杏眼圆瞪,震惊地看着张涛。 这下大祸临头了! 自己百密一疏,千防万防,太平公主这一手,实在难防! 张涛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来了,有种世界末日来临的感觉…… “原来你今天带了ganzhe。” “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太平公主挤眉弄眼,轻轻对着张涛说道。 什么? 一瞬间,张涛恍然大悟。 所谓假亦真时,真亦假,假假真真,真真假假! 乱花渐欲迷人眼,安能辨我是雌雄…… 对!对!对! 太平公主说什么,自然就是什么…… 张涛心中如释重负,仿佛又一次逃离鬼门关。 这种感觉,真是难以言说。 “喂,我找不到,麻烦给点提示?不然我下不了台,可丑大了!”太平公主贴着张涛,小声地问道。 张涛全身上下都被太平公主搜了一遍,竟然还没有找到那块藏玉。 现在她着急了,心里有些不高兴。 张涛看着太平公主粉嫩白皙的脸,然后眼珠子,上下翻飞。 他口不能言,只能通过肢体语言,给太平公主一点提示。 “翻眼睛?”太平公主嘀咕道。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在上面…… 太平公主这才注意到张涛头顶上的帽子。 她抬起手,将张涛的帽子,一把摘下! 果然,那块玉就藏在张涛的头顶之上。 “恭喜公主殿下找到藏玉!”一众宫女上前来恭喜。 “哈哈!”太平公主不禁心花怒放。 她万万没想到,张涛竟然把玉藏在头顶之处! 不过这种畅快淋漓的感觉,让她觉得十分有趣。 太平公主感觉到,和张涛在一起,总能给自己带来一种特别的感觉…… 这是和其他小太监在一起,没有的感觉。 怪怪的,说不清楚…… 张涛在太平公主的寝宫,又玩了两局“藏玉游戏”,直到公主累了,才放宫女和张涛离开。 这叫什么事呢? 半路杀出个太平公主? 看来以后,还是很有必要的…… 张涛快步离开太平公主寝宫,穿过一条回廊,突然间,廊下一盆草冒了出来,把他吓了一跳。 出来一个大活人,张涛定睛一看,原来是礼部侍郎韦一笑大人。 “你怎么了,头上顶个花盆?” 韦一笑见状,抬手将花盆取了下来。“这是我的伪装,我是冒险入宫的!” 张涛想想也是,没有天后的谕旨,宫外大臣是不能擅自入宫的。 看来韦一笑大人,真是对自己“忠心耿耿”。 “是不是裴炎那边,有新的发现?”张涛问道。 韦一笑点了点头。 事关机密,他凑近张涛道:“这两天,我的线人,发现有一个操着南方口音的人,进了裴大人的府邸,还在里面住了两天……” “我买通了裴府的一个仆人,那人说裴炎和这个人,在书房中私聊过两次,显得鬼鬼祟祟的。” 从南方来的人? 会不会是他勾结徐敬业乱党呢? 现在裴炎处处与女帝抬杠,他也知道自己女帝嫌弃自己。 张涛心想,裴炎会不会狗急跳墙呢? 平白无故,来了个南方人,又以宾客之道相待,的确可疑…… “韦大人,这一次做得很好,我看裴炎有造反之意,只要抓住证据,不难扳倒他!”张涛道。 “这是,这是……天后的意思吗?” 韦一笑吞咽了一口口水,这次放手一搏,监视当朝宰相,他自己也是冒了很大的风险。 “天后没有说过,要暗中调查裴炎……”张涛接道。 什么? 天后没有说过? 韦一笑顿时觉得五雷轰顶! 完了,这次听信张涛的话,搞不好要掉脑袋了。 “不过天后已经非常厌恶裴炎了,现在就差一个借口……” 张涛把手搭在韦一笑肩头,感觉到他的身体,紧张颤抖。 裴炎曾经想陷害张涛,这个私仇岂能不报? “好了,好了,裴大人尽管放心,我会让你吃药?”张涛安抚道。 韦一笑这才振作精神。 他也在赌一把,既然开局搭上了张涛这艘船,再苦再难,也要硬着头皮走下去。 “其实在下今天来到宫中,还有一件重要的事……”韦一笑低头说道。 还有事? 莫非又要想升官? “请张公公,转身往左边看一下!”韦一笑说道。 搞什么鬼? 张涛往左边一看,在一个亭子中,站着三位姿态各异的宫女。 在对着他搔首弄姿。 “韦大人,你这是……” “下官为公公物色了三位宫女,都已经谈好价格了。请公公挑选一个,结成对食!”韦一笑神秘的笑道。 结对食? 张涛心中疑惑…… (此文有删节) 第44章 盘问奶妈找线索 太监是一群没有生理功能的男人,在宫中待久了,难免心生烦躁。 而宫女们因为服侍嫔妃,即使到了正常谈婚论嫁的年龄,也不能结婚。 太监与宫女又在同一屋檐下生活,时间久了,难免互生微妙的情愫。 他们在一起,一般称为“对食”。 对食,字面上的意思,是坐在一起吃饭。 太监和宫女结成对食,在身体上无法交流,更多的是一种心灵上的相互慰藉。 这种事,在宫中并不提倡,但是实际上私底下蔚然成风。 一些香饽饽,有权势太监,甚至与多个宫女对食,结成灵魂伴侣…… “韦大人,这个就不必了吧?我根本不需要!”张涛一口推辞道。 “那日,下官有幸在净身房,窥得公公神器,惊为天人!现在公公名声在外,又是天后身旁红人,难免压力巨大,需要舒缓身心……” 韦一笑善于察言观色,贿赂更是无所不用其极。 特别会投人所好。 张涛明白韦一笑心意,只是自己心里毫无兴趣。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真的不需要……”张涛再一次拒绝道。 “公公,我把人都带来了,你还是看一看吧!”韦一笑恭敬道。 张涛心想,韦一笑做这事,想必也是花了不少心思。 当面拒绝的话,无疑打击他的积极性,不如假装看一看,到时不做选择就行! 于是,张涛和韦一笑站在原地,眺望远处亭中的三位宫女…… “左边这位,长着一张娃娃脸,进宫才不到半年。家里穷,被她老爸卖到了宫里!”韦一笑介绍道。 “太小了,她能懂什么?让她在宫里,先发育两年再说!”张涛一口回绝道。 韦一笑大人听完,从口袋中掏出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中间一个宫女,身材高大,皮肤黝黑,四肢粗壮。 “第二个是村妇,号称穴秧一把手。丈夫输了钱,被卖到了宫里。她是属于威猛型的,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韦一笑又道。 “现在宫女的门槛这么低了?长得这么黑,晚上恐怕打着灯笼也找不到!” 韦一笑大人一听,又用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右边那个身材丰腴的宫女,当过刘皇后女儿的奶妈,经验丰富,会各项技能……”韦一笑又道。 刘皇后的奶妈? 听到这里,张涛内心陡然一震! 莫非就是东宫里……那个刘皇后? “是哪个刘皇后?”张涛问道。 “张公公糊涂了?这宫中只有一个皇后,不可能会有两个!” 韦一笑感觉,张涛对这个奶妈似乎有点兴趣,心里挺高兴的。 如果这个宫女,做过刘皇后女儿的奶妈,或许对于刘皇后会巫蛊一事,有所了解? 张涛想要调查这件事,无奈东宫是禁区,自己不方便进去。 只能从宫外,收集一点信息。 或许能从这个奶妈身上,找到突破口! “我看这个奶妈宫女,还不错……”张涛思索道。 韦一笑一听这话,立即欣喜若狂。 三个宫女,多重保险,总算中了一个! “公公好眼光,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如果让我选,我也会选这个奶妈!”说完,韦一笑大人吞咽了一口水。 张涛盘算着,能从这个奶妈身上,获取一些有关刘皇后的事。 “能不能让她尽快上岗,我还有些事情要问她。”张涛又道。 什么? 这么迫不及待? 韦一笑也大为诧异。 “想不到公公精力如此旺盛……好!我这就去办!”韦一笑急忙应道。 “蓬莱山旁边有个小屋,平时没什么人去。你告诉那个奶妈,我在那里等她!”张涛道。 这时,回廊之上,不时有宫女太监来回走动。 为了避人耳目,张涛与韦一笑不辞而别。 究竟是不是刘皇后和窦德妃给自己下的蛊,张涛还不确定。 只有知道了背后的人,自己才能出手! 先是小楠子,后是周公公,连张涛也差一点受害…… 或许还有一些中蛊之人,只是张涛不知道罢了。 而且那个胡人安金藏,身份也非常可疑,居然可以用音乐,来控制一些毒虫…… 难道巫蛊之术,是他所为? 张涛到现在都没想明白,自己究竟是如何中蛊的? 他一路走到蓬莱山,见四下无人,走入一座小屋中。 这个小屋以前是当做仓库之用,现在废弃了,仓库搬到含象殿后面去了。 张涛每天经过这里,对这块区域,比较了解。 他等在里面,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奶妈终于来了…… “哎呦,小公公,等急了吧?”奶妈轻轻地合上门。 张涛回头一看。 奶妈的长相,的确拉低了整座内宫的宫女平均颜值! 她能到宫中,做刘皇后女儿的奶妈,一路上,肯定贿赂了不少公公…… “我听说,你做过刘皇后女儿的奶妈?” 张涛觉得,没必要绕圈子,于是开门见山地问道。 “你去宫里打听打听,我可是如假包换的奶妈!想必我的身材,你应该也能看的出来吧?”奶妈自信地反问道。 张涛背过脸去,想让自己的内心,平复一下。 “今天让你来,是想问你几个问题……”张涛又道。 “别装了,你这套太俗了!这些年,我也服侍过不少公公,没一个像你这么猴急的!” “有话说在前头,我可是明码标价。韦大人支付了一个月的钱,一个月内随叫随到,不限次数,第二次续费半价……” 说完,奶妈宫女开始解扣子。 “住手!”张涛急忙喝止道:“韦大人给了你多少钱?” “多少钱?我算是这方面有经验的,每个公公都给我好评,价格自然比其她宫女高一点。其实,对你们这些有钱的公公来说,一百两真不算多……”奶妈补充道。 听到这里,张涛火速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 “这是两百两银子,我只是想问你一些问题!”张涛正色道。 问题? 还给两百两银子? 奶妈接过张涛手中的银票,疑惑地看着他…… 这位小公公,难道要玩什么把戏? “你是什么时候,做刘皇后女儿的奶妈的?”张涛问道。 “应该有两年了吧?那时她还不是皇后,是相王府的王妃!”奶妈应道。 看来时间有些久远了。 张涛想了想,又问道:“刘皇后脾气怎么样?” “挺好的,蛮贤惠的。虽说出身于达官贵族之家,但手上的针线活,比宫女都好!” “那么,你有没有看见过她下蛊?”张涛单刀直入道。 什么? 奶妈惊恐地看着张涛,浑身颤抖…… 第45章 少女情怀的上官婉儿 面对张涛有关刘皇后的质询,奶妈的脸色,顷刻间,变得惊恐起来。(wap..com) 她也知道,巫蛊之术在宫中,是最为禁忌的话题。 不管自己有没有做,有没有参与,都有可能会牵连。 “我不知道啊,我只是个奶妈,喂小孩子的,其它一概不知道……”奶妈矢口否认道。 虽然她不承认,但是张涛从她躲闪的眼神中,发现了一些端倪。 为如此害怕? 而且说话的底气,也没刚才那么豪气干云了 她应该对这件事,或多或少知道一些…… 张涛觉得,要再进一步追问。 “你知道吗?宫中有十位公公,已经先后中了蛊毒。相信很快,天后也要调查这件事!”张涛严肃地说道。 第一招,先把事情夸大,再搬出天后,造成奶妈恐惧的心理。 “不过,如果你知道一些内幕,并且提供可靠的消息,我或许可以网开一面。”张涛接道。 第二招,口气变得委婉,暗示可以有商量的余地,动摇内心。 “这件事,纸是终究包不住火,据我所知,知道这件事的人,不止你一个!”张涛又道。 第三招,告诉奶妈,她口中的资源,别人也会有,人为制造紧迫感。 “如果你知情不报,你也知道大唐律法,将与案犯同罪处理!”张涛又道。 第四招,再度威逼利诱,告诉奶妈事情的严重后果,摧毁她的精神防线。 “机会就在你眼前,一旦错过了,就没有下一次了。”张涛又道。 第五招,给奶妈设置一个期限,让她有种,想要立即招供的冲动! “当然,假如你提供,独家消息……” “烦死了!我信你个鬼!你还有完没完!” 张涛第六句话刚说到一半,就被奶妈粗暴地打断! “别问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你的!”奶妈斩钉截铁地说道。 看来这个奶妈的嘴,非常硬…… 张涛二话不多,直接从怀中,掏出另外一张银票。 看见银票后,奶妈的眼神,立即变得温柔起来…… “你早点拿出银票不就行了?还在那里叽叽喳喳的说个什么!” “行了,行了,看在钱的份上,我可以告诉你。不过这事,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其他人!”奶妈接过银票,顿时喜上眉梢,牢牢地攥在手里。 “我在给孩子喂奶的时候,曾经瞥见刘皇后……她削过木偶人,还给它们穿上花衣裳,然后藏在床下……” 什么? 木偶人? 一般种蛊之人,先将被害人削成木偶,然后取其衣服、毛发、皮脂、指甲、血液等物…… 制作成蛊人! 看来刘皇后的确有重大嫌疑! “那后来呢?”张涛继续问道。 “后来刘皇后,就换了奶妈……” 什么? 换人了? 线索中断? 张涛的四百两,就这样打水漂了! 他心中的胸闷,可想而知。 “好了,我该说的都说完了。请问小公公,你还需要我的其它服务吗?”奶妈挤眉弄眼说道。 “嘭!”一声。 张涛即刻挥出拳头,重重打在奶妈宫女脸上。 “服务你妹!” 趁着奶妈昏倒在地之际,张涛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回到屋中,张涛躺在床上,对刚才奶妈嘴中听到的刘皇后一事,辗转反侧。 他努力回忆,那天第一次去东宫送月饼时的画面…… 先是在正殿中,向两位娘娘请安。 接着到庭院中找皇上。 向皇上请安后,张涛从八角亭中退出…… 然后,然后一只大鸟飞到他头上! 张涛猛然记起,大鸟啄掉他的帽子,自己还掉了几根头发。 “头发,自己被鸟啄掉了头发!”张涛暗自思忖,想到了一些细节。 就在这同一时间,刘皇后悄然出现。 接着窦德妃也来了,看到张涛衣服破了…… 等等! 自己那块碎衣服条呢? 难道被窦德妃趁机拿走了? 张涛的头发、衣服,全部落在了东宫! 如此说来,刘皇后和窦德妃完全可以对自己种蛊! 怪不得窦德妃这么好心,替张涛缝制衣服…… 原来这一切都是障眼法! 张涛顿时心中澄亮! 看来这一切,全都是刘皇后与窦德妃设计陷害自己的! 但是更大的问题也来了。 刘皇后与窦德妃深居东宫,根本出不来,她们虽然可以制作蛊人,诅咒张涛,但是张涛身上的蛊毒,又是如何实现的呢? 谁才是真正的下毒者? 还有那个胡人安金藏,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至少是一个帮凶。 但是他经常出入东宫,每次羽林侍卫都会搜身,根本抓不住他的把柄。 安金藏的破绽,又究竟在哪里呢? 层层谜团,萦绕在心头,令张涛目前还无法参透。 “咚咚咚”!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张涛的警惕性立即高起来! 他轻手轻脚的来到门旁,微微地打开一条门缝。 “是上官大人!”张涛吓了一跳。 “意外吗?我刚好经过这里,看看屋里有没有人……” 上官婉儿抿着嘴唇,低着头,有些害羞。 “有事吗?不如进来坐会。”张涛邀请道。 上官婉儿是贵客,她是女帝的秘书,也是女帝身旁的红人。 “我就不进去了,免得被别人看见……对了,我从御医房拿了一些夏枯草和地骨皮,可以清热解毒。” 说完,上官婉儿从身后拿出两包中药。 哦,原来是给自己送药来了。 “不用了,我的毒已经好了。这点小毒,根本伤不了我!”张涛不以为然地说道。 张涛这么一说,把聊天都说死了…… “你还是拿着吧!”上官婉儿伸出玉手,将两包中药塞给张涛。 “咦,你的手怎么了?” 张涛看见上官婉儿的左手背上,有三条红红的血印。 “刚才不小心,被猫抓了一下。” 猫抓的? 这血印,的确像是猫爪抓的。 “我刚才从屋里出来,没想到屋檐上,跳下来两只野猫,蹬了我一下!”上官婉儿解释道。 张涛又突然想到,那天晚上,自己在北宫那里,看到有个太监,提着猫笼,在放猫。 难怪宫中的猫,会越来越多…… “上官大人,以后要小心些,宫中的猫,恐怕会越来越多。”张涛提醒道。 “怎么会呢?天后怕猫,而且高公公,隔三差五地组织太监宫女们捉猫。相比以前,猫少了很多!”上官婉儿接道。 张涛应道:“说了你也不信,告诉你一件事,有天夜里,我还看见有个太监,在宫中故意放猫!” 什么? 故意放猫? 上官婉儿听后,大吃一惊。 如果真有此事的话,天后肯定要杀那个太监的头的! “此话不能乱说。”上官婉儿道。 “我亲眼看到的,我还听到了许多猫叫声,可凄惨了。” 上官婉儿道:“那你看清那个太监的长相了吗?” “没有!那天夜晚,我根本看不清人脸,只看到一个轮廓。身高和我差不多,好像背有点驼,嘴巴有点歪的样子……” 张涛努力回忆了一下,但实在是记不起来了。 “呵呵,驼背,歪嘴?我在宫中这么多年,好像没碰到过这样的太监。”上官婉儿接道。 “算了,算了,反正上官大人下次也小心一点。”张涛说道。 这…… 算是关心的话吗? 上官婉儿一听这话,又在心里泛起阵阵涟漪。 胸口不受控制的,连绵起伏起来。 “好了,我该走了,待在太长,怕被人看见……” 上官婉儿将中药交给张涛后,就着似乎地离开了。 没想到上官大人平日蛮正经之下,私下里,倒也挺有人情味。 于是张涛关上门,随手将中药包,丢在桌子上。 第46章 法门寺高僧到访 今天一早,大明宫内外,时不时响起阵阵奏鸣之声,回荡天际,余音不绝。 法门寺几位高僧,在宣政殿举行法事,以女帝之名,敬天礼法,庇佑天下苍生。 魏公公嘱咐张涛,今天要早点到延英殿,听候女帝的调遣。 张涛知道女帝是信佛之人,她的母亲杨氏,更是虔诚的佛徒。 女帝曾在唐太宗驾崩后,进入皇家感业寺修行,明月青灯,诚心礼佛,与佛结下了不解之缘。 今天张涛一进延英殿,就忙开了。 先是鸿胪寺(掌宾客礼仪)、光禄寺(掌祭享筵席)两位少卿大人,来到殿中,让张涛整理沉香、檀香等香料,派人送去宣政殿。 接着一众小太监,又在含象殿搬桌子椅子,让张涛过去帮忙。 待上午的仪式结束,女帝将在清辉阁,宴请这些法门寺的得道高僧。 忙完了这些体力活,张涛这才松了一口气,回到延英殿。 看来女帝今天会很忙,招待贵宾,应该不会过来了。 “嘎嘎嘎……” 哦? 这是什么怪声音? 张涛抬头看看天花板,没发现异响。 “嘎嘎嘎……” 又来了! 张涛循声而去,跑出殿外,左看右看,也没发现什么。 真是活见鬼了! 张涛正准备回殿时,“嘎嘎嘎”声音又响起。 突然间,一团黑影向他袭来,张涛被撞倒在地! 我的天! 原来是一只孔雀! 这只神鸟头顶翠绿,羽冠蓝紫,体态雄壮。 尾巴上覆羽特别长,尾屏像花束,眼圈斑点,鲜艳夺目。 此时,神鸟孔雀侧眼看着张涛,保持高度警惕。 这大明宫中,居然有孔雀! 还没等张涛站起来,又有四个小太监,来追孔雀。 原来这只孔雀,是神秀禅师进献给女帝的,寓示“有凤来仪,祥瑞吉兆”。 没想到孔雀出笼后,开始在宫中乱跑,跳跃飞舞,好不欢快。 几个小太监,又不能拿丝网、锁链等抓捕工具,来捕捉,只好人为驱赶孔雀。 好在孔雀的飞行能力有限,也就与家禽鸡鸭不相上下,扑腾几下,飞不了多远。 于是孔雀一路狂奔,神使鬼差,跑到了张涛这里。 “小祖宗,快过来,天后等着呢!”一个小太监劝道。 “我手上有玉米、高粱,来吃一口吧!”另一个太监道。 这倒也奇怪了,孔雀看到张涛后,仿佛气定神闲,也不跑了。 一众小太监又围上来,孔雀躲在了张涛身后。 就像是在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哈哈,小涛子,看来你与这只孔雀有缘!”这时,魏公公走了过来。 我与孔雀有缘? 不会吧? 羽毛这么漂亮,必是雄性。 “这只孔雀不远万里,是慧真大师从天竺带来的。它脾气暴躁,没想到,到你这里,倒是很乖巧。”魏公公叹道。 天竺来的神鸟? 经魏公公这么一说,张涛也觉得这只孔雀,似乎不像刚才那么闹腾了。 “小涛子,我正好找你。光禄寺少卿请你去一趟清辉阁,帮忙点香礼佛,天后已经在那里了!”魏公公又道。 佛教讲究礼法,做法事时,焚香是必不可少的。 “是!”张涛应道。 他这一走,孔雀晃着脑袋,也跟在张涛身后。 奇了怪了,你这大鸟,跟着我干嘛? “小公公,就让它跟着你吧,这样也挺好!” “终于有人能降住它了,我们可省事哩!” 几个小太监在一旁叫嚷道。 行吧,那你就跟我走吧! “来来来,走一个!”张涛指挥道。 于是张涛走在前面,神鸟孔雀跟在后面,四个小太监,则跟在孔雀后面,一路护航…… 转眼之间,张涛就来到清辉阁。 此时的清辉阁,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女帝与神秀禅师及其领衔的一众高僧,坐在一起,畅谈佛法。 左边是当朝文武百官及僧人,右边则是礼乐乐器,编钟古琴。 殿中青烟袅袅,铙钹之声不绝于耳。 这时,一众僧人手持木鱼、金刚铃、磬、云板等法器,诵读《开经偈》。 “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我今见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义。” 这首《开经偈》是女帝所着,表达了在世间迷惑烦恼的众生,在有缘听闻佛法后,欢喜兴奋的心情。 今天,众高僧在大明宫清辉阁中诵读,以示对女帝的崇敬。 “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尘。天后心境辽阔,一心向善,得以解脱尘世之苦。” 神秀禅师是北宗创始人,被女帝奉为座上宾。 “孤宣扬佛法,就是想要让众生觉悟,佛法可以让众生,走向真正的解脱之道。”女帝应道。 “这位是法门寺的慧真大师,他三个月前,刚从天竺回来。”神秀禅师介绍道。 慧真大师闻言起身,向着女帝施礼。 紧接着,四位小僧抬着一个佛箱,来到女帝面前。 “这次老衲天竺之行,在于阗国,遇到西域高僧实叉难陀,遂一起重译大乘《华严经》八十卷本,增加九千颂。”慧真大师道。 女帝大喜,接道:“大师辛苦了,孤会在神都上阳宫修建藏经阁,将真经流传于世!” 神秀禅师接道:“慧真大师是玄奘da法师的弟子,此次天竺之行,更是完善了许多佛经上的注释之处,功德无量!” 女帝曾在小时候,见过玄奘da法师,推崇备至。 “慧真大师对天竺文颇有见地,达到臻化境界,实乃我佛之幸!”神秀禅师又道。 【看来今天是女帝最开心的一天,之前从没见她,如此放松过。】 【翻译经书啊,不得了,只有大师级人物才行啊!】 【话说慧真大师精通天竺文,我那还有本《九品莲花功》,能不能抽空帮忙翻译一下?】 女帝内心:“???” 这小涛子不学无术,还让大师翻译? 人家是得道高僧,真正的宗师级人物。 你还是看着你的孔雀,比让它跑了! 女帝接道:“孤有意在神都紫薇城,修建一座通天佛塔,比龙门石窟的卢舍那大佛还要高!让万民瞻仰,共同沐浴佛恩!” 在场的文武百官都听懵了,女帝痴心建寺铸佛,竟然还要在神都,修建更加宏伟的佛塔…… 第47章 孔雀开屏天后吉祥 在清辉阁内,女帝与神秀禅师,慧真大师、宏远大师等高僧济济一堂,大谈佛法。 这时,殿中响起《消灾吉祥神咒》。 在音乐声中,弘福寺译经院住持宏远大师,打开一个檀木经箱,从里面取出一串璎珞。 这串璎珞由水晶、绿松石、玛瑙、琥珀等宝物组成,贵重华丽,珠光宝气。 无论色泽搭配,还是巧夺天工雕饰,皆相映成趣,美轮美奂,实乃无价瑰宝! “净土莲花,一花一佛一世界;牟尼珠献,三摩三藐三菩提。” “我以所有救生业,及施所生诸福善,愿正佛位度世间,从烦恼中得解脱,天下太平!” 说完,宏远大师向女帝进献宝石璎珞。 女帝看着璎珞,大为高兴。 高延福公公上前,接过宏远大师手中的璎珞,交给女帝。 “多谢大师,孤将谨慎加身,修持佛法、持之以恒!”女帝回礼道。 在女帝授意下,高公公将璎珞挂在女帝头颈。 一时间光华璀璨,富贵满堂! 女帝起身,容光焕发,傲然挺立。 群臣集体躬身,异口同声喊道:“愿天后吉祥如意,母仪天下!” 在群臣的祝福声中,女帝一路走出清辉阁,璎珞上的珠宝,在阳光照射下,愈发熠熠生辉! 张涛和孔雀,一人一鸟待在殿外,吓了一跳。 神了,女帝好像又焕发了青春…… 群臣与高僧们一起站在殿门口,看着神鸟孔雀。 【什么情况?我可没干什么?】 【孔雀和我待在一起,算是乖的了,不信你们自己试试!】 【女帝怎么看上去像是年轻了十岁,难道返老还童了?】 呵呵,说我年轻? 女帝今天本来就高兴,听到张涛心声夸赞后,越发开心。 今天心想事成,只要这只神鸟孔雀开屏,那就太圆满了! 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这只漂亮的天竺孔雀。 “大师,你能让孔雀开屏吗?”高公公看出了女帝的心思,向一众高僧问道。 “佛说一切随缘,只要天后心诚,神鸟必然会感动!” 神秀禅师回答了高公公的话,但是没有把话说死。 孔雀开屏之事,他也不能拍胸脯保证。 “快,快,我们一起祈祷,祈祷,神鸟开屏!” 在高公公的号召下,文武百官再次躬身施礼,一起向着孔雀祈愿。 “开一下吧,来都来了!” “天后的话,你敢不听?” “给点面子,我们这些大臣都等着呢!” 可奇怪了,神鸟孔雀撇撇头,根本无动于衷。 张涛就站在孔雀边上,看到众人的期待。 大家都想让女帝高兴,希望孔雀开屏。 但是自己又不是雌孔雀…… “孔雀来,开一个,给大家瞧瞧!”张涛撅起屁股,两只手像翅膀一样扑腾,模仿孔雀开屏的样子。 还是不行? 张涛又跳到孔雀面前,手舞足蹈,像耍猴似的。 孔雀依然不理不睬。 这倔脾气! 可把张涛气得不轻。 无论张涛怎么逗它,孔雀都像是听不懂似的,坚持拒绝开屏。 麻烦大了,女帝和大臣、高僧们都等着呢! 【鸟神仙,发发慈悲,开一个,就开一次!】 【就等你这开屏了,千万别让女帝失望啊!】 【你放心,只要你开屏,回头我帮你找个母的去,给你讨个老婆……】 “嘎嘎嘎……” 神鸟孔雀低吟了几声,还是没舍得开屏。 女帝的脸色,变得有些尴尬。 “莫非是天竺的孔雀,到这里怕生了?” “依我看,大概还没吃饱吧,饿得开不动屏了……” “你们说,这孔雀要是坐在地上,是不是更容易开屏些?” 大臣们交头接耳,从理论上分析孔雀不开屏的原因。 殿中的僧人也敲起木鱼,晃动金玲,诵念《佛说大孔雀咒王经》。 祈愿之声,洒满整座清辉阁。 “你不开,我真的生气了!”张涛黑着脸说道。 “嘎嘎嘎!” 看样子,神鸟孔雀更生气。 没辙了,张涛十八般武艺全都使上了,可孔雀根本无动于衷。 “算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女帝一脸扫兴,低头对着高公公说道。 “天后再等等吧,您是凰,就算是神鸟见了您,也要酝酿一下。”高公公应道。 “请天后再等等!”群臣附议。 女帝听到大臣们的规劝,暂时打消了回宫的念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张涛也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虽然孔雀开屏这件事,和他没有直接关系,但总不能让女帝不开心吧? 女帝要是不开心了,下面的人,还能开心吗? 神鸟孔雀看着大家,顿时把翅膀收缩了一下。 嘿,好家伙! 刚说你,你还来劲了是不是? 你不开屏倒算了,反而把翅膀都收起来? 这是存心唱反调啊? 张涛当场气得不行…… 这只大鸟就这样驼着,像是缩头乌龟! 张涛抬起头,看着一众人群,除了陌生的大臣之外,他突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怎么也在这里? 胡人安金藏! 难道他今天是来清辉阁奏乐的? 张涛突然之间想到一个脑洞,这个想法颇有开创性。 无路如何,只要有点希望,就要试一试! 于是,张涛向着安金藏走去。 “你会弹奏,模仿鸟的声音吗?”张涛直接问道。 安金藏根本没有意料到这一出,对于张涛的出现,根本没有防备。 “你,你是什么意思?” 张涛看着孔雀说道:“我要你,模仿雌孔雀的声音……” 什么? 用奏乐模仿鸟鸣? 安金藏听到这句话时,心头一震。 这的确是一个具有脑洞的主意…… 不过,张涛找上安金藏,倒并不是因为他的琵琶弹得好,而是他曾见过,连一些小动物,都能在他的弹奏这下,翩翩起舞。 或许安金藏的音乐,能安抚动物。 “这……可以一试!”安金藏接道。 于是他回到阁中,取出自己的琵琶,三下两下,开始拨动琴弦。 “咣砀哩,隆咚砀,砀砀……” 奏乐之声,犹如平地惊雷,平铺飞泄! 神鸟孔雀听到音乐后,立即伸长脖子,左右跳跃,情绪显得很激动。 “有反应了,有反应了!” “肯定是听到了求偶的声音!” “我感觉这次开屏,十拿九稳!” 大臣们高兴地拥抱在一起,等待惊心动魄的一瞬! 女帝、高公公及一众高僧,也是满怀期待之情…… 张涛知道,现在只差临门一脚了! 安金藏的奏乐还在如倾如注,越发高昂激越,宛如群鸟翱翔天际…… “嘎嘎嘎……” “哗哗哗!” 神鸟孔雀受到蛊惑,猛地翘起尾部屁股,将尾屏高高竖起! 一时间蓝色、青色羽**映,散发出宛如彩虹版的光泽,光彩照人! 尾羽颤动,艳光四射! “天后洪福齐天,连神鸟都向您表示祝贺呢!”高公公趁势道。 此情此景,群臣及高僧们都一起称颂女帝。 女帝更是大喜,笑逐颜开。 “刚才弹得不错,你叫什么名字?”女帝走过去问道。 “在下太常寺祭祀乐工,名叫安金藏!”安金藏置琵琶于胸前,应道。 张涛直直地看着安金藏,心中的疑惧,更加深了…… 第48章 博女帝欢心再获封赏 延英殿内,张涛低垂身子,女帝则坐在龙椅上。 “孔雀开屏一事,小涛子聪明机灵,遇事果断,忠心可鉴!赏银五百两,《般若经》一部!”女帝高兴地说道。 昨天,女帝在一众大臣及高僧面前,没有失颜面,最后孔雀开屏,全场沸腾。 没想到群臣束手无策,却被一个小太监机智破局。 张涛突发奇想,用乐声来模拟雌孔雀求偶之声,真是脑洞大开,天马行空之举! “谢天后隆恩!”张涛应道。 【当时我也紧张啊,看见女帝着急,心里更急。】 【还好没搞砸,不然女帝多丢脸呀!】 【除了赏银之外,给我《般若经》是几个意思?难道也让我出家?】 女帝近距离听到张涛心声,不禁笑了笑。 小涛子看上去吊儿郎当的,却心思慎密。 没想到还一直屡立奇功,看来自己没有看错人。 关键是小涛子对女帝忠心耿耿。 这一点尤其难能可贵。 就算他有二心,女帝也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窃听到他的心声。 不怕他欺瞒女帝。 看来以后,可以多委派一些重任给他! “还有那个太常寺的乐工,叫什么来着……”女帝对着身旁的高公公问道。 那人长相粗犷,女帝之前完全没有印象。 “他叫安金藏,是个胡人,现任太常寺奉礼郎。他爹是突厥人,后来降唐了……”高公公应道。 昨天筵席结束后,他就找太常寺卿问话,打探安金藏的底细,以备女帝询问之需。 作为宫中老臣太监,高公公对女帝了如指掌。 “此人琴技了得,竟然能让孔雀开屏,着实有点本事。传孤的旨意,赏银五百两,赐锦缎十匹!”女帝说道。 想不到大明宫中人才济济,女帝心里,甚为高兴。 “小涛子!” “臣在!” “孤问你,你与安金藏可是旧识?你怎么知道他的琴声,可令孔雀开屏?”女帝刨根问底道。 张涛也只是一种感觉,没有百分百肯定,安金藏是否可令孔雀开屏。 他也不过是急中生智而已。 “启禀天后,臣之前去过东宫一次,与他见过面。安金藏身为乐工,经常为两位娘娘奏乐!”张涛如实禀告道。 哦,原来如此,女帝点点头。 【此人的身份,有些可疑……】 【他的音乐,甚至可以控制一些小动物,他或许还会一些巫术。】 【而且他与东宫娘娘之间,有着不少秘密。】 这小涛子,竟然还嫉妒起别人来了! 一个乐工,能玩什么花样? 琴技高超的人,脾气总有些古怪,那些征战疆场的大将军,更难伺候呢! 小涛子的确有一定才华。 不过就是心胸太狭小,老是容不下别人。 当然女帝也知道,一个人的心声,肯定有自私的地方。 谁没有在背后骂过别人? 对女帝来说,忠心不二始终是第一位的,能力可以慢慢培养…… 好在女帝有容人之量,犯不着与张涛的心声计较。 “老臣这就去办!”说完,高公公应声而退。 张涛也回到了自己上香的岗位上。 不多时,中书令裴炎又来延英殿觐见女帝。 仇人相见,张涛分外眼红。 “裴卿有何事?” “臣……最近深感力不从心,哮喘病复发。特向天后请辞,准备告老还乡……”中书令裴炎道。 什么? 想跑? 张涛嗤之以鼻。 “卿一向兢兢业业,能力强干,若有病,请假几日便可。”女帝应道。 “臣年事已高,是该退位让贤。这段时间,政见上多有冲撞天后,还乞望多多包涵!”裴炎又道。 【怎么着,是不是想逃了?我很快就能抓住你的造反证据了!】 【别拿这招以退为进来要挟,拜托有一点新意好不好,历史上都用烂了!】 【女帝不能放虎归山,裴炎心计太重了。】 嚯嚯嚯! 这裴炎和你小涛子有仇啊? 女帝瞥了张涛一眼。 这件事我自有分寸,不会听你的心声的…… “卿是先帝托孤重臣,又身为宰相,为官表率。孤不许你辞官,若有身体不适,孤可以叫御医过来。”女帝又道。 就算真的辞官,中书令裴炎也知道,女帝不会直接批准的。 很多权臣就是用这招假装辞官,来试探君王的心思。 以退为进之术,屡试不爽。 “臣对大唐忠心不二,还望天后明鉴。若有一些小臣诋毁在下,请天后不要偏听则暗!”中书令裴炎又道。 裴炎一直说忠于大唐,并没有说忠于女帝。 张涛读出他的细节,藏着一个小心思。 “孤知道了,卿还有何事?”女帝显得有些不耐烦。 竟敢说孤偏信则暗,这不是人身攻击嘛! 裴卿啊,孤忍你很久了。 安安心心做的你宰相去,最好别再给我惹事。 “明日是臣家父忌日,想请假一日,去墓地上坟祭拜!”裴炎道。 “准奏!”女帝应道。 中书令裴炎自感无趣,又启奏了一个芝麻绿豆小事,这才怏怏而退。 这种人,早晚遭人唾弃! 张涛一脸鄙夷。 女帝走后,张涛也下班了。 在回屋的路上,突然间一个小太监冒冒失失地走过来。 “哎呦!” 冲撞张涛后,没等他反应过来,慌乱中塞给他一张纸条,然后又匆匆而去…… “假山后一叙”。 纸条上写着这五个字。 奇怪了,这是谁,谁要找我一叙? 张涛心中疑虑,一路走,一路百思不得其解。 反正见一见又没关系,大不了再离开…… 于是,张涛冥思苦想一秒后,往一旁的假山走去。 他小心翼翼地来到假山旁,并观察左右,确信没有被人盯梢。 只见一个身材粗壮,屁股如鼓的宫女,背对着他,亭亭玉立。 莫非就是这个宫女找我? 张涛将信将疑…… “在下小涛子……”张涛说道。 宫女听到声音后,立即转过身,一只小指还在挖着鼻孔。 “哈哈!没想到吧?是我呀!”礼部侍郎韦一笑说道。 “韦大人……”张涛眼珠子一翻,差点昏过去。 “你怎么穿上了宫女的衣服?” 韦一笑神色焦虑道:“刚才我在来的路上,遇到了裴炎,把我吓得半死。我只好花钱,问一个宫女,要了套衣服,这才女装了一下!” “刚才吓着公公了,还望见谅!”韦一笑解释道。 原来是为了掩饰身份…… 这女装倒也情有可原。 “张公公,这次我在裴府,有重大发现!”韦一笑说道。 什么? 张涛一下子来了精神…… 第49章 向宰相裴炎开炮 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韦一笑派线人在中书令裴炎府邸蹲守,果然有了重大突破! “上次和你说得那个南方人,今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就出了城门。” “他出城二十里后,在一家小酒馆喝酒,下官的线人给他下了*魂药。” “搜查他的包裹,发现里面有裴炎让他捎的一封信……” 韦一笑将最新的情况,及时向张涛汇报。 一封信? 张涛心中疑惑。 韦一笑从裙摆中,掏出一封黄皮纸信,交给张涛。 “外甥亲启……” 张涛拿过来一看,信皮写着这四个大字。 他曾听高公公说起过,裴炎有个外甥叫薛仲璋,目前在徐敬业乱党之中担任要职。 如果这封信真是裴炎写给他的,这就是他意图造反的证据! 这封信被蜡封口,根本看不见信里的内容。 张涛将信置于阳光之下,里面又被其他纸张包裹,只是隐约看到两个字的轮廓…… “这封信这么薄,好像字也不多,到底写了什么内容?”张涛自言自语道。 “张公公,听我说完,后面还有更劲爆的呢!” 韦一笑大人继续道:“后来我的线人故意说他偷东西,让两个假扮的官差,暴打一顿,关在小黑屋。” “那个南方人严刑拷打之下,承认自己受裴炎所托,前往扬州,将这封信,交给他的外甥薛仲璋。” 有戏! 张涛一听,看来裴炎果然与乱党有联系! “那人有没有说,信上写了什么?”张涛追问道。 “南方人说了,他也不知道信上内容。裴炎交给他时,就是这样一封信。” “下官也怀疑,这信上内容,就是裴炎造反的证据。我们不妨拆开一看,不就知道了!”韦一笑建议道。 张涛看了看手中的信,皱了皱眉头。 这封信上的内容,无疑至关重要。 裴炎到底想要告诉他外甥……什么事情呢? “这封信不能拆!如果拆了,裴炎那只老狐狸肯定会不认账,甚至还会说自己是被诬陷的。”张涛解释道。 裴炎老奸巨猾,想要抓住他的把柄,哪有这么容易。 “如果不拆信,那又怎么知道裴炎造反呢?”韦一笑疑惑道。 张涛深呼吸一口气,举棋不定。 证人倒是有了,掌握在自己手上,但是证据,目前还很难说。 就算裴炎写给自己外甥薛仲璋,只是一封家书,但在如此这种节骨眼上,身为宰相的裴炎,难道不应该避嫌吗? 而且这件事一定很紧急,否则南方人不会这么早就出城门,偷偷摸摸,急着赶路。 种种迹象表明,裴炎的确非常可疑! “韦大人,你想不想干一票大的?”张涛单刀直入道。 干票大的? 韦一笑瞪了瞪眼睛,艰难地吞咽下一口口水。 “你回家赶紧写个奏折,弹劾裴炎造反,证据确凿,上书给天后……”张涛说道。 啊? 韦一笑一听,吓得腿都软了。 状告当朝宰相,这可是要掉脑袋的事! “张公公,你看我们是不是证据还不够?不如再等些时间……” “不能再等了!明天裴炎正好去给他父亲上坟,他不在朝中。” 张涛刚才听到裴炎向天后请假两日,正好不在朝中。 所以,明天可是一个天赐良机! “但是,我们手上仅有一个证人,但空口无凭。要是知道了信上的内容,再告裴炎造反也不迟啊!”韦一笑担心地说道。 这封信,还真的不能拆…… 但是直觉告诉张涛,裴炎的这封信,里面一定有古怪! “你看到那些驰骋疆场的将军,哪一个不是踩着别人的累累白骨,而拜将封侯的?” “那些位高权重的官员,如果不把他们拉下马,他们的位置,又如何会主动让给别人坐?”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一件事越是危险,那么最后所获得的回报,就会越丰厚……” 张涛与中书令裴炎早已结怨,自己正愁没机会下手。 这封信无疑是个机会,一举将裴炎,打落下马! “风险越大,回报越高……”韦一笑自言自语道。 虽然张涛说得信誓旦旦,但是他心里,还是没底。 “你说天后那边,真的对裴炎厌烦了吗?” 这种事,不管最后能否告倒宰相裴炎,天后的意见,至关重要。 天后要保,什么都保得住,而天后要杀,什么人都劝不住…… 所以天后的态度,起决定性作用! “这一点你放心。裴炎是李唐之臣,处处与天后对着干,天后巴不得他消失,滚得越远越好!”张涛补充道。 听到这句话,韦一笑心中,稍微平坦了一些。 但是这封密信的内容,非常关键。 如果确是裴炎勾结乱党,那么其罪当诛。 但若不是,那就麻烦了,自己可能会落得个诬告宰相的罪名…… 那可就麻烦大了! 张涛知道,时间不等人,机会一旦错过,就会追悔莫及。 “你有没有听说过莫须有的罪名?”张涛又道。 莫须有? 韦一笑顿时一脸迷惑。 “这世上,从来没有绝对的事。狼要吃羊,羊要吃草,天性使然……” “不能说狼长得凶狠,就一定是坏人,也不能说羊长得温顺,就一定是好人!” “善恶有时,只是所站的角度不同而已。朝堂之中,哪个官员的屁股会干净?”张涛说道。 一听到这里,韦一笑情不自禁地拿出白手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他在朝中办事,基本上都是用钱来开路,没有钱,根本寸步难行。 世上没有完美无瑕的人,只要狠下心,大象都能踩在脚底下! “在下就听公公之言,定将裴炎拉下马!”韦一笑发誓道。 “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人!”张涛大喜,对着韦一笑拥抱了一下。 看来明天的朝堂之上,又将会掀起一场轩然**! 不过除了裴炎之外,韦一笑还需先搞定另一个人。 只有搞定了他,张涛才能与韦一笑大人,一起联袂作战, 张涛凑近韦一笑耳边,轻轻地说道:“你现在马上买一包泻药,然后去买通……” “啊,这恐怕办不到吧?”韦一笑惊道。 “这世上没有人,不会被收买,如果有,那是因为你的给钱还不够……” 第50章 韦一笑重磅弹劾 第二天清晨,张涛早早来到延英殿。 这一次他并没有等在殿内,而是等在殿外。 静静地等待一个机会。 不多时,他看到许多太监和宫女,簇拥着女帝而来,心中反而变得很淡定。 果然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小涛子,今儿怎么这么早啊?”女帝看到张涛,心中一愣。 “臣的工作,没有早晚之分,只有尽忠职守之心!”张涛应道。 女帝听了很高兴,没想到点香这份闲职,张涛居然做的有滋有味的。 “今天还是你陪我去上朝吧!高公公从昨晚开始腹泻,到现在还下不了床……”女帝惋惜地说道。 “臣遵旨!” 张涛正中下怀。 高公公腹泻,看来韦一笑大人那边买通的人,已经得手了…… 今天去陪女帝去紫宸殿上朝,正是张涛“梦寐以求”的事。 能否扳倒中书令裴炎,成败在此一举! 大唐,大明宫,紫宸殿。 文武百官列席朝堂,纷纷向女帝奏事。 “岳州发生干旱,蝗虫肆虐,请求户部拨款,开仓赈灾!” “河东煤矿坍塌,许多矿工下落不明,汾州长史已被革职。” “徐州有王氏叛党聚众作乱,还请天后速速下旨,发兵讨伐!” 女帝听得昏昏欲睡,有几次都跑调走神,亏得张涛在一旁提醒。 上朝时,女帝既要听取大臣们,天南地北的议事,又要在短时间内给出一定的解决方案,绝非易事。 女帝除非身体不适,几乎天天上朝,非常勤勉。 但毕竟年事已高,精力大不如前。 【女帝可要悠着点,下面的大臣都看着你呢!】 【这活别人干不了,别人替代不了,非得你来做。】 【再坚持一下,待会有你振作精神的时候……】 若不是张涛心声提醒,女帝还没感觉到自己有点失态。 可能昨天夜里没睡好,时而传来阵阵猫叫之声,惊惶之中,折腾了半宿。 今天上朝,的确有点打瞌睡。 “你们的事,孤都记下了。今天裴卿不在,孤会让上官起草诏令,你们下午在政事堂外候本。”女帝下令道。 中书令裴炎不在朝堂上,女帝顿时觉得安静许多,不再有那么多的争论。 有他在,女帝时不时觉得头疼。 活脱脱杠精一枚。 在上朝进行到尾声时,礼部尚书持笏道:“侍郎韦一笑求见,说是有一件极其重大的事情,要当面启奏天后!” 听到这里,张涛心头一颤。 这一刻终究要来了! 朝堂上的文武百官,一听说韦一笑又要来哗众取宠,纷纷嗤之以鼻。 “上次给百官改名一事,他被喷得狗血淋头,莫非这次,又要来讨骂?” “有些人就喜欢无事生非,刷存在感。” “他敢再来见,我就再敢喷他!” 多数官员对韦一笑印象深刻,上次被喷得体无完肤,要不是女帝在背后撑腰,早就贬到天涯海角去了。 又有重大的事? 女帝也是心中疑惑,不知道他到底想奏何事? “宣!” 等在宣政殿外的韦一笑,神情紧张。 一听到女帝宣他后,心情沉重地,就像赶赴刑场一样。 前途未卜,前途未卜啊…… 不过这一次,他轻车熟路,很快就跑到了紫宸殿。 “臣韦一笑,叩见天后!”不多时,韦一笑来到殿中。 在觐见女帝的时候,看到了一旁的张涛。 两人用无声的目光交流,外人根本无从察觉。 “卿有何事?”女帝问道。 礼部侍郎韦一笑抬起头,扫视了一下全场官员,确认中书令裴炎不在这里,心中稍有底气。 “昨日,臣的家仆,在城外抓到一个小偷,盘问之下,他说是从裴炎大人府上出来的。” “搜索此人的包裹,里面发现有一份密信。据他说,这是裴大人,让他交给扬州外甥的……” “在下怀疑,裴大人的这封信,有可能交给乱党薛仲璋……臣觉得此事重大,特来向天后禀明!” 话音刚落,朝堂之上文武百官炸开了锅! 好家伙,一个小小的礼部侍郎,竟然敢弹劾当朝宰相! 韦一笑好大的胆子! 女帝一听,神情为之一震。 当朝宰相,居然勾结徐敬业叛党? 听起来,似乎有些匪夷所思…… 【韦大人好样的,不畏**,敢于直谏!】 【我一直觉得裴炎这人古怪,这次可算抓住了把柄。】 【相信女帝这一次,一定能识破裴炎这只老狐狸的真面目!】 韦一笑话音刚落,就有中书省侍郎胡元范出面辩驳。 “你这是诬陷宰相,天理难容!裴大人为人正直,刚正不阿,怎么可能勾结乱党?” 门下省纳言刘齐贤声援道:“空口无凭,造反这种事可不能信口雌黄。我以我的人格担保,裴大人不会做出背叛天后之事!” 一个说得言之凿凿,另一个说得信誓旦旦。 “韦大人也不是什么好人,据说他以前的礼部员外郎一职,是花钱买的!” “他经常贿赂官员,很人多被他拉下马……” “我也听说了,他还强娶民女,与漂亮寡妇花田李下。” “据说在外面赌博,输了不少钱,把家里祖传的房子都卖了,气死了老爹!” 韦一笑一听懵了。 自己弹劾中书令裴炎,万万没想到,这些人落井下石,对自己进行人格污蔑。 “你们胡说什么,我哪有这种事!还寡妇呢,你哪只眼睛看到了!”韦一笑据理力争道。 “说我们诬陷,那你凭什么诬陷裴大人?你也亲眼看到他造反了?”大将军程务挺也喷道。 韦一笑一时语塞。 一时间,朝堂之上,压制韦一笑的声浪,呈一边倒的趋势。 韦一笑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恨不能与他们赤膊大战一番! “韦卿说有一份密信?” 女帝端坐殿上,高屋建瓴,洞悉世事。 是啊,大家吵了半天,这种造反的事,还得看证据。 “臣有密信,至今还蜡封着,请天后明鉴!” 说完,韦一笑将这份密信拿在手上。 百官见状,议论纷纷,交头接耳。 “传!”女帝下令道。 于是张涛走下台阶,来到韦一笑身旁,在文武百官众目睽睽之中,接过这封密信。 这封密信上的内容,将直接决定裴炎的最终命运。 如果上面没有裴炎造反的证据,那么韦一笑就是诬告,革职流放。 若上面确有裴炎造反的证据,那么裴炎将会被抄家问斩! 两个人的命运,来到了十字路口。 张涛拿着这份“沉甸甸”的信,来到女帝身旁。 “拆开!”女帝道。 张涛当着女帝与百官的面,撕去封口蜡印。 当信纸被缓缓抽出时,殿中官员都伸长着脖子,迫切想知道信上到底写了什么…… 哗! 张涛看到信上的内容,立即惊呆了! 这怎么可能? 信上只有两个字“青鹅”…… 第51章 亲我鸟震惊朝堂 朝堂之上,大家看似义愤填膺,实则都在各怀鬼胎。 有的人期待落井下石,有人唯恐天下不乱,当然也有不少裴炎的死党,在据理力争…… 张涛打开裴炎的密信,看到“青鹅”两个字,也一下子懵了! 这算什么名堂? 一封信上,就两个字? 女帝接过信函,看到两个字“青鹅”,也是大皱眉头。 这算什么名堂? “孤看了裴卿这封信,上面仅有青鹅两字。青草的青,一只鹅的鹅……”女帝宣读道。 青,鹅? 哗! 群臣一听,纷纷又炸开了锅。 “这不会是裴大人的草稿纸吧,他放错了信封?” “莫非南方的鹅肉鲜美,裴大人嘴馋,想吃鹅肉?” “白鹅、黑鹅、黑白鹅……我倒是真没见过青色的鹅!” 一时之间,百官纷纷揣测青鹅两字的意思。 韦一笑一听,心中大惊,感觉苗头不对。 期望着靠信上的证据,通过揭发裴炎立功升官,没想到来了一记哑炮! 信上哪有造反的证据啊,仅有两字? 这两字,又如何能给裴炎,定造反的罪呢? 完了…… 韦一笑在心中,默默地倒计时了…… 中书省侍郎胡元范道:“大家看见了,裴大人是无辜的,信上根本就没写什么,韦大人是诬告!” 门下省纳言刘齐贤,也趁机炮轰道:“信封上只是写外甥亲启,裴大人有八个外甥,你凭什么一口咬定,是写给叛党薛仲璋的呢?” 一瞬间,大臣们纷纷倒戈,指责韦一笑目中无人,欺上瞒下,污蔑老臣。 “我,我,冤枉啊!”韦一笑大声疾呼道。 与那些吵嚷的大臣不同,女帝一直看着信上“青鹅”两字,也是不解其意。 【这封信绝对有问题,字数越少,说明事情越大!】 【谁会平白无故写下这两字,让一个人仆人,送去千里之外呢?】 【这两个字,或许是一种特殊的暗号……】 女帝听到张涛的心声,也觉得他说的有一定道理。 就算裴炎真的想造反,他也不可能写的这么露骨,必然要藏头藏尾。 但是,你说人家造反,也得有证据啊! 光凭“青鹅”这两个字的字面意思,如何给一个宰相定罪呢? “青鹅两字,并非俗语。若是给远方亲人的书信,应该是一些思念之词,绝不会仅写青鹅两字。孤心中觉得奇怪,众卿可有其它解读?” 女帝保持清醒头脑,对“青鹅”两字,也是满腹狐疑…… 这裴炎,到底在耍什么花枪? 听到女帝想要解读“青鹅”两字的意思后,殿中大臣纷纷,脑洞大开,集思广益。 “启禀天后,臣愚以为,青鹅两字,其实是指两种动物,分别是青蛙与天鹅。裴大人的意思,是想表达,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这种解读,立即遭到朝堂中的一片倒喝彩。 “关青蛙何事?”、“这种含沙射影,与事实不符!” 又有大臣解读道:“青鹅两字并非指动物,青是指青青草原,鹅是指天上的天鹅。裴大人寓意青草茫茫,志存高远,实乃鸿鹄之志!” 这种说法,也遭来朝堂上的非议。 “天鹅哪来的远大志向?”、“这简直是乱弹琴!” 又有大臣解读道:“此两字,应用通假法理解。鹅字,通娥,是女子娥眉的意思。青字,代表年轻。这连起来就是年轻漂亮的女子,裴大人可能是想纳妾之意……” 当然,这种解读也是站不住脚的,百官纷纷摇头。 “裴大人都有三个妾了,他还忙得过来吗?”、“找个女人,何必说得这么隐晦?” 女帝听到这里,不禁大皱眉头,大臣们的解读,很难令她满意。 尽是些胡言乱语,呈口舌之快! 裴炎的这两字“青鹅”,到底该如何解读呢? 比女帝更着急的,是站在她身旁的张涛。 【这个裴炎,果然老奸巨猾,造反书信,居然只写了两个字。】 【他这么写,就算他外甥得到了这封信,也有许多不同的解读。】 【相信女帝这么聪明的女人,应该会想到的……】 女帝内心:“小涛子,你这什么意思?” 难道我解读不出,就是我笨吗? 真是一人心思,百人难解。 “我知道,我终于知道了!”突然间,韦一笑大人仿佛天灵盖被雷劈了一下,豁然开朗。 百官沉默不语,愿闻高祥。 “此两字,应该用谐音法拆解。青字,音同亲,鹅字拆分,是我鸟的意思。所以这两字的真实意思是,亲我鸟……” 什么? 亲我鸟? 此话一出,朝堂之上,立即哄堂大笑! 好家伙,这种解读太过暧昧,明显与事实不对! 官员纷纷指责韦一笑异想天开,驴唇不对马嘴。 “这是哪个神经病才能想得出的吧?”、“太龌龊了,思想肮脏到极致!” 韦一笑委屈道:“是你们说让我解读的,我只负责解读,不负责结果……” 对于“青鹅”这两字的解读,朝堂上的争论,还在继续…… “青鹅,是指额头印堂发青之意,裴大人可能生了一种怪病。” “这的确是反词!乱党骆宾王《咏鹅》中,有红掌拨清波这一句,这是在为骆宾王鸣冤叫屈!” “青应该指的是蜻蜓,鹅应该指的是飞蛾……想必裴大人枯木发新芽,老来得子……” “听我的……听我的!” 紫宸殿中你来我往,争的面红耳赤。 这都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女帝越听,越是一头雾水。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正所谓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个西施! 看来区区“青鹅”两个字,太过单薄,根本不足以证明裴炎造反。 女帝横看竖看,也看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我倒不信,这两字会看不出名堂来?】 【藏意字,无非是谐音法或拆字法,如果不是谐音,那大概率就是拆字法!】 【但是这“青鹅”两字,应该怎么拆呢?】 【“青”字下面是一个“月”,那上边部分,可以拆成“十二”……】 【“鹅”字左边是一个“我”,但是“鸟”字又该如何拆呢?】 【哦!这个鸟的繁体字是“鸟”。上下拆开,便是“自与”。】 【那么裴炎“青鹅”这两个字,连起来就是“十二月,我自与”……】 造反,造反之词! 有重大发现! 张涛心中狂喜! 女帝内心:“???” 第52章 造反之徒绝不姑息 张涛在最后关头,用拆字法,将裴炎密信中的“青鹅”两字,拆分成“十二月,我自与”。 裴炎造反之心,已经昭然若揭! 女帝听到张涛的心声,内心也是陡然一震。 她用听到的拆字法,果然拆出了“十二月,我自与”! 这句话的含义,是指裴炎要在十二月,在城内做内应…… 证据确凿! 反词,绝对的反词! 想不到在女帝眼皮底下,居然有人包藏祸心! 女帝顿时勃然大怒。 好一个吃里扒外的宰相! 裴炎处处与孤作对,还要孤还政于皇上,原来早已勾结徐敬业叛军,意图造反! “众卿,裴炎青鹅两字,孤已经解读出来了。” 听到这句话时,满殿官员,都大吃一惊,现场鸦雀无声,洗耳聆听女帝的声音。 【噫?我刚刚解读出来,没想到女帝,也解读出来了……】 【我倒要看看,女帝是如何解读的?】 【这次目中无人的裴炎,总算是死定了!】 女帝道:“青字,可以拆分为十二月,鹅字,可以拆分为我自与……” “这也就是说,裴炎会在十二月,在城中,接应徐敬业乱党!” “想不到裴炎身为宰相,居然在孤的眼皮底下造反!” 女帝怒发冲冠,一把将手中的密信,甩至半空,心生厌恶之情。 这就是先夫唐高宗的顾命大臣,现在居然要造反! 【哇!神了,女帝竟然和我想的一模一样!】 【对对,我也就是这个意思,青鹅两字是暗号,他们决定在十二月造反!】 【不愧是女帝,一眼识破天机!】 满朝文武官员听到女帝的解读,都惊呆了。 “十二月,我自与”这是“青鹅”两字最好的解读,铁证如山! 这下恐怕裴炎他自己,都百口莫辩! “我赢了,我又赢了!” 礼部侍郎韦一笑高兴地举起双臂,心情嗨爆了! 告倒了当朝宰相,威震朝野。 “我早就说了,青鹅两字是反词,裴大人想造反!”韦一笑扬眉吐气道。 刚才,他被身旁的官员喷惨了,还差点将自己以前的丑事,都抖了出来。 “谁刚才说我是买官的?” “哪个乌龟王八蛋,刚才笑我?” “是不是你?还有你们几个?” 官员们纷纷躲开,默不作声,再也不敢指责韦一笑。 “天后!在下觉得这件事,可能会有误会。不妨等裴大人明天来了之后,再问也不迟……”中书省侍郎胡远范进言道。 “这可是造反!现在证据确凿,难道还要装聋作哑吗?” “如果谁走漏了风声,让裴炎跑了,孤唯你是问!” 女帝在紫宸殿中吼道。 百官一听,皆吓得屁股颤抖,再也不敢出头,替裴炎说话了。 “崔尧!” “臣在!”刑部尚书崔尧出列道。 “命你即刻捉拿裴炎,关入大牢,严加审讯!务必将他的同党,一网打尽!”女帝敕令道。 “臣遵旨!”刑部尚书急忙退下,跌跌撞撞跑出紫宸殿。 【哈哈,看来这次裴炎,即使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不女帝的手掌心!】 【浑浑噩噩做个宰相有啥不好,偏偏选择造反,神仙也救不了你。】 【女帝好样的,总算帮我出了一口恶气!】 女帝心想,这次小涛子又立下大功,解读出“青鹅”两字,抓住了裴炎造反的把柄! 一个官员贪赃枉法或是过失犯错,女帝或许还能网开一面。 可这造反…… 谁只要敢动这个念头,绝对不会姑息! 何况这次人赃俱获! 裴炎死期到了! 这小涛子还真有两下子,独辟蹊径,居然会想到用拆字法,解了女帝心头难题。 你上次被裴炎质疑假太监,孤知道你是被冤枉的。 这次你抓住了裴炎造反的证据,孤绝不轻饶他! 待进一步查明事实后,让他立即消失,荡然无存…… “韦一笑!”女帝喊道。 “臣在!” “这次你立下大功,忠心可嘉。待抓获裴炎后,你负责协助刑部与大理寺,调查证据,务必彻查此事!”女帝下令道。 韦一笑心中不由地心花怒放,回道:“臣遵旨!” “丘神绩!” “臣在!”金吾卫大将丘神绩出列。 “命你带兵,搜查裴炎府邸,所有与他相关人等,全部押入大牢,听候刑部发落!” 这可是抄家啊! 女帝雷厉风行部署后续之事,决心要将这件事一查到底! “退朝!” “恭送天后……”百官躬身合声道。 张涛跟在女帝身后,转身时,与韦一笑遥遥眼神一对,心中豁然,霎时有种云淡风轻的感觉。 “倒裴”行动,终于跨出了实质性的第一步! 可谓旗开得胜! 造反的帽子一旦扣上,不死也要脱层皮。 张涛离开女帝后,闲情雅致,在太液池附近散步,真可谓春风得意马蹄疾…… 一想到裴炎全家入狱的场景,令他心旷神怡。 宰相有什么了不起! 再狡猾的狐狸,在我张涛面前,总会露出尾巴。 “哎呀,你们快点,你们笨死了!” 噫? 这个声音,张涛听上去有点耳熟…… 他寻声而去,发现是太平公主带着两个宫女,在玩放风筝。 这太平公主,有城阳王府娘家不回,却整日在这大明宫中,玩得风生水起…… 况且一招“猴子摘桃”,令张涛至今心有阴影。 千万别被太平公主发现,张涛在心中默念道。 于是他赶紧往反方向而走,溜之大吉。 “小涛子!” 谁知,太平公主神不知鬼不觉,在背后叫住了张涛。 晕! 想不到自己又被逮到了…… “不知公主有何吩咐?”张涛强颜欢笑道。 “刚才你看见本宫,为何要跑?”太平公主质问道。 “在下没有跑……这太液池是圆的,你在湖对面,我总不能游过来吧?”张涛辩解道。 圆形的太液池,无论往哪个方向走,都不能算是反方向。 太平公主不禁莞尔一笑,心想,这小太监还强词夺理! “既然这样,那你就陪本公主放风筝!”太平公主挺胸道。 放风筝? 这有什么好放的? “在下遵命!”张涛应道。 他跟在太平公主身后,来到两位宫女身旁,一只漂亮的皇家燕子风筝,系上两根彩带,就躺在地上。 两位宫女愁容满面,对着风筝,一筹莫展。 张涛二话不说,拉起细绳,让两位宫女举起风筝。 “一二三,起!” 张涛大力一挥,加上助跑,燕子风筝在空中扑腾了几下,飞起又降落,像只无头苍蝇一样乱窜…… “你到底会不会放风筝嘛!”太平公主埋怨道。 “这地方全是宫殿,风也不大。公主要是想让风筝飞得高,要找一块开阔的地才行!” 张涛解释道。 这里四周全是亭台楼阁,张涛连助跑都成问题。 太平公主抿嘴,想了想道:“有了,我知道有个地方,比较开阔!” “在哪里?” “走,我带你去!” 说完,太平公主一把拽住张涛的手,拉着他往东面跑。 哇,温香软玉的手,柔若无骨…… 一瞬间,让张涛感到全身酥麻。 第53章 本公主无需你负责 “好了,我们到了!” 太平公主一口气跑的气喘吁吁,上身波涛汹涌,香汗淋漓。 这里…… 张涛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环顾四周,这里没什么人和建筑,不远处有一圈高大的围墙。 围墙之内,应该就是东宫! 张涛曾经来过两次,里面软禁着皇上与两位娘娘,充满着恐怖诡异气息。 想不到,太平公主居然选择这里…… “这块地方,又大又空旷,人也少,风也大,总能放风筝了吧?”太平公主问道。 或许是因为东宫禁区的原因,这里的确适合放风筝。 “公主有眼光!” 于是张涛又开始扯动绳子,燕子风筝逐渐升高,平稳飞行。 张涛不断奔跑,在风的助力下,风筝越飞越高,翱翔于天际…… “太棒了!”太平公主抬头眯眼,用手遮住刺眼的阳光,眼睛紧紧盯着风筝。 张涛仰起头,拉动沉甸甸的绳子,全神贯注。 “嘭!”一声。 两个看风筝的人,不知不觉中,撞在了一起。 张涛顿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单手托住太平公主的玉背,在倒地的刹那,在空中转身,让太平公主压在自己身上。 太平公主一阵香汗袭来,两条玉藕般的手臂,压在张涛胸膛之上。 婀娜柔媚的脸蛋,不觉格外发烫。 公主在上,张涛在下。 张涛吓得不敢动弹,被两座山峰,压得喘不过气来。 “你!” 太平公主如梦初醒,跌跌跄跄中站了起来,脸蛋红的像个苹果。 “在下无意冒犯,还请公主殿下恕罪!”张涛急忙道。 太平公主拍拍裙上尘土,噘着嘴道:“算了,算了,这也不怪你。我只顾着看天上的风筝,没有看到你……” 这么大块地方,偏偏两人都望着风筝,神使鬼差的撞在一起。 “是在下之错,在下有眼无珠!”张涛惶恐道。 无论如何,毕竟是自己冲撞了公主。 “我都说了,不要你负责,你还听不懂?”太平公主接道。 这次虽然是个意外,但是两人摔倒的最后时刻,张涛奋不顾身,托住公主,让自己重重摔在地上…… 太平公主虽然嘴上埋怨,其实心里并未责怪张涛。 甚至还有一丝丝小小的感动。 她觉得张涛这个小太监,看上去有点坏坏的,但是又不知道,具体坏在哪里…… “不好!” 刚才张涛光顾着搭救太平公主,漂浮在空中的风筝,顷刻间失去了方向,直直地往下倒栽。 任凭张涛拼命拽绳挽救,风筝断了线,坠入东宫围墙之内…… 糟糕! “哎呀,这个风筝,我特意让工部大匠做的,之前一次都没飞过!”太平公主气坏了。 万万没想到,第一天飞,就夭折了。 张涛心中震惊,看来又惹太平公主生气了。 “公主放心,我去把风筝找回来!”张涛说道。 但是这个风筝掉到了东宫之内,这可是禁区!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捡啊!”太平公主嘟哝道。 张涛看着东宫高大的围墙,思绪万千。 自己正愁没机会去东宫,调查巫蛊之事,这次“风筝坠落”,歪打正着,无疑是天赐良机! 有太平公主在,周公公敢不放自己进去吗? 当张涛和太平公主来到东宫大门口时,周公公瞳孔一紧,吓了一大跳。 “在下参见公主殿下,有失远迎,乞望恕罪!” 周公公万万没想到,太平公主居然到这里来了! 稀客,贵客。 张涛看到周公公的脸色,比前段时间,更加萎靡不振了。 他连说话的时候,都有气无力,背都直不起来。 “你就是这里的看门太监?本宫的风筝掉到里面了,我要进去取出来!”太平公主道。 什么? 风筝掉东宫里了? 周公公一听,吓得额头发黑,如遭雷劈。 “公主殿下恕罪!这东宫乃是禁区,没有天后的懿旨,谁也不能擅自进入。”周公公道。 “什么?里面的是我哥哥,我为什么不能进去?” 里面的皇上李旦,的确是太平公主的亲哥哥,皇上排行老四,太平公主排老五。 周公公一听,心中更加惶恐。 他素闻太平公主从小刁蛮任性,不讲道理,想怼谁就怼谁,丝毫不留情面。 她又是女帝唯一的女儿,深受宠爱,就算她想要月亮,女帝也会想办法把月亮摘下来! 这下更难办了…… 一边是女帝的懿旨,一边是太平公主要进去,究竟该听谁的呢? 两个女人,周公公都得罪不起。 看着周公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张涛凑近道:“公主丢了风筝,此事非同小可……” “但天后那边有禁令,我也不为难公公。” “我有个折中的办法……不如让公主留在这里,我到东宫去一次,你看怎么样?” 周公公一听,突然眼前一亮! 张涛上次奉旨去过东宫一次,又是太监的身份,进去当然没问题。 太平公主虽为千金之躯,又是皇上的妹妹,她一旦进去,与皇上拉起家常,万一传到女帝的耳朵中,恐怕周公公这辈子职业生涯,要到头了! 思前想后,还是张涛的这个办法,最为妥当。 “张公公此计甚妙,你进去,总好过公主进去!”周公公表态道。 于是,张涛又转身,说服太平公主。 “周公公也是在执行天后的命令,你就别为难他了。我听人说,东宫里面还有不少毒蛇……就让我替公主进去,取出风筝就出来!”张涛道。 “那好吧,反正风筝也是你放进去的,你就替本宫去一次!” 太平公主一听里面有蛇,吓得花容失色。 要不然,以她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十个周公公也拦不住她! 太平公主和周公公两边,都被张涛搞定,自己就可以趁这个机会,去东宫里面一探究竟。 “啪!” 周公公打了一个响指,守卫东宫大门的两个羽林侍卫,立即低着头,彼此心照不宣的进入“梦游”状态。 “哎呦!” 张涛走到周公公身旁,冷不防,迅速出手,扯下他几缕头发。 “周公公辛苦了,白发都有了。白发一多,人就老的快……”张涛解释道。 “是是,还是张公公细心体恤,白头发可不能留啊!”周公公不明所以,还以为张涛是对他好。 于是,张涛像个隐形人似的,大摇大摆走进东宫…… 第54章 色胆包天假冒皇上 东宫之地,虽然张涛来过一次,但是第二次踏进这里,仍然心有余悸。 这一次没有天后的懿旨,张涛是以找风筝之名进去,属于私人探访。 为了避免被皇上和两位娘娘发现,张涛决定要小心翼翼,隐藏自己的行踪…… 况且,他来东宫的真正意图,并不是要找太平公主的风筝,还是要搜寻两位娘娘巫蛊之术的证据! 偌大的东宫,此时静悄悄的。 张涛一点点往正殿走去,生怕脚下发出一点声响。 正殿之中,好像有两位娘娘的声音! 张涛贴着墙壁,听了一会儿,可根本听不清楚。 趁着两位娘娘在正殿,张涛决定绕到后面寝宫,去看一看。 于是他来到后殿,确定寝宫里面没人后,翻窗爬了进去…… 这座寝宫挺大的,里面有龙床,龙桌,龙椅,还有檀木柜,檀木香,还有一些女人的衣裳和皇上的龙袍等衣物。 皇上与娘娘的生活起居,就在这里。 张涛心想,自己的蛊偶,会不会藏在这里呢? 最好能够找到自己的蛊偶,然后销毁掉,不让自己,再受蛊毒之祸的威胁! 张涛又走到门口,附耳贴门。 他确定门外没有声响,这才开始在寝宫中,翻箱倒柜。 柜子、抽屉、箱子、铜盆……甚至桌子椅子下面,全被张涛找了一遍,就差房梁顶上了。 没有啊? 难道这寝宫之中,并没有藏匿蛊偶? 张涛一下子泄了气…… 他坐在龙床上,再一次注视着寝宫中的一切。 “对了!” 张涛心中猛然回忆起,那天刘皇后女儿的奶妈曾经说起过,刘皇后将下蛊的人偶,藏在床下。 这一次,会不会也在床下呢? 于是,张涛从龙床上下来,趴在地上,仔细勘察。 这张龙床有四个精雕细琢的矮脚,手可以伸到床下,但眼睛看不到床底的东西。 张涛沿着龙床转了一圈,果然发现了端倪! 在龙床的南面,木地板上光亮如新,没有一点灰尘。 而其它三面,或多或少,都有灰尘。 这就说明,这一面的龙床底下,绝对有问题! 于是,张涛趴在地上,将手伸入床下,开始摸索…… 有了! 张涛明显感觉到手上,触碰到了一个长方形的木块。 他取出一看,吓了一大跳! 这是一个用刀削刻而成的木偶,木偶上缠着布条,还有一缕头发缠在头颈处。 木偶的背面,写着“小楠子”三个字,头部穴着一根缝衣针! 小楠子…… 不就是张涛之前,来东宫的那位小太监…… 果然被下了可怕的蛊毒! 张涛的手在瑟瑟发抖,有一种恶心、想吐的感觉…… 他把“小楠子”的木偶,重新放了回去,然后继续用手摸索。 又来一个! 张涛掏出一看,居然写着“高延福”的名字…… 难道高公公也被下了蛊毒? 高公公的木偶,也是非常凄惨,除了布料之外,这个人偶的头颈处,还缠绕着一块白玉。 难道这块白玉,是高公公随身之物? 谁这么大本事,连高公公的东西也敢偷? 张涛匆匆看了一眼,又将“高公公”的人偶,放了回去…… 抓了两个人偶,张涛心里害怕极了。 想想就不寒而栗啊! 没办法,再继续摸吧,摸到自己的人偶就行…… 就在这时,门外的走廊中,突然传来一阵轻柔的脚步声。 “皇上在里面吗?”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张涛闻言大惊失色! 糟糕! 有人进来了? 现在跑是跑不掉了,只能躲起来…… 可这寝宫里的柜子,箱子里,东西都是满的,龙床底下也钻不进去。 怎么办? 门口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要是被娘娘发现就糟糕了,危险也进一步靠近! 千钧一发! 张涛猛然瞥见墙上挂着一件龙袍,而床上,还有一坨被子。 “咯吱”一声。 寝宫房门打开了! 窦德妃迈着莲花小步,走了进来。 她一眼看到龙床上,“皇上”穿着龙袍,身上盖着被子,露出一个后脑勺和手臂。 “我还以为你去湖心亭了呢!没想到,你在睡觉……”窦德妃毫不怀疑地说道。 刚才张涛走投无路,不得已,穿上龙袍,然后爬到龙床上,盖上被子,假扮皇上。 他心里害怕极了,闭着眼睛,吓得浑身直哆嗦…… “皇上,你冷吗?” 嚯嚯嚯! 不能抖,千万不能抖啊! 窦德妃看到皇上在被子里发抖,疑惑地走了过来。 完蛋了! 要是娘娘靠近的话,张涛假扮皇上,就会被发现! 张涛急忙伸出手,往身后摇了摇,示意不要过来…… “那好吧……” 窦德妃看到“皇上”的手势,停下了脚步。 寝宫内静悄悄的,张涛紧张的都不敢呼吸…… “皇上,你看到臣妾的茶杯吗?” 原来这次窦德妃突然来到寝宫,是来找茶杯的。 哇靠! 这下麻烦大了! 张涛不能说话,一说话就暴露了! 他又听到窦德妃的脚步声…… 不行啊,千万不能过来! 张涛再一次伸出手,翘起大拇指,往右指了指…… “嗯?” 窦德妃顺着“皇上”手势,往右一看,果然在五门柜上,发现了一个茶杯。 “看见了,谢谢皇上!”窦德妃开心地说道。 别磨蹭了,快走吧,这里不需要你! 张涛躲在被窝里,感觉和躺在冰窖中,没啥区别…… 寝宫中,一下子没了声音。 奇怪了? 张涛也没听到窦德妃离开的脚步声,他也不敢回头看…… 突然间,龙床晃动了一下! 糟糕! 窦德妃神不知鬼不觉的坐在了龙床上! 张涛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里了! 好在他的体型,与皇上李旦非常相似,窦德妃根本没有想到,有人会假扮皇上,压根没往那里想。 “皇上,臣妾知道,你这几天心里不开心……现在就让我,好好服侍你……” 说完,她解开了上衣的一粒搭扣。 窦德妃将另一只手放在被子上,侧着身子,隔着被子,在“皇上”腰间游走。 祸事了! 窦德妃要是再进一步,张涛肯定露馅! 面对难以抵御的诱惑,张涛必须坚定立场,坐怀不乱! 这种好事,自己千万不能贪。 张涛再一次伸出手,这次重重地挥了挥…… 窦德妃眼神呆住了,想不到“皇上”,如此抗拒自己。 “你真的不要臣妾服侍?”窦德妃问道。 张涛咬紧关牙,再次挥了挥手。 “那好吧,你继续休息,我到外面去了……”窦德妃叹道。 说完,窦德妃起床,拿起桌上的茶杯,往门外走去。 张涛心里松了一口气,仿佛自己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 真的好险。 “咯吱”一声。 门又开了! 没等窦德妃出门,不料刘皇后又走了进来! “妹妹,我刚才在门口都听到了……既然皇上心里觉得闷,不妨我们两个一起服侍吧!”刘皇后说道。 什么? 两个一起来? 这是什么情况? 张涛猛然间,热血沸腾起来…… 第55章 找到蛊偶偷梁换柱 张涛在寝宫中假扮皇上,刚刚支走了窦德妃,没想到刘皇后后脚又来了! 真是前有狼,后有虎。 张涛危矣! “皇上心里不开心,我们做臣妾的,更要好好地服侍!”刘皇后说道。 “姐姐说的是,不过我刚才问过了,皇上好像没兴趣……”窦德妃害羞道。 这不是有没有兴趣的事,而是能不能做的! 一旦两位娘娘,双管齐下,张涛无疑“死”得更快。 “妹妹,我们在这东宫,也差不多有一年了吧?还能干嘛呢?”刘皇后不禁叹道。 “是啊姐姐,我们真是命苦啊!像我们这种女人,只有多生孩子,才能保住自己的地位……”窦德妃应道。 张涛心中叫苦不迭,你们要生孩子,也不用急于一时啊! 千万别打我的主意! “现在这东宫,只有我们三个人相依为命,皇上是我们唯一的希望。”刘皇后道。 “只能熬了,熬死那个武妖后,我们就能逃出生天了!”窦德妃补充道。 武妖后? 这不就是女帝嘛! 好大的胆子,竟然诽谤女帝! 张涛又急又恼,但又无可奈何…… “妹妹,良辰美景,莫负了锦绣年华。” “姐姐,若有心意,又何分你上我下。” 哇塞! 顶不住了,张涛顶不住了! 想不到李旦这个皇上,享尽齐人之福,这东宫之中春色满园。 虽然两位娘娘心如蛇蝎,但是美得不可方物。 刘皇后标准的鹅蛋脸,杏眼桃腮,两个迷人酒窝,姿容秀丽极致。 窦德妃更是风姿万千,面如秀月,肌肤雪白娇嫩,暗藏媚人之色。 在风情万种方面,可谓不分伯仲。 张涛薄弱的意志力,很难受得住这种考验…… 怪不得大家都要当皇帝! 完了,完了,该如何是好…… 两位娘娘一定要克制! “这里好热啊,我要脱衣服了……” “好的,我帮你!” 哗! 张涛心里炸开了锅,身体上某个部位,不由自主地在被子里颤动。 这种感觉,比死更痛苦! 犹如一万只蚂蚁在爬,一会儿东一下,一会儿西一下。 没办法了,事到如今…… 张涛该怎么选择? 是从了她们,还是从了她们,还是从了她们…… 造孽啊! 活受罪啊! 这下肯定暴露了。 光一件偷穿龙袍之事,就足以五马分尸了! 算了,反正横竖都是一死,索性潇洒一回!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张涛算不上什么英雄好汉,但也一样难过美人关! 就让风暴,来的更猛烈一些吧! “走喽,走喽!妹妹快跟上!” “嘻嘻,到我的寝宫去,我们一起玩……” 说完,两位娘娘将外衣放在桌上,手拉着手出了门。 什么? 这就走了? 张涛一瞬间,心里反而有一种失落感。 搞了半天,居然是两位娘娘自己去风流快活了。 算了,算了,赶紧起床干活…… 于是张涛脱下龙袍,来到床底,继续寻找自己的那个木偶。 “周禹兴”、“罗曼莉”、“唐菲儿”、“田海螺”…… 张涛一连在床下,一口气掏出近十个人偶。 乖乖! 两位娘娘在这是“批量生产”人偶啊!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张涛终于掏到了自己的人偶。 这是应该伤心呢,还是快乐呢? 张涛的人偶,裹着一块布条,也有头发缠绕,背部写上名字,头顶标配一根针。 可恶! 差点被你们害死了! 张涛在心中咬牙切齿,恨得不行。 他想拿走自己的人偶,又怕被两位娘娘发现,这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如今之计,只能是用一招“移花接木”了。 他将人偶上的布块撕去,再把刚才周公公的头发,替换上自己的头发…… 反正,周公公已经有一个人偶了,再多一个也没关系。 最后将人偶后面“张涛”两字,擦掉三点水,变成“张寿”…… 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衣服和头发不是自己的,连名字也不是自己的。 巫蛊之咒,就再也伤害不了自己了。 这样,即使两位娘娘发现,也根本辨别不了,何况她们还有这么多人偶呢! 其实,张涛心中一直有一个疑惑。 就算这些人制成了人偶,而像自己这样身中蛊毒,又是怎么实现的呢? 这世上不可能有妖术! 难道做个人偶,施一个诅咒,就能要人的命? 这在逻辑上,也很难站得住脚。 究竟自己的蛊毒,以及小楠子,周公公身上的蛊毒,是怎么造成的呢? 真邪门! 看来这件事,并非找到人偶就行,还要找出幕后真正的黑手…… 张涛有预感,应该还有宫外之人,和两位娘娘遥相呼应。 但具体是谁,张涛还完全没有头绪。 张涛将自己的人偶调换之后,匆匆收拾了一下,这才爬上凳子,翻窗而去。 刚才自己被两位娘娘这么一折腾,耽搁了不少时间,要尽快出去,免得太平公主等得焦躁。 张涛来到庭院中,查找风筝的下落。 在一座假山顶上,果然看到了丢失的风筝。 张涛爬上假山,正准备取风筝的时候,意外看到一只蝎子正与红头蜈蚣大战! 蝎子张开螯手,蝎尾高高举起,身体如弯月,用毒针不断地试探进攻。 红头蜈蚣扭动身体,两条短须左右横摆,身子蜿蜒,挥动腭牙,冲入蝎子阵地。 两只毒虫相互攻击,扭打在一起,相互翻滚缠绕。 蝎子用毒针,死死刺入蜈蚣的背部。 不一会儿,红头蜈蚣身体僵硬,百足停止蠕动…… 蝎子分泌毒液,成功战胜蜈蚣! 张涛看到,这个蝎子的四周,还躺着不少蜈蚣、壁虎、蟋蟀、蚱蜢等小昆虫尸体…… 原来蝎子身经百战,这些死亡的毒虫,都是它的手下败将! 它就是当之无愧的蝎子王! 张涛看得吓死了,急忙取下风筝,逃似的离开了东宫…… “你怎么才出来!”太平公主看到张涛磨磨蹭蹭地出来,不禁抱怨道。 “风筝挂在枝头,在下拼尽全力,力保风筝完璧归赵!”张涛解释道。 看着张涛装出来的一脸真诚,太平公主也不好意思发作。 既然取回了风筝,她心中的气,也消了大半。 “恭送公主殿下!”周公公一边咳嗽,一边施礼说道。 看上去,他的状况越来越糟糕了。 “小涛子,我们再找个地方去放风筝!”太平公主嘟哝道。 什么? 还要放风筝…… 这太平公主真的是玩性太重了! 第56章 《九品莲花功》第二式 张涛盘腿坐在床上,双掌合十,闭目炼气。 《九品莲花功》第二品“绕指禅功”,张涛已经练习多天了。 心诀朗朗上口,但是寓意深奥无边。 “刚柔并济,以气化形,虚空若无,诸法皆空……” 以“缩阳da法”为底蕴,气由丹田上升至膻中,身体越发鼓胀,全身变得僵硬如铁,何来“绕指”一说? 何意百炼钢,化为绕指柔…… “欲炼成刚,必先化柔,以柔克刚,无坚不摧!” 张涛掌握炼气口诀,但似乎无法参透其中隐匿的佛学奥义。 佛曰:无欲则刚。 yu望是一个人生理与心理的本能,是一种天性必然。 无时无刻,无不在身体内循环往复,是人体潜能的来源之一。 没有欲,人就形如枯槁,无异于行尸走肉。 欲,贯穿于生命之中。 生命诞生之初的使命,就是最终走向死亡。 而死亡经过六道轮回,洗清前世之孽,是为生的觉悟。 生死循环,因果轮回,是以超脱凡俗,得道彼岸…… 人如果能控制无形的“欲”,就有了凌驾于**之上的力量。 张涛走下床,打开柜子,取出一本《般若经》。 这是前几天,女帝奖赏给他的。 现在他一静下来,就翻开诵读,希望能在佛学经书中,去参悟“绕指柔”的禅意。 《般若经》中,用“无自性”来阐释万事万物皆没有可以自我主宰,自我规范的本性和规律。 或许所谓的“自我欲”,更是一种超尘拔俗的漫长修行。 欲之无痕,心之无识。 任何看到的事,心中所想之物,都是虚无的一种解释。 只有获得般若智慧,才能在观察事物时,不为事物的假象所迷惑,才能摆脱世俗认识的束缚,达到“欲”觉悟境界! “虚空若无,诸法皆空……” 这又该如何解释呢? 佛学禅义,真是浩瀚无垠。 张涛放下经书,索性推开大门,往外面走去。 这时,一阵微风吹来,池塘边一棵柳树,正在迎风起舞。 风来时,乘风而起,风去时,静如处子。 即使风的力量更为强大,即使狂风骤雨之下,柳条可以自我调整,于摆动中,毫发无伤! 看似柔弱,却是刚强无比! 难道这就是“绕指禅功”的奥义? 在外界变化时,通过调整自身,在摆动之中,化解所有力量的攻击! 变幻身形,遇强则虚,柔弱无敌。 将对方有形的力量,化作无形,而不用受力,在万般空虚中、消逝中,以达到不败的境界…… 张涛领悟到这里,心中豁然开朗! 他在柳树下,摊开双掌,沿身体向上提气,手臂与胸同高。 吸气时,气聚集于丹田,呼气时,由命门循脊椎发出。 呼呼哈嘿! 在缩阳入腹之后,张涛渐渐感觉身体轻盈,在风中,能够随风摇曳,身体的柔韧度渐渐打开,以无形化为有形。 看来这套《九品莲花功》配合佛经禅义,才能更好的领悟其中的要领! 如此一来,这第二品“绕指禅功”,或许不用过多久,张涛就能完全融会贯通。 一旦练成“绕指禅功”,就能躲避刀枪棍棒、以及一些暗器的袭击,绝对大有裨益! 张涛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不能再偷懒了,要抓紧时间练功。 当遭遇危险时,这套禅功,或许还能救自己一命! 于是他趁四周无人,继续在柳树下,模仿柳条在风中摆动的姿势,操练“绕指禅功”…… 这几日,延英殿内,可以说是“宾客盈门”。 一波又一波的大臣,争前恐后,前赴后继,来向女帝奏事。 除了日常的国家大事外,大量的官员在为中书令裴炎奔走求情! “裴大人是先帝顾命大臣,请天后放他一马!”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请天后网开一面,不要杀他。” “臣以性命担保,裴大人绝无造反之意……” 看来要治一个宰相的罪,绝非易事,总有一些同党守望相助,替裴炎开脱罪名。 他们私底下结党营私,同气连枝。 女帝脸色,始终保持铁青状态,任由大臣们说情,她自岿然不动! 这次铁了心,要将裴炎一撸到底。 裴炎这种人,根本无法与女帝一条心,时间一长,君臣之间,难免各自看不惯。 他已经三番四次触及女帝底线,他这是造反,没有回旋的余地,定斩不赦! 任谁前来求情,都是徒劳无益。 “天后,注意身体,不要因为一个反臣,而伤了自己。”上官婉儿来到延英殿,安慰女帝道。 “孤也是大为不解,一个造反之臣,竟然有这么多人,替他说话?”女帝应道。 【裴炎这样肆无忌惮的造反,这完全是在藐视天后!】 【拔出萝卜带出泥,裴炎的同党肯定要殊死搏斗。】 【此风不可助长,如果这次轻饶裴炎,后面就有无数个裴炎站起来……】 嚯嚯嚯! 后面……无数个裴炎站起来? 女帝听到张涛这句心声,着实吓了一大跳。 小涛子的心声,也太夸张了吧? 一个裴炎已经够让自己心烦的了,再多几个这样的人,自己还要不要活了? 女帝已有处决裴炎之心,但是遭到了群臣的阻挠。 上行下效,阳奉阴违,处处暗中私自偏袒裴炎! 女帝好不恼火。 裴炎虽然已被押入大牢,但他矢口否认造反,将这封密信之事,撇的一干二净。 官员们或同情,或奔走,打点各种关系,都在试图营救裴炎…… “裴大人毕竟是宰相,刑部和大理寺的人,好多都是他的门生故吏,谁敢审他?”上官婉儿说道。 这就是问题症结所在。 虽然眼下裴炎倒台了,但烂船还有三千钉。 官员们大多忌惮裴炎昔日的官威,畏首畏尾。 “哼,这些裴炎下面的同党,分明是在试探孤的底线!孤要趁这个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连根扫除!”女帝说道。 不过,即使女帝再强,终究还是要靠下官员们去办事,这是女帝最为不放心的地方。 女帝担心刑部、大理寺以及都察院这些官员,官官相护,不会秉公办理。 “这件事,说难也不难。只要找一个裴炎的死对头,来负责审讯这件事,裴炎一定难逃罪责!”上官婉儿建言道。 女帝点点头,表示赞同。 这一点她也想到了,但是裴炎的死对头,会是谁呢? 而且这个人,女帝要有足够的信任。 “婉儿,你说说看,孤该派谁去审讯裴炎呢?”女帝问道。 “天后说笑了,在下真的不知道……” 上官婉儿久居宫中,担任女帝秘书,处理一些诏书等公文工作,与男性官员,的确没什么交集。 除了一些近臣时常来延英殿,上官婉儿一般只能从奏折上,知道这些官员的名字。 究竟应该派谁去审讯裴炎呢? 第57章 获封监差大臣一职 在主审裴炎造反一案中,女帝与上官婉儿心中,都没有合适的人选。 【裴炎身为宰相,恐怕朝中比他官大的,也就那个八十多岁的尚书左仆射刘仁轨。】 【他的死对头可不好找,就算找到了,也不好秉公办理,因为裴炎在朝中的余党甚多,怕打击报复啊……】 【哎呀,其实女帝派我去最合适了,我和裴炎有仇啊!而且我也只是个宫里小太监,没想过要升官,不怕外面那些当官的搞我……】 女帝听到张涛的心声,陡然一震! 这算是小涛子的毛遂自荐吗? 女帝细细一想,小涛子说得,倒也并非异想天开…… 其一,小涛子与裴炎有着很深的过节,其二,他是个太监,与外面那些官员,没有利益上的瓜葛。 而且小涛子对女帝忠心耿耿,唯女帝马首是瞻。 由他来负责主审裴炎造反一案,似乎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 况且小涛子机智过人,暗中帮助女帝处理过不少事务。 为人处世也懂得分寸,不会乱来。 女帝心中,片刻之间,有了一个答案。 一个小太监审讯大宰相,以小搏大,有点儿意思…… “小涛子!”女帝突然喊道。 张涛正在点香,恍然间,听到女帝在召唤自己,于是走了过去。 “臣在!” “裴炎造反一案,现在尚缺一个主审人,孤有意让你去,不知你意下如何?”女帝问道。 什么? 让一个小太监去审理前任宰相? 这太匪夷所思了吧? 虽然女帝的话,与张涛心中所想不谋而合,但还是让他感到惶恐。 自己何德何能,获女帝青睐,挑起如此重任? 一旁的上官婉儿,也是大吃一惊,万万没想到,女帝居然让小涛子去审讯裴炎! 但转念之下,似乎又明白了女帝的真正用意…… 要将当朝宰相定罪,有时候,用局外人,比用局内人更为管用! 用对的人,去做对的事。 小涛子是女帝身旁的心腹太监,在信任这方面,女帝绝对放心。 况且他又是一张白纸,人微官小,不会在办案时受到诱惑,不会被官场浸yin。 如此看来,女帝看中张涛,倒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臣愿为天后效命!”张涛赶紧表态道。 这个机会,是他一直心心念念,梦寐以求的机会…… 他时时刻刻想着扳倒裴炎,为自己,也为女帝清除绊脚石。 只是想不到,“幸福”来的太快了! 【哇塞,我又和女帝想到一块去了,太心有灵犀了!】 【太好了,我一定会好好处理这件事,不辜负女帝所托!】 【感谢女帝给予我的机会,感谢女帝对我的培养,感谢女帝给我复仇的机会……】 女帝听到张涛心声后,微微一笑。 恐怕大臣们都不会想到,孤会让一个小太监,来审理这个惊天大案! 你们官官勾连,为虎作伥,沆瀣一气,孤偏要出奇制胜,瓦解你们同党结盟! 派一个你们无法腐蚀的人,来做这件事。 女帝心里有点沾沾自喜…… 对于一个掌权者来说,不希望看到底下有权臣出现,这是一种巨大的威胁。 而是将权力分散,彼此之间,相互牵制,互相制衡,相互勾心斗角。 既然官员们对付不了宰相,那就让一个小太监试试! 让你们一个个汗颜,一个个无地自容…… 看你们还有何话说! 从汉代开始,皇帝为平衡外戚与大臣的权力,有时会倚重宦官,给他们参政之权,以此巩固自己的皇权。 宦官参政,其实早有先例,而且往往与皇上更为亲近的关系,而获得重用。 而且太监由于生理问题,就算身前再显赫,死后权力无法传承给下一代,对于皇权来说,一般不会受到太大的威胁。 所以,作为皇帝身旁一支重要力量,宦官绝对不是仅仅服侍主子…… 而是平衡各方势力的一枚重要棋子。 最终目的,始终是稳固皇权! 当然,除了参政之外,宦官还能监察地方、批阅奏折、甚至还能领兵打仗…… 如能立下军功,照样拜将封侯,显赫一时! 为了治宰相裴炎的罪,女帝决定让小涛子出面,有意栽培他。 “天后,依我看,让小涛子主审裴炎,或许会有出其不意的效果。只是,他现在的名份不妥……”上官婉儿进言道。 张涛目前为八品带班太监,而且是一个内侍监的职位,怎么能去宫外行使权力? 不过这一点,女帝早已想到。 “小涛子现在的职位,当然不能去宫外办事。孤封他为七品掌事太监,以监差大臣身份,代表孤出面,全权处理裴炎造反一案!” 什么? 监差大臣? 张涛与一旁的上官婉儿相视一眼,都惊呆了! “监”为监督的意思,“差”为临时差遣之意,有了这个官职,可以代表天后,去宫外处理各种朝廷事务。 类似于“钦差大臣”,专人专项专事,是一个临时的官名。 “监差大臣”虽然没有官位品级,但是短时间内权力极大,不过一旦任务结束,就收回官名。 张涛被封为“监差大臣”,在处理裴炎造反一案中,有权督察刑狱诉讼,驳斥有异议的裁定。 甚至三品大官,在此案审理过程中,也要听命于张涛。 因为张涛行事,是作为女帝特使,全权向女帝汇报,见他如见女帝! 可谓威风凛凛! 【这……我是在做梦吗?我被封为监差大臣了?】 【牛逼了,这下谁还敢干涉我查案!】 【我一定把裴炎造反的证据都找出来,把他收拾的服服帖帖!】 好! 女帝听到他的心声,不禁赞了一下。 就是要有这种一查到底的气势! 新官上任三把火,孤看你这把火,烧的如何! 女帝对张涛,抱有很大的期待。 而一旁的上官婉儿,更是震惊不已! 一个入宫才不到两个月的小太监,不仅赢得女帝信任,更是出任“监差大臣”要职,审理宰相造反一案? 放眼朝堂上下,如此升迁速度,从商周至今,可谓绝无仅有! 可以说是开创了先河…… 小涛子究竟有什么神奇的“魅力”,能让女帝刮目相看,委以重任? 上官婉儿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 这个小太监博学多才,不仅会吟诗作赋,为人处世也会见风使舵,投女帝所好。 她对张涛,不禁又多了一份好感…… 张涛为何屡屡获得女帝青睐? 这是因为,当女帝和张涛相距较近时,女帝能够窃听到他的心声,腹中之语,次次算无遗策。 甚至某些方面,张涛比身旁的近臣更为忠诚,更为多才。 有些人口中说出的话,可能会言不由衷,但是张涛的心声,却句句属实…… (开足马力,今天还有一更) 第58章 一夜死两太监 上官婉儿替女帝处理一些奏折,又按照女帝口谕,起草了一些诏令。 张涛这次不仅获获封“监差大臣”,更是升为七品掌事太监,一路高升。 他激动之余,压抑住内心高兴,回到了自己点香的平凡岗位…… 真是春风得意马蹄急啊! 不多时,女帝觉得手酸了,于是搁下毛笔,伸了一个懒腰。 “宣高公公!” 不多时,高延福公公走入延英殿。 “高公公,孤上次去神都(洛阳),是什么时候?”女帝问道。 什么时候? 高公公思索了一下,回道:“臣记得,是去年开春后,当时先帝也还在……” 如此一算,女帝大约有一年半,没有去神都了。 自从先帝唐高宗驾崩后,女帝随灵柩返回长安,发生了一系列事情。 先是三儿子李显继位,仅仅五十多天,就因为口出狂言被废黜。 后来改立四子李旦,但是德不配位,难当重任。 女帝肃清李唐旧臣势力,依靠辅政二十多年的经验,迅速平定朝堂,维护了大唐局面的稳定。 这其中的凶险与勾心斗角,只有女帝自己心知肚明。 眼下清剿徐敬业叛党,已经接近尾声,宰相裴炎意图造反,也已经押入大牢。 朝堂在女帝手中,历经风雨飘摇,依然固若金汤。 女帝已经有点厌倦了权力争霸,尔虞我诈,但是身处其位,一旦失去权力,必然会遭到清算。 权力除了进攻之外,也是防御的最佳武器。 “安排一下,孤想去神都看看!”女帝慨然道。 神都的上阳宫,以及崭新的紫薇城则天门,正在有条不紊地修建中。 女帝有意迁都,改天换日,彻底将长安的李唐关系,釜底抽薪! 近来诸事烦心,女帝想去看看龙门石窟,拜拜大佛。 去看看上阳宫,自己心之所向…… 【这段时间女帝太辛苦了,出去玩玩也不错。】 【我听说神都的紫薇城,比长安的皇宫还要大,上阳宫也比大明宫大多了。】 【最好能带上我,相当于公费旅游了……】 公费旅游? 难道太监公公的旅游叫“公”费旅游? 女帝听到张涛的心声,疑惑不解。 怎么,你也想去神都? 如果孤以后搬过去了,你也肯定要过去。 “臣明白,在下这就去准备!”说完,高公公退出了大殿。 神都的建设工作,由女帝侄子武承嗣及工部负责,拆除乾阳殿。 而兴建明堂,则由白马寺住持薛怀义负责。 “莫非天后想要迁都?”上官婉儿上前道。 之前女帝就与她讨论过迁都一事,这件事已经箭在弦上。 迁都对女帝来说,意味着一个新的开始。 但是迁都也是大活,肯定会遭到大臣及长安百姓的反对。 牵一发而动全身。 “孤久有此意,但是目前来看,阻力很大,还不是时候……”女帝应道。 “这种事,当断则断,天后去了神都,还怕那些大臣不跟在后面?”上官婉儿道。 女帝笑了笑。 如果自己执意迁都,大臣们反对的奏折,就会像雪片一样飞来。 女帝虽然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但是也架不住群臣的口诛笔伐。 【这迁都有何难?根本不用女帝开口,不用自上而下,自下而上就行了……】 【搞个民间万民*愿,搞些官员主动*愿,这不就水到聚成了?】 【还觉得不够,弄个祥瑞,什么凤凰啊、鹤啊、鹿啊、奇石啊、洛河图啊,一股脑全扔到洛阳去!】 嚯嚯嚯! 女帝听到张涛心声,不由大吃一惊! 万民*愿,天降祥瑞? 这倒是个不错的办法。 将自己的意愿,通过民间,通过祥瑞来实现,就算有人反对,也将显得苍白无力…… 这个办法,可比自己强行迁都,好太多了。 妙,妙,妙! 小涛子的这个心声,令女帝豁然开朗。 这实在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婉儿,孤已经想到了迁都的办法,可以说事半功倍。”女帝说道。 “天后的意思是……”上官婉儿疑惑地问道。 “呵呵,孤要卖个关子,到时你就知道了。”女帝笑道。 女帝神神秘秘的,搞什么明堂? 上官婉儿与张涛,都无法揣摩女帝圣意。 待女帝摆驾回寝宫后,张涛擦拭完香炉,整理好精碳与香料后,也跟着下班了。 只要等“监差大臣”的任命诏令书一下,张涛就有权穴手裴炎造反一案。 到时候,即使白的也要说成黑的,彻底除掉裴炎,一劳永逸。 世事无常啊,没想到堂堂宰相,也有今天,竟然掉到小太监的手心里! 张涛准备回屋时,看到对面太液池旁边,聚集着不少太监和宫女。 莫非有什么事发生? 张涛走过去一看,吓了一跳。 原来有位小太监,在池塘中溺水而死了…… 什么,宫中还有这种事? 【应该是喝醉酒了,一脚踩空,掉下去淹死了。】 【西门宫女发现的,据说昨晚就看见了,漂浮在湖中,一开始大家还以为是一块布。】 【这人我认识,是御膳房后院种菜的杂役太监,我还见他挑过大粪……】 很快,两个小太监抬着担架,将死太监抬走了。 张涛看到这个死太监的头颈处,有一圈浅浅的红色印痕。 难道说…… 他有可能是被勒死的? 谁和他有这么大仇恨,非要置人于死地? 【最近真邪门,昨天也死了个小太监,今天又死一个!】 【他是咎由自取,宫内禁止喝酒,谁让他酗酒的?】 【昨天死的那个我认识,是小楠子,挺机灵的,没想到患上了痴癫病,个把月就走了……】 什么? 小楠子死了? 张涛心中猛然一震。 一定是两位娘娘的巫蛊之术杀了他,太可怕了! 小楠子终究还是难逃一死…… “两位小公公,刚才那个死太监,你们认识吗?”张涛上前问道。 “以前碰到过几次,但是也不熟。”一个小公公应道。 张涛又问道:“他是不是有仇家?” 在张涛看来,淹死的小太监身上,有诸多疑点。 “仇家?算了吧,他说话时嘴是歪的,平时沉默寡语,连个朋友都没有,谁会与他有仇?”另一个小太监不以为然地说道。 什么? 嘴是歪的? 张涛猛然间想到,那一晚他在北宫,看到一个小太监提着笼子,在偷偷放猫。 他似乎看到这个小太监在尖叫时,嘴有点歪,但是又不敢肯定。 这个死太监,到底是什么身份? 张涛的心头,升起更大的一团疑惑…… 第59章 猪笼飞钉老虎凳总有吧 今天艳阳高照,是个外出的好日子。 张涛换上一套浅绿色官服,代表七品官员的身份。 白居易有诗云:江州司马青衫湿,指的就是大唐七品官员,按照品级规矩,穿青色衣服。 不过,虽然张涛是七品掌事太监,但是加封了“监差大臣”头衔,鲤鱼跃龙门,代表女帝特使,出面审理裴炎造反一案。 在审理此案中,张涛掌生杀大权。 张涛来到大理寺监狱,审理朝廷第一要犯,前任中书令裴炎! 在大理寺狱丞的接待下,张涛来到监狱,进入了一间豪华包厢。 大理寺卿顾正红,刑部尚书崔尧,以及礼部侍郎韦一笑,三人已经早已坐在圆桌上。 三人看到张涛来了,“唰”一下,集体起立。 韦一笑作为此案证人,协助审理。 此时的他,满嘴油腻,看见张涛进来,急忙将口中的大鸡腿,放了下来。 桌上满满一桌好酒好菜。 “你们这是……”张涛不解地问道。 “这是规矩,给张公公……哦不,监差大人接风洗尘。刚才肚子饿,我就先吃了……”韦一笑擦了擦嘴说道。 原来如此,想不到在这监狱之中,还有如此豪华的包厢。 想腐蚀我? 休想! “我看还是不必了!把裴炎的案宗拿出来,等调查完毕,我还要回去,向天后复命!”张涛说道。 “监差大人辛苦了,办案归办案,吃饭归吃饭,这完全是两码事!人都在监狱里,不急于一时,总不能让你饿着肚子审理吧?”大理寺卿顾正红说道。 这个趋炎附势的家伙! 上次就是他跟在裴炎后面,要看张涛的***,实在可恨! “你有所不知,这是规矩,到监狱里都要先吃一顿敬酒,可以祛霉运!此外我已经收了大理寺卿两千两银子,以你的名义……”韦一笑凑近张涛耳畔道。 什么? 以张涛的名义,韦一笑收了别人两千两银子? 王八蛋! 张涛大怒,一把揪住韦一笑的耳朵。 “上次火烧常胜赌坊、派人裴府蹲点、买通高公公身边小太监,还有奶妈宫女花销……哪一样不要花钱?”韦一笑瞪着眼睛,一脸委屈道。 呃…… 这些事,的确烧钱…… “两位大人,你们这是?”刑部尚书崔尧不解地看着两位。 “哦……我俩在打招呼。揪耳朵是一种友好的,表达方式……”张涛假装笑道。 刑部尚书崔尧与大理寺卿顾正红,相视一眼,心中茫然。 “好了,既然来了,看来也不能免俗,那就按规矩办事吧!” 妈的,钱都收了,还能怎么办? 张涛说完,一屁股坐下,刑部尚书崔尧、大理寺卿顾正红,以及韦一笑这才依次坐下。 一个带刀狱卒上前,替张涛面前的酒杯中,斟满了酒。 “带刀斟酒?”这可把张涛吓了一跳。 “监差大人,稍安勿躁。因为经费问题,牢狱迟迟得不到扩充。现在囚犯从两人间,改为四人间,所以时常会有一些火拼的情况发生……”大理寺卿顾正红道。 火拼? 听起来有些毛骨悚然…… 正说间,豪华包厢的大门打开,一个狱卒喊道:“九五二七,三十八洞四名杀人犯y狱,请速支援!” 刚才斟酒的狱卒,“哐叽”一声,抽出长刀。 “请四位大人稍等,在下去杀个人,待会再给你们上热菜!”说完,狱卒提刀跑了。 “喂,跟厨师说一下,多加个鸡腿!”韦一笑大人急忙喊道。 张涛心中惶恐,这监狱里面,怎么感觉一点也不安全? 这哪还有心情吃饭? “监差大人第一次来,勿要见怪!这些都是小场面,你放心,这些囚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一定会抓住的!”刑部尚书崔尧解释道。 原来这是常态。 既然是常态,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但是现在是工作时间,不能喝酒吧?”张涛看着眼前的酒杯,质疑道。 “监差大人有所不知,这监狱之中,与朝堂上办公,有所不同。很多犯人都是穷凶极恶之徒,看一眼都要毛骨悚然,喝酒是为了压惊,这是工作需要!”大理寺卿顾正红又道。 原来这是工作需要。 既然是为了工作,那当然可以饮酒。 “来!我们敬一下新任监差大臣,祝他马到成功!”大理寺卿顾正红举起酒杯道。 于是豪华包厢中四位官员,推杯换盏,每人都喝了两杯。 “好酒,好酒,不上头!”张涛又饮一杯下肚。 在宫中的伙食,口味偏淡,没啥味道,张涛好久没有喝得这么痛快了! “这次天后让我督审裴炎造反一案,以后在工作中,还需两位大大多多配合!”张涛道。 “一定,一定,一定配合好监差的工作!”大理寺卿与刑部尚书频频敬酒,连连点头。 张涛夹了一口菜,问道:“目前进展怎么样了?裴炎招供了吗?” 此话一出,大理寺卿顾正红面露难色。 “裴大人矢口否认,没有招供,说是被小人诬陷!” “胡扯!他给徐敬业叛党做内应,写青鹅反词,证据确凿,怎么能说是诬陷呢!”张涛重重地拍了下桌子。 刑部尚书崔尧接道:“裴大人说,青鹅两字,是他小时候青梅竹马的鹅……” 什么? 连青梅竹马的鹅都出来了? 死到临头,还想强词夺理? 正义有时会迟到,但绝不会颠倒! “这种抗辩是无效的,你们不许写在口供上!”张涛说道。 裴炎好不容易关进去,不能再让他找理由出来。 大理寺卿顾正红接道:“他就是一口咬定自己没有造反,你让我们怎么定罪?” “这点上,想必两人大人都是前辈。你们难道不用刑具吗?”张涛问道。 只要刑具一上,几乎没人不敢招供。 “这……” 大理寺卿与刑部尚书,面面相觑。 “猪笼、飞钉、肉钳……这里老虎凳总有吧?”张涛道。 刑部尚书崔尧接道:“监差有所不知,律例中刑不上大夫。裴炎身为前宰相,又是贵族,不适合用刑……” “崔大人说得对,我们不能虐待囚犯,他也是有人格的,如果传出去会影响朝廷的声誉!”大理寺卿补充道。 什么? 连造反的大罪都不能用刑? 到底是不能用刑,还是你们有意偏袒? 哼! 看来自己不亲自动手,这裴炎,将一直在监狱中嚣张下去了! “把裴炎一案的案宗给我,我要亲自提审裴炎!”张涛吩咐道。 这是他第一次,行使监差大臣的权力。 别人一个都靠不住,就让自己,将他绳之以法! 张涛离开筵席,大理寺卿命人去取案宗。 他们陪着张涛,一起去关押裴炎的大牢…… “哇,这么多菜,没人吃太浪费了吧?喂,你们等等我……”韦一笑左手拽着一个鸭腿,跟在后面。 第60章 刑部审不了的人我来审 在审理裴炎一案中,大理寺与刑部明显有意袒护,避重就轻,张涛不得不亲自出马。 大理石寺不敢审的人,我来审! 刑部不敢用刑的人,我来用刑! 管你什么人,到了我这,又审又用刑! 我倒不相信,一个犯人,会在监狱里有特权? 你们人人都怕得罪裴炎,我张涛可不怕…… 一身是胆,勇闯虎穴! 四位大人来到监狱,第八十八洞囚室。 在幽暗的灯光下,只见一个人披头散发,一身白色囚衣,孤零零的站在大牢内。 “有没有搞错?这个大牢这么大?”张涛吃惊地问道。 “裴大人之前也是有地位的人,肯定与一般的犯人,要有所不同。”大理寺卿顾正红解释道。 张涛凑近一看,只见大牢里面有床铺、桌椅、书柜、马桶,碗筷,甚至还有一只鸟笼,里面养着一只翠鸟。 岂有此理! 这个大牢的基础设施,比一般中户人家的卧室还要舒服。 这哪是坐牢啊? 分明是住五星级客栈! “犯人之间,要人人平等!戴罪之身,就不能享受生活上的舒适。试问关在这种大牢里面,谁还想认罪,谁还想出去?” 张涛对着大理寺卿吼道。 太不像话了! 一旁的韦一笑,急忙对张涛伸出两个手指,示意收了大理寺卿两千两银子。 “呃……” “当然了,裴炎年纪也大了,万一想不开,撞死在牢里,那就麻烦了。总之,这段时间尽量满足他,让他在良心上受到自我谴责!”张涛改口道。 “是,是……”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点头道。 张涛透过牢门栅栏,看着里面的裴炎。 上个月他想置张涛于死地,而这个月,张涛决定他的生死!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君子报仇,只要一个月就够了…… 裴炎轻蔑地看了张涛一眼,背对着牢门,双手叉腰,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你们刑部是怎么关押犯人的?居然连、脚链都没有,这和在自己家里,有什么区别?是不是还要,配个女仆服侍他?”张涛怒道。 太不像话了! 张涛直接发飙! 一旁的韦一笑,急忙对张涛伸出两个手指,示意收了大理寺卿两千两银子。 “呃……” “你们刚才不是说刑不上大夫?一千多年的优良传统,不能毁在我的手上。反正有牢门在,他就算长着翅膀,也飞不出去!”张涛改口道。 “是,是……”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点头道。 张涛看着狱中的裴炎,真是又气又恼。 你以为朝中没人治得了你,就可以不认罪? 只要落在我的手里,就是十死无生! “裴炎,本官有话要问你!”张涛说道。 万万没想到裴炎看都不看他一眼,只顾对着鸟笼,“吱吱”在逗鸟…… 狂妄,狂妄,好大的胆子! “公公……”刑部尚书崔尧道:“你的监差大臣是天后封的,裴大人身处牢中,恐怕还不知道……” 不知道? 我看他是在装聋作哑,装腔作势吧! 裴炎还以为自己是三品大员? 朝堂领袖人物? 呸,他现在是阶下囚! 张涛正准备发飙,一旁的韦一笑,急忙对他伸出两个手指,示意收了大理寺卿两千两银子。 “呃……” “犯人关在这里,肯定有压力,压力一大,人就会精神分裂。所以,逗逗鸟什么的,确实能排遣心中的压力……”张涛又改口道。 “是,是……”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点头道。 该死的两千两银子! 张涛总算明白了,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两位大人在这里,肯定是审不了了! “好了,你们都给我出去,我要单独提审裴炎!”张涛说道。 “这……恐怕不符合司法程序吧?”大理寺卿顾正红说道。 张涛道:“我是监差,还是你是监差?小心我告你妨碍公务,连你也关进去!” 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一听,吓了一跳。 “那这里,就有劳监差大人了!”刑部尚书崔尧识趣道。 于是,他把手上的案卷交给张涛,然后和大理寺卿一起离开了这里。 “大人,我能留下来保护你吗?”韦一笑上前问道。 “滚!”张涛吼道。 韦一笑拿着鸭腿,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这下清静了。 监狱中,只有张涛和裴炎两人,一个在牢房内,一个在牢房外。 没有了外界干扰,两人可以敞开心扉地聊一聊。 “小人得志!”裴炎瞥了张涛一眼。 在漆黑的牢房中,眼里喷射出两团怒火。 “天后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造反?”张涛开门见山道。 “无可奉告!”裴炎吐字如金。 张涛踱了两步,说道:“你是先帝的托孤大臣,曾经服侍过两圣。当初你和新皇上关系不和,如果没有天后废黜皇上,你恐怕早已死于韦后之手!” “你的这条狗命,是天后手里捡来的!”张涛说道。 当年,裴炎曾因反对韦后父亲升迁,得罪了皇上。 为了共同的“敌人”,他与女帝联手,将皇上废为庐陵王。 如果皇上掌权,裴炎必将遭到清算! 裴炎接道:“我忠的是李唐江山,没想到天后权欲熏心,竟然临朝称制,我愧对先帝陛下!” 思想果然迂腐不堪,脑子一根筋! “你管他谁掌权?天后并非昏君,她勤勉、虚心纳谏、有容人之量,一点也不逊色于男性帝王。只要老百姓安居乐业,有好日子过,作为臣子,有什么理由造反?”张涛问道。 裴炎冷哼道:“笑话!我素闻雄鸡司晨,母鸡下蛋,如果母鸡司晨,公鸡下蛋,岂非天下大乱?女人就应该三从四德,相夫教子。如果女人贪恋权位,国家必亡!” 张涛算是听明白了,在他骨子里,在儒家思想中,男尊女卑的观念,根深蒂固。 在封建思想中,女人是男人的附庸品,怎可骑到男人头上? 他无法容忍自己,在一个女人手下行事,心中非常抵触。 在人伦纲常中,男女社会分工明确,各司其职,就算贵为皇后、皇太后,母仪天下,也只能管管内宫之事,而不是揽权参政。 除非天下男人都死了,才轮到女人当家。 “天后从一个富家女,逐步登上皇后宝座,然后与先帝辅政二十年。她的权力来源,不是靠继承,也不是靠捡漏,而是凭她自己步步为营,逐步肃清对手而来。她手中的权力,固若金汤!” “皇上太弱了,现在有一个强势的女帝,维持大唐的稳定,有何不妥?” 张涛话音刚落,裴炎流露出吃惊地眼神。 “女帝?你是说,天后她要称帝?” “她为何不能称帝?只有称帝了,才能堵住你们这些造反者的口,让你们感到绝望!”张涛道。 “不,这不可能!历史上,迄今为止,从来没有出现过女皇帝,她这是在痴心妄想!”裴炎摇头道。 他根本不会相信,世上真的会有女帝的存在。 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简直无法想象…… “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她真的称帝了,而且还改朝换代了……”张涛接道。 武则天是历史上唯一一个女帝,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 什么? 还改朝换代? 裴炎一听,心理防线顿时崩溃! 他瞳孔放大,脸色绝望,怎么也不敢相信张涛所说的话,更不会接纳女帝一说。 “你到底是谁?”裴炎露出凶狠的目光…… 第61章 你有没有玩过斗兽棋 我是谁? 张涛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有为青年,不能说对历史了如指掌,但一些知名人物,还是如数家珍的。(手机阅读请访问wap..com) 女帝即将开启登基之路,以周代唐,一直延续到她善终之后。 这段时期,女帝大肆招揽人才,为她效命,如果赶上这波红利,抓住机会,顺应女帝,不愁不会飞黄腾达! 可怜的裴炎,看不清形势,还在与女帝作对,落得个深陷囹圄。 “我是谁并不重要,但是我能预判未来,在这一点上,我能辨别方向,站对位置。你心中所想之事,都不会出现,而且天后还可以再活二十年……”张涛透露一点“独家消息”给裴炎。 什么? 女帝还能活二十年? 裴炎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 他巴不得女帝早点归西,然后年幼的皇上继位,他就能把持朝政,晋升权臣。 而女帝如果不死…… 他将永无出头之日。 “不,你骗我,这不可能是真的,她头发都白了,活不了那么久!”裴炎摇头道。 很多人有当皇帝的命,可是命不长,无福消受。 女帝活到八十二岁,非常高寿,仅次于梁武帝萧衍,就算与后面的乾隆爷相比,也是不相上下。 帝王的寿命越长,意味着政权也更稳固。 张涛翻开手上的案卷,一条条裴炎的个人信息,跃然纸上。 “原来你是个官二代,小时候入读贵族学校弘文馆,结识了不少富家子弟。” “学习成绩还错,后来参加科举,中了进士……” “之后当了司仓参军,开始平步青云。哦,你还杀突厥降将,背信弃义!” “陷害忠良,嫉贤妒能,你也没少参与。” “拍先帝的马屁,铲除朝堂异己,最后还干掉了太子……” 牛,果然牛,要不是女帝及时出手,恐怕你就是第二个王莽了! “这种资料,经过粉饰,完全是造谣!我对李唐忠心耿耿,皇天后土可鉴!”裴炎应道。 “你造反是为了什么?还不是觊觎天后手中的权力!什么忠于李唐,这些都是借口罢了。打倒了天后,你就可以控制皇上,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张涛道。 谁都是为了权力,无非找些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 裴炎气得脸色铁青。 权力散发出的巨大诱惑力,谁也无法抵御,心甘情愿,着魔若狂! 即使刀口舔血,依然甘之如饴。 “你胡说,你有什么证据……”裴炎问道。 “这里有首诗,一片火,两片火,绯衣小儿当殿坐……”张涛应道。 裴炎一听,立即吓得脸色惨白。 一片火,两片火,加起来就是一个炎字。 绯衣小儿当殿坐……绯衣指的是三品官服,当殿坐就是当皇帝。 “这又是谁在胡编乱造!”裴炎怒道。 “甭管谁写的,这首诗,已经在长安城流传了。正所谓无风不起浪,光凭这首诗,就足以定你造反的罪!” 张涛掷地有声地说道。 君要臣死,臣也不得不死! “笑话,堂堂宰相入狱,再无生理!就凭你一个阉人,往我身上泼脏水,我是不会承认的!”裴炎还在矢口否认。 裴炎老谋深算,洞悉世事,怎会轻易承认造反罪名? 竟敢骂张涛是阉人? 张涛强忍住心中怒火。 “你以前,有没有玩过斗兽棋?”张涛突然问道。 斗兽棋? 裴炎顿时露出疑惑的眼神。 “我不知道,什么是斗兽棋……”裴炎毫不在意地说道。 “没玩过没关系,其实很简单。就是大象吃老虎,老虎吃豹子,豹子吃狼,狼吃狗,狗吃猫,猫吃老鼠……而最后,老鼠吃掉了大象!”张涛一本正经地说道。 老鼠吃大象? 这在裴炎听来,绝对是天方夜谭! 一个小小的老鼠,大象一脚就能踩死,怎么能吃大象呢?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鬼话,老鼠怎么可能吃得了大象?”裴炎质问道。 “世事无绝对,大象看似无敌,但也会被老鼠钻空子。就算你会金钟罩铁布衫,也会留下罩门。你难道忘了,千里之提,溃于蝼蚁之穴……”张涛道。 裴炎总算听明白了,张涛绕了一个圈子,把他比作大象,而他自己,则是那只小老鼠。 寓意小老鼠能够扳倒庞大的大象! “你只要肯承认造反,认个错,我可以在天后面前替你求情,留你一条命,让你流放荒蛮之地……”张涛开出条件。 只要裴炎认罪,坐实造反,他就永无翻身之日,与死没什么区别,徒留一命。 “你这是痴心妄想!我若在乎自己的命,早就认罪了,何必等到今日?”裴炎铮铮铁骨道。 张涛跺了两步,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不怕死,但你要知道,你这是造反之罪!不光你要杀头,你的妻妾,你的儿子……统统都要满门抄斩!你忍心吗?”张涛进一步恐吓道。 裴炎心中惶恐,自己固然不怕死,但是会连累家里几十条无辜的性命。 这一点,颇为心痛。 张涛知道,有些人可以抵御**上的疼痛,但是对于精神上的折磨,很快就会崩溃瓦解。 裴炎不是一条人命,而是全家一起陪葬! 这对他的心理高压之力,可想而知。 你若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家人想想吧? “我身系国家之忧,又有何错?难道错在我身为宰相,在位谏言,位高遭人嫉妒而死?”裴炎强辩道。 “你怎么还不明白!你的宰相之位,并不是你努力奋斗,能力出众,而是来自天后的封赏!她想给你就给你,不想给你,给一只狗也行!”张涛接道。 世上这么多有才华的人,为何偏偏让你做宰相? 这是女帝给予你的机会,但你裴炎却不知感恩,反而处处唱反调,还要意图造反,这不是自寻死路? 自作孽不可活! 还以为自己可以改变这个世界,殊不知,完全是轮毂上的苍蝇! 以为轮毂转动,都是自己的力量。 这世上少了谁,地球都会转动,没有谁是不可忽缺的。 可笑裴炎自不量力。 你本身所获得的权力,皆来自于女帝,还要反女帝? 贪心不足蛇吞象! 现在好了,女帝收回权力,一夕之间,你裴炎失去所有,成为了阶下囚。 看你还怎么闹腾? “哈哈哈!” 突然间,裴炎狂声大笑,神经紧绷,面露狰狞之色。 “堂堂大夫上卿,竟然被你这个阉人算计!我所追求的理想,就像蝉一样高洁……就算生命如昙花一现又如何?我也要声嘶力竭吟唱……” “我不怕死,死了还有后来人!如若天后执意要我死,无可辩驳,我将以身饲魔!” 疯了,疯了,裴炎完全疯了! 还以身饲魔,将天后比作魔鬼? 张涛看着近乎癫狂状态的裴炎,这哪是在鸣冤叫屈,分明是在为自己敲响丧钟! 他体会不到裴炎这种人所谓的抱负,也理解不了他所谓的执着。 张涛只是想着自己,能够更好地活下去…… 在这乱局之中,更好地维护自己的利益。 连命都没了,又谈何理想? 造反? 在没有绝对实力之前,有这种天真想法的人,无疑是痴人说梦! “哈哈哈!” 裴炎还在狱中放浪形骸。 张涛最后看了他一眼,也为了两人,最后的诀别…… 第62章 龙门石窟中的埋伏 十二天后,大明宫。(wap..com) “小涛子,你可快点,天后的凤辇可不等人!” 魏无忌公公等在张涛的房门口,言语催促道。 “来啦!” 不多时,张涛将衣服、棉被以及一些生活用品打包,总共两大一小三个包裹。 边上有两个小太监,推着一辆独轮小车。 张涛将三个包裹,系上写有自己名字的简牌,然后扔到手推车上。 这些行李不用自己携带,有专门负责托运的太监,送往神都(洛阳)上阳宫。 女帝下懿旨,去神都住上一段时间,今天是启程的日子。 张涛心里很高兴,自己来了这么久,算是第一次出远门,妥妥的公费旅游。 他跟在魏公公及一众太监宫女后面,依次绕过紫宸殿、宣政殿及含元殿,出了大明宫正南的丹凤门。 丹凤门是大明宫主门,五个门拱,气势雄伟。 张涛出门一看,好家伙,丹凤门口那是彩旗飘扬,人头攒动! 既有奏乐的人,也有穿着官服送行的人,不过最夺人眼球的,还是一辆八匹白色骏马的凤辇。 在阳光的照耀下,绘雕龙凤呈祥的车厢,彰显着皇家的雍容华贵。 京兆尹代表西京长官,骑着马,站在队伍的最前面。 他身后,有四位骑马押衙,负责女帝离开长安城之前的开路护卫。 紧接着是太常寺的乐工,负责奏乐,烘托场上气氛。 接着是三品、四品大员,包括御史、九寺卿以及各府监官员。 因为女帝打算到神都前,先去龙门石窟拜佛敬香,于是长安城中西明寺、弘福寺、慈恩寺,兴善寺等一众高僧,也来夹道相送。 在凤辇前方的,是十二位手执长戟的羽林骑士,一个个高头大马,铠甲灿灿,显得刚武威严。 “呜呜呜……” 礼乐奏响之后,高公公大喊一声“起驾!” 整个队伍,浩浩荡荡地穿过长安街。 在凤辇后面,则是金吾上将率领的骑兵与步兵方阵,全权负责女帝出长安之后的安保工作。 执行此次护送任务的,是大将丘神绩。 在这些兵卒之后,才是随驾的文武百官以及太监、宫女、杂役等随从人员,以及押送的各种物资。 现场近千人,这么大的阵仗,仅仅只为服侍女帝一人,一路上耗费的物资,更是难以计数。 张涛因为是第一次出远门,魏公公为了照顾他,特意选了一匹,脾气温良的宝马“白蹄乌”给他。 这马太特别了,全身光泽黑色,但是四蹄是白色的,显得特别异类。 张涛第一次踩马镫失败,后来第二次成功了。 白蹄乌也算友好,并没有为难张涛,仿佛旧友一般。 张涛牵动马辔,昂首挺胸,跟在凤辇后面,随着队伍,一起出了长安城…… 长安与神都洛阳相距七百余里,出潼关,沿着北崤山古道,沿途十多座驿站,补给比较充足。 车队出了长安之后,天色由晴转雨。 一路上阴雨绵绵,给行路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直到第三天上午,凤辇及大军才抵达龙门山。 龙门山被伊水分成两半,东西两山对峙,伊水中流,佛光山色,风景秀丽, 这座地理位置绝佳的龙门山,因为洞窟中的数万尊佛龛,而闻名天下! 自北魏开始,这里成了皇家贵族的造像之地,吸引众多有钱人出资,纷纷修建各式佛像。 女帝是一个虔诚信佛之人,曾在唐高宗年间,出资两万贯脂粉钱,修建卢舍那大佛。 “卢舍那”是智慧广大,光明普照之意。 唐高宗觉得女帝像女菩萨,就命人按照女帝的容貌,历时三年,才完成这尊旷世大佛。 张涛随着队伍下了马,登上西龙门山,立即被眼前的石窟佛龛震撼了! 只见山壁上,漫山遍野的石窟中,雕缀着各种佛像、菩萨像、罗汉像、仕女像、以及众多弟子像。 远观犹如蜂窝般拼接在一起,蔚为壮观。 张涛拾阶而上,惊叹连连,随处可见大小佛龛,精雕细琢。 不知不觉之中,他来到一处万佛洞。 里面有一尊阿弥陀佛像,安详地端坐于莲花座上,有种唯我独尊之感。 其身后还有五十二朵莲花,每朵莲花上,都雕刻一尊端坐的菩萨。 整座洞穴中,南北两壁约有一万多尊佛像,壁画上还有诸多形态各异,婀娜多姿的伎乐天女。 “这些是……居然有石剑、石斧、石矛?” 张涛心中疑惑,这石窟之中,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而且看上去,像是新雕凿的痕迹…… “小涛子,高公公叫你去卢舍那大佛那边!”这时,洞门口走进来两个小太监。 之前说好在卢舍那大佛前集中,张涛在西山走着走着,就开了小差…… 在此地流连忘返,眼前的一切,张涛闻所未闻,觉得非常新鲜。 “可不能把礼佛之事忘了!”于是,他走出万佛洞,往旁边的卢舍那大佛走去。 这时,羽林军分别把守大佛前的空地,高大凤辇,已经停在了卢舍那大佛前。 两旁的太常寺乐工,以及从长安一路随行的僧人,敲击着铃铛、铙钹等法器。 张涛见状,赶紧一路小跑过去,从箱子中取出香炉和香料,在两个小太监帮助下,点起袅袅青烟。 僧人们还在作法,为女帝的礼佛仪式开场…… 张涛抬头,注视着传说中的卢舍那大佛。 大佛高五百十四寸(17多米),头部高一百二十寸(4米),是一尊巨身佛像。 佛像面部丰满圆润,目光慈祥,眼睛半开半合,手执一串佛珠,俯视着脚下的芸芸众生。 除此,之外还有菩萨两尊,佛弟子、金刚、神王各两尊,以卢舍那大佛为中心,高度逐渐降低,造成一种众星捧月的效果。 “滴滴滴哒,滴滴滴哒……” 唢呐声吹起,锣鼓震天响,仪式很快就要进入**了。 女帝也将走出凤辇,代表黎民百姓,上香敬佛,为天下苍生祈愿! 突然间,张涛注意到,在卢舍那大佛的头顶上方石壁,有一粒细小的石块,正滚滚而下…… 小石块掉在石佛上,“咚”一声,霎时改变了方向,凌空坠落在地。 众人都在忙着做礼仪,几乎没人注意到,小石块的异动。 张涛骤然抬起头,环视眼前众佛像,在喧闹的奏鸣之声中,似乎掩盖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声音。 是幻觉,还是预警? 什么? 又有两块小石块,从石窟上掉落下来…… 紧接着,又有小石块接二连三地掉了! “嘭!”石块掉落在地上,砸伤了一个羽林禁卫,一些宫女和僧人吓得惊慌失措。 张涛感觉,脚下之地在颤动,一种不祥地预感,瞬间笼罩心头。 “吱”一声! 一支穿云箭,从卢舍那石像头顶射下,击中大佛手中的佛珠! 糟糕,有埋伏! 顿时,二十一粒如铜盆大小的佛珠,犹如断了线的珍珠,从半空中倾盆而下…… “不好啦!石佛倒了!”场上的人乱作一团,呼救之声震耳欲聋。 “轰轰轰!” 佛珠坠落地面,朝着四面八方滚动,在地面砸出一个个大坑。 “护驾!”高公公疾声喊道…… 第63章 卢舍那大佛前的激战 卢舍那大佛手中的佛珠崩落,像弹珠一样,纷纷滚下。 尚在祭拜礼仪中的乐工及一众高僧猝不及防,当场有人被压死,现场惨叫连连! 羽林军如临大敌,向内收缩防线。 场面顿时失控,太监、宫女及杂役们纷纷抱头鼠窜,但根本无处可逃。 广场上空毫无遮挡,是一块开阔空地。 死亡的恐惧如影随形! 张涛也是始料未及,面对佛珠的突然砸落,左突右闪,差点被击中,险象环生。 可恶! 他急忙调整气息,运作《九品莲花功》。 坠落的佛珠纷纷坠地,凹陷地面,砸出十几个大坑,骇人耳目。 “死人啦!” “救命啊!大佛塌了,大佛塌了!”在惊慌声中,众人乱作一团…… 面对突发事件,唯有高公公在现场指挥若定。 八个羽林禁卫将女帝凤辇团团围住,举起长矛,注视四面八方的异动。 广场上陷入了沉寂,气氛有点可怕。 突如其来的变故,以至于很多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高公公,别来无恙……” 突然,一个嘹亮声音,宛如洪钟,回荡在半空之中。 全场为之一震! 张涛循声而去,不觉大吃一惊,竟然有个人,站在卢舍那大佛的肩膀上! 高延福公公双目眯成一条线,眺望佛像上的狂妄之人。 距离太远,看得有些吃力…… “你们这帮狗官,今天这里,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那人又发出一个高亢声音。 这个声音犹如波天骤雨,广场上的人害怕极了,都在瑟瑟发抖。 “原来是你!”高公公辨认出了卢舍那大佛上的人。 “薛仲璋,你这个叛徒,还有脸出来!”高公公厉声道。 什么? 薛仲璋? 张涛万万没想到,这个挑衅的声音,竟然是薛仲璋叛党。 薛仲璋曾是女帝的监察御史,在徐敬业叛党作乱前夕,在裴炎的安排下,到江都督查工作。 骗过女帝之后,他如鸟出笼,主动与徐敬业叛党会合,毅然举起了反对女帝的大旗。 薛仲璋,也就是裴炎的外甥。 “妖后把持朝政,杀害忠良,天下人切齿。高公公弃暗投明的话,我今天可以饶你一死!”薛仲璋叫嚣道。 高公公冷哼道:“叛党已经穷途末路,你还在这里惺惺作态。有羽林军在,我难道还会怕你不成?” 没想到徐敬业叛党之流,从南方驾船伪装,沿着水道,进入伊河,提前在龙门山布阵,伏击天后! 薛仲璋举起剑,指着天后凤辇说道:“高公公,你给我听着!我有两个条件,一是妖后立即退位,还政皇上!二是立即放了裴炎。不然的话,我今天就将这里杀的片甲不留!” 居然还有条件? 张涛并不理会,在暗中调经运气,脑海中浮现“绕指禅功”的口诀。 “痴人说梦!今天毙命于此的人,只会是你!”高公公严词拒绝道。 想让女帝投降,绝不可能。 他话音刚落,只见从山壁的缝隙中,突然射出几十支冷箭! 一些反应慢的太监和宫女,当场中箭毙命,全副武装的羽林禁卫,一时之间,也死了四个! 有多支箭射向张涛。 张涛惊慌之间,像柳条一样摆动身躯,在周身形成一股流动的气流。 每当有飞箭袭来,张涛狂舞腰枝,闪避腾挪,成功躲过一支支冷箭的突袭。 他用余光看着高公公,更是吃惊不已。 只见高公公竟然双目紧闭! 他完全依靠耳朵来辨别冷箭的距离与位置。 每当有冷箭靠近时,高公公脚下仿佛溜油一般,瞬间转移位置。 “移形da法!” 张涛知道这种绝世内功,将全身化作一个整体,然后像被人操控的棋子一般,随意在棋盘上移动。 “果然姜还是老得辣!高公公雄风不减当年……”薛仲璋嘲讽道。 高公公是个太监,何来雄风? 薛仲璋明显是在挖苦高公公。 高公公勃然大怒,摘下帽子,露出半白的长发,披肩散发,双目怒视。 看来高公公已被激怒了! 这时,佛像广场上空,突然传来一阵悠扬顿挫的琵琶声…… 在佛像石壁中层层回荡,更添一份凄凉悲催之感! 数十条红绸带从天而降,交织在半空。 八位抱着曲颈琵琶的伎乐天女,踩在红绸带上,手中撒花,宛如天外飞仙。 拨动琴弦,曲调顿时悠扬下挫,峰回路转。 一股股霹雳声障,宛如炸雷,轰击地面! “不好,是弹指天音功!”高公公眉头紧皱。 在场的太监宫女,还有僧侣纷纷被弹指天音功击中,肋骨折断,口吐鲜血而死。 好强的魔音! 张涛以气御气,依靠练就的“绕指禅功”,再一次躲避“弹指天音功”的袭击。 “小涛子,去刺断这些红绸带!”高公公对着张涛喊道。 张涛闻言,立即捡起地上的一根长矛,用矛头划破头顶上方的红绸带。 只见高公公胸口鼓荡,然后爆喝一声,腋下升出一股飓风,顺着双臂,冲击在半空中飞舞的伎乐天女。 “狮吼拳!” 受到急促气流袭击的伎乐天女,纷纷站立不稳,而脚下的红绸带,也被张涛刺破,于是纷纷掉落在地。 落地的伎乐天女不如狗! 全副铠甲的羽林禁卫蜂拥上前,将她们当场刺杀,血溅如幕。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高公公与羽林禁卫刚刚擒杀完伎乐天女,只听见山下鼓声大噪,叫声震天。 埋伏在山上奉先寺、古阳洞、药方洞、莲花洞,以及万佛洞中的乱党,纷纷拿起隐藏的长矛、长剑以及斧头,一起杀向卢舍那大佛广场。 原来这一切,都是乱党精心策划的! 想要在女帝拜佛的时候,奇兵突击,暗杀或绑架女帝。 冲上来的乱党与羽林禁卫拼杀在一起,双方杀得天昏地暗! 高公公与张涛围绕在女帝凤辇周围,誓死护驾。 如潮水般涌来的乱党,各个不怕死,羽林禁卫损失惨重,以凤辇为圆形,收缩防线。 不多时,乱党将高公公、张涛,以及十多个羽林禁卫围困起来,形成包抄! “高公公,你的死期已经到了!”薛仲璋狂浪不羁地笑着。 “薛仲璋,你的阴谋是不会得逞的!老夫就算拼上这条老命,也要和你同归于尽!”高公公厉声道。 说完,高公公用脚挑起地上一条长矛,刺向站在卢舍那大佛肩上的薛仲璋。 这长矛势大力沉,薛仲璋一个侧身闪避,长矛深深刺入石壁之中。 “冥顽不灵!” 薛仲璋勃然大怒,从身后取出一个火药球,说道:“让你们和妖后,统统死在这里吧!” 说完,薛仲璋对着广场中央的凤辇,掷出火药球! 不好,是炸弹! 高公公和张涛大吃一惊,但是已经来不及了,火药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向女帝的凤辇。 “轰隆”一声巨响,仿佛地动山摇一般,现场飞沙走石,硝烟弥漫。 凤辇瞬间被炸飞,四分五裂,羽林军死伤大半。 张涛和高公公即及时退到一旁,躲过致命一劫。 待烟雾散去,薛仲璋一看,脸色煞白。 凤辇中空空如也,女帝根本不在凤辇上! 于此同时,金吾大将丘神绩,率领五百名羽林军,乘坐五艘运兵船,从伊河登陆西龙门山,向着山上杀来! 高公公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吼道:“你的这些伎俩,早就被我识破了,你中计了!” 什么? 预先设伏的薛仲璋叛党,居然中计了? “不,这不可能!”薛仲璋吼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涛也从一旁站了起来,嘴角带微笑,一切都如自己预料的那样…… 第64章 采纳两全其美之计 时间倒流到一天前…… 崤山下,临近神都(洛阳)一个古驿站旁。() 夜色漆黑,女帝的行辕设立在此。 女帝在行辕休息,张涛与高公公两人轮流值守在门口,丝毫不敢懈怠。 这时,金吾大将丘神绩,神色慌张地从辕门外赶来,铠甲未脱,要求觐见女帝。 “这都什么时候了?天后已经休息了,明天再来吧!”张涛阻拦道。 “末将有重要情报禀告,今晚必须面呈天后!”大将丘神绩吼道。 女帝不是神,也需要休息,哪像你这个工作狂…… “既然这样,请将军在门口稍等!” 张涛看到大将丘神绩杀气腾腾的样子,似乎的确有重要的事情禀告。 这座行营归丘神绩管辖,他要是一生气,在军营中随便斩杀一个小太监,简直易如反掌。 张涛可不想与他硬碰硬。 于是他点起一盏油灯,然后掀开布帘,进入女帝行辕。 不多时,张涛走了出来,说道:“天后召见,请邱将军入内。” 大将丘神绩瞥了张涛一眼,然后大摇大摆走进女帝行辕。 “末将参见天后!惊扰圣驾休息,心中惶恐!”丘神绩道。 “这么晚了,卿有何事?”女帝下床,披着一件绸缎。 大将丘神绩进言道:“请天后明天直入神都,不要再绕道龙门山!” 此言一出,女帝与张涛都大吃一惊。 女帝去龙门石窟举行礼佛盛大仪式,这都是安排好的,而且已经昭告天下。 现在怎能说不去就不去,让天下人失望! “末将刚刚得到情报,叛党薛仲璋以运粮船做伪装,走水道,过卞州,转伊河,极有可能在龙门山一带设下埋伏,意图行刺!”大将丘神绩道。 什么? 叛党薛仲璋要行刺女帝? 女帝听后,瞌睡全无,心中大为惊讶。 这次女帝出巡神都,包括拜祭龙门石窟,消息早就传了出去。 如此说来,叛党余孽在龙门山这个女帝必经之处设伏,的确很有可能。 虽然女帝有羽林军护卫,但叛党来势汹汹,预先埋伏,不可不防。 “你的情报当真?如果不去龙门石窟,孤可能会失信于天下人……”女帝叹道。 “去龙门石窟不急于一时,等彻底消灭徐敬业叛党一族,天后再去也不迟!况且这几天阴雨绵绵,天后还是早点入主紫薇城,以防不测!”大将丘神绩谏言道。 想不到叛党余孽还在作乱! 女帝心中意难平。 看来这次龙门石窟礼佛一行,要延后改期了…… 【哇,想不到裴炎的外甥,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 【正愁找不叛党到薛仲璋呢,没想到,他自个送上门来了。】 【女帝怕什么,叛党敢用计谋暗算,我们为何要怕,可以将计就计呀?】 什么? 将计就计? 女帝听到张涛的心声,精神为之一震。 徐敬业叛党主力虽然已经倒台,但是余孽还在兴风作浪! 泱泱大唐,岂能惧怕小小叛党的反扑? 但是张涛所说的将计就计,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请天后下旨,取消明日的龙门山礼佛仪式!”大将丘神绩道。 一旦女帝同意,他将连夜更改进军路线,确保女帝安全抵达神都紫薇城。 【这个丘神绩还大将呢?怎么胆子像个小孩似的。】 【区区几百个叛党,就让你吓得退避三舍?】 【裴炎还在牢中不肯认罪,如果抓获他的外甥薛仲璋,不怕裴炎这只老狐狸再抵赖!】 嚯嚯! 小涛子的心声的确很有道理…… 如果能趁机抓住叛党薛仲璋,裴炎也就再也无法狡辩! 但是小涛子究竟用什么计谋呢? 难道要孤当诱饵? 不行,万万不行,这怎么能行! “请天后尽快下旨!”大将丘神绩见女帝迟迟不说话,再一次催促道。 “小涛子!”女帝说道。 奇怪,女帝怎么叫我了? “臣在!”张涛凑近女帝应道。 “明天薛仲璋叛党在龙门山伏击,这件事,你怎么看?”女帝问道。 偷偷摸摸窃听张涛心声太麻烦了,女帝决定直接问一下。 面对女帝的提问,第一个吃惊的是大将丘神绩! 这种军事问题,女帝竟然问一个小太监? 发生了什么情况? “臣,臣以为,薛仲璋叛党既然在龙门山伏击,我觉得,这是一个歼灭他们的好机会!”张涛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什么? 歼灭他们的好机会? 大将丘神绩眼神轻蔑,粗暴打断道:“叛党在暗,我等在明,而且他们的目标是天后,我们千万不能冒这个风险!” 一个不知好歹的小太监,居然在大将面前口若悬河,这分明是置女帝生死于不顾! 张涛认为,区区几百个叛党,根本成不了气候,羽林军就能消灭。 但是女帝在军营中,目标太大,万一有个闪失,那还了得? “歼灭他们?你有什么计谋?”女帝追问道。 她对徐敬业叛党恨之入骨,巴不得他们灰飞烟灭,这次居然想暗杀女帝! 竟敢狂妄到,在太岁爷头上动土! “臣以为,明天龙门石窟的礼佛仪式,应该照常进行……”张涛应道。 什么? 照常进行? 开什么玩笑! 大将丘神绩立即反驳道:“乱弹琴!明知龙门山有危险,你竟然还要将天后送入虎口?一个小太监,也敢在此信口雌黄!” 说完,他故意将身上的佩剑,稍稍出鞘,震慑张涛。 在这军营之中,丘神绩说一不二,岂会让一个小太监说三道四? “眼下裴炎拒不认罪,如果能抓住他的外甥薛仲璋,不怕裴炎不伏罪!” 张涛觉得,这是一个一箭双雕的好机会。 既能消灭叛党余孽,也能彻底让裴炎认罪。 “你懂什么军事!天后的安全是第一位的,末将绝不答应你这么做!”大将丘神绩怒道。 女帝是国之根本,至于叛党,迟早会剿灭,只是时间问题。 不可能明知有埋伏,还将女帝推入危险之中。 “邱将军别激动,我有两全之计。既能保证天后的安全,也能趁机将薛仲璋一伙铲除!”张涛接道。 什么? 竟然还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女帝一听,立即来了兴致,问道:“小涛子,你别绕弯子了,说出来听听!” 张涛看了大将丘神绩一眼,说道:“我们可以兵分两路。一路派羽林军,悄悄护送女帝去神都。而另一路,我们可以抬着空的凤辇,按部就班地去龙门山礼佛……” 兵分两路? 空的凤辇? 女帝一下子明白了张涛的意思。 明天,女帝的仪仗队还是照样去龙门山,不过女帝,已然不在凤辇中。 这样的话,还能将叛党余孽引蛇出洞! 而女帝,其实已经走另外一路,安全抵达神都…… 此计甚妙! 好一个金蝉脱壳。 “此计不错!正好可以迷惑叛党余孽,邱将军,你意下如何?”女帝问道。 “这……”大将丘神绩一时之间,也无法反驳。 女帝安全了,叛党也能清剿了,这个办法,的确能够两全其美。 张涛的办法,比他的绕道权宜之计,高明多了。 而且女帝有意偏袒他,大将丘神绩还能说什么呢? 所以第二天一早,女帝与魏公公一起,带上羽林禁卫,轻装简行,一路沿着官道,直奔神都。 而张涛、高公公及大将丘神绩,则去龙门山礼佛…… 第65章 叛党余孽尽数歼灭 在卢舍那大佛前,大将丘神绩率领的羽林军及时赶到,与龙门山上的叛党展开厮杀。 一时间刀枪淋漓,棍棒相接,杀得一片鬼哭狼嚎,阴风阵阵! 叛党毕竟是一群乌合之众,根本不是训练有素的羽林军对手,很快节节败退,死伤无数…… 薛仲璋见局势反转,心如刀割。 他执剑,在半空中凌波跃起,杀向羽林军。 一招“飞剑飘花诀”,剑气之下,犹如波浪翻滚,所到之处,羽林军纷纷倒地毙命! 杀伤力骇目! 高公公后腿一蹬,猛地跃起,使出一招“八臂通天拳”,势大力沉的双拳,抵御剑气的攻击。 张涛连连吃惊之余,也在疲于自救逃窜。 现场厮杀的场面,比他预料的,更为惊心动魄! 羽林军有铠甲护体,装备比叛党好了几个等级,在人数上也不吃亏,叛党失败只是时间问题。 这薛仲璋也不是等闲之辈,剑法娴熟,挥剑如神,与高公公不相上下。 两人从广场一直打到石佛身旁,飞檐走壁,跳跃腾挪,互有攻守。 薛仲璋毕竟有武器,年纪也比高公公年轻不少,几番争斗下来,高公公明显处于劣势。 剑气横扫之下,高公公猝不及防,腰间被划破一道口子,顿时血流如注。 “死太监,就算今天我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薛仲璋挥动长剑,招招致命,令疲惫不堪的高公公毫无招架之力。 眼看,薛仲璋一剑刺向高公公心窝,半空中一人鹞子翻身,手执一柄长戟杀来! “乾坤日月斩!” “呯”一声巨响,发出金属激荡之声。 薛仲璋手臂一阵酥麻,差点将剑掉落在地。 大将丘神绩双脚着地,横眉冷对薛仲璋。 “原来是你这个瘟神!你杀害太子李贤,手上沾有多少李氏王族的鲜血!”薛仲璋怒道。 “我只是奉命行事,其它一概不知!”大将丘神绩冷笑道。 薛仲璋看到丘神绩后,知道自己今日难逃一劫,想不到自己千算万算,还是败在了妖后手上。 命运不公,世道不济! 如今之计,只有使用“薛家迅雷剑法”,以求斩杀丘神绩。 薛仲璋以剑指丘神绩,将剑柄缩至手心半寸,剑与手臂呈一条直线。 “迅雷剑法”需以上乘轻功,将剑化形,以求心剑合一。 薛仲璋爆喝一声,挥剑疾速冲向丘神绩,灵巧婉转,却又刚柔并济。 丘神绩手执长戟,擅长远攻。 此时却显得异常笨重,近距离打斗时,根本无法发挥自己的神力。 薛仲璋步步紧逼,丘神绩只能频频招架。 突然间,一道剑气凌空劈下,穿透丘神绩胸膛,他口吐一团污血,倒在地上…… “金吾大将,也不过如此……”薛仲璋讥笑道。 就在他挥斩丘神绩之际,一抹沙土迎面扬来,眼前一片迷蒙。 “啊?谁敢阴我?” 薛仲璋不禁后退两步,张涛出现在他眼前。 “来者何人?竟敢暗算我!”薛仲璋勃然大怒,眼睛呛到流泪。 “小生初来乍到,是内宫太监。”张涛接道。 内宫太监? 如此看来,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太监! 高公公都不在薛仲璋眼中,更何况一个不知好歹的小太监? 刚才薛仲璋与高公公、大将丘神绩扭打之际,张涛在一旁观察他的剑招。 剑法的确很快,但是再快,也会有破绽。 招式固定,变化不大,只是一味追求快速度。 张涛有“绕指禅功”护身,薛仲璋剑法在他眼中,不过是“慢动作”。 薛仲璋恢复视力之后,再次挥剑。 张涛叉开双腿,凌空跳起,薛仲璋飞剑,一剑穿过他的裤裆! 好险! 若非张涛“缩阳da法”,自己的小鸟,恐怕毛都掉了! 张涛站定,“绕指禅功”不像高公公的“移形da法”,需要不断移动身躯。 “绕指禅功”在一个固定位置,让身体随着气流摇曳,来躲避剑招。 正所谓,以不变应万变。 心念统一,力求达到无欲无求境界。 用无欲抵御有欲,以无形化解有形……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你这是自寻死路!” 薛仲璋再次使出“迅雷剑法”,如一支离弦之箭,射向张涛。 张涛不徐不疾,摆动身躯,以气流罩身,化解上中下三路进攻。 薛仲璋越是攻势急迫,张涛越是从容应对。 他像一个不倒翁似的,左突右闪,“迅雷剑法”竟然不能伤他丝毫! 但是张涛也没占得半点便宜,他的“绕指禅功”只是起到防御作用,在进攻上没有一招半式。 两人就这样一直耗下去,不过薛仲璋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 这是什么高手? 竟然可以轻而易举地破解自己的“迅雷剑法”? 他又迟迟不出手,似乎又在让着自己? 此人的功力,深不可测…… 看来自己太过低估了他。 他哪里知道,张涛其实根本不会进攻,“绕指禅功”也只是现学现用。 薛仲璋屡屡进攻,每次都是无功而返,体力急剧下降,气喘加重。 他步伐紊乱,再也无法使出盛气凌人的“迅雷剑法”。 就在这时,丘神绩从地上站起来,倾尽全力,使出一势大力沉的掌力,击中薛仲璋后背,偷袭得手! 薛仲璋受到致命一击,全身经脉俱断,气血倒流。 “啊!” 薛仲璋扑倒在地,剑也从手中掉落…… 一旁的羽林军及时赶到,用长矛死死抵住薛仲璋。 薛仲璋含恨看了张涛一眼,自己千算万算,没想到大意失荆州,竟然败给了一个小太监…… 现在他败局已定,根本无力再反抗。 “薛仲璋,死到临头,你还有有何话说!”高公公捂着胸口,对着他说道。 “今天有高人在此,否则我早已取你狗命……” “我死不足惜,可怜你们,还在为这个妖后卖命!我的今天,就是你们的明天,妖后卸磨杀驴,绝不会放过你们的!”薛仲璋大声疾呼道。 “哈哈!”薛仲璋一阵苦笑。 凄厉的声音,震彻山壁,飘荡在石佛上空。 张涛看着他,心中没有一丝怜悯。 个人的抱负,在历史的洪流中,注定会被淹没。 只有顺应这个潮流,才能做出正确的选择,特立独行的人,终将被时代所抛弃。 方向错了,再努力也只是徒劳…… 大将丘神绩眼珠爆绽,毫不犹豫,将戟刺入薛仲璋的胸膛! 薛仲璋当场毙命! 其余叛党余孽,全数被歼…… (感谢诸位读者朋友的一路支持!随着裴炎一案接近尾声,主角继续被女帝委以重任,也将进入崭新的酷吏时代,增加宫外跌宕起伏的戏份。谢谢233的喵籽酱、shelx、棍子宝宝、淡出世jielove、通天神塔时代、书友等的月票。以书解忧已朦胧,书友,书友,丰宁尔,野狼2020等的打赏。 以及起航、233的喵籽酱,书友,澜朋友520,白鹿,a,梦幻清明,星,宁镛霖,淡写青春,旅途,狩,奈何明月,超度君,没有旋律配的上你,不之恋,青草情操,不羁的潇洒,书友854,林虎君,裂学,老成魔c,寒心,余是我,世界王超教父归来,猫田喂山风,摸头、无,国,青春不给力,手可摘星辰,袁冰佳,晴空万里,恸,武财神,军,长岛熏子,诗等网友的推荐票。) 第66章 天下第一城紫微城 大将丘神绩率兵留下来,继续清剿龙门山的漏网之鱼,张涛和高公公则马不停蹄地赶往神都洛阳。 这次能够顺利铲除薛仲璋叛党,张涛也是兵行险招。 很大程度上,张涛在明知危险后,却建议继续在龙门山礼佛,目的就是为了引蛇出洞。 裴炎在狱中一直不肯招供,不承认造反,大理寺和刑部一直没有确凿的证据。 这次外甥薛仲璋竟敢意图行刺女帝,彻底给裴炎画上了死亡休止符。 薛仲璋这次,真可谓是“神助攻”! 所以在赶往神都的路上,张涛的心情是愉悦的。 这次立下大功之余,又将裴炎推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此外,这次龙门山一役中,高公公表现神勇,原来他也和魏公公一样,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这让张涛心中暗为吃惊。 幸好自己的“绕指禅功”没有攻击力,只能防御。 应该在高公公面前,没有暴露过多的实力。 《九品莲花功》对于张涛而言,就像一团迷雾。 第一品“缩阳da法”,以及第二品“绕指禅功”皆被张涛“攻克”,但这第三品“大音希声”却都是天竺文,根本看不懂。 看来得想个办法,找个高僧翻译一下。 大队人马又过了半日,穿过洛阳街坊,终于来到了紫微城则天门。 张涛看到则天门后,彻底惊呆了! 则天门号称天下第一城门,这气势、这豪华、这高大,甚至用巍峨都无法形容。 城墙东西长约四十多丈,高度有十三层楼高,建有崇楼五座,外形像五只展翅的凤凰。 女帝数年后,将在这里举行登基大典,武则天的称谓,也出自于此。 除了山川河流,日月星辰,就只有高大壮阔的建筑,才能让人心生敬畏,顶礼膜拜。 女帝站在此等城楼之上,俯视天下苍生,又是何其的壮怀激烈,唯我独尊! 城楼下有三个门道,中间为御道,张涛一行人不能走,只能走右侧明德门入紫微城。 这座气势宏伟的紫微城,取自天上“紫薇”星宿,始建于隋炀帝,极尽奢华。 之后被隋末枭雄王世充攻破,在这里自封为“郑王”。 唐太宗李世民攻破洛阳后,曾下令焚城,紫微城一度受到严重破坏。 一直到唐高宗时期,又才开始重新修建紫微城。 如今的紫微城内,无数役工搬着石料,木材,在里面大兴土木,兴建高楼宫殿。 “高公公,连这座宫殿都要拆吗?”张涛疑惑地问道。 这座巍峨的宫殿,是紫微城正殿,名叫乾阳殿。 “天后说不好看,所以就拆了。拆完之后,将重新修筑一座明堂。”高公公应道。 哦,有钱果然任性…… 数年后,女帝就是在这里,举行加冕仪式,正式以周代唐。 目前乾阳殿还在拆除之中,明堂这座神都第一高楼,即将拔地而起! 张涛跟在高公公身后,一路穿过紫微城前殿,出了烛龙门,一路向西。 沿途所见,被紫微城的高大所震撼,这座皇宫,体现了大唐繁荣的巅峰之作。 一行人穿过瑶光殿,九州池,就算出了皇宫。 又一路马不停蹄的行走,出了皇城西门,便来到了上阳宫的提象门。 紫微城相当于女帝办公场所,而这上阳宫则是女帝起居之地,也是张涛等一众太监的主要工作场所。 类似于紫禁城与圆明园的关系,君王都爱住在风景秀丽的别苑。 “小涛子,刚才在紫微城,咱们不能乱跑,而这上阳宫,就是我们的家了!”高公公笑道。 神都上阳宫,就是长安城的大明宫。 女帝迁都后,大部分的诏令都是从上阳宫发出的,成为大唐真的权力中心。 这是一个新的家,对于张涛来说,是一个崭新的开始。 “走吧,我们去观风殿,天后一定等着我们呢!”高公公带着一众太监、宫女,由提象门进入上阳宫。 这上阳宫不仅新,而且比大明宫大多了。 宫中奇花异草,争妍斗丽,亭台楼阁,比比皆是,宛如天上仙境一般。 张涛心想,等自己安定下来后,一定要好好地逛逛。 高公公领着张涛,穿过七宝阁,来到观风殿门口。 观风殿处在上阳宫偏东位置,离紫微城及女帝寝宫西苑都不远,便于接待近臣。 “高公公一路辛苦,龙门山剿灭叛党一事,天后都已经知道了。”魏公公站在殿门口,表示欢迎。 此时,女帝在观风殿,与宰相郭待举、岑长倩商议国政。 “小涛子,你随我来。往后啊,你就在这观风殿里点香!”魏公公说道。 张涛一下子明白了,这观风殿,就好似大明宫中的延英殿。 以后他就扎根于此,干起点香的“旧业”。 【今天真是开了眼界了,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 【没想到女帝的地盘这么大……几万人住在这里都可以啊。】 【我还以为能休息几日,没想到第一天来就要上班,无聊……】 嚯嚯! 女帝正在议事,慌促之间听到张涛的心声,被打乱了思绪。 看来小涛子与高公公已经从龙门山回来了。 刘姥姥是谁? 大观园又是哪座私家庭院? 就算再大,也绝不可能比孤的上阳宫大! 你这小太监见识浅鄙,只会吐槽,孤的上阳宫是独一无二的。 张涛跟在魏公公后面,来到观风殿旁边的别院。 里面是一个堆杂物的屋子,有一些桌案及柜子。 “你来的正好!刚才天后还说殿里有股异味,你选个香料,赶紧去观风殿上香吧!”魏公公催促道。 “是!” 相比三个多月前,刚入宫时的青涩小太监,现在的张涛,已经老练多了。 论地位,已经是七品太监了,论金钱,也有好几千两入账了,而且女帝也对自己青睐有加,可能是自己长得帅吧…… 张涛选好香料和精碳后,来到观风殿。 殿中有两位宰相在奏报,女帝身旁,站着亭亭玉立的上官婉儿。 “突厥阿史那骨笃禄纵兵,屡屡侵扰朔州、代州,还请天后发兵征讨!”门下省侍中郭待举启奏道。 “这些戎狄实在可恨!这件事,孤决定任淳于处平为阳曲道总管,赴边塞驰援。”女帝应道。 突厥人实在可恶,总是烧杀抢掠之后,便隐藏在荒漠之中,打游击战术。 “岑长倩!”女帝看到张涛在点香,似乎想到了什么。 “老臣在!”兵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岑长倩听旨。 “让中书起草诏令,速速处斩裴炎,已绝叛党之望!”女帝生气地说道。 什么? 立即处斩裴炎? 张涛刚进观风殿不久,就吃到一个大瓜,顿时觉得浑身来劲了…… (有读者说一天两更太少了,看来得恢复一天三更,加快情节推进速度。今天开始熬夜写吧,坚持一下。今天晚上还有一更,近期都一天三更。) 第67章 女帝的驭臣之术 女帝已经获悉薛仲璋叛党余孽,在龙门山伏击一事,不禁怒发冲冠! 竟敢行刺女帝…… 嚣张至极,无礼至极,自寻死路! 城中还有多少徐敬业叛党蠢蠢欲动,绝不能再姑息养奸! “天后,裴炎他还未招供……”门下省侍中郭待举接道。 “孤已经等不及了!难道裴炎一天不招供,孤就一直供奉着他?简直荒谬!”女帝怒道。 【裴炎活该,是自己作死的。】 【这次多亏了他外甥薛仲璋“帮忙”,不然女帝对他的厌恶,还没上升到斩立决的程度。】 【这叫什么?这就叫做天亡他,非人力哉!】 【裴炎再见!裴炎再见!哦再见吧,再见吧,再见……】 面对女帝的咆哮,郭待举和兵部侍郎岑长倩吓得瑟瑟发抖。 君王之所以让百官忌惮,就是掌握了生杀大权。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裴炎的确该杀!臣也获知薛仲璋设伏一事,他若不死,恐怕城中还有叛党见势起义!”兵部侍郎岑长倩进言道。 这次女帝侥幸逃过一劫,扑灭薛仲璋叛党,断了他们之念。 如今只有杀了裴炎,才能让叛党最后一面旗帜倒塌! “斩立决!全家抄斩!”女帝又道。 “是!” 两位近臣听后,急忙起身告退,赶紧去起草敕令。 “天后,喝杯茶,消消气。”一旁的上官婉儿上前,替女帝斟了一杯新茶。 她很少看到女帝,会发这么的火。 这也难怪,叛党已经挑战到了女帝的底线,竟然想对女帝进行暗杀! 谁能憋得住这口恶气? 此风如果不立即扑灭,女帝难解心头之恨! “孤一直想不明白,这些大臣的脑壳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孤何曾怠慢过他们,他们为什么要造反?” “难道见孤是一个女流,以为好欺负?他们嘴上说一套,心中想的又是另一套,孤怎么才能听到他们真正的心声?”女帝痛心疾首地说道。 什么人该信任,什么人又是在欺骗自己,女帝如何分辨? 连宰相裴炎都在造反,女帝还能信任谁? 薛仲璋叛党一事,非常触动女帝,让她对身边的人,产生了怀疑。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人的yu望是填不完的,女帝给的越多,他们的胃口就越大。】 【总不能在这些大臣身上,每人装一个吧?】 【这种事没办法的,而且官官相护,结党私营,哪个当官的心里没有小九九?】 【你本事再大,权力再大,也听不到别人的心声……】 嚯嚯! 女帝听到张涛心声,不禁心跳加快。 ? 莫非是千里传音之术? 谁说孤听不到别人心声,你这小太监的心声,就被孤听到了。 只要靠近张涛,女帝就能听到他的心声。 这算不算女帝的特权? 知人知面不知心,女帝倒是希望,能够听到每一位大臣的心声。 听听那些大臣的脑袋瓜里,整天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 如何才能辨别忠臣与奸臣,怎么才能辨识出对女帝阴奉阳违的官员? 靠审讯? 提高他们的俸禄? 亦或是让官员们彼此相互揭发? 女帝能想到的任何一种方法,似乎都有所欠缺。 “我倒是觉得,你对这些大臣都太仁慈,狠狠处罚几个,以儆效尤。那么其他官员看到了,心里就怕了。”上官婉儿进言道。 治臣用严刑,给他们一种压迫感,让他们时刻感到惴惴不安。 女帝喝了一口茶,心中慨叹。 “说实话,孤这些年来,杀了不少贪官和谋反之臣。但是,杀只能起到一时的威慑力,稍有松懈,他们就会死灰复燃。” “而且有些心怀异心之臣,的确有能力、有才华,只是缺乏敬畏之心,孤又不忍杀之。” “最好能有一种方法,既能让有才能的大臣为孤效命,又能让他们时刻忌惮,每天如临深渊……” 人是杀不完的,国家还是要靠读书人管理的,杀人过多,会适得其反,造成人人自危的恐怖气氛。 简言之,就是要给那些大臣无形的压力,让他们时时刻刻对女帝有畏惧之心,不敢造次。 就像是拿剑架在他们脖子上,增加压迫感。 女帝思前想后,觉得没有两全的办法…… “要么提高封赏,要么使用严刑,不然怎么让人畏服呢?”上官婉儿不解道。 朝堂之上,党派林立。 既有李唐宗室、李唐大臣,又有北门学派人士、武家外戚、地方势力、新晋大臣等等…… 如何将这些人统一管理起来,只听命于女帝一人呢? “婉儿倒有一个办法,不妨让这些大臣,戴着脚链奏事,看他们还敢不敢有异心!” 上官婉儿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天方夜谭,以至于话还未说完,自己先笑了起来。 戴着上奏? “呵呵,那朝堂之上,岂不是要群魔乱舞了?”说完,女帝也不禁笑了起来。 她也知道上官婉儿的话,不过是一句玩笑话。 对于帝王来说,君臣之间的信任,始终是一个千古难题。 帝王没有读心术,又常常深居宫中,对外面发生的事,根本不了解。 而大臣们为权力相互倾轧,甚至暗中有造反之心、不忠之心,君王根本无从知晓。 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只能加剧君臣之间的互相猜忌。 “算了,孤年纪也大了,早已习惯,被这些大臣骗来骗去。”女帝感慨地说道。 女帝也只能留心一些身边的近臣,对于大部分官员,根本无力管理。 【想要明辨忠臣是很难的,而且人心善变,一会忠一会奸,人心隔肚皮呢!】 【要是几个手握重权的大臣联合起来,女帝被人卖了,还帮着别人数钱!】 【而且你一个女帝,哪有精力和时间,管理几千个官员?】 【其实这种事也不难,女帝不是搞了个检举箱吗?任何人,甚至老百姓,只要有证据,都可以检举揭发各级官员。】 张涛觉得,女帝时代有很多酷吏,像索元礼、侯思止、周兴、来俊臣等人,都是靠这个检举,而发家升官的。 什么? 检举箱? 女帝听到张涛的心声,心中悚然一动! 以前只能靠官员之间,相互揭发,普通百姓不能告官。 如果设立检举箱,让广大民众,都有机会检举官员,形成一种无形的监督机制…… 有限的御史官员,根本无法形成威慑力,而无限的老百姓,能够源源不竭地检举! 就像大江东去奔腾之势。 小涛子的心声,让女帝豁然开朗。 正所谓光脚不怕穿鞋的,让延绵不绝的老百姓来监督官员,调动他们的积极性,实在是一个妙招! 让能臣治国,让小人来监督能臣,两者各司其职,这才是帝王的驭臣之术啊…… 第68章 酷吏时代拉开帷幕 女帝听到张涛有关检举箱的心声,又思索了一番,心中已然有了一个大概。 她对这个新生事物,有了一个初步的构想。 “婉儿,孤想到一个办法,或许真的可以监督这些官员!”女帝抑制不住心头的激动。 有办法了? 上官婉儿洗耳恭听。 “假如有一个箱子,孤把它放在民间,放在街坊牌楼。任何人,只要有证据,都可以揭发官员,孤甚至可以亲自召见。” “如果证据确凿,对这些人进行奖励,即便是诬告,孤也不会怪罪他们……”女帝说道。 什么? 放个箱子在民间? 上官婉儿一听就惊呆了。 “天后,民间百姓,识字的都没几个,而且也不会写奏折,如何检举官员?”上官婉儿大惑不解地问道。 如若人人都能向女帝写奏折,案头岂非堆积如山了? 女帝听后也是一惊,这样一弄,恐怕会出乱子。 这检举箱,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该以何种方式检举官员? 女帝都还没想好…… 【上官大人多此一虑了,怎么能让老百姓写奏折,这不是为难人嘛!】 【检举信只要写张纸条就行了,不用写奏折,指派专门的官吏去办,根本不用女帝操心。】 【当然了,这个检举箱还要设计的精妙一些,一旦有人投信,其他人是取不出的,必须由专人来取……】 嚯嚯! 女帝听到张涛心声,不由心潮澎湃。 小涛子不仅想到了“检举箱”这个好办法,似乎对于制定检举规则方面,也很有想法。 这件事,女帝只看实际效果,至于具体怎么操作,还是要下面的人来做。 “小涛子!”女帝喊道。 张涛一边往香炉中加碳,一边在头脑中天马行空,冷不防女帝叫他。 “来啦,来啦!”张涛急忙走了过去。 女帝道:“刚才孤与婉儿商量,让民间百姓,来检举行为不端的官员。孤要做一个检举箱,万民皆可举报,不限身份,不限年龄,而且即使举报不实,孤也不予追究。” “孤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朝堂上这些父母官,不仅满腹经纶,而且为官都是清清白白,忠于职守的!” 女帝的酷吏时代,终于要来了,新一批官吏,即将粉墨登场! 此令一出,大唐官场,也将迎来翻天覆地的大地震…… “小涛子,检举箱这件事,孤让你去筹办!这个东西该如何命名,设计成啥样,以及民间检举的规则,你和婉儿一同商议,让她起一个折子……”女帝下令道。 什么? 检举箱这件事,让张涛来负责? 张涛抬头与上官婉儿相视一眼,一脸茫然。 【这事是得罪人的事,女帝哪根脑神经搭错了,让我来负责?】 【我就是个当差的,这个检举箱一旦搞起来,里面的水可深了。】 【夭寿了,这下麻烦大了……】 “臣遵旨!” 张涛知道,女帝一旦决定的事,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这场席卷大唐政坛的风暴注定要来,几乎所有官员,或多或少都会牵涉其中,很难独善其身。 民间检举的方式,比御史的弹劾更加简单,威力也更加巨大! 特别是女帝在宰相裴炎造反案中,对官员失去信任后,她将更加依赖,这种自下而上的检举方式。 “和小涛子一起……”上官婉儿听到懿旨后,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检举箱这件事,女帝为何要叫上小涛子? 上官婉儿当然不知道,女帝能够听到小涛子的心声。 甚至检举箱这件事,女帝也是从他心声中听来的。 “这种民间检举官员之事,历史上从未有之。孤不会设立一个新的府衙,小涛子不是官,没有被官场腐蚀。只有不是官的人,才能管的好官。”女帝自信地说道。 虽然女帝还不明白检举箱到底是什么,有多大的作用,但是直觉告诉她,在没有更好的监督官员的制度之前,检举箱或许可以一试! 而且成本很低,操作简单。 女帝要的是改变,要触动每一个官员的灵魂! 上官婉儿顿时明白了女帝的意思,监察御史已经承担了弹劾官员的职责,不可能再在官场,设立一个职能相同的部门。 监察御史这类官员,桀骜不驯,女帝不大好管,也管不了,甚至连女帝都会被他们弹劾。 而让身为太监的张涛另开炉灶,操作此事,成为女帝可以控制的私人力量,以此来对付不忠之臣…… 借检举之名,实为整顿官场! 扫除掉那些与女帝步伐不一致的官员,提拔一些既忠心又能干的官员。 女帝大胆改革,必将启用一批新人,让这些人,成为女帝的左膀右臂! 这场检举风暴,无疑是女帝加强统治,巩固皇权的重要一招! “婉儿,小涛子点子多,你要多听取他的意见。检举箱这件事加快落实,孤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结果了。”女帝说道。 什么? 听取小涛子的意见? 上官婉儿惊呆了。 她知道张涛与其他小太监不同,学识渊博,还会吟诗作赋,但是女帝,居然要自己听张涛的意见? 张涛才来宫里多久? 对于官场,他又懂什么? “以后,还要请上官大人,多多关照!”张涛对着上官婉儿说道。 “好的,一起合作。”上官婉儿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看到张涛和上官婉儿一副心有灵犀的样子,女帝心里也很高兴。 女帝与官员们在一起,就觉得头大,而与张涛和上官婉儿在一起,就觉得很放松。 也许一个人年纪大了,看到年轻人,就会想起曾经的自己。 女帝与他们在一起,没有勾心斗角,不用争论是非曲直,可以畅所欲言…… 高公公刚回到上阳宫,内侍监还有很多人员、物资需要安排,于是女帝在魏公公的服侍下,离开了观风殿。 女帝一走,张涛就不用紧张了。 上官婉儿收拾御案上一些公文及奏折。 张涛收拾完香炉,走到殿门口,伸了一个大懒腰。 “你是第一次来上阳宫?”上官婉儿走过来问道。 “我从入宫起,就一直在大明宫,甚至没有出过长安城。这一次,算是走的最远的一次。我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花园,相必天上仙宫,也不过如此吧!”张涛赞叹道。 上官婉儿莞尔一笑道:“你这里看到的,仅仅是上阳宫的一小部分,后面还有一大片林苑,那里才是上阳宫的精华!” 还有精华? “上官大人是否有兴致,带我去那里兜一兜?”张涛问道。 自己第一次来上阳宫,如果能有一个导游介绍,那是再好也不过了。 听到张涛的话,上官婉儿心里顿时翻江倒海一般。 小涛子这是什么意思? 他在暗示自己吗? 上官婉儿不知道为何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不由地呼吸急促,波涛汹涌起来…… 该怎么办? 到底要不要答应小涛子? 上官婉儿的脸蛋,更加羞涩了。 “那好吧,既然上官大人有事,那就改日……”张涛看到她一脸犹豫的样子,觉得太勉强她了。 “有兴致……”上官婉儿两片娇红嘴唇,不由自主地说道…… 第69章 三戏上官婉儿 上阳宫,取自“天上阳气”之意,始建于唐高宗。 整座宫殿气势恢宏,红墙黛瓦,亭台楼阁,飞檐微翘,水塘萦绕。 曾有唐诗赞道:“水光摇落日,树色带晴烟。向夕回雕辇,佳气满岩泉。” 上官婉儿带着张涛,从观风殿出来,走过九州亭,眼前一派绿草如茵之地。 沿途一些陌生面孔的太监与宫女擦肩而过,让张涛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这里可以说是天后的私人花园。”上官婉儿说道。 相比大明宫的老气横秋,这上阳宫,可谓亭亭玉立的仙子。 “哇,这里的宫女,穿得都这么开放?”张涛心里嘀咕道。 他看到一个漂亮宫女,身穿襦裙,披肩抹胸,中门打开,冰山暗露,不由自主地多看了两眼。 大唐宫廷女子以丰腴为美,珠圆玉润,套上襦裙,女人味更为浓郁。 原本宫中,嫔妃们是最靓丽的风景线,现在没有妃子们的争艳斗丽,宫女的穿着,更为开放。 张涛看得目不暇接,而一些宫女也对张涛挤眉弄眼,脸色宛如雨后荷花般娇媚。 真是春色满园,含苞欲放…… “咳咳!”上官婉儿见状,干咳了两声。 男人都好这口! 上官婉儿从书中,了解过不少男人,多是些裙下之臣,风流之辈。 张涛身为太监,想不到也不能免俗…… 心中对张涛顿时大失所望,天下男人一丘之貉! “上官大人身体不适?”张涛问道。 “这倒没有……没想到,你会对这些胭脂俗粉感兴趣?”上官婉儿侧过身,板起脸道。 张涛笑道:“《诗经》有云,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对于世间美好的事物,人都有一种向往之心。” “而且女为悦己者容,鲜花还需绿叶配!” 无耻! 巧言令色! 上官婉儿在心中骂道。 男人果然都是视觉动物,对一个女人的外在美,趋之若鹜,而对一个女人的内在才华,往往视而不见。 “肤浅!”上官婉儿冷哼道。 张涛回头看了她一眼,不知道为何,上官婉儿脸色不大好看。 “当然了,青菜萝卜各有所爱。这些宫女当然不能与上官大人相比,上官大人……” 张涛瞄了上官婉儿一眼。 她一身白色长裙,上下包裹严实,腰间束带,头上还戴着一顶官帽。 有一股男人般的飒爽英姿…… 明明体态春情,玲珑玉体,却因为穿着打扮的问题,流失不少女人味。 上官婉儿听到张涛在评价自己,虽然内心很抵触,但是又抑制不住,想听听他对自己的看法。 她抬起头,期盼的看着张涛。 “上官大人倒是,一身正气……”张涛道。 嚯嚯! 一身正气? 这个词是评价女孩子的用词吗? 一瞬间,上官婉儿气炸了!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形与着装,哪来的“一身正气”? 就算谈不上貌若天仙,端庄秀丽总绰绰有余吧? 哪有说人家女孩长得“一身正气”的! “你……”上官婉儿刚想发怒,看到张涛已经往前走了好远。 “上官大人,快来看!这里有条河,还有座桥!”张涛回头喊道。 原来上阳宫中,有一条谷水穿流而过,形成东西两宫。 连接两宫之间,是一座美丽的虹桥。 上官婉儿远远望去,就像一道彩虹,跨越两边,巧夺天工,令人心驰神往。 “过了虹桥就是西宫了,天后长居于此。”上官婉儿与张涛来到虹桥上。 这座古色古香的虹桥,水中无桥墩,桥上鲜花芳草铺满木栏,倒映在水流潺急的谷水中,仿佛上下一片立体花海。 张涛不禁心旷神怡起来。 他走入西宫,这里的庭院楼台,不像东上阳宫那样错落有致,更像是“随遇而安”。 一会成片的宫殿,一会又是一大片开阔之地,呈现给张涛一种错乱的美。 “西宫还在修缮,再过一年半载,就会耳目一新!”上官婉儿介绍道。 原来如此,怪不得这里东一块,西一块,显得杂乱无章。 “上官大人,那边有座假山!”张涛看到一座约五层楼高的假山,傲然挺立。 于是两人一起登上假山,从高处,俯瞰上阳宫全貌。 在山上不仅将上阳宫尽收眼底,还能看到远处神都(洛阳)的街坊风貌。 张涛三百六十度全景眺望一番,真是富丽堂皇,穷奢极欲。 “我们走吧,出来太久,我还有公务要处理!”上官婉儿催促道。 刚才竟然说自己“一身正气”,上官婉儿生气到现在! 张涛点点头,于是两人一前一后,准备下山。 所谓上山容易,下山难。 前晚这里下过雨,上官婉儿脚踩青苔,左脚溜了一下,冷不防身体失去重心。 张涛急忙从后拽住,没想到扯到上官婉儿衣袖。 “哗哗哗”一下。 上官婉儿的衣服,侧面全部撕开,露出里面浅色的肚兜。 她吓得花容失色,名节高于一切,赶紧用手护住衣襟撕裂处,脚下却滑得更远了…… “上官大人你没事吧?” 张涛吓傻了,急忙冲过去。 上官婉儿坐在地上,脸上痛苦不堪。 她左脚踝处肿了起来,像个馒头,刚才如果能够及时刹住身体,绝不会造成如此重伤。 “来!我帮你!”张涛伸手到她腋下,试图将她扶起。 上官婉儿知道张涛是个太监,虽然有所顾忌,毕竟男女授受不亲,但眼下也没有其它办法。 在张涛搀扶下,她抖抖颤颤站了起来,但是左脚一接触到地面,就会感到一阵锥心之痛! “哎呦,好疼,好疼……”上官婉儿叫苦不迭道。 谁料到下山,居然还把脚给崴了。 “我来背你吧!”张涛见状,走到上官婉儿身前,半蹲下身体。 背? 上官婉儿一听,不禁心潮澎湃。 刚才春光乍泄,已经令她羞愧难当,现在居然还要亲密接触? 但是这假山之上,就她与张涛两人,四周连一个宫女都没有…… “快点上来呀!”张涛催促道。 这? 上官婉儿在举棋不定中,身体慢慢向着张涛后背倾斜…… 张涛突然觉得后背......知道上官婉儿已经上身了。 他分开她的双腿,捏住两条小腿,一声“起”,站了起来。 哇,上官婉儿还挺沉的。 张涛刚想起步,上官婉儿扭动身体,滑了下来。 “算了,这样恐怕不好……我还是再等等吧,或许有人会上山来……”上官婉儿脸颊绯红,感觉全身热浪滚滚。 对她来说,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太过亢奋,令她慌乱不已。 “啊!” 上官婉儿突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失去了重心…… 原来张涛一把将她拦腰抱在手上,来了一个公主抱! “上官大人不要纠结了,再这样下去,天黑都下不了山!”说完,张涛不由分说抱起上官婉儿,走下山阶。 这……太霸道了! 一个小太监,居然如此猖狂! 上官婉儿想要反抗挣脱,又觉得此时浑身娇软无力,波涛汹涌…… 就这样,张涛抱着她,渐渐走下山去。 “上官大人,果然又大又圆……”张涛低吟道。 什么? 上官婉儿一听,顿时觉得浑身发烫,小鹿乱撞。 “我哪里又大又圆啦?” “哦,我是说你的眼睛。”张涛接道。 上官婉儿这才意识到,自己过度紧张,一直把眼睛瞪得大大的,都不敢眨眼睛。 原来是说自己的眼睛,又圆又大。 虚惊一场…… “上官大人,这里……”张涛又低吟道。 什么? 上官婉儿心猛地一沉,脸色吓得煞白。 “你胡说,我哪里......?” “哦,我是说你脖子上,汗水太多了。”张涛用手臂,托住上官婉儿的头颈,手臂上全是她的汗水,滑滑的。 上官婉儿这才意识到,自己太过紧张,浑身燥热,容易出汗。 原来是说自己的脖子头颈,流出的汗水多。 虚惊一场…… “上官大人,这里……” “你住口,不许再说话!” 上官婉儿见张涛还要说话,立即严厉喝止道。 感觉要老命了,今天真是洋相百出…… 第70章 奔赴裴家满门抄斩 三日后。() 神都(洛阳)紫微城外,在承福门、北市、南市、定鼎门、见春门、永通门等主要街市门口,张贴皇榜。 天后懿旨:为体恤民情,了解天下百姓民意,现广开言路,采纳天下谏言。特征集“谏箱”设计款式,无论普通百姓、能工巧匠、工商士族等等,只要设计出“谏箱”,一经采纳,赏金两千贯。 “居然出了皇榜,这到底是啥事?两千贯啊,足以买座府邸了!” “真的假的?谁要是设计出谏箱,谁就发财了!” “天后圣明!我们老百姓,也能向朝廷伸冤了吗?” “我要告倒那些欺世盗名的狗官!” 一时间,神都百姓围在皇榜前议论纷纷,解读谏箱以及背后的含义。 与此同时,前宰相裴炎因造反罪,被斩立决! 作为此案的“监差大人”,张涛骑上白蹄乌,奉旨星夜启程,赶往长安。 “吁……” 第三天清早,张涛带着两位驿站的官吏,风尘仆仆地来到裴府。 他今天来到这里,是要对裴府满门抄斩! 裴炎造反,株连甚广,必须抄没家产,处罚相关人员。 “哎呀,监差大人到了,令裴府蓬荜生辉!”礼部侍郎韦一笑出门迎接道。 韦一笑作为裴炎一案的证人,协助大理寺及刑部参与审讯。 因为抄家不同于审讯,牵涉人员与财产较多,一般直接就在家中设立公堂,当堂处决! “蓬荜生辉?我看这里有血光之灾!”张涛狠狠瞪了韦一笑一眼。 韦一笑凑近他耳朵道:“我都已经打点好了,今天大人只要过个场就行……” 过个场? 张涛看到韦一笑一副春意盎然的样子,就知道他有事瞒着自己。 “来人,给韦大人一条绳子!”张涛对着身后官吏说道。 绳子? 给我绳子干什么? 韦一笑接过绳子,一脸茫然。 “我看你这几天辛苦了,要懂得劳逸结合,跳几下绳,给我看看?”张涛道。 跳绳? 监差大人的话,岂敢不听? 韦一笑拉开长绳,挺胸收腹,在原地跳绳。 “十二、十三……二十一、二十二……” “叮叮”、“咚咚”、“砰砰” 翡翠、珍珠、项链、金银等物品,纷纷从韦一笑身上掉落下来。 “这些都充国库了!”张涛道。 “大人,这些都不关我的事啊,我都是路上捡来的……”韦一笑辩解道。 张涛整肃官服,这次是他第一次,执行满门抄斩这个重要任务! 一定要秉公办理,大公无私,然后向女帝复命。 “威武……” 张涛刚走进裴府,道路两旁各站着四位衙役,列仗欢迎。 “在下对于监差大人的景仰,犹如惊涛拍岸,奔腾不息;山高水长,一发而不可收拾!”八位衙役异口同声地说道。 张涛一愣。 “这些都是自己人……”身后的韦一笑,赶紧补充道。 “看来韦大人对这里的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了,连我都对你刮目相看!”张涛道。 “在下也是为了替大人分忧,正所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韦一笑振臂高呼道。 还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这是你抄别人家,不是别人抄你的家! 张涛无奈地摇了摇头,昂首跨步,走入公堂。 这间公堂,以前是裴炎接待门客之用,现在被大理寺征用,当作临时公堂。 公堂之内,一位身着官服的人,正在品茶。 官员一看张涛进来了,急忙站起身来。 “这位是……” “他是大理寺二把手,刘松卓,刘大人,是今天的主审官。”韦一笑在一旁介绍道。 大理寺少卿刘松卓,来到张涛面前,抱拳道:“下官听闻,监差大人从神都赶来,特意在后堂置办了酒席,请大人先行享用!” 这一旦上桌,再弄点老酒,不知道喝到猴年马月。 张涛摆摆手道:“不必了,这次天后再三关照,让我快去快回!我在神都还有一些事情,急需处理。” “我们还是先审吧!” 韦一笑与大理寺少卿对视一眼,两人默默点了点头。 “监差大人说一不二,办事雷厉风行,下官实在是佩服之极!在下对于监差大人的景仰,犹如惊涛拍岸,奔腾不息……”大理寺少卿刘松卓道。 张涛露出疑惑的眼神。 韦一笑凑近道:“大人放心,他也是自己人……” 了解,了解。 “监差大人请上座!”大理寺少卿示意让张涛坐主位,当主审官。 “刘大人,今天是你主审,我只是来现场督查的。”张涛应道。 韦一笑急忙道:“你别推辞了,监差大臣就是主审官。你能推翻他的裁决,他不能推翻你的裁决,你在这里是最大的!” 我在这里最大? 张涛眨了眨眼睛,好像是这么回事……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于是张涛坐在中间,礼部侍郎韦一笑和大理寺少卿刘松卓,分别坐于两旁。 头顶上方,是临时悬挂的牌匾,上面写着“公正严明”四个大字。 “监差大人,可以开始了吗?”韦一笑问道。 “那就开始吧……” 于是韦一笑拿起案上惊堂木,重重一拍。 “带人犯裴彦先!” 话音刚落,堂外的两个衙役,带着一个五花大绑的人走了进来。 “跪下!”衙役拿着木棍吼道。 裴彦先狠狠地瞪衙役一眼,然后极不情愿地跪在地上。 “大人,此人是裴炎的儿子。他犯有包庇罪,窝藏同党罪,抗拒执法罪,伤害官员罪,以及咆哮公堂罪……”韦一笑介绍案卷道。 “等一下,他一句话还没说,何来咆哮公堂罪?”张涛问道。 “哦,大人有所不知!根据经验来看,一到审判的时候,他必然会咆哮公堂。所以,下官先把这个罪名写上去。”大理寺少卿刘松卓补充道。 原来如此,还是你们有经验。 “冤枉啊,大人,我是冤枉的!”裴炎之子裴彦先跪在地上,痛哭流涕道:“我爹造反,与我何干?就是因为我是他儿子,我活该遭殃吗?天理何在,公道何在!” 说得声泪俱下,感人肺腑。 老爹造反,确有可能儿子是无辜的…… 张涛一时之间,动了恻隐之心。 “韦大人,你们调查清楚了吗?裴炎之子,到底有没有参与造反?”张涛问道。 “他的确参与了造反,而且是主谋之一,证据确凿!不过请大人放心,他不过是在演戏而已……”韦一笑接道。 演戏? 张涛听懵了,这里面水太深,他到底演的什么戏? 第71章 最难审判是寡妇 “大人,小的一直在家读书,准备考取功名,报效朝廷。()造反这件事,都是我爹一手策划,我完全蒙在鼓里,还望大人明鉴!” 说完,裴炎之子裴彦先,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情真意切,看上去不像是在演戏…… 张涛一时之间,反而举足无措起来。 他对着身旁的大理寺少卿刘松卓问道:“裴炎之子造反,你们初审结果是什么?” “据下官调查,裴彦先造反罪名成立,裁定秋后问斩!”大理寺少卿应道。 秋后问斩? 算起来,还有一个多月时间…… 这种事不可怨天尤人,谁让你爹造反呢? 要怪,只能怪你自己投错了胎! 张涛拿起惊堂木,正要拍下,一旁的韦一笑拦住了他。 “我已经收了他五千两,保他一颗人头,答应改判为流放岭南……钱已经到账,我们老规矩九一分……”韦一笑小声道。 什么? 这种钱都敢收? 乌龟王八蛋! “你疯了,他可是造反之罪!” “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这种钱来得快……”韦一笑坦然道。 “不是说裴炎是清官吗?家里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钱?”张涛反问道。 “他不贪,不代表他家里人不贪。他夫人在贪,他儿子也贪,他的妾更贪……” 张涛一时愕然。 官场黑暗啊,想不到连人命都能买卖! 张涛又看了跪在地上的裴彦先一眼,发觉他虽然在叫屈,但是眼神一直和大理石少卿与韦一笑飘来荡去。 他恍然大悟,刚才韦一笑说的演戏,原来如此! 裴彦先早已花钱买通了官员,今天在公堂上鸣冤叫屈,完全是在做做样子…… 其实他心里,早已知道了裁定结果。 张涛又看了大理石少卿与韦一笑一眼,两人嬉皮笑脸,彼此心照不宣。 既然钱都收了,还能怎么办呢? 流放岭南其实也挺凄惨的,只不过是保了一条命而已…… 只要改判一下,五千两的九成,转手就能落入张涛口袋,这可是一本万利啊! “肃静!”张涛拿起惊堂木,拍了一下。 裴彦先抬起头,看着张涛,听候最终的宣判。 两旁的衙役,执起木棍,一脸严肃。 “裴炎之子裴彦先,你爹串通徐敬业叛党,出卖朝廷机密,还意图对天后行为不轨,罪大恶极,罄竹难书!” “大人,大人,我是冤枉的……”裴彦先申辩道。 “但是呢……” 张涛改口道:“裴彦先刚刚弱冠之年,熟读儒家经书,对朝廷始终有一颗赤诚之心!况且他三个月都没有出过家门,根本不可能为叛党出力……” 听到这里,大理寺卿与韦一笑两人,端起桌上茶杯,气定神闲地喝了一口茶。 裴彦先停止叫屈,伸长了脖子…… “而且他还主动揭发,他爹裴炎的造反罪证。到案后,态度良好,对刑部的审讯也比较配合,交待了一些很有价值的证据。爹要造反,和娘要嫁人一样,与下一代又有什么关系呢?” 两旁的大理寺卿与韦一笑听后,纷纷点头应和。 “所以,经过以上种种事实依据,本官最后裁定如下,裴炎之子裴彦先,造反罪名不成立,且幡然悔悟,检举有功,故从秋后问斩,改判为……” 两位大人眉开眼笑,裴彦先更是目光充满自信,准备起身谢恩。 “改判为……立即腰斩!” 什么? “噗!” 张涛话音刚落,两旁的大理寺卿与韦一笑瞳孔猛地收缩,皆喷出一口热茶! 妈呀,立即腰斩? 逻辑不通啊? 不是说好的流放岭南吗? 跪在堂上的裴彦先一听懵了,以为自己听错了,自己花了五千两,居然判为立即腰斩? 这……还不如秋后问斩呢! “大人,大人开恩啊!小人不愿腰斩,请求监差大人改判!”裴彦先声嘶力竭道。 “腰斩,对你来说已经是开恩了。来人啊,还不快拖出去斩了!”张涛下令道。 两个衙役上前,像小鸡似的一把拎起裴彦先。 “狗官!你们拿了钱还要杀人!太黑暗了!天理何在……”裴彦先破口大骂起来。 公堂之上,引发一阵骚乱。 “你们敢阴我,还我五千两银子,你们不得好死!”裴彦先挣扎道。 两旁的大理寺卿与韦一笑听后,皆惭愧不已。 裴彦先被两位衙役,狠狠拖出堂外,任凭他叫破喉咙都没用。 “狗官!还我钱,还我钱……” 公堂之上,裴彦先的凄厉叫声,还在余音绕梁。 张涛转过身,说道:“韦大人为何在发抖?” “没,没有……刚才听到大人的宣判,激励人心,在下是激动不已……”韦一笑吓得脸色煞白。 张涛凑近安慰道:“死人是不会说话的,这样不就落袋为安了嘛……” “是,是,落袋为安。”韦一笑掏出白色毛巾,擦了擦额头上豆大的汗水。 韦一笑不过是拿钱替人消灾,没想到张涛的判定,无异于杀人越货,居然比他还狠! 这五千两银子,拿的是心惊胆颤啊! 连韦一笑都觉得手心里出汗。 “下一个!”张涛在公堂之下喊道。 两旁的大理寺少卿与韦一笑对视一眼,心潮起伏,如鲠在喉。 这时,两位衙役,押着三个年轻貌美女子,走入公堂。 “大人,大人冤枉啊,民女无罪……”三个女人拱在一起,哭哭啼啼,梨花带雨。 “她们又是何人?难道三个一起审?”张涛疑惑道。 身旁大理寺少卿道:“监差大人有所不知,这三位都是裴炎的小妾。她们情况相似,可以一起审讯和定罪,符合司法程序。” 哦,原来如此,那就三个一起审,加快速度! 其中一个女子说道:“大人明鉴,我们都是老爷的妾。老爷造反,我们都不知道。而且我过门才不到半个月,叫我以后还怎么嫁人啊……” 什么? 过门才半个月,就守寡了? 长得如花似玉,**的,真是太可惜了…… “裴炎为老不尊,娶这么多小妾,年纪最大那个也不到三十岁,享尽齐人之福。如今一命呜呼,可害苦了这些娇妻……”韦一笑义愤填膺道。 是啊,明知造反是死罪,裴炎还要娶小妾,真是害人不浅! “她们都参与造反了吗?”张涛问道。 “据在下对她们,进行深入浅出的摸底后,查出她们对于裴炎造反,的确不知情。最多扣上一个知情不报的罪名,适宜从轻发落……”韦一笑继续道。 “她们三个,你真的都摸底过了?” “下官做事,一向一丝不苟。她们三位,从头到脚,我都摸了一遍底,关键地方,还反复摸了好几次底……绝不可能有任何遗漏!”韦一笑义正言辞地说道。 张涛深呼吸一口气,韦一笑大人难得行使职权,没想到这一出手,就如此废寝忘食的工作。 不由对他刮目相看。 “既然韦大人都摸过她们的底了,该如何裁定呢?”张涛询问道。 韦一笑一听,起身道:“本着公正严明的态度,下官认为,最好的办法,不如将这三位寡妇,送到我的府上……” 第72章 不流放就扔到青楼 什么? 将这三位寡妇送到韦大人的府上? 张涛一听惊呆了。 “这三位女子,与裴炎造反一案,毫无关联。作为本案协助审判员,下官觉得要尽职地改造犯人。无论从身体上还是精神上,我都要对她们,进行全方位的探索和沟通……” “相信经过下官的探索和沟通之后,这三位寡妇,一定会痛改前非,再次昂首挺胸做人!” 韦一笑说着说着,眼里流露出饥渴之色。 确实,裴炎造反,与他的妾又有何干? 况且她们三个一夜之间,集体守寡,也是本案的受害者。 三个女子,还在公堂上娇羞袅娜,暗中与韦一笑大人眉来眼去,勾魂放电。 韦一笑一脸亢奋,举起手掌道:“下官已经迫不及待了,要对她们捏、捏、捏……” “捏你个大头鬼!”张涛呵斥道:“这些水性杨花的女人,既然会出卖裴炎,也一定会出卖你!” 韦一笑一听,立即怫然变色。 “待会你还要抄家,清点财产。在这个时间点,万一身体垮了怎么办?我如何向天后复命?”张涛威胁道。 韦一笑听后,觉得张涛说得很有道理。 一个寡妇自己还能咬牙苦撑,三个一起摸底,身体肯定是要垮塌的。 但是在禁不住三位寡妇的媚眼相抛…… “满门抄斩如若半途而废,天后要是怪罪下来,你的脑袋还要不要了?”张涛继续道。 韦一笑顿时觉得脖子四周,凉凉的感觉。 “给你一个选择,你是要她们,还是要你的脑袋?”张涛问道。 “我能不能两个都要?”韦一笑求道。 张涛瞪了他一眼道:“韦大人来日方长,还是身体要紧……” 韦一笑思虑再三,恋恋不舍,最后还是无可奈何地坐了下去。 “啪!”一声 惊堂木重重落下。 “三位裴炎之妾,如花年龄,却深陷狼窝。虽然造反一案,经查实与你们无关,但你们对造反一事,不可避免耳濡目染。” “况且裴炎一死,你们也要守寡,也是受害者,适宜从轻发落。本官本着人道主义精神,裁定如下:将你们三人,送到塞外,嫁与突厥人为妻,有生之年,不得再回大唐!”张涛目不转睛地说道。 什么? 嫁给突厥人? 韦一笑一听,立即站了起来。 “暴殄天物啊,岂不是肥水流到外人田……”韦一笑流露出怜香惜玉之色。 张涛又道:“嫁给突厥人,让她们下半生有个生活保障。此外她们与鞑子语言不通,就算泄露叛党的消息,也没人能听懂。两位大人,对我的裁定,还有何异议吗?” “大人,不要啊,不要把我们扔到塞外去!” “就让我服侍大人吧,这辈子做牛做马都可以……” “韦大人,快帮我们求求情,我们都是心甘情愿让你摸底的!” 公堂之上,叽叽喳喳,喧闹不已。 “下官觉得监差大人的裁定,恰如其分。既让裴炎的三位小妾,有了归宿,也避免了叛党信息的外泄。”一旁大理石少卿刘松卓,不停地点头道。 韦一笑气得不行,看到大理寺卿一副幸灾乐祸、落井下石的表情,更是怒火中烧! “人生不如意十之**,没想到,煮熟的鸭子也能飞走……”韦一笑对着房梁空流泪。 监差大人张涛已经审判了,韦一笑还能说什么呢? 很快,三位裴炎昔日的小妾,被押下公堂…… 公堂之上,又恢复了宁静。 “下一个!” 张涛拍下惊堂木喊道。 一个约莫六十多岁的老妇,戴着脚链,眼神呆滞,被两个衙役带到公堂之上。 “监差大人,这位是裴炎的正房王氏!”大理寺少卿说道。 “看上去挺老实的嘛!”张涛嘀咕道。 王氏面相慈祥,眉宇间没有那种贵妇的戾气,可能出生于书香世家的缘故。 “人不可貌相,王氏极度贪财。裴炎表面上是个清官,但是背地里王氏,一直在替他收钱。一年敛财可达数万两,连家里的尿壶,都是金的!”韦一笑咬牙切齿道。 什么? 居然用金的尿壶? 真是*败到极致! 压榨民脂民膏不说,还带坏了官场风气,不杀不足以泄民愤! “你们初审是怎么判的?”张涛问道。 “王氏犯有收取赃款罪,传播反朝廷言论罪,以及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大理寺初审的判决是流放崖州!”大理寺少卿刘松卓接道。 崖州就是海南之地,在古代是非常荒凉之地,比岭南还要远。 就是要让王氏这种人,过过苦日子! “大人,王氏拿出五十两黄金,两千贯钱,还有金银首饰一大箱……已经到账,老规矩你我九一分。”韦一笑凑近小声地说道。 哼,这种不义之财…… 不拿白不拿。 “既然这样,那么王氏她的意思,要我们怎么判呢?”张涛追问道。 “她没什么要求,就是不想去崖州。”韦一笑接道。 不想去崖州? “王氏既然付了钱,我身为主审官,当然要广泛听取她的意见!”张涛继续道。 “她不想离开长安,但她的名气又太大,容不下她。下官思来想去,只能把她扔到青楼去……”韦一笑无奈的说道。 青楼? 一个六十多岁的妇人去青楼? “不会吧,她去青楼,不是砸人家招牌?”张涛问道。 “两位大人有所不知,君子所好,各有不同。有人喜欢萝莉,有人喜欢御姐,有人喜欢傻白甜,还有人喜欢女汉子、女王型的……”大理石少卿刘松卓说话时,眉飞色舞,露出一口邪恶的大金牙。 看来刘大人,也是这方面的专家。 在古代,女子因犯罪而被卖到青楼,也是一种很重的刑罚。 但是无论如何,比流放崖州,要好上不知多少倍。 “大人,我是冤枉的,我没有造反,请大人从轻发落……”王氏在公堂之上啼哭道。 每一个犯人,都说自己是冤枉的,就像每一只鸡,都认为自己是最美的鸟。 张涛问了身旁两位大人后,对王氏的情况,已经大致了解。 接下来,到了宣判的时候了。 “啪!” 惊堂木落下。 “犯妇王氏,合谋裴炎贪赃罪名成立,且生活腐朽,败坏社会风气,带坏青少年。不过,王氏积极坦白犯罪事实,且态度良好,按律法可从轻发落……” “本官裁定,犯妇王氏,被判……入刘府作妾!”张涛宣布道。 “噗!” 话音刚落,两旁的大理寺少卿与韦一笑,皆喷出一口热茶! 大理寺少卿刘松卓大惊失色,指着自己道:“给我……做妾?” 第73章 九十岁太君咆哮公堂 张涛审判一出,立即举座四惊。 满门抄斩时,府中妻妾丫鬟等,mai身为妾,mai身为奴,也是常有的事。 只是王氏年事已高,遭人嫌弃。 “刘大人,王氏乃造反者之妻,青楼里面三教九流,人多口杂,难免不会被叛党利用。王氏入你府中,实则让你监视她,改造她!”张涛解释道。 “但是大人,我已经有三个妾了,而且王氏比我老母的年纪还要大……”大理寺少卿委屈地说道。 让他娶王氏,有点强人所难。 “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况且王氏只是在你府中,挂名为妾,你只要不用,不就可以了吗?”张涛道。 张涛觉得,与其让王氏在青楼中抛头露面,还不如让她到刘府中软禁起来,防止她再生事端。 边上的韦一笑一听,立即笑逐颜开。 刚才裴炎的三个娇妾被驱逐,他被大理寺少卿落井下石,这次霉运终于轮到他了! “大人说得对,王氏嫁到他府上,再合适不过了!”韦一笑说道。 mai身做妾只是一个幌子,不让王氏在外张扬,才是张涛真正用意所在。 “刘大人幸勿推辞!嫁妆方面不用担心,到时从抄没的家产中,适当拨一些给你。”张涛劝道。 平白无故多了一个六十多岁的妾,大理寺少卿刘松卓心中是懊恼不已。 这个王氏还得供奉着,无疑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张涛转过头去,对着韦一笑道:“这下王氏可以落户长安,不用流放崖州了,落袋为安!” “是,是,落袋为安……”韦一笑拿出白毛巾,擦拭额头上豆大的汗珠。 于是,两位衙役将王氏押了下去。 “下一位!” 这位犯人有点特殊。 不仅身上没有任何刑具,衣服也是一身华贵,两个衙役跟在她后面,就像两个小跟班。 这么牛的犯人? 她不是别人,正是裴炎的老母! 一头白发,双目矍铄,气质雍容,手里拄着一根九曲拐杖。 “你们这些狗官!草菅人命,还我儿子的命来!”老妪冲到堂前,对着三位主审官,一通乱骂。 “这犯人怎么跑出来了?没人管吗?”张涛喝道。 公正严明的公堂之上,竟被一个老妪横冲直撞! 难道衙役都被她收买了? 大理寺少卿刘松卓面有难色道:“大人有所不知,大唐律法有规定,九十岁以上老人,只要不是犯有杀人和纵火罪,不得用刑!” “不巧的是,这位裴府太君,今天正好九十周岁……” 什么? 太君今天刚好九十高龄…… 但是年纪大,就可以咆哮公堂吗? 尊重老人是美德,但也不能目无法纪。 “大人慎重!这种老人碰不得,万一倒下来受伤或是一命呜呼,你就多一个亲娘了,还要给她养老送终!”韦一笑颤抖地说道。 养老送终? “那岂不是,还要买墓地和碑文?”张涛恍然大悟道。 “恐怕还不止啊,每年清明还要去上坟……” 话音刚落,太君的一根拐杖挥了过来,张涛及两位大人,吓得弃座而逃。 “你们杀了我儿子,又杀我孙子,还有没有王法!老夫拼了这身贱骨头,也要与你们这些狗官,同归于尽!”太君挥舞拐杖道。 动真格了! 一阵鸡飞蛋打。 三位大人在公堂上乱蹿,而在场的衙役,也吓得不敢出手,生怕给太君养老送终。 场面甚是狼狈。 韦一笑大人的官帽都掉了,至于大理寺少卿,屁股上还挨了一棍。 太君所到之处,众人望风而逃,大家忌惮,唯恐被她碰瓷。 “实话告诉我,你有没有收这位太君的钱?”张涛钻到桌底下,问韦一笑。 “我向天发誓,我和太君之间是清白的!” 既然没收钱,那就不需要客气了…… “你们这些狗官,眼里只有钱,我们裴家,就是被你们这些贪官污吏害的!” 太君操持拐杖,那叫一个炉火纯青,要是再年轻二十岁,足以扫平整座公堂! “大人,快想办法,我们快撑不住了!”大理寺少卿抱头鼠窜道。 这种老年人,也没法讲道理啊。 硬的不行,软的也不行,太君就像是开挂了,谁也抵御不了。 谁都不想,从今往后,多一个亲娘…… “太君打住,有话好商量!”韦一笑被太君戳戳点点,疲于奔命。 看来公堂上的人,都无法招架住太君。 那么,剩下一个办法了。 “上铁笼!”张涛爆吼一声。 很快,四个衙役从屋外,抬着一个铁笼,进入公堂。 “你们想干什么?谁敢动我?我要你们,给我养老送终!”太君咆哮道。 铁笼的一扇门打开,太君被衙役们赶了进去,锁在铁笼中。 “哎呀,监差大人果然妙计!太君锁在笼子里,那我们就安全了!”韦一笑缓过神来,在铁笼外张牙舞爪,吓唬太君。 太君看着他,也只能干瞪眼。 “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太君本事再大,也总有弱点。”张涛总结道。 “就算再厉害的猛兽,一旦关进笼子里,就再也没有威胁了。”一旁的大理寺少卿补充道。 皆大欢喜,普天同庆! 历经千辛万苦,终于降服了桀骜不驯的太君! “你们官官相护,颠倒黑白。我儿没有造反,你们罗织罪名,陷害他!” “他从小就乖巧,听话懂事,孝敬父母,还到山上摘果子给我吃……” “十年寒窗苦读,一朝金榜题名,他怎么可能造反呢?” 太君在铁笼中,哭哭啼啼,声泪俱下。 “她的罪名是什么?”张涛整理衣帽,坐回堂上问道。 大理寺少卿回道:“她有妄想症,仗着自己年纪大,袭击过不少衙役,算是涉嫌殴打公差罪!” 殴打公差? “那到底,有没有公差受伤呢?”张涛问道。 “这倒没有。”大理寺少卿应道。 一个九十岁的老妪,也不大好定罪…… 何况她有严重的妄想症。 “太君听命,本官判决如下!” 张涛振作精神道:“身为裴府长辈,纵容儿子造反,还咆哮公堂,破坏财物。不过,念其九十高龄,又有妄想症,特准带笼,送入尼姑庵出家!” 带笼出家? “太君话多,那就送到尼姑庵里去念经。至于带着铁笼,是保障其她尼姑的安全!”张涛道。 “昏官!禽兽所为!我九十高龄,你们谁敢动我!” 在太君的叫嚣声中,四个衙役抬着铁笼,将太君送了出去…… 三位大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刚才在公堂之上,仿佛做了一场噩梦。 “两位大人辛苦了!” “互勉,互勉!” 裴府中,需要过堂审讯的人,应该差不多了。 剩下一些丫鬟、杂役等人,该遣散的遣散,该下狱的下狱,绝不心慈手软。 “汪汪汪……” 突然公堂之上,传来一阵狗吠之声。 张涛大吃一惊,只见一个衙役,牵着一只狗,来到公堂上。 中华田园犬! 怎么回事? 难道这只狗也要审讯? 第74章 不如赐名叫狗宅 “这只狗,怎么到公堂上来了?来人呐,开门放狗!”张涛吓了一跳。 韦一笑上前道:“大人有所不知,这是裴府家的狗。前几天抄家时,这只狗护主心切,还袭击公差,狂吠不止,造成恶劣的社会影响。” 但毕竟是一只狗,可以理解。 公堂之上是审讯犯人的,带一只狗过来,难道要给狗判刑? “总不能,让我给一只狗定罪吧?”张涛反问道。 话音刚落,大理寺卿与韦一笑两人,笑而不语。 “大人误会了,这只狗不是来接受审判的,他是来孝敬你的!”大理寺少卿刘松卓道。 什么? 狗来孝敬我? 张涛听得是一头雾水。 “满门抄斩已经临近尾声,这只狗跳跃力强,头颈肉丰美,屁股又大又圆,无论是清蒸还是红烧,亦或是木炭烧烤,都不失为绝佳的味道……” 韦一笑说着说着,不禁垂涎欲滴起来。 哦,张涛终于听明白了,原来这只狗,是用来吃的。 他一摸肚子,似乎的确有点饿了。 “来人,将这只裴府家的狗,乱棍打死!至于做成什么味道,听候监差大人的命令!”大理寺少卿也早已饥肠辘辘,迫不及待道。 公堂之上一阵寂静。 突然间,传来哭泣哀婉的声音,其中又夹杂着些许心酸与无奈…… 谁这么大胆,竟然在公堂上哭? 大理寺少卿与韦一笑循声而去,猛地大吃一惊! “监差大人,你,你怎么哭了?” 只见张涛眼角湿润,两行热泪,交替流出。 “刚才我听到这只狗,英勇护主的事迹,深受感动。它怀抱必死之心,在裴府舍命与公差展开搏斗。这种视死如归,舍己为人的高尚情操,值得我们学习!” “裴府上下,被满门抄斩,这固然是罪有应得。但是不管怎样,我们总要给裴家,留下点血脉吧?” 张涛有感而发,句句肺腑之言。 韦一笑见状,急忙把手中白毛巾递给张涛,让他擦拭眼泪。 “大人说的太对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裴家无论怎样,也算是名门望族,不能赶尽杀绝!”韦一笑叹道。 张涛转过头,问道:“刘大人也能体会到我的感受吗?” 大理寺少卿刘松卓一听,脸上立即变得痛苦起来,像是刚死了亲娘。 “律法无情,但人有情!这只狗,现在是裴家唯一的支柱了,绝不能死!在下愿以头上这顶乌纱帽担保,誓死保住这条狗命,为裴家留下仅有的血脉!” 张涛感动之余,紧紧握住两位大人的手,心中感慨万千。 “升堂!” 惊堂木拍下,三位大人依次入座,对这只田园犬做出终审判决。 “这只狗叫什么名字?”张涛刚想要宣判,突然发现缺一个名字。 “它是裴府家的狗,不如就叫做裴狗吧?”韦一笑进言道。 裴狗? 这个名字不错,也朗朗上口。 “裴狗听命!”张涛这就叫上了。 “大人且慢,这只裴狗还没下跪……”一旁的大理寺少卿提醒道。 在公堂之上,主审官居高临下,即便官职再大的犯人,也必须下跪,何况一只狗乎? 于是两位衙役上前,将狗按在地上。 “汪汪汪!” 没想到这只裴狗性格刚毅,临危不屈,几次被衙役压下,然后又站了起来。 这可咋办,裴狗要是不下跪,无法审讯啊! “来人,赏它一块肉骨头!”张涛喊道。 不多时,堂外衙役扔进来一块大肉,田园犬立即跑了过去。 “大人你看,这只裴狗真的跪下来了!”大理寺少卿眉开眼笑道。 只见裴狗趴在地上,用舌头舔着肉,然后用犬牙,开始尽情享用…… “你掩护造反同党,公然袭击衙役,罪大恶极,按律当斩!”张涛喝道。 裴狗充耳不闻,依旧吃着肉骨头…… “不过念你是初犯,咬伤公差,也是本性使然。况且你与造反之徒,没有语言和行动上的来往证据。本着人道主义精神,本官判你无罪释放,但是不得离开这座裴府!” 张涛审判之后,身旁两位大人纷纷表示赞同。 “大人悲天怜人之心,真是感天动地!我想裴府上下,包括已在九泉之下的人,都会感谢大人的!”大理寺少卿恭维道。 “裴家一门忠烈,先有功后有过,希望我这么做,天后不要怪罪于我!”张涛叹道。 两位大人连连摆手,一致称赞张涛的菩萨心肠。 裴狗吃完肉骨头,就被两位衙役拖了出去…… “汪汪汪” 张涛伸了个懒腰,走出公堂外,沐浴阳光。 裴府之中,还有不少衙役来来往往,拘捕府中仆人杂役等人。 “现在这个府中,没有一个姓裴的了,如何能叫裴府?不如把名字也改了吧?”张涛有感而发道。 韦一笑接道:“大人忘了,这不还有一只裴狗吗?” 裴狗? 张涛恍然大悟道。 “那倒不如……把这里称之为狗宅?”张涛问道。 “大人英明啊!狗宅太贴切了,这里只有裴狗,当然应该叫做狗宅了!”一旁的大理寺少卿应和道。 三位大人,顿时笑得前俯后仰,东倒西歪,就像鱼跃出水面,不能自己…… 看来皆大欢喜,满门抄斩工作,进展顺利。 现在裴家主要的人犯,该杀的杀,该驱逐的驱逐,就剩下财产的清点工作了。 “韦大人,这几天在裴府办案辛苦了,裴家财产查抄的怎么样了?”张涛问道。 “这……查抄财产,下官已经在有条不紊地开展中。所有裴家的钱财,以及金银珠宝,古董字画等等,全部放在指定地点,请大人过目!”韦一笑应道。 裴炎身为前宰相,为官多年,肯定家产颇丰。 “走,那我们去看看!回去后,也好向天后复命。”张涛抱拳道。 韦一笑艰难地吞下一口口水,在前面带路,领张涛去后院的库房,盘点裴家抄没资产。 两人来到一间屋子,走进门一看,桌上摆着两个箱子。 箱子里有一些碎银,以及杯盏、碎玉、铜盆,还有一些妇女装饰品。 “这可不能怪我,裴炎是清官,府上就这么点值钱的东西!”韦一笑叹道。 裴府上下也有几十口人,再清的清官,也不可能只有这么点家产? “你不是说他妻妾、儿子贪吗?就抄了这么点东西,我怎么向天后复命呢?”张涛质疑道。 “哦,我记起来了,还有一个地方,请大人随我来……”礼部侍郎韦一笑灵光乍现道。 俗话说狡兔三窟,凭韦一笑大人的实力,绝对不会只搜刮这么一点财物。 于是张涛跟着韦一笑出了门,两人来到北面的一堵围墙旁。 “大人,我们钻过去……” 什么? 还要钻墙洞? 张涛吃惊之余,韦一笑已经先行一步,钻了出去。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张涛深呼吸一口气,也钻了出去…… 第75章 逼韦一笑拿出真账本 钻出围墙,映入张涛眼帘的,是两间普通的民宅。 岂不是出了裴府,这民宅又是谁的呢? 韦一笑道:“不瞒大人,这两间小屋,便是在下租的寒舍……” 什么? 韦一笑大人的宅邸? 还是租的? 不会吧,不会吧,堂堂六品礼部侍郎,竟然住的这么寒酸…… “这是你的家?”张涛还是不敢确信。 “大人上次不是说,天后打算迁都神都(洛阳)。在下第一时间把长安的房产都卖了,然后在神都买了一大块地皮和一条商业街,坐等地产升值,盆满钵满!” 韦一笑说着说着,激动不已。 原来如此,看来他这人,倒还有些经商头脑。 “天后的确说过,不过最近好像没提过……”张涛接道。 什么! 韦一笑一听这话,顿时觉得五雷轰顶,瞠目结舌。 “那我岂不是,赔的裤衩都不剩了……” “迁都这件事,事在人为。待会我会告诉你怎么做,先带我去看裴府查抄的家产!”张涛说道。 于是,韦一笑领着张涛走入院子,推开房门。 一开门,就觉得满屋金光闪闪,几乎令人睁不开眼睛…… “哎呀,眼睛吃不消,你家装了天窗?” “请大人慢慢睁开眼睛,这里面可全是金银珠宝……”韦一笑贪婪地说道。 张涛这才慢慢睁开眼睛,立即惊呆了! 只见桌上、地上、柜子上、床上,以及房梁上,一个个大箱子里,全是金银珠宝与贵重器皿,还有古董珍宝。 绝对是大开眼界! 面对琳琅满目的财宝,很难让人不心动,看来人为财死,绝非一句戏言。 一瞬间,一股强烈的占有欲,充斥着张涛的五脏六腑…… 人很难抵御这种诱惑,眼睛都红了。 “韦大人,这裴府查抄的家产,怎么会放在你的家中?”张涛质疑道。 “是这样的……因为查抄的家产太多,在下怕时间不够用,所以全部搬到我的家中。一天到晚,不分昼夜,十二时辰,不间断清点……”韦一笑应道。 韦一笑虽然比较贪财,但为人比较忠厚,看来这次满门抄斩裴家,算是找对了人。 不一会儿,韦一笑从柜子中,取出一本账本,递给张涛。 “这是在下清点的金银、珠宝以及各种值钱的东西,请大人核实!” 张涛点点头,对韦一笑这几天的工作,表示肯定。 黄金一百一十两,八千两百贯钱,珠宝首饰两箱,还有器皿若干…… “韦大人,刚才我在公堂之上,听你提起过王氏的金尿壶,为何不在账册中?”张涛突然问道。 “啊?” 韦一笑顿时脸色一变。 “哎呦……”他脚一崴,倒在床边。 “报告大人,金尿壶……找到了!”韦一笑从床下,掏出一个金光灿灿的尿壶。 张涛接过金尿壶,心中不禁大怒道:“此物绝不可留!一个人再怎么贪图享受,也不能使用金尿壶。我要把它敲碎,做成有使用价值的金牙!” 尿壶做金牙? 韦一笑一瞬间,有种要吐的感觉…… 张涛还在查看账册,并一一比对现场财物,力求做到没有差错。 “想不到,这里还有王羲之的草书《平安帖》!” 张涛看到账册上,登记有查抄的字帖,心情激动。 王羲之的《兰亭集序》及《快雪时晴帖》早已名扬天下,他的任何书法作品,都是价值连城。 韦一笑急忙从一个花瓶中,将一幅长卷交给张涛。 张涛怀着激动之情,打开这幅王羲之的草书。 字体粗糙,笔锋歪斜,犹如狂风吹落叶,一盘散沙之感…… 张涛端起字帖,用鼻子凑近嗅了嗅,顿时一股浓烈的墨汁味,扑面而来。 奇怪了,王羲之这幅字帖,距今已有三百多年,为何还有一股笔墨味道? “哎呦……”韦一笑脚一崴,又摔倒在地。 “找到了,王羲之的真迹……找到了!”韦一笑从床底,取出一幅字帖。 张涛打开一看,果然字体娟秀,笔锋委婉含蓄,犹如狂风骤雨一般淋漓。 “哇,想不到裴炎还珍藏了顾恺之的《洛神赋图》!” 张涛看到账册上,登记有顾恺之的绝世名画。 韦一笑一听,从一旁的大缸中,取出一幅长轴画交给张涛。 张涛铺开一看,鲜活灵动的美女形态,跃然纸上,再现了人神邂逅的凄美传奇…… “噫?这《洛神赋图》上面应该有八位仕女,现在怎么只有七位?”张涛吃惊地嘀咕道。 还有一位仕女到哪去了? “哎呦……”韦一笑脚一崴,又摔倒在地。 “找到了,《洛神赋图》的真迹……找到了!”韦一笑从床底,取出一幅画卷。 张涛取过一看,画卷上果真有八位仕女。 “哦,这青玉双狮杯应该有一对,怎么这里只有一只?”张涛仔细比对账册和实物。 “哎呦……”韦一笑脚一崴,又摔倒在地。 这一回,张涛拉住了他,没让他再往床下掏东西。 “韦大人再这样下去,恐怕膝盖都要扭伤了……床底下莫非藏着一个聚宝盆?”张涛笑道。 他一把推开韦一笑,自己伸手到床底探摸。 白玉双璃壁、金羊头、玉龙杯、陶俑……张涛又找出一大堆宝物! 韦一笑急忙掏出白毛巾,擦了擦额头上豆大的汗珠。 “这些还没来得及清点,下官这就登记入册!”说完,韦一笑慌忙中拿出笔墨,准备书写。 “韦大人如果工作量太大的话,我倒是可以,让一个官吏来协助你……” “不用了!要辛苦也辛苦我一个,不需要外人帮忙!”韦一笑惶恐地应道。 这盆到嘴的肥肉,他可不想与外人分享。 “账本上好多地方,与实物不符啊……”张涛说道。 韦一笑一听,再也瞒不住了,又从柜子中,取出三本账册。 “这下肯定对的上了,我发誓,我一根头发都没有贪污!”韦一笑信誓旦旦地说道。 张涛走过去,搂住他的肩膀,说道:“只要手中有权,发财还不是像玩一样?你如果真想发财,就来神都,包你有赚不完的钱……” 韦一笑一听,感动的眼泪哗哗流:“在下不才,这辈子唯大人马首是瞻!” “好说!这次是我第一替天后办事,绝不能有差错。不然被人背后捅一刀,就没有下一次了。”张涛告诫道。 “在下明白!”韦一笑像啄木鸟似的点头应道。 第76章 上官婉儿一跳一跳 张涛完成裴府满门抄斩后,立即马不停蹄返回神都(洛阳),除了向女帝复命外,检举箱一事,也要加快推进速度。 三日后,神都,上阳宫,观风殿。 “裴炎之子被腰斩,其妻妾皆mai身为妾奴,所查抄家产,已由礼部侍郎韦一笑清点,交达户部!” 张涛三言两语,向女帝奏报。 【这次可把我累惨了,满门抄斩简直不是人干的活!】 【就捞到几千两银子,差点搞得,人都快精神分裂了。】 【还是在女帝身边舒服啊,有女帝罩着,什么也不用担心……】 嚯嚯! 这小太监,居然还捞了几千两银子,胆子着实不小! 不过这点钱根本算不了什么。 裴炎已死,女帝心中最大的一块石头落地。 至于抄家什么的,抄了多少钱,女帝根本就不在乎。 就算裴府装满金银珠宝,都不及女帝一天的花销。 女帝深知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用一点点金钱,就足以收买小涛子的忠心。 况且女帝也不想点破他,如若点破,或许以后,再也听不到他有趣的心声了…… “满门抄斩并不难,难的是,如何处理好各方的利益关系,这里面需要经验与智慧。孤之前对你说过,孤只看结果,从不关心过程。” “你不啰嗦,不居功,仅用六天往返两京,足见你行事雷厉风行。孤在这件事上,果然没有用错人!”女帝欣慰道。 【女帝真是一针见血,如果世上没有利益两字,就真的天下太平了。】 【不是我要急着回来,在长安城我也无亲无故,这不没地方住嘛……】 【不过呢,总算这件事没搞砸,只要女帝满意,那就皆大欢喜喽!】 “臣惶恐,一定再接再厉!”张涛应道。 嚯嚯! 心声里满是牢骚,到嘴上,却都是客套话了? 女帝觉得好笑,难道与孤说话,都要这般冠冕堂皇? 看来官场真的是个大染缸,连纯净无暇的小涛子,也不能幸免。 “孤昨天听婉儿说,征集检举箱一事,在民间引发热潮。目前宫中,已有不少检举箱,具体该如何选择,婉儿拿不定主意,你去帮帮她!”女帝道。 张涛之所以如火如荼地赶回来,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检举箱。 谁能够掌握这个检举箱的主动权,谁就能成为女帝最为倚重的人。 满朝官员,还不知道检举箱的“真正威力”,它简直就是一柄杀人于无形的利器! 足以令所有人忌惮的武器! 甚至没有之一。 “臣知道此事急迫,这就去找上官大人,早日制定检举箱!”张涛应道。 女帝欣然点头。 检举箱能否起到震慑百官的作用,她心里也没底。 一切还都是未知数…… 张涛退出观风殿后,一路往南面丽景门走去。 丽景门靠南面,离紫微城比较近,方便与各部门官员来往。 张涛走进一间别院,只见里面摆着几张长方形的书案,案上堆积了许多器皿。 “上官大人!” “小涛子,你回来了?”上官婉儿背对着他,在案上摆动东西。 “是啊,早上刚回来。天后你说在这里,让我来帮帮你!”张涛走近道。 听到张涛的脚步声,上官婉儿不由地波涛汹涌起来。 他来了,他真的来了…… “上官大人,你怎么了,腿好点了吗?”张涛觉得奇怪,上官婉儿背对着他,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在两人间隔不到一尺的时候,上官婉儿猛然回头…… 张涛霎时惊呆了! 睫毛弯弯,眼睑幽黑,嘴唇娇艳欲滴,特别是胸口开襟处,露出荷叶田田。 与以前包裹严实的上官婉儿,似乎截然不同。 “你回来就好……走了几天,你觉得这里,有没有什么变化?”上官婉儿含羞问道。 “才去了六天,能有什么变化?”张涛不以为然道。 上官婉儿又问道:“比如有些人啊,有没有觉得不同?” “我回来就去见了天后,她气色红润,看来她在上阳宫住的不错!”张涛应道。 什么? 我在这里,你竟然视而不见? 上官婉儿又要气炸了! 之前说我“一身正气”,现在肯定没有了吧…… 今天总有女人味了吧? “上官大人,今天好像有点特别……”张涛觉得她今天有点怪怪的,似乎有点心神不宁的样子。 嚯嚯! 小涛子终于注意我了! 上官婉儿抑制住心中的狂喜,呼吸气息加重,不停地波涛汹涌。 “我,我哪有特别啦?”她含羞别过脸去,感觉脸蛋有些发烫。 “你今天是蛮特别的,我几乎没见过……你不戴帽子的样子。”张涛补充道。 没戴帽子? 这就结束了? 上官婉儿心中大失所望,身体仿佛都要僵化了。 今天自己精心梳妆,没想到给人的印象,居然是没戴帽子? 难道自己“一身正气”形象,很难再变了吗? 不行,今天一定要问个明白! “上官大人,这些检举箱,你都看过了吗?” 张涛看着案上一排排形式各异的检举箱,顿时来了兴致。 这次从民间征集而来的检举箱,大大小小,风格迥异,令张涛大开眼界。 “这几天,陆陆续续送来三十二个检举箱。我也不懂,也不知道天后要的是什么?”上官婉儿毕竟女流之辈,对于一些器皿仪器之类的东西,根本不感兴趣。 但张涛有兴趣。 这检举箱可是宝贝啊! 他一个个看过去,希望找到心中所想的那个检举箱…… “上官大人,你过来看看这个!” 张涛拿起案上一个家用烧水壶。 民间的检举纸条,从出水曲颈掷入,再从壶口取出纸条,形成一个循环。 这倒是解决了“只进不出”的问题,但是限制了纸张的大小,而且一旦增多,会产生堵塞积压。 “我来了!”上官婉儿抬着肿胀的腿,一跳一跳,走了过去。 张涛回头一看,好家伙,满眼的“蟠桃”在眼前颤动,沉甸甸的,忽上忽下。 上官婉儿还在一跳一跳地走过来,“蟠桃”花枝乱颤,无拘无束,欢蹦乱跳…… 张涛根本抵御不了这种视觉冲击力,一时之间,目眩神迷。 “小涛子,你怎么流鼻血了?”上官婉儿问道。 “哦,是吗?可能早上赶路,吃的不多,有点贫血……”张涛擦了擦鼻孔应道。 话音刚落,上官婉儿又在张涛眼前晃动,一跳一跳。 “要不要请御医看看?” 上官婉儿看到张涛的鼻孔,还在流鼻血…… “御医不用了,你坐下来,我就不流鼻血了。”张涛赶紧搬了张椅子,让上官婉儿坐下。 我坐下来就好? 上官婉儿推辞道:“不用坐,我的腿已经没事了,就是走路,还需要一跳一跳的!” “现在不是你腿的问题,而是你一跳一跳的问题!你再一跳一跳,我就没法安心工作了!”张涛严肃地说道。 一跳一跳的问题? 上官婉儿满腹疑惑,难道嫌我脚肿后,走路的样子难看? 这和工作又有什么关系? 说的话莫名其妙! 这时,张涛提着一个马桶,走到上官婉儿身旁。 “哈哈!这玩意,也能当检举箱?” 第77章 女帝钦定检举箱 上官婉儿一看,也惊呆了,有人居然拿一只马桶当作检举箱。() “难道把奏疏放到马桶中?” 太不可思议了! “皇榜上不是说了嘛,设计出检举箱者,奖赏两千贯。总有些人脑洞大开,奇思妙想!” “马桶倒是可以放不少东西,不过有点污眼睛……” 张涛想笑,但还是强行忍住了。 他把马桶放下,又拿起一个葫芦。 “这葫芦当检举箱,纸条掷入后,取出的话,就必须将葫芦开肠破肚了!” 有点浪费…… 张涛又端起一个青铜鼎,三只脚大肚量,不过可惜,没有盖子…… 民间对检举箱这个新生事物,也不了解,大多数都在盲人摸象。 甭管对不对,先送上去再说,万一中奖发财了呢? 张涛又一一查验了脸盆、痰盂、铁锅、梳妆盒、夜壶……甚至连马蜂窝都有! 可谓五花八门,琳琅满目。 尽管眼前的“检举箱”不少,张涛还是未能发现,称心如意的。 “这个小小的检举箱,到底有什么用?民告官?仅仅写张纸条就行了吗?”上官婉儿觉得无法理解。 在封建社会中,官比民大,普通百姓想要告官,无异于天方夜谭。 至于什么“告御状”,根本就不可能发生! 而且就算告倒了官,那又怎样? 到最后还不是官来审讯? 同乡、同年、同窗、同党……官官相护,人情盘根错节,到后来,都是不了了之…… 面对上官婉儿的困惑,张涛完全可以理解。 虽然他还不能描述,这个检举箱,在未来究竟有多大的威力。 但是,他知道这种“以下检上”的方式,在女帝执政时期,引发轩然**。 可以说,一个小小的检举箱,产生了巨大的蝴蝶效应。 女帝一再坚持做这件事,她一定看到了检举箱背后的意义。 而张涛要做的,就是将女帝的思想,进一步贯彻落实下去。 “上官大人,既然天后要我们这么做,我们还能有其它选择吗?”张涛反问道。 张涛虽然是个小太监,他做的事,其实与大臣们的事,大同小异,都是为了取悦女帝,博得她的欢心。 本质都是相同的。 至于如何才能赢得女帝的欢心,答案也很简单,就是给她想要的结果。 张涛要是做好了检举箱这件事,替女帝铲除异己,未来之路,不愁不飞黄腾达! “那好吧……这里就全靠你了,我对这些一点都不感兴趣……” 说完,上官婉儿站了起来,准备一跳一跳。 “上官大人,请等一下!”张涛急忙喝止道:‘你一站起来,我就没心思工作了。能不能再坐一会?’ 什么? 居然不让我站起来? 我哪里影响小涛子工作啦? 神经兮兮的,莫名其妙! 上官婉儿嘴巴一噘,重重地坐回椅子上。 突然,张涛看到前面一张桌案上,有一个锈迹斑斑的盒子。 这是一个四四方方的铜盒,上方有一个像茶杯一样的盖子。 更为精妙绝伦的是,铜盒的四个面,各有一道口子,可以投掷奏折或是纸条…… 张涛被深深吸引。 无论造型款式、保密功能、投掷功能、防雨功能等等,都能完全契合检举箱的各项要求。 “我找到了!”张涛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设计这个铜盒的人,绝不是凡夫俗子,必定是能工巧匠,而且心思甚密。 “上官大人,帮我查一下,此款铜盒的设计者是谁?”张涛抱起铜盒,放至上官婉儿眼前。 就是这个东西? 四面各挖一条缝,这到底有什么用? “上官大人有所不知,这每一条缝,都能投掷检举信。精妙之处在于,一旦投掷之后,只能通过掀开上方的盖子,才能取出,而不能从投掷口取出。”张涛解释道。 这种投掷方式,不可逆向。 “就是一经投出,不能反悔的意思?”上官婉儿问道。 “不是这个意思。因为告密是一件私密的事情,不能被其他人看到。一定要保证这份检举信,只能让有权看的人看到。”张涛解释道。 上官婉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从身旁取出一本册籍。 “这个铜盒是……找到了!设计者名叫鱼保家,这个一个器皿叫做铜匦……” 铜匦? 就是它了! “我这就去禀告天后,让她立即召见此人!”张涛兴奋地跑了出去。 这么激动干什么? 不就一个铜盒吗? “喂,小涛子,我现在能站起来了吗?”上官婉儿对着空荡荡的别院喊道。 可是,已经没人回答她了…… 死太监! 下午,女帝在观风殿,紧急召见铜匦设计者鱼保家。 “这款铜盒的确设计奇妙,百姓通过此盒缝隙,投掷检举信,下意上达,无所疏漏。无论做工还是设计,称得上巧夺天工。”女帝看后,也禁不住夸赞道。 鱼保家躬着身子,因为激动,全身一直在颤动。 就因为设计了一个铜匦,而受到女帝的召见,受宠若惊。 “小人看到皇榜后,就一直在家,琢磨这个事。考虑到告密者的私密性,所以采用四面开缝的方法,确保检举信不会外泄。”鱼保家道。 “你是工匠吗?还是有一官半职?”女帝问道。 鱼保家应道:“小人参加过几次科举,无奈一直名落孙山。后来小人沉迷于发明创造,制造各种小玩意,甚至刀枪棍棒,也不在话下……” 【看他卑躬屈膝的样子,好像一只烧熟的大虾!】 【此人我调查过,他爹是御史,他从小不爱读书,吊儿郎当的,却喜欢钻研技巧。】 【他这个铜匦的设计,倒与我想的**不离十……】 女帝心头微微一震。 既然小涛子的心声默认了这款铜匦,女帝还能说什么呢? 那就尽快落实,看看具体效果吧! “你的这款铜盒,甚合孤意,予以采纳。封赏自然不会少,还会酌情升你一官半职,回家静候佳音吧!”女帝道。 “谢天后隆恩!”鱼保家感激涕零,诚惶诚恐。 待鱼保家退下后,女帝对着张涛道:“那这检举箱,孤就称之为铜匦。孤会下旨,让工部尚书即刻铸造。有了铜匦,民间百姓就能向孤进言献策,大胆告密!” 女帝说到这里,眼睛里流露出期待之色。 但如何将“民间举报”这件事办好,关键还是事在人为。 “现在铜匦已成,在下与上官大人加紧草拟检举规则,以期尽快让天下人知晓!”张涛接道。 “你要多少时间,才能付诸实行?” “三天,只要铜匦铸成,就能张榜天下……”张涛抬头,看着女帝应道。 第78章 获自由进出宫门令牌 三日后,工部命能工巧匠,熔铜成匦(匣子),夜以继日,先行铸成三只铜匦。 铜匦分为四面,东为延恩匦(养民劝农)、南为招谏匦(评判朝政)、西为伸冤匦(申诉冤屈)、北为通玄匦(建言献策)。 在东城承福门、上林坊以及福寿坊三地,先行试点,晓谕天下! 同时各地张贴皇榜,鼓励百姓建言献策,鸣冤申述。 告状者不分南北,不问出身,接受表疏或纸条,人人皆可告官。 现公布如下举措: 第一,上至当朝宰相,下至九品官吏,告官不限等级; 第二,三言两语皆可告状,无需长篇累牍; 第三,保证告密者信息,绝不外泄; 第四,如有告状者,所告之事,经查证不属实,也不予追究责任; 第五,状告如有查实,奖赏丰厚,告状者亦可升官,不拘一格; 第六,天下人皆可告状,外地来神都告状者,免费提供食宿; 第七,…… 与此同时,女帝颁布懿旨,在丽景门设立匦使院,配八名官吏,并设知匦使。 张涛以七品掌事太监,为首任知匦使,掌铜匦告状之事! 每天上午,张涛都会坐镇匦使院,查看昨天收集而来的告状书,记录在案。 待梳理归类之后,面呈女帝。 在民间设置铜匦,已经整整三天了,效果…… 很不理想。 三个铜匦,总共收到十二封告状书。 其中三封字迹潦草无法辨认,两封关于民生,三封关于伸冤,另外两封,简直是胡言乱语。 仅有的三封伸冤告状书,一封是失物招领,一封是寻人启事,另一封居然是请求讨债的! 告官的检举投书,一封都没有…… 张涛心急如焚。 高调搭好了台子,却没人来唱戏? 为什么没有民告官的告状书? 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小涛子,怎么愁眉不展的?”这时,魏无忌公公走进匦使院。 这座宽敞的大堂中,八位专职官吏,显得无所事事。 “魏公公好!”张涛上前打招呼。 “听说天后成立了告状院?这倒挺有意思的,居然想到让老百姓来伸冤……”魏公公笑道。 这件事,的确在历史上绝无仅有,也没有前车之鉴。 “魏公公见笑了,一切还在草创之中……”张涛应道。 “我们年纪大了,接受不了新鲜事物,还是你们年轻太监好,想干嘛就能干嘛!”魏公公又道。 这句话,张涛心里听得五味杂陈。 魏公公明显有挖苦之意,张涛只不过是一个小太监,居然成了什么匦使院,看笑话的人,排成长队。 况且他现在是女帝身边红人,裴府满门抄家后,更是声名大振。 这人一红,自然是非多。 “天后深居宫中,一直胸怀天下。这次想借铜匦一事,关心民生,聆听民间疾苦。”张涛应道。 “我听说哪有什么状纸,都不过是一些鸡鸣狗盗的小事……”魏公公又道。 张涛一听,目光扫视院中的八位官吏。 看来,一定有人私自泄露了告状的内容! 匦使院才开张三天,连魏公公都能掌握内幕情况,更不用说,朝中的一些大臣了。 难怪魏公公今天如此嘲讽,原来早就对匦使院,知根知底。 “铜匦才刚刚设立,在民间缺乏宣传,很多百姓都还不知道……” 张涛无奈之下,自己编了个理由,安慰自己。 古代老百姓的观念比较守旧,往往对新生事物,存有戒备之心。 民告官,或许终究只是一场镜花水月…… “我倒觉得,这种拍脑袋想出来的事,一定是不会长久的!”魏公公反剪双手道。 他这番话,对张涛是告诫还是挖苦? 不得而知。 “那我就不打搅你办公了。年轻人,好好干,祝你马到成功!”魏公公笑道。 “多谢魏公公!”张涛施礼回道。 祝我马到成功? 应该是暗地里,看我笑话吧? 张涛担任知匦使,不服的人,大有人在。 面对魏公公的数落,张涛也只能咬牙往肚里吞。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把铜匦投状这件事搞大,在民间引起风潮。 如果张涛失败了,不仅失去女帝对他的信任,以后也就不大可能,再获重任…… 所以这铜匦告状,事关张涛的前途! 但是老百姓不来告状,张涛又能怎么办呢? 总不能抓几个人,强行来告状…… 怎样才能让老百姓,心甘情愿的来告状? 这个引爆点,又在哪里呢? 张涛思来想去,还是想请女帝帮忙…… 下午,他在观风殿中点香。 在两拨近臣奏事退下后,张涛抓住空档,火速向女帝奏事。 “启禀天后,铜匦一事,在民间已有三日。不过据臣所知,目前收效甚微……”张涛道。 “这件事,我知道了……”女帝不咸不淡地应道。 【完了,我被这件事顶在了杠头上,现在骑驴难下啊!】 【皇榜都出去了,可老百姓不买账啊……】 【我也想一炮而响啊,谁知道开局竟然搞成这样?】 女帝心里,其实倒也没有责怪张涛。 这么大一件事,她也不认为,能在几天内匆忙完成。 作为探路先锋,难免要承担一些压力。 如今的问题,是要找出问题所在。 “你是不是想要帮助?”女帝问道。 从张涛的心声中,女帝听出了他的焦躁不安。 “在下不敢……” “铜匦一事,是孤力排众议而为之。如若此事真的不济,孤也有一份责任。你说吧,你要钱还是要人?”女帝问道。 如果没有找到此事的症结所在,即使再多的钱,再多的人,也无济于事。 而只要找对方法,就能起到四两拨千斤的效果! “在下不要钱,也不要人……”张涛应道。 什么? 不要钱不要人,那要什么? 女帝露出惊诧之色。 “在下想去民间一次,采集民意,找出民众不愿投状的原因……” “乞求天后,准许我出宫!” 张涛之前担任裴炎一案的“监差大臣”,但随着裴府满门抄斩结束,他也自动失去了这个官职。 太监如若没有得到皇上或太后的谕旨,是无法私自出宫的。 出宫? 就这么简单? 还以为要多大的资源,原来是想出宫…… “你身为知匦使,职责就是替百姓伸冤,当然要深入民间。孤赐你一块令牌,从今往后,你可自由出入宫门!”女帝应道。 没想到女帝不仅让张涛出宫,还给了他一块进出宫门的令牌…… 张涛心中一阵狂喜。 这下,他就可以随心所欲的出入宫门,以后的活动天地,也将更为广阔! “谢天后隆恩!” 第79章 这套《武后情史》全要了 正所谓欲知山中事,须问砍柴人。 想要充分了解民意,只能到民间去,深入群众中。 “韦大人,何时来的神都(洛阳)?” “昨天刚刚到,下官一来就在上阳宫外徘徊,没想到,真的遇见了张公公……” 张涛和礼部侍郎韦一笑,两人结伴走在神都大街上。 韦一笑查抄裴府之后,立即追随张涛,来到神都打理名下资产。 此时,神都城中车马不绝,人烟凑集,好一派繁荣景象! “哇,你看,那里还有西域妞!”韦一笑看到一个身着奇服异饰的漂亮女子,露出肚脐眼。 神都不仅仅是一座大城市,还吸引了很多外国人,如东瀛人、楼兰人、疏勒人、高昌人、大宛人、以及吐谷浑人等居住,有容乃大。 韦一笑摇头晃脑,喜不自胜。 “这次我奉旨出宫,是来考察民情的,你别给我精虫上脑!”张涛告诫道。 韦一笑一听,这才有所收敛。 “大人,听说你最近搞了个什么铜匦?要让全城的老百姓,都来告状?”韦一笑疑惑地问道。 “这是天后的意思,她想下意上达,聆听民间的心声,顺便整治一些光拿俸禄,不干实事的官吏!”张涛应道。 要整治官吏? 此话一出,韦一笑吓得缩了缩脖子。 光拿钱,不干活……说得不就是他自己吗? “阿弥陀佛,还好我仇家不多,与民无犯!”他在心里自我催眠道。 “大人,这民告官能行吗?而且老百姓没啥油水可捞,我们是不是走错了方向?” 在韦一笑看来,给老百姓做事,那是吃力不讨好,闲得蛋疼,还很烦躁。 “你懂什么?眼光要放长远,当我们把那些官员的命根子,紧紧捏在手里的时候,不愁他们不下跪求饶……”张涛自信地说道。 命根子,捏在手里? 韦一笑顿时觉得身下一紧…… 你是没有命根子,一身轻松,我们这些有命根子的,可老惨了! 不过现在铜匦一事,打了个哑炮,根本无人问津。 如果仅仅沦为摆设的话,那到时候,张涛也会灰头土脸。 所以今天出宫的第一重任,就是了解民意,鼓励民众积极告状。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走路,转眼就来到了福寿坊。 在福寿坊府衙门口,有一面登闻鼓,在登闻鼓的前面,有一张桌子。 桌子上,就放着一个试点铜匦。 按理说,衙门口的大街上,人来人往,怎么就没人告状呢? “没人告状那不是好事吗?你轻松呀,我轻松呀,我们大家都轻松呀……”韦一笑唱道。 好个屁! 铜匦可不是一个摆设! 这时,一个妇人,领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经过这里。 小男孩指着铜匦,问道:“妈妈,这个箱子里面是什么东西?” “据说是用来告状的,娘不识字,不然就去告那个黑心的官老爷一状!那东西你可别摸啊,贵着呢,碰坏了,咱家可赔不起……” 说完,妇人拉着小男孩的手,走开了。 原来是不识字…… 那找个人代笔,不就可以告状了吗? 张涛默默记在了心里。 “以前鸣冤靠击鼓,现在弄个铜匦?是不是以后,要发个大喇叭了?” “就是,就是,反正都是我们老百姓交的税,那些当官的,想法子花钱,中饱私囊。” “不知道那些大官怎么想的,弄这些高大上的东西,华而不实!还不如增加点就业机会,抑制粮价呢!” 几个村民路过福禄坊衙门口,对着铜匦,指指点点…… 原来老百姓对这个铜匦还不了解,以为这是作秀? 看来宣传力度还不够啊…… 张涛又默默地记在了心里。 约一炷香功夫,许多老百姓经过这里,大多数人敬而远之,只有一小部分人徘徊张望,但也只是凑个热闹。 张涛气得脸色铁青。 这铜匦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何必畏首畏尾? “大人,我看还是算了,回去吧,没搞头的!”韦一笑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名堂。 这种活,在他眼里,纯粹是吃力不讨好! 张涛抬起头,看到不远处有一条步行街市,那里有许多人。 “走,我们去人多的地方看看!” 既然此番出宫是了解民意,那就走到老百姓中间去,听听他们最朴实的心声。 这条步行街是这一带最繁华的一条商业街,两旁很多集市,有一些小商贩、卖艺的、卖小吃的,应有尽有。 老百姓们衣着得体,气定神闲地逛街,满脸洋溢着幸福感。 “大唐也算是比较繁荣的朝代,人民安居乐业,五谷丰登,这些都是天后的功劳啊!”张涛不禁有感而发。 一个国家的强大,不在官场,而在民间。 只要老百姓生活好了,国家就能富强。 “来来来,卖书啦!各位看官都来看一看,各朝野史、宫廷秘闻、香妃传奇,要什么有什么……” 一个卖书的地摊贩,在大街上叫卖,吸引了不少人驻足。 张涛凑近一看,立即吓得大惊失色! 《武后宫廷情史》、《一个太监与武后不得不说的故事》、《武后与四十大盗》、《独家揭秘武后,从萝莉到**》…… 天哪! 这些都是什么书? 公然沿街叫卖h书! 而且这些书籍的封面,大多不堪入目,香艳异常,博人眼球。 “老板,这三本我全要了!” “以后有了新货,要及时通知我啊!” “上本书被我上铺兄弟借走了,一直没还,算了,再买一本吧!” 可恶,这种书,居然销量还不错! “韦大人,你赶紧去衙门一趟,立即报官!把这些人,统统抓起来!”张涛生气道。 “你都没看过,怎么知道是h书?万一是标题党呢?”韦一笑反问道。 标题党? 有些书故意起一些弹眼落睛的书名,其实里面,反而倒是一些《列女传》、《花木兰》等正经读物。 这倒也是,得有证据啊…… 于是,韦一笑拿起一本《武后与四十大盗》,翻阅起来。 张涛也随手拿起一本,从中间开始看起。 一炷香过后…… “喂,你们两位到底买不买?再看,整本书都被你们看完了!”卖书摊主生气道。 哪有人不买书,一直在看书的? “写的不错,用词很精准,期待感蛮强的……”韦一笑嘀咕道。 “是啊,虽然有一些演义的成分,但是不得不说,此书的作者,想象力丰富,而且一定身经百战过!”张涛惊叹道。 两人依依不舍,看得废寝忘食。 “大人,我们不如买一本吧,到时还能作为证据!”韦一笑道。 “我觉得可以,回去后,还要重点阅读,找出其中的不实之处!”张涛接道。 卖书摊主一看生意来了,吆喝道:“今天搞活动,买两本,送两本!” 什么? 买两本还能送两本? 哇,这种好事居然碰上了! “大人,反正要买,不如再多买一本,都能得四本,划算哩!”韦一笑道。 张涛点了点头。 这种优惠力度,一般人,很难不动心的。 “老板,这是五十文钱,请收好!”韦一笑从口袋中摸出钱。 “这位客官,我这还有《武后情史》全集二十册,只卖五百文,而且再加送一套,仅限今日哦!”卖书摊贩又道。 什么? 五百文quan套,还能再送一套? “大人,你看这……”韦一笑面有犯难地问道。 “这种事还用考虑吗?等于四十册书,只要五百文,这和卖白纸有什么区别?谁不买,谁就是傻瓜!”张涛接道。 买到就是赚到! 韦一笑一听,赶紧又从口袋中掏出四百五十文钱,交给卖书摊主…… 第80章 来一串油炸武媚娘 两人买了整整两套《武后情史》全集,因为太沉搬不动,暂时寄存在卖书摊贩处。 “没想到神都(洛阳)人做生意实诚,童叟无欺!”张涛道。 “那是大人运气好,赶上了清仓大甩卖,买到就是赚到啊!”韦一笑在一旁恭维道。 这钱花的,物超所值。 于是,他俩继续在熙熙攘攘的街市中闲逛…… “来来来,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新鲜出炉的,油炸武媚娘!” 嚯嚯! 张涛与韦一笑猛地听到这个声音,吓得六神无主,蹲在地上。 “大人,是不是天后驾崩了?”韦一笑抖抖索索地问道。 张涛也是一脸茫然,刚才有种晴天霹雳的感觉! “来来来,油炸武媚娘,十文钱一串,不脆不要钱!”摊贩吆喝道。 岂有此理! 想不到徐敬业叛党死灰复燃,竟然到这里来搞事! 张涛扶起韦一笑,奔了过去。 他俩凑近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原来有个人起着油锅,在炸臭豆腐…… “喂,你一个卖臭豆腐的,凭什么取这个哗众取宠的名字!”张涛喝道。 臭豆腐和武媚娘,又有什么关系? “这位看官是新来的吧?我卖油炸武媚娘,已经一年多了。现在生意难做,不取个好名字,卖不动啊!”摊贩叫苦道。 都卖了一年多了? 油炸武媚娘……这个名字,就能带来生意? “老板,给我来两串油炸武媚娘,多放些孜然!” “你们两个要买,就到后面排队去,穴队可不道德!” “是啊,真是的,占着茅坑不拉屎!” 几个排队买油炸武媚娘的人吼道。 张涛和韦一笑两人怕引起公愤,赶紧闪到一旁。 “这也太狠了,连这种大逆不道的名字也敢叫!”韦一笑愤愤不平道。 “人家小商贩,为了生存,也是没有办法……有钱人,都会出来炸臭豆腐呢?”张涛不禁感叹道。 一阵阵臭豆腐的味道,源源不断地飘了过来。 排队买油炸臭豆腐的人,足足有十来个,摊贩忙的满头大汗。 “怎么回事,感觉肚子一下子饿了……”张涛嘀咕道。 “我也是啊,这股臭味道,太好闻了!”韦一笑摸着肚子接道。 两人相视一眼,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刚才那个老板说油炸武媚娘包脆,不脆不要钱?” “是啊,是啊,我听到他是这么吆喝的。” “那不如去买两串尝尝,如果不脆的话,还能退钱……” 于是,韦一笑跑到队伍的最后面,毕恭毕敬地排起队来。 约莫过了一炷香功夫,韦一笑带着十串油炸武媚娘回来。 “你疯了,买这么多!传到天后耳朵里,你可是死罪啊!”张涛吃惊地说道。 “肚子饿,管不了那么多事了……” 韦一笑赶紧将一串油炸武媚娘置入口中,一股爽滑味道,油然而生。 臭豆腐外脆内酥,肉质金黄,初闻臭气扑鼻,细嗅浓香诱人,芳香松脆。 “人间美味啊……”韦一笑吃得津津有味。 张涛取过一串油炸武媚娘,将信将疑地送入口中。 顿时一股脆软爽口的感觉,挑动着味蕾,达到了味觉的**! “你要不要来点辣酱?” “不用了,我蘸点番茄酱就行了!” 张涛和韦一笑两人狼吞虎咽的吃着油炸武媚娘,一眨眼功夫,就全部吃完了。 “油炸武媚娘,果然名不虚传!”韦一笑翘起大拇指道。 “刚才为什么不多买两串?” “下次,下次一定多买!” 两人挺着肚子,抹着油嘴,回味着臭豆腐的香醇味道,继续逛街…… “打女王,打太监啦!” 什么? 张涛与韦一笑闻言,吓得四散奔逃,抱头鼠窜。 要打仗了? 谁攻城了? “打女王,打太监啦!十文钱玩一次,试试手气!”一位年老的摊主吆喝道。 韦一笑捡起地上的帽子,跑过来道:“大人不好了,你太监的身份被识破了!” 识破了? 张涛往裤裆里瞅了两眼,不会吧? 两人相互搀扶着站起来,朝着人群堆中走去。 人群中,有一块小地方被围了起来,里面竖着不少铁制的立牌。 最前面的是八个木制人偶,写有“羽林禁卫”四字 其后四个人偶上,写有“大臣”两字,再往后两个是太监人偶,分别写着“高公公”、“魏公公”三字。 而最后的一个人偶上,写着“女王”两字! 只见摊主手中拿着五个竹制套圈,说道:“十文钱买五个圈,可玩五次!套中羽林禁卫,奖励十文,套中大臣奖励二十文,套中两位公公,奖励五十文,套中女王,奖励两百文!” 哇,这个好刺激啊,花十文钱,如果套中女王的话,就能得到两百文钱! “原来他们说得打女王,打公公,就是玩套圈游戏啊……”张涛这才松了一口气。 “喂,你们怎么能说打女王,打太监呢!你们难道不怕官府,来抓你们吗!”韦一笑义正词严喊道。 此话一出,引发现场人群的一阵倒喝彩。 “这游戏不打女王、太监,就不好玩了,不刺激了!” “大家无非是为了发泄一下,图个乐子,这有什么好计较的?” “再说了,女王和太监都在宫中,他们又不知道!” 简直是一派胡言! 太监就不能出宫吗? 张涛顿时气得脸的绿了…… 这帮刁民,竟然污蔑女帝,嘲讽太监,一个个都该砍头一百次! 坚决要报官,把那些人都抓起来! 他们唯恐天下不乱! “呜呜呜……”就在这时,传来一阵小女孩的抽泣之声。 张涛循声而去,身旁一个小女孩,手中拿着一个套圈,在抹眼泪。 “娃啊,回家去吧,你都玩了三把了……”父亲说道。 “不嘛,我就要套个太监!”小女孩呜咽道。 父亲看着于心不忍,对着围观的人道:“哪位兄弟帮下忙,帮我的娃,套个太监。如果套中了,在下分文不要,只是为让小孩子图个乐……” 围观群众议论纷纷,称赞他们父女情深。 张涛心想,玩个游戏而已,没必要当真一样,弄得这么煽情。 “叔叔……” 小女孩走了过来,拉住张涛的衣衫。 “帮忙套一个太监吧?”小女孩恳求道。 什么? 让我太监套太监? 万万使不得! “大人,你看这小女孩情真意切,要不露一手吧!”一旁的韦一笑都感动了。 这……恐怕不妥吧? 张涛惊异地看着小女孩,她为什么让自己帮忙? “来一个,图个乐!” “快点啊,没本事,就不要浪费人家小女孩的时间!” “这人阴阳怪气,这种事,还在犹豫什么?” 一时间,围观群众纷纷加入吐槽。 哼,套个太监人偶又有何难? 于是,张涛从小女孩手中接过一个套圈,来到投掷圈外。 眼睛直视不远处的太监人偶…… 为了确保百发百中,他暗中运气,用“缩阳da法”,凝聚心力。 “噗!”一声。 只见套圈离开张涛的手指,像一支离弦之箭,飞向太监人偶…… “哐叽!” “耶!打中了!” “恭喜大人,套中高公公的太监!”韦一笑振臂高呼道。 人群沸腾了,父亲及小女孩,都对张涛投来崇敬的眼神…… “好身手!” “这下摊主要吐血了,套中太监,奖励五十文呢!” “我看是运气好吧?瞎猫逮着死耗子了!” 摊主把脸一黑,极不情愿地从袋中掏出五十文钱,递给小女孩父亲。 “这位朋友,这五十文给你,这是你应得的!”父亲将铜钱,放到张涛眼前。 “叔叔,你真棒!”小女孩也高兴坏了,笑得很灿烂。 张涛没有理会那五十文钱,而是蹲下身子,看着小女孩,诚恳地说道。 “你还想不想……套中女王?” 此言一出,小女孩瞳孔瞬时睁大一圈! 能够套中太监人偶,已属不易,而套中女王人偶,简直不敢奢望…… 第81章 套中女帝击倒太监 “这人也太大言不惭了吧?想要套中女王,简直是在做梦!” “见好就收吧,刚才套中太监,已经是走狗屎运了。” “我说吧,这玩意玩多了,会上瘾。输的人还想玩,赢的人也还想玩!” 一听说张涛还想要套女王,周围吃瓜群众,立即嘲讽起来。 全场唯一一个女王人偶,不仅离投掷者最远,而且从正面来看,完全被两个太监人偶挡住了。 视线干扰,还不是最难的…… 关键是女王头上还有一顶硕大的皇冠,想要套中女王,必要先过皇冠这一关! 这皇冠的直径,几乎等于套圈的直径…… 也就是说,想要套中女王,一丝一毫都不能有差错,可谓地狱级别难度! 无怪乎,周围群众纷纷对张涛嗤之以鼻。 “大人,别逞强了,见好就收吧。万一套不中女王,可就丑大了!”韦一笑在一旁劝道。 这时,摊主也走了过来。 “我在这儿,摆摊套圈游戏,也有半年了,还从没有人套中女王过!今天这么多父老乡亲在这,鄙人许诺,今天谁能套中女王,奖励翻倍,也就是一千文钱!” 什么? 套中女王奖励翻倍? 张涛和吃瓜群众们都惊呆了。 不过,这位摊主有着绝对的自信。 这个套圈游戏,女王根本不可能被套中,只是一个摇钱树罢了,吸引这些头脑发热的老百姓前来赌一把。 要是女王这么容易套中,摊主岂不是亏到姥姥家了? “来一个!来一个!” 一听说摊主提高了奖励,吃瓜群众们情绪高昂,纷纷要求张涛再来一次。 这就是民意啊,这就是老百姓的期盼啊…… 张涛心里,对套中女王,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绝对有信心一试。 “拿圈来!” 张涛挽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 韦一笑吓得赶紧去付钱买圈。 “我多给你两个圈!”摊主一脸轻视,给了张涛七个套圈。 小样,逞什么能,我的女王怎么可能轻易套中呢? 我只不过是利用你,给我打广告而已。 “不用七个套圈,一个就够了。一击若不中,就算我输!”张涛仅取过一个套圈。 围观群众再一次沸腾了! “他们该不会是连当模子吧,串通好的?” “太拽了,知道骄兵必败吗?” “这小子算哪根葱!连一点社会经验都没用,明摆着摊主激将法,挑他上山!” “是呀,明知火坑还往里跳,智商连我家狗都不如……” 张涛听到这些群众的话,心中冷冷一笑。 对他来说,投一个和投七个,没啥区别。 如果说有区别,那就是,一击必中是本事,而七投一中,是靠运气。 “叔叔,加油哦,我看好你!”一旁的小女孩给张涛加油鼓劲。 “这位先生,真的不好意思,没想到会这样……”父亲脸色愧疚道。 他原本只是想请张涛帮个忙,没想到,搞出这么大一件事。 “这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要套女王。”张涛执圈,又一次来到划线外。 他只有一次机会,套中那个最难的女王人偶…… “你们都安静,这位大人要开始套女王了!”韦一笑喊道。 张涛深呼吸一口气,看着眼前的套圈,务求一击必中女王! 只要心中有“女帝”,相信就一定能套中女王。 “起!” 张涛施展《九品莲花功》运气da法,猛地甩出手中的套圈。 套圈在空中飞旋,朝着女人头上皇冠飞去…… 全场人的眼神,都在盯着这个套圈,目不转睛! 牵动人心! “哐!”一声。 套圈砸在女帝的皇冠上,又被重重地弹飞出去…… “切,失败了吧?就这水平,连我都不如……” “本以为是个王者,没想到,只是个青铜!” “你们快看,套圈还没落地……” 套圈虽然没有套中女王,但被弹出后,还在空中旋转! 理论上说,套圈没有着地,还不能算输! 张涛从掌心,射出一股外人无法察觉的真气,将半空中弹起的套圈,进行位置修正! 从一开始,他就看出了门道,以抛物线的方式,根本就无法套中女王。 唯一的方式,就是套圈垂直降落在女王的皇冠上。 所以他刚才第一击,就是为了击中皇冠,等到套圈受力弹起后,再在空中矫正位置! 套圈在张涛真气的催动下,以几乎静止的状态,在空中高速旋转。 群众看得都惊呆! 套圈就在女帝皇冠上方,就是迟迟不肯落下。 “收!” 张涛心中默念一声,收起真气。 “哐!”一声,套圈直直的套在女王身上,并且击倒女王! 耶! 成功了! 张涛成功了! “天哪,他太帅了,他是怎么做到的?他击倒了女王!” “那套圈太玄了,能让我再看一次吗?” “打倒女王!打倒女王!” 围观群众,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声浪。 “打倒女王,打倒女王……”韦一笑被现场气氛所感染,也在振臂高呼。 张涛见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韦一笑这才尴尬地停了下来…… “打倒女王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你怎么能说得出口?”张涛质问道。 “我也是情不自禁啊……”韦一笑应道。 民意啊,民声啊,张涛看到眼前这些,心里还是挺失落的。 这一路走来,他心里感慨万千。 “咦?摊主呢,摊主哪去了?” 自从张涛套中女王后,摊主就神秘消失了。 “要我赔一千文,当我傻?把我卖了,都没这么多钱,我先开溜了……” 摊主趁人不备,丢下套圈摊位,溜之大吉。 “哇,摊主跑了!” 人群中又开始骚动起来。 “那岂不是,大家可以免费玩套圈了?” “麻烦给我一个圈,我要套那个太监!” “让我也试试,我就不信套不中女王!” 现场失去秩序,顿时乱一团…… 张涛和韦一笑,好不容易从人群中钻出来,狼狈不堪,上气不接下气。 “不玩了,这种游戏,下次再也不玩了……”张涛叫苦不迭道。 “想不到女王这么好套,刚才还不如让我试试?”韦一笑回味道。 你懂什么? 我是用功的,你这头白痴,自然看不出门道。 普通人,怎么可能套中女王? 异想天开! 两人走着走着,眼前出现一座豪华的大殿,足足三层楼高,气势巍峨。 不停地有马车在大楼门前停下,车厢上,下来一位位穿着华丽衣服的公子哥。 楼房匾额上,“添香楼”三个鎏金大字,熠熠生辉。 “大人有所不知,这添香楼是神都(洛阳)最大的青楼,也是档次最高的青楼……” “要想了解民意呢,大人不妨去里面看看!” 韦一笑像个哈巴狗似的摇尾乞食道。 添香楼在民间名气很大,里面也有不少老百姓玩耍,自然也是听到他们心声的一个重要途径。 “走!” 张涛不假思索,径直往添香楼走去…… 第82章 惊现大唐第一驸马爷 添香楼号称神都(洛阳)民间第一楼,雕梁画栋,内部金碧辉煌。 仅仅楼外的马车停车泊位,就多达两百个! 多少达官贵人,浪荡公子,以及文人墨客,在这里一掷千金,一醉方休。 日夜笙歌,不分时辰。 “呦,两位客官,这里一楼没有茅房,你们还是去别家上吧!” 这时,一位嘴角有痣的女子,在门口拦住了张涛与韦一笑。 “我们不是来上茅房的,我们是来消费的!”韦一笑当面吼道。 女子以团扇遮面,流露出轻蔑的眼神。 张涛心里顿时明白了。 这位女子看他俩装扮普通,又没有坐马车过来,以为是落魄的穷鬼。 青楼女子,各个都是势利眼,铜眼里看人,俗不可耐。 “韦大人,给钱!”张涛道。 于是,韦一笑从腰间取出一锭银子,交给那位女子。 女子见钱眼开,立即笑了起来。 “呦,原来是两位贵客啊,里面有免费的茶水,快快进去吧!” 哼,狗眼看人低! 张涛反剪双手,大步走了进去。 “头牌我也不指望了,二牌、三牌如有合适的,帮我留心一下!钱不是问题,待会我来找你……”韦一笑挤眉弄眼道。 张涛看到添香楼一楼大堂,活色生香的场面,令他都感到震撼。 只见以中央舞台为圆心,分成一块块大小不一的区域,几乎每个座椅上,都有几位花枝招展的女子相陪。 “公子,再来一杯嘛,喝了这杯,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说好的赎身呢?每次你都让我等,我都快等成黄脸婆了!” “哎呀,上次送的翡翠耳坠早就碎了,再给我买一对嘛……” 一个个欢声笑语,巧笑嫣然,无所顾忌。 “两位公子这边请,那边有空位!”一位礼仪姑娘前来带路。 于是张涛和韦一笑跟在她后面,找到一处位置,坐了下来。 “这里卡座最低消费两千文,酒水和姑娘另算!”礼仪小姐微笑道,露出洁白的牙齿。 一坐下来就要两千文? 这与抢又有什么分别? “大人,你看……要不我们也来几个吧?”韦一笑舔了下舌头道。 “来你个头!我们这次是来倾听民意的,不是来享乐的!这位姑娘,麻烦你,一份果盘!谢谢!”张涛应道。 礼仪姑娘掩面而笑道:“两位公子是第一次来吧,看来还有些放不开。我们这绝对安全,上面有人……” 韦一笑一听,立即站了起来,凑近礼仪姑娘道:“那你的上面,是不是我呀?” “哎呦喂!”礼仪姑娘狠狠捏了下韦一笑的胳膊。“请公子放尊重些,这里是正规场所!” 韦一笑搓了搓手臂,从腰间取出一块碎银…… “当然,贵宾可以例外……”礼仪姑娘含羞笑道。 “那就先来一份果盘,有事再叫你!”韦一笑说完,礼仪姑娘签下单,就走了。 张涛环视左右,这里的人,一个个喝得烂醉如泥,而且都在兴头上,如何倾听他们对于铜匦的心声呢? 突破口在哪里呢? 这时,舞台中央古琴声响起。 一个妃子模样的女子,站在亭台木栏边,频频眉目传情。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宫廷衣饰的男子,来与她相会,两人相抱又分开。 “奴家要去寺庙为尼,头发剃光,你还会想我吗?”女子娇羞道。 “我对你一见倾心,生生世世,此心不变!父皇才刚刚驾崩,给我点时间,我一定会让你做我的王妃!”男子声情并茂,演技到位。 女子一听芳心大动,眼泪汪汪地看着他,侧头倒在他怀里…… 音乐声停止。 “哗哗哗……”场下立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哇,演得太好了,娇花姑娘,不愧是添香楼的头魁!” “这眼神真绝了,好期待后面的剧情啊……” “打赏!爷要打赏五千文!” 在场下公子哥们的叫嚣声中,娇花和另一位饰演的男子,一起谢幕。 “娇花姑娘是这里的头魁,无论身材和样貌,无可挑剔啊!”韦一笑看得眼馋不已,意乱情迷。 张涛一眼望去。 娇花姑娘乌发如瀑,鹅蛋脸庞,洁白无瑕,上围微微隆起,暗香浮动。 衣着一袭梦幻般紫色长裙,腰间流苏蝴蝶。 一颦一笑,丰润腰肢,扭动着诱人的旋律。 果然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玲珑可人! “来来!娇花姑娘,再给我们演一段吧!要多少钱,尽管开口!” 这时,有三个彪形大汉,走上舞台,一脸邪笑。 来者不善! “咳咳……”娇花姑娘捂住胸口,吓得连连后退。 几位大汉越来越有恃无恐,步步逼近娇花姑娘。 “这些人太可恶了,以为有了钱就可以为所欲为!”韦一笑恨得牙痒痒。 “你愿意,那你去替她出头!”张涛道。 “我只是说说而已……”韦一笑可不愿被痛扁一顿。 就在这几个恶霸要付诸行动的时候,冷不防身后传来一个宏亮的声音。 “两位兄弟且打住!娇花姑娘前几日身体不适,今天的表演,她也是在苦撑!” 只见一位身着华丽绸缎的公子哥,飘然若惊鸿,也来到舞台上。 “你算老几,欠揍是不是?”几位大汉顿时恼羞成怒。 “我在这里,与诸位一样,都是图个快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要伤了和气!” “如果几位兄弟能够收手,今天你们在这的消费,全由我来买单!”潇洒公子坦然道。 话音刚落,台下众人,发出啧啧的惊叹声音。 “你,你到底是谁……”几位大汉听得有点懵了。 添香楼的消费可不低,几位大汉才来了几个时辰,已经花费了几十两银子。 潇洒公子并没有应答。 他反而环视场下在座的各位公子哥…… “娇花姑娘今天身体有恙,可能无法继续演出,请大家多多包涵!为了答谢诸位,今天大家在添香楼里的所有消费,全部由我来买单!”潇洒公子道。 什么? 今天消费全由他买单? 全场消费加在一起,少说也要大几千两银子! 张涛心中大惊,什么人,居然这么有钱? “这次亏大了!早知道有人买单,刚才就应该多点几个姑娘了!”韦一笑看着桌上水果拼盘,懊恼不已。 随着潇洒公子“豪言壮语”一出,场下的公子哥、姑娘们,彻底燃爆了! “哗哗哗……” 全场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掌声,经久不息! “好!驸马爷就是豪气,厉害了我的哥,全场免单!” “今天又是驸马爷给娇花姑娘解围,好羡慕找到金主……” “大唐第一驸马爷太帅了!人中龙凤,帅到没朋友!” 什么? 场上的潇洒公子,身份竟然是驸马爷? 驸马爷为何会堂而皇之的出现在添香楼? 他在这里究竟想干什么?(谜底在下一章,绝对惊天大瓜) 张涛和韦一笑两人,不由大吃一惊…… 第83章 含嘉仓宝藏的秘密 在添香楼众客的欢呼声中、追捧声中,驸马爷声名大振。 这也让在场的张涛和韦一笑吃惊不小。 驸马爷何故在这烟花之地? “大人,这个是不是真的驸马爷?”韦一笑问道。 张涛也不敢肯定,他从未见过驸马爷。 如果按照当朝来说,女帝只有太平公主一个女儿,难道这个驸马爷就是城阳王府的薛绍? 但是唐高祖、唐太宗时期的老公主,还有几个尚在世间,她们的丈夫,也是驸马爷。 论起“第一驸马爷”,的确是太平公主的丈夫,才能敢称“第一”。 “我觉得是太平公主的驸马爷,要不要我们上去打个招呼?”韦一笑激动道。 驸马爷虽然没有什么实权,但是地位显赫,权贵勋亲,人人见了,都要尊敬三分。 但是,这驸马爷为何会出现在添香楼呢? 而且会为了一个头魁出手? 张涛心中,也是充满疑惑…… “管他是不是真的驸马爷,我们是便服深入民间,绝不能暴露身份。要低调,再低调!”张涛告诫道。 况且在添香楼这种地方,也不方便与驸马爷打招呼。 几个上台闹事的大汉,一听说对方是驸马爷,又是全场免单,吓得退了下去。 一场风波被驸马爷震慑下去。 “这次又是驸马爷替我解围,娇花感激不尽!”娇花姑娘歉身道。 “你我这么熟了,又何必这么客气。你去换套衣服,我在二楼包厢等你。”薛绍接道。 说完,娇花姑娘点点头,走下了舞台。 “大家尽情!大家开怀畅饮!全场我买单!” 驸马爷薛绍一边与场下公子哥们打招呼,一边爬上楼梯,往二楼走去。 “哎,这驸马爷又帅又多金,我怎么没有这么好的命?”韦一笑叹道。 张涛盯着驸马爷的身影,直至消失于二楼。 “咯吱”一声,驸马爷薛绍,推开一扇包厢的大门。 他坐在桌边,端起一个茶壶,在杯中倒了一杯热茶。 不多时,柜门后有一个黑影,悄悄地走了出来。 “俞舵主,这里很安全,你不必疑神疑鬼的!” 说完,薛绍又拿出一个茶杯,斟满了一杯茶。 “驸马爷选的这个地方,在下岂敢有半点怀疑。我不喝茶,还是站着说话吧。”黑影人俞舵主推辞道。 这个黑影人,身材修长,脸上罩着一方黑巾,遮住了半张面容。 连坐都不敢坐,如此谨小慎微! “上次我要的东西,你带来了吗?”薛绍也不看他一眼,自顾自喝了一口茶。 “在下一直在尽力追寻……但是,未曾想到,出了一点差错……”俞舵主口气略带愧疚。 薛绍的脸色,绷得紧紧的。 “差错?” “这张藏宝图,原本一直在韦后身上。没想到两个月前,她和庐陵王被武后驱逐出宫,贬到房州去了。” “临走前,韦后将这张藏宝图藏于信封之中,交给了宫中一个小太监,让他转交给韦堂主。这些事,在下也是最近这段时间,赶到房州,与韦后接洽后,才知道的……”俞舵主接道。 什么? 将如此重要的藏宝图,交给一个宫中小太监? “荒唐!韦后一向心思缜密,但为何做这件事时,如此弱智?”驸马爷薛绍生气道。 言语之中,尽是责备语气。 “这件事,韦后对我说……当时武后将她和庐陵王赶出宫中,她以为性命堪忧,会被秘密处决。所以无奈之下,出此下策,将藏宝图交给一个小太监……”俞舵主补充道。 武后一向六亲不认,出手毒辣,她亲手废了韦后,的确有可能,趁她贬出宫的机会,将韦后与庐陵王秘密杀害! 如此一想,韦后将这封藏宝图,临危交给一个小太监,也是情有可原。 “那这个小太监的底细,你们有查到吗?”薛绍问道。 “据韦后所说,她之前从未见过这个小太监,感觉有点愣头青,像是新来的太监。况且当天魏无忌公公也在场,可能这个小太监,是魏公公那边的人……”俞舵主应道。 薛绍听后,眉头不禁一皱。 魏公公这个老狐狸,他是刘皇后那边的人,心怀诡异,却一直深藏不露! 如果藏宝图落在他的手上,恐怕凶多吉少…… “不过请驸马爷放心,据我得到的消息,魏无忌公公那边,对藏宝图一事,还不知道。”俞舵主补充道。 “这个小太监叫什么名字?在哪里?你们居然都不知道?”薛绍质问道。 俞舵主沉默许久。 “小太监身在宫中,我们调查起来,难度很大……”俞舵主叹道。 哼! 薛绍将满满一杯茶,一饮而尽。 心中的愤怒,溢于言表! “当初,是你们韦堂主答应我,可以搞到含嘉仓的藏宝图。我也曾答应你们韦堂主,只要有藏宝图,我就可以为他引荐韩王、越王、琅琊王等李唐王爷,一起共襄大举,推翻武后……” “这些王爷,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们一直在相机而动。如果没有藏宝图,这些王爷凭什么支持你们韦堂主?甚至一兵一卒都不会出!” 薛绍痛心疾首道。 这张藏宝图,事关重大! 当年秦王李世民,率大军围攻洛阳,准备一举歼灭枭雄王世充。 王世充在打开城门投降的前几天,将数年间,从瓦岗军李密部队中,缴获的大量黄金珠宝,秘密存储起来,并绘制成一张藏宝图。 秦王李世民攻破洛阳城后,以为王世充在回洛仓存放这批宝藏,谁知扑了个空…… 于是盛怒之下,他下令焚毁则天门,也差点将紫微城付之一炬! 后来,据王世充部下透露,这笔宝藏,其实藏在紫微城东的含嘉仓中。 如今的含嘉仓,号称天下第一粮仓,从南方经大运河运抵洛阳的粮食谷物,约八成都存储于含嘉仓中。 如果没有藏宝图中的密道标识,想要在比皇宫还要大的含嘉仓中,找到这笔宝藏,无异于大海捞针…… 更不用说,含嘉仓四周,有朝廷的重兵把守。 而谁一旦拥有了当年王世充这笔巨额宝藏,就有了争衡天下,推翻武后的强大财力资本…… “难道找不到那个小太监,你们就坐以待毙了吗?”薛绍喝道。 “如果没有藏宝图,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韦堂主,这些王爷,是不会支持你们反武会的……” 这张藏宝图,是叩开李唐王爷大门的金钥匙。 俞舵主接道:“在下明白,在下一定将驸马爷的意思,转达给韦堂主。也请驸马爷再给一点时间,相信韦堂主一定会倾尽全力,找到那个小太监!” “不惜一切代价,找到那个小太监!记住,务必杀人灭口,再夺图……”驸马爷薛绍双眼喷火道。 满朝文武百官,竟然全被一个妇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而只要有了这笔宝藏,就有了造反的资本,让天下反武之人,万众一心…… 第84章 听民声化身抠脚大叔 添香楼中央舞台上,娇花姑娘已经下场,但是一众公子哥,继续美人入怀,欢歌笑语。 “大人,你没有需要,我还是有需要的……”韦一笑看到四周都是莺莺燕燕,不禁心痒难禁。 我没需要? 张涛狠狠瞪了他一眼。 自己名义上是个太监,其实与正常男人没啥区别。 要说区别,也是有的。 那就是可以“收放自如”…… “看你这骚劲,要不是去冲个凉水澡?”张涛呵斥道。 他已经有点后悔来到这个地方。 这种香艳的地方,怎么才能听到普通民众的心声呢? “哎呀,重一点……对,就是这个位置,使劲揉……” 在张涛和韦一笑卡座边上,有一位浪荡公子哥,躺在椅子上,双脚伸直。 一位漂亮姑娘,脱下他的靴子,给他做足底按摩。 看着这位公子一脸享受的样子,比较放松,趁这个机会,张涛决定过去问一问。 “这位公子,好像是这里的常客?” “人生在世,几多烦恼,譬如朝露,日出便死。我到这里来,能让我在精神上,达到完全放松的境界。”公子哥闭着眼睛道。 几多烦恼? 张涛从他的话语中,捕捉到了一些非比寻常的信息。 “好诗,好诗!最近出了件大事知不知道?民间如有冤情,可以直接告官!”张涛单刀直入道。 告官? 浪荡公子哥一听,立即睁开了眼睛。 “算了吧,那些都是骗骗小孩子的,假的很!” 骗小孩的? 不会啊,这次张涛设置铜匦,就是要真刀真枪的干一场! “这次是真的!铜匦都有了,还张贴了皇榜,检举成功,老百姓还有奖励哩!”张涛卖力吆喝道。 “唬谁呢!就说衙门口那些登闻鼓吧?这都放出灰尘了,有几个老百姓真的去击鼓申冤?这次不知道是哪个狗屁官员想出来的,愚弄老百姓!”浪荡公子哥嗤之以鼻道。 哪个狗屁官员想出来的? 听到这句话,张涛心里,只觉得脸上一阵汗颜…… 你小子竟敢骂我? 以前登闻鼓也是用来伸冤的,却没有发挥过功效,基本处于晒太阳的闲置状态。 而老百姓对铜匦,也是充满了不信任。 “哎呦,你怎么捏的?叫你再重一点,耳朵聋了!”浪荡公子哥吼叫道。 捏脚姑娘吓了一跳,还是吃力地捏着…… “这次绝不是儿戏,如果民告官,的确查到这个官员贪污或是渎职,一定会绳之以法!”张涛信誓旦旦地说道。 “官官相护啊!最多搞几个九品芝麻绿豆小官,装装样子,朝中真正的大官,谁敢动?”公子哥接道。 没人敢动大官? 这是朝廷公信力的缺失。 老百姓从心眼里,就认为不可能告倒官员,特别是一些位高权重的高官。 “你丫的欠抽,说了几次重一点!狠狠地捏,使出吃奶的劲!”浪荡公子哥对姑娘的捏脚服务,很不满意。 几次中断了与张涛之间的对话。 捏脚姑娘累得满头大汗,脸色煞白。 “去,你让开,我来捏!” 张涛在一旁急得不行,一把推开捏脚小姑娘,自己亲自上阵,替公子哥抠脚。 倾听民意不能被中断! 他叉开浪荡公子哥脚趾,加了一点点真气,穴入涌泉穴及内庭穴。 “哇,爽了爽了!舒服啊,就是这个力度,我要飞仙了……”浪荡公子哥自嗨道。 “你的意思说,官员的级别不够?”张涛一边抠脚,一边问道。 浪荡公子哥一脸陶醉道:“那肯定是!如果朝廷敢拿几个大官杀一杀,说明就是动真格的。如果杀些虾米小官,那就是在作秀!” 对啊! 张涛恍然大悟,狠狠地抠了一脚。 要有重量级的官员被告倒,才能引发轰动效应。 秦时商鞅变法,就是先杀了几个贵族,这才树立威信,民心大振。 “还有什么好的建议?”张涛继续抠脚道。 “我认为,铜匦摆的地方也不对,不能放在衙门口。老百姓天性怕官,不敢去衙门口告状。”浪荡公子哥想了想又说道。 对啊! 张涛恍然大悟,狠狠地抠了一脚。 铜匦不能仅仅局限于放在衙门口,而要更深入民间,方便群众,让告状更加便捷! 浪荡公子哥在张涛的抠脚下,进入神魂俱爽的境界,不能自己。 而张涛为了倾听民意,不惜化身为抠脚大叔。 为了这第一手资料,吃点苦又算得了什么? “这位朋友,你的抠脚技术不错……能不能帮我也来几下?”邻座的一位绅士问道。 看来,抠脚是一本艺术,大家都挺喜欢抠脚的。 “我在问一些有关铜匦的事,琢磨老百姓,怎样才能更好的告状……” 张涛不是干抠脚这行的,他是为了倾听民意,才不得不这么做。 “这方面我懂啊,我也有建议啊!”绅士接道。 哦,他也有建议? 这正中张涛的下怀! 他只要能够说出自己的心声,就能得到非一般的抠脚服务! “韦大人,这位绅士,你去帮忙抠一下脚!”张涛吩咐道。 啊? 韦一笑正在反复舔着、吮吸着红艳艳的葡萄,没想到被张涛叫去抠脚…… 他来到绅士边上,替他脱去靴子,一股汗臭味,迎面袭来。 “对,就是这个穴位……再重一点……”绅士陶醉起来。 “请问对于这次朝廷投放铜匦,你有什么意见呢?”张涛趁机问道。 “这铜匦的开放时间有问题!告状之事,总不想让人知道,大白天的不敢投,要是晚上这个铜匦还在,肯定有人投……”绅士建议道。 对啊! 张涛恍然大悟。 目前铜匦仅在白天开放,天一黑,官吏就把铜匦取走,待到第二天天亮,才再次拿出来。 大白天老百姓怕被人看见,不敢投。 应该增加晚上的时间! “还有没有其它建议?” “当然有!还有奖励细则要透明,升官几级也要说明,而且肯定要鼓励经常告状的人,提升他们的告状积极性……”绅士滔滔不绝道。 对啊! 张涛恍然大悟。 现在的奖励太笼统,没有做得很细。 而且要提升,多次告官的人积极性,树立劳动模范的典型! 这一条条老百姓的心声,来得多么不容易啊…… 只有给老百姓办实事,才能获得他们的信任,才能听到他们内心最深处的心声! 这时,娇花姑娘神色慌张地走上二楼,来到驸马爷薛绍的包厢。 “有危险,外面有官兵!” 顿时,驸马爷薛绍和黑影人俞舵主皆大吃一惊。 “出了窗户,往屋檐上爬,后面有条密道……”娇花姑娘关上门道。 “多谢驸马爷、娇花姑娘,我们后会有期!” 说完,黑影人俞舵主翻开窗户,跳了出去。 驸马爷薛绍不禁眉头紧锁…… 第85章 能出宫的太监牛上天 “两位公子,你们的抠脚技术真的不错!有没有兴趣,开一家足疗店?” 抠你妹! 张涛和韦一笑为了倾听民声,为与这些添香楼的公子哥打成一片,这才舍命抠脚。 并不是吃抠脚这碗饭的! “当然铜匦一事,才刚刚开始。日后还要仰望诸位公子、骚客们,多多宣传!”张涛一边抠脚,一边说道。 “一定一定!” “包在我身上!希望朝廷对告状者,做好保密工作,千万不能泄露个人信息。”一位正在享受的公子哥应道。 此话得到了周围一圈人的回应,公子哥和骚客们纷纷点头。 要保证告状者不会被打击报复,民众就不害怕举报了。 张涛通过抠脚,广泛收集民意,将这些重要的意见,全都记了下来,在以后的工作中,将进一步规范改进。 “嘭!” 突然间,添香楼大门被踢开,涌进两排手执大刀、长矛的官兵。 “捉拿叛党,里面的人,全都不许动!” 一时间喧声四起,乱作一团。 “哎呀,洪水猛兽来了……” 添香楼里的公子哥和姑娘们,都惶恐不已,吓得瑟瑟发抖。 大门外,还有大批的官兵纷纷涌入,几乎将一楼大厅团团围住! 这时,只见一个身穿薄甲的将军,神情严肃地走了进来,目光扫视。 “邱将军?”张涛一眼认出了此人。 他就是金吾上将丘神绩! “今天这里的人,一个都不能走,本将要捉拿反武会的叛党!”丘神绩吼道。 一个花枝招展的老鸨走了过来。 “呦,将军,我们这都是做正经生意的,你这一来,把我这的客人都吓跑了……” “哼!如果私藏叛党,你们这儿的人,全都要被关起来!”丘神绩怒道。 此话一出,老鸨吓得倒退几步,肚兜背带断裂。 大楼中的人,心中都畏惧不已,毕竟这些官兵的手上,可都是真家伙。 “这里所有的人,一个个都要盘问。姓名、祖籍、地址、家人……全部登记下来!” 正说间,领军的一个都督,顺手抓住一位公子哥,开始盘问起来。 “大人,我们要不要亮明身份?”韦一笑发抖道。 张涛叹了一下。 自己的身份肯定不能暴露,但是官兵一旦过来盘问,肯定会刨根问底,这该怎么办呢? 不多时,一个士兵,跑到丘神绩面前道:“大将军,有两人是哑巴,不会说话!” 什么? 这里连哑巴都有? “那就把他俩,当做叛党杀掉!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走一个!”丘神绩挥手道。 又过了一会,士兵前来禀告:“大将军,哑巴又开口说话了。他说……” 士兵说到这里卡住了,神色慌张。 “有什么好吞吞吐吐的?快说!”丘神绩撇眼道。 “他说……他是你大爷,你见了他,都要下跪……”士兵惶恐的说道。 什么! 丘神绩一听,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 堂堂金吾上将,谁敢叫我下跪? “带我过去,我一刀把他们的头卸下来!”丘神绩提着大刀,气势汹汹地走了过去。 张涛和韦一笑两人,正被四个士兵围住,气氛紧张。 “那两个小兔崽子在哪里?”丘神绩杀气腾腾地赶来。 竟敢污蔑本官,我看他们是活腻了! “将军好大的官威啊……”张涛回过身道。 丘神绩一愣,他两眼盯着张涛一看,觉得有点脸熟,但又一时想不来。 “你是……” “邱将军难道忘了,那日在龙门石窟,我们并肩作战……” 原来是张公公! 丘神绩瞳孔放大,惊讶的说不出一句话。 这太监公公怎么在宫外? 张涛从腰间掏出御赐令牌,说道:“你让他们都退下!” 大将丘神绩认出张涛是女帝身边的小太监,虽然官位没自己高,但是极为得宠。 太监一般很少出宫,如若出宫,必是奉旨出宫办事,皇命在身。 能出宫的太监,那可是牛上加牛! 况且张涛又有进出上阳宫的令牌,足以证明,他是在奉旨行事。 “这两位不是叛党,你们都给我散开!” 丘神绩一挥手,四个官兵收起兵器,撤离了这里。 于是,张涛凑近道:“我奉天后懿旨出宫,在民间办点事。此事不宜公开,还望邱将军能够理解。” “末将明白!”丘神绩只得点头。 丘神绩可不敢得罪张公公,万一他在女帝面前说他几句,十年都翻不了身。 张涛看着满屋子的官兵,心中异常疑惑。 “邱将军,我刚才听说,你们在抓什么……叛党?” “公公有所不知,我们正在抓捕一个反武会的舵主,有人看见他,走进了添香楼!”丘神绩应道。 反武会? 听名字……应该与女帝有关。 “反武会是什么一个组织?”张涛进一步问道。 丘神绩应道:“反武会是民间穷凶恶极的组织,烧杀抢夺,无恶不作!他们不仅杀害忠良,还暗中与一些李唐叛党勾连,意图造反!” “据说反武会的幕后堂主是韦洵,也是朝廷的头号通缉犯!” 韦洵? 这韦洵不就是韦后的哥哥吗? 韦氏一家因为造反,被女帝下令灭门,韦洵趁乱逃了出来,在民间拉拢了一批人,成立了反武会。 张涛记得,那天将庐陵王与韦后赶出大明宫时,韦后还交给他一封信,让他交给她的哥哥韦洵…… 没想到,这个韦洵,竟然是朝廷头号通缉犯? 张涛心中也是吓得半死…… 如果这份韦后的密信被暴露,自己岂非也与反武会有勾连? 那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张涛抑制住内心的慌张,故作镇静道:“邱将军辛苦了,天后知道你这么做,一定会感动的!”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天后!末将怀疑,反武会已经渗透到朝廷官员之中,如果大人发有反武会的任何消息,也请第一时间告诉我。”丘神绩道。 “假如说,有一个人,他只是被动的,接受一些反武会的消息,这应该没事吧?”张涛试探性的问道。 丘神绩一本正经道:“也是格杀勿论!” 啊? 连被动接受也要杀? 张涛顿时觉得,有种脖子凉凉的感觉…… 嚯嚯! 原来这么严重,看来得找个机会,把那封信早点脱手掉。 “既然邱将军有公务在身,我们也不方便打搅。”张涛和韦一笑两人准备离开。 “现在整座添香楼里里外外,都已经封禁了。劳烦两位稍等片刻,待我搜查完毕,会亲自送你们出去!”丘神绩道。 军令不可违,看来还要待上一段时间。 “禀告大将军,一楼已经全部搜查完毕,没有发现叛党的踪迹!”都督说道。 丘神绩看了一眼楼上道:“你们给我上二楼搜查!不要放过任何一间包厢!” 第86章 不愿做赘婿的驸马爷 驸马爷薛绍在二楼包厢,透过窗户,密切注视着楼下的一举一动。 “现在一楼已经被丘神绩包围了,幸好我们及时发现,俞舵主应该没事……”娇花姑娘凑近道。 薛绍倒不是担心俞舵主,而是反武会行踪暴露,居然轻易被官府的人盯上了。 他虽然贵为驸马爷,但是目前,还不能公然与朝廷作对。 “丘神绩绝不会善罢甘休,他待会一定会上来!”薛绍说道。 娇花姑娘微微挽起衣袖,斟了一杯茶,笑道:“堂堂驸马爷,难道还会怕一个将军?” 听到这里,薛绍不禁呼了一口气。 他的母亲是高贵的城阳公主,也是唐太宗李世民与长孙皇后的嫡女。 这些还不算富贵。 他又娶了女帝唯一的女儿太平公主为妻,成了人人羡慕的大唐第一驸马爷! 身上流淌着李唐的血脉,又搭上当下最有权势的武家姻亲…… 这种特殊的身份,让他游走于李唐王爷及民间反武会之间,如鱼得水。 加上第一驸马爷的名号,披上金灿灿的“外衣”,充当其中的政治掮客…… 谁能想到,当朝驸马爷,会是“反武”的急先锋呢? “驸马爷……”听到娇花姑娘称自己为驸马爷,薛绍的神情,变得有些低落。 他坐在凳子上,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 “人人都说驸马爷乐在其中,可有谁想过,身为驸马爷的悲哀?”薛绍低吟道。 他与太平公主之间,只是一场李家与武家合姻的政治婚姻,算起辈分,他与太平公主还是表兄妹关系。 太平公主看上了他这副英俊皮囊,却也让薛绍,坠入了无尽的深渊。 自从两人结婚后,薛绍开始平步青云! 从六品奉议郎,升到右卫亲府中郎将,封平阳县开国子,再到左玉钤卫大将军、右武卫大将军兼检校右散骑常侍,一路做到正三品高官! 然而,这么多高大上的官职,其实都是唬人的闲职,薛绍根本不需要打卡上班,也不需要承担任何工作职责。 更多时候,只是穿上工作服,在家里办公…… 甚至连杀一只鸡,都要向朝廷申报! 他唯一的工作,就是担任驸马爷,讨好太平公主,服侍太平公主…… 薛绍从小饱读诗书,也想通过科举考试,来实现自己远大的抱负。 可总有人说:“都做驸马爷了,还这么拼搏干嘛?你的起点比别人的终点都高!” “科举也不是为了做官吗?你要是不想做驸马爷,后面排队的一大把呢!” 薛绍从小就有经商头脑,也想在商业上大展宏图。 可总有人说:“你家都这么有钱了,还创什么业?嫁妆几辈子都用不完。” “穷人才会做生意,就算你做生意再好,人家也只是看在你驸马爷的面子上!” 薛绍生性豪迈,也想结交天下宾客,畅谈实事论点。 可总有人说:“家里这么多山珍海味,吃都吃不完,何必出来浪?” “你不可能交到真正的知心朋友,人家都是来巴结驸马爷的,对你有所图罢了……” 什么大唐第一驸马爷? 不过是众人眼中的笑柄! 什么皇室贵胄,富甲天下? 不过是众人眼中,躺平吃饭的窝囊废! 这个狗屁驸马爷,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主宰,自己充其量,不过是一个皇家赘婿而已…… 娇花姑娘坐在薛绍身旁,关切地问道:“驸马爷,你没事吧?” “以后别在我眼前,提什么驸马爷!”薛绍震怒道。 驸马爷这三个字,断送了自己多少才情! 娇花怜惜道:“我也知道你的苦衷,即便做个小王爷,也比当这个驸……要好!” “这一切,都是拜那个武后所赐!”薛绍愤愤不平道。 当时,女帝一心想要巩固李家与武家的关系,做到李家有“武”,武家有“李”,让李武两家,水**融,难解难分。 所以,女帝“乱点鸳鸯谱”,非要将太平公主嫁到城阳王府,甚至不惜公主下嫁…… 他与恃宠而骄的太平公主,根本没有感情可言。 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阴谋! 何来感情? 背后只有残酷的政治斗争。 “但是你现在这么反对天后,以后太平公主怎么办?”娇花姑娘担心的问道。 她? 薛绍伸手握住娇花的玉手,娇花姑娘不禁羞愧难当。 “她不过是个无理取闹的小孩罢了!我与她虚与委蛇,要不是借着驸马爷这个身份,方便游说李唐王爷,我早就对她弃之不顾。” “如若以后推翻了武后,扶持李家皇帝继位,我会立即休了太平公主!”薛绍信誓旦旦地说道。 驸马爷薛绍心里异常清楚,只要自己活在太平公主的阴影之下,就不会有出头之日…… 所以他经常一掷千金,来填补内心的空洞。 什么? 休了公主? 娇花听了,心中也是一震。 这种话要是传出去,必是死罪。 “到时……我与娇花姑娘一起,竹林茅舍,山涧溪边,白云深处,养鸡养鹅,生儿育女……”薛绍有感而发道。 “哎呀!” 娇花姑娘一听这话,立即羞得脸蛋粉红。 自己不过是添香楼里一名花魁,有些琴棋书画方面的才艺,没想到自己走大运,获得当朝驸马爷的青睐。 这些年,驸马爷在她身上,的确砸下不少钱。 娇花姑娘也从一个籍籍无名的新人,成为添香楼炙手可热的第一花魁。 她与薛绍郎情妾意,早已明珠暗投,只差瓜田李下,水到渠成…… 芳心暗许,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也不贪这世间富贵,只愿与有情郎在一起,红红翠翠,依依偎偎,朝朝暮暮,相相恋恋,缠缠绵绵……” 薛绍听到这里,再也按耐不住内心的冲动,一把抱起娇花姑娘,看得如痴如醉。 娇花美眷,神仙鸳鸯,想必也不过如此! 这时,楼梯上传来“吧嗒”、“吧嗒”的脚步声。 娇花姑娘在薛绍怀中挣扎道:“讨厌!快放我下来,别人看到就不好了……” “你们给我搜!” “嘭”一声。 二楼包厢的房门被一脚踹开,一众官兵立即涌了进来。 “丘将军别来无恙……”驸马爷薛绍站在桌子前,一脸严肃道。 这位是…… 金吾大将军丘神绩睁大眼睛,失声道:“我的老天,这不是驸马爷吗?” 第87章 添香楼的幕后大老板 今天这是什么日子? 金吾大将军丘神绩带兵搜查叛党,在一楼碰上了太监张涛,而在二楼,居然碰上了驸马爷。 两位都是稀客,这运气没的说了…… “驸马爷,你怎么也在这里?”丘神绩惊异道。 “哦,我今天觉得有点烦闷,所以到这里,来听听娇花姑娘弹琴。”驸马爷薛绍应道。 此时,娇花姑娘坐在古琴旁,羞答答的低着头。 吟诗作赋,奏鸣听曲,对于一个公子哥来说,那是相当平常。 驸马爷毕竟也是男人,也需要放松身心,品茶逍遥,欣赏人间美色。 “看来,是末将打搅了驸马爷的雅兴!”丘神绩接道。 “无妨!听曲只是在下的一个雅好,娇花姑娘琴艺无双,在神都(洛阳)芳名赫赫,我也是慕名而来。不过邱将军,你今天则是……” 驸马爷薛绍佯装不知。 “实不相瞒,末将得到可靠线报,有一名反武会的舵主,曾在房州,与韦后秘密接洽。这几日逃到神都,打算与同伙密谋……”丘神绩如实相告道。 驸马爷薛绍心想,这个俞舵主真是一点都不靠谱,居然被人一路盯梢。 幸好自己发现及时,不然要被他连累了。 “刚才驸马爷在此,是否发现有陌生可疑人等?”丘神绩上前问道。 “恐怕令邱将军失望了,我刚才一直在听娇花姑娘弹奏,这屋中没有其他人……”驸马爷镇定地应道。 包厢外的走廊中,不断传来官兵搜查的脚步声。 “报告将军,二楼三楼都查遍了,没有发现叛党的踪迹……”一个都督进门说道。 什么? 这个线索相当可靠,怎么会没有叛党的蛛丝马迹呢? 难道叛党提前获知了消息? 到底是谁走漏了消息…… 大将丘神绩面色沉重,他提着刀,来到娇花姑娘面前,低头看着她手上的琴弦。 这是一款造型优美的古琴,有五根弦,制作精妙。 丘神绩伸出小指,微微拨动一根琴弦…… “刚才驸马爷说,一直在听娇花姑娘弹奏,为何末将之前,没有听到一点声音呢?” 娇花姑娘听到这里,手指微微一颤,难掩心中的慌张。 驸马爷薛绍走到琴边,说道:“丘将军有所不知。这古琴有散音、泛音、按音之分。尤其这按音,轻拨之下,细微悠长,缥缈多变。刚才弹的是一曲《昭君怨》,曲调低沉,哀婉如丝……” “如果邱将军有兴致,不妨让娇花姑娘,再奏一遍!” 什么? 在这听《昭君怨》? 丘神绩听到驸马爷的话,立即摆了摆手。 按理说,驸马爷身居三品大员,而丘神绩不过是五品的金吾上将,丘神绩岂敢在这里当面造次? 但是,丘神绩的五品将军,手中握有重权,可以调动神都的兵力,而驸马爷的三品大员,完全是一个空架子。 驸马爷在他心中,不过是一个吉祥物而已。 如果太平公主在这儿,他倒是要给足面子。 “末将是一介粗人,只会耍刀弄枪,不懂音律。况且皇命在身,要搜查反武会叛党,没有驸马爷这份闲情逸致!”他心中有一些怀疑,但是没有证据。 丘神绩提刀走到门口,犹豫了一下,又转过身。 “现在添香楼里里外外的包厢,都已经查过了。唯独这一间包厢没有查过,还望驸马爷见谅!”丘神绩又道。 “难道将军是怀疑……我窝藏叛党?”驸马爷反问道。 “末将不敢!只是例行公事……”丘神绩针锋相对道。 驸马爷薛绍不禁捏紧了拳头。 这个丘神绩欺人太甚,连我驸马爷的包厢都敢查,摆明不给我面子! 好歹我也是大唐第一驸马爷,现在竟然沦落至此? 驸马爷,多么可悲的驸马爷,有时候,还不如一个普通老百姓…… 一旁的娇花姑娘,看出了薛绍心中的尴尬和愤怒。 丘神绩太过盛气凌人,一点面子都不给,居然连驸马爷都要怀疑。 这分明是要给驸马爷一个下马威。 无论这个包厢里,有没有叛党,传出去,驸马爷的颜面何存? “邱将军为朝廷效命,尽忠职守,令人钦佩……”娇花姑娘起身道。 “添香楼声名在外,在神都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今天你带兵围封此楼,令一众公子哥噤若寒蝉,又抓不到叛党的把柄。如果武三思大人知道了,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什么? 这添香楼,难道背后的大老板是武三思? 怪不得能够屹立不倒,长盛不衰。 娇花姑娘的话已经说得很明了。 丘神绩就算是个傻子,也听出了弦外之音。 武家侄子权倾朝野,天后待之亲如儿子,谁敢触动武家势力? 丘神绩敢惹驸马爷,却根本不敢惹武三思。 “既然是娇花姑娘的包厢,那肯定不会有叛党!”丘神绩改口道。 “邱将军辛苦了,不如我叫梨花、荷花姑娘,服侍一下大人吧……” “不必了!” 丘神绩甩甩衣袖,转身离去。 今天搜查添香楼,心里一肚子火。 连叛党的一根毛都没有找到! 更为胸闷的是,先是遇到张涛公公,接着是驸马爷,最后连武三思都被抬了出来,丘神绩一个都动不了! 驸马爷薛绍看了娇花姑娘一眼,心中充满感激之情。 “看来今天我也没有什么雅致,不妨就此告别。”驸马爷躬身道。 “驸马爷,请慢走!”娇花姑娘站在门口相送道。 丘神绩带着一众官兵下楼去了,驸马爷薛绍,则跟在后面。 此时一楼大厅里,气氛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公子哥和姑娘们继续欢歌笑语。 “你看,驸马爷又下来了!”韦一笑指着楼梯上的薛绍说道。 张涛也看到了,确实风流倜傥,玉树临风。 “这邱将军也真是的,抓一个叛党,何必如此兴师动众,就算瞎子聋子,也早跑了!”张涛嘀咕道。 带这么多官兵过来,唯恐大家不知道他邱将军的官威,结果还用说? “好了,好了,叛党搜查结束,我们撤退!”丘神绩大手一挥,官兵立即收起兵器,排成一列。 “欢迎下次光临……”门口老鸨说到一半,又觉得甚为不妥,愣在了原地。 这个瘟神,巴不得早点送走,哪里还要“下次光临”? 驸马爷薛绍,神色严峻地走下楼梯。 茫茫公子哥中,他与身旁的张涛四目相对,擦肩而过…… 张涛心里想的是,此人难道真的是太平公主的丈夫薛绍吗? 而薛绍此刻想的是,该如何揪出宫中的那个小太监,夺回藏宝图…… (今天上海“灿都”台风登陆,明天公司放假一天,今天再猛干一章,三更,傍晚还有一更,谢谢!) 第88章 回宫复命破绽百出 神都(洛阳),上阳宫,观风殿。 张涛出宫乔装打扮,为铜匦落地一事,深入民间,倾听民声。 应该说效果还是有的,掌握了大量第一手资料,了解了老百姓告状的顾虑所在。 他将这些想法存储在头脑中,准备向女帝复命,争取新政策落地。 “小涛子,你出宫去民间,可有了解民意?”女帝问道。 “在下走访神都闹市街区,广泛听取民意。当下,对铜匦这个新鲜事物,民众还是不甚理解。我也想了不少改进措施,鼓励民众告状,监察百官。”张涛应道。 女帝听后很欣慰,一定要在实践中不断改进,而不是仅仅坐在宫中,拍脑袋想法子。 “这是你第一去民间,还有没有其它发现?”女帝问道。 其它发现? 张涛一时犯难了,发现是有,但是不敢说。 “神都百姓安居乐业,生活秩序井然。大家都对天后敬爱有加,处处都对天后歌功颂德!”张涛应道。 【别提了,总之一言难尽,民间百姓对天后,大多是嘲讽挖苦之意。】 【我感觉,是在封建社会中,男尊女卑的思想在作祟,老百姓无法接受一个女性掌权者。】 【要说最大的收获嘛……还是这套《武后情史》,现在带在身上,有空的时候,还能随时翻看,解解闷……】 嚯嚯! 女帝听到张涛的心声,不禁方寸大乱! 嘴上说老百姓对自己称颂,怎么心声中,说老百姓对自己挖苦? 女帝应该听小涛子嘴上的话,还是小涛子的心声? 小涛子怎么表里不一? 而且不仅如此…… 什么叫老百姓无法接受一个女性掌权者? 老百姓有选择的权利吗? 孤的皇权乃是儿子皇帝授权,合法合理,乃是民心所向,现在居然说我不被民间接纳? 诚然,民间有些不良之徒,颠倒黑白,处心积虑想要诽谤孤…… 孤只是不想与这些刁民计较罢了! 而且你小涛子仅仅出宫一天,能接触到多少民众? 十几个,撑破天也就几十个老百姓…… 才这么点民众,你就得出老百姓无法接受孤掌权? 荒唐! 简直可笑之至! 小涛子,你的心声出卖了你…… “哦,老百姓都这支持孤吗?他们都是怎么说得?”女帝佯装不知,进一步试探道。 【完了,这下编不下去了,女帝今天怎么刨根问底起来了?】 【什么油炸,打倒之类的话,肯定不能说啊!】 【让我想想……真是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 “启禀天后,老百姓关心天后身体,说你对于大唐的稳定,做出了不可磨灭的功绩,具有母仪天下的风范!”张涛立即应道。 【嘿嘿,这么说肯定没错!】 【夸夸教这招我早就会了,多说好话肯定错不了。】 【老百姓真实的民意,千万不能让女帝听到啊!】 什么? 小涛子的心声,再次让他口是心非! 女帝心中震惊不已,似乎他的心声,才是他最真实的想法。 难道孤在民间,真的这么不受待见吗? 孤谈不上什么丰功伟绩,但是一直勤勉加身,兢兢业业,治理天下。 可这些老百姓,为何看不到孤的功绩呢? 老是拿一些人身攻击诋毁我…… 孤克心为大唐,难道还错了不成? 看来除了官场之外,民间也需要整顿。 把一些嚼舌根的刁民,清理出去! “小涛子,拿出来吧……”女帝又道。 拿出来? 张涛看着女帝,不知道什么意思。 “你身上不是带着什么东西,可以随时看的吗?”女帝反问道。 【什么!我身上带的东西?】 【不会吧,我就带了一本《武后情史》,难道被女帝发现了?】 【不可能啊,今天我还没有翻过……】 哼! 刚才女帝听到小涛子的心声,得知他还从民间,带回一本不健康读物,心中更是气愤不已。 “我……没有啊……”张涛解释道。 “还要孤点明吗?是一本关于孤的书籍。”女帝单刀直入道。 【完了,这下全完了!】 【这本书不能拿出来交给女帝啊,这还了得,我看这种书,女帝肯定要气得杀了我……】 【女帝莫非有透视眼?还是在我身上装了?我被人盯梢了?】 哼! 怕了吧? 孤可以听到你的心声。 你没有什么事,可以隐瞒我! 无奈之下,张涛没有其它选择,默默地从衣衫中,掏出一本崭新的《武后情史》。 “拿过来!”女帝道。 【啊?真的要看啊?】 【这本破书真的没啥好看的,不利于身心健康发展……】 【其他人都可以看这本书,唯独女帝不能看这本书……】 嚯嚯! 你不给我看,孤偏要看! 张涛不敢违抗圣命,只得将书放在女帝面前案上。 他的内心忐忑不安。 女帝看了下封面,不禁勃然大怒! 一场山雨欲来花满楼的感觉…… “这本书好看吗?”女帝问道。 【什么……女帝竟然这么问?】 【该怎么回答?说好看,便是诋毁女帝,说不好看,也是诋毁女帝……】 【这是一道送命题啊!】 “臣罪该万死!我从一处摊贩处购买,打算报告官府之用。臣发誓,对于里面的内容,一个字都没看!”张涛说道。 【先发一个誓吧,反正也没说惩罚的条件。】 【这本书看是看了,不过还没看完,时间太短了,估计三五天才能看完……】 【幸好只被女帝发现了一本,quan套要二十本哩!】 什么? 这《武后情史》,还有二十本? 什么书,能写这么长? 女帝听到张涛的心声后,心中不免大惊。 一本就足以乱人心智,何况一套二十本? 看过就看过,为何嘴上还死不承认? 人皆有好奇心,孤倒不是非要怪罪于你,但是你要说实话。 这种书孤不看也知道,全是胡编乱造,靠一些香艳的描写,来吸引一些不明真相的老百姓。 可信度几乎没有…… “嘭!”一声。 女帝不经意间,从御书台下面,拿出一叠蓝皮封面的书籍。 “这些书,与你这本书风格,都差不多……”女帝又道。 什么? 原来女帝也有这种书? 张涛看得惊呆了,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宣高公公!”女帝喊道。 第89章 上官大人芳心荡漾 女帝听到张涛的真实心声后,不禁勃然大怒。 “老臣在!”高延福公公听见女帝召唤,走进观风殿。 “把这些书,都拿去出烧了!”女帝说道。 于是高公公走到御书台,将案上的书籍连同张涛那本,一并带走。 【完了,这下祸事了,女帝发火了。】 【我不该把书带在身上……】 【难道女帝有千里眼顺风耳不成?还是我出宫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监视之下?】 张涛心中,不禁惶恐起来,他怎么也想不到,身上的书,会被女帝发现。 女帝站了起来,居高临下。 “民间大多是一些刁民,唯恐天下不乱。他们无所事事,喜欢逞口舌之快。你是宫里的人,出宫要懂得洁身自爱,切不可在外沾染不良风气。” “眼耳要明辨是非,什么事该相信,什么事不该相信,心中要有一杆秤。民意固然要听,但要学会甄别,弃其糟粕,取其精华。要时刻牢记,自己是奉旨出宫,不可本末倒置……” 女帝的话,声声入耳,张涛听得格外清晰。 民意固然重要,但其中不乏泥沙俱下,如果全听民意,势必轻怠女帝。 现在宫外对女帝妖言惑众,女帝安能不生气? “臣知罪……”张涛诚恳道,心紧张的掉进嗓子眼里了。 他现在有点担心,女帝会怎样责罚自己。 估计要挨棍子了,被关起来,也是有可能的…… “不过,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女帝心头气也消了,又坐了下来。 “小涛子为民*愿,其心无虞。孤知道你为铜匦一事,这几日耗尽心血。特赏银五百两,勉励而行……”女帝道。 什么? 板子并没有打下来。 自己做得一团糟,还能获得封赏? 张涛甚至怀疑自己在梦中。 【夭寿了,女帝这是怎么了,我正等着挨板子呢!】 【这种神转折,小心脏真心受不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帝王的驭臣绝学,恩威并重吗……】 女帝听到张涛的心声,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宫外花花世界,难免不让人不心动。 小涛子虽有犯错,但与尽忠职守无关,女帝这一点上,还是分得清的。 对于诱惑,有些人抵御能力好些,有些人抵御能力差些…… 女帝先是一顿“棒槌”,将小涛子说得心悦诚服,而后再是“嘉奖”,收买他的忠心。 这一套“先抑后扬”,恩威并重,杀伤力巨大。 小涛子内心,势必会更加感恩戴德。 “臣不才,谢天后隆恩!”张涛谢道。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铜匦一事,开局受阻,未免不是一件好事。及时矫正方向,激励民间告状热情,需要进一步的举措。孤也期待你的表现,等待你的结果……”女帝又道。 看来女帝的这番话,以勉励为主,对张涛还是寄予了厚望。 骂归骂,赏归赏,泾渭分明。 “臣万死不辞,以报天后!”张涛诚惶诚恐,立即表决忠心。 他现在已经收集了不少民意,待梳理过后,就能及时修整,让民间老百姓更方便的告状。 张涛心里对女帝的崇敬,不禁又多了几分…… 这几日,身为知匦使的张涛,一有空,便坐镇丽景门的知匦院。 又几天过去了,民间告状还是未有起色。 从一些府衙方面反馈的消息来看,民众的反应比较冷淡。 张涛一面加紧制定告状的新规,一面也在思考,如何一炮而响。 他想要一种爆发式的效果,能够迅速点燃民众告状的热情。 “小涛子,我就知道,你一定在这。” 张涛回头一看,原来是上官婉儿来了。 “哦,是上官大人,今天不忙吗?”张涛搁下手中的毛笔,招呼道。 上官婉儿的腿肿,已经消去大半,走路也不再一跳一跳,只是稍微有些慢而已。 用脚尖点地,步履蹒跚。 “天后去皇宫了,我手上的活也干完了。你怎么样,需要帮忙吗?” 上官婉儿知道张涛为铜匦一事,劳心费力,全神贯注。 这件事,女帝是让他俩一起参与,现在却让张涛承受巨大压力,所以上官婉儿前来慰问一下。 张涛站起身来,走到上官婉儿身旁,不由分说,挽起她的胳膊。 “这是……” 上官婉儿惊慌不已,在张涛的搀扶下,身体有种失重的感觉,不禁波涛汹涌起来。 张涛将上官婉儿扶到一张椅子上,让她坐下。 “我不用坐,站着挺好的……”上官婉儿脸红道。 “待会让你爽一爽!”张涛笑道。 什么? 爽一爽? 在这里? 上官婉儿一听,顿时芳心荡漾。 这太夸张了,就算要爽的话,也不能在这里啊…… 张涛抬起上官婉儿的一条腿,放到自己的膝盖上,然后脱掉了她的靴子。 上官婉儿顿时觉得有条小蛇,在全身游走,心痒难禁。 “别,别这样……”上官婉儿颤动道。 “我让你好好享受一下!”张涛又道。 什么? 好好享受? 不行啊,人家还是一张白纸,根本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上官婉儿花枝乱颤,根本无力抗拒。 张涛隔着袜子,在上官婉儿足底穴,狠狠地捏了一脚。 “啊!” 仿佛有一股巨大的电流,涌过上官婉儿的身体,一阵痉挛,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酥麻之感。 “你别这样,你这是在干嘛?” 上官婉儿轻抿嘴巴,*****连连。 “哦,上官大人有所不知。前两天我出宫了一次,在外面给人抠脚,人家都说我技术不错。上官大人脚上有伤,我帮你抠几下,给你活血化瘀……”张涛应道。 抠脚? 上官婉儿心中疑惑。 张涛无意中,发现了自己的这项抠脚“才能”,这一次,想帮上官婉儿疗足伤,治愈她脚上的痛楚。 随着张涛一遍遍的抠脚,上官婉儿进入了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你为了民意……辛苦你了……哦,舒服……真爽……”上官婉儿舒服不已。 这种感觉以前从未有过,无论身体内,还是身体表面,都有一种飞速愉悦的快感。 “别客气,为上官大人效力,也是应该的!”张涛加大了手上抠脚的力度。 上官婉儿顿时觉得浑身燥热,有种gancai燃烧的感觉,想要酣畅淋漓地fang纵自己。 脸上一阵阵红晕,如潮水一般袭来,浑身颤抖,双腿不自觉的自然松开…… 上官婉儿几次感觉,自己快要昏死过去。 无法自己,轻声呻yin,进入梦境之中。 “你能不能再重一些……”上官婉儿唤道。 “不能再重了!主要是为了缓解你腿上的疼痛感觉,上官大人细皮嫩rou的,按得太重,反而不好。”张涛应道。 第90章 赋予女性平等的机会 张涛为了讨好上官婉儿,不惜再次使出抠脚绝技。 他手上加持《九品莲花功》真气后,的确会带给人一种酣畅淋漓的感觉。 “不要停……”上官婉儿道。 (为读者姥爷节约手机流量费,此处省略5000字) 张涛又继续抠了会脚,这才收手。 “你的抠脚技术真好!”说完,上官婉儿又把左脚伸了过来。 “上官大人,你受伤的是右脚,左脚又没受伤,这只左脚就不必抠了吧?”张涛起身道。 什么? 这就结束了? 上官婉儿心里,还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可恶的左脚,为啥没受伤呢? “那你有没有,给其她女人抠过?”上官婉儿问道。 “没有,我在宫外给几个浪荡公子抠过,口碑还算不错。我见上官大人脚上受伤,所以想来小试牛刀一下。”张涛解释道。 张涛的抠脚只是偶尔为之,不是用来炫技的,他怕上官大人会产生误会。 上官婉儿心想,这小涛子不仅人长得帅,抠脚技术也不错。 只可惜,是个太监…… 她立即停止自己这种无意义的遐想,急忙穿上靴子,站了起来。 “上官大人!” 张涛手中拿着一张纸,来到她身旁。 这小涛子,又在搞什么名堂? 鬼鬼祟祟的? 上官婉儿被张涛,左一句“上官大人”、右一句“上官大人”,叫得心绪不宁。 “这篇文章是我写的,上官大人能否帮我看一下?此外,我还想请你帮一个忙。”张涛说道。 帮忙? 上官婉儿吃惊地看着张涛。 看来抠脚不过是他在讨好自己,背后的真正目的,其实是要自己“帮忙”。 “如果是我力所能及的,我肯定帮你。有什么事,就尽管说吧!”上官婉儿应道。 “我想……你帮我写一份奏折。”张涛目不转睛的说道。 他觉得这件事,,对于上官婉儿来说,简直小菜一碟。 什么? 小涛子要写奏折? 上官婉儿吓得后退了一步。 面对她的惊慌失措,张涛并没有觉得奇怪。 他只是一个宫中的小太监,本职工作是服侍主子,根本没有参政议政的权力。 就算有一些好的建言,也不能向女帝奏议。 这是一条铁律,太监在宫中,只能是女帝问什么答什么,决不可妄议朝政之事。 所以他想到了上官婉儿。 上官婉儿身为女帝身旁的机要秘书,不仅协助女帝批阅奏折,更可以为女帝建言献策。 张涛想要向女帝阐述自己的想法,或许可以通过曲线,走上官婉儿这条线路。 关键就看上官婉儿,答应不答应…… “你要向天后奏事?”上官婉儿惊讶不已。 太监是宫中一个服务性职位,太监要是议政,就好比牛开始吃肉了…… “上官大人,实不相瞒。前几日我出宫一次,深入民间,倾听群众的心声,令我感慨万千。天后的统治,仿佛建立在一片危卵之上。民间百姓,封建思想根深蒂固,恐怕还无法接纳一位女性领袖……”张涛说道。 回宫的这几天,他一直在思考这件事,就是如何在民间,提升女帝的威望。 女帝在民众心目中的威望越高,人民越爱戴她,她的登基之路,也会更加顺畅。 “你的意思是,民间百姓不认可天后?” 上官婉儿也是久居宫中,对外面的事,知之甚少。 在女帝的高压统治下,百官表面上基本降服,但是老百姓毕竟山高皇帝远,他们是怎么想的,女帝的确不得而知。 “也不是说不认可天后,而是不认可一个女性,作为最高统治者……”张涛应道。 皇后,皇太后同样也是地位尊崇的女性,她们普遍获得老百姓的认可。 但是一个女王,恐怕老百姓的心里,还是无法认同与承受。 这既有“女子不如男”的传统观念,又有长久的历史问题。 “那你这件事,有没有向天后起奏?”上官婉儿问道。 “天后的脾气你也知道,她不看过程,只问结果。我们不是要把问题抛给她,而是首先要想到,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张涛应道。 而且天后比较自负,绝不认可老百姓会对她有抵触情绪。 所以,张涛觉得,不能直言不讳地说这种话,而是要拐弯抹角。 “但是,你打算怎么做呢?”上官婉儿问道。 张涛将手中的纸,交给她。 “你帮我参谋参谋,能否按照上面的内容,替我写一个奏折?”张涛道。 真的写奏折? 于是,上官婉儿将信将疑地接过张涛手中的纸,认认真真的看起来。 半柱香过后…… 上官婉儿看得额头上直冒汗,眼睛瞪得大大的。 “这……这上面全是你想出来的?”上官婉儿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张涛。 张涛点了点头。 天啊! 上官婉儿顿时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激动情绪。 “你要……创办女子学堂?”上官婉儿问道。 读书向来都是男人的权力,女人从小就在家替父母操持家务,根本没有读书的机会。 女子学堂这是一个史无前例的事,从没有人想过,更没有人做过。 “你要举办……男女武科?”上官婉儿又问道。 科举制度从隋朝开始兴起,读书人可以通过科举考试,择优录取,进入仕途。 但是还从未听说过武科? 难道是比武考试吗? 此外,令上官婉儿惊叹的,还有“成为妇女救助及*权会、建立女性司法援助、增加女性就业机会(试点茶坊酒肆、米铺药房等店小二职位,开放给女性)、鼓励女性自主创业、举办民间选美大赛、招募女兵……” 这些前所未有的崭新观点,令上官婉儿震撼不已,波涛汹涌…… “你从哪冒出来这些想法?” 张涛应道:“长期以来,女人社会的地位一直偏低,她们失去了平等的学习机会和就业机会,成为了男人的附属品。当下,天后执政,女人掌权。如果不趁这个机会,提高女人的社会地位,恐怕日后,很难有这种机会……” 他的话,令上官婉儿暗暗吃惊。 上官婉儿身为一个女人,却根本没有想得这么深远。 小涛子的这些建言,可以说是挑战了当下的一些社会禁锢。 女人的确是社会的半边天,但是解放女性,男人会答应吗? 当今社会中,女子三从四德,女子无才便是德,女人相夫教子的观念根深蒂固,如何能够轻易改变? “你的思想太过前卫,很多地方,连我都无法认同……”上官婉儿说道。 “观念的认同与改变,当然不会一朝一夕!”张涛想了想道:“做任何开创性的事都很难,但是不能因为难,而放弃或是退缩!” “比如开办女子学堂。女人为什么不能学习?孩子从出生到成年,多半由母亲带大,如果这些母亲会识字,会读史经,就能更好的言传身教,养育下一代……” 第91章 索元礼粉墨登场 上官婉儿听完张涛的讲述,有些能够听懂,有些还只是一知半解。(手机阅读请访问wap..com) 改变女性的社会地位是好的,但是难度,堪称是地狱级别。 “不过,开放就业机会和女人*权,这两点我不敢苟同。女人未出嫁前是父母养的,出嫁后是丈夫养的,根本无需自己赚钱。” “还有这女人*权一项,就算女人受到冤屈,可以向官府告状啊!专门给女人*权,似乎多此一举!”上官婉儿疑惑道。 张涛摇了摇头,这些看似是女性的问题,实则是社会问题。 “女人如果能够自力更生,就不必依附于男人,会有更多的选择。而女人伸冤,就是告到了官府,往往被认为是妇人之仁,而受到轻视。在民间成立专门的女人*权机构,帮助弱势群体,有助于为女人撑腰,震慑居心叵测之人!”张涛应道。 上官婉儿能够理解张涛所想表达的意思,但是这种事,从未有过先例。 她无法作出判断。 “你是说,你想让天后看到?但是,她会接纳吗?”上官婉儿问道。 女帝广开言路,虚心纳谏,的确有革故鼎新之心,但并不代表,女帝认同张涛的这些先进观念。 “这些不过是谏言而已,你只要在奏折中写上,这可以树立天后在女性心中的地位……她自然会懂。”张涛确信道。 对于一个,对权力有更大追求的掌权者来说,民意是不可或缺的。 女帝应该明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那好吧,我就替你写一份奏折,有些语气帮你改一改。至于天后看了,会有什么反应,我可不敢保证!”上官婉儿应道。 “有劳上官大人了!”张涛一脸知足道。 这份奏折,只是发出一个微小的声音,至于女帝是否会采纳,那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报告上官大人,张公公,在下收到一份检举信!” 这时,从门外进来一个官吏。 检举信? 这几日,的确收到一些检举信,不过皆是乏善可陈。 有些被告的官员,早已过世或是已被罢黜,这些都是无效的检举信。 “哦?检举信上,状告何人?”张涛淡淡地问道。 他并没有抱有太大的希望,或许只是又一个无关痛痒的检举信。 “大人,这封举报信非常特别,大大出乎意料……”官吏犹豫道。 特别? 上官婉儿和张涛都觉得有些奇怪。 “没事,你尽管说。”张涛应道。 “这封检举信上,状告的不是别人,正是铜匦的发明者,鱼保家大人……”官吏又道。 什么? 状告铜匦的发明者鱼保家? 居然还有这种事…… 他发明了这个东西,反而被检举了? “把检举信拿给我看看!” 张涛接过信纸,开始细细端详。 检举人名叫索元礼,籍贯波斯,曾是唐高宗时期一名进士,目前在神都衙门担任小吏。 他检举鱼保家包藏祸心,曾以自己钻研之才,卖国求利,为徐敬业反党制造及兵器…… 嚯嚯! 张涛看得不由心惊肉跳。 仅仅是私造兵器,就已经是造反的死罪了! 更何况还是为徐敬业反党制造兵器…… 这绝对是一个大瓜! 就在前几天,女帝还召见过鱼保家,称赞他的巧夺天工之才。 升官封赏的诏令,甚至还没来得及发下去…… 而现在,针对鱼保家的勾连徐敬业反党的指证,已经在张涛手上了。 此事非同小可。 如果属实,鱼保家必然死罪难逃! “你帮我去联络这个索元礼,我要见他!”张涛吩咐道。 检举是一回事,但是也不能信口雌黄。 如果确实有鱼保家私造的证据,就可以治他的罪。 第二天一早,张涛早早出宫,来到旧中桥边,等候索元礼的到来。 一个满脸络腮胡,一双鹰鸠眼的胡人,走了过来。 “你就是索元礼?”张涛心中,已经猜的**不离十。 “在下参见知匦使大人!”索元礼眼中释放出一道精光,令张涛有些不寒而栗。 这人深目高鼻,一看便知是个阴险刻毒之人。 张涛虽然不喜,但也告诫自己,不能以貌取人。 这是一次秘密的接洽,两人保持若即若离的距离,显得并不是刻意交谈。 “你的检举信,我已经看到了。你所告之人鱼保家,正是你投状所用铜匦的发明者,你知不知道这件事?”张涛试探性地问道。 “正是因为鱼保家是铜匦发明者,我才告的他!”索元礼不怀好意地笑道。 什么? 看来这并不是巧合,而是索元礼故意为之。 “你和鱼保家有仇?”张涛问道。 “我和他并不相识,也无冤无仇……”索元礼坦然应道。 张涛心中诧异,这会不会是诬告? 索元礼似乎看出了张涛心中的顾虑,说道:“在下十年前曾中举人,奈何仕途不顺,在关外和关东,做过一些小吏,去年才来到神都。” “我看到有关铜匦的皇榜后,也想为天后立功!但是苦于自己不认识什么大官,只是打探到铜匦的发明者,这才关注鱼保家……” “万万没想到,让我意外发现了他的一个秘密。在一个废旧仓库中,发现有他私自制造的,还有徐敬业反党的旗帜!” 什么! 居然找到了鱼保家勾结反党的证据? 看来是铁证如山了。 索元礼是一个胡人,虽然中了进士,但是外国人的身份,让他在官场备受挤压。 可谓郁郁不得志。 这一次张贴皇榜,他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检举揭发他人。 这或许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他敏锐的发现,检举一些小人物,对自己的前途,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如果能抓住一些大官,一些名人的把柄,那就能为自己的仕途增加砝码!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当索元礼查到鱼保家的造反证据后,欣喜若狂,他预感到,自己的机会来了! “带我去那个仓库!”张涛决定到实地查看一番。 于是索元礼带着张涛,两人悄悄的来到鱼府的后门外,那里有一座废弃的仓库。 鱼保家虽然是发明设计天才,但是政治觉悟方面,显得比较低能。 这座仓库仅有一把大锁,索元礼仅用一根铁丝,就轻易撬开了。 张涛走进去一看,果然大开眼界! 里面不仅有,还有长矛、摇臂机,冲撞车等一些军用辎重。 从现场拆毁的痕迹看,这个鱼保家,显然是在改良这些兵器。 但是他又不是兵部制造职务,私自打造这些兵器,就足以判为死罪! 鱼保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官。 但他是铜匦的始作俑者。 如果拿他第一个“祭刀”,似乎有点黑色幽默。 此时张涛心中,已然有了一个更为大胆的计划…… 第92章 这是一个大胆的想法 “什么?鱼保家居然造反?” 女帝在上阳宫观风殿,听到张涛的汇报,心中着实吃惊不小。 嘉奖鱼保家,升他为五品工部侍郎的诏令已经拟好,就等下发了。 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小涛子居然说他造反? 女帝心中的震惊,可想而知。 “在下收到检举信,是一个名叫索元礼的人告状的!”张涛解释道。 “鱼府外,的确有一处私宅,里面藏有大量及军械器具……” 这还了得! 女帝怒道:“徐敬业乱党已死,裴炎和他外甥也已处决,想不到还有乱党余孽,在皇城脚下yin魂不散!” 咆哮之声,响彻殿堂。 女帝心中,对于造反一事最为忌恨! 只要一听到“徐敬业”这三个字,就会怒气冲天。 恨不得将所有认识徐敬业的人,全部斩草除根。 张涛深知这一点。 【这次检举鱼保家,算是铜匦第一次发挥功效。】 【如果没有铜匦检举,这鱼保家造反之事无从知晓,甚至不会有人发现。】 【莫说造反了,私造,就已经触犯法律,这是死罪啊!】 “现在证据确凿,不过鱼保家是铜匦的发明者……”张涛问道。 “哼!这又怎样?” 女帝不禁冷笑一声。 “才能与品德之间,没有丝毫的联系。就算他有经天纬地之才,但心术不正,孤一样可以杀之!”女帝道。 女帝生平最恨这种表里不一的小人。 一面想要升官发财,另一面,却在背地里捣鬼。 简直就是人面兽心! “婉儿,你立即起草诏令,将鱼保家拉出去斩了!”女帝下令道。 什么? 斩了? 在场的张涛和上官婉儿两人一听,都吓得瑟瑟发抖。 看来这个鱼保家同志,及时的触及到了女帝的底线…… 不过一个暗通“徐敬业”,另一个“私造兵器”,无论哪个朝代,都是掉脑袋的罪啊! 想伸冤都伸冤不了。 更为讽刺意味的是,这个铜匦,就是鱼保家发明的。 而这次他的死,就是死于铜匦检举,这更有一种请君入瓮的感觉。 所造之物,反受其害,这一点,恐怕鱼保家也没料到吧! 女帝既然已经发怒,张涛也不便再说什么。 而且鱼保家的死,也契合他的“心意”。 作为铜匦的第一个“倒霉蛋”,鱼保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官,但也有“亮点”。 说明了朝廷对于有功者,只要他犯法,一样就地正法,绝不心慈手软! 不知道,鱼保家的死,能在民间引发多大的轰动呢? 张涛启奏完毕后,就退到殿门口,进行烧香工作。 不多时,礼部尚书兼同中书门下三品武承嗣,来到观风殿觐见女帝。 “臣参见天后,祝姑母万寿吉祥!”武承嗣道。 “卿不必拘礼。” 武承嗣道:“一个月后是姑母的寿辰,我已在皇宫备下筵席。届时,外邦邻国使节也将前来贡奉,为姑母庆生!” “武卿辛苦了。孤的寿诞一事,不宜铺张浪费,礼节到即可。目前,吐蕃与突厥边患不宁,军费吃紧,国库的钱款,要用于前线将士……”女帝应道。 【年年过生日,有啥好稀奇的?】 【我们那就买个蛋糕,吹个蜡烛就行。】 【真的不要再浪费钱了,民间有很多怨言,况且你还在大兴土木,建造什么世纪第一高楼,明堂……】 嚯嚯! 女帝在与武家侄子说话,又听到了张涛调侃的心声。 这小涛子出宫一次之后,对孤的满腹牢骚多了起来? 孤是帝王过寿辰,能与你们普通老百姓一样吗? 寿宴不仅仅是吃一顿饭,孤的寿宴代表的朝廷! 要让邻邦之国,要让普天下的人,都能看到大唐的繁荣昌盛! 这绝不是孤要过寿辰,而是必然的需求。 如果孤的寿辰变得寒酸,孤还怎么母仪天下,让人信服? “谨遵姑母懿旨!”武承嗣应道。 他又道:“目前徐敬业反党,基本已被铲除殆尽,但一些民间的叛党,还在蠢蠢欲动。他们居心叵测,试图拉拢蒙骗一些李唐王室,做一些不臣之举!” “哦?眼下天下太平,还有人冒天下之大不韪?”女帝反问道。 “在下前几日,查到有韦后的哥哥韦洵,在民间成立非法组织,隐迹在神都(洛阳)……” 韦香儿韦后? 女帝不禁眉头一皱。 她已下令对韦家满门抄斩,没想到还有漏网之鱼。 “孤见过丘神绩的奏折,对于叛党,他已在尽力围剿。一旦抓住韦氏一族相关人等,无需奏报,格杀勿论!”女帝道。 “臣遵旨!”武承嗣告退道。 之后,又有宰相郭待举、魏玄同来观风殿奏事,女帝一一接待。 今天,女帝的工作量很大,连一旁的上官婉儿也忙得几乎没停过。 御书台上的奏折,叠的很高。 “婉儿,孤有些倦意,这里就交给你了……”说完,女帝起身,召唤高公公。 “天后放心,这些奏折,我今天会处理完。”上官婉儿应道。 女帝欣慰的点点头,然后与高公公,离开了观风殿。 殿中,目前仅剩上官婉儿及张涛两人。 女帝一走,张涛心情放松。 他只要处理完香炉的清洁工作,很快也能下班了。 “上官大人今天辛苦了!”张涛走到御书台附近。 “早已习惯成自然了,有时奏章多一些,有时奏章少一些。不过,我也快完工了!”上官婉儿抬起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女帝和上官婉儿都堪称工作狂,上官婉儿更是敬业,通常女帝回宫后,还要加班加点的工作。 “噗通”一下。 上官婉儿搁笔的时候,不小心震动了一下御书台。 好家伙,御书台上的三叠奏折和起草的诏令,哗啦啦掉了下来…… 于是,张涛急忙上去帮忙捡起。 “我真是太笨了,搞得一团糟!”上官婉儿顿时自责道。 “没关系,我帮你一起捡……”张涛拾起一叠奏折道。 突然间,张涛看到地上摊开一封奏折。 原来是关于鱼保家的封赏诏令…… 估计他还在家做着升官发财的美梦,没想到前一封诏令还没发出,后一封斩首的诏令,已经起草好了。 人生就是这样起起伏伏,充满一波三折。 “上官大人,如果有两封差不多的诏令,前后有矛盾,一般如何处置?” 张涛在一瞬间,有了一个惊天的想法! 什么? 两封诏令前后有矛盾? 上官婉儿疑惑地看着张涛一眼,想了想道:“如果有两封诏令,说的是同一件事,那肯定是以后一封诏令为准!” 后一封诏令为准? 张涛看着手上鱼保家的“封赏”诏令书,陷入了思考…… 第93章 两份懿旨生死之别 这是一封鱼保家的封赏诏令,升官赏银,但还没发出去。(wap..com) 张涛的头脑中,忽然闪现一个逆天的想法。 这也是一封真实的诏令,只不过,对于鱼保家,已经有了新的诏令。 “我记得去年有一次河南水患,当时天后下诏令,让户部拨两万石赈灾。后来,又了解到灾情比较严重,又改为拨三万石赈灾……” “所以之前那封两万石的诏令,就没有发出去。”上官婉儿应道。 张涛一听,上官婉儿的话,与自己预料的差不多。 “哦,我对这些事都不懂……上官大人,如果起草好一份诏书,后面该怎么发出去呢?”张涛又问道。 “这诏书一般都是中书省起草,当然我也可以起草,只要天后御览过就行了。” “然后呢,我要把起草好的诏书,交到门下省审核。如果他们有异议的话,可以驳回或让中书省再修改……” “而一旦诏书通过了门下省复核,就算是生效了!然后交给尚书省,往各门各处宣发了……” 上官婉儿介绍起诏令的整个流转过程。 “原来如此……”张涛心头,不由为之一震。 对于诏令,中书省是起草机构,女帝对内容进行批阅,门下省负责审核,而尚书省负责最后的宣发与执行…… 看似环环相扣的工作流程,似乎…… 存在着巨大的漏洞! 先不说上官婉儿及高公公等人,有机会看到女帝的诏令…… 单单说起草好的诏令,在中书、门下、尚书三省及女帝之间,传递流转时,会存在一定的延误和时间差。 三个部门与女帝看似紧密合作,相互牵制,但是他们并不在同一处办公,存在着信息差! 一旦有诏令需要调整或修改,更是会打乱四方的工作节奏。 这其中,在没有违法违规的情况下,或许可以做些小文章…… 只要改变一下顺序,会不会,产生意想不到的效果? “这是我的事,我自己来吧!”上官婉儿弯着腰,不断地捡起地上散落的奏折。 张涛捡起地上的奏折,然后交给上官婉儿。 “这几本一起给你,这一次可要小心哦!”说完,张涛还故意做了一个鬼脸。 “我还要去提象门,把这些奏折和门下省做交接……”说完,上官婉儿抱着一叠奏折,走出了观风殿。 而那本,上官婉儿刚刚起草的处决鱼保家的诏书,还在张涛手上…… 看着上官婉儿的背影,张涛心情,也越发忐忑起来。 第二天一早,一位吏部官员,带着两名官吏,骑马来到鱼府。 “懿旨到!” 御史鱼承晔听到有官差来宣读懿旨,赶紧叫上儿子,跪在大堂中。 吏部官员宣读道:“天后诏曰,鱼保家为朝廷制作铜匦,设计精巧,技艺高超,为造福黎民百姓,立下赫赫之功。特擢升为工部侍郎,赏银一千两,绸缎二十匹!” 什么? 我当官了? 鱼保家和父亲听完懿旨后,激动地不能自己。 “谢天后隆恩!”鱼保家接过懿旨。 吏部官员贺喜道:“恭喜父子俩同朝为官,为天后效命!” 御史鱼承晔懂得规矩,拿了一些银子给官员,算是辛苦费。 “我儿少时不读书,偏爱搞一些发明,我一直数落他不务正业,没想到……我儿当大官了!”御史鱼承晔不禁夸赞道。 “怎么样?哈哈,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工部侍郎也不过五品官员,我以后,还要往上升官发财!”鱼保家自鸣得意道。 送走吏部官员之后,鱼府上上下下,欢腾起来,买鱼买肉,准备大摆宴席。 这时,鱼府门外,又响起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 鱼府的人,觉得好奇,出门一探究竟。 好家伙,门外站着**个大汉,还有一匹高头骏马! “恭喜鱼侍郎啊,天后下了懿旨,可喜可贺!在下特来同喜!”韦一笑装扮成一个商人,前来道喜。 鱼保家惊疑道:“这位是……” “哦,我是民间团体组织。这次听说大人,设计了铜匦而受到天后嘉奖,我们都很激动。老百姓们都想一睹鱼大人的风采,这匹骏马,还有仪仗队,就是我们为大人准备的!”韦一笑绘声绘色道。 什么? 这是要让我骑着骏马炸街? 鱼保家一看这阵势,心中的满足感油然而生。 “放心,这些都是免费的,是我们民间团体组织自发的!”韦一笑又道。 “请鱼大人上马!” 仪仗队开始敲锣打鼓,一旁的女仆,还给鱼保家系上红丝带,戴上红高帽,宛如高中状元般喜庆。 鱼保家在众人的恭维声中,翻身上马。 “这位就是发明家呀?据说手艺活超好!” “那可不是,还受到了天后的奖赏,这以后啊,更加升官发财,前途不可限量啰!” “不知他有没有结婚,我家两个闺女,让他挑一个……” 街坊邻居们听到声响,纷纷围拢过来,议论纷纷。 韦一笑暗中使了一个眼神,现场的“姑姑婶婶”,更加卖力的夸赞起来。 “我真的这么受欢迎吗?”鱼保家坐在骏马上,对着韦一笑问道。 “鱼大人现在是神都红人啊,可谓妇孺皆知!”韦一笑夸赞道。 于是,仪仗队在前面鸣锣开路,鱼保家骑着骏马,开始炸街。 “铜匦设计者鱼保家,受天后嘉奖,官升五品!” “青年才俊,匠心独运,国家栋梁!” 一时间沿途百姓,纷纷出来观望。 “好厉害!发明了一个铜匦,居然就能升官啊!” “铜匦是什么?谁能给我说说……” “我要是有鱼大人一半的才华,也不至于天天挑大粪啊!” 鱼保家骑在大马上,穿梭在神都的大街小巷,受到了民众的热烈欢迎。 “大家过来看啊,这位就是铜匦的发明者,鱼大人!”韦一笑也是一路走,一路吆喝。 鱼保家一炮而红! 他的大名,瞬间传遍了神都。 人人都知道有一个神奇的人,仅仅发明了一个铜匦,就升任五品官员,还得到天后的封赏懿旨。 一众人继续炸街,一直到日落西山,这才返回鱼府…… 第二天一早,一位吏部官员,带着两名官吏,骑马来到鱼府。 “懿旨到!” 御史鱼承晔又听到懿旨到,高兴地叫上儿子道:“保家啊,懿旨又到了,还是昨天那个官员!” 莫非天后又要给自己封赏? 鱼保家怀着激动的心情,跪在地上。 吏部官员宣读道:“天后诏曰,鱼保家包藏祸心,暗中勾结徐敬业乱党,私造兵器,图谋不轨,罪大恶极。特赐菜市口,斩立决……” 嚯嚯! 第94章 独自品尝胜利的愉悦 鱼保家父子满心期待,等着天后再次封赏的懿旨…… 没想到等来的,却是“斩立决”的噩耗! 心中不免“咔嚓”一下,晴天霹雳啊! “大人,大人,你是不是搞错了?”鱼保家吓得瘫倒在地上。 “懿旨上面白纸黑字,岂能有错?”吏部官员应道。 怎么会……这样? 不可能啊? 昨天还是一道升官嘉奖的懿旨,怎么到了今天,却变成了斩立决? 升官的喜悦还未褪去,却要变成刀下冤魂? “大人,不是啊……昨天还升我做工部侍郎,怎么一转眼,就要杀我?”鱼保家声嘶力竭道。 他根本无法理解,节奏切换如此之快。 “本官只负责宣读懿旨,其它一概不知!” “来人啊,给我把鱼保家绑起来,押去菜市口刑场!”吏部官员喝道。 人生变化无常,世事难料。 昨天鱼保家无异于金榜题名,威风炸街,今天却是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让我见知匦使大人,让我见张公公……”鱼保家失声叫喊道。 为什么一夕之间,就变成了这样? “大人,时候不早了,你也该上路了,刽子手等着呢!”吏部官员催促道。 什么! 鱼保家一身失神落魄,他还没来得及上任工部侍郎,就要掉脑袋了…… 长空暗淡,喜极而悲,人生再一次踏空! “保家,保家……”鱼府上下突遭变故,一片哀鸿遍野。 两道懿旨,大相径庭,悲喜之间,仿佛已百年沧桑。 鱼保家被衙役们换上囚衣,绑起来,强行带出府邸。 “一、二、三!” 潜伏在门口的韦一笑一声令下,指挥民间团队组织成员,拿着臭鸡蛋、番茄、烂菜叶、胡萝卜等,一股脑,朝着鱼保家头上扔去! “卖国贼!不得好死!” “居然勾结乱党,这不自己作死嘛!” “不好好搞发明创造,却造什么兵器,这不是咎由自取吗?还连累家人……” 同一批人,昨天对着鱼保家欢歌笑语,而今天现场,一个个以最快的速度落井下石。 鱼保家全身五花大绑,披头散发,被押上囚车,火速送往菜市口刑场…… 囚车缓缓而行,经过神都(洛阳)闹市街区。 老百姓们纷纷前来围观,对着鱼保家指指点点,眼神中,也是充满了震惊。 “噫?这个不是昨天那个……骑大马的人?今天怎么坐囚车了?” “被查到造反,杀头了!” “他不是铜匦发明者吗?连这种人都杀吗?” 群众惊叹声连连,眼里充满了疑惑之色。 “他是被铜匦检举的!被人揭发造反,天后马上下旨砍头!”韦一笑沿途说道。 韦一笑指挥民间团体组织成员,对街边围观的老百姓,散发宣传资料。 “想不到这个铜匦检举是真的!” “是啊,通过铜匦告状挺有效果的,连铜匦发明者都被斩首了!” “听说告状还有奖励,我去看看……” 一时间,民众热情高涨。 鱼保家囚车所经之处,老百姓纷纷聚拢在铜匦四周,打探消息。 “大家快来看啊!这位就是铜匦的发明者,他现在造反被检举,要被杀头了!”韦一笑沿途吆喝道。 囚车蜿蜒而行,加上民间团体组织的大力宣传,整座神都城都轰动了! 人人知道鱼保家死于自己的发明。 知道铜匦检举,一视同仁,绝不徇私舞弊。 这哪是囚车啊,这分明是铜匦“流动的户外广告”…… 更为戏剧的是,鱼保家昨天还是一副踌躇满志,心高气傲的模样,今天已经成了人人唾弃的阶下囚! 强烈的反差,引发老百姓强烈关注。 对于这种大瓜,民众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这叫自作孽不可活!” “瞧他昨天神气那样!一封检举信,就让他现出了原形……” “天后可真雷厉风行,看来这次铜匦检举,朝廷是下决心搞了!” 一千次,一万次,说铜匦检举如何有用…… 老百姓根本无法理解。 还不如一次“现场展示”! 鱼保家鲜活的例子,将铜匦的检举功能,再次昭告天下。 无论你是谁,无论你有多大的官,只要一经查实,绝对施以惩戒! 菜市口,行刑台前,已经站满了围观的群众。 鱼保家被押下囚车,跪在刽子手刀下,准备斩立决…… 而不远处,衙门口的一处铜匦安置点旁边,更是人声鼎沸! “我要告状,告我家官老爷贪污!” “奉车都尉这个王八蛋,我要告他强抢民女!” “谁有状纸,麻烦借我一张,我要当场写状纸!” 老百姓的告状热情,一下子被点燃了。 争先恐后,踊跃加入检举大军…… “大家不要急啊,排好队,告状人人有份,不分先后!”韦一笑在现场组织秩序。 “还有啊,每一个告完状的人,从我这里领取大米、跌伤膏奖品一份!” 什么? 告状……还能现场领取奖品? 无论告状是否成功,只要告状,就有奖品可拿! 民众的热情再次高涨,一传十,十传百,更多的老百姓,纷纷涌向铜匦…… 韦一笑大人在现场,被一群老大妈团团围住,忙得满头大汗。 “给我两份奖品,我舅舅也告状了!” “请问你们这个活动是长期的吗?” “这个活动好,我百分百支持!我一天写十封告状信!” 老百姓的声浪,一浪高过一浪。 今天的神都,被铜匦告状一事,闹得满城风雨! 一时之间,经过老百姓的口口相传,城中各大铜匦安置点,都迎来了爆发式的增长! 张涛站在铜匦不远处。 面对老百姓的激动和雀跃,他显得异常“格格不入”。 在一片喧嚣鼎沸之中,他的内心,始终平静如水…… 鱼保家的人头已经落下帷幕。 昨天笑得有多欢,今天死得,就有多凄惨。 幸运和倒霉,其实没有太大的区别。 一抑一扬,先扬后抑,将鱼保家被检举一事,效果放大了数倍,引发全城热议! 在推行改革之路上,总免不了有人要牺牲。 但这些牺牲,有时是不可避免的。 张涛背对着铜匦,渐行渐远…… 此刻他的心情,就像深海中那一点摇晃的蔚蓝、冰雪覆盖下那一抹倔强的梅花、以及黎明划开黑暗的那一道曙光…… 没有什么值得抱怨。 人生就是这样,面对一个个拦路的关卡。 如果走过去了,将会是一片更广阔的天空。 张涛仿佛做了一个梦。 那是一个彩色的梦,梦中灯光摇曳,天幕飞溅,一张稚嫩的脸,在遍地烽烟之中,在风雷激荡之中,依然镇定自若…… 第95章 武家侄子的野心 黑幕之中,皇城外,一座高大的府邸。(手机阅读请访问wap..com) 一个男人身穿锦服,昂首眺望亭栏外的月色,另一个男人坐在石凳上,品着香茗。 “韦洵反武会的事,你告诉姑母了?”武三思放下茶杯,轻声问道。 武承嗣往亭中走了几步,应道:“那天我去宫中,向姑母提起过。她说,关于韦洵叛党一事,我们可以先斩后奏,格杀勿论!” 说完,他的嘴角划出一抹诡异的微笑。 女帝的话,正契合他的心意。 从此以后,对于韦洵的反武会叛党,武承嗣可以毫无忌惮的大开杀戒! “那么含嘉仓藏宝图的事,你也告诉姑母了?”武三思试探道。 “这倒没有……宝藏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我如果告诉姑母,就相当于给了她这笔宝藏……”武承嗣接道。 如果让女帝知道这件事,就算把含嘉仓翻个底朝天,也不过是她一句话的事。 “而且宝藏这件事一旦闹大,我怕会打草惊蛇。现在我们在明处,韦洵在暗处,我们只能以宝藏,来引他出动!”武承嗣盘算道。 反武会的堂主、舵主、香主,已经来到了神都(洛阳),为了藏宝图,他们一定会狗急跳墙! 急于寻找,宫中那个藏图的小太监…… 这正中武家侄子的下怀。 “如果我们铲除了韦洵,哥哥又会如何处置这笔宝藏?”武三思起身问道。 这笔宝藏,谁都想觊觎,武承嗣也不能例外。 作为武家的爵位继承人,身为哥哥的武承嗣,更是一家之长,需要长远的目光。 他并没有直接回答武三思的话。 “紫微城乾阳殿正在拆除,你知道拆完之后,会建什么?”武承嗣问道。 “这我知道,姑母耗费巨资,打算建造一座通天明堂!”武三思应道。 武承嗣问道:“可你知道,这明堂的来历?” 所谓明堂,即“明政教之堂”,乃是“天子之庙”。 在周朝时,用于朝会诸侯、发布政令、祭祀宗祖。 明堂可上通天象,下统万物,天子在此既可听察天下,又可宣明政教,是体现天人合一的神圣之地。 《乐府诗集·木兰诗》有云:归来见天子,天子坐明堂。 历朝帝王,都喜欢建造明堂。 无论是隋文帝,还是唐高祖、唐太宗,甚至是唐高宗,都曾下诏建造明堂,但最后都因为种种原因,未能建完。 “你的意思,这明堂,乃是天子之物?”武三思听哥哥说完,似乎嗅出了其中的不同寻常之处。 想要知道女帝的圣意,不是听她说了什么话,而是看她做了什么。 从女帝建造明堂背后,武承嗣似乎读懂了,她的权欲之心。 “明堂虽然只是一座宫殿,但它代表的意义,非同小可!”武承嗣说道。 “难道姑母她想要……”武三思露出惊恐的眼神。 如今女帝执政,武家作为最大的外戚,已经尊贵无比,权倾朝野。 权力和荣耀都达到了顶点,武三思根本没有想过,还能更进一步! 这是一个可怕的野望! 武承嗣示意他不要说出口,彼此心知肚明即可。 “现在的大唐,可谓姑母一人之天下。百官诚服,谁敢不从?不过,姑母已经年逾六旬,如果一旦驾鹤西去,我们武家,又该何去何从?”武承嗣不无担忧地说道。 别看武家如今昌盛,但繁荣之下,难掩根基的脆弱。 外戚专权,在以往各朝各代,都会在掌权者倒后,而遭到灭门清算! 现在李唐王族势力虽然被打压,但是人心向背,湖底暗流涌动…… 况且现在名义上的皇帝,流着唐高宗的血脉,姓李而不是姓武。 一旦女帝驾崩,武家未来的命运堪忧! 武承嗣已经深深地感受到了这种危机。 “哥哥所言极是。看来,我们只有杀光李唐宗室,绝不留后患,这一条路了……”武三思接道。 李唐宗室的每一个人,都是潜在的威胁。 “先下手为强,固然没错。但我们,更要为自己,未雨绸缪!”武承嗣转身道。 武承嗣心中,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大到足以令自己无法呼吸。 “如果姑母一旦走到那一步,那么,谁会是她的太子?”武三思看着哥哥武承嗣问道。 “姑母姓武,我从未曾看到过,异姓可以当太子的……” 武承嗣说完,与弟弟武三思四目相对。 如果姑母站到那个高度,然后改朝换代,从此武氏的血脉,将替代李唐,继承天下基业! 那么武家,才会真正的长盛不衰,永垂青史! 这是多么令人垂涎的“蛋糕”,令人无法拒绝的心驰神往…… “所以我们切莫贪图眼前的富贵,只要我们兄弟同心,大事何愁不济?” 武承嗣充满自信地说道。 这时,夜幕中,一个人影犹如鬼魅一般,走了过来。 他身形修长,腰间配有一把弯月大刀,生有一对阴阳眼。 “在下,参加两位武大人!”黑影人躬身道。 此人名叫独孤文德,擅长使用刀法,出神入化,所向无敌,号外“鬼眼狂刀”。 他的左眼曾经被雷劈中,不仅能够产生一道光束,乱人心智,更具有双影视觉,洞察明锐。 “鬼眼狂刀”独孤文德效命于武家侄子,充当他们的鹰犬,铲除李唐王爷以及朝堂上的异己。 除此之外,独孤文德手下,还有一个臭名昭着的杀手组织,名叫“黑夜”。 关系网遍布天下州路,耳目众多,为武家侄子,获取各地情报。 “黑夜”组织中,最为着名的是“四大凶将”。 分别是肌牛、金龟子、漩飓以及风韵。 他们投奔到武家侄子麾下,党同伐异,诛除政敌,成为他们黑暗势力的帮凶。 “漩飓去了一次邯郸,已经带回萧王李梓的人头!”独孤文德说道。 “萧王暗中与韦洵有勾结,铲除了他,韦洵又失去了一个帮手……”武三思笑道。 正因为有“黑夜”组织的存在,让这场针对李唐宗室的猎杀游戏,变得“精彩纷呈”。 这些养尊处优的王爷,要么被罗织罪名,要么死于暴毙…… 都快成“稀有动物”了。 “你做的很好!至少短期内,河北及辽东的那些王爷,会消停一段时间。”武承嗣说道。 “在下从风韵那里得到消息,韦洵的反武会,已经来到了神都。而且为了藏宝图,在寻找宫里的一个小太监……”独孤文德说道。 武承嗣道:“韦洵一直行踪不定,这个小太监就是一个诱饵。” “但是,那个小太监在宫内,我们无法着手进行调查……”独孤文德道。 “这个不用你担心,你只要帮我盯住韦洵。至于宫内的事,我会安排高公公来做……”武承嗣接道。 看来这一切,都在武家侄子的掌握之中! 独孤文德说完之后,神出鬼没,悄然离开了武府。 唯有制造恐惧,才能让人敬畏,弱者只配在白天中颤抖,我要让黑夜更加漆黑无边…… 他心里明白,神都即将迎来一场腥风血雨。 第96章 冉冉升起的商业奇才 在神都(洛阳)南市街坊一条商业街上,礼部侍郎韦一笑,与一位老婆婆推推嚷嚷。 “不行啊,你已经拿了五个鸡蛋了,不能再拿了!” “我签字画押了,凭什么不能拿?这是替我儿媳妇拿的!” 老婆婆不依不饶,为了五个鸡蛋,差点与韦一笑扭作一团。 “人家年纪大了,你就让让她,老婆婆摔在地上怎么办?”周围的街坊邻居众口一词道。 韦一笑碍于情面,只好松手,将五个鸡蛋,给了老婆婆。 “来来来!迁都*愿书……只要来签字画押的,全场送五个鸡蛋,仅限五天,送完即止!” 韦一笑卖力吆喝道,引来不少大姑大妈,乞讨闲散人士,前来排队领鸡蛋。 原来,韦一笑撰写了一份,请求女帝迁都神都的*愿书,只要老百姓在上面签名或按下手印,就能领到一份鸡蛋的奖品。 “这个好,按个手印就有鸡蛋拿,不拿白不拿!” “管它什么*愿书,只要不是mai身契,我就按手印。” “我都领了两天了,话说能不能换几个鸭蛋?” 几个老百姓一边排队,一边叽叽喳喳道。 韦一笑手忙脚乱,忙得不亦乐乎。 “呦,是张大人来了,稀客稀客啊!”韦一笑见张涛来了,不禁眉开眼笑。 张涛接道:“听说你搞了个《万民*愿迁都书》,特地来观摩观摩!” 其实这个主意,也是张涛替他想的。 这迁都一事,朝中大臣都在保持缄默,背后有各自的利益。 所以,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从民间推动迁都。 当然,韦一笑大人也不是白送鸡蛋,背后也有利益关系。 “别提什么万人*愿书了,一天也就两三百老百姓过来,到万人的话,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韦一笑诉苦道。 他身后满满两车鸡蛋,都还没有送出去。 也不是说民众的热情不高,主要还是宣传不到位,人流量太少。 什么? 一天只有两百人? 这个速度,的确慢了一些。 张涛看着排队的老百姓,不禁眉头紧皱。 “你急什么急,我要看看鸡蛋有没有坏,你总不能给我坏鸡蛋吧?”一位大妈喝道。 “大姐,这些都是送的,你还要挑?麻烦你快一点,后面的人都在排队!”韦一笑急得满头大汗。 如果*愿的人数太少,就不能代表大部分老百姓的民意,这份迁都*愿书,也就起不到多大的效果。 “张大人,快帮我想想办法,这些人我都快招架不住了……”韦一笑求饶道。 他和两个伙计,忙得像个陀螺,但是效率却很低。 一个人从签字画押,再到领鸡蛋,一个流程走下来,花费不少时间。 “我教你一招,可解眼前燃眉之急!”张涛说道。 嚯嚯! “大人有什么好主意,早点说出来呀!”韦一笑有种遇到救星的感觉。 张涛清了清嗓门,对着排队的老百姓说道:“大家注意啊,现在规则有些变化。签字按手印可领五个鸡蛋;介绍三人,可再领五个鸡蛋;介绍五个人,可再领十个鸡蛋;介绍十个人以上,再送一只老母鸡!” 什么! 只要介绍的人多,奖励几乎翻倍? 还能再送老母鸡? “你说的话算不算数?” “俺们一家子不少人,七大姑八大婆,我可以全拉过来!” “村里人更多,拉五十个人都绰绰有余!” 民众的热情被点燃了,与其一个人领,还不如多邀请人一起来领,大家得实惠。 “我说的话,当然奏效!大家尽管去呼朋唤友吧!”张涛喊道。 一瞬间,原先还在排队领鸡蛋的老百姓,跑了十之**,都去拉人头了…… “大人,你这招真的管用吗?”韦一笑看见排队的人少了,心里有种失落感。 “放心,这招叫做病毒式营销,屡试不爽!”张涛笑道。 病毒式营销? 韦一笑听懵了,感觉不是一个好称谓…… “你想啊,一个人去拉十个人,十个人再拉十个人,那就是一百人……就这样滚雪球似的,人就会像爆炸式的增长!”张涛充满自信地说道。 仅靠之前韦一笑,一个个的排队领鸡蛋,肯定太慢了。 要通过人与人之间的传递,口碑效应,由量变引发质变,这是最好的宣传模式。 “趁现在有空,赶紧再去买几车鸡蛋,待会肯定不够用了!” “还有,你这种方式,效率太慢了。签字画押和领鸡蛋,不能放在一起。待会专门一处签字画押,然后给一个牌子。老百姓凭着牌子,再到另外一边,排队领鸡蛋……” “把签字画押和领鸡蛋,这两个流程分开,可以加快一倍的速度!” 张涛滔滔不绝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对于不懂营销的韦一笑来说,还是听得一知半解。 但是既然张涛要求这么做,肯定是有他的想法。 在智商方面,张涛的确比韦一笑技高一筹。 “大人,既然你来了,我们不妨去茶坊喝杯茶吧?”韦一笑说道。 这是一条南市的商业街,地段不错,有绿地,有景观,有人烟。 “不瞒大人,这条商业街的前半部分,都是在下的资产……”韦一笑又道。 什么? 半条商业街,都是韦一笑大人的? 两排商铺,有米铺,有药房,有绸缎店,有餐馆,有茶坊,还有小吃店,少说也有二十多家铺子。 “看不出韦大人,还是地产大亨?”连张涛都惊叹道。 “这还不是上次听了大人的话,我把长安的地产全卖了,投资神都的商业地产。我与这些租户,签的都是一年期的短租约,只能迁都的消息落地,我这房租,还要涨至少一倍!”说到这里,韦一笑不禁眉飞色舞起来。 他这次自发“万民*愿书”,相当一部分原因,一旦女帝下令迁都,不仅是租金,连地皮都能大幅升值。 “你的这个想法是对的!”张涛应道。 钱确实是一个好东西,办大事,需要大钱。 只要不偷不抢不骗,正儿八经的做生意,八仙过海,那就是君子取之有道! “韦大人,我也想做生意,不知道你这,还有没有多余的铺面?”张涛转身问道。 什么? 连张公公都想做生意? “有,不过位置不大好,好的位置都租出去了。在街尾有一个小铺子,就是门面小了些,租了好久,都没人要……”韦一笑接道。 “我这要做的可是大生意!不过,位置差一点无所谓,顾客还会主动找上门!”张涛自信地说道。 顾客自动上门的生意? 除了卖大米、以及日用品等一些有关民生的生意…… 韦一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生意,居然可以不看地段,不看位置,顾客还能主动找上门的? “在下愚昧,不知大人想做哪方面的生意?”韦一笑好奇地问道。 第97章 好一对孪生姐妹花 听说张涛也想做生意,韦一笑大人心中暗暗吃惊。 一个宫中的太监,能做什么生意? “我这门生意,可以说是一个刚需,人人都会用到。而且这个铺面,不需要装修,越简单越好。前期几乎不占用什么资金,主要收取预支付款……”张涛想了想道。 他也只是临时有了一个想法,具体怎么操作,还要稍微想一想。 什么? 这门生意还是刚需? 而且铺面不用装修? 还能收预支付款? 什么生意,这么牛逼? “张大人能否透露一二,让我也能沾沾光。”一听说能来钱,韦一笑厚着脸皮问道。 “我先卖个关子,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以后店铺开张了,还要劳烦韦大人,多帮衬帮衬!”张涛笑道。 究竟什么生意,这么神秘? 张涛还卖起了关子…… “其它不说,只要张大人的店铺一开张,我肯定来消费!”韦一笑拍着胸脯说道。 “光你一人还不够啊,还要为你们全家人,全部都买一件!”张涛接道。 “一定!一定!这些都是小事,无论张大人卖什么,我今天夸下海口,我韦府上下十二口人,全部做你的生意!”韦一笑目光坚定道。 这韦大人真是够义气,有了他打包票,张涛心里也更有底了。 趁现在*愿的老百姓都去呼朋唤友了,韦一笑带着张涛,在闹市街上闲逛,顺便带他去看看街尾的那家没人要的空铺。 这条商业街人来人往,除了各大商铺,金银店,老字号外,还有一些街头艺人,在表演杂耍,在卖艺挣钱。 “韦大人,这条街可是金矿啊。好好开发,日进斗金啊!”张涛由衷夸赞道。 “托张公公吉言!为了买下这条街铺子,不仅卖了长安老宅,还向钱庄借了不少钱。只要再收三年租金,基本子孙后代就能享福了……” “当然了,从现在开始,这条街的租金刨去成本及税收,利润的两成,记到张公公账上……”韦一笑应道。 张涛心想,这韦一笑倒也挺会做人的,知道绑上自己,才能一起挣大钱。 “闪开,闪开!” 这时,五个彪形大汉拿着棍子,冲入一众人群中,疯狂叫嚣。 老百姓一看这阵势,胆子小的,立即逃跑了。 只见人群中央,有两个女子,亭亭玉立站在长凳上,头上顶着一个苹果,在表演杂耍。 两个姐妹一看恶霸们走来,吓得停住演出,退到一旁。 “我们只是卖艺的,挣几个小钱。还请各位大哥,行个方便……”一女子道。 “放屁,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保护费给了吗?”为首一个大汉吼道。 张涛和韦一笑急忙走过去看热闹。 “这是商铺外面的大街,和我没关系啊!”韦一笑见状,撇清关系道。 张涛一看对方的来势,知道是仗势欺人,来收保护费的。 “求求几位大哥,我们从早上到现在,也没挣几个钱,我们不知道这是你们的地盘,我们马上就走!”另一个女子说道。 “想跑?没那么容易!”大汉吼道,脸上露出一脸邪笑。 张涛看着眼前两位担惊受怕的姑娘,有点怜香惜玉起来。 她们衣着简朴,因为要卖艺,裙子比较紧身,圆润但绝不硕大的屁股,鼓鼓的向上翘起。 曲线玲珑,呼之欲出。 简单的发髻,蛾眉轻扫,长长的睫毛因为害怕,不停抖动着…… 这两位朴素中透着出众气质的女子,还有一个令人惊艳的特征。 她们是一对标致的双胞胎,孪生姐妹花! 一旁的韦一笑看得两眼发直,就差没有流下口水。 “哈哈,好一对骄人姐妹花!” 这时,一个欠揍的声音,飘荡在人群上空。 只见一位衣着华丽的公子哥,大摇大摆的走进人群,腰间玉佩叮叮做声。 “大少爷!” 五大彪形大汉一见这位浪荡公子,马上毕恭毕敬道。 “好,好!”浪荡公子看着两位女子,歪着嘴流口水,连连说好。 张涛的心猛地一沉,糟糕,看来这两位姑娘可能会羊入虎口! 于是他运气第二品“缩阳da法”,暗中提升精气。 “你们去方圆百里打听打听,谁不知道我老鹰的外号?”浪荡公子哥道。 “这里可是我的地盘……两位姑娘这么想卖艺,我倒介绍你们去一个地方。那就是我府上,地方大着呢,我还可以给你们伴舞,以助雅兴……” 说完,浪荡公子情不自禁的手舞足蹈起来。 五个彪形大汉集体哈哈大笑,丑态毕露。 两位姐妹花一听,更是吓得浑身颤栗不已。 没想到今天遇上了恶霸,该怎么脱身? “小女子初来乍到,无心冒犯,还望几位大哥行个方便!”一个姑娘道。 “我这竹篓中,还有十文钱,就算请你们喝杯茶吧!” 说完,另一个姑娘将手中的竹篓,交给浪荡公子。 没想到浪荡公子大手一扬,将竹篓弹到半空中。 “这点钱,想打发叫花子?给我把她们抓起来,送到我府上,从里到外,慢慢严加拷问!”浪荡公子一脸坏笑道。 这么漂亮的姐妹花,可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啊…… 岂能轻易放走她们? 于是,五个彪形大汉围成一个圈,将两位可人的、惊慌失措的姐妹花围在中间。 围观群众有几个人议论纷纷,被浪荡公子听到后一顿呵斥,气焰嚣张到极致! “谁敢再说话,我把他舌头割下来!” 大家都害怕浪荡公子哥的yin威,敢怒不敢言。 “今天我倒要看看,谁能逃出我的鹰爪?”浪荡公子放肆大笑道。 张涛躲在人群中,看得脸色铁青。 一般无赖,只会欺负弱小,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 他提升真气,伸出右臂,大力一推,将身旁的韦一笑推了出去…… “哎呀!” 韦一笑猝不及防,被张涛推到五位彪形大汉面前。 “住手!放开那两个姑娘……” 韦一笑急中生智道。 “菜鸟,你敢坏我们的事?”五位彪形大汉睁着大眼睛,齐刷刷地看着韦一笑。 “你们不放……那我也没有办法……告辞!” 韦一笑好汉不吃眼前亏,吞下一口口水,转身溜之大吉。 浪荡公子仰天大笑:“今天我倒要看看,谁能挡我……” 话音刚落,一条长凳凌空飞起,“啪”一声,击中浪荡公子的腰! “草泥马!” 浪荡公子被击倒在地上,表情痛苦。 “住手,放开两位姑娘,有事冲我来!”张涛挺身而出道。 第98章 救人之后遇上麻烦 张涛爆吼一声,将眼前的恶霸们,震得瞠目结舌。 “你混蛋!” 浪荡公子在大汉大手的搀扶下,艰难的站了起来。 “给我全部上!” 五个彪形大汉,从四面八方夹击张涛,挥出势大力沉的重拳! 张涛运用“绕指禅功”,如风中摇摆的柳条,化解呼呼铁拳。 任凭大汉们五管齐下,张涛只是原地摇摆,竟然无法伤他半毫。 倒是穷凶极恶的大汉们,在围攻张涛时,反而相互之间受拳,自我相残,场面甚是狼狈…… 张涛看准时机,凌空飞起一脚,踢中一个大汉的肚子,顷刻间飞了出去。 一招见效! 其余四位彪形大汉累得气喘吁吁,他们被上了一课,知道遇上高手了。 “好,打得好!把他们全打趴下!”韦一笑在一旁摇旗呐喊道。 浪荡公子走近道:“你小子敢跟我作对?你知道我爹是谁!” 说完,脸色铁青,仿佛要一口吃了张涛。 “我管你爹是谁,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怕!”张涛对这个恶棍,早已恨之入骨。 竟敢强抢民女,这世道还有王法吗? 体内真气翻江倒海,蓄力而发,正愁寻不到宣泄口。 浪荡公子挥舞双拳袭来,被张涛顺势一闪,擒住他的手腕,再一拉,浪荡公子立即栽倒在地上…… 仗势欺人也要有点真本事,都是一些外强中干之货,真是扫兴! 张涛依然挺立不屈,而其余几位彪形大汉,都吓得如同惊弓之鸟。 “打得过瘾啊,这帮恶霸是该有人收拾了!” “多少无知少女,独居寡妇被他们糟蹋!” “奇怪了,这位小兄弟,好像都没怎么出手,这几个人就全趴下了?” 围观群众纷纷议论,对张涛赞赏有加。 “多谢这位大哥出手相救!我叫韦碧,旁边这位是我妹妹,她叫韦玉!”一个姑娘走过来感谢道。 张涛正义之拳,虎虎生威,震慑了一众地痞无赖。 也让这对姐妹花,对他刮目相看。 “我……路过这里,不过是举手之劳,你们可以叫我涛哥!”张涛应道。 他的身份特殊,还不能暴露,只能隐瞒自己的真名。 “多谢大侠涛哥相救!”一旁的妹妹韦玉双手抱拳,走过来感谢道。 “原来都是姓韦的,咱们五百年前是一家。好说,好说,我叫韦一笑!” 眼见危机解除,韦一笑跑过来毛遂自荐道。 这对姐妹花冰清玉洁,韦一笑看得如痴如醉,不能自己。 “你给我等着,有种不要走,我去喊人来!” 浪荡公子哥嘴上不肯服输,还在疯狂叫嚣道。 张涛假装冲他飞起一脚,浪荡公子和五位彪形大汉,一看这阵势,急忙慌得逃出人群…… 大获全胜! “承让,承让!”张涛与在场的老百姓打招呼。 “哗啦啦”一阵铜板飞来,老百姓们纷纷打赏,对张涛的见义勇为表示称赞。 一对姐妹花,也对张涛投来感激之色…… 如若不是他出手相救,姐妹俩的清白,极有可能会被玷wu。 张涛不仅救了两位如花似玉的姑娘,还顺便伸张了正义。 “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 就在这时,一众身穿官服的衙役,冲了过来,将张涛和韦一笑团团围住。 为首一个年轻的捕快,手执长棍,喝道:“刚才有人投诉你们,在闹市街头寻衅滋事!” 此话一出,引发围观民众的一片倒喝彩之声。 “你有没有搞错?有人报官你就抓?我们可是见义勇为,你别抓错人了!”韦一笑辩解道。 韦碧上前道:“这位官差有所不知,刚才有几个地痞流氓,在这欺负我们。幸好有这位大哥出手相救,他是一个好人!” 张涛摊开双手,表示自己无罪。 年轻捕快围着张涛转了一圈,似乎眼神中,充满了不可思议之色。 “刚才那几位大汉,都是被你打伤的?你打伤了人,这件事,无论谁对谁错,还麻烦你跟我回衙门一趟,做个笔录。”年轻捕快道。 什么? 要回衙门? 做笔录倒是小事,张涛身份暴露,却是大事! 这个小捕快,看上去后生可畏,倒是不依不饶。 “喂,你这小捕快可别搞事!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惹得起吗?”韦一笑一听也生气了。 自己虽然不怎么上班,但好歹也是礼部侍郎,公务员编制,现在被一个小捕快数落,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不管你是谁,就算天子犯法,当与庶民同罪!你们既然当众打架了,而且造成了伤害,按照官府的治安条例,必须跟我回衙门,做一个交待!”年轻捕快道。 可恶,一定是刚才那个浪荡公子告状了! 也就这点小伎俩。 这个年轻捕快,看上去耿直,正义感气质,应该不是和浪荡公子他们是一伙的…… 有点小麻烦,看来这小捕快,与张涛和韦一笑杠上了! 也不能说他错,毕竟他是官差,也是照章办事。 但是张涛太监的身份,也绝不能暴露…… 刚才那些恶霸,张涛可以肆无忌惮地把他们打跑,但是眼前的官差,张涛却不能出手。 毕竟自己出手打伤了那些无赖…… 现在官府衙门要抓他,从他们的立场来看,这也倒是没错。 “怎么办?要不我亮明身份,希望可以唬住他!”韦一笑轻声道。 “你能大过天子吗?他刚才说了,连天子犯法,都要受罪……”张涛接道。 张涛或多或少,也接触过不少官员,但为何这个小捕快,如此较真呢? 看他年纪轻轻,应该也上任没多久。 “这位官差,实不相瞒,我有重要的事情在身,不方便去府衙。至于刚才的事,你可以问问这些老百姓,他们可以证明我的清白!” 张涛动之以理,晓之以情。 “不是我不想对你网开一面,若有冤屈,你可以到官府去告他们。但是你把人打伤,要是出了人命,那可就是大事了!”小捕快接道。 什么! 张涛瞬间有种,秀才遇到兵的感觉。 在道德层面,张涛属于见义勇为,拔刀相助,应该获得褒奖。 但在法律层面,张涛或许出手太重,将人打伤,反而还要倒赔医药费…… 恶霸们调戏民女,取证困难,但他们身上的伤,却倒成了被打的铁证。 道德可以讲请,而法律,只认事实。 没想到张涛惩恶扬善,打跑了恶棍,自己却惹上了更大的麻烦! “我知道你是清白的,但我身为捕快,也是照章办事。回官府做笔录,只是一道司法程序,希望你能配合!”年轻捕快又道。 年轻捕快也知道张涛不是恶人,但是有人报官,而且对方身上又有伤…… 身为官差,肯定要将嫌疑人抓回官府,一问究竟。 说完,四个衙役围拢在张涛身旁,看来非要让他去衙门一次。 张涛神经紧绷,情况万分危急! “疯了!抓人抓到我们头上来了?你知道他是谁吗?你惹得起吗?” 韦一笑推了年轻捕快一下,发泄心中的不满。 他差点说出,张涛是天后身旁的太监,你们几个小官差,根本惹不起! 而张涛眉头紧锁,他想的是如何脱身…… 这一关,该怎么渡过去呢? “让开,让开!” 这时,有八位穿着轻质铠甲,手执大刀的仪仗队,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过来。 仪仗队身后,还有一顶四人抬着的华丽大轿。 所有人一看这阵势,都知道里面的人,来头不小。 为首一个都尉道:“你们在这里搞什么名堂,整条路都被堵住了!” “在下是一名捕快,刚才这里有人举报斗殴伤人,我是来抓人的!”年轻捕快应道。 “你们速速散开,别挡了太平公主的道!”都尉怒斥道。 什么! 轿子里的“大人物”,竟然是太平公主? 年轻捕快一听,立即露出震惊之色。 而张涛则是微微一笑,他知道,自己的救星来了…… 第99章 太平公主担保解围 围观的群众,被仪仗队赶到一旁,腾出一条宽阔大道。 然后又拉上警戒绳,确保公主大轿的绝对安全。 “这位官爷,麻烦你把这个东西,交给公主,她一看便知……”张涛走近都尉,取出身上一个香囊,交给对方。 有一次,张涛曾在宫中太液池中,救过太平公主。 张涛不要钱财,太平公主为了感谢他,随手将香囊赐予他。 并说以后如果需要帮助,香囊可救他一命…… 什么? 区区一个普通人,竟然想勾搭高贵的太平公主? 都尉一脸高傲,根本没正眼瞧过张涛。 但是,这个香囊似乎有些特别…… 香囊上面用金箔绣有一只凤凰,而且无论面料还是质地,绝对有皇家风范。 凭着职业敏感,都尉知道,这个香囊绝非普通百姓人家之物。 神都(洛阳),皇城内外,不仅达官贵人多,有权势且低调的高人也不少。 万一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那自己的苦日子,可能就要来了。 既然是一个香囊,这事也好办…… 都尉一转身,走到太平公主大轿旁,将香囊交给两位随侍的女婢。 “请问你们,是否认识此香囊?” 一位女婢看到后,惊道:“此是公主殿下的香囊!” 嚯嚯! 那还了解! 都尉一瞬间,觉得这个香囊异常“烫手”,赶紧交给随侍女婢。 “轿外有何事?”太平公主坐在轿内问道。 女婢不敢懈怠,急忙掀开轿窗,将香囊递给里面的太平公主。 这个香囊…… 难道是…… “停轿!” 轿帘掀开,太平公主迈开莲步,走下大轿。 “哇,真的是公主啊,真漂亮!” “好贵气啊,不愧为天后的金枝玉叶。” “这辈子能够看到公主,我死也无憾了……” 吃瓜群众爆发出一阵惊叹之声,太平公主就像天皇巨星一般,受到众人追捧。 “把那人给我叫过来!”太平公主下令道。 都尉听令后,急忙来到张涛身旁,口气温婉道:“你小子……公主有请!” 什么? 太平公主竟然叫他? 围观群众,又发出一片震惊之声。 此人到底什么来历? 这么牛掰? “公主叫你过去,这可是好事!”韦一笑知道张涛深居宫中,与太平公主相识。 眼下,他们不便亮明身份,只能指望太平公主搭救了。 于是,张涛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了过去。 “果然是你!小涛子,你怎么会在这里?”太平公主看到张涛后,真是又惊又喜。 一个太监,居然出宫来了。 张涛急忙凑近道:“公主殿下,我是奉旨出宫,身份不能泄露。眼下有些小麻烦,我现在是你府上的家丁……” 嚯嚯! 府上家丁? 太平公主看着对他挤眉弄眼的张涛,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 张涛是让太平公主,给他打掩护。 这种事情…… 真是太刺激了! 太平公主把都尉召来,详细了解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在下福寿坊府衙捕快,名叫苏鹏,参见公主殿下!”年轻捕快诚惶诚恐来到公主轿子旁。 “这人究竟犯了什么罪,你要抓他回衙门?”太平公主质问道。 捕快苏鹏应道:“在下收到举报,此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寻衅滋事,打伤多人。在下为查明真相,请他回衙门,做一个笔录!” 张涛身份特殊,不能回衙门。 “哦,我还以为是多大的事……据本宫所知,被打伤的那几个人,本来就是无赖,是他们有错在先。此人是我城阳王府的家丁,你就网开一面吧!”太平公主道。 什么! 他是城阳王府的家丁? 捕快苏鹏心中震惊万分。 太平公主都发话了,即使打狗,也要看主人! “我大唐依法治国,政令如律。只要有人报官,我就要带他回府衙审讯。就算是公主府上的家丁,也不能例外!”捕快苏鹏回道。 什么! 一个小捕快这么牛? 连太平公主的面子都不给? “放肆!”一旁都尉抽出大刀道:“你耳聋了,连公主的话都不听!” 场上局势一度失控,捕快苏鹏初生牛犊不怕虎,硬扛公主。 看来,照这样下去,他与太平公主的仪仗队,恐怕要有摩擦! 张涛在一旁,也是看的暗暗发愣。 这人是哪冒出来了? 对于捕快这个职业,他倒是绝对尽忠职守,只是做事太不留情面。 官员但凡见到公主,巴结都来不及,这个捕快倒好,为了工作,连命都不要了…… 太平公主一听,也是气得不行。 从小到大,谁敢顶撞她? 这个小捕快,应该是活腻了! “苏捕快,既然谈到律法,我倒有一事求教。”张涛说道。 捕快看了张涛一眼,不知道他耍什么名堂。 “你说吧!” “我知道大唐律法有一条,如果一个人正在执行紧急公务时,只要不是犯下死罪,又有一定地位的人提供担保。那么,他可以先执行公务,然后再回堂受审……”张涛说道。 这条律法适用于在执行朝廷重任时,即使犯下一些过错,仍以执行重要公务为先。 待完成公务后,再返回处理私人事宜。 保障朝廷公务人员在执行重大任务时,不被*扰,实际上指的是一种豁免权。 “不错,但是要获得保释,前提一是要执行紧急公务,二是要有一定地位的人提供担保才行!”捕快苏鹏应道。 张涛走到太平公主面前,说道:“公主下的命令,能不能算是紧急公务?有公主作担保,不知道这种身份够不够?” 嚯嚯! 一旁的韦一笑一听,豁然开朗。 这招的确妙,让太平公主作为张涛的担保人,这个资格难道还不够吗? “是啊,他在执行本宫的命令,这难道还不行吗?”太平公主帮衬道。 捕快苏鹏被将了一军,再也无理由将张涛抓回府衙。 “既然公主作担保,他现在无需回府衙做笔录。不过,待他完成公务之后,还是要第一时间回衙门一次!”捕快苏鹏接道。 听到这里,张涛终于松了一口气。 还是太平公主的牌面大,用“紧急公务在身”这一招,化险为夷。 于是仪仗队重新开道,太平公主起轿,张涛和韦一笑跟在轿子后面,大摇大摆地走了…… 只留下捕快苏鹏,在原地气得发抖。 想要抓张涛去衙门? 门都没有! “停轿!” 仪仗队走过一个街区之后,太平公主下轿,来到一家珠宝店铺门口。 “公主殿下,刚才多谢搭救,我们就告辞了!” 张涛见捕快苏鹏没有追来,趁机会向太平公主告别。 “你不是说,是我府上的家丁吗?你不是说,在执行我的公务吗?既然来了,就别急着走,本宫难得出街一次,正好陪我逛街……”太平公主道。 什么! 陪公主逛街? 这算什么公务? “好耶,好耶,这活轻松!你要是不愿意去,可以回那个衙门!”韦一笑喜不自胜道。 张涛接道:“好什么呀?和公主在一起,小心你的蛋蛋……” 小心蛋蛋? 韦一笑眨着眼睛,百思不得其解。 奇怪,公主逛街,这和蛋蛋又有什么关系? 第100章 总有一种淡淡的忧伤 张涛原本计划好的事,又泡汤了。 刚刚逃出捕快的“围追堵截”,万万没想到,又“落入”了太平公主的手中,真是一波三折! 太平公主带着两个随侍女婢,如春与如夏,走入了一家高档金饰店。 张涛和韦一笑两人如同大内密探,跟在太平公主身后。 “公主殿下,欢迎光临!”女掌柜笑面如花道。 “你这有什么好的玉镯、簪钗、以及珠宝,全都拿出来,让我们家公主挑一挑!”女婢如春说道。 一听这话,女掌柜抱出两个大箱子,将一些金银珠宝,一股脑摊在太平公主面前,任她挑选。 太平公主看看镯子,再看看手链,最后对一些琳琅满目的簪子,颇有兴致。 她挑了一款翡翠色的玉簪,尾部悬着流苏,命如春给她试戴。 穴在头上,摇曳的风情,让太平公主有种“清水出芙蓉”的清新之感。 “好了,这个簪子我要了!如春,如夏,你们再帮我挑几款钗子,我来试戴看看!”太平公主高兴极了。 “好嘞,这款和田玉头簪,一千两银子!”女掌柜应道。 什么? 一千两银子? 张涛和韦一笑听到这个报价,心里陡然一震。 “不瞒你说,这款簪子我在其它店里见过,不会超过五两银子……”韦一笑轻声嘀咕道。 这女掌柜的“杀猪刀”可真狠,足足翻了两百倍! 估计太平公主这一单生意,抵得上大半年的利润。 要不要给公主提个醒呢? 张涛犹豫了一下。 韦一笑见状,出手阻止道:“你别多管闲事,反正她老娘有钱!” 嚯嚯! 这句话听起来,好像是那么回事…… 女婢如春与如夏,挑选了七八只簪钗,一个个戴在太平公主的头上。 顷刻间,她的头顶,高低错落,犹如盛开的鲜花,春色满园! “不错,本宫喜欢,我全要了!”太平公主说道。 真豪横! 太平公主对钱完全没有概念,也从不看价格。 这一下子,大几千两又出去了…… 都说女人的钱好赚,这女人要是公主的话,钱就更好赚了! 连一旁的韦一笑,都看得眼红不已。 女婢如春将簪钗放入锦盒中。 “咦?刚才明明有八枝簪钗,怎么少了一枝?”于是,两位女婢找了起来。 张涛看了韦一笑一眼,惊道:“韦大人……” 韦一笑低头一看,一个细细长长的簪子,直挺挺穴在他的裤裆里…… “哎呀!” 韦一笑拔出簪子,脸色痛苦。 应该是刚才太平公主试戴簪子时,从她头发上,不慎飞落的…… 没想到,不偏不倚,正好掉到韦一笑身上。 “韦大人,你没事吧?”张涛上前安抚道。 “没事……不碍事。”韦大人故作镇定,连呼吸时,都小心翼翼。 太平公主在金饰店满载而归,又走到一旁的香烛店。 女帝信佛,太平公主也不例外,家里供奉着普贤菩萨及弥勒佛像,需要日夜点上香烛。 而且自己的闺房里,也需要香烛照明。 “公主这边请!” “这些都是来自西域的上好香烛,烧起来,不仅无烟无味,还有一种淡淡的香味,特别好闻……”店老板介绍道。 这些香烛颜色鲜艳,造型精美,太平公主看得爱不释手。 香烛店老板为了更好地演示,便将一排香烛全部点燃,任太平公主随意挑选。 “今天公主大驾光临,香烛全场优惠,只售一百两一对!”店老板道。 什么? 连这种香烛都要这么贵? “这种香烛,一两银子,我能买一麻袋!”韦一笑看的是心疼不已。 一百两一对香烛,这钱花的太冤枉! 太平公主分明是被人按在砧板上,狠狠地痛宰啊! 成排跳跃的烛火,将满屋照得光彩熠熠。 “各花入各眼,如春、如夏,你们帮我选选?”太平公主道。 看样子似乎都差不多。 “以我之见,选红色的喜庆。而且公主的房间,以红檀木为主,更加相得益彰!”一旁的如夏推荐道。 红色,有道理…… 太平公主看见一款红色的香烛,细细高高,造型比较圆润讨巧。 她伸手想要触碰的时候,宽大的衣袖,不小心打翻身旁的一个烛台。 “咚”一声,烛台倒下,里面燃烧着的香烛,掉了出来…… “韦大人,你的裤子……”张涛大吃一惊的喊道。 只见香烛翻倒在韦大人裤子上,顷刻间烧了起来! “哎呀!” 韦一笑赶紧用手拍击,试图将裤子上的火焰扑灭。 张涛也是大惊失色,用手拍打韦一笑身上的火焰。 还好火势不大,裤子上烧出一个大洞。 “韦大人没事吧?要不要考虑到宫中做公公……”张涛不禁笑道。 什么? 这可万万使不得! “没事了……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韦一笑额头上渗汗道。 还好,还好,虚惊一场! 韦一笑只是损失一些毛,其余安然无恙。 太平公主走出香烛店,又去逛了胭脂店、绸缎店以及香料店,到处买买买,钱花起来,犹如行云流水一般。 只要她到哪家店铺,里面的顾客都会清空,然后让太平公主一个人,一直买到尽兴为止! 当然,卖给太平公主价格,通常都要比实际售价,翻上数百倍。 简直就是“送财公主”! “看来这些也不贵啊!”太平公主还在沾沾自喜。 一众人逛街累了,于是太平公主包下一座酒楼,来吃午膳。 “张大人,还是你坐公主边上吧!” 韦一笑有了前两次“蛋疼”的遭遇,现在有点投鼠忌器。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能与公主逛街,是你的荣幸,何必这么拘束呢?”张涛笑道。 韦一笑心想,你是公公,当然没有蛋蛋,可以无拘无束。 自己就不同了,还要传宗接代。 桌上摆满了精品菜肴,有金牌烧鹅、佛跳墙、爆炒凤舌、桂花鱼翅等等,应有尽有。 婢女如春在剥葱爆河虾,而如夏,撕下鸭腿肉,往太平公主嘴里送…… 这时,一位店小二,战战兢兢地拎着一个长嘴水壶,替太平公主沏茶。 “满上!”女婢如春掀开茶杯盖道。 店小二抬起水壶,开始倒水…… “阿嚏!” 太平公主被葱的味道,呛了一下,不禁打了一个势大力沉的喷嚏。 正在倒水的店小二本来就紧张,受到惊吓,长嘴水壶一歪,一壶滚烫的开水,全浇在韦一笑裤子上…… “哎呀。” 韦一笑龇牙咧嘴,立即从座位上弹射而出…… 第101章 太平公主角色扮演 好家伙! 韦一笑的裤子上,冒起阵阵白烟。 他万万没想到,离太平公主这么远,蛋蛋也会遭殃。 店小二吓得跪在地上,连连道歉:“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张涛扶起他,笑道:“这件事与你无关,这是韦大人,命中注定的!” 什么? 命中注定? 韦一笑这才想起张涛之前说的话,明白了“小心蛋蛋”的深刻含义。 悔不该刚才不听张涛的话,现在自己的蛋蛋,果然遭罪! 此时,婢女如春剥了葡萄皮,往太平公主嘴里送去。 “好无聊啊……” 太平公主吃着葡萄,眼光望着酒楼之外。 门外,都尉率领仪仗队封路,任何老百姓,都不得靠近这块区域。 原本人声鼎沸的酒楼大堂,仅有太平公主一桌在用膳,显得冷冷清清。 “小涛子,你是怎么出宫的?”太平公主问道。 刚才光顾着逛街,还没和张涛好好地聊上几句。 “天后让我去民间,倾听老百姓的心声,赏赐了我一块出宫的令牌。”张涛如实应道。 “这么说,你以后,可以随时出宫啦?”太平公主又问道。 张涛点点头。 宫里有宫里的世界,外面有外面的江湖。 总的来说,井水不犯河水。 现在他又担任知匦使,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我听人说神都(洛阳),百姓富庶,各式人等,住有所居,食能自足。怎么本宫所见,外面这些百姓都这么鬼鬼祟祟呢?”太平公主不解地问道。 她每次出来逛街,总以为能看到一些好看的,玩到一些好玩的东西,但是每次,都是大失所望。 这些老百姓仿佛故意躲着她似的,唯恐避之不及。 “不瞒公主,但就玩乐这方面,这城内可比宫内,好玩多了!”张涛应道。 好玩? 太平公主瞪着疑惑的大眼睛。 “你说说看,有什么好玩的?” “在一些闹市街区,人流如织,摩肩接踵。有街头卖艺杂耍的,有看皮影戏的,有听曲品茶的,有卖花卖风车的……” “至于吃得方面,那就更多了!有臭豆腐,茯苓饼、冰糖葫芦,酸辣粉、还有各式糕点,蒸饼小笼,应有尽有。就算每天吃一样,吃几年都不会重复!” 张涛将这些天,在民间的所见所闻,告诉太平公主。 太平公主听得眼馋不已,但对张涛的话,表示怀疑。 “但本宫每次逛街,老百姓都很少。而且你说的那些好玩的,好吃的……本宫都没有见过!” 太平公主心里嘀咕,难道自己和小涛子,逛得不是同一个地方? “请问公主殿下,每次逛街,是不是都坐轿子?是不是都有仪仗队开道?是不是都要预先通知店铺的掌柜?”张涛问道。 太平公主点点头。 出门坐轿,走路开道,这些都是公主出街必备的。 太平公主嫁到城阳王府后,其实仪仗的规格,已经下降了不少,很接地气了。 如果她还是个未出嫁的公主,那么这出门的仪仗,还要四匹高头骏马开道,四品以上官员作陪,还要锣鼓喧天,张榜城内。 “这……这难道有不妥吗?”太平公主问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公主不妨想一想,每次你出街,坐着大轿子,侍卫开道,老百姓远远就知道公主来了。他们因为害怕不小心冲撞你,而选择避而远之……” “而一些街头卖艺的、卖小吃的、吹拉弹奏之人,早就被侍卫们赶跑了。所以你看到的,永远都是冷冷清清的街市,都是你一个人包场的购物环境。”张涛解释道。 公主贵族的身份,拉开了与普通老百姓之间的距离。 所以公主无法看到老百姓们真实的一面。 “你是说,是我的缘故……”太平公主若有所思道。 这些问题,她之前从未想过,也没人向她说起过。 难道这些老百姓对自己躲躲藏藏,原来是自己的公主身份,无法融入他们中间。 每次逛街,仿佛都像是一场演戏。 走什么路线啊、店铺啊、去哪逛啊,都是事先安排好的,一切按部就班。 所以太平公主每次逛街,到最后就是买买买,变得索然无趣。 “小涛子,还是你点子多。给本宫参谋一下,怎么样才能变得好玩?”太平公主问道。 这城里宫内好玩的,她都玩腻了,喜欢玩一些刺激的事情。 只要新颖,好玩,最好是公主以前没见过,没玩过的东西…… “实不相瞒,我和韦大人在街上逛了多日,其实没有使用我们真实的身份……”张涛接道。 韦一笑一听,也对着太平公主点点头。 没用真实身份? “那你们是什么身份?”太平公主吃惊地问道。 她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打量着张涛。 “你可以称我们为公子,或是商人,我们乔装成普通老百姓。这样就能融入到老百姓中间,和他们打成一片。如果我们暴露了太监和官员的身份,这些老百姓肯定会对我们另眼相看!”张涛解释道。 这么一说,太平公主似乎听懂了。 张涛是个小太监,韦一笑是朝廷官员,他们俩在民间,都是隐姓埋名,没有显露自己真实的身份。 老百姓们对他们没有戒心,张涛也能更好的听到民众的心声。 这招玩得真溜! 太平公主突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你们是怎么想到,如此有趣之事的?”太平公主又问道。 “其实,这都属于角色扮演的一种……”张涛道。 什么? 角色扮演? 听上去,好像挺好玩的! “就是除了自己原先的身份之外,你还可以扮演,另外一个不同的身份。比如掌柜、丫鬟、老奶奶……甚至,还可以女扮男装。”张涛随口举了几个例子。 嚯嚯! 女扮男装? 太平公主第一次听到这种事情。 真是…… 太刺激了! “小涛子,能不能带我一起玩玩?我对这个角色扮演,有很大的兴趣……”太平公主道。 “你真想玩?说实话,你只要不当公主,随便换哪个角色,都能玩得比公主开心!”张涛摆着胸脯说道。 经张涛这么一说,太平公主对“角色扮演”这个游戏,心里充满了期待。 “其它本宫倒不担心,就是……如果出门不坐轿子,没有侍卫,那谁来保护本宫的人身安全呢?”太平公主问道。 “这根本就不是一个问题!你都角色扮演了,混迹于人群之中,只要你不说,谁知道你是公主?”张涛反问道。 对呀! 角色扮演之后,太平公主就不是“公主”了,那自然就不会有人对她图谋不轨了。 “小涛子,你的提议很好。本宫对你刚才说得男扮女装的玩法,颇有兴趣。下一次,本宫要试一试!” “回府!” 太平公主心情愉悦,带着女婢如春与如夏,离开了酒楼。 女扮男装? 有点意思…… “韦大人,那我们也该走了。”张涛说道。 太平公主回府了,筵席也该散场了。 “你先走吧,我想在这里,安静的坐一会。为什么我的心里,始终有一种淡淡的忧伤?” 韦一笑自言自语道。 第102章 女帝是杰出女性代表 铜匦告状一事,颁布新规已经一个多月了。 从一开始无人问津,到现在的如火如荼,老百姓告状的热情,被彻底点燃了。 其中在鱼保家被斩立决那一天,达到最**。 整个神都(洛阳),十二个铜匦,同收到七百多封告状信,打破了历史记录。 目前,全城有三十八个铜匦,每天收到的民间告状信,都在一百封以上。 一些投机取巧者,像索元礼、侯思止、万国俊等臭味相投,甚至连精通律法的周兴,也来充当酷吏。 张涛始终保持一颗冷眼旁观的心。 并且极力与这些酷吏撇清关系。 他知道这些酷吏,为非作歹,四处罗织罪名,草菅人命,而且最后的下场遭到万人唾骂,各个死得也很凄惨! 风光不过一时。 这些酷吏最终还是自己吞下苦果,或许这就是佛家常说的,恶有恶报,因果轮回吧! 对于女帝来说,这些酷吏,不过是她维持统治的一个工具人而已。 有了这些酷吏的存在,就好比在每个大臣背后,都放着一把明晃晃的大刀。 让他们不寒而栗,让他们始终如履薄冰…… 女帝的统治艺术,说到底,讲究的是一种平衡。 不能让一方势力独大,相互之间要有钳制。 你有我的把柄,我有你的命门,说的话,做的事,都要先掂量掂量。 一旦有造反的迹象,就把你的老底抖出来! 让大臣们始终有颗惴惴不安之心…… 张涛按照女帝的要求,搭好了一个台子,至于具体怎么做,就让那些酷吏去操办! 他主要起到监督与传递消息给女帝的作用,不会穴手酷吏的具体工作。 张涛不想卷入其中,留下历史骂名。 更不会与他们同流合污,毕竟这种事,终将不过是昙花一现…… 等到他们这些酷吏日后被清算的时候,张涛早已抽身世外。 他的重心已经不在铜匦之上,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这一日,上阳宫,观风殿。 女帝在批阅奏折。 “婉儿,这封奏折是你写的?”女帝看到奏折上,上官婉儿的签名。 “是臣所写。”上官婉儿凑近应道。 女帝心想,上官婉儿主要是协助自己批阅奏章,起草诏令,很少会写奏章,提出谏言。 且看这一次,她所奏何事。 于是,女帝端详起来。 嚯嚯! 女帝看着看着,不禁心跳加快,一脸震惊。 “你建议开办女子学堂?”女帝问道。 这读书都是男人的事,有些大家闺秀也会识字,但这属于凤毛麟角。 女人读书,能有什么用呢? “天下之大,女子居一半。女人也是一个脑袋两只手,为何就不能读书呢?”上官婉儿直言道。 张涛正在往香炉中添加碳料,听到了女子学堂一说。 【我让上官大人写的奏折,果然被女帝看到了。】 【女子当然也有读书的权利,女帝和上官大人不都是女人?文采斐然,哪点比男人差?】 【这是一个观念的问题,女人要是能读书,民众的整体素质更会跃上一个新的台阶。】 什么! 这份上官婉儿的奏折,竟然是小涛子的主意? 女帝听到张涛的心声后,心中不免又是一阵惊讶。 小涛子是一个太监,没有议政的权利,通过上官婉儿来表达心声,倒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但是这…… 开办女子学堂? 他是怎么想到的,难道是去了民间之后? 读书的确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女帝想到自己,如果不是出身书香门第,如果不是小时候通晓经史,就不可能获得唐高宗的垂青,也就没有后来辅政一说。 在智力方面,女人与男人不相上下。 差的就只是一个读书的机会。 有钱人家的大小姐,不用操持家务,的确有时间读书,可普通百姓家女子,哪有时间学习呢? “女子固然可以读书,但是男子可以通过科举,进入仕途为官,女子读书,何益之有呢?”女帝问道。 “臣以为,女子读书,除了可以吟诗作赋之外,也能明事理,通道义,而且还能言传身教给下一代。我奏折上也写了,可以举办女子科举,提拔女官……”上官婉儿接道。 女官? 目前朝堂之上,皆是男性官员,上官婉儿虽说是女官,但是仅限宫内,不能算是正式的官职。 女帝接着看奏折,果然下面还有“举办女科举,女武举,以及训练女兵的建议…… 这些观点,打破了现今的社会教条禁锢,令人耳目一新! 让女人从家庭走向社会,释放她们的天性。 “这么做,女人会被社会认同吗?”女帝不无担心的嘀咕道。 【女人社会地位偏低,这是男尊女卑的老思想了,也不符合社会的发展规律。】 【现在女帝执掌天下,一言九鼎,难道不该为女同胞们谋取福利吗?】 【女帝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女性的光辉典范,所以说女人也能治理好国家,而且一点也不比男人差。】 什么? 说孤是女性的光辉典范? 这顶帽子……戴着挺舒服。 女帝似乎有点明白了小涛子的意思。 现在她掌权,母仪天下,可以让那些说女子不如男的人,统统闭上臭嘴! 自己就是一个活生生的成功女人。 还有什么比自己更有说服力? 女帝推动女性社会地位的提升,也是名正言顺的事…… 【我在民间走访了多日,民众对女帝执政,其实还是有很大的抵触心理。】 【这一切的根源,就是女性社会地位偏低。如果女性社会地位提高了,老百姓的认同感增强了,民意支持率就能上升。】 【女帝以后称帝,缺的就是民间支持率。如果把天下女性都搞定,就能轻松到手一半的选票,女人当家做主,也就顺理成章了!】 嚯嚯! 民意啊!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女帝深知民意的重要性。 王莽篡汉,就是因为民意不够,导致自己在短时间内灰飞烟灭。 民意是无法用权力操控的,也是最难掌控的。 一个帝王要获得民意,必然要文治武功、勤政爱民、大赦天下等等,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 这样的帝王,才是人人爱戴的仁德之君。 但是做到这一点,又是何其的难上加难…… 多少朝代的帝王,都是毁于叛乱,从本质上说,就是违背了民意! 不过,民众的心里,真的会认同女帝吗? 争取女性的支持,提高她们的社会地位,获得她们的认同感,这的确是一个改善民意的好办法! 女帝一瞬间,豁然开朗。 民意是自己以后称帝道路上,不可或缺的关键之物…… 第104章 韦一笑又获重任 “女人啊,迟早会和男人平起平坐。男人能做的事,我们女人都会做。而女人会做的事,男人未必会做!”上官婉儿穴道。 话音刚落,女帝也笑了出来。 看来上官婉儿说得,是女人生孩子这件事,男人的确做不了。 除此之外,似乎男女差别不大。 女帝又接着往下看。 “成立妇女救助*权会,司法援助,增加女性就业机会,举办民间选美大赛……”这一系列举措,更是看得女帝心颤不已。 读书只是改变女性命运的一条途径,而这些举措,则实实在在与广大女性的切身利益相关。 如果女人都能获得公正的司法保护、像男人一样可以有薪水、在不同岗位上展现自己…… 那么女性在社会上的话语权,就会增加不少。 轻视女性,伤害女性的社会现象,也会得到显着改善。 这才是真正在为广大女性撑腰! 从“女子学堂”到“维护女性权益”,从一个点到多面开花,让各个阶层的女性,都能感受到来自社会的善意。 让女人真正成为半边天。 如果这些事都能办成,女性的社会地位,毋庸置疑,肯定会大幅度的提高。 女性的地位一旦提高,民众也就自然而然的,认同一位震古烁今的女帝! 小涛子的方法果然绝妙,看似为女性谋福利,其实最终的目的,还是为女帝称帝获取民意,保驾护航。 其中的意义不言而喻。 让全社会认同一位女帝,必须要从提高女性社会地位做起,民众对女性尊重了,民意也肯定会倒向女帝。 “婉儿,你的奏折孤看了,觉得很好!” “男尊女卑是腐朽之物,男女本来就是各司其职,何来尊卑之分?男人能做的事,女人也能做得更好!” 女帝说话时,故意拔高了嗓门。 虽然她已经知道,这些全是小涛子的主意,但不能当面点穿。 能够听到小涛子的心声,也是女帝心中的一个小秘密。 “创办女子学堂,举办女子科举,甚至是女子武科、男子武科,都可以搞!女人也是社会的一份子,可以有她们自己的舞台,展现她们的才华!” “从夏商开始,直至今朝,女性的地位始终没有很大的改善。平心而论,真的是女子不如男?孤看倒也未必,而是社会风气使然,观念禁锢使然……” 女帝高屋建瓴,站在她的角度,以全局之心,窥天下大势。 笼络天下女人之心,为女人撑腰,让广大女性成为她登基路上强有力的支持。 得民心者得天下,女人之心,也是不可或缺的民心! “天后也赞同这些?” 上官婉儿没料到女帝,仅仅看了几眼奏折,就表示赞许。 难道奏折上的事,说到她心坎里去了? 这个小涛子真是厉害,居然能够屡次揣摩圣意…… 上官婉儿不禁对张涛又增加一份好感。 殊不知,女帝听到小涛子的心声后,才明白他上奏的用意。 这些举措不仅可以搞,而且要越快越好! 尽快提高女性的社会地位,对自己称帝,大有好处! “孤正要改革科举制度,打破士族门阀,直接提拔一些有能力的底层官员。正好趁这个机会,孤决议举办武科考试,选拔一批忠心为国的良将。而女子武科,可以趁此一起搞!”女帝说道。 【太棒了,女帝果然是个聪明人!】 【应该多给一些底层官员历练的机会,从多个渠道,不拘一格选拔良才。】 【今时非常之局势,势必用非常规之办法,才能做成大事!】 嚯嚯! 小涛子的一席话,令女帝心中的疑团,顿时解开。 唐太宗去世后,唐高宗与女帝面对李唐开国功臣集团,以及长孙无忌的外戚集团的压制,皇权一度旁落。 女帝以非一般的铁腕,剑出奇招,提拔李义府、许敬宗两人当宰相,逐渐分步瓦解关陇集团对皇权的威胁。 后来,宰相们的权力大了,女帝又以编撰书籍之名,招募了许多“北门学士”,让他们参政议政,分散宰相们的权力。 不同时期,面对不同局势,选用不同的人才,为女帝所用。 眼下,女帝大权在握,朝中没有任何威胁她的势力,要说缺的,就是天下老百姓的民心。 一个女人如果称帝,民众会怎么看? 民众是否会认同女人做皇帝? 这一切,需要有人去做这件事…… 酷吏可以管制大臣,而小涛子的谏言,可以为女帝笼络民心! 这是女帝眼下最为迫切需要的。 “臣以为,可以先从武科做一个试点,真正的从民间选拔一批良才!”上官婉儿说道。 张涛的谏言,上官婉儿本来就比较赞同,这次又获得女帝的肯定,她也是信心满满。 “这件事,必须要甄选一个可靠的官员来做!婉儿,你查下礼部的在职官员……”女帝雷厉风行道。 礼部掌礼仪、外交、贡举、科举的事务。 武科考试,当然归礼部所管。 上官婉儿从一旁柜子中,翻出吏部编撰的在职官员册。 “礼部除尚书外,下设四位侍郎分管四部,手上都有工作。不过,有位叫韦一笑的侍郎……目前手上没有落实具体工作。”上官婉儿说道。 韦一笑? 女帝对这个名字有点印象。 “此人政绩如何?”女帝问道。 “根据吏部的考核,韦一笑从吏部员外郎,升任侍郎,期间没有任何政绩记录,但是也没有任何过错。他是候补举人,由御史举荐为官,祖上清白……”上官婉儿读着册子道。 【原来是在说韦大人……】 【他学历不够,不过人还算忠心耿耿,办事效率挺高的。】 【聪明的人太多算计,办实事的,只要肯听话,即使能力平庸一点,倒也无妨……】 女帝若有所思。 韦一笑不是那种很抢眼的官员,但无论是百官改制,还是在裴炎一案中截获密信,都曾立下不小功劳。 屡次契合女帝圣意,对女帝也算忠心。 “提拔他为官,的确历练不足,能力欠缺……” “不过武科考试,并不是科举,非要学识渊博之人!韦一笑心思甚密,点子颇多,不妨就让他做武科考试的主考官!”女帝道。 “臣遵旨,这就下诏!”上官婉儿应道。 韦一笑居然神使鬼差的,钦点成为武科考试的主考官。 原来无才便是德,并非一句空话。 张涛笑了笑。 看来要恭喜韦一笑大人了…… 第105章 黑夜凶将肌牛现身 神都(洛阳)城西大同坊一间客栈,几个身着长衫,头戴斗笠的人,正在喝酒吃肉。 样貌有点江湖人士打扮,身上背着挎包,腰间有干饼,还有大刀等兵器傍身。 他们目光游梭,小心警惕地注视着周边。 “听到消息了,萧王已经遇害,没想到黑夜的人,出手如此狠毒!”俞舵主痛心疾首地说道。 “我们的人,也死了两个……”在座的一位大汉道。 原来,他们都是反武会的人,在这里秘密接洽。 “这只能怪各位王爷懦弱无能,人心不齐!若是打上让皇上亲政,还我李唐江山的旗号,天下英雄豪杰,无不望风影从!”俞舵主又道。 李唐王爷们养尊处优,不过短短几十年,早已不复当年李渊、李世民气吞万里如虎之势。 而是一头头被圈养的肥猪。 在女帝的权威之下,这些李姓王爷,还在醉生梦死之中,对温水煮青蛙的危机,缺乏必要的警惕之心。 反武会一直联络各地王爷,唤起他们的“良知”,共同反对女帝执政。 让李姓皇帝,重新执掌大权。 当然,对于反武会堂主韦洵来说,他的妹妹韦香儿,曾经贵为皇后。 如果没有女帝罢黜卢陵王,他现在可是皇亲国戚。 而女帝一旦倒台,韦后就有可能重新回到权力的舞台! 待到那时,最终的受益者,肯定是韦家宗族。 所以反武会一直推动王爷之间的联盟,背后也有着自己的巨大利益。 这些王爷手中,拥有封地及兵权,只是过于分散,一旦联合起来,足以与女帝抗衡。 反武会只是一个民间组织,必须要依附于这些王爷,才能成就大事。 他们与王爷之间,可谓唇亡齿寒。 “武家的势力太过庞大,各地王爷都有人盯梢,我们几乎寸步难行。下一步该怎么办,还望韦堂主能够明示!”壮汉说道。 “我们已经搭上驸马爷这条线,他会支持我们,联络各路王爷。眼下最紧要就是含嘉仓的藏宝图,有了这笔宝藏,这些王爷就能揭竿而起!”俞舵主说道。 众人一听这话,脸上露出激动之色。 未来成功或失败,还很难预料,但是王爷们如能勠力同心,推翻女帝的统治就有希望! 客栈外,夜幕降临,阴风阵阵。 反武会成员喝酒猜拳,一醉方休。 “轰!” 突然一声巨响。 客栈一扇窗户被一个大铁锤轰碎,砸到桌子上,碗筷凌空飞起…… 众人大惊,四散而逃,抽出随身携带的大刀。 一阵脚步声传来,仿佛大地都在颤动,众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里了。 “破!” 一只铁拳击碎大门,月光下,一个身高约**尺的壮汉,横眉怒视。 壮汉板寸头,luo露上半身,胸肌像两块花岗岩,刚猛有力。 仿佛出笼的猛兽一般,让人胆战心惊。 “不好,是黑夜的四凶将之一,大肌牛!”俞舵主嘀咕道。 众人本来就害怕,一听说是凶将肌牛,更加怕的瑟瑟发抖。 “看来我们暴露了!反正都是死,我们出去和他拼了!”俞舵主煽动情绪道。 还未等反武会成员回过神来,一个大铁锤如箭一样飞来,击中一个躲在酒柜后的人。 那人胸口遭到致命一击,肋骨断裂,吐出数口殷红鲜血,当场毙命。 “你们反武会,真是一群鼠辈!”身材魁梧的肌牛冷笑道。 “嗖!” 俞舵主执剑,一个飞渡,踏桌而起,刺向肌牛。 肌牛急忙闪躲,腹部还是被快剑划伤,露出一道血痕。 俞舵主扭转长剑,刺入肌牛胸口。 什么! 长剑被肌牛胸肌夹住,任凭俞舵主如何使劲,再也无法刺入半分…… 就在他惊诧之际,肌牛就像拎小鸡一般,揪住他背部衣衫,大力一喝,甩飞出去! “铁索惊魂!” 肌牛大怒,旋转手中的大铁锤链,向着四面八方,迂回轰击。 “轰轰轰!” 大铁锤所掠之处,一片鬼哭狼嚎。 “啊……” 随着一阵阵惨烈的叫声,反武会成员纷纷被击中,当场毙命。 肌牛的强大爆发力,令所有在场的人,都心生忌惮! 整个身躯就像一块大铁板,刀枪不入,力大无穷。 俞舵主倒在地上,吓得不敢站起来。 “明年的今天,便是你的忌日!”肌牛举起大铁锤,瞄准俞舵主的头颅。 大铁锤飞出的刹那,“叮”一声,一把折扇飞旋而来,与之相撞。 俞舵主大难不死,逃过必死一劫。 可恶! 肌牛显然未料到还有人在暗中出手。 只见一人身着白衫,向着肌牛挥拳而来。 两人手掌轰击,各自退了数步,才算止住,算是打了个平手。 白衫人目光炯炯,如临大敌,肌牛也暗暗吃惊,此人内功也是非同小可。 “轰!”一声。 肌牛眼前顿时扬起一阵白烟,熏得他睁不开眼睛。 石灰粉! “走!” 白衫人拦腰抱起俞舵主,趁着夜色,奔出了客栈…… 两人来到一处僻静无人之处,这才停下来歇口气。 “韦堂主,幸好你来的及时!”俞舵主腿部有伤,艰难地站起身来。 原来这个白衫人,就是反武会堂主韦洵。 “现在城中遍布武家的耳目,你们做事,太不小心了!”堂主韦洵侧过脸道。 他警惕地察看四周,确保黑夜凶将没有追来。 “刚才那四人,是从河北来的香主,我们在暗中接洽,没想到……他们送了命……”俞舵主不禁懊恼起来。 他们乔装打扮,自以为天衣无缝,没想到还是被黑夜组织盯上了。 “掉以轻心,是我们最大的敌人。俞舵主,这次牺牲四位香主,你难辞其咎!”堂主韦洵喝道。 身为反武会舵主,屡次出现重大差错,走漏风声。 “属下知错,还望堂主责罚!”俞舵主理亏道。 堂主韦洵道:“你也算是反武会的元老,这些年尽忠职守,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他一边说,一边绕到俞舵主的身后。 然后趁他不备,朝着俞舵主的后背,猛烈一击! “啊!” 俞舵主猝不及防,口中喷出一缕鲜血,五脏六腑都被一掌震断。 “无影掌……韦堂主刚才救我,现在为何要杀我……”俞舵主瞳孔放大道。 堂主韦洵接道:“你的行踪,自从上次在添香楼与驸马爷见面时,就已经被盯上了。留你在世上,我们反武会的人,迟早会被一网打尽!” “刚才救你,是为义,现在杀你,是为了反武会的将来!”堂主韦洵目光如炬道。 俞舵主的身份,已经暴露在黑夜眼皮之下。 三番数次被人盯梢,已经失去了价值。 “连我都杀,你好狠的心……”俞舵主又一**血,彻底倒在了地上。 堂主韦洵收掌运气,见俞舵主已死,于是匆匆离开,往总坛而去…… 第106章 奇思妙想混进宫 眼前一座深宅大院,堂主韦洵踏着石路,走入其中。 这里是反武会的总坛,大门口有人把守。 正堂匾额上写着“忠肝义胆”四个大字,令人肃然起敬。 “韦堂主回来啦!” 堂中的舵主、香主们急忙停止刮胡须、抠脚、缝衣衫,坐到各自的座位上。 一位年长的顾舵主,说道:“韦堂主,怎么俞舵主没有和你一起回来?” “俞舵主和其他香主在客栈中聚会,被黑夜凶将肌牛发现,已经壮烈牺牲了!”堂主韦洵说道。 此话一出,堂中的人都暗暗害怕。 俞舵主的实力,在反武会中,也算高手,仅次于两位护法之下。 想不到竟然惨遭毒手! “他的行踪,已经被官府和黑夜凶将盯上,这块地方,很可能已经暴露了……”堂主韦洵告诫道。 堂中的成员,变得更加惶恐不安。 “我早说过,我们不该来神都(洛阳)。皇城脚下,戒备森严,恐怕我们还未找到藏宝图,就已经被武家赶尽杀绝了!”左护法说道。 堂主韦洵也知道,如今将总坛设立在神都,也是兵行险招。 一是这里离含嘉仓比较近,便于侦查四周地形。 二是韦后将藏宝图交给宫里的小太监,便于展开行动。 三是神都有驸马爷及多位王爷,反武势力的核心人员,都在这里。 危险和机会,往往都是在一起的。 “现在的关键是要找到藏宝图,不然我们没法和诸位王爷交待!”堂主韦洵道。 “但是这个小太监在宫中,身份又不明,我们根本无计可施……”左护法接道。 这确实是一个大问题。 紫微城及上阳宫,由羽林军层层守卫,一般的人根本就进不去。 要找到那个小太监,无异于比登天还难! 突破口到底在哪里呢? “韦堂主!” 这时,一位香主,领着两位姑娘,从门外走了进来。 所有人顿时为之一振! 堂主韦洵从质疑的目光,再到惊疑,最后更是大吃一惊! “哥哥,哥哥!”两位姑娘上前,激动地喊道。 “是韦碧和韦玉?”堂主韦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自从韦后被软禁后,女帝就下令丘神绩,对韦氏一族进行大清洗。 韦氏一族惨遭灭门,韦洵趁人不备逃了出来,还有自己的两位孪生妹妹,也逃出生天。 不过至此以后,他们兄妹就分散了。 韦洵后来派人打探过,一直没有韦碧韦玉的消息,还以为她们死了。 此番竟然还能重逢,真是大快人心! “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堂主韦洵问道。 “说来话长,我们姊妹逃过追杀后,一直隐姓埋名,风餐露宿。身上没有钱,我们就一路卖艺。后来听到哥哥成立了反武会,所以我们也一路找了过来……”韦碧兴奋地说道。 韦洵看着两位妹妹,长发散乱,衣着褴褛,手上还有不少伤痕,想必这段日子,生活异常艰辛。 他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韦家是关陇大族,父亲韦玄贞曾任豫州刺史。 自己的妹妹韦香儿,入宫成为太子妃,韦家实力之强毋庸置疑。 后来唐高宗病逝,太子李显登基,韦香儿顺理成章的成为了皇后。 可惜仅仅五十五天后,女帝就将李显废黜,韦后也失去了皇后宝座…… 如果没有女帝擅权,韦家才是最厉害的外戚,而不是现在只手遮天的武家! 一夕之间,云泥之别。 现在韦家惨遭灭门,幸存者寥寥无几,两位妹妹也是名门之后,现在却流落街头,飘沦憔悴。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韦洵想到这里,不由的愤恨不已。 “你们辛苦了,这一路上没少受委屈吧?”韦洵问道。 韦碧和韦玉相互看了一眼,咬着嘴唇,似乎有难言之隐。 两位弱小的女子,没有家人庇护,不敢暴露身份,能够活下来,已经堪称是奇迹了。 “这一路上,我们姐妹受尽白眼,遭人欺凌。若不是还想着能与哥哥见上一面,恐怕早就不想活了!”韦碧感慨道。 “幸好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前几日我们在街头卖艺,还被一个无赖调戏,幸亏有一个公子哥出手相救,否则,可能这次也见不到哥哥了……”话还未说完,韦玉不禁抽泣道。 韦洵安慰道:“你们所受的苦,我心里都知道。到了这里你们就安全了,这里就是你们的家!” 家人团聚的感人场景,也让在场的反武会成员,潸然泪下。 “这些都是拜武后所赐!我们韦家,与她不共戴天!” “多好的一对姐妹花,比以前消瘦多了……” “打倒武后,打倒武后!” 堂中的人,一致叫嚣道。 韦洵立即示意大家安静,不可大声喧哗。 两位妹妹的回归,是今晚最大的好消息。 “武后是杀我们父母的仇人,只恨我女儿之身,也没有武艺,不然即使粉身碎骨,也要和武后同归于尽!”韦碧说道。 “哥哥,我这条命是捡来的,我也要为韦家出一份力!”韦玉也说道。 堂主韦洵听到这里,心中感到很欣慰。 眼下打倒女帝,然后扶持韦后复位,是头等大事,这也是反武会成立的宗旨所在。 女帝已经六十多岁了,身体还算健朗,总不能等她老死,坐以待毙…… 世上事,皆是事在人为。 一个人可以瞬间扶摇直上,也可以转眼间,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办法总比困难多,一定能够找到破局之法。 “实不相瞒,我们正在联络各地的王爷,准备共襄大举。这其中牵涉到一张藏宝图……” “如果我们能拿到这张藏宝图,就能获得李唐王爷们的鼎力支持!到那时招兵买马,像徐敬业那样,振臂一呼,开始造反!”堂主韦洵说道。 韦碧接道:“藏宝图?那真正藏宝图,现在何处?” “韦后出宫时,交给了宫中的一个小太监……”堂主韦洵接道。 交给了一个小太监? 韦碧与韦玉相互看了一眼,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可是皇宫禁地,守卫森严,怎么才能找到这个小太监呢?”韦碧问道。 怪不得哥哥韦洵愁眉苦脸,原来正是苦恼此事。 “我倒想到一个办法,你们可以帮这个忙。不过这件事风险太大,我并不想为难你们……”堂主韦洵面露难色道。 “我们姐妹,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只要能诛除武后,即使上刀山下火海,我们都愿意!哥哥快说,这是一个什么办法?”韦玉接道。 办法倒是有一个,这是韦洵在刚才看到两位妹妹时,突然想到的…… “太监在宫中,外人进不去。唯一入宫的办法,就是你俩应召宫女,混入宫中……”韦洵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假扮宫女? 韦碧和韦玉一听,也是一脸震惊…… 第107章 奉迎文成公主遗物 神都(洛阳),上阳宫,观风殿。 张涛在殿门口点香,像个无事的小和尚。 宰相岑长倩、尚书右丞冯元常及散议大夫陈子昂正在奏事,女帝则眉头紧锁。 “吐蕃休无繁杰国师,率领一众使节,带着文成公主的遗物、器皿、衣物及藏佛经、珍宝等物,拜谒天后。”宰相岑长倩奏道。 在唐太宗时期,文成公主曾经翻越日月山,与吐蕃国王松赞干布结姻,缔结秦晋之好,一时传为佳话。 如今时光荏苒,松赞干布英年早逝,大唐公主在西域,也是过得度日如年。 当年端庄淑丽的公主,现在客死他乡,让人想起不免唏嘘。 “文成公主已经过世三年,为何吐蕃现在遣使来神都?”女帝问道。 “一是吐蕃这几年内讧不断,无暇外事。二是他们强占我大唐安西四镇,与我们有兵戈。三是两地路途遥远,舟车劳顿,来一次势必大动干戈……”宰相岑长倩应道。 【原来是文成公主,算是一代奇女子,当年远嫁西域,也是牺牲了自己的青春。】 【吐蕃在这个节骨眼上来访,肯定是别有目的吧?】 【送还文成公主遗物,八成是一个借口,莫非来打探我们的虚实?】 女帝也觉得奇怪,毕竟文成公主已经去世三年了。 这个时候才来拜谒? 况且这些年,大唐与吐蕃围绕着西域安西四镇,打了十几年的仗。 失而复得,得而复失,屡得屡失…… 安西四镇指的是,由安西都护府设置的军镇,在阳关之外,分别是碎叶、龟兹、于阗、疏勒。 王维诗中有云,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阳关位于敦煌以西,出了阳关就几乎见不到汉族人了,道尽了沧桑荒芜之感。 “估计吐蕃国师前来,是为安西四镇一事。我大唐多次兴兵讨伐,耗费大量军力财力,依然无法攻占四镇。臣以为,域外之地,无足轻重,只要守住阳关和玉门关两座关隘底线即可!”尚书右丞冯元常进言道。 大唐建国伊始,以战斗力强而闻名于世。 先后战胜高句丽、东突厥、薛延陀、吐谷浑等国,唯独对吐蕃屡尝败绩。 牺牲数万将士,寸功未得。 【安西四镇也是祖宗之地,岂可容他人鼾卧!】 【这是中原通往西域的丝绸之路,联系着西域诸国的贸易往来,战略价值极大。】 【就算再怎么紧衣缩食,也要夺回来!】 嚯嚯! 女帝听到张涛的心声,似乎还带着一点爱国情绪。 安西四镇的确是安**西域的重要棋子,将突厥与吐蕃两国分开,战略意义重大。 女帝连续两次派出大将出征西域,无奈都是无功而返。 大漠黄沙,高山峻岭,夺回安西四镇,绝非一番雄心壮志就行的。 需要将士用命,举国一心才行! “这次吐蕃国师,借送还文成公主遗物来朝,我们也不能失了大国气度,拒人于千里之外。至于他们来得真正目的是什么,我们也只能见招拆招……”女帝应道。 眼下这一切,都还只是猜测。 文成公主毕竟是大唐的公主,当年也是为了和平远嫁西域,现在死后遗物返乡,应该隆重接待。 “吐蕃使节还提到,希望建造一座佛塔,用来放置文成公主遗物及佛教经书,以供后人瞻仰!”宰相岑长倩道。 女帝应道:“文成公主衣冠回家,理当以礼相待,孤下诏鸿胪寺,让他们去操办。” “吐蕃休无繁杰国师曾与报恩寺方丈鉴善大师,有过一面之缘。这次他希望能在报恩寺中,修建佛塔。”宰相岑长倩道。 “准奏!”女帝应道。 “吐蕃国师很快便可启程,诸事要先行筹备。接待方面由礼部准备,与报恩寺接洽及内宫协调方面,还请天后,委派宫内之人行事。”宰相岑长倩道。 此人要方便在宫内宫外行走,便于协调诸事。 看来委派一个太监,是最合适不过了。 “小涛子!”女帝喊道。 “臣在!”张涛闻言,走了过去。 “吐蕃国师来访,孤封你为奉迎使,去报恩寺联络鉴善方丈,筹建文成公主佛塔一事!” 【女帝又要叫我做事了。】 【小太监的命啊,这下要跑断腿了……】 【据说吐蕃人会咬人,会不会太凶了?】 “臣遵旨!”张涛还能说什么呢,乖乖从命。 先前是一个知匦使,现在又来一个奉迎使,张涛头上的“帽子”是越来越多了…… 又过了一个时辰,女帝觉得累了,就叫上高公公,返回寝宫休息。 在回去的路上,女帝乘坐凤辇,看到两个年老的宫女,不禁问道:“最近宫中,似乎多了很多老宫女?” 高公公接道:“前两个月,倒是招了一批年轻宫女,但大多手脚不利索,后来生病出宫了一大半。现在宫女紧缺,只好让一些老宫女来服侍。” “以前每次招宫女,都是门庭若市,现在都招不到宫女了吗?”女帝问道。 “回天后!现在是有不少宫女应召,不过符合品貌端正的,屈指可数,大多是一些滥竽充数之辈。目前内侍监主要是掖庭、膳房、洗马、缝衣等工作,一听说做这个,人家都不愿意来……”高公公无奈地应道。 以前宫女入宫,大多是服侍一些皇上的嫔妃。 这些娘娘出手大方,宫女只要肯听话,做事谨慎,各种封赏奖励也会很多。 说不定还能发一笔小财。 而且随着嫔妃们的地位升高,她们的身价也会水涨船高。 此外,特别是一些漂亮的寒门宫女,她们入宫,也是幻想着有朝一日,能被皇上宠幸。 金风玉露一相逢,胜却人间无数。 皇上宠幸宫女的事,多到不胜枚举。 刘邦这事没少干过,汉元帝更是宠幸宫女王政君,后者锦鲤跃龙门,还成为了皇后、皇太后…… 这些还只是记载在册的,更多被宠幸的宫女,并未为世人所知道。 毕竟每个稍有姿色的宫女,都有一颗“想做嫔妃的心”。 不过,眼下是女帝执政,后宫基本都空了…… 宫女们即使进宫,也不能服侍嫔妃,更不用说服侍皇上了。 仅剩一些苦力活、杂活、重体力活…… 所以年轻漂亮的女子,应召入宫的积极性大大降低! 只有一些手脚笨拙的女人,没有生计,走投无路之下,才来宫里做宫女。 “这宫女也要百花齐放,提高些工钱,总有些青春女子会进宫的!”女帝说道。 “臣遵旨!”高公公应道。 第108章 韦一笑茅塞顿开 “韦大人最近这是怎么了,人也消瘦了不少?” 张涛和韦一笑走在大街上,侃侃而谈。 “我的事,还能瞒得过张大人?前几天收到天后诏书,让我当武科考试的主考官。这可把我愁坏了。”韦一笑为难道。 这件事,张涛早就知道了,故意在韦一笑面前佯装不知。 “看来这是好事,说明天后有意要栽培你!”张涛又道。 “大人别再恭维我了,我自己有几斤几两,还不知道吗?”韦一笑接道。 韦一笑之前花钱找人“荐官”,挂靠在礼部,等于是闲职吃皇粮饭。 他基本不用去礼部衙门,也没什么事,只是每月领薪水去一次报到。 后来,看到别人都在升官,他自己心里又发痒…… 总想着官大,捞得钱也会多些。 后来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搭上张涛这条线,没想到真的升官发财了…… 不过这全国武科考试,他心里完全没有概念,也不知道该如何运作。 这懿旨怎么就落到了自己头上呢? “张大人,快帮我想想办法。这件事要是办不好,天后会不会怪罪我?”韦一笑担心的问道。 “其实,这件事说难也不难。第一,你是武科主考官,当好裁判就行,下面的事,由下面的人去做。第二,武科考试前无案例,做好做坏都是第一次,何罪之有?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这次天后要通过武科,提拔一批真正有才能的底层人,你只要照章办事就行了……”张涛道。 底层人? 那岂不是没什么油水可捞? 如今的官场,虽说科举制度实行了多年,但是还是以门阀士族的举荐为主。 就算是通过科举高中的状元、榜眼、探花,进士等等,大多存在考试舞弊,考题泄露以及名额内定等问题。 做官的仕途,还是被一些豪门所垄断。 普通人即使侥幸中了进士,也无法进入权力中枢,往往被派到荒僻郊县做个县令。 而且如果没有踩到“狗屎运”,一辈子也就是个七品芝麻官。 女帝也看到这种制度的弊端。 现在增加武科考试,凭实力说话,挤压造假的空间。 俗话说,文无第一,写文章可以造假,也可以吹毛求疵,但是武科考试是实打实的,谁的身体强壮,谁的功夫好,一试便知! 女帝在正常科举考试之外,还增加“殿试”,由她自己当堂出考题,一视同仁,破格录取。 种种举措的颁布实施,表达了女帝锐意改革的决心。 让寒门士子,有施展才华与抱负的机会。 韦一笑听到张涛这么一说,心里突然觉得,这武科主考官,也没这么难了。 而且之前没有举办过,没有参照,那也就不存在办好办差的问题。 只要选好武状元,武榜眼,武探花就行,至于第二届武科主考官…… 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轮上! “韦大人,你上次那个送鸡蛋的,万民迁都*愿书进展如何?”张涛问道。 “你还别说,自从上次你那个叫什么,病毒式营销的方式一搞,那人……真叫多!”韦一笑应道。 韦一笑自发的“万民迁都*愿书”,以前靠送鸡蛋,每天只有二百人。 而采用张涛的办法,按照拉人头逐级升级奖励的办法,每天前来签名的人爆炸了! 每天都有两千多人赶来,鸡蛋都快不够用了! “我买鸡蛋就花了不少钱,你说这次到底能不能回本?”韦一笑还是担心地问道。 言外之意,迁都是不是契合女帝心意? 如果契合那就是赌对了,如果不契合,那这万民*愿书,就如同废纸一般。 张涛知道女帝的心思,这万民迁都*愿书,可是包赚不赔的买卖! “这事要是成了,不仅你的地产、地皮都要升值,天后肯定也会嘉奖你。”张涛道。 “但是,仅凭这万民迁都*愿书,天后就能下令迁都?”韦一笑又问道。 他也知道,这万民迁都*愿书的水分很大,大多数老百姓都是奔着领鸡蛋来的。 这*愿书要是交给女帝,百官见了,必然会嗤之以鼻。 况且这毕竟只是民间的*愿,又不是官方文书,根本没有法律效应。 “韦大人有所不知,俗话说,万事开头难。这张迁都*愿书,不过是投石问路。这要看天后的态度,只要圣意显露,后面的官员,看到风向,就会闻风而动……”张涛笑道。 闻风而动? 韦一笑心里有点明白了。 自己这份迁都*愿书交上去,如果没有声响,这事就黄了。 如果女帝对这件事表态了,那么后面*愿迁都的官员,为了迎合圣意,都会争前恐后,纷纷上奏…… 那“*愿迁都”,就会成为燎原之势…… 也就是说,一根小小的牙签,也能挑动大象的神经! 当然,前提是要获知女帝对迁都这件事的态度,这对穿越而来的张涛来说,丝毫不难。 女帝就是在紫微城则天门称帝的,神都一直是她心中的不二之选。 “万民*愿书很快就要完成了,成败在此一举!”韦一笑握拳道。 “*愿书恐怕力量还不够,你还得加点花样……”张涛又道。 什么? 加点花样? 韦一笑瞪着眼睛,不知道张涛所指的“花样”,究竟是什么。 “现在民意是有了,尚缺乏天意。如果天意如此,是不是更加顺理成章了?”张涛道。 天意? “大人,你的天意指的是……”韦一笑问道。 “祥瑞之兆!这祥瑞,就是天意的体现!”张涛接道。 韦一笑不由悚然一惊。 祥瑞是指吉祥的征兆,儒家说法是天意的表达。 一些奇珍异兽、奇花异草、彩云祥云、风调雨顺,洛书河图等,都是祥瑞的一种表现。 “这祥瑞可遇而不可求,我上哪找去?”韦一笑叹道。 “韦大人别忘了,事在人为,人定胜天……”张涛笑道。 事在人为? 韦一笑眼珠子转了两圈,瞬间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这时,两人来到了商业街的尾端。 “你看,我的铺子今天要开张了,韦大人一起过来剪彩!”张涛笑道。 只见一间门口很小的铺面,上面的招牌用黑布遮着,完全看不到写着什么。 而且大门紧闭,屋里面显得空空荡荡的。 倒是门口聚集了不少老百姓,纷纷等着张涛的店铺开门。 “听说今天开业大酬宾,前一百个,全场商品打一折!” “不止呢,我听说是买一送十,优惠力度空前绝后!” “虽然还不知道卖什么,但是甭管什么,抢到就是赚到啊!” 前几日,张涛就托人在这里发传单,说今天开业大酬宾,欢迎老百姓们前来光顾。 “张大人的店铺就是牛啊!还没开业就有这么多人排队,我也跟着沾沾光!”韦一笑乐道。 韦一笑心里佩服,张涛真是做什么事,都能风生水起。 “各位父老乡亲,大家静一静,排好队,店铺马上就要开张了!” 张涛举起边上一根小竹竿,挑起匾额上的黑布。 他的店铺,也终于揭开了神秘的面纱…… “啊!” 韦一笑看见匾额上的字,脸色顿时怫然大变,浑身颤抖…… 第109章 他日必将高攀不起 “张大人,你,你这不是真的吧?” 韦一笑看见匾额上的字,嘴唇皮都在瑟瑟发抖,仿佛天要塌下来一般。 “这可是好买卖,韦大人有何赐教?”张涛反问道。 黑色的大布掀开,只见匾额上写着“棺材铺”三个金灿灿的大字…… 嚯嚯! 心惊肉跳! 等了半天,居然是棺材铺开张。 韦一笑千料万料,就是没料到张涛,居然做这门生意。 “神经病的!早知道是卖棺材的,我就不会一大早过来排队了。” “这老板是不是脑子有病?卖棺材……还能开个专卖店?” “走了走了,真晦气,这种东西,白送给我都不要!” 门店外的老百姓们议论纷纷,一看到是卖棺材的,先前的热情顿时消失,各个带着失望的眼神,一哄而散。 一大群人,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张大人,这种店,可不能瞎开,要把人吓死的!”韦一笑道。 “卖棺材也是正经生意,而且是每个人的刚需,为何做不得?”张涛反问道。 神都(洛阳),商业发达,贸易频繁。 各行各业都不乏有大老板坐镇,背后**,可谓富甲天下。 普通老百姓要么开个小店,自给自足,而要想做大生意,没有人脉和财力,根本寸步难行。 就说这米店、金店、药材铺等垄断行业,更是有资金实力雄厚的老字号把持,普通人根本做不起来。 看似行业五花八门,但是真正赚钱的行业,早就被人捷足先登了。 张涛思来想去,唯有这个卖棺材行业,还是蓝海市场,被很多人忽视。 况且这个棺材市场,利润高,竞争压力小,谁率先打响名号,谁就能占得先机! 古人讲究“死者为尊,死者为大”,一个人即使生前过得不如意,死后尽量能够体面的下葬。 重孝,更是传统美德。 葬礼一条龙服务,有着巨大的市场发展空间! 当然,这些在张涛眼中,还都只是次要的。 真正让他下决心投身棺材事业的,主要还是因为酷吏制度。 在酷吏风光的这几年,横行无忌,草菅人命,共计灭族一千多户,冤死的人,有近十万之众! 这是多么恐怖的数字…… 到了中后期,很多官员都是家里备着好几口棺材,指不定哪天就要抄家问斩…… 一时间,棺材需求量大增,成为家家必备的抢手货。 张涛了解这段历史,所以就能更好的预判这个市场。 现在不过刚刚起步,棺材市场很快就会迎来井喷需求,只是现在没人看到这个赚钱的市场而已。 届时想买棺材的人,即使排队,都未必买的到…… “韦大人之前不是说过,等我的店铺一开张,就会让你们全家人都来消费吗?”张涛问道。 什么! 全家消费? 其它东西可以买买买,最多不用,囤在家里。 可没听说过,家里囤棺材的? 韦府全家十二口人,要是买十二口棺材,那还了得? “大人开恩,我家好好地,买棺材干嘛?钱我先给你,棺材就免了……”韦一笑吞下一口口水道。 “那倒不必了。不过万一家里有这个需求的话,我一定会给你一个特价!”张涛道。 张涛和韦一笑两人走进棺材店,韦一笑感到一阵凉飕飕的。 店铺四周装修简陋,中间摆放着一口棺材,其余地方空荡荡的。 “你这棺材店,恐怕神都城内,都是第一家吧?”韦一笑问道。 一般卖棺材的,大多选择远郊,与木材加工厂毗邻。 没有人专门在闹事街区,开一个棺材店。 而且棺材的式样、颜色都是各有不同,不可能一家店里,只卖一种类型的棺材。 这么小的门店,背后又没有工厂支撑,怎么能做得出这门生意呢? 看着韦一笑梦游般的眼神,张涛取出一本册子道:“这口棺材只是一个样例,更多的种类,我都叫人画成了图。如果客人要买,只需看图选样就行了,我这,免费送货上门!” 什么! 这棺材还能送货上门? 韦一笑翻看册子,果然许多棺材的样子都在上面,而棺材下面,还有简介和售价。 “张大人,这棺材不是小生意,要购买木材、要工厂,还要请有经验的木工老师傅,你管的过来吗?”韦一笑惊讶道。 “不用这么麻烦,我这棺材是预约售卖,各品牌经销,不需要场地,也不需要工人师傅,只要雇一个小二驻店就行了。”张涛自信地回道。 张涛的商业模式是走轻资产路线。 在闹事街区租下门店,客人以看样为主,看中付定金,然后一至三天内,免费送货上门。 在拿到订单之后,张涛再向其它棺材加工厂订购。 他的优势在于不用让客人反复奔波,提供送货上门,以及赠送挽联、孝服、胸花、棺罩、遗像、花圈、装饰、香烛等等,葬礼一条龙服务。 简单的说,张涛卖的不是产品,而是一种服务。 只要从他这里订购了棺材,除了哭之外,包括灵堂布置、篆刻墓碑等等,全部都能提供。 这种超前的服务意识,更是韦一笑闻所未闻! 啥都没有,而且棺材也都是别人的,仅凭图片,就能卖棺材? 韦一笑听得如坠雾里云中,从没听说过,还有这种生意…… “这棺材,能卖得掉吗?”韦一笑问道。 “其它我倒还有点担心,唯独这个生意,我根本不用愁。告诉你,过不了个把月,我这棺材铺,将会成为全城最火的铺子!”张涛应道。 韦一笑心里嘀咕道,这张大人之前挺聪明的,现在居然蠢到要做棺材生意? 就这么大点市场,谁会专门为了买棺材来逛街? 他这棺材要是卖得动,我韦字倒过来写! 张涛看出了韦一笑心中的疑惑,这些商机,普通人当然是看不出来。 如果都能被人看出来,那还叫商机吗? 以后啊,棺材会成为各大官员家里的标配,甚至为了一口棺材,而发生哄抢。 当然了,如果这门生意起来了,张涛也要看情况,大肆收购和囤积一些木材,彻底抢占上游市场。 控制好销售终端,再控制上游原木,至于中间的生产制作环节,消耗场地与人工,张涛不会穴手。 虽然今天店铺开张,顾客一看是卖棺材的,吓得都跑了。 但这些人无意之中,也在帮助张涛做宣传。 一旦市场的供求关系发生逆转,张涛的棺材店,不愁没生意! 以后这段时间,这钱还要持续花在宣传上,让更多的老百姓,知道他这个棺材店。 今天你们爱买不买,以后啊你们高攀不起…… 第110章 刺杀吐蕃国师之计 神都(洛阳)郊外的一座凉亭,清风阵阵,竹林亭亭,青花飞舞。 驸马爷薛绍站在亭中,凝神静气,似乎有点烦躁不安。 不多时,一阵大风吹来,黄花漫卷,犹如卷起千层雪,一个身材修长的男子,仗剑而来。 “驸马爷久等了!”反武会堂主韦洵拱手道。 原来两人约好在此见面。 对于韦洵来说,驸马爷可比那些李唐王爷,识大体顾大局多了。 “我听说俞舵主死了?”驸马爷薛绍问道。 “他做事露出了马脚,被黑夜的肌牛追杀,对他来说,死是早晚的事……”韦洵不屑一顾道。 果真如此? 驸马爷薛绍迟疑半响,接道:“俞舵主对你忠心耿耿,你不该对他痛下杀手!” 什么! 看来驸马爷已经知道俞舵主,是死于韦洵的无影掌。 “你不是说,成大事者,必须心狠手辣!如果妇人之仁,当断不断,只会自取灭亡!”韦洵接道。 韦洵和韦后一样,为了权力,野心勃勃,这一点,驸马爷薛绍心知肚明。 他们本来不该是同盟者,因为彼此各取所需,这才走到一起…… 为了反武会的“茁壮成长”,即使砍掉一些无关痛痒的枝叶,也是值得的! “这是你们自己的事,我也不便干涉。”驸马爷薛绍又道:“不过这一次,我带来一个关于宝藏的新消息……” 宝藏的新消息? 韦洵一听,眉头飞扬,眼眸中闪烁光芒。 “你是说,你打探到了宫里的那个小太监?”韦洵问道。 驸马爷薛绍摇了摇头,说道:“这件事与小太监无关,倒是与宝藏的大门钥匙有关……” 大门钥匙? 韦洵听得一头雾水。 “当年王世充在含嘉仓中,秘密掩埋宝藏,之后铸成一扇一尺厚的铁门。他又用天外陨石,锻造成一把锋利匕首,取名叫作鱼魄!” “鱼魄的精妙之处,一刃锋利,一刃锯齿。只要将鱼魄穴入宝藏铁门的钥匙孔,就能打开铁门……” 这是一把匕首,也是一把开启含嘉仓宝藏的大门钥匙! 所以,除了宝藏图之外,匕首鱼魄也是关键之物。 “你的这个消息可靠吗?不要又是镜花水月……”韦洵质疑道。 “这个消息,我是花重金,从报恩寺一位老和尚那里买来的。”驸马爷薛绍接道。 出家人不打诳语,这个消息千真万确! “如你所说,那么这把匕首,现在又在何处?”韦洵又问道。 驸马爷薛绍道:“在报恩寺。” 在寺庙中? 韦洵一听后,不禁脸露犯难之色。 “当年,王世充知道洛阳城破,于是将鱼魄匕首,交给报恩寺当年的方丈传功大师。这件事是一个秘密,只有历任方丈才知道此事……”驸马爷薛绍继续道。 看来这把鱼魄匕首,也是绕不开的坎。 “你的意思,让我们去偷这把匕首?”韦洵又问道。 “藏宝图和这把鱼魄匕首钥匙,两者缺一不可。我和鲁王提过此事,各位王爷碍于身份问题不便出手,我觉得,还是让你反武会来做,比较合适!”驸马爷薛绍道。 李唐王爷如果出面,一旦暴露,罪责难逃。 而反武会是民间组织,成员分散,即便失败,也不会留下什么把柄。 “看来这件事,只要找到报恩寺的方丈就行了。我有左护法青龙,右护法白虎,可确保此事万无一失!”韦洵接道。 既然与藏宝图相关,反武会自然责无旁贷。 驸马爷薛绍知道韦洵的实力,这件事交给他来办,再合适不过了。 但是这件事,并非这么简单…… “我还在宫中得到一个情报,吐蕃国师休无繁杰,为送还文成公主衣塚,带着使团,很快会来神都……”驸马爷薛绍又道。 大唐乃礼邦之国,几乎每个月都有一些小国前来进贡参拜。 只不过有些国大一些,有些国小一些罢了。 吐蕃国与大唐征战连年,处于敌对状态,关系不是很融洽。 “你的意思是,吐蕃国师一来,神都会加强戒严,让我们提防一些?”韦洵问道。 看来依仗驸马爷这个头衔,薛绍手中的消息,还真不少! 驸马爷薛绍闻言,抽出随身长剑,在地上划了一个大大的“杀”字…… 嚯嚯! 韦洵看后大吃一惊道:“驸马爷的意思是……” “吐蕃与大唐有领土jiu纷,此番以送还文成公主衣塚之名出使,或是来刺探情报。你想一想,如果吐蕃国师死在神都,那么吐蕃国王……会有何反应?” 国师无辜死在邻国,那可是战争之兆! “你的意思是,以吐蕃国师之死,挑拨两国之间的关系?”韦洵明白了驸马爷的意思。 眼下女帝虽然掌权,但是数次派兵收复安西四镇,均无功而返,朝野和民众颇为失望。 如果再迎来吐蕃强邻进犯,女帝的统治,恐怕岌岌可危。 到那时,各地李唐王爷再口诛笔伐,相约举事,足以令女帝仓惶下台! “只是吐蕃国师来访,肯定有禁卫严加守护,我们反武会恐怕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韦洵担心地说道。 驸马爷薛绍轻轻笑了笑,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吐蕃国师四周肯定戒备森严,不过,尚有一处薄弱环节,那便是报恩寺……” “他会在报恩寺举行仪式,将文成公主生前遗物,放至寺庙之中。届时,鉴善方丈也肯定会出面。” 原来如此。 将夺取宝藏的匕首和刺杀吐蕃国师,这两件事,合在一起…… 只需一次出手,就能两全其美,看来是一笔事半功倍的划算买卖! “报恩寺中乃清静之地,禁卫必然松懈,的确是一个好机会。”韦洵接道。 “嗯,你知道就好。还有宫内那个小太监的事,你查得怎么样了?”驸马爷又问道。 韦洵道:“我准备将两个妹妹送进宫去,找到那个小太监。现在还在等应招宫女的告示,相信很快就可以了。” 驸马爷薛绍一听,点点头。 目前越王李贞,已经明确响应自己,其他李唐王爷,还需看这张藏宝图。 “应召宫女这件事,我会帮你留心。如果需要宫内的关系,我也会去打点,确保你的两个妹妹,能够顺利入宫……”驸马爷薛绍道。 看来韦洵为了藏宝图,不惜将两个妹妹送入宫中,殊死一搏了。 “那就有劳驸马爷了……”韦洵应道。 第111章 唱一曲《燕然山下》 月光皎洁,寒风阵阵。 在一座废弃的古庙中,透射着一点摇曳烛光,一丝琴音,时断时续。 破旧的帷幔与蜘蛛网一起翻飞,佛像上沾满了厚厚的灰尘。 朦胧之间,一个老妪,披着白发,双手在拨弄琴弦,进入忘我的沉沦境界。 虽然一脸沧桑,但是精气内敛,有种超然世外之感。 琴音铮铮,气氛悲凉婉转。 “好一曲《高山流水遇知音》……” 屋外,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这个极具挑衅的声音,让弹琴老妪心生怒气。 “咣咣咣”一声。 一道琴音化作声波,在空中披荆斩棘,射向屋外。 “轰隆”! 屋外巨石炸裂,发出震天声响。 不多时,一个脸色煞白,身材修长的男子,戴着一顶高帽,走入古庙。 他就是“黑夜四凶将”之一的漩飓。 漩飓轻功了得,人如其名,如漩如风,暗中出镖,常常可以杀人于无形! 他是武家侄子麾下的杀手之一,用来铲除李唐宗室势力以及朝堂异己。 谁要是被他盯上,通常九死一生。 “如此待客之道,看来常乐公主等的人,不是我……”漩飓冷哼道。 原来老妪的真实身份是唐高祖李渊第十九女,常乐公主! 她曾下嫁右领军卫将军赵瑰,生下一女赵氏。 赵氏曾入庐陵王府,成为英王妃,不料因为辱骂女帝,而被女帝幽禁在宫中,活活饿死…… 常乐公主及丈夫赵瑰一同被贬寿州,与囚犯无异。 历经丧女之痛,令常乐公主性情大变,对女帝亦是痛恨不已。 她隐姓埋名,辗转颠簸,要为爱女及丈夫,报仇雪恨。 漩飓的到来,也说明了常乐公主,已经在武家侄子的黑名单上了。 琴音袅袅,没有丝毫的停顿,常乐公主的优雅,依然不减当年。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常乐公主问道。 “素闻常乐公主弹得一手好琴,只是这古庙寂冷,还不如黄泉之下,知音甚多……”漩飓应道。 “哈哈哈!” 常乐公主突然放空大笑三声。 “阳间尚有这么多孤魂野鬼,何须去九泉之下?” 说完,常乐公主拉动五根琴弦,轰出一道音波能量波,射向漩飓。 这五弦代表“金、木、水、火、土”五行,威力无比。 音波轰击之处,地上飞石,木梁震断,一片惨状! “天魔琴加上音波功,果然令我大开眼界!”漩飓一瞬间跳到房梁上,衣角翻飞。 如若不是自己轻功了得,刚才恐怕早已被“音波功”,震碎筋骨! “做个平民百姓有何不好?神都不是你想来就来的地方!”漩飓质问道。 常乐公主被贬出城,如果潜身山林,那么谁也不会去管她。 可她偏偏又在神都出现…… “因为我还有余愿未了,此生岂可虚度光阴?”常乐公主道。 她要为失去的女儿报仇,这是她一生的信念! “我不想为难你,如果你离开神都,我就当今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漩飓开出了条件。 对于男性李唐宗室,武家一向是格杀勿论。 至于女性李唐宗室,只要不惹事,可以网开一面…… “你觉得,我还想活着回去吗?”常乐公主反问道。 漩飓闻言,取出身上三枚梅花镖,暗露杀机。 “嗖嗖嗖” 三枚梅花镖,同时射向常乐公主。 常乐公主调转琴弦,强力弹拨,用音波将三枚梅花镖,封止于半空之中。 琴声缥缈复又转入高亢激越,一排排音浪,犹如巨浪冲击,轰向漩飓! 屋顶震动,房梁断裂。 好一招“飞花逐日”剑胆琴音! 漩飓耳膜鼓荡,根本无法抵御这琴音,仿佛靠近一步,都要乱了心智。 他施展轻功,纵身而去。 琴音徐徐如缓,如泣如诉,四面八方,皆有震荡。 “嗖嗖嗖!” 屋外又射入十个梅花镖,紧接着是二十个,数量还在增多…… 漩飓虽然无法靠近常乐公主,但是依靠梅花镖进行远程攻击,破坏她的天魔琴。 常乐公主左突右挡,众多梅花镖纷纷震落在地,但有两个梅花镖,扎入她的琴上。 梅花镖还在源源不竭地射入…… 常乐公主的“天音功”再厉害,也抵御不了如倾如注的梅花镖! 情况万分危急,常乐公主难以招架,命悬一线! 突然间,一曲撕裂肝肠的胡笳声传来。 声调起伏,高音苍悠凄楚,低音深沉哀怨,上下跳跃翻飞…… 两条巨蟒吐着信子,蜿蜒而出,梭游出古庙。 “常乐公主,看来你的知音到了。我就不打搅你们的雅兴了,后会有期!”漩飓在半空中扔下一句话,飞身而去…… 不多时,一个头戴戎帽的男子,手中端着一个胡笳,悄然现身。 声声凄切,一曲胡笳断人肠! 他就是胡人安金藏! 原来常乐公主在古庙中要等的人,就是他。 琴声复又响起,安金藏又将胡笳放到嘴边。 “故乡隔兮音尘绝,哭无声兮气将咽,一生辛苦缘离别,十拍悲深兮泪成血……” 这是一首蔡文姬的《胡笳十八拍》,悠扬顿挫,气贯长虹。 “常乐公主的琴技,这段时间,的确大有长进。”安金藏说道。 “弹琴要融入情感,感情越深,越是无法自拔其中……”常乐公主接道。 安金藏走过去,将天魔琴上的梅花镖一一拔下,安抚道:“我可以为公主,修复此琴。” 常乐公主这才站起来,看着他叹道:“那就有劳安乐师了!” 这时,刚才两条大蟒蛇回到屋中,然后各自散开。 他们两人,一个无家可归,另一个有家,却不能回…… 同是天涯沦落人,彼此惺惺相惜。 安金藏的祖父曾是薛延陀的部落首领,后被大将李靖灭国,父亲也被迫投降,他再也回不去了。 常乐公主贵为公主,爱女和丈夫都已经死了,孑然一身,家尚在,却已然回不去了。 “咚咚咚” 安金藏拨动琴弦,一曲悠扬曲调缓缓倾泻而出。 “就让我为公主,弹奏一曲《燕然山下》……” 说完,安金藏屏气凝神,动情勾挑琴弦,流露出,滚滚浪涛一样不可遏抑的感情。 “你我这俗世执念,一身热血肝胆,醉酒不曾言欢,纵马驰骋大漠边。内心如风慌乱,夙夜无法睡酣,愿随春风回到燕然山。呜啊,思念中的草原,呜啊,回不去的燕然山……” 第112章 报恩寺有一处禁地 这一日,风和日丽,白云飘飘,小鸟叽叽喳喳。 张涛和鸿胪寺少卿周方通、一众官员及大将丘神绩率领的禁卫军,一同来到报恩寺。 今天主要与鉴善方丈接洽,就吐蕃国师休无繁杰,送归的文成公主遗物及佛经落地一事。 张涛为奉迎使,代表女帝全权负责佛门一事。 一众人刚来到报恩寺门口,藏经阁住持端雅大师,身披袈裟,手持锡杖,与小和尚们等在门口。 “老衲参见奉迎使大人!”住持端雅大师行礼道。 “阿弥陀佛,今天登门宝寺,专程为文成公主佛塔一事!”张涛还礼道。 一行官员也纷纷向端雅大师施礼。 住持端雅大师又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鉴善方丈正在闭关,此次委托我,陪同大人完成佛塔选址一事。” 文成公主衣塚,落户报恩寺,选取合适之处,然后由鸿胪寺负责筹建佛塔。 既然鉴善大师不便露面,那就听住持端木的安排吧! 张涛又一一介绍鸿胪寺少卿、金吾大将丘神绩,以及鸿胪寺其他随行官员。 “那就请各位施主,随我入寺。”住持端雅道。 身后一排小和尚顿时敲起木鱼,口诵佛经。 “邱将军,你的这些禁卫,就不用进去了吧?”张涛回头道。 这些禁卫身着铠甲,手持长矛,张涛怕他们耀武扬威,反而坏了佛门清净。 “末将要保护诸位大人的安全,虽然是寺庙,但是也不得不防!”丘神绩道。 他命禁卫分作三队,两队分左右戒严,另外一队脱下铠甲,放下兵器,紧跟张涛等几位大人,进入报恩寺。 一行人走入报恩寺,穿过天王殿,左右是三圣殿及迦蓝殿。 再往前,就是大雄宝殿,里面有释迦牟尼佛像,三位菩萨及十八罗汉像。 穿过大雄宝殿,众人来到一处宽阔之地,这里是讲经堂与禅堂。 在左边藏经阁前面,伫立着一座巍峨的九层佛塔。 只是佛塔看上去有些陈旧,黯淡失色。 “这座佛塔是……”张涛好奇地问道。 “此塔名为白燕塔,是当年郑王王世充捐赠所建,距今有些历史了。”住持端雅接道。 当年此塔建成后,有两只白燕在塔顶筑巢,以为祥瑞之兆,遂命名为白燕塔。 白燕塔是一座木制亭阁式塔楼,底部有基座,塔身每层都砌出柱、额、门窗,造型考究。 “当年郑王与传功大师,私交甚好。郑王当初也是为万民祈福,风调雨顺而建造此塔。不过,后来兵败之后,此塔也渐渐荒芜起来……”住持端雅继续道。 这座白燕塔,现在主要存放一些经卷及法物,很少有僧人进出,几乎淡出了视线。 张涛在塔下转了一圈,又与一旁的鸿胪寺少卿私聊了一会。 “端雅住持,我看这座白燕塔气势雄伟,只是有些破旧,如果修缮一新,一定能重新焕发活力!”张涛请教道。 住持端雅听后,笑了笑道:“施主所说,与鉴善方丈想的,如出一辙。我报恩寺,已有一座佛塔,正好闲置。吐蕃国师有备而来,如果新建新的佛塔,势必大兴土木,延误工期。” “将此白燕塔,奉迎文成公主遗物及经文,恐怕再合适不过了……” 鸿胪寺少卿及一众随行官员,听到住持这么说,也纷纷点头。 有现成的佛塔当然好,还省了不少事。 看来这佛塔也有了,张涛心里一块石头也落地了。 “走,我们去里面看看!” 于是,住持端雅带着一众官员,进入白燕塔里面。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四幅菩萨的壁画,分别是文殊菩萨、观音菩萨、普贤菩萨以及地藏菩萨。 在黄幔铺设的长桌上,摆放着香烛,佛龛,供奉着弥勒佛雕像。 案上放着《妙法莲华经》等佛教经书,给人一种庄严肃穆之感。 张涛瞻仰一番后,心中甚是满意,他走出塔门,来到围栏处。 抬头往上看,每一层佛塔都悬挂着流苏与风铃,微风吹过,偶尔还能听到铃铃作响的声音。 如果再有飞鸟来去,衔叶纷纷,花香阵阵,倒是别有一种禅义。 “这上面的佛塔都用来存放经书,奉迎使大人,要不要上去看看?”住持端雅说道。 “不必了!爬两层与爬九层,没啥区别。刚才我看了一下,已经了解差不多了。后面的事,就由鸿胪寺少卿周大人,来与寺庙做对接工作!”张涛道。 这座塔内部保存完备,只要稍作修缮,到时可让文成公主衣冠,在此落地。 张涛回到塔内,看见北面有一处石板,造型有点特殊。 石板下面,好像通着一条密道。 “奉迎使大人请留步!此处乃我寺禁地,没有方丈的准许,任何人不能入内!”住持端雅急忙上前阻止道。 什么! 佛门禁地? 张涛疑惑地看了两眼,若有所思。 佛门寺庙,也有不少珍宝,既然是禁地,那自己也不便贸然查看。 入乡随俗,入寺也要随俗。 “我只是看看,并不是想要进去……”张涛应道。 “张大人,我看此塔甚好,足以存放文成公主遗物。我再请工匠打理一下,绝对能让吐蕃国师满意!”大理寺少卿说道。 “文成公主虽是大唐人,但毕竟嫁到西域,受到吐蕃人尊敬。这里的装修,也要贴合吐蕃的风俗,来一个中西合璧。”张涛应道。 大唐礼仪之邦,寰宇海内,要体现大国的气度。 这时,大将丘神绩从塔外赶来。 “在下刚才巡视寺庙各处,这块地方比较开阔,如果吐蕃国师要在这里举行仪式,恐怕还要增加一倍的禁卫!”丘神绩道。 “休无繁杰毕竟是吐蕃大使,安全问题是重中之重。报恩寺的戒严之事,那就劳烦邱将军了!”张涛接道。 看来事情进展顺利,一切比预想的还要好。 张涛心中窃喜,这个奉迎使也挺好当的…… 接下来,住持端雅带着张涛等人,来到禅堂,商议吐蕃国师到来后,当天的仪式即祭祀问题。 接待规格、迎礼物品,以及法事场地等,一一做好妥善安排。 第113章 女子学堂的初步构想 铜匦告状制度已经运行两个多月了。 “以下告上”这种方式,有效打击了官官相护的包庇,使一些贪赃枉法之徒,得以绳之以法。 但是制度的不完善,也给一些酷吏留下了,滥用权力的空间…… 很多忠于李唐的大臣,在这些民间检举信中,纷纷率先落马。 而且酷吏们设置了诏狱,可以不经过刑部和大理寺,直接审讯犯人,甚至处决犯人。 司法程序变得简单粗暴。 一时之间,朝堂之上人人自危。 已经有不少官员被查出勾连叛党,有造反意图,而被满门抄斩。 各地的棺材销量猛增! 张涛心里异常清楚,这是女帝借用酷吏之手,在朝堂上肃清异己。 什么人该杀,什么人不该杀,女帝心中自然有一杆秤。 而酷吏们不断揣摩女帝的圣意,将女帝想要铲除的人,纷纷逮捕入狱…… 每天上午,张涛基本都会到丽景门的知匦院上班。 丽景门在上阳宫南面,官员称知匦院为“南院”。 只要一听到“南院有请……”这句话,很多官员当场吓得瑟瑟发抖。 “南院”也成了审讯、抓捕、刺探官员情报的机构代名词。 这与明朝时的“东厂”、“西厂”有些类似,但“南院”的目的性,更为明确! 张涛查看每日铜匦检举信的数量、做好检举官员的资料梳理,分门别类,以备女帝日后查询之用。 当女帝想要拷问某些官员时,就可以直接调出这些官员的检举信,从而宣读罪状,一步下狱! 这些说穿了,都是女帝震慑官员的一种方法,只要忠于女帝、与女帝思想统一的官员,即便犯些错误,女帝最后还是会保他的。 所以做事不能一概而论。 只要扳倒女帝想要惩戒的官员,满足这一点,就足够了。 “把柜子最上面的一叠文书,给我取来!” 张涛在案上奋笔疾书,叫身旁的官吏,去对面取一些资料过来。 不多时,厚厚文书便堆在了张涛的案头。 “知匦使大人辛苦了……”官吏说道。 嚯嚯! 这声音…… 怎么有点娘娘腔? 张涛扭头一看,吓了一跳。 “哎呀,原来是上官大人!失敬失敬,我怎么好让你干活呢!” 原来张涛以为刚才身旁的是官吏,没想到,竟然是上官大人。 这下完了,居然差遣上官大人做事…… “没关系,举手之劳而已。看你工作这么辛苦,我其实已经来了很久了……”上官婉儿毫不介意地说道。 铜匦这件事伊始,上官婉儿其实并没有抱多大希望,以为只是女帝采集民意的一个渠道。 没想到被小涛子这么一搞,不仅规模搞得这么大,影响力也不小。 就连一些三品、四品的高官,也噤若寒蝉…… 通过这种方式,女帝把以前“治不了”的官员,和“牛皮癣”官员,全都扔到监狱中。 或贬官,或罢黜,如有造反之意者,更是毫不犹豫直接杀头! 官场风气大为扭转,为李唐背后撑腰的人,也少了很多。 应该说这种方法,加强了女帝手中的权力。 想不到小涛子还能想到铜匦这个办法…… 为女帝办成了心中一件大事。 “其实这些都是上官大人的功劳,如果没有你,仅靠我一个人,也是不行的!”张涛应道。 现在不过是小有成绩,这些工作,还是要靠大家精诚合作,功劳不能一人独揽。 “哦,对了,天后又下诏了。”说完,上官婉儿递给张涛一份奏折。 下诏? 张涛将信将疑地接过诏书。 “就是你上次让我提议的女子学堂,女子*权,女子就业,女子选美等,天后都同意了!”上官婉儿补充道。 什么! 都同意了! 张涛心头激动,打开了女帝的诏书。 “天下之大,非男子一人之世界,自古多有奇女子,巾帼不让须眉!孤准奏上官婉儿所奏,逐步开设女子学堂,女子*权救助会,女子就业中心……所需钱财拨款以及场地事宜,请尚书省分拨六部予以配合。一切事务,全权委任掌事太监张涛行宜……” 这封懿旨…… 难道女帝真的同意了? 张涛一瞬间感觉,世界变得美好起来。 有了这道诏令,就能为广大女性谋福利,为女帝以后称帝,收拢天下女人之心! “太好了!天后果然有先见之明!”张涛禁不住夸赞道。 上官婉儿高兴之余,心中也疑惑,这份奏疏是自己所拟,为何女帝将此事全权委托小涛子来办? 莫非女帝知道了这件事,全是小涛子的主意? 还是她俩心意相通? 上官婉儿不可能猜到,这完全是女帝,窃听了小涛子的心声…… “看来,你又要去宫外,大展拳脚了!”上官婉儿说道。 说的轻巧,这还只是一道诏令。 从方案到实施,才是最难的,中间隔着十万八千里呢! 况且最后的效果如何? 现在恐怕还是一个未知数…… 这件事做成了,影响力也会很大,不亚于铜匦,如果失败了,恐怕会让人背后讥笑。 “无论如何,这次还是要替广大女同胞,谢谢上官大人!”张涛笑道。 没有上官婉儿帮忙上奏,女帝也看不到张涛的提议。 “我心中有些好奇,你说这女子学堂,到底能学习些什么东西呢?”上官婉儿问道。 会不会和男人学得《四书五经》,《儒家典籍》等一样呢? 况且怎么招收女学员? 很多女人连名字都不会写,又该如何起步呢? 上官婉儿这么一说,也令张涛颇为头痛。 教育这个问题,实在是众口难调。 每个人的学习基础、学习能力、学习毅力,都不尽相同。 更为重要的是,学习是一个长期的过程,不是看了会书,就代表学会了,学完了…… 学习要循循善诱,循序渐进,绝非一朝一夕之功。 “我的设想是,按照不同的学习基础,分为初级识字班、中级经史班,以及百家晋升班。任何女子,只要有一个颗学习的心,都能来女子学堂学习!”张涛说道。 眼下最令张涛担心的,是一个学习效果反馈的问题。 女帝已经下诏同意这件事,那么一段时间之后,要有拿的出手的政绩。 而教育方面,学习需要一个很长的周期,张涛又该如何拿出短期的学习效果呢? 没有学习效果的话,后续女子们学习的热情,也会大大降低,造成恶性循环…… 让女人们竞相学习的关键点,到底在哪里呢? “我觉得除了常规识字读史之外,还要开设专业的职能培训班。例如算盘班、酒楼礼仪班、粮食谷物知识进阶班,裁缝定制班等等……”张涛补充道。 这些针对行业特性的职业技能培训,让女人们能在短时间内,掌握一定领域的专业知识,从而走向相应的工作岗位。 学以致用,学有所用,这才是学习的真正意义所在…… 第114章 选美是要穿衣服的 让女人学习职业技能? 这在上官婉儿看来,似乎有些天方夜谭。 她虽然家道中落,但从小习读儒家经典经史,思想比一般妇孺开放。 封建社会,女子一般以家庭为主,很少抛头露面。 自己的命运无法选择,女人一旦嫁得好,就活得好,嫁的不好,就活得差。 几乎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 当然,这其中的根本性问题是,女人没有自力更生的能力。 参军、干苦力活,甚至一些服务性行业,都被男性霸占,女人只能依附男人而活,非常被动。 如果女人也有一定的经济能力,她们就可以反对一些不公正的待遇,甚至发出自己的声音! 但是要做到这一步,又是何其的艰难…… 上官婉儿心中,不禁为张涛狂捏一把汗。 “好吧,女子学堂的事,无非就是传授知识。读经史也好,学习技能也罢,这些我都能理解。但是你说的这个……女子选美大赛,这又是什么呢?” “这是不是选秀女呢?” 上官婉儿将心中的疑惑,一股脑和盘托出。 张涛笑了笑。 在古代,只有皇帝选秀女,选妃子,有选秀一说,大众没有选美这个概念。 “我这选美不是选秀女,而是一个民间的活动。主要是展现女人的美,让社会认同女性,尊重女性!”张涛解释道。 “选美?这怎么选,要脱衣服吗?”上官婉儿羞羞地问道。 在她印象中,一个女子参加宫中选秀,过了初审之后,然后由太监,再细细检查身体各处…… 唯有完美无瑕者,才能晋级。 “上官大人误会了,我指的选美,是指女人穿上各种漂亮衣服,化上精致妆容,展现女人最美的一面就行了。” “而且会有一个公开展示的舞台,从容貌、形体、妆容、气质、涵养等多个方面打分。最美的女人,不一定是最漂亮的,但一定是各个方面都出众的!”张涛解释道。 什么? 公开展现女人的形体之美? 上官婉儿一听,惊得心跳肺张,不由得波涛汹涌起来。 她原本以为选美是一项私密性的活动,找个人,选一下就行了。 没想到张涛的选美,还要女人走舞台,让别人打分评头论足…… “那,那这个女人,以后还嫁的出去吗?”上官婉儿担心的问道。 “上官大人想得狭隘了!我敢说,走上选美舞台的这些女子,各个光芒四射,让天下女人艳羡,让男子心痒难禁……”张涛接道。 嚯嚯! 现在的女人千人一面,压抑了自己爱美的天性,一旦释放这种天性,要多妖娆就有多妖娆! “不知上官大人,以前有没有见过西洋画?”张涛问道。 西洋画? 上官婉儿摇了摇头。 “很多着名的画家,都喜欢画女人。女人婀娜多姿的线条之美,这是大自然的杰作,能够唤起人性对美好的向往与追求。”张涛又道。 “变态!”上官婉儿嘀咕道。 哪有人一直盯着女人看的? 还画女人,简直就是披着艺术皮的**! 张涛走到一排柜子前,打开柜门,从里面取出两本蓝色封面的书籍。 “这两本书,是我在宫外地摊上买的。上官大人有空的话,可以翻一翻。”张涛道。 上官婉儿接过一看,一本是《男人经常说的十大谎言》、另一本《女人防狼手册》…… 嚯嚯! 这是什么东东? 上官婉儿又惊又疑的打开《男人经常说的十大谎言》扉页。 “我只爱你,别的女人我都不感兴趣”、“只要你愿意回到我身边,我立马改!”、“不管你漂不漂亮,我都爱你!”、 什么! 上官婉儿看得脸都红了。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书,污言秽语!”上官婉儿把书置在案上。 “男女之间要相互了解,才能相互体谅。圣贤书也好,地摊书也好,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张涛劝道。 圣人总结的经史之书,当然要读,但这些教义的东西,不能只看表面,还要看所处的环境。 人需要在社会中交往,人心往往复杂,相互算计,甚至不惜构陷,而这些,都是圣贤书上没有的。 多一些社会经验,才能更好的了解这个社会,看清这个社会。 就算你是个满腹经纶的状元,如果没有社会经验,甚至会被一个黄毛小孩,骗的团团转! 上官婉儿熟读经史,又在宫中长大,虽然学富五车,但是社会经验比较欠缺,看人都是一条直线。 “男人都是一个德性,有什么好了解的?”上官婉儿反诘道。 现实中的翩翩君子,她是一个都没遇到,反而热衷于追求“窈窕淑女”的,倒是屡见不鲜! “书要看百家,经史读多了,人都变迂腐了,脑子反而会秀逗!就像上官大人,以后早晚要找个如意郎君,再生儿育女,享受天伦之乐……”张涛道。 嚯嚯! 找个如意郎君? 上官婉儿听后,不禁脸色发烫,再一次波涛汹涌起来。 自从成为女帝机要秘书后,上官婉儿几乎放弃了自己的情感追求。 用繁复的工作,压抑自己青春期的悸动…… 她从没想过要找什么如意郎君,也没想过要生儿育女,除了服侍女帝,就是服侍女帝。 “在天后身边,我就从未想过这方面的事,恐怕以后都不会了!”上官婉儿否认道。 哦? 张涛听到她的话后,也是吃了一惊。 上官婉儿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如花的年龄,在古代,像她这个年纪的女人,一般孩子都已经五六岁了。 “你的想法是不对的!人都是有需求的,时间一到,自然会流露出来,这是无法压抑的。就像生孩子是女人的母性,天性,这也是做女人的乐趣……” “而且据我所知,一个女人一旦刻意压制自己的感情,如果……那将会非常的天崩地裂!”张涛滔滔不绝道。 什么! 天崩地裂? 上官婉儿听到这里,不禁。 压抑久了,,会…… 这也太夸张了吧? 难道书上说得都是真的? “小涛子,你说的……指的是?”上官婉儿问道。 “就是一种非理性的,……”张涛解释道。 嚯嚯! 又来一个欲罢不能…… 这还了得,想想就可怕! 那自己到底是该呢? “好了,我要去观风殿了。这个话题,说来话长,以后有时间,我们再聊!” 说完,张涛戴上帽子,与上官大人告别,往门外走去。 哼! 不过是肚里有点墨水,就老是说别人! 三从四德才是女人的天性。 一个小太监,这些“坏心思”到底是哪学来的? 是不是因为他最近出宫的缘故? 上官婉儿看了下四周,几个官吏都在整理资料,没有注意到她。 于是,她赶紧将案上的《男人经常说的十大谎言》、《女人防狼手册》两本书,塞入自己的衣袖之中…… 第115章 韦一笑献祥瑞被戳穿 这一日,一众官员早朝完毕,走出贞观殿,门外聚集了一大帮人。 原来殿外有一张告示,桌子上放着一块石头。 “神都迁都*愿书……”一位官员轻声的读道。 只见三张约一丈长的白纸上,密密麻麻的签名和手印。 韦一笑完成了“迁都万人*愿书”,上奏给女帝之后,女帝将*愿书公布在贞观殿外展示。 “天哪,还有人做这种事,莫不是鼻孔朝天长的吧?” “经鉴定,十有**是马屁精!” “哪来的这么多手印?不会都用自己的脚趾头摁得吧?” 韦一笑在边上,听到大家的冷嘲热讽,心里不是个滋味。 “这可是老百姓的心声,诸位大人还不看不出来吗?老百姓们都希望天后迁都于此!”韦一笑振振有词道。 “就算迁都,也是文武百官讨论的事,与老百姓有何干系?”尚书左丞冯元常道。 一众官员纷纷附和,赞同冯大人的话。 这是明显的“官为本”思想,官大于民,民众没有选择权。 “听说韦大人也送出了不少鸡蛋,我丈母娘也领过,可有此事?”一位官员讥讽道。 众人一听,又是哄堂大笑。 韦一笑脸上顿时红一阵,白一阵的。 “少见多怪!我这也是响应号召。我的*愿书张贴在这里,也是天后的意思!”韦一笑争辩道。 他本想暗搓搓上奏,没想到女帝下懿旨,竟然让百官观摩。 “韦大人,这块石头,也是你的杰作?”尚书左丞冯元常问道。 在“迁都万民*愿书”前,还有一张桌子,桌子上竖着一块石头。 这块石头有劈开的痕迹,切面上,竟然有一只鸟的形态,后尾羽毛上,还有红绿两种颜色点缀…… “你们只能看,不能碰!”韦一笑上前道:“这是我进献给天后的奇石,上面有凤凰,乃是祥瑞之兆!” 什么? 这块石头,竟是祥瑞之兆? 百官闻言,各个一脸将信将疑,围着这块石头观赏起来。 “前天突降暴雨,天空电闪雷鸣。下官正从郊外回城,经过一座山时,倏地,天雷滚滚,一道闪电劈中山顶,顿时落下一块巨石。” “巨石滚啊滚,滚啊滚……” “下官当时吓死了,冒死上前一看……你们猜怎么了?哇塞!好家伙,这块石头上,竟然有一只凤凰!” “这只凤凰体态丰满,栩栩如生,绝对是神鸟!这说明什么,说明神都有真命天女降临啊……” 韦一笑绘声绘色的说着,宛如身临其境。 而旁边一众官员,听得的一身鸡皮疙瘩,掉落在地。 “这不就是一块普通的石头,何来奇石一说?” “前天没打雷啊?就下了一点小雨……” “你说鸟吧,是有点像,不过更像一只老鼠。至于说神鸟凤凰,这就太牵强附会了!” 百官们得出与韦一笑截然相反的观点,质疑之声,此起彼伏。 韦一笑听得心中恍惚,心想,莫非这次张涛大人把自己坑了? 女帝这是什么意思? 还放在这里展示,明摆着让自己难堪吗? “这块肯定是奇石,百分百大自然杰作,天降祥瑞!” 事情都到这个份上了,韦一笑豁出去了,就算是老母鸡也要说成凤凰! 尚书左丞冯元常端详了许久,从身上掏出一把铜钥匙,对着石块上的“凤凰”,刮了起来。 “呦,你们看,这个痕迹,一刮就刮掉了!” “尾巴的红绿色,好像是新涂的颜料吧?” “这个明显不是雷劈的,是人工凿出来的!” 随着尚书左丞冯元常刮了几下,神鸟凤凰已经变得非常模糊了…… “韦大人,这一次你还有何话说?” 什么! 神鸟竟然消失不见了…… 韦一笑顿时大惊失色。 “哦,这,这,我只是大自然的搬运工,其它的事,一概不知……”说完,韦一笑噘着嘴,落荒而逃。 百官见状,又是一顿大笑,一时之间,韦一笑再一次成为众人笑柄! 下午,上阳宫,观风殿。 尚书左丞冯元常率领一众御史官员,在女帝面前,对韦一笑“祥瑞造假”一事,进行口诛笔伐。 “迁都万民*愿书和奇石,是孤让人放在贞观殿门口,让你们鉴赏一下!”女帝说道。 尚书左丞冯元常道:“韦一笑以送鸡蛋方式,挟持民意,这是扰乱视听!而且所献奇石祥瑞,明显为造假之作,他这是污天下人耳目!” “臣以为,韦一笑欺君罔上,混淆视听,必须予以重罚,以儆效尤。”一旁御史们纷纷弹劾。 什么! 此刻在殿中装作点香的张涛,一听这事,不禁心生感慨。 【普天之下,哪有这么多祥瑞?历朝历代,这些都是冠冕堂皇的事,冯大人何必较真?】 【有些事,可以看穿,但不要轻易点破……】 【女帝为何公开展示韦一笑的迁都*愿书与奇石?女帝心中难道不会明辨是非?】 嚯嚯! 女帝心中一片怅然。 官场如戏,全靠演技! 小涛子完全能理解女帝的心思,难道这些学问渊博的官员,心里会不明白? 其实女帝也好,百官也好,大家对这件事,都是心知肚明。 就如同赵高的“指鹿为马”,都是揣着明白,在装糊涂。 尚书左丞冯元常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这次拉拢一些御史,明为攻击韦一笑,实则在敲打女帝。 迁都*愿书与奇石,不过是一块试金石罢了。 总有些“愣头青”官员会跳出来,挑战女帝的权威。 “孤匆匆一看,倒不知真伪。看来,冯大人倒是一双火眼金睛……”女帝轻声应道。 “并非臣识明辨,而是韦一笑大人的造假之技,实在太过拙劣,让人一眼便看了出来。”尚书左丞冯元常接道。 他也不能说女帝什么,只能把“罪责”,全部推到韦一笑大人身上。 【冯大人真是不识时务,你这样一搞,恐怕做官也到头了。】 【你自己要作死,也不该拉这么多无辜的御史……】 【不过有一说一,这韦大人的造假水平,真的一言难尽……】 嚯嚯! 女帝听到张涛的心声,心中不免觉得有点想笑。 她命人在贞观殿外,摆放迁都*愿书和奇石,不是让你们这些官员评头论足,只是借你们口舌一用罢了! 你们还跳出来给孤惹事? 既然你们跟孤叫板,本宫也绝不轻怠你们! “如若查实韦一笑弄虚作假,孤一定严惩不贷!冯大人忠心可嘉,敢于直谏,不愧为百官表率,孤已然明白你的心意了……” “孤这就下旨,处罚韦一笑,坚决遏制此种不正之风!” 尚书左丞冯元常及一众御史异口同声道:“臣惶恐!” 女帝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愠怒之色…… 第116章 先罚后赏反手打脸 天后懿旨。 “韦一笑挑拨民意,聚众围集,造成民众误导。且进贡奇石,未辨真假,鉴别能力不高,查勘不明。特罚银一千两,以戒后人!” “另,韦一笑筹办武科考试,日夜操劳,各地寒门之士闻鸡起舞,民风蔚然尚武。勉励其忠于职守,克己为国,特赏银三千两……” 韦一笑接旨后,战战兢兢,如坐针毡。 张涛以视察铜匦一事出宫,在商业街上,抚慰韦一笑大人。 “你看,这天后下旨,说我煽动老百姓,而我进献的奇石祥瑞,又被她说了一顿。看来我这*愿迁都一事,注定空欢喜一场……” 说完,韦一笑捶胸顿足起来。 张涛笑道:“我可听说,懿旨还有后半部分。” 嚯嚯! “张大人说得没错,懿旨后半部分则是表扬我武科考试一事,让老百姓们又开始习武了。天后真是英明神武,赏罚分明!”韦一笑接道。 “那你先罚后赏,到最后,亏了还是赚了?”张涛又问道。 亏了还是赚了? 韦一笑掰开手指,算了起来:“前面罚了一千,后面再奖励三千……还好,我最后还赚了两千,至少万民*愿的鸡蛋本钱和场地费,回来了……” “这不就对了?天后懿旨,前面说你挑动民意,奇石造假,后面说你武科考试,尽忠职守,这两件事,其实说的是一件事……” 什么? 两件事说的是一件事? 韦一笑听懵了。 张涛又道:“前面看似在责罚你,但语气措施,非常温婉,而这一切,都是做给官员看得,并非真正要罚你。” “而这后面部分的奖赏,根本就是空穴来风。武科考试,八字都还没一撇,韦大人何来劳苦功高?其实,这是天后换了种方式,故意在褒奖你……” 故意褒奖? 韦一笑一听,似乎有点明白了张涛的话。 罚也不是真正的罚,奖也不是真正的奖,这封懿旨,非常微妙。 “恕在下愚钝,这封懿旨,到底是罚还是奖?”韦一笑再次确认道。 “别看字面文字,你最后还是赚了两千两,这哪是罚啊,分明是奖赏啊!”张涛一语中的道。 罚只是做做样子,后面的奖,才是女帝释放的真正信号。 这道懿旨一下,一些嗅觉灵敏的官员,恐怕又要开始闻风而动了…… “如此说来,天后是在夸我?”韦一笑立即眉开眼笑起来。 “恭喜韦大人,又得到天后的褒奖,未来升官不可限量!”张涛笑道。 韦一笑一听,眼睛笑成一条缝,高兴坏了。 “下官今天有的一切,全仰仗张大人提携。在下对于大人的景仰,犹如惊涛拍岸,奔腾不息;山高水长,一发而不可收拾……”韦一笑道。 提携谈不上,偶尔卖个消息,那不过是小菜一碟。 这时,大街上,有一队马车经过,拖儿带口,还有好几辆装箱子的车厢。 有不少围观群众,在路边指指点点。 “听说是尚书左丞冯元常大人,昨天收到懿旨,被贬出神都,到梅州上任去了。” “冯大人好端端的,犯了什么罪?” “不清楚,说是上朝时仪容不整,有碍观瞻,有损朝堂形象……我估计啊,可能惹到哪个大人物了……” “现在当官的,真要有危机感。梅州那种地方,给我五个老婆,我都不去!” 昔日尚书左丞冯元常,如今落寞的带着一行车马,出了神都城门,往南方而去…… “张大人,这不就是上次说我奇石造假的冯大人吗?那天,可把我喷惨了!”韦一笑看着马车问道。 的确是他。 那日在观风殿中,女帝明面上对他刚正谏言,表示赞许。 没想到才过了不到两天,就下旨,将他贬谪到梅州去了…… 呵呵,反手打脸! 朝堂之上,瞬息万变,稍有不慎,前功尽弃。 这位冯大人可能的厄运才刚刚开始…… 被贬到梅州应该是第一步,后面,还有可能一贬再贬。 “有些官员,别看书读得多,人相当迂腐。什么事可以谏言,什么事不能谏言,都傻傻分不清。这种人,到哪做官都长久不了!”张涛接道。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也! 胳膊怎么掰得过大腿? “从此以后,敢喷我的人,又少了一个!”韦一笑踢着腿,幸灾乐祸道。 有人罩着真是好,处处都能逢凶化吉。 两人说着说着,来到了商业街尾的棺材铺。 相比前段时间的清冷,如今张涛的棺材店,总算有了生意。 虽然一天只能卖出两三口棺材,但毕竟,这是迈向成功的一大步! 棺材生意,一定会好起来的! 店里有个店小二,是张涛花钱雇的,人比较老实。 为了避嫌,他没有声称是这家店的老板,隐藏身份。 “你们这没有现货,到底有没有棺材,我后天急着用啊……”一个顾客焦急地问道。 “这你放心,我们是送货上门。你只要付两百文定金就行了,其余的钱,等棺材送上门再付。”店小二应道。 顾客听后,对付款方式没有异议,就是看不到棺材,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这位先生第一次来店里吧?”张涛上前问道。 嚯嚯! 这不废话! 谁没事一天到晚来逛棺材店? 基本上都是一锤子买卖。 “是啊,怎么着,你想我下次再来?”说完,那个顾客脸色阴沉道。 “你看,如果你今天把棺材买回去,你一个人拿得了吗?”张涛反问道。 棺材又沉又重,即便两三个人也抬不动。 必须要租一辆马车才行。 “你可以到任意地方打听打听,没有一家棺材店,可以做到送货上门!我们解决了你所有的后顾之忧,而且我们还有包赔服务。如果在预定时间没有送货上门,最高可赔付三倍的定金!”张涛又道。 什么? 三倍定金? 顾客一听,眼睛都直了。 只需付少量定金,又不用自己抬着棺材回家,此外如果送不到,还有三倍赔偿…… 这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好了,我买了,我买了!” 顾客激动万分,拉着店小二付定金,填写送货地址。 “张大人真是神奇,棺材这种卖法,在下觉得有搞头……”韦一笑在旁边恭维道。 “现在才刚刚起步而已,要不了几个月,嘿嘿……”张涛卖了个关子。 这时,棺材店门口,围着一群人,看上去怒气冲冲的样子。 “韦大人,你给我出来!” 第117章 商户坚决要求退租 张涛棺材铺门口,一下子围了不少人,这些人指名道姓,要找韦一笑! 韦一笑出门一看,原来大多是这条商业街上的租户。 “你这卖棺材的铺子一开,我们其它生意还怎么做?” “真晦气!你瞅瞅,现在这里的人流量,都快跌没了……” “这几天,一点生意都没有,我们要求退租!” 嚯嚯! 退租? 原来,张涛的棺材铺开张,顾客避而远之,拉低了整条商业街的人流量…… 而这条商业街上的一半店铺,都是韦一笑的。 商户们鸣冤叫屈,怒气冲冲,要韦一笑给大家一个交代。 这商业街上开棺材铺,的确有碍观瞻,客人一看,扭头就走,唯恐避之不及。 整条街的生意,可谓一落千丈! 但是这棺材铺是张涛的,韦一笑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这生意,总有淡季旺季……等过了这段时间,生意自然会有起色的!” 韦一笑口中“过段时间”,还指望着张涛玩不下去,把棺材铺给关了。 “开什么玩笑!我好多女客人跑到我店里,看见这个铺子,弄得像个灵堂似的,吓得全跑了!” 紧挨着张涛棺材铺的胭脂掌柜,抱怨道。 自从棺材铺开张后,她的胭脂店,几乎没有做过一笔生意。 “还有我的生意,也跌没了……客人都不敢坐下来喝茶,怕触景生情……” 张涛棺材铺对面的茶楼掌柜,也抱怨道。 自从棺材铺开张后,客人喝茶,总会看到对面的棺材铺,喝茶喝的两眼泪汪汪! “这种煞气,挡也挡不住!” “上次我请白马寺的和尚来作法,人家和尚一看棺材铺,都说神仙都难救,吓得都跑了……” “真是作孽啊,当初就不应该租这里的铺子!” 商户们叫苦连天,不停抱怨。 韦一笑额头上滑落几滴豆大的汗珠,他这个包租公,第一次感觉到了巨大危机! “张大人,你听听外面的商户,都在诉苦呢!” 韦一笑没有办法,跑到张涛身旁。 “我刚才都听到了……我这棺材铺,绝对是个好买卖!你别看现在人流量少了,过不了几个月,这条商业街的流量,将是顶级的!” “只要熬过了这段时间,韦大人的这些铺子,身价必会暴涨!”张涛补充道。 在这点上,他心里非常确定。 棺材的销量即将迎来井喷,且一货难求,到时肯定有黄牛趁机倒卖棺材。 什么! 顶级人流量? 韦一笑听得是战战兢兢! 我信你个鬼! 韦一笑在心中骂道,现在外面的商户都吵翻天了,纷纷要求退租,这次赔大了…… 棺材能有什么好卖的? 难不成还竞相争购? 这次可被张涛害惨了! 但是没办法,张涛他又赶不走,只得再去安抚商户。 “大家再等一等,我们正在磋商解决的办法,不定期会给大家一个合理的交待……” 眼下,韦一笑只能使用缓兵之计,借此搪塞过去。 “不行,我们要求退租!” “有棺材铺在这里,生意没法干了!” “反正我们签的都是一年期短租,最多我连押金都不要了!” 商户们退租的声浪一浪高过一浪,而且态度异常决绝。 完了,完了,这下要赔的裤衩都不剩了! 韦一笑哭丧着脸,比死了亲妈还难受。 早知道会这样,当初就应该和这些商户,签订五年以上的长租约…… 这下,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退租,退租!” 商户们还在门外叫嚷道。 “哎,大家别吵了!做生意肯定有赚有亏,你们不想做,那就退租好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张涛出门道。 嚯嚯! 商户们立即安静了下来。 “你是谁?你说的话算数吗?”胭脂店掌柜问道。 “你们租赁都有合约,退租可以照章办事,不存在不能退租的问题。不过有句话我要提醒大家,你们一旦退租了,下次再想租的话,至少要三倍的租金……”张涛应道。 什么? 以后要三倍租金? 商户们一听这话,各个笑得前俯后仰…… “现在整条街都要退租,以后再租,要三倍租金?做白日梦去吧!” “笑话,这是我今年听到的,最冷的笑话!” “这条街,有棺材铺在这,就是一条死人街。这里的铺子,送给别人,别人都不要!” 商户们对张涛的话,纷纷嗤之以鼻,讥笑他大言不惭。 棺材铺翻不了身! 韦一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旦商户退租,自己可就亏大了! “张大人,你看,这可怎么办?”韦一笑问道。 “这还用问?他们要求退,自然让他们退喽!”张涛不屑一顾道。 可能现在损失一点租金,而当自己的棺材铺生意起来的时候,人流如织,整条街都会门庭若市! 到那时,这儿的租金,可以翻上好几倍! 韦一笑听到张涛的话,胸闷不已,但也无可奈何。 谁叫他是张大人呢…… “你们要想退租,那就退吧!从明天开始,找街头的杜掌柜登记……”韦一笑垂头丧气的说道。 “好!我们明天就去登记退租!”商户们高兴坏了,纷纷击掌相庆。 这下全完了…… 韦一笑盘下这条商业街地产,原本还想大赚一笔,万万没想到,就因为张涛这个棺材铺,亏得姥姥家都不认识了。 “不用担心,相信我,再过几个月,这些商户,会求着你续租的!”张涛自信地说道。 续租? 韦一笑只能强作欢颜,心中流泪。 这商业街要是还能起来,我韦一笑,韦字倒过来写! 不多时,商户们渐渐散去,门外的喧闹声也渐渐停止了。 就为了张涛一个棺材铺,得罪了整条商业街的租户。 韦一笑心里,别提有多冤了。 真是成也张大人,败也张大人…… “你们老板在哪里?叫你们老板出来!” 棺材铺门口刚刚清静一段时间,突然间,又传来一阵叫声。 莫非又有商户前来闹事? 张涛出门一看,不禁大吃一惊! 对方一看是张涛,也是震惊不已! 原来,那天韦碧韦玉两朵姐妹花,在街头卖艺,遇到浪荡公子哥及五位彪形大汉的调戏…… 这六人,今天又来了! “哎呦,又是你这小子,真是冤家路窄啊?”浪荡公子哥歪着嘴说道。 “你闪开,叫里面的老板出来,今天大爷我,是来收保护费的……” 第118章 教训浪荡公子哥 荒唐! 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敢来收保护费? 张涛一听,更是怒不可遏! “保护费?你这保护费怎么个收法?”张涛问道。(手机阅读请访问wap..com) “这条商业街,全是我罩着的。根据每家店大小,每月仅收几两银子,保证你们开开心心的做生意!”浪荡公子哥说道。 妈的! 收保护费都能明码标价! “我这可是做正经生意的,你们再在这里耍无赖,小心我到官府去告你们!”张涛义正言辞地说道。 话音刚落,浪荡公子哥与五个彪形大汉,各个笑得前俯后仰。 “告官?你去告呀!我也不打听打听,我爹是谁!”浪荡公子哥叫嚣道。 果然有人背后撑腰,怪不得如此得意忘形! “你又不是这儿的掌柜,你给我闪一边去!”一个大汉喝道。 “不管我是不是这儿的掌柜,这钱,你们不配拿!”张涛喝道。 浪荡公子哥这些人,上次吃过张涛一次亏,知道他手上有些本事,也不敢贸然出手。 “做生意嘛,讲究和气生财。要是我们收不到这保护费,天天来堵门,让你们做不成生意!”浪荡公子哥威胁道。 简直就是无赖小人之心! 仗着人多势众,欺负一些无辜的商户。 “算了,这些人是惹不起的,这钱就当花钱消灾了……” “上次我就看见他们打砸了一个店,掌柜告到官府都没用,不到一个时辰就放出来了。” “普通人老百姓哪有时间和精力与他们耗?他们游手好闲,就是吃坑人这碗饭的!” 围观的一些群众,指指点点地说道。 看来他们的价值观也已经扭曲了,迫于这些人的yin威,选择麻木不仁。 “哦?这儿是卖棺材的,正愁没生意,有你们在这做跳梁小丑,我就当免费看戏!”张涛讥讽道。 什么! 浪荡公子哥勃然大怒。 上次他们几个麻痹大意,中了张涛的拳脚,这一次他们带着铁棍等武器,可不怕张涛! 给不给钱倒是次要的,被人轻蔑,那才是奇耻大辱! “你小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识相的给我让开,这里与你无关!”一个大汉高声道。 棺材铺店小二吓得瑟瑟发抖,恨不得躲进棺材中。 “张大人,我看还是算了,不就几两银子嘛?就当打发叫花子,上次不过是你走运,这些人还是不要去惹……”韦一笑拽了拽张涛的衣袖。 钱的确是次要的,要是搞大了,两人身份暴露,这才是大事。 “不妨!”张涛说道:“这些人如果不好好教训一番,会更加肆意妄为。会有更多的老实人,被他们欺凌!” 张涛有了一个想法,尽量以最小的代价,让他们知难而退。 “我这里有五两银子,不知道够不够?”张涛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 这一举动,大大出乎在场人的意料。 之前张涛的态度还很强硬,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风使舵了。 “哈哈!真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早知道这样,我们又何必在这多费唇舌呢?”浪荡公子哥一脸得意。 在他的强压之下,几乎没有人不会不屈服。 “我可以向你保证,这棺材铺以后再有人找你麻烦,报我老鹰的大名,保证没人再敢找你麻烦!”浪荡公子哥狂妄道。 张涛冷哼一声。 是谁给你说这话的勇气? “银子在我手上,你过来拿吧!”张涛扬了扬手中的银子道。 浪荡公子哥丝毫没有怀疑,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 他刚想取回张涛手中的银子,被张涛猝不及防,反扣住手腕! “哎呦,哎呦……” 浪荡公子哥躬着身子,表情异常痛苦。 五位彪形大汉见状,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张涛用《九品莲花功》之力加持,掐住他的手腕,令他痛不欲生。 擒贼先擒王,只要拿下这位公子哥,其他人就束手就擒了! “大哥,好好说话,别这样……”浪荡公子哥越来越痛,不禁讨饶道。 “你不是要收保护费吗?你有这本事拿吗?”张涛反问道。 “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大哥多多包涵!” 浪荡公子哥见风使舵,现在自己栽在张涛手里,求饶是唯一的办法。 “以后不许你再收保护费,听到没有!”张涛厉声道。 “是,是,我再也不收了……”浪荡公子哥的手仿佛断了一般,痛彻心扉。 “今天你还收了多少保护费,全部拿出来,还给别人!” 张涛喝道,对付这种无赖,就是要让他们,把吃进嘴里的骨头,全部吐出来! 浪荡公子哥闻言,用另一只手,抖抖颤颤的在腰间,摸出一个布囊。 张涛接过布囊,在手中颠了几下,很沉的感觉。 应该搜刮了不少! “住手!”突然间,一个爆喝的声音袭来。 张涛抬头一看,不禁眉头一皱。 原来又是上次那个捕快苏鹏! “把人放开!”捕快苏鹏喝道。 再小的捕快,也是官,张涛看到苏鹏,有些头疼,典型的愣头青。 “噗!” 张涛松手,将浪荡公子哥甩到一旁。 “大人,你来的正好,这小子蛮横不讲理,打我不说,还抢我钱!” 浪荡公子哥跑到捕快面前,颠倒黑白,恶人先告状,将张涛告上了! 胡扯! 竟然说张涛抢他钱! “你手上这个布囊,是不是他的?”捕快苏鹏上前,指着张涛说手中的布囊说道。 这…… 张涛手上的布囊,的确是浪荡公子哥的,不过里面的钱,都是他敲诈别人的。 “这些都是他搜刮的不义之财,我是要将这些银子,物归原主。”张涛解释道。 “他瞎说,他就是抢钱!你们一定要把他抓起来!”浪荡公子哥在一旁污蔑道。 捕快苏鹏道:“俗话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现在看到是你拿了他的钱……至于你们之间有什么瓜葛,不妨跟我回衙门一次!” 好家伙! 一上来,又要抓张涛去衙门。 这个小捕快的较真劲,张涛在上次就已经领教过了,甚至连太平公主,这小子都会硬扛。 张涛走近捕快苏鹏,在他耳边说道:“我可是太平公主的家丁,目前尚有公务在身,我可是有豁免权的……” 普快苏鹏一听“豁免权”,不仅心头一颤。 “你这豁免权还有多久?”捕快苏鹏问道。 “看我心情吧……” 说完,他将手中的布囊,扔到捕快苏鹏的手里,不等他答话,然后大摇大摆的走了…… 第119章 驸马爷丧失男人尊严 神都(洛阳)城东,城阳王府,高门大院。(手机阅读请访问wap..com) 城阳王府因唐太宗李世民之女城阳公主得名,二婚下嫁薛家,生有三子,小儿子为当今驸马爷薛绍。 城阳公主深受唐太宗溺爱,与唐高宗李治,也是兄妹情深。 不过城阳王府的薛家,早已家道中落,富可以谈得上,但是贵,那可就差远了。 薛家无人在朝中做大官,薛绍的大哥,也远在济州,远离神都政治中心。 太平公主在晋阳王府,可谓神一般的存在! 驸马爷薛绍的财富与名望,甚至城阳王府的一切,大多都是女帝恩赐的。 要不是娶了太平公主,这城阳王府早就名存实亡了。 这一日早上,王府中正堂,驸马爷薛绍和薛家老爷子坐在餐桌前,看着满满一桌早饭,左盼右等。 薛家老爷子已经年逾七十,半痴呆状,拄着一根拐杖,需要婢女服侍才能行走。 “王婆,你看我爹坐了半个时辰了,能不能让他先吃两口?”驸马爷薛绍对着身旁的老妇问道。 这位名叫王婆的老妇,曾是太平公主的奶妈,自从来到城阳王府后,成了这里的大管家。 城阳王府的财物、出行、膳食、礼仪等等,凡是涉及到太平公主相关的事务,都是王婆在掌管。 甚至连驸马爷薛绍、薛家老爷子,在自己王府中,也不能随心所欲,都要受到王婆的节制。 “公主正在梳妆打扮,马上就要到了,请老爷子再等等!”王婆应道。 太平公主虽然下嫁城阳王府,但是皇室规矩始终是规矩。 在这里,公主大于一切,吃饭的时候,要等公主到了才行,如果公主未到,那就只能等。 薛家老爷子战战兢兢,看着满桌的糕点,只能流口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薛家老爷子饿得发慌,瘫倒在桌上。 “爹,先吃个馒头吧!”驸马爷薛绍拿起碟中一个馒头,放到薛家老爷子跟前。 王婆见状,一把将驸马爷手中的馒头拿下。 “放肆!公主未到,你们岂能先食?” “可我爹好歹也是公主的公公,他现在饿了,难道不应该尽孝道吗?”驸马爷薛绍反问道。 “皇室规矩,大于人伦纲常,先有公主身份,后是薛家媳妇。你身为驸马爷,难道还不知道?”王婆厉声喝道。 薛家老爷子眼睁睁看着馒头,又被王婆放回碟中。 城阳王府有都尉领衔的皇家侍卫,驸马爷薛绍如敢违抗,那是绝对没有好果子吃的。 堂堂自己的府邸,连薛家老爷子吃个馒头都不行…… 驸马爷薛绍气得胸闷不已,但也只能如此。 不一会儿,传来一众侍卫的脚步声,太平公主在四个女婢的随行下,来到中堂。 四个女婢分别是如春如夏,如秋如冬,掌太平公主妆扮、出行、膳食及侍寝等事,可谓如影随形。 现场响起礼乐之声。 “全体起立!”王婆喊道。 驸马爷薛绍及薛家老爷子拄着拐杖,也从椅子上站起来。 “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今天起晚了,梳了一个新的发型。”太平公主入座道。 “全体坐下!”王婆喊道。 驸马爷薛绍及薛家老爷子闻言,这才坐下。 一日三餐,每次都是如此,公主一来就要起立,等公主坐下,众人才能坐下。 “殿下,今天有珍珠翡翠玉米粥,黄金枣子糕,还有虾仁馒头……”一旁的王婆介绍道。 “喏,喏,喏!”太平公主随手指了几处。 一旁的如春如夏,把公主刚才选中的餐点,端到她面前,然后喂给她吃。 “爹,你是吃粥还是吃面?”驸马爷薛绍对着老爷子说道。 薛家老爷子指了指面。 “好勒!” 一家人吃饭,全程没有交流,各吃各的,仿佛是在吃酒席。 “好了,我吃不下了!”太平公主吃完,如夏用绢巾,替公主擦拭嘴唇。 “恭送公主!”王婆见太平公主起身,又喊道。 驸马爷薛绍和薛家老爷子闻言,立即起身,老爷子口中,还叼着一根长寿面条。 “你们慢用,我去后院弹琴了……”太平公主拂拂衣袖,转身离去。 偌大的中堂,随着太平公主的离开,顷刻间空荡荡的,仅剩薛家父子及几个收拾的女婢。 这一切,对于驸马爷薛绍来说,早已习以为常。 世人皆说,做个驸马爷多么幸福,只要躺平就可以了。 但在自己家中“寄人篱下”的感觉,真是别有一番惆怅在心头…… 驸马爷真的连一只狗都不如! “忍,忍……”薛家老爷子抖抖索索扔下一句话,拄着拐杖也走了。 又是忍? 难道要忍一辈子? 驸马爷薛绍换上一套官服,在家里上班,过过官瘾。 堂堂右武卫大将军兼检校右散骑常侍,三品高官,也只能在家里打打卡…… 自从太平公主嫁入城阳王府,驸马爷薛绍的生活,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太平公主是当朝唯一的公主,身份尊贵无比。 城阳王府只是挂着王府的名字,其实早就被太平公主的势力占据了。 从管家,到侍卫,再到女婢、仆人…… 几乎城阳王府所有的事,都是太平公主在拿主意,驸马爷充其量,不过是一个繁殖工具人。 就这夫妻周公之礼,驸马爷薛绍也不能随心所欲。 一般都要提前七天申报,等公主裁定。 大部分申请会被驳回,偶尔获得批复,也要等两周后的黄道吉日。 行事前三日,驸马爷要忌口,禁吃大蒜及辛辣的食物,还要进行斋戒。 当晚,先要香汤沐浴三遍,擦拭全身,然后来到公主闺房。 驸马爷先要跪在地上表示感谢,要有虔诚之心,等公主来了兴致,才能…… 但是闺房之中,并非仅有夫妻两人,一旁女婢站着,全程陪同。 而且只要公主在进行过程中喊停,驸马爷就要立即噶然而止。 “公主累了,驸马爷请回吧!” 如春如夏就会将驸马爷薛绍赶走…… 霸道! 男人连一点自由伸缩的权力都没有! 长此以往,驸马爷对周公之礼之事,也已经麻木不仁了。 在自己的城阳王府之中,驸马爷活得连一个下人都不如。 “驸马爷,按照你的要求,新招募的仆人,已经在外等候了。”这时,一个仆人,前来禀告驸马爷薛绍道。 哦? 这么快就来了? “出去看看!”驸马爷闻言,立即走出中堂。 在靠近城阳王府大门口,约有十几个人聚集在一起,有男有女。 “见过驸马爷!” 反武会堂主韦洵一身仆人装扮,来到驸马爷薛绍身旁…… 第120章 太平公主你别闹了 城阳王府之中,竟然出现了反武会堂主韦洵,及一众反武会成员。 “这是我的两位妹妹,韦碧和韦玉!”韦洵拉着两位妹妹的手,来到驸马爷薛绍面前。 “韦碧,韦玉,见过驸马爷!” 一对姐妹花穿着灰色仆人衣服,躬身道。 驸马爷薛绍一见,大为惊奇,这对姐妹花长得是一模一样。 仅从外表来看,根本无法分辨出哪个是姐姐,哪个是妹妹。 “从今天起,你们就在城阳王府工作。收拾一下行李,待会有专人与你们对接!”驸马爷正色道。 说完,驸马爷薛绍使了一个眼色,韦洵观察左右,紧跟在驸马爷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朝堂,来到一处僻静之处。 “驸马爷果然神机妙算!丘神绩和武家的人,恐怕做梦都想不到,反武会的人,竟然会在你城阳王府之中!”韦洵得意道。 自从上次俞舵主暴露行踪后,原先的反武会总坛,也面临被发现的风险。 作为朝廷的头号通缉犯,反武会的落脚,变得非常艰难。 此番,反武会成员冒充城阳王府新招募的家丁,混入王府。 有太平公主在这里“保驾护航”,没人会想到,反武会的人,居然栖身于此! 正所谓,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 “在神都(洛阳)之中,恐怕没有比我这城阳王府,更安全的地方了!”驸马爷薛绍应道。 他作为李唐王爷与反武会的中间人,三方各自有利益诉求,要想办大事,必须拧成一股绳。 况且,驸马爷薛绍还有一点小心思。 之前太平公主把控了城阳王府中的一切,现在有反武会的人介入,可以借助韦洵的力量,把城阳王府接管过来。 毕竟城阳王府姓薛,而不是姓李! “在这里当然好了!我们反武会的人有了保障,就能更好的对付武家!”韦洵振振有词道。 从此反武会无需再东躲西藏,总算有了一块栖身之地。 城阳王府之中足够大,西院和南院都空闲着,反武会几十号人,装成仆人,与公主的随从侍卫混在一起。 “一切都要小心,你们绝不能暴露身份,你们暂时就在西院落脚。”驸马爷道。 “遵命!”韦洵笑道。 看来城阳王府,也不再是清静之地。 与韦洵告别后,驸马爷薛绍返回屋中,没想到,不期与王府管家王婆相遇。 “驸马爷,我正好找你有事。刚才有人禀告我,说你新招募了一批仆人?” “是的。老爷子腿脚不利索,西院那里阳光好,我打算为他盖一座楼,让他安享晚年。此外,先前一批仆人大多回家了,我就新招募了一些……”驸马爷接道。 王婆打断道:“这种事,你应该事先和我说一下,而不是擅作主张!” “这是老爷子的事,况且是我王府的家丁,与公主无关。” 驸马爷薛绍已经受够气了,这一次,他不再屈服。 “这些仆人毕竟与公主在同一屋檐下,公主的安危是重中之重,王府岂可轻易招人?” 王婆得理不饶人,驸马爷的擅作主张,令她心里觉得很不爽。 “你恐怕多虑了!这些仆人是来服侍我的,况且他们只在西院活动,而公主在东院,有侍卫把守。只要公主不去西院,那些人,是绝对不会到东院打扰公主的……” 驸马爷早已想好了说辞,侃侃而谈。 王婆没想到驸马爷先斩后奏,以老爷子的名义招募新的仆人。 眼下人都已经来了,木已成舟。 只能慢慢见机行事,日后找个理由,再将这些人清理出去。 王婆与驸马爷薛绍两人,闹得不欢而散。 他们俩也没想到,这才只是矛盾的开始…… 城阳王府,东院,牡丹亭。 太平公主弹了几曲谱子,不禁伸了一个懒腰。 “殿下,下面该学习《女戒》了!”一旁的如夏说道。 什么? 又要看书? 累不累啊! 太平公主起身,将琴一推,愁眉紧锁,觉得好无聊。 天天不是弹琴就是下棋,不是看《女戒》就是看《女训》,不是绣花就是画画……千篇一律。 “公主,不如我们玩会捉迷藏吧?”如春说道。 “就这么点地方,一找就找到了,你以为这里是皇宫啊!”太平公主嘟囔道。 她从小在皇宫中长大,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自从下嫁薛绍后,委身在小小的城阳王府,真是无聊透顶! “早知道出嫁这么没意思,我就一直待在母后身旁,这皇宫里,可比这好玩多了!”太平公主嘀咕道。 在宫里,有太监、有宫女、有侍卫,有一大帮人围着她转,要玩什么就玩什么,想玩什么,就能玩什么…… 哪像这里,就像坐牢一样。 等一下,宫里…… 太平公主突然想到了什么,眨着大眼睛,若有所思。 “如春如夏,备轿,本宫要到上阳宫去一下!” 上阳宫,丽景门,知匦院。 张涛正在与几位官吏,核对检举信上的资料,再分门别类。 这时,一个小太监急匆匆走了进来。 “知匦使大人,太平公主召见!” 嚯嚯! 太平公主? 张涛心中一愣,太平公主找自己干什么? 事不宜迟,张涛跟在小太监身后,绕过观风殿,来到含翠亭。 “在下小涛子,见过公主!”张涛靠近道。 “你总算来了!”太平公主看到张涛来了,不由心花怒放。 “不知公主殿下着急见我,有什么事情?”张涛问道。 在他印象中,基本上都不是啥正经事。 “上次说的那个,那个,角色扮演……你还记得吗?”太平公主激动地说道。 嚯嚯! 角色扮演? 张涛猛地想起,那天他陪着公主逛街,在一家茶楼中,确实与公主聊起过此事。 要想真正融入老百姓之中,就要“放弃”公主高贵的身份,“扮演”普通角色。 但那一次,张涛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公主的身份,并不是说扔就能扔的。 “在下记得有说过此事……”张涛应道。 “本宫今天闲的无聊,想玩一把,你觉得怎么样?”太平公主问道。 什么! 玩一把? 她天天待在城阳王府,日复一日,真是闷透了。 难得张涛想到一个好主意,这次想起,正好可以试一试! “公主殿下别闹了!上次我只是说说,角色扮演不好玩……” 张涛急忙搪塞道。 太平公主私自进入民间,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万一出了事,那可是要诛的九族,尽管张涛只有一族…… “哼,凭什么你们太监能玩,本宫就不能玩?记住,本宫这是命令,你不答应也要答应!”太平公主正在兴头上,不理会张涛的话。 她还从来没有以平民的身份混入民间,想想就觉得刺激…… “但是……”张涛应道。 “不许但是!” “那好吧……”张涛叹了口气,毕竟人家是公主,女帝的掌上明珠。 “好吧,你快去帮我找套衣服,再帮我换一套男装……”太平公主急不可待地说道。 什么! 还要换衣服…… 第121章 女扮男装险象环生 角色扮演,原本只是张涛推诿之词,没想到太平公主,竟然信以为真。 眼下,公主又催着要男装,莫非她…… “本宫决定了,我要扮演男人!” 嚯嚯! 女扮男装这可是高难度啊! “公主殿下,扮男装太难了,不如随便扮演一个小姑娘吧?”张涛建议道。 “女人玩不开,那多没意思?况且我在来宫的路上就想好了,你看,我在轿子里,把妆也卸了……”看来太平公主对此次女扮男装,是胸有成竹。 她已经卸下了头上的钗饰及身上珠宝玉器。 张涛一想,太平公主这么说,也有一定道理。 古代大小姐抛头露面的不多,只有扮演男人,才能放得开,玩得嗨…… “请公主殿下稍等片刻,我去取衣服来!” 说起便服,张涛倒是有几套,给太平公主穿一下,倒也不是难事。 于是他往上阳宫北门走去,在仙居殿的西侧,就是太监们的屋舍。 张涛急忙回到屋中,取出两套衣服,一套自己穿,一个借给太平公主。 此次事出紧急,也只能凑合了。 “好了,衣服来了!”不多时,张涛又返回含翠亭。 太平公主又惊又喜道:“快帮我穿上!” 什么? 还要帮太平公主穿上? 张涛一下子愣住了。 “这,好像有点不大方便吧?”张涛问道。 “本宫长这么大,从没自己穿过衣服。”太平公主又道。“为了这次秘密行动,我让如春如夏回王府了,骗了她们,让她们明天来接我……” 这件事肯定是机密,知道的人,当然越少越好。 “那我叫其他太监服侍公主殿下吧!”张涛道。 “你疯了,本宫角色扮演这件事,不能让其他太监知道。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太平公主告诫道。 贴身女婢不在,宫女不行,其他太监也不行…… 看来这件事,只有张涛能做。 张涛脑海中,随即浮现出一些公主轻解罗裳的画面,不禁内心激动,但表面上心如止水。 “那也没地方换衣服……”张涛气息急促道。 “我有办法,你跟我来!” 说完,太平公主走出含翠亭,往东面宣辉门走去。 在临近门口的地方,有一处假山屏障,太平公主停下脚步道:“就是这里了!” 嚯嚯! 这里有一台凤轿,应该就是太平公主入宫时乘坐的轿子。 张涛心里明白了,太平公主的意思,是躲进轿子中换衣服。 这实在是一个…… 激动人心的方法! “快点,抓紧时间!”太平公主掀开轿帘,“嗖”一下钻了进去。 张涛紧随其后,也走进轿子。 公主的凤轿里面不仅富丽堂皇,空间也很大,一张绒布坐垫,足以并排坐下三个人。 两人坐下来,太平公主背对着张涛。 对于太平公主来说,由太监服侍自己,早已习以为常,她从小到大,都是宫女和太监服侍的。 但对张涛来说,这是一个史无前例的考验。 他记得第一次在大明宫中,给太平公主卸衣衫,当时因为无法把控住自己,而让魏公公解的围。 而这一次,魏公公可没这么好运了…… 张涛双手触及太平公主的衣带,有一种浑身触电的感觉。 衣香鬓影,思绪翻飞。 毕竟在如此密闭空间中,难免不会对公主里面鼓起之物,想入feifei。 随着衣带的松开,张涛又从上往下,依次jiekai公主的衣裳搭扣,一片冰肌玉骨呈现在眼前。 此情此景,张涛必须要做一件事! 那就是…… 他急忙呼吸吐纳,运作《九品莲花功》,以最快速度,施展“缩阳da法”。 (为读者姥爷节约手机流量费,此处省略约五千字) “好了,出来吧!” 半柱香过后,张涛满面通红的走出凤轿。 “本宫,真的要出来啦……”太平公主掀开轿帘,忐忑不安地走了出来。 好一朵出水芙蓉…… 哦不,好一个眉清目秀的“小生”! 由于太平公主皮肤白xi,换上男装之后,看上去就像秀朗书生一般。 张涛的便服穿在她身上,略显宽大,不过这也正好遮掩住,她的胸襟坦荡。 “公主换上这套衣服,的确有男人半分之姿!”张涛笑道。 “是吗,可本宫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太平公主嘀咕道。 男女毕竟有别,即使女扮男装,也会觉得下盘空荡荡的…… “喏,这个给你,就更像男人了!” 说完,张涛宛如变戏法似的,手中变出一顶帽子,戴在太平公主头上。 帽子可以遮住公主一头秀发,压低她的前额,褪去女性风采。 “妙,妙,本宫以前没想到,居然还能这么玩……这些给你,待会可能用得上。”说完,太平公主将一叠银票交给张涛。 张涛匆匆一看,都是些两三千两的大面额的银票。 其实这也不足为奇,太平公主每次逛街,都要花销上万两银子,这些钱根本不算什么。 “两位公公好……” 这时,正巧有两个宫女经过这里。 她们认得张涛,以为他身旁也是一个小太监,所以一同打招呼。 “喂,刚才那两个宫女……叫本宫什么?”太平公主等两位宫女一走远,激动地问道。 “她们叫殿下,公公……”张涛应道。 嚯嚯! 宫女竟然认不出太平公主,居然称她为公公! 难道女扮男装成功了? 这让太平公主有种莫名的兴奋之感…… 她现在不再是“公主”身份,被宫女误认为是“公公”,这真是太爽了! 太平公主心跳噗噗噗的,一直小鹿乱撞。 “恭喜公主殿下瞒天过海成功,不过接下来,才是更大的考验!”张涛说道。 “本宫现在就是公公!”太平公主高兴地反剪双手,与张涛一同往宣辉门走去。 宫门口有羽林军把守,这一关,比较难过。 “见过张公公、知匦使大人!”门口两位值班的羽林侍卫拱手道。 张涛经常出入宫门,羽林侍卫们早已见怪不怪。 “你们辛苦了!我奉旨出宫办点事……”说完,张涛掏出令牌示意。 两位羽林侍卫一看令牌,相互点了点头。 “这位新来的太监是……” 羽林侍卫看着男扮女装的太平公主问道。 太平公主侧着脸,心中紧张,躲避羽林侍卫的目光。 “完了,他们会认出自己吗?怎么办?”太平公主心中暗暗犯怵。 “咦,这个小太监,长得还挺嫩的,新来的吧?”说完,一个羽林侍卫走近太平公主道。 放肆! 想我堂堂公主,竟然被两个小小的羽林侍卫调戏! 太平公主顿时气得七窍生烟。 “两位见笑了,这位的确是新来的小太监,她叫小平儿,今儿是第一次出宫……”张涛打圆场道。 他将两位羽林侍卫的关注点,拉回自己身上。 嚯嚯! 小平儿? 这是什么名字? 听得太平公主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她为何要出宫?”其中一个羽林侍卫质疑道。 第122章 公主出宫难掩傲娇 太平公主心里紧张万分。 她想亮明身份,然后好好的痛骂两个羽林侍卫一顿,但又想隐匿身份,骗过他们…… 越是内心矛盾,越容易露出马脚。 其中一个羽林侍卫,走到太平公主身旁,从上到下,把她细细打量一番。 那种眼神,滚滚而来,令太平公主感到恶心。 “喂,这位小太监的上身为什么鼓起?里面藏了什么东西?”一个羽林侍卫嚷道。 嚯嚯! 那可是女性特征之一。 太平公主吓得急忙用手交叉护住。 这帮该死的侍卫,你们谁敢动我,本宫要你们好看! “哦,这位小太监以前练过一些功夫,所以胸肌比较发达。”张涛打圆场道。 说完,他又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递给羽林侍卫。 “请两位行个方便!这件事比较紧急,她是新来的太监,令牌还没来得及办理,还请两位通融一下!”张涛恭谦道。 羽林侍卫一看银子,顿时眼珠子发亮。 “好说,好说!张公公一直为天后办事,劳苦功高。我这也不能耽搁你,你们走吧!”羽林侍卫摆摆手道。 张涛也算是当红太监,在内宫中小有名气,羽林侍卫自然不敢惹他。 既然钱也收了,就当做个顺水人情。 张涛拽了拽太平公主的衣袖,示意她别说话,赶紧离开。 过了羽林侍卫这一关,两人算是正式出宫了。 太平公主有惊无险的过了第一道关。 “刚才那两个侍卫,色眯眯的看着我,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他们!”太平公主气得腮帮子鼓鼓的。 她贵为公主,刚才竟然被两个低级侍卫*辣辣的眼光,肆无忌惮看上看下,气得半死! “你现在不是公主身份,而是一个小太监……对出入宫门的人盘查,这是侍卫的职责所在,他们何罪之有?”张涛解释道。 “但是你也不能给他们钱,这也太黑暗了吧!”太平公主不依不饶道。 “不给钱,难道你想被他们搜身?”张涛反问道。 刚才的情况可以说是万分危急,羽林侍卫可能会对太平公主动手动脚。 张涛急中生智,才想到用钱打点关系。 “既然钱能解决事情,就不必动粗了。请公主殿下换位思考,出宫之后,你就是一个普通老百姓,千万别再想着自己是个公主……”张涛提醒道。 嚯嚯! 别认为自己是公主? 太平公主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那才在羽林侍卫那里,她还没有缓过神来,骨子里的公主傲娇之气,盖都盖不住。 “好了,本宫知道了!现在我们出宫了,我一定会低调行事……”太平公主应道。 这是她第一次角色扮演,不以公主的身份,深入民间。 皇城脚下,车水马龙,人流如织。 太平公主深呼吸一口气…… “小涛子,我们快走吧,我要去街上好好逛逛!”太平公主激动地说道。 她就像一只雏鸟,期待着第一次翱翔于蓝天。 一抹明媚骄阳,照在太平公主脸上,明亮的眼睛,透射出稚气未脱之感。 宽大的衣服,配上一身飘逸装扮,牛奶色般肌肤,太平公主宛如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年…… 张涛没指望太平公主能够玩得开心,只希望她不要惹事就行了。 “喂,快走啦,我们去那边看看,那边人多!” 没有侍卫与女婢随行,太平公主就像兔子般自由洒脱。 这一切对她而言,都是新奇的…… “哇,你走路不长眼睛,碰我干什么!” 太平公主走在商业街上,被迎面一个中年大叔撞了一下,不禁勃然大怒道。 “小兄弟,不好意思,走得太急了!”中年大叔赔礼道。 “你知道你撞了谁,小心我把你……” 太平公主话说到一半,被张涛喝止住。 “慎言,慎言!你现在不是公主,不能这么和老百姓说话!”张涛轻声道。 “可是他故意撞我!”太平公主委屈地说道。 张涛安慰道:“现在不像以前,你有侍卫开道,坐着轿子?你现在只是一个普通老百姓,走路可要自己小心一些,这里的人,都不知道你是公主,也不会围着你转……” 嚯嚯! 连自己被冲撞了,还不能叫屈? 太平公主心里不服。 以前宫里宫外,谁敢碰她? 轻则掌嘴,重则下狱,公主乃千金之躯,万人之上,何惧一个小老百姓? 张涛知道太平公主心中怏怏不快,但也没有办法。 老百姓的生活,绝对没有宫中那么精致,甚至有些粗鄙。 但他们大多都是朴实无华,为了最基础的生计,在奔波劳苦,人与人之间,不过都是匆匆过客。 “算了,算了……”太平公主摆了摆手。 她也知道不知者无罪,世上之人,千奇百怪,总有些人莽莽撞撞,仿佛急着要去投胎。 “公主别放在心上。不过下次可要小心,尽量躲开便是了……”张涛劝道。 “小涛子,你现在是本宫的贴身侍卫,本宫要是出了事,你恐怕也难逃罪责吧?”太平公主反道。 贴身侍卫? 张涛啥时有了这个职务? 不过公主的话倒是没错,如果太平公主有个三长两短,他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从现在开始,张涛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你看,那边围了好些人,好像很好看,我们去看看!”太平公主瞥见不远处,围着不少人。 而且时不时,发出阵阵喝彩之声。 “哇,这位大师真的太神奇了,简直就是化腐朽为神奇!” “这饺子居然自己跑出来了,神乎其技!” “仙人啊,请受我一拜……” 围观的群众,纷纷啧啧称奇。 张涛和太平公主潜伏在人群之中,一看究竟。 只见人群中央,有个身穿道服的术士,左手拿着拂尘,右手拿着一幅画。 画上有三个小孩,喜气洋洋,应该是过年时,在争抢着吃饺子。 术士将手中拂尘放在案上,然后拿起一双筷子。 “诸位看好了,这画上有一个饺子,待会贫道用筷子,把这饺子从画上夹出来!”术士侃侃而道。 什么? 这画上的饺子,还能夹出来? “小涛子,这人会不会作假?画的东西,怎么可能变真的呢?”太平公主非常好奇,她之前从未见过。 “你看这么多围观的人,这个老道士,应该有些法术……”张涛笑道,故意在公主面前卖了个关子。 画上的饺子,怎么可能从画中跑出来呢? 这肯定是鬼把戏! 张涛倒要看看,这个术士到底是如何行骗的…… 第123章 画中取饺与三仙归洞 “如果我从画中夹出这个饺子,麻烦诸位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术士煽动现场气氛道。 “好!快夹吧,别磨蹭了!”人群催促道。 只见术士气定神闲的举起筷子,慢慢靠近画中的饺子。 全场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术士的筷子上。 “起!”术士喝了一声。 他“倏地”收起画,在画卷成画轴前,筷子往画上一夹…… 奇迹发生了! 术士的筷子头上,果然夹着一个饺子! “嗯,好香……” 术士将筷子上的饺子放入口中,咬了一口,里面的馅都流了出来…… “哇,真的,饺子真的从画中出来了!” “这太匪夷所思了,这是真的饺子。” “高人啊,我要打赏!” 人群中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术士手中的盂盆,装满了众人打赏的铜板。 “妙啊!”太平公主看的目瞪口呆。 刚才她全程在观察,而且术士就在她面前表演,天衣无缝,画中的饺子,的确被术士夹了出来。 “走吧,这里人多嘈杂,我待会告诉你其中的玄机!”张涛将太平公主引开。 这些不过都是障眼法而已,骗得了普通老百姓,可骗不了张涛。 两人走了一段路,太平公主又问道:“现在这里人少,你快告诉我!” “首先,这肯定是一个把戏,画中的饺子,绝无可能变成真饺子,其中的玄机,其实就在他的筷子上面……” “术士的手心里,其实拽着一个真的饺子,并且用一根细长的皮筋绑着。当他收画的时候,大家的焦点在画上的饺子,画卷成轴的那一瞬间,术士松开手心,这真饺子就飞速的弹到筷子头上……” “由于手法娴熟,给人的感觉,这饺子仿佛是从画中出来的一样……” 其实张涛一开始观看的时候,就知道术士的这双筷子,其实是个道具,真饺子就藏在他的手心之中。 “原来如此……这些江湖术士,倒是挺有本事的,竟然骗过了本宫!”太平公主听后,也是惊奇不已。 经过张涛的点拨,太平公主这才恍然大悟。 “这些把戏虽然都是假的,但也不要戳穿他们,他们就是靠这个卖艺活吃饭的……”张涛接道。 三百六十行,行行有门道。 太平公主看的很过瘾,特别是“谜底”被揭开的刹那,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走,那边也围着好多人,我们去看看!” 于是太平公主和张涛两人,又来到一处摆摊处。 只见一个穿着布衣的中年男子,坐在桌边。 桌上倒扣着三个碗,手中拿着三个红色的李子。 男子将三个碗翻开,当着众人的面,将手中的李子,依次放入碗中,再将碗倒扣。 “你们看看,这中间一个碗里,有几个李子?”男子问道。 张涛一看,心中顿时明白了大半,这个把戏,应该就是经典的“三仙归洞”。 “中间肯定只有一个李子,不是你刚才放进去的吗?”有人喊道。 男子笑着把碗掀开,碗中竟然有两个李子! 这怎么可能? 众人都大吃一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诸位,这次可看准了!”男子将碗扣上,再快速的移动三个碗的位置,手法眼花缭乱。 他指着第一只碗,又问道:“你们猜猜,这个碗里有几个李子?” 众人都不敢猜了,唯恐猜错。 “这位小兄弟,你来猜猜……”男子见没人肯猜,对着太平公主问道。 嚯嚯! 此人居然称太平公主为小兄弟! 太平公主不免有些脸红。 “小平儿,那你就猜一猜吧……”张涛在一旁鼓励道。 真的要公主猜? 太平公主闭上眼睛,努力回想刚才男子移动碗的顺序…… “我想起来了,这第一个碗中,有一个李子!”太平公主接道。 千真万确,太平公主相信自己,绝对没有看花眼。 “小兄弟,你可要看准喽!”男子笑道。 “没错,你的手法再快,也快不过我的眼睛!”太平公主自信的说道。 男子笑而不语,在众目睽睽之下,将第一只碗掀开。 “是两个李子!”人群爆发出惊叹之声。 什么! 太平公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刚才明明看见碗中只有一个李子,怎么一掀开,变成两个了? “不行,不行,这次是我运气太差了,你再来一次!”太平公主不屈不挠道。 男子又将李子依次放入碗中,然后随机变换位置,这一次,太平公主看的可仔细了,恨不得将眼睛贴在碗上。 “这只碗里没有李子!”太平公主说道。 男子掀开碗,里面有一个李子。 “那只碗里有一个李子!”太平公主又说道。 男子掀开碗,里面竟然有两个李子! 太平公主还不死心,一连猜了九次,这个碗好像故意与她有仇似的,竟然没有一次猜中碗中李子的数量…… 这,这没道理啊? 总共就三个李子,无非就是零一二三的事,就算是瞎猜,也不可能每次都猜错吧? 而且太平公主之后,又有几个人尝试猜李子数量,也是次次落败…… 这就更让人困惑不解了。 “小涛子,这又是玩得什么鬼把戏?”太平公主实在想不透,只能求助于张涛。 张涛照例又让太平公主离开这里,然后才告诉她真相。 “公主又被那人骗了……无论你猜碗里有几个李子,你都不可能猜对!”张涛笑道。 什么? 这怎么可能? “莫非此人有读心术?知道我会选哪个碗,他就故意在这个碗中做手脚?”太平公主推测道。 张涛摇了摇头,否认了公主的话。 “就算他有读心术,猜中你会开哪只碗,但又如何猜中你会说几个李子呢?”张涛反问道。 碗或许可以事先料到,但是具体猜碗中有几个李子,太平公主每次都是反复犹豫,在最后一刻,才报出李子的数量。 这一点,他又是如何让太平公主次次猜错呢? “小涛子,你快告诉我,他用的是什么法术?”太平公主焦急地催促道。 “公主不要着急,此人看似只有三个李子,其实在他扣碗之时,早已将其中的一个李子,藏在手心之中。” “这也算是障眼法的一种,要想让猜数的人,每次都猜不中,其实非常简单……” 张涛侃侃而谈,太平公主眨着波光粼粼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他。 第124章 太平公主同款热销 “三仙归洞”讲究的是手法和与群众的互动,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都大有学问。 “当那人在扣碗时,他手中就藏有一个李子。然后他让公主随意选哪个碗,再猜里面李子的数量。” “假如公主侥幸猜对了数量,那人在揭开碗的一瞬间,快速地将藏在手心中的李子,混入其中……” “其实他可以根据公主报的数量,随意改变碗中李子的个数,所以你怎么猜都是错……”张涛分析道。 那人故意与公主对答,吸引她的注意力。 太平公主报出任何个数,其实都无所谓。 最后那人掀开碗的时候,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在碗中,而忽视了他手上的动作…… 当然这种手法不仅要快,还要通过碗及手势做遮挡,几乎一气呵成,外人很难看不出破绽。 “难怪我一直猜不对李子数量,原来他手中还有一个李子!”太平公主恍然大悟道。 这些江湖骗子手法了得,令太平公主大开眼界。 太平公主不由地大呼过瘾。 两人一前一后,继续混迹于人群之中。 看着各种摊贩、艺人表演、吹拉弹奏,以及各种西域风情的小装饰、小配饰…… 这些东西,太平公主以前见所未见,今日一观,想不到如此好玩,流连忘返。 “小涛子,这民间的东西,看上去甚是有趣!本宫今天很开心。”太平公主心花怒放道。 “宫中规矩太多,而这民间之物,都是天然去雕饰,集五湖四海所长。就算公主天天来逛,都不会重样。”张涛接道。 如果说宫中是精致的话,那民间就是多杂。 太平公主看着这些层出不穷的新玩意,笑意盈盈,时不时拉着张涛,问东问西。 这时,街边一家裁缝店,吸引了太平公主的注意。 只见裁缝店外的招牌上,赫然写着“太平公主同款长裙,今日特价,仅售八百文……” 嚯嚯! 太平公主同款长裙? 张涛和太平公主看到后,都惊得哑口无言。 “两位小兄弟,你们有没有家姐和嫂子?这款公主同款长裙,我这卖得很好,今天搞活动特价!”裁缝店女掌柜见有客人上门,热情的招呼道。 太平公主走上前,看着这套长裙,印象中,自己没有这种款型的。 “掌柜,你说这是太平公主的同款,可有证据?”太平公主问道。 “你打上公主同款长裙的广告,到底有没有授权?”张涛也问道。 女掌柜见两人刨根问底,心里不免有些发虚。 “这款衣裙,你可别说出去,我这可是高仿哩!太平公主的衣裙,那老贵了,普通老百姓能买得起吗?我打上公主的名号,让那些妇人,也过过公主的瘾……”女掌柜解释道。 嚯嚯! 这分明是售假啊! 太平公主一听,气得七窍生烟。 “这分明不是公主的衣裙,你们为什么要招摇撞骗呢!”太平公主噘嘴道。 还竟敢盗用我的名字,太可恨了! “哎哟,小兄弟,我看你这身装扮,也不像是个有钱人。真让你买太平公主的衣裙,你买的起吗?”女掌柜不以为然道。 什么? 我买不起自己的衣裙? 天大的笑话! 天底下再贵的衣服,我都买得起! 太平公主被人轻视,气的满脸通红。 “你这样借着公主的名头卖衣衫,小心有人到官府告你!”太平公主生气道。 “呦,这你大胆放一百个心。太平公主怎么会逛我们这种裁缝店?公主又怎么会与我这种小店*权呢?”女掌柜不屑一顾道。 好家伙,这还有恃无恐了? 太平公主一听,正想对质,被张涛拦住。 “慎言,慎言!” 他要充当和事佬,不然以太平公主得理不饶人的脾气,还不掀了这房顶? “掌柜很会做生意……公主同款这套衣裙,款型不错,我们能看看吗?”张涛缓和道。 “还是这位小兄弟识货,我这高仿,质量绝对有保证!”女掌柜接道。 说完,她从屋中,取出一件崭新的太平公主同款衣裙。 太平公主凑近一看,布料与针线,做工还算扎实,但是比起自己的衣裙,无论材质还是做工,差了好几个档次。 “掌柜,你这套公主同款,卖多少钱?”太平公主问道。 “你们还别说,就这款衣裙,我一个月能卖出十多套,而且很多人都是如获至宝。今天,你们要买的话,只收你们八百文。另外,我可以再送你一根太平公主同款手链……”女掌柜吆喝道。 嚯嚯! 还有公主同款手链? 太平公主拉着张涛走到一旁,低声问道:“八百文……是不是很贵?” 她对钱没啥概念,这辈子也没自己花过钱。 这一两等于一千文,八百文,也没几个钱。 “八百文不算贵,折算下来,不到一两银子……”张涛如实应道。 什么? 这么便宜? 太平公主闻言,心中又惊又喜。 惊得是,这“太平公主同款”也太便宜了,喜的是,做工虽然算不上顶级,但穿一两次还是绰绰有余的。 “小涛子,拿下!”太平公主吩咐道。 “你们放心,在我这买不到吃亏,买不到上当。就我这做工,这套公主同款衣裙,穿十年都没问题!”女掌柜拍胸脯保证道。 穿十年? 笑话! 太平公主家中的衣裙堆积如山,再好的衣裙,她最多只穿两次。 张涛从怀中掏出钱,递给女掌柜。 “掌柜帮我把衣裙包好,我待会来取!”张涛说道。 “冒昧问一下,那位小兄弟买这套公主同款衣裙,要送给谁?”女掌柜好奇地问道。 一般很少有男性客人,会买女式衣裙。 不过男人买衣服都比较爽气,看中就直接拿下,连试穿都不用。 要送给谁? 张涛看了太平公主一眼,笑道:“我的这小兄弟,是要送给一位,想做公主梦的人……” 嚯嚯! 这小涛子该死! 什么公主梦? 我可是正儿八经的太平公主! 女掌柜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 两人从裁缝店出来,太平公主还对刚才的事,余怒未消。 “简直离谱!居然拿我的名号,招揽生意!” “人家也没犯法,凭手艺吃饭,而且这价格也算亲民,充其量,只能算是夸大其词吧!”张涛应道。 张涛又道:“这套公主同款衣裙销量不错,其实从一个侧面反映出,老百姓们都想沾沾公主身上的贵气……” 说得也有点道理。 裁缝店打出太平公主的名号,也是为了迎合老百姓。 而老百姓买这款公主同名衣裙,也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如此说来,太平公主在民间,还算有点口碑…… 公主就是公主,让人艳羡! “好了,好了,你这么一说,本宫气也消了,我们再到别家去看看吧!”太平公主满不在乎的说道。 她被张涛三哄两哄,又恢复了开心的心情。 太平公主的心思,可真难猜…… 两人刚走了没几步,太平公主指着一家金饰店,说道:“上次我在这里买了八个簪钗,不小心掉了一个,你陪我再去看看!” 第125章 欺上瞒下漏洞百出 张涛对这家金饰店有过印象,上次他陪太平公主来过一次。 “呦,两位小兄弟是来买金饰?”掌柜见生意上门,笑着招呼道。 “对,我家有个表姐过生日,想挑一支玉簪送给她!”张涛应道。 原来是买玉簪的…… 掌柜一听,从一个大箱子中,取出各式各样的簪子,任他们挑选。 太平公主一眼看到了上次自己选中的那款,问道:“找到了,我就要这款!” “这位小兄弟好眼光!不瞒你说,上个月,太平公主也是相中这款玉簪。翡翠通透,洁白如脂,是上等货哩!”掌柜接道。 太平公主见掌柜提到自己,心中不免又是一阵激动。 呵呵,我还是上次那个太平公主,可惜掌柜有眼无珠,竟然认不出来。 “小涛子,拿下!”太平公主不作声色的吩咐道。 于是张涛走到掌柜身旁,问道:“多少钱?” “这款玉簪,你们也看到了,的确是好货,所以稍微贵一点……三两银子……”掌柜伸出三个手指道。 嚯嚯! 三两银子? 当掌柜报出这款玉簪的价格时,太平公主和张涛都大吃一惊! 上个月,太平公主从这里买走一支一模一样的玉簪,付了足足一千两银子。 现在居然只要三两银子? 两者相差了三百多倍! “掌柜,你是不是搞错了?这款玉簪卖三两银子?”太平公主质疑道。 “真的不贵,这可是上好的和田玉!如果你们嫌贵,我这还有更便宜的,一两钱的玉簪都有……”掌柜急忙解释道。 太平公主的意思是,这个玉簪卖的太便宜了。 而掌柜以为他们是嫌贵…… 太平公主整个人都怔住了,虽然一千两对她来说,只是一根毫毛,但是被人痛宰的感觉,绝对不好受。 同一款玉簪,以公主身份来购买和以普通身份来购买,价格竟然天壤之别! 对于这样的价差,其实张涛一点也不意外。 “慎言,慎言!公主不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张涛在一旁轻声告诫道。 “三两就三两吧,下次可要打点折扣!”张涛掏出三两银子,交给掌柜。 “放心,我这的价格明码标价,童叟无欺!”掌柜笑道。 哼! 这还童叟无欺? 上次一千两又是谁收的? 太平公主又一次气的腮帮子鼓鼓的。 张涛买下玉簪后,与太平公主走出了金饰店。 “那个掌柜看人下菜,实在是太可恶了!”太平公主抱怨道。 她倒不是嫌先前一千两银子贵,而是掌柜弄虚作假,故意对太平公主抬高售价。 要不是她这次角色扮演,她还一直以为掌柜老实巴交,没想到心肠如此狠毒! “谁叫你是公主呢?”张涛笑道。 公主可是有钱人,掌柜不宰你,又能宰谁? 况且太平公主到金饰店买东西,掌柜还要清场,耽搁其它生意。 太平公主一听似有所悟。 以前她是活在公主的世界里,而现在,她褪下公主行头,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看到了很多不一样的东西。 原来在“公主世界”里,自己不过是雾里看花,角色扮演后,褪尽繁华,才能看到许多真实的东西…… “噫,公主,你看对面香烛店的那人,像不像如春?”张涛指着对面的香烛店问道。 女婢如春? 太平公主闻言看去,店里的人,果然是如春! 奇怪? 她和如夏送太平公主到上阳宫后,就回城阳王府了,怎么会出现在香烛店中呢? 太平公主和张涛躲在一旁观察。 只见香烛店掌柜将一个布袋交给如春,如春打开袋子看了下,脸上不禁笑了起来。 如春与掌柜谈笑往来,言谈甚欢。 “多谢掌柜了!”如春走到门口说道。 “好说,好说,下次再带公主过来,你的那份,少不了你!”掌柜挥手道。 看到如春走出来,太平公主和张涛“吓得”赶紧低下了头。 直到如春大摇大摆的离开香烛店,两人这才昂头挺胸…… 怎么弄得自己反而做贼心虚的样子? “小涛子,你说如春和掌柜之间,在说些什么呢?”太平公主不解地问道。 “这还用说嘛,吃回扣呗!”张涛应道。 嚯嚯! 居然吃回扣! 上个月,太平公主来这家香烛店买过东西,难道这一切,都是如春安排好的? 如此说来,如春与掌柜串通一气,背地里大赚公主的钱? 好家伙,太平公主平日里待她不薄,没想到如春吃里扒外! “这个如春真是不像话,待我回府后,看我怎么教训她!”太平公主生气道。 刚才如春的所作所为,太平公主尽收眼底。 她倒并不是在乎这些钱,而是如春对她的欺骗和蒙蔽! 对于堂堂公主来说,这一点尤为不可忍受。 何况如春是她信任的贴身女婢。 “慎言,慎言!”张涛接道:“水至清则无鱼,这事也不能完全怪如春。公主是一块唐僧肉,就算这次不是如春,也会是其她人……” 公主是块唐僧肉? 太平公主一听,脸上又是红一阵白一阵。 “小涛子,你在瞎说什么?难道我数落如春,还是我错了?”太平公主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人性总是贪婪的,你身为公主,不可能做到事事亲为,人谁无过,你心里掂量掂量就行……”张涛接道。 在张涛看来,这是城阳王府的采购制度问题。 制度存在疏漏,难免有人从中渔利。 如春的确犯错在先,但她对太平公主也算尽心尽职。 有功也有过,这就看太平公主心里如何掂量了。 “本宫知道了!如春这件事,是我城阳王府的事,你就不要穴手了。”太平公主说道。 张涛也觉得这件事上,自己的话太多了。 如春做梦都不会想到太平公主会女扮男装,甚至出宫…… 这次被抓了现行,可谓栽了大跟头! “小涛子,本宫有些饿了,你找个地方,我们去吃点东西。”太平公主吩咐道。 “不知道公主想吃什么?” 太平公主想了想道:“既然这次是身份扮演,不必去高档酒楼了。找一家平民馆子,本宫要体验体验……” 这事好办! 张涛带着太平公主兜了一圈,来到一家大富贵酒楼。 “这里我吃过一次,人气很旺,价格也公道,不如就这里吧?”张涛推荐道。 “好!”太平公主径直走入大富贵酒楼…… 第126章 太平公主喝牦牛鞭汤 大富贵酒楼有些历史了,主打平民菜,价格比较亲民,吸引不少街坊邻居。(wap..com) 一楼大堂里面,二十多桌几乎座无虚席。 各式人等鱼龙混杂,贩夫走卒,三教九流,甚至还有乞丐挨桌乞讨。 “你们是几位用餐?”一个店小二上前招呼道。 “我们两位……你们这,还有没有干净点的座位?”张涛问道。 这里环境嘈杂,人声喧哗,张涛担心太平公主会不适应这里。 “一楼全满了,你们要清静的话,不妨到二楼去!”店小二介绍道。 太平公主捏着鼻子,指了指上面。 于是她和张涛上了楼梯,来到二楼一处靠窗的位置坐下。 二楼比一楼小了一大圈,只有十来桌,环境比楼下稍好。 不过有几桌是大桌,一些光着膀子的大汉,肆无忌惮将脚踩在凳子上,猜枚划拳,喝得酩酊大醉。 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 真是太粗鲁了! 太平公主瞥了一眼,心中抱怨道。 这次入乡随俗,也只能忍一忍了。 “两位要吃点什么?”店小二问道。 吃什么? 张涛和太平公主一听,都有些犯难了。 究竟吃什么,两人心里都没底,况且也没有菜单,不知道该点什么菜。 “小涛子,你来点!多点几个,我要尝尝这里的味道!”太平公主饶有兴趣道。 张涛转念一想,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他对店小二道:“小二,你们酒楼最贵的菜品,给我点五份,还有你们酒楼最畅销的菜品,也给我们上五份!” 点最贵的菜,是为了满足太平公主的身份,不能吃得太寒酸。 至于最畅销的五份菜,那可都是口碑菜,口味应该不会差…… 最贵和最畅销,两者并驾齐驱,相信一定会让太平公主满意! “但是,你们真要这么点吗?”店小二挠了挠头道。 他第一次碰到,有客人这么点餐的。 “你快些上菜吧,我肚子都快饿扁了!”太平公主催促道。 张涛看到店小二脸色犹豫,心中顿时明白了几分。 他掏出一锭银子,搁在餐桌上。 “好嘞!两位客官请稍等,我这就去给你们上菜!” 店小二一看银子,知道这两位客人并非寻自己开心,于是收下银子,跑楼下厨房去了。 太平公主扫视一眼周边环境,不禁大皱眉头。 “这里这么吵,那些人吃得下饭吗?”太平公主问道。 在她看来,吃饭是要讲究规矩和礼仪的,至少也要端正而坐。 不像这里的人,坐的东倒西歪,吃起来大呼小叫…… “公主不要见怪!老百姓吃饭,哪有这么多讲究?大家都是为了填饱肚子,而且他们越是喝得嗨,说明感情越是好!”张涛解释道。 正说间,隔壁桌的两位大汉,拿着酒碗,横眉冷对。 “快喝了这碗!你若是不喝,就是看不起我!” “这碗该你先喝,你不喝,你就是我孙子!” “放屁!我都喝了一壶了,这碗酒不干掉,你别想走出这里……” 说完,这两个发酒疯的人,还推推嚷嚷。 此情此景,令太平公主大为惊异。 “小涛子,他们这是吃饭呢,还是打架呢?” “公主有所不知,他们是在劝酒。酒至半酣,拼的就是酒量,谁酒量大,谁就是老大!”张涛解释道。 这是一种喝酒习俗,对太平公主来说,第一次见到,觉得非常奇怪,更是无法理解。 而且,这里毕竟是公共场合,不是宫中,只要他们不来打扰自己,那就随他们去了。 上菜的速度,实在太慢了…… 太平公主第一次面对“人等菜”,又是一脸的不高兴。 就在这时,楼下街道上,传来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热闹非凡。 张涛和太平公主都非常好奇,站起身来,往楼下眺望。 好家伙! 只见一众人在路中央舞狮,载歌载舞,好不威风凛凛。 前方有仪仗队鸣锣,后方有人举着高高的红布对联。 “五湖四海应有尽有,八方宾客齐聚万豪” 好大的口气! 沿途百姓纷纷围观,一时间喧哗不已。 “小二,这楼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张涛问楼上一位店小二。 “哦,前面万豪商业街新开张,在街上搞活动呢!”店小二说道。 商业街新开张? 张涛心中不禁啧啧称奇,如此声势浩大,来头肯定不小。 “两位客官是新来的吧?这万豪商业街是神都(洛阳)首富王庆之的,名声可大着呢!”店小二又补充道。 神都首富王庆之? “哼,这首富能多有钱?“太平公主不屑一顾道。 首富再也有钱,当然也不能与太平公主比,但是在民间,王庆之恐怕是最会做生意的人了。 “听说,原本新雅大街上,一半的商铺,都搬到万豪商业街上去了!“ “可不是嘛,首富王庆之不仅搞地产,而且大米、木材、金银、绸布等铺子,都是他的产业。“ “待会我们也去逛逛,新商业街人气肯定旺!“ 周围食客们,议论纷纷。 这新雅商业街,有一半是韦一笑的地产。 之前商户们投诉张涛的棺材店,纷纷要求退租,没想到,居然跑到新开的万豪商业街去了! 看来这个万豪商业街,将来一定是张涛和韦一笑的对手。 人家底子厚,又是多元化产业,怎么斗得过神都首富王庆之呢? “来喽,上菜喽!“ 楼下四位店小二端着大盆走了过来。 嚯嚯! 什么东西这么多? 大富贵酒楼最贵的五道菜,分别是牦牛鞭汤,金牌烤乳猪,蒜香羊蝎子,黄焖鱼翅,以及海胆刺身。 而酒楼最畅销的五道菜,分别是鸡豆花,鲜肉汤包,鱼香肉丝,胡萝卜排骨,以及麻婆豆腐。 足足十盆菜,几乎把整张桌子都摆满了。 周围食客看到这阵势,纷纷投来不可思议的眼神。 “哇塞,这都是他们点的?是不是点错了?“ “大象都吃不下这么多吧?有钱真是任性!“ “这牦牛鞭汤,看得我口水直流,他们吃了岂不是暴殄天物?“ 食客们议论纷纷,从没看到有人如此点餐的…… “两位,菜都齐了,你们还需要其它菜吗?“店小二问道。 张涛和太平公主也是吓了一跳,他们也没料到会有这么多的菜,特别是金牌烤乳猪,那是三天三夜也吃不完啊! “够了……只是比我们想的要多……“张涛应道。 “那就请两位慢用了!“店小二说完,就匆匆下楼而去。 看着满桌的菜,张涛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要不是为了给太平公主撑场面,自己也不会点这些华而不实的菜。 “公主,你就捡爱吃的吃吧!“张涛说道。 “嗯,先来喝喝这个牦牛鞭汤!小涛子,你来喂我……“太平公主兴趣盎然道。 第127章 总有刁民让公主生气 太平公主居然要喝牦牛鞭汤? 这汤可不能瞎喝,副作用极强…… 而且还要张涛来喂食? “公主殿下,现在这大庭广众的,实在不方便喂食……”张涛小声嘀咕道。() “这有何不可?本宫从小到大,都是宫女和女婢喂我吃得,从来没有自己吃过饭。”太平公主解释道。 嚯嚯! 太平公主金枝玉叶,从小在宫中娇生惯养,即使出嫁到城阳王府,一切生活习性,与宫中别无二致。 张涛身为太监,本来就是侍奉主子的,但现在是宫外,太平公主又是女扮男装,两人喂食,似乎有些有碍观瞻…… “快点,我饿死了……”太平公主叫嚷道。 看着满桌佳肴,公主食欲大增,迫不及待的想吃。 没办法,太平公主既然来到大富贵酒楼,总不能让她空着肚子吧? 张涛挽起衣袖,执起一个竹勺子,掏了些牦牛鞭汤,送入太平公主口中…… “这个汤吃起来火辣辣的,浑身有点热啊!”太平公主吃了几口牦牛鞭汤,不禁气息急促。 牦牛鞭汤营养丰富,是滋阴壮阳的上乘佳品! 不过情况因人而异,有些人反应大些,有些人反应小些。 幸好太平公主是女的,男的喝了更麻烦。 “好喝是喝好,带劲,不过太热了,吃不消了。小涛子,把我胸前的搭扣解开一粒……”太平公主脸色潮红道。 坏事了,难道这牦牛鞭汤与公主气血相冲? 不过这也从侧面说明,这是货真价实的牦牛鞭。 张涛上前,替太平公主解开第一颗搭扣,顿时一片雪白的锁骨,赫然眼前。 不能再喝了,再喝下去要出事了! “帮我那个烤乳猪切点下来,羊蝎子也要!”太平公主道。 这酒楼里的菜味,相比宫中和城阳王府,味道更为浓郁,佐料放了很多。 宫中的菜品大多循规蹈矩,味道寡淡,尽量保持原汁原味。 而这大富贵酒楼则不同,为了做生意,为了回头客,几乎清一色的浓油赤酱。 太平公主第一次吃到如此味浓的菜,味蕾打开,食欲大增。 张涛切了几片烤乳猪,又把羊蝎子敲碎,还把海胆蘸酱油,送到太平公主口中。 太平公主吃得大快朵颐,额头上汗水淋漓,鬓角都湿了。 “带劲,真好吃!”太平公主已经忘了自己公主的身份,陶醉在美食之中。 “公主出水了。”张涛指着额头说道。 “这些菜可真厉害,一吃就出水!”太平公主挥动衣袖,擦着渗出的汗水。 张涛和太平公主这样吃着,却引起了周围邻座的好奇与议论。 “今天真是活见鬼了!两个男人竟然在喂食?” “那个小男人长得眉清目秀,也没缺胳膊少腿,为啥不自己吃呢?” “两个人点了一桌菜,吃得下吗?这家里得多有钱啊……” 张涛和太平公主已经成为二楼的焦点,很多食客,纷纷放下碗筷,专程看他俩“奇异”的吃法。 “公主殿下,别人都看着我们呢!”连张涛都觉得有些难为情。 “少见多怪!这些人凭什么吐槽?”太平公主不以为然道。 太监服侍公主,此乃天经地义,有何不妥? 奇怪的,倒是你们这些人! “真不害臊!世风日下,这两男人怎么能这样?”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我们年纪大了,这个社会,已经看不懂了……” “一个说话阴阳怪气的,一个穿着男装,长得却是粉嫩,比我家闺女还要水灵!“ 风言风语越来越多,真是人言可畏。 “我们吃个饭,又不是他们出钱,他们管我们干什么?”太平公主听到后,生气道。 太平公主虽然穿着男装了,但是行为举止,还是一副公主派头。 这种骨子里的傲娇,是改变不了的。 张涛也没有办法,要是站出来说两句,恐怕更要被他们的口水淹没。 “公主殿下,我们差不多吃完,就快点走吧……这里的人,别指望与他们讲道理。”张涛劝道。 吃完饭,赶紧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才是上策。 “不行,我们花钱吃饭,凭什么要我们走?要走,也是他们走!”太平公主倔强道。 牦牛鞭汤、羊蝎子、海胆刺身下肚,太平公主热血沸腾,无所畏惧。 她还与这帮刁民杠上了! 凭什么对我太平公主评头论足? 你他们有这个资格吗? “小涛子,替我把二楼的人,全部赶出去!”太平公主说道。 嚯嚯! 张涛一听就懵了,这是别人的地盘,人家也是正经吃饭,怎么能轰人家走呢? “公主殿下,这里不是宫中,也不是王府,万事忍一忍,没必要去招惹别人。”张涛劝道。 这种事,其实也没什么,但千万不要搞事,一旦出了事,可就麻烦了。 “本宫让你把他们赶走,不管使用什么方法!本宫还没吃够,但不想再看到他们!”太平公主吼道。 嚯嚯! 太平公主真的生气了,对这帮刁民恨之入骨。 这严重影响到了她的食欲。 张涛别无选择,公主脾气一旦上来,十头牛也拉不回。 于是他只得起身,往楼下找掌柜,看看能否有些办法。 “掌柜,我是楼上那桌……”张涛指了指楼上道。 “哦,了解,是需要加菜吗?”掌柜问道。 张涛犹豫了一下,说道:“刚才我们坐的那个桌子,不够大,椅子也是摇摇晃晃的。牦牛鞭汤里加了好多辣椒粉,烤乳猪的皮不脆,而且海胆不新鲜……” 一听到这里,掌柜收起目光,默默从柜子下取出一根铁棍。 “还有啊!羊蝎子的肉太老了,鱼翅就像板砖一样,汤水太粘稠……”张涛继续道。 “这位小兄弟,请稍等……”说完,掌柜转身,对着身后一个店小二道:“你去把弟兄们都叫来,这人可能要搞事!” 点了一大桌子菜,故意挑三拣四,这是要吃白食的节奏啊! “而且你们酒楼虽然是老字号,但是装潢看上去比较陈旧了,估计十年都没有翻新过了吧?” “刚才我们来得时候,人的确很多,但那时正好是饭点。你看现在,这里人少了好多,说明翻台率不高……” 张涛当着掌柜的面,继续滔滔不绝。 很快,约有五六个身材高大的店小二、厨师,不动声色的将张涛团团围住。 有人亮出“虎鹤双形”、有人展现“螳螂飞翅”、还有人张牙舞爪,显出“鹰抓功”! 几个厨师,更是怒容满面,纷纷举起狼牙棒、大铁锤、等重型武器。 “所以据我观察,你们这店,人流量很大是虚的,其实已经在走下坡路了……“ 张涛话音刚落,掌柜再也按耐不住了! “噗”一下,撕开衣衫,露出八块腹肌。 “我左青龙,右白虎,老牛在腰间,龙头在胸口……”掌柜拿起铁棍,叫嚣道。 其余一众人,展开搏斗架势,将张涛团团围住,有种同归于尽的悲壮之感! “刚才说了这么多,其实我想问的是……如果买下这个酒楼,大概需要多少钱?”张涛不紧不慢的问道。 第128章 吃多了就去泄泄火 什么? 说酒楼装修陈旧,说酒楼菜品难吃,说酒楼人流量稀少…… 居然,就是为了买下这个酒楼? “你这不是开玩笑的吧?”掌柜惊异道。 张涛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笑道:“钱不是问题,只要你开出价格,我就能买下!” 掌柜与店小二、厨师们,皆面面相觑,瞠目结舌…… 不多时,张涛返回二楼,来到太平公主身旁。 “事情都办妥了吗?”太平公主问道。 “办的差不多了,公主殿下稍等片刻,将不会有人再打搅你用餐了!”张涛毕恭毕敬的应道。 又过了约四分之一炷香的时间,掌柜带着店小二来到二楼。 “各位父老乡亲!ben店因不可抗拒的力量,现在已经停止营业。你们不用买单,离开酒楼即可!”掌柜说道。 嚯嚯! 不可抗拒的力量? 食客们一听掌柜说的这么严重,而且吃饭不用买单,吓得赶紧逃之夭夭。 不一会儿功夫,二楼食客都走了,桌底下甚至还有几只遗忘的鞋子…… “掌柜辛苦了,你们做的很好。”张涛夸赞道。 “老板辛苦了!”掌柜率领店小二及厨师们,集体向张涛及太平公主行礼。 二楼食客们一走,终于恢复了清静。 “这里没你们什么事了,你们先下去吧!”张涛吩咐道。 “是!”掌柜闻言,率众人离开了这里。 这下再也没人干扰张涛和太平公主用餐了。 “小涛子,我们继续吃吧!”太平公主指着海胆刺身道。 张涛急忙拿起筷子,将海胆喂入太平公主嘴中。 为了能够安稳的吃一顿饭,张涛一掷千金,不惜买下整座酒楼。 一炷香过后。 “嗯,我吃饱了……”太平公主伸了个懒腰,看样子吃的很尽兴。 这里的风味比宫中与府中,更为浓郁,令她胃口大开。 小涛子选的地方不错,太平公主很满意。 “公主殿下,现在这座酒楼是你的了!”张涛说道。 什么? 这酒楼是我的? 太平公主这才如梦初醒。 “你花了多少钱买的?”太平公主问道。 “一万一千两银子!”张涛递上画押的地契应道。 太平公主假装看了一下,她心里也没底,也不知道一万多一银子是多少钱。 “小涛子辛苦了,还是你急中生智,用买下酒楼的方法,赶走了那些刁民。这座酒楼,本宫就赏赐给你吧!”太平公主道。 什么? 赏赐一座酒楼? 张涛听得震惊不已,自己不过是举手之劳,这个奖赏太丰厚了。 太平公主也太土豪了吧,随便一座楼,想送就送。 “公主言重了,在下受之有愧!”张涛应道。 “这是本宫赏赐给你的,勿要客气。你让那些人继续烧菜,本宫下次会再来!”说完,太平公主高兴的走下楼去。 随后两人来到一楼,掌柜和店小二们早已等在门口。 “恭送两位老板!”众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张涛回过头,对着掌柜说道:“我们先走了,回头再聊,这酒楼,现在开始照常营业吧!” “是,老板!”掌柜应道。 陪太平公主逛街,看来是个肥差,张涛轻松到手一座楼。 太平公主喝下牦牛鞭汤,又吃了不少海胆刺身,不一会儿就觉得身体燥热,急火攻心的感觉。 “小涛子,哪有凉快点的地方,本宫觉得很热……”太平公主问道。 张涛知道刚才公主面对美食的诱惑,没有把持住,吃的太多了。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泄泄火。 “启禀公主,祛除体内火气,最好的办法,就是喝茶。”张涛建议道。 太平公主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这时,她看到不远处,一排排的马车鱼贯而来,有不少打扮时尚的公子哥,纷纷走下车厢。 “小涛子,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有这么多人进去?”太平公主好奇地问道。 “哦,公主有所不知。这里就是号称女人的禁地,男人的天堂……赫赫有名的添香楼!”张涛应道。 他还记得,曾经为了了解民意,与韦一笑来过一次,还在添香楼里,遇见了驸马爷薛绍。 女人的禁地,男人e天堂? 太平公主说道:“添香楼里是什么?里面有茶喝吗?” “有,里面吃的喝得都有,一应俱全。”张涛应道。 “本宫倒没去过添香楼,今儿我们去里面瞧瞧!”太平公主爽快道。 嚯嚯! 这添香楼可不能随便去,要出事的。 “公主不可!女人是不能去的,只有男人可以去!”张涛立即阻止道。 “那你说,本宫现在是男人还是女人?”太平公主反问道。 张涛知道太平公主的意思,但是去添香楼风险太大。 “公主是男人装扮,但是骨子里还是女人……”张涛接道。 “你放心,本宫会小心,绝不会让她们看出我是女人!”太平公主笑道。 既然女扮男装了,就要试试男人们的玩法。 太平公主寻思,这添香楼这么多男人去玩,肯定是个好地方! 张涛见拗不过太平公主,只好跟在她后面,叮嘱她切记要小心谨慎,凡事多看,不要多说。 “呦,两位公子可来了……”门口老鸨笑面如花道:“两位是第一次来吗,要不要点姑娘?” “这倒不必了,我们进来喝点茶,帮我们安排一个最豪华的包厢。”张涛接道。 一个是公主,一个是太监,点姑娘的话,纯粹是浪费。 “不,我要点姑娘!”太平公主穴嘴道。 什么! 点了姑娘也无用武之地啊! “小平儿,这恐怕不行,我们只是来体验一下这里的环境,坐一会就走……”张涛在她耳畔轻声道。 奇怪,男人可以正大光明的点姑娘,为何我太平公主玩不得? “这位小兄弟,你身上有一股什么怪味道?”老鸨凑近道。 “哦,可能是刚才喝了牦牛鞭汤吧!浑身燥热的不行……”太平公主随口说道。 自从喝了这汤,太平公主就觉得浑身不适应,总有一种蛇想要蜕皮的感觉。 “那更要点个姑娘,泄泄火了!”老鸨笑道,心想两位公子还在这假正经,此番明显是有备而来。 “此法真的能泄火?”太平公主追问道。 老鸨接道:“公子请放心,这里包你们能泄火,我带你们去包厢!” 太平公主一听大喜过望,而张涛心里,不免胆战心惊起来。 第129章 添香楼里贵客多 在添香楼一楼大堂里,一众公子哥与姑娘们喝得面红耳赤,东倒西歪,“公子再喝一杯”、“公子还有钱吗”的声音,此起彼伏。(手机阅读请访问wap..com) 太平公主眯着眼,心里觉得阵阵不适。 “哼,难道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吗?”太平公主低吟道。 “有钱当然不能为所欲为!但是在这里,可以例外……”老鸨笑道。 哦! 太平公主走了没几步,突然躲在张涛身后,像一只惊弓之鸟。 反常的举动,令张涛觉得奇怪。 “你没事吧?看见什么人了?”张涛问道。 “看右边那个人,像不像城阳王府的都尉?”太平公主接道。 嚯嚯! 城阳王府的都尉? 应该就是太平公主每次出街,率领仪仗队执行安保任务的都尉。 张涛顺着公主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一个卡座上,都尉搂着两个姑娘,喝得醉醺醺的…… 虽然太平公主家的都尉脱下了铠甲,但张涛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相似度很高,特别是他的兰花指,与都尉的一模一样。”张涛断言道。 好家伙! 趁着太平公主去了上阳宫,连都尉都放飞自我了…… 难道添香楼对男人这么有吸引力? 太平公主倒不是怕这个都尉,而是怕被他认出来。 看来一楼卡座人多嘈杂,指不定遇上什么熟人。 于是张涛示意老鸨,带他们去二楼豪华包厢。 老鸨在前面带路,正准备踏上楼梯,冷不防一个声音叫住了她。 “肥婆,娇花姑娘在哪里?” “哎呀,原来是武大人啊!娇花姑娘在二楼包厢……”老鸨春风满面的接道。 太平公主和张涛看到了武大人,皆“吓得”不寒而栗。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武三思! “怎么办?我表哥来了,要不要上去打招呼?他会不会认出我?”太平公主紧张极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张涛也是一脸彷徨,要是让武三思知道他把公主带出来,自己肯定凶多吉少。 “是哪间包厢?要不你带我去一下?”武三思追问道。 “武大人,娇花姑娘应该在楼上天字一号房。你看,真不巧,我手上还有两位贵客……”老鸨脸色尴尬道。 话音刚落,武三思脸上,显得有些生气。 什么贵客,如此重要,竟然让老鸨连他的话都不听了? 老鸨见状,凑近武三思道:“这两位是第一次来,木头木脑的,看上去是有钱人,可以好好的捞上一笔……” 原来老鸨看中了太平公主与张涛的钱袋子。 武三思点了点头,朝着太平公主看了一眼。 奇怪,此人怎么这么脸熟呢,好像在哪见过? 太平公主见武三思直直的看着自己,心里更加惶恐不安,张涛也是吓得够呛。 再这样看下去,太平公主迟早要露馅! “武大人……我在这里……”忽然,二楼传来一个女子轻柔的声音。 在这关键时刻,娇花姑娘及时在二楼出现,妖娆的对着武三思喊道。 武三思看到娇花姑娘,微微一笑,撇下老鸨,往二楼走去。 太平公主和张涛看到武三思离开,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奇怪,连我哥哥武三思都来到这里,这添香楼,到底有何吸引人之处?”太平公主心中嘀咕道。 这也进一步激起太平公主的好奇心,决定一探究竟。 “不好意思,刚才那位可是鼎鼎大名的武大人,天后的侄子,你们可得罪不起!”老鸨自我抬高身价,言语之间,仿佛与与武三思很熟一样。 嚯嚯! 得罪不起? 你也太小看太平公主了! 张涛心想,你这老鸨有眼无珠,你身旁这位,可是公主,女帝的嫡亲女儿! 真要是亮明身份,足以吓到你双腿发软! “走吧,我带你们去楼上天字二号房。”老鸨说道。 天字二号房? 太平公主想起,刚才哥哥武三思要去天字一号房,那自己就不能去天字二号房了。 兄妹俩如果在这里碰面,那就太尴尬了…… “你们楼上包厢,一共有几间房?”太平公主问道。 “从天字一号到天字十号,总共有十间包厢。”老鸨介绍道。 “那我们就去天字十号房!”太平公主道。 她要避开天字一号房,省得再次遇见表哥武三思。 老鸨带着两人上了二楼,来到天字十号房,太平公主猛然瞥见,隔壁竟然是天字一号房! “这天字一号房隔壁,难道不是天字二号房吗?”张涛疑惑地问道。 “我们这包厢是扇形的,天字一号与天字十号在一起,天字二号与天字九号在一起,以此类推。”老鸨不以为然的说道。 太平公主和张涛一听,心中更加懊恼,本想避开武三思的天字一号房,没想到选来选去,还是选在了武三思的隔壁! “两位客官稍等,姑娘们等会就到!”老鸨招呼道。 只等老鸨一走,太平公主就让张涛稍稍解开衣裳,喝了牦牛鞭汤后,一直觉得很热。 待会就等姑娘来,替自己泄泄火…… 而张涛想的,却是武三思。 娇花姑娘的确有些能耐,之前驸马爷薛绍甘愿为她解围,而这一次,居然武三思也去找娇花姑娘。 这个女人,似乎有些不简单…… 不一会儿,两个姑娘提着两个水桶,走了进来。 “听说两位公子要泄泄火,不妨做个足浴。可以促进足部血液循环,让毛孔打开,祛热祛湿 ……”两位姑娘介绍道。 原来是足疗泄火,张涛松了一口气,看着这里果然是正规场所。 “如此甚好,今天走了一天了,正好躺下来休息一下!”太平公主接道。 于是太平公主和张涛平躺下来,两位姑娘脱下他俩的靴子,让他俩的脚,浸泡在药桶中。 “呦,这位公子的脚好娇嫩,好像是女儿家的脚……”一位姑娘说道。 什么! 太平公主一听,脸上一阵发红。 “哦,她小时候家里穷,从小到大只穿一双鞋,所以脚不大!”张涛在一旁打圆场道。 太平公主闻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想必两位公子是第一次来添香楼吧?这里的消费挺高的,我们都是为达官贵人们服务的!”姑娘套话道。 “这你放心,钱不是问题,只要服务好,还会给你们打赏!”张涛接道。 姑娘们一听这话,心里有了底,手上的活,更加卖力了。 “达官贵人?你倒是说说看,有哪些达官贵人来过?”太平公主问道。 之前她看见自己城阳王府家的都尉,以及表哥武三思,原来他们都是添香楼的宾客。 “两位公子有所不知,神都(洛阳)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几乎都来过这里。什么中书省呀,尚书省呀,户部啊,大理寺啊,都有不少官员经常过来玩。即便是当朝第一驸马爷,也是这里的常客……”姑娘笑道。 嚯嚯! 当朝驸马爷? 太平公主一听,猛地站了起来…… 第130章 驸马爷意外出现 东拉西扯倒也无妨,太平公主就当听笑话,但是扯上驸马爷,她就再也坐不住了。 太平公主知道这添香楼是烟花之地,男人在这里寻欢作乐。 在古代,有地位有权势的男人,纳几个妾,实属正常。 但是唯独这驸马爷,娶了公主之后,不得有二心,更不能纳妾! 这就是驸马爷的幸与不幸。 虽说男人来添香楼不是为了纳妾,但也触犯了“不得有二心”这一条。 驸马爷应该在家里养养花,种种草,读读书,至少不应该来这种地方…… “你说的,当真是驸马爷?”太平公主质问道。 “呵呵,难道我还骗你不成?你可以去打听打听,当朝有几个驸马爷?当然是太平公主家那个驸马爷喽!”姑娘应道。 实锤! 彻底实锤了! 难道驸马爷薛绍真的来过这里? “慎言,慎言!”张涛一听坏事了,他也根本没有想到,居然聊到驸马爷头上去了。 驸马爷薛绍的确来过添香楼,而且是这里的常客。 但是他来只是寻觅知音,看戏听曲,应该没有做过对不起太平公主的事。 哪个男人没有一点小秘密? 只不过这次算他倒霉,被太平公主实地查到了。 “岂有此理!简直离谱!”太平公主生气道。 “男人嘛,哪个不是吃着锅里的,想着碗里的。神都(洛阳)最漂亮的姑娘,十个里面,至少有一半在这添香楼。只要太平公主不知道,各玩各的,谁管得了驸马爷呢!”姑娘又道。 嚯嚯! 还想瞒过太平公主? 简直可笑,太平公主就在你们眼前! “你怎么知道公主不知道驸马爷的事?”太平公主强忍着问道。 “公子说笑了,这个公主自然是待在宫中,又怎么会到添香楼来呢?驸马爷的事,只要不说,公主又怎会知道呢?”姑娘又道。 好家伙! 这姑娘说起来,头头是道,不知不觉中,把驸马爷给卖了。 太平公主一听,差点气得七窍生烟。 想不到一向看上去比较斯文的驸马爷,也是一个酒色之徒! “小涛子,这件事,你怎么看?”太平公主故意问道。 身为男人来说,张涛应该帮驸马爷,而从工作性质上来说,张涛应该帮太平公主。 “添香楼美女众多,不过驸马爷来这里,可能并非来玩,比如是为了应酬,是为了工作……”张涛觉得,不能过分刺激到太平公主。 现在事情还不明朗,不能妄下结论。 听张涛这么一解释,太平公主心中的气,也消了不少。 如果说是男人逢场作戏,来这听个曲,洗个脚,倒也未尝不可。 两位洗脚姑娘看到太平公主的架势,着实吓了一跳。 “你们认识驸马爷?”姑娘问道。 “哦,那倒没有。我们只是好奇……不过我们与太平公主,倒有一点渊源关系。”张涛接道。 驸马爷这个话题不能再深入了,要适可而止。 “那你们对太平公主有了解吗?”太平公主趁机问道。 “太平公主……不认识!”洗脚姑娘一口回绝道。 嚯嚯! 太平公主气郁不已。 这也难怪,添香楼里的姑娘,对男人比较了解,而对于女人,她们都不大关心。 况且公主的个人生活是*私,普通老百姓哪能了解? 除了泡脚之外,姑娘还对太平公主进行足底按摩,手法比较娴熟,令太平公主大为过瘾。 折腾了一天,太平公主渐渐睡着了…… 公主虽然一身男装,但白皙的脸庞和柔嫩的肌肤,与这身布衣格格不入。 很多人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当换个角度看世界,会有很多不同寻常的新发现。 “两位公子,还需要其它服务吗?”泡脚姑娘挤眉弄眼道。 张涛摆了摆手道:“你们退下吧,让她睡一会!” 说完,张涛掏出一锭银子,交给两位姑娘。 两位姑娘接过银子,不停地感谢,然后提着药桶,离开了天字十号房。 “为什么你们都瞒着我……”太平公主酣睡中翻身,还在喃喃自语。 张涛笑了笑,替她披上一条毯子,然后站起来,在包厢里踱了几步。 “咚咚咚叮叮” 隔壁天字一号房,传来一阵古筝的声音。 张涛知道,武三思与添香楼的花魁娇花姑娘,此刻就在隔壁房间,这琴声,应该就是娇花姑娘所弹奏。 “俞舵主死于韦洵之手,肌牛赶到的时候,看他肩上的致命伤,是无影掌。” “当黑夜的人赶到反武会总坛时,发现他们已经人去楼空,看来我们还是低估了韦洵……” “添香楼中不少达官贵人,便于我们收集情报……” 张涛耳朵贴在墙壁上,屏气凝神,断断续续听到武三思的声音。 “无影掌?”、“反武会?”、“黑夜?”、“收集情报……” 反武会的事,张涛曾经听丘神绩提起过,其堂主韦洵是韦后的哥哥。 这“黑夜”又是什么东西? 还有这添香楼,成了收集情报之处? 武三思的声音很轻,张涛完全听不懂他的话,但是感觉,他与娇花姑娘好像谈着很机密的事情。 看来这添香楼的背景,可不一般。 “驸马爷,娇花姑娘不在这里,你别找了!”楼下老鸨追着驸马爷薛绍上楼。 “她还能去哪?你们可别瞒着我……”驸马爷快步流星的赶到二楼。 糟糕! 张涛透过门缝,看到驸马爷薛绍就在门外,顿时心脏噗噗噗的直跳。 自己暴露了倒是小事,暴露太平公主可是大事! “嘎吱”一声。 就在这时,天字一号房的门开了,娇花姑娘走了出来。 “你们看,我就说娇花姑娘在这里吧?”驸马爷高兴道。 “今天驸马爷怎么有时间来这里?”娇花姑娘对于驸马爷的突然来访,显然没有料到,说话的时候,眼神躲闪。 “公主到宫中去了,王府里没人,我又可以出来透口气!”驸马爷接道。 张涛心想,幸好太平公主睡着了,要是醒的话,肯定要彗星撞地球了。 驸马爷拉着娇花姑娘的手臂,准备往天字一号房走去。“给我再来上一曲!” “别!昨天下雨了,天字一号房里漏水,驸马爷要是想听曲,我们不妨到楼下去……”娇花姑娘婉拒道。 “好!走吧!”驸马爷丝毫不知天字一号房,其实另有他人。 张涛看着驸马爷与娇花姑娘下楼的背影,又看了看天字一号房的大门,陷入了沉思…… 第131章 东宫之事再起风云 自从铜匦检举制度实施以来,几乎每天都有官员入狱审讯,受到严刑拷打。 对于李唐旧臣及一众王爷来说,过得如履薄冰,如坐针毡。 女帝借用酷吏之手,有效打击和震慑了朝堂上的异己,将权力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当然,这一切还仅仅只是开始。 在女帝戴上皇冠之前,还有会更多的人,前赴后继成为刀下冤魂。 有人一朝鸡犬升天,有人一朝全家灭族。 而张涛属于前者。 他能揣摩女帝的心思,给她想要看到的答案,因为他知道自己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女帝所赐。 只有紧紧抱住女帝的大腿,自己才能飞黄腾达。 眼下,张涛手上的事很多,除了知匦院,还有女子学堂、女子*权中心的创立,以及自己的个人私产棺材店…… 这还不算宫内的事。 上阳宫,观风殿,张涛依然做着点香小太监的职责。 趁着女帝在批阅奏折的时候,门外高公公走了进来。 “微臣参见天后!皇上前日已经来到神都(洛阳),按照规矩,住在东宫。”高公公说道。 一山容不得二虎,母与子也不行。 东宫一般是皇嗣或太子的居住之地,眼下女帝坐镇上阳宫,只能委屈自己的儿子皇帝,暂居东宫。 “如此甚好!” 女帝闻言,搁下玉笔,若有所思道:“多日未见,孤的确有些想念儿皇上了。” “后面的事,就交给我来做。皇上并不傻,相信一定能够明白天后的良苦用心……”高公公接道。 “这件事绝不能掉以轻心,皇上那边要去试探一下,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女帝说这话时,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什么情况?怎么女帝说话的口吻里,满满都是算计的味道?】 【这儿皇帝也是够惨的,都快成摆设了……】 【我就不明白了,女帝对自己的儿子,到底还有几分亲情?】 听到张涛的内心吐槽,女帝不免眉头紧锁。 在绝对权力面前,有时亲情也会比纸还薄。 为了争权夺利,杀父、杀子、杀兄的事还少吗? 帝王驭权之心,岂是你一个小太监能够明白的? 你看我巍巍高座,一言九鼎,掌生杀大权,其实这个宝座想要坐稳,何其艰难? 稍有不慎,就会失足跌落,万劫不复…… 女帝一路走来,见惯了刀光剑影,明争暗斗,心中知道只要走错一步棋,甚至就会满盘皆输。 所有的细节,必须认真对待,所有的环节,必须慎之又慎! “请天后放心,这件事我会亲自出马,一定会妥善解决。臣记得在大明宫时,小涛子曾经去过冷宫,所以这一次,还要请他一同前去。”高公公又道。 嚯嚯! 去东宫见皇上? 张涛听到高公公的话,心里不由的一惊。 【不会吧?那个地方太吓人了,去了一次就中毒了。】 【到底东宫那边什么事?女帝和高公公说话神神秘秘的……】 【难不成,要把我卖了吗?】 这件事其实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但对女帝来说很重要。 甚至,可以决定皇上的生死! “那就有劳高公公了……小涛子!”女帝喊道。 张涛一听召见,急忙放下书中的碳料,来到女帝面前,在高公公身后站立。 “之前你去过冷宫,见过皇上。这一次,有一件更为棘手的事,需要你陪高公公去一次!”女帝道。 “臣遵旨!”张涛应道。 不管是什么任务,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先应承下来再说。 这时,高公公转过身,对着张涛道:“小涛子,明天去东宫一事,绝对要保密,不得向任何人透露半分,你一定要谨记!” 【奇怪,能有什么事呢?难道像上次一样,赐皇上毒酒?】 【也没道理啊,皇上刚从长安过来,屁股都没坐稳,哪有时间犯错?】 【莫非是给皇上选妃子?那也没必要这么鬼祟……】 张涛思前想后,实在是琢磨不透,女帝和高公公究竟在谈论什么事? 女帝心里嘀咕道,这件事,你还是先不要知道为好。 做得好,皆大欢喜,如果做不好,恐怕真的会有血光之灾! 宫中的很多事情,只要去做就行了,知道的太多,未必是一件好事。 “小涛子,一切事情,你按照高公公的吩咐去做就行了!”女帝道。 “臣明白!”张涛应道。 女帝回寝宫之后,张涛在收拾香炉,上官婉儿走了进来。 “见过上官大人!”张涛施礼道。 私底下张涛可以和上官大人开开小玩笑,但是观风殿之中,还是要规规矩矩,不得造次。 上官婉儿手中,拿着几本书,说道:“上次你说要开设女子学堂,让我给你找几本读物。我找了《女诫》、《列女传》以及《贞节牌坊》等书,你挑一挑吧!” 这些书,都是上官婉儿在宫中书馆找的。 书籍虽然很多,但是要找到适合女性的启蒙读物,还是挺困难的。 “上官大人辛苦了!”张涛接过她手中的书。 这《女诫》是东汉女史学家班昭,对其女儿进行“三从四德”等封建道德教育所作,全书分卑弱﹑夫妇﹑敬顺﹑妇行﹑专心﹑曲从和叔妹﹐共计七篇。 《列女传》是西汉的儒家学者刘向所着,共分七卷,记叙了一百多位妇女的故事。 这些带有“性别”区分的书,的确适合女性阅读,但是正因为如此,教条主义的倾向太过明显。 “我这女子学堂,虽然只招收女人,但是所读之书,应该与男人别无二致。男人能读的书,难道女人就读不得?儒家经史,晋魏诗赋等都能学习,而不是仅仅局限于这些女性读物……”张涛说道。 嚯嚯! 女性读物? 读书自古就是男人的专属,女人更是无才便是德,女人读经史,有意义吗? “你是说,让女人读男人一样的书?”上官婉儿吃惊道。 张涛点点头。 知识不分年龄,不分性别,不分尊卑,只要想学,都可以学。 “上官大人,很多事你现在还无法理解,这不怪你。但是一千年以后,这世上有很多学堂,不仅女人全都可以上学,而且男女在一起上学……”张涛很难和上官婉儿解释清楚,只能把后世的事,说给她听。 什么? 等到一千年以后? 上官婉儿深呼吸一口气,一脸惊异的看着张涛。 第132章 李唐王室任女帝宰割 在女帝对李唐王爷的逐步清剿之下,这些养尊处优的王爷,日益感到形势的迫急。 朝堂经过几*大换血,女帝的权势,已经越来越稳固。 在女帝通往称帝之路上,这些王爷绊脚石,迟早会铲除殆尽…… 问题是,李唐王爷虽多,但是他们人心不齐,心中各自打着小算盘,难以拧成一股绳。 目前,唐高祖李渊还剩韩王李元嘉、霍王李元轨、舒王李元名、滕王李元婴,以及鲁王李灵夔。 唐太宗仅剩两子,即越王李贞和纪王李慎。 此外还有唐高宗李治,除了李显,李旦之外,尚有两位庶子李上金和李素节。 李唐王爷已经寥若星辰。 这一日,韩王府内,韩王李元嘉正在与几个小妾,观赏斗鸡。 “咕咕叽”、“咕咕哒” 只见一只青黑色的大公鸡在与一只柿黄色的大公鸡,撕斗的难解难分。 “你们押哪只鸡赢,猜对了,本王重重有赏!”韩王李元嘉笑道。 “那只青黑色公鸡虽然体型大,但是毕竟年纪大了,恐怕持久力不行。我们押那只黄色的鸡!”两位小妾异口同声的说道。 黄色的鸡虽然体型较小,但争强好胜,即便被青黑色公鸡啄了几下,马上扑腾翅膀展开报复,得势不饶人。 韩王李元嘉笑着摸了摸胡子,目不转睛的看着两只斗鸡。 斗鸡在唐朝颇为盛行,下至黎民百姓,上至王公大臣,都喜欢斗鸡。 既有娱乐性,又有观赏性,还能相互博弈,真是大快人心! 这时,一个管家走过来道:“禀告韩王,驸马爷薛绍求见。” “好,你带他过来。”韩王应道。 不多时,驸马爷薛绍在管家的带领下,来到斗鸡台。 “晚辈参见韩王!”驸马爷薛绍施礼道。 “贤侄不必拘礼!你来的正好,替本王看看,两鸡相斗,哪只鸡会赢?”韩王问道。 斗鸡? 驸马爷薛绍有些吃惊,但看到韩王李元嘉正在兴头上,于是观察眼前的两只鸡。 “恕晚辈愚昧,在下认为,那只青黑色的鸡,胜面会大一点……”驸马爷薛绍道。 哦? 韩王李元嘉有些吃惊,他与两位小妾,其实都认为黄色的鸡,赢面大。 “驸马爷何以见得?”韩王李元嘉问道。 “那只青黑色鸡,体型健壮,喙如鹰嘴,毛短而有光泽,脚厚屁股翘。而且每次落败,毫不畏缩,似有一种宁死不屈的精神。年龄虽老,但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驸马爷薛绍说得头头是道。 正说间,两只鸡也很快分出了胜负。 青黑色的鸡,啄中黄色鸡的鸡冠,顿时鲜血直流。 黄色鸡虽然一开始节节胜利,但是青黑色鸡屡败屡战,不屈不挠,最后扭转局面,取得了胜利! “不错!贤侄好眼光!”韩王李元嘉夸赞道。 “晚辈只是运气好押中,其实两只鸡,难分伯仲。”驸马爷薛绍应道。 胜负往往转瞬即逝,无非是谁能坚持久一些罢了…… 凡事皆贵在坚持。 韩王李元嘉屏退两位小妾,带着驸马爷薛绍,行走于韩王府中。 “上个月我去了终南山一次,画了一幅《千里江山图》。关中之地,沃野千里,有点怀念小时候的时光……”韩王李元感慨道。 唐高宗死后,他被女帝封为一品太尉,实则明升暗降,手中权力被收缴,空有一个唬人的闲职。 韩王李元嘉有才,尤其擅长画画,于是索性寄情于山水之中,几乎不问世事。 “关中虽好,可惜已经回不去了……”驸马爷薛绍道。 此话一语双关,暗示李唐宗室衰微,被武家女帝夺了大权。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驸马爷此番前来,韩王岂能不知他的心意。 现在不是造不造反的问题,而是女帝已经拔刀,都快架到他脖子上了。 即便如此,韩王李元嘉依然不动声色。 “你看,我都六十多岁的人了,还有几年可活?执美人之手,品人间美味,悠游林下,这不是我辈大儒追求的境界?”韩王李元嘉说道。 他早已看穿世事,不想再卷入纷争之中。 但是,韩王李元嘉对于驸马爷薛绍来说,意义重大! 在所有李唐王室中,就属他辈分高,最为德高望重。 想要联络各地李氏王爷推翻女帝,如果没有韩王李元嘉的支持,希望将会更加渺茫…… “来,我们到明月亭,喝杯茶去!” 韩王李元嘉带着驸马爷,来到一座八角亭,仆人早已沏好了茶,恭候两位。 两人坐在石凳上,品味香茗。 韩王李元嘉与城阳公主年龄相仿,不过差了一级辈分。 城阳公主即驸马爷的母亲,在世时,与韩王关系融洽,平日里多有往来。 “你现在身为驸马爷,身份特殊,来我这里,你不怕避嫌吗?”韩王李元嘉提醒道。 “我身为驸马,但是心在李唐。最近天后手下豢养了一批酷吏,罗织罪名,很多王爷与宗室相关的人,纷纷被捕入狱,下落不明!”驸马爷薛绍激动道。 他虽然是驸马爷,但是对自己的身份不认同,而且女帝对自己,也缺乏必要的信任。 他之所以能娶太平公主,完全是同是长孙皇后所生唐高宗与城阳公主,他俩兄妹情深。 而随着唐高宗一死,女帝对驸马爷的态度,也是截然大变。 他不忍看到李唐王爷们纷纷落马,而自己独善其身…… 但是造反这件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太难了! 现在女帝这么做,与曹贼“狭天子以令诸侯”又有什么区别? 她掌权在名义上是合法的,是她儿皇帝授权。 想要造反,首先是师出何名? 除非能得到皇帝的勤王诏令。 再者,造反需要军队以及财力的支持,空有一番壮志豪情,是没用的! 韩王李元嘉岂能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况且他年事已高,还有几年能活,何必拉上全家的性命做赌注。 韩王与驸马爷正在凉亭中喝茶,冷不防看到管家追着一个披头散发的老妪在奔跑…… “常乐公主,你先别急,等在下先行禀告韩王!”管家焦急的阻拦道。 “哼,这韩王府,我要来便来,谁敢拦我?”常乐公主吼道。 韩王和驸马爷见状,双双站了起来,眼睁睁看着常乐公主走进凉亭。 “你看,我妹妹就是这副倔脾气!”韩王李元嘉笑道。 只见一个满头白发,身体瘦削的老妪,背着天魔琴,出现在两位面前…… 第133章 天魔琴绝非浪得虚名 “你俩喝茶,都不叫我一声?”常乐公主把身上天魔琴放下,自顾自坐在石凳上。 “晚辈见过常乐公主!”驸马爷薛绍躬身道。 常乐公主的辈分与韩王李元嘉同级,在李唐宗室中,也算元老级人物。 不过,在所有公主中,常乐公主是混的最差的。 女儿身为王妃,被女帝囚禁而死。 丈夫被贬荒郊,也是死于客乡。 如今仅剩她一人,孑然一身,还要受到武家侄子以及“黑夜”组织的暗杀。 她的性格比较直率,她不像其他王爷唯唯诺诺,一直旗帜鲜明的反女帝,算是比较高调的一个公主。 “贤妹啊,你看你,穿成这样,就算是我也不会放你进来。”韩王李元嘉说道。 常乐公主已经完全放浪形骸,衣衫破褛,长发散乱。 “那你就当我,来你们王府讨口饭吃吧!”常乐公主怼道。 她现在一个人行走世间,还要什么公主身份? 家都亡了,她现在一无所有,此生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天下之大,已经没有容纳她常乐公主之所! 她隐姓埋名,混迹于尘世之中…… “女魔头都已经磨刀霍霍了,你们还有这份闲情逸致喝茶?”常乐公主反问道。 对于自己的这帮皇室兄弟,常乐公主怒其不争! 一个个活得真是窝囊,任由女帝宰割,还幻想着能够拥有美好的明天…… 真是贻笑大方! “常乐公主来的正好,我与韩王,正好说到此事!”驸马爷薛绍穴嘴道。 “他是条怂狗,你别以为他会真心出力。”常乐公主补充道。 韩王李元嘉放下茶盅,摇了摇头。 造反如果这么容易,他早就扯上大旗了。 前段时间,徐敬业因为被贬而造反,在江都聚集十万兵马…… 结果呢,不到三个月,就兵败被杀,根本掀不起一丝波澜。 而一些李孝逸等李唐偏远宗室,虽然握有兵权,但是早已被女帝腐化,成为了武家忠实的走狗。 李唐王室可谓一盘散沙,天时地利人和,皆不在他们这一边。 “反武会的堂主韦洵,两位应该有所耳闻。他是韦后的哥哥,在民间所有反武组织中,声势最为浩大。他们已经查到王世充宝藏图的下落,一旦找到那批宝藏,各地王爷可以共襄盛举!”驸马爷薛绍信誓旦旦的说道。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只要有了钱,再加上李唐王爷们的号召力,何愁没有兵马? “我已经老了……”韩王李元嘉叹道。 他现在只想颐养天年,对于权力的角逐,他已经望峰息心。 况且推翻女帝,对他而言又有何意义? 韩王年事已高,成功了,也是为他人做嫁衣,失败了,赔上九族的性命。 “老怕什么?我也老了,但我就是要和那个女魔头斗到底!”常乐公主接道。 她对李唐宗室深感失望。 本属于李唐的江山,完全被一个外戚掌控,真是愧对列祖列宗! 说完,常乐公主解下身上的琴,把它放在石桌上。 “两位请看,这就是天魔琴!” 嚯嚯! 韩王李元嘉和驸马爷薛绍一听到“天魔琴”三个字,不由大为震惊! 传说天魔琴乃域外神琴,弹奏时,爆出的威力,甚至可以轰天震地。 没想到,这天魔琴居然在常乐公主手上。 “这真的是天魔琴吗?”驸马爷薛绍问道。 常乐公主点点头。 八年前,丈夫死后,她一度也想了却残生。 在南诏国一座寺庙中,常乐公主遇到一个僧人,僧人同情她的遭遇,传授她“九转音波功”,并将天魔琴赠送给她。 “九转音波功”一共有九级,其第九级“风声鹤唳”,如鸟悲鸣,慷慨激昂,可以用琴音扭转气压,弹射出一道道音波,如巨石轰击,无法抵御! 而且这“九转音波功”的玄妙之处,在于弹奏时,音波可以通过耳膜,催化神经,让人失去行动能力,成为一具行尸走肉。 之前在一座破庙中,黑夜四凶将之一的漩飓,若不是轻功了得,必然会中她的“九转音波功”。 “这八年来,我苦练琴技,幸好皇天不负有心人,最近在胡人安金藏的指点下,马上就能突破风声鹤唳这一至臻境界!” “到那时,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看谁还能阻拦我!”常乐公主吼道。 常乐公主这些年来忍辱负重,终于掌握了“九转音波功”的至高琴技。 “你呀,还是太过莽撞!”韩王李元嘉叹道。 他见多识广,听到过“九转音波功”及天魔琴的一些传说。 此功虽然威力巨大,但是有很强的副作用,就是扰乱弹琴者的心智! 何谓“魔”,即非正道。 练功者,长期处于音律催眠之下,进入忘我境界,不知不觉之中,心魔顿起。 巨大的威力固然可以毁灭对手,但也让自己,身陷其中。 “我岂不知这天魔琴的危害?但是比起丧女之痛,丧夫之痛,自己这点痛,又算得了什么?”常乐公主反问道。 其实她早已知道此功的魔性,一旦练成“风声鹤唳”,她也将命不久矣。 她从一开始,就做好了玉石俱焚的准备。 “听我一言,你已经走火入魔,现在收手,还来得及!”韩王李元嘉痛心疾首的说道。 天魔琴靠摧残自身,依靠迸发弹奏者的潜力,达到人琴合一境界,而一旦弦断,即刻毙命。 “如今的天后,就是西汉的吕后!在她活着的时候,谁敢造反?而一旦吕后一死,整个吕氏外戚立即遭到清算……” “天后已经六十多岁了,她还有几年可活?我们不可轻举妄动,如今只能等到她死后,武家势力倒台,那时我们李唐宗室联合起来,就能重掌大权。” 韩王李元嘉的意思很明确,女帝在世之时,权倾朝野,李唐宗室绝无可能扳倒她。 只能等她死后,李唐宗室才有机会反扑。 这是一种比较稳妥的造反方式,唯一不确定的,就是女帝到底还能活多久? “哈哈!你们这些人,都是贪生怕死的鼠辈!你们等吧,等到你们看着自己人头落地!” “对付女魔头,不用你们这些胆小的男人出手,我一个女流之辈就够了!你们就乖乖的待在王府,静候我的佳音吧……” 说完,常乐公主猛地喝完一口茶,然后背起天魔琴,大步走出凉亭。 她心中已经想好了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可以为自己的丈夫和女儿报仇…… 第134章 东宫之中迷雾重重 第二天一大早,张涛穿上深蓝色太监服,早早地等在上阳宫正门提象门。 今天他要执行女帝的命令,去紫微城东宫,看望皇上。 尽管他还不知道具体的任务…… 不一会儿,高延福公公,带着两位宫女和四位侍卫,来到提象门门口。 “高公公早!”张涛上前行礼道。 “小涛子久等了,我们赶紧去东宫复命吧!”说完,高公公带着宫女和侍卫,往紫微城西门走去。 张涛看到宫女和侍卫,神情严肃,脸色紧绷。 特别是侍卫,一身铠甲,军容整齐,都佩戴着大刀,仿佛开赴战场一样。 今天东宫不会有血光之灾吧? 张涛心里嘀咕道,看样子不是什么喜庆的事…… 一行人进入紫微城后,又穿出北面玄武门,再进入紫微城东面的一座皇宫。 东宫由北衙羽林军把手,高公公出示令牌后,他们终于来到东宫门口。 “恭迎高公公!”东宫门口,一个高个子太监列队欢迎道。 张涛看到一张陌生的面孔,他记得在大明宫时,应该是周公公看守大门,难道这一次,周公公没有跟来? “这位是观风殿的张公公。”高公公介绍道。 “见过张公公!”高个太监拱手道。 张涛还礼,转身对着高公公问道:“这一次,周公公没有过来吗?” “哦,他呀……生病了,卧病在床。死在宫中多不吉利,我给了他遣散费,让他回乡去了。”高公公不以为然道。 张涛听后,心头一惊。 他知道周公公一定是受到了东宫两位娘娘的巫蛊之毒,这才形容枯槁。 可怜的奴才,一旦没有了使用价值,就被撵出宫。 太监一般年老,才能申请出宫,但大多数,宁愿老死在宫中。 因为太监再回到社会,根本没有一技之长,也没有谋生的本事,晚景比较凄凉。 况且太监名声不好,无儿无女,死后都无人替自己落葬。 周公公被赶出宫,又身染重病,可想而知,他的下场会如何…… 张涛不禁唏嘘,别看太监在宫中多么耀武扬威,一旦失宠或是出宫,连一条咸鱼都不是。 他又转念一想,自己曾经潜入过东宫,找到自己被种蛊的人偶。 除了他之外,他还看到高公公也被种蛊了。 但是高公公却没事? 难道他和张涛一样,用功夫把蛊毒逼了出来? 在龙门石窟一战中,张涛看到高公公武功高强,应该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自己能逼出蛊毒,高公公自然也不在话下! 他的功力,应该远在张涛之上,可惜张涛的《九品莲花功》只练到第二品“绕指禅功”,其第三品“大音希声”,全是天竺文,根本看不懂。 这“大音希声”听名字,似乎与声音有关,到底有何玄妙之处? 看来,得等待机会了…… “皇上和两位娘娘在里面怎么样?”高公公问道。 “他们来了之后,与先前冷宫别无二致。皇上每天书法画画,而两位娘娘以刺绣为主,偶尔听个曲子……”陈公公一五一十的应道。 正说间,一个男子抱着琵琶,在两位侍卫的押送下,也来到东宫门口。 胡人安金藏! 张涛知道此人熟晓音律,可以用音乐,操控各种小动物,在这方面,可谓无人出其右。 东宫两位娘娘喜欢听曲,时常召安金藏前去东宫。 看来这一次,安金藏也是应邀而来。 “原来是太常寺的乐师!”高公公记得安金藏,曾经在清辉阁,他用声音,让孔雀开屏,令女帝大为开心。 “见过高公公、两位公公!”胡人安金藏施礼道。 陈公公阻拦在安金藏面前,说道:“今天东宫有要事,任何人等,不得进入!” “在下与两位娘娘已经约好,只是弹个小曲,很快就好。”安金藏接道。 “安乐师,陈公公所言非虚。今天东宫有事,任何人不得入内。两位娘娘要听曲,也不会急于一时……”高公公下逐客令道。 胡人安金藏眉头一皱,周围又有多位侍卫,看来自己无论如何也进不去了。 “那在下打扰了!劳烦你们进去通报两位娘娘一声,在下日后再来!”说完,胡人安金藏抱着琵琶,与两位侍卫,原路返回。 张涛始终觉得胡人安金藏行事古怪,但是具体古怪在哪里,他又说不上来。 迟早有一天,抓住他的把柄! “小涛子,吉时已到,那我们就进去吧!”高公公一声令下,两旁宫女和侍卫,一起走进东宫。 东宫原是皇嗣和太子居住之地,里面景色也是别有天地。 亭台楼阁,小溪假山,一座座宫殿错落其间,宛如人间仙境。 只是没什么人气,显得空荡荡的。 “哎呀,有蝎子!”这时,高公公身旁的一个宫女,失声大喊道。 侍卫们慌作一团,纷纷避开。 张涛看见,一座假山后面,有着络绎不绝的黑色蝎子,成群结队,犹如蚂蚁搬家。 如此多的蝎子,让人看了有些害怕。 “这东宫之中,为何有这么多蝎子?”高公公也觉得奇怪。 在皇上来此处之前,他早已命人打扫干净,就算有蝎子,也不至于数量如此之多。 “不知道啊,是不是哪里有个蝎子洞?”一个宫女问道。 “这件事我会让人日后再查,我们绕开此地,去找皇上吧!”于是高公公改换了线路。 张涛心想,这些蝎子会不会与胡人安金藏有关? 但这些蝎子,又是如何进入东宫的呢? 不多时,高公公率领一众人,来到一座正殿。 “老臣参见皇上!”高公公对着殿中一位年轻人行礼道。 皇上正在伏案执笔练字,背对着高公公,而听到声响后,屏风外面的刘皇后和窦德妃也走了出来。 张涛上次在大明宫中,见过皇上和两位娘娘,印象深刻。 自己就是被她们算计,制成了蛊毒人偶,还差点要了自己的小命! “原来是高公公,稀客啊……”皇上李旦转过身,看着高公公说道。 他看到除了高公公之外,还有两位宫女,四位侍卫,以及张涛一个小太监。 一个内侍监的首领太监,居然可以对皇上耀武扬威? 这次居然连侍卫都带来了,这种状况以前绝无仅有…… 第135章 试探皇上亲政之心 “老臣奉天后懿旨,前来看望皇上!”高公公走近一步道。 虽然面对的是皇上,但高公公的口吻谦卑之中,带有一丝刚硬。 现在的皇上李旦,空有九五之尊,连自己的命都朝不保夕。 宫中以女帝马首是瞻,皇上手中的权力,甚至连一个七品芝麻官都不如。 “看望?”皇上李旦的神情有些诧异。 这些女帝身旁的太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何时有探望一说? “朕身体安康,请母后不要挂念……”皇上李旦一如往常般应道。 “天后一直想着皇上,今天特来传达天后的口谕,让皇上明天去上朝!”高公公又道。 嚯嚯! 邀请皇上去上朝? 这句话,张涛听起来,似乎有些违和。 文武百官称之为上朝,而皇上本应聆讯,何来上朝一说? “上朝?朕为什么要上朝?”皇上李旦觉得奇怪。 自从他升为皇帝以来,从没上过一天的朝,都是女帝在发号施令。 “皇上多虑了。天后与你,毕竟母子一场,有着血脉亲情。天后临朝称制,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也是为了李唐的江山社稷……” “你也长大了,天下人都盼望着你归政,毕竟皇位始终是你的。天后一直在考虑,将手中权力交还给你,让你来治理国家……”高公公说道。 什么? 女帝要还政给皇上? 张涛一时之间,完全听懵了。 要不是高公公是奉女帝之命前来东宫,张涛还以为高公公是女帝身旁的间谍! 这么大的事,毕竟不是儿戏…… 女帝居然会想放下手中的权力? “你说什么?母后要让我亲政?”皇上李旦一听,心里激动起来。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无论如何,自己是名义上的皇帝,迟早有一天,要拿回属于自己的权力。 “千真万确!天后要你明天上朝,就是向文武百官,宣告此事,这也了她一桩心事……”高公公继续道。 高公公是女帝身旁的心腹太监,他的话,绝对不会有假。 皇上李旦压抑住内心的冲动,回头看了刘皇后一眼,仿佛在说,我们的苦日子,就要到头了! “朕要做皇上了,朕真的要做皇上了……”皇上李旦喊道。 原来高公公就是为了这件事。 张涛看着身心愉悦起来的皇上,心里却不免产生了一些疑问。 皇上亲政,这是何等的大事,高公公传达女帝的口谕,就这么简单? 明天皇上去上朝,应有的接待礼仪,为何如此简陋? 女帝下旨给高公公时,说话很隐晦,而且这么大的一件事,事先也并无任何征兆? 张涛看了四位侍卫一眼,发现他们神情依旧紧绷,丝毫不敢松懈。 这其中,应该有古怪…… “高公公辛苦了!” 这时,刘皇后走过来道:“皇上在这宫中,每天练练字,画画图,听听曲,生活很充实。我们不想离开这里……” 嚯嚯! 刘皇后居然说皇上不想离开这里…… “皇后,你怎么了?你不是天天在说,有朝一日要离开这里!现在机会来了,母后要还政于我,我们可以到外面的世界了!”皇上李旦说道。 一旁的窦德妃也来劝皇上。 “皇上,以前我们是开玩笑的。你看这东宫之中,景色也好,吃穿不愁,也没人来打搅我们,堪称世外桃源。这里就是我们的家,我们愿意待在这里……”窦德妃继道。 张涛也听糊涂了。 女帝让皇上亲政,对于皇上、刘皇后以及窦德妃来说,都是好事。 为何她们反而推辞呢? “窦德妃,你和皇后今天都是怎么了?高公公刚才说了,这是母后的口谕,要让我当家做主呢!”皇上李旦吃惊地看着两位娘娘。 刘皇后见状,拉了拉皇上李旦的衣角,示意他不要说话。 “你们讨论好了吗?”高公公气定神闲地问道。 今天的场面实在是太诡异了…… 这几个人,又是演的哪出戏? “高公公,我们想好了。皇上尚年轻,还不能亲政。你替我们转达谢意给天后,说皇上心领了,还请天后继续临朝称制……”刘皇后躬身道。 皇上李旦一听刘皇后的话,气得脸色铁青。 “你疯了!谁要你们替朕拿主意!朕要亲政,朕要当真正的皇帝!”皇上李旦怒斥道。 话音刚落,四位侍卫集体上前一步,把手放在刀柄上,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 皇上李旦一见这架势,吓得魂飞魄散,躲到刘皇后身后。 好家伙! 侍卫竟然可以威胁皇上! “刘皇后是明事理的人,这是天后的一番盛意,劳烦你多劝劝他!”高公公又道。 这时,窦德妃来到皇上李旦身旁,小声地说道:“快去向高公公表个态,如果你不说,我们几个连命都保不住!” 什么? 表态? 皇上李旦一脸震惊,这种事还需要表态,居然还有生命危险? 看到这里,张涛终于明白了,两位娘娘倒是聪明人,而皇上李旦显然还是不明所以。 这分明是女帝以“让皇上亲政”为借口,进一步试探皇上。 如果皇上不明道理,欣然接受,甚至表现过激,那么这几个侍卫就要对皇上动粗了…… 而如果皇上“深明大义”,不想亲政,至少还能保住自己这条小命。 “皇上想好了吗?”等在一旁的高公公,再一次问道。 刘皇后和窦德妃纷纷劝皇上,以大局为重,赶紧表明立场。 “朕……朕想好了。你回去告诉母后,朕在东宫很享受,并不想亲政……”皇上李旦不情愿地应道。 这一刻皇上李旦终于想明白了,高公公此番前来,明为传达女帝口谕,让皇上亲政,实则试探自己,看自己的立场。 在两位娘娘的规劝之下,皇上李旦想通了。 张涛自此明白,女帝让高公公来东宫的真正意图。 “皇上真的想好了?”高公公追问道:“这话你对我说也没用,明天上朝时,你要对着满朝文武百官说,你要对着你的母后说。” 什么? 还要在朝堂上说? 皇上李旦一听这话,全身颤栗起来。 “高公公请放心,我们会劝皇上的。”刘皇后表态道。 “还是两位娘娘明白天后的一片苦心,那就有劳娘娘,多劝劝皇上了……”高公公接道。 皇上李旦还有选择的权力吗? “明天早上,由这位张公公来接皇上去上朝,你们可要做好准备。”高公公又道。 “请公公放心!”两位娘娘异口同声的应道。 高公公点了点头,心满意足,然后大手一挥,率队离开了东宫。 看来张涛明天又有新任务了,要“押送”皇上去上朝…… 第136章 皇帝颤栗母子相见 “皇上,殿外的撵车已经准备好了。”张涛在东宫中,等待皇上李旦。 昨天,他和高公公来过一次,今天将带着皇上去上朝。 女帝名义上要还政给儿皇帝李旦,是想堵住天下众人悠悠之口,以退为进,其实是在试探他。 今天皇上李旦上朝,在百官面前表态,其实是在演一场独角戏,对张涛来说,皇上绝不能出岔子。 高公公告诉张涛,今天要好好盯着皇上,时刻监督他,以免横生枝节。 张涛觉得肩上的担子很重,这种事毕竟头一遭遇到,也没有前车之鉴。 自己一个小小的太监,居然要“控制”住皇上…… “这位小公公请放心,皇上昨晚已经想通了……”这时,刘皇后走过来,对着张涛说道。 “只要皇上按照昨天的话说就行了!”张涛应道。 皇上李旦在朝堂上,规规矩矩说话就行了,其他的事,不用他多操心。 “好了,朕也该走了!”皇上李旦一身黄袍,不过少了几分英武之气,整个人看上去很萎靡。 他宁愿待在东宫,也不愿去上朝。 但是他有选择权吗? “皇上,昨晚臣妾的话都记住了吗?千万不要乱说话……”窦德妃上前再三叮嘱道。 “知道了,不就是做个样子?”皇上李旦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什么让自己亲政,完全就是骗人的! 皇上李旦大摇大摆的走出大殿,脸色煞白,就像赶赴刑场一样。 “请两位娘娘放心,在下会陪伴皇上左右,时刻看着他。”张涛拱手道。 如果皇上一旦说错话,不止他的性命堪忧,两位娘娘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起轿!” 张涛一声令下,四个轿夫抬着玉撵,前面侍卫开道,后面宫女跟随,一众人离开了东宫。 不一会儿,他们便来到了紫微城贞观殿。 “落轿!” 张涛又喊了一声,众人停在原地,等待女帝的诏令。 过了约半柱香的功夫,一个行路匆匆的小太监赶来。“天后有旨,请皇上觐见!” 皇上李旦闻言,走出轿子,这一刻终于来临了。 差不多整整一年了,他与母后都没有见过一面,没想到这次却在朝堂上相见。 张涛整理了一下衣冠,说道:“皇上,吉时已到,那我们走吧!” 说完,两人一前一后,往贞观殿走去。 “皇上觐见!” 一道声音,宛如炸雷,百官闻言停止奏事,纷纷回头往殿门口望去。 张涛跟在皇上李旦身后,缓缓走过人群,来到金阶之下。 金阶之上,女帝高高在座,身旁则是高公公毕恭毕敬的站着。 【皇上我已经带过来了……】 【接下来你们母子叙叙旧吧。】 【别弄得太煽情,该干嘛干嘛!】 “儿臣参见母后!”皇上李旦行礼道。 贞观殿中,文武百官面面相觑,气氛紧张,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 “儿啊,你终于来了!你比以前消瘦了不少……”女帝眼神流转,一片慈母目光。 “朕在宫中,每日练字画画,读圣贤书,日子过得很充实,还望母后勿要挂念!”皇上李旦应道。 女帝伸出左手,高公公上前扶起她,女帝站了起来。 群臣顿时惶恐。 女帝居高临下,动容的看着皇上李旦,似有千言万语。 “自从先帝离去,这大唐江山,一直处于风雨飘摇之中。如今徐敬业叛党已除,边患息兵,国内政通人和,四海归心。本宫临朝称制已多年,现在欲将朝政交还给皇上……”女帝声情并茂道。 此言一出,文武百官皆吓得瑟瑟发抖。 谁都知道女帝热衷于玩弄权术,自唐高宗驾崩后,废儿子李显皇位,又架空儿皇上李旦,现在政权稳固,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女帝想放下手中的权力。 群臣都在齐刷刷看着皇上李旦。 女帝掷地有声的话,还在贞观殿中回荡。 皇上李旦抬起头,目不转睛的看着女帝。 “欲将朝政交还于皇上……”这句话,宛如一道咒语,在他头脑中盘旋。 权力的蛋糕,正在散发出诱人的香味,只要自己接下这句话,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他就是在真正的皇上了! 这个想法虽然很幼稚,但是此情此景,蛊惑着皇上李旦的内心……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现场一片寂静。 大家都在等着皇上李旦的回应。 站在他身后的张涛,更是手心中捏着一把汗。 这是早已设定好的剧本,皇上李旦只要本色演出就行,但是他怔住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不会吧,皇上居然在这个时候犯傻了?】 【有什么好犹豫的,无论你怎么回答,结局都不会改变……】 【好好听话,不然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嚯嚯! 女帝听到张涛的心声,此时她的内心也很紧张。 自己代子临朝,一直受到朝堂内外的非议,既然是代子,总要有个时间期限。 不然很难堵住天下人的口舌。 但是,如果是皇上主动放弃亲政,类似于“禅让”,那么女帝就从法理上,让临朝称制变得合法。 小涛子稍稍点拨,就明白了女帝的心思。 可这儿皇帝,还是无动于衷…… 张涛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皇上李旦几次开口欲言,可每次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看得出,他内心的矛盾。 机会就在他眼前,是殊死一搏还是束手就擒,就在一念之间…… 我要做真正的皇帝! 大殿之中,百官错愕,女帝更是脸色铁青,这皇帝,不按常理出牌? “皇上,我帮你理一下腰带……”张涛急中生智,跨步来到皇上李旦身边。 张涛手上加持一股真力,犹如一道电流,令皇上惊颤! “皇上不要辜负了两位娘娘的好意……”张涛趁机在皇上李旦耳畔警告。 什么? 两位娘娘…… 皇上李旦听到张涛的话,就在一瞬间,赫然惊醒! 两位娘娘昨夜劝谏的话,言犹在耳。 自己如果接下母后的话,无异于火中取栗,必将引火**,也甚至会害了两位娘娘的性命。 “噗通”一声。 皇上李旦听到张涛的提示之后,双膝跪在地上。 “儿臣无才无德,无心无力去承担一国之君的重任。恳请母后继续统领朝纲,唯有母后继续临朝称制,才能保证国泰民安,为天下苍生带来福利……”皇上李旦谦卑诚恳地说道。 第137章 贞观殿最佳女主角 皇上李旦此言一出,朝堂之上群臣哗然。 虽然大家心中早有预期,但是当朝皇上,当殿跪舔女帝,也令人大跌眼镜。 能让皇上如此卑躬屈膝,历史上也比较罕见。 张涛看到这一幕,终于松了一口气,卸下了心中一个包袱。 【女帝啊,我的任务总算完成了。】 【刚才吓得半死,害怕皇上把持不住,说出不和谐的话……】 【这下好了,你们母子之间的戏,可以继续演下去了……】 嚯嚯! 大胆小涛子,居然用心声说女帝在演戏。 你到底有几个脑袋? 不过,看在你此次又立大功的份上,孤不与你计较…… 很多事情,不可言说,只能意会,相信你也是个明白人。 女帝听完皇上李旦的话,面容更加黯然神伤。 “皇儿不要推辞!这大唐江山本来就是你的,母后只是临时称制。从此以后,孤将以皇太后身份,颐养天年,不问世事……”女帝又说道。 “母后万万不可!儿臣自知能力不足,不能亲政。我只会写字、画画,根本不会治理国家。母后雄才大略,满腹经纶,有母后临朝称制,才能国富民强!”皇上李旦急忙应道。 这些话,他昨晚就已经背的滚瓜烂熟了。 嚯嚯! 张涛抬眼望去,看到女帝眼眶湿润,眼角噙着泪光。 此情此景,群臣看到后,感动肺腑,不免用衣袖擦拭眼泪。 皇上李旦与女帝母子感情深厚,让人看见,不免潸然泪下。 “皇上,你上来,让母后好好看看你……”女帝言语哽咽道。 看来大戏才刚刚开始,还没有达到**。 “皇上,天后叫你呢!”张涛搀扶着浑身颤抖的皇上李旦,往金阶上走去。 母子近在迟尺的相逢,仿佛比跨越千里还珍贵! “皇儿!” “母后!” 女帝将皇上李旦的头揽入怀中,对着他黯然流泪。 皇上李旦更是泣不成声,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 贞观殿中,母子哭泣之声,此起彼伏。 张涛近距离观察女帝,演绎的惟妙惟肖,渲染情绪到位,卡位卡点也都很恰到好处,给群臣营造出一幕母子情深的动人画面…… 【女帝这演技,妥妥奥斯卡最佳女主角!】 【皇上的演技也不差,是不是遗传基因了?】 【女帝交给我的任务完成了,看来这次又该我领赏了……】 在朝堂之上,女帝与皇上李旦还在抱头痛哭。 这时,尚书右仆射武承嗣出列,说道:“天下不可一日无天后,天后不能辞政!” 群臣一见武承嗣开了个头,纷纷争先恐后发表意见。 “天后勤政爱民,请继续母仪天下!”中书侍郎韦方质进言道。 “大唐江山,全仰仗天后一人之力,唯有天后才能拯救黎民!”兵部侍郎同平章事岑长倩道。 “请天后继续临朝称制,领导我们,一往无前!”北门学士陈子昂劝道。 一时之间,贞观殿中“天后不能抛弃我们”、“请天后三思,天后是不可替代的”“天后不可过分谦虚”、等*愿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群臣附议,众口一词,恳求天后继续临朝称制! 一直站在女帝身旁的高公公,见气氛已经差不多了,急忙挥手,示意大家安静。 全场立即鸦雀无声。 “孤不忍再代子临朝,怕天下人都误解我,会说一个妇人贪恋权势……”女帝泪眼婆娑道。 “不,母后多虑了!大唐需要你,这是儿臣的心声,这是满朝文武的心声,请母后继续临朝称制!”皇上李旦应道。 “请天后勿要推辞!”、“我们都盼着天后!”、“请天后顺应民意!”群臣暴风骤雨般的狂呼。 在高公公挥手示意之下,群臣的呼声,又渐渐退了下去…… 底下官员的呼声,不过是起哄罢了,儿皇上李旦的说辞,才是重中之重! 有了儿皇帝的授权,女帝继续代子临朝,才能符合法理。 “既然皇上决意辞政,孤也只好勉为其难,继续做下去……”女帝叹道。 女帝此话一出,群臣激动,一个个击掌,弹冠相庆。 如此鼓舞人心的消息! 多么感人的母慈子孝画面! 女帝在一次次升华中,将手中的权力,再次牢牢地掌握。 高公公搬来一张椅子,让皇上李旦在金阶上坐下,他今天可是“首席大功臣”,情绪拿捏到位,表演堪称完美。 他与张涛相视一眼,都在暗自庆幸,完成了一件大事。 女帝回到凤椅之上,一改之前的慈祥面色,号令群臣。 “皇上的话,诸位都听到了。既然皇上请辞,孤为了大唐江山社稷,亦只能继续临朝。如今天下太平,万民安居乐业,这些都是诸位臣子尽忠职守的功劳!” “四品以上官员加官进爵,四品以下官员,分级赏银!” 女帝再次被授予权力,开始大赦天下,进一步收揽人心。 “天后圣明!”、“天后吉祥!”、“天后威武!” 官员们称赞之声,不绝于耳,朝堂之上,一派祥和的气氛。 【到底是女帝,做起事来雷厉风行。】 【皇上是个工具人,时不时的来一下,让那些想让女帝下台的人,感到绝望。】 【现在母强子弱,皇上根本没有亲政的能力,即使给他权力,最后恐怕还是会被权臣把持……】 【与其李唐大权旁落,还不如牢牢捏在女帝的手中!】 张涛在内心深处,对女帝佩服的五体投地。 就在这时,趁着群臣还在兴头上,武承嗣启奏道:“天后临朝称制,乃是顺应天意,万民之福!前几日,有人在洛河中,打捞出一块祥石,似巧夺天工。祥石上还刻有上古字体,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洛书……” 嚯嚯! 出现洛书可是非同小可,是祥瑞中的祥瑞! “洛书”出自《易经系辞》,所谓“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 历朝历代,都把洛书作为祥瑞,表明当今的帝王贤德圣明,治国有方,万民拥戴…… “这块祥石现在在何处?”女帝问道。 “就在殿外。”武承嗣应道。 “那就抬进来看看吧!”女帝下令道。 在古代,祥瑞是一种吉兆,代表着天意,对于帝王来说非常看重。 很多登基大典,都要等到祥瑞的出现,才能付诸实施。 张涛也充满好奇,一块白色的石头,哪里看出是祥瑞了? 第138章 万人之上唯我独尊 趁着女帝凤颜大悦之际,侄子武承嗣献上祥石一块,又是从洛河中捞出,百官颇为震惊。 眼下女帝权力稳固,贵为一言九鼎的代子临朝皇太后,地位已经高到封无可封。 武承嗣此番进献祥瑞,又是闹得哪出戏? 不一会儿,四个大内侍卫,抬着一块白色的石头,走进了贞观殿。 “哇,真的是一块白色的石头,活见鬼了!” “上面还有青苔,看样子,真是从水里捞上来的。” “这是圣人之石,天后洪福齐天,天降祥瑞……” 百官见后议论纷纷,交头接耳。 张涛一眼望去,白色石头倒是不假,石头上,还有几个歪歪扭扭的象形文字,一般人无法辨认。 “说来也巧,此石是一位名叫唐同泰的船夫,在洛河中无意发现的。这个渔夫也很巧,他看得懂象形文字……更巧的是,这石头上的八个上古文字,圣母临人,永昌帝业,正是昭示了当今天后的仁圣!”武承嗣神采飞扬的说道。 嚯嚯! 圣母临人,永昌帝业? 武承嗣的“三个巧”,可谓无巧不成书,百官听得晕头转向。 又要在洛河河底发现祥石,而且这个船夫看得懂甲骨文,最后石头上的字,还要契合女帝…… 武承嗣,你怎么不去买*票呢! 【好家伙,这也太假了吧?天底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 【而且石头上的文字,根本无法辨识,你说什么字,就是什么字了……】 【不过石头上的八个字,太过弹眼落睛,这不是明摆着将女帝赶鸭子上架?】 什么! 女帝听到张涛的心声,宛如一盆冷水倒扣在头上…… 这就是你小涛子的心声? 白到不能再白! 其实是不是石头并不重要,是不是洛河出书也不重要,关键是这石头上的八个字“圣母临人,永昌帝业”,可谓字字千钧之重! 这“圣母”自然指的就是女帝,临人就是临朝之意,永昌代表繁荣昌盛,而这“帝业”更是震慑群臣。 “天降祥石,乃国之大幸,万民之福!孤何德何能,受到上天眷顾!”女帝道。 “天后临朝称制,圣人早有预言,实乃顺天顺民!而且祥石上说了,天后执政,天下永昌,更可再进一步!”武承嗣迎合道。 嚯嚯! 天后再进一步? 女帝以皇太后身份,临朝称制,掌废立皇帝之权,与在朝堂上呼风唤雨,犹如权臣加受九锡,离篡位仅有一步之遥。 可惜女帝终究是女人,在历史上,还没有女人称帝的先河。 从未见过女人有资本可以篡位的。 即便是西汉吕后乱政,权势显赫,也只是代子发号施令,远远不到称帝的阶段。 群臣一听,又惊又怕。 这武承嗣居心何在? 女帝不过是临朝称制,江山还是李氏江山,等女帝驾崩或是弃权之后,还是会回到李唐宗室。 想要称帝,改朝换代,这是想也不敢想的事! “武卿辛苦了!既然是祥石,就放到紫薇城城楼上,让万民瞻仰。如今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此天佑我大唐!”女帝喊道。 群臣惶恐,纷纷随声附和。 “请天后敕封此石为天下第一石!” “此石一出,谁与争锋!天后临朝称制,乃是天意,稳如泰山,谁敢不服?” “请圣母保佑我大唐江山,千年国祚,万世基业……” 一时之间,百官纷纷表示祝贺,献媚之词溢于言表。 【石头还是那块石头,现在变成天下第一石了?身价暴涨啊!】 【此情此景,怎么让我想起了赵高的指鹿为马?】 【这石头上的象形文字,女帝当然喜欢,这不就是称帝的前奏吗?】 女帝听到张涛的心声,内心不由的一颤。 连孤想称帝这件事,你都知道? 就像你之前说的开办女子学堂,成立女性*权中心…… 普天之下,男人能做的事,女人为何不可? 历史上没有女人称帝,为何孤就不能打破这个先例? 孤倒不相信,孤想做的事,还有哪一件做不成的! 你们底下的人,明面上对孤阿谀奉承,其实心里想的,巴不得这老太婆早点死。 可惜孤会让你们失望! 孤会让你们绝望! 看孤日后一个个打你们的脸! 什么代子临朝,孤才不稀罕! 孤要建立自己的王朝,让你们这些李唐的旧臣,彻底绝望! 待明堂建成,昭告天下,天下谁人不服? 看来,如今只有侄儿武承嗣知道孤的心意…… 至于小涛子,纯粹是胡言乱语…… 孤也不屑与你计较,你也只要乖乖按旨意做事就行。 少一些内心吐槽,有益身心! 朝堂之上,大臣们还在相互恭维,为天后歌功颂德。 “陈子昂有事参奏!” “准奏!”女帝接道。 北门学士领袖陈子昂道:“前段时间,有礼部侍郎韦一笑呈上万民*愿书,恳请天后迁都神都(洛阳)。” “在下愚以为,关中之地狭窄,又遭连年饥荒,如今长安人口已达两百万,长此以往,恐怕很难负担百姓的食宿!” “而神都富庶,人杰地灵,崇山峻岭,有山川之固,又有水路之便,通达九州。南方粮食可通过漕运直达,足以负担百万人口。臣以为神都乃是王者之地,请求天后恩准迁都!” 北门学士是一个官职名称,设立于唐高宗后期。 女帝借修撰皇家典籍之名,招募了一批饱读诗书之人,后来这些人成了她的“智囊团”,称之为北门学士,用以分化宰相之权。 大唐立国就在长安,这迁都一事非同小可,事关李唐龙脉,牵一发而动全身。 而对于女帝来说,以后想要称帝,必须要铲除李唐势力,迁都犹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陈子昂迁都一事,替万民考虑,句句发自肺腑,卿等有何异议?”女帝问道。 嚯嚯! 此话一出,群臣谁敢拂逆天后圣意? 况且女帝想要迁都一事,可以说是人尽皆知,瓜熟蒂落。 “大唐开国建都长安,以山川险固,防突厥边患。现今突厥已除,天下太平,当以发展经济为主。神都之地,十倍优于长安!”兵部侍郎同平章事岑长倩赞同道。 “臣等同意迁都!” 在宰相的带头下,满朝文武百官再次众口一词。 女帝看着金阶之下的群臣,心中感慨万千。 如今天下歌舞升平,万象更新,正是一展拳脚的大好时机。 她有一种预感,一个属于自己的伟大新纪元,即将到来…… 到那时,女帝可以真正做到万人之上,唯我独尊! 女帝称帝之心,已经蠢蠢欲动…… “从今始,百官改制,迁都神都,大赦天下!”女帝巍巍口谕。 第139章 神都首富大有来历 女帝再次获得儿皇帝“授权”,继续合法的临朝称制。 侄子武承嗣从女帝修建明堂之举,隐约看出女帝有称王之心。 一个妇人想要称帝,不仅史无前例,更有漫长的路要走。 别看武家外戚显赫,一旦女帝驾崩或失势,极有可能遭到李唐宗室的清算。 所以女帝一旦建国,改换朝代,那么武家就不再是外戚,而是正统皇族! 背后巨大的利益和权力,值得武家侄子敢冒风险,放手一搏。 这一日,张涛借视察铜匦一事,*服出宫来到民间,查探民意。 “张大人多日不见,气色不错,想必又得到了天后的嘉奖。”韦一笑在一旁恭维道。 “雕虫小技,何足挂齿?我不过是躺在别人大腿上发财罢了……”张涛笑道。 他对之后的历史了然于胸,包括女帝之后的以周代唐。 只要跟上大唐历史发展的潮流,顺应时代的发展,他不愁不得宠于女帝。 眼下时势多有震荡,女帝大兴改革之举,一切旧有的制度都将会被颠覆,为女帝称霸天下,铺平道路。 只要一直顺着这条路走…… 张涛想不飞黄腾达都难! 女帝已经颁布了迁都令,朝廷官衙、官职全部改名。 从今往后,中书省为“凤阁”,门下省为“鸾台”,尚书省为“文昌台”。 改吏部为“天宫”、户部“地宫”、礼部“春宫”、兵部“夏宫”、刑部“秋宫”、工部“冬宫”…… 其余官职,如侍中改为“纳言”、中书令改为“内史”、御史台改为“左右肃正台”,几乎全面推翻李唐旧制。 朝政开始一步步朝着女帝构思的方向迈进。 “看来以后叫韦大人,不能称为礼部侍郎,而是春宫侍郎!”张涛道。 “我是一个……叫春的官……”韦一笑眯起斗鸡眼道。 两人一听,立即笑得东倒西歪,前俯后仰。 礼部叫春宫倒算了,兵部叫夏宫,似乎娘炮了一些。 至于刑部叫秋宫,是不是秋后问斩的意思…… 哎呀,脑神经短路。 张涛搀扶韦一笑道:“现在天后已经颁布了迁都令,韦大人的商业地产,肯定赚得盆满钵满!” 一听这话,韦一笑脸色一变,抱怨道:“商业街地价是涨了,可是商户全都跑了,现在新雅商业街上空荡荡的。” 因为张涛棺材店的缘故,将整条商业街的人流都拉低了,商户都不愿意和棺材铺同一屋檐下做生意。 “不用担心,只要我的棺材铺生意起来,生意还会回来的。”张涛劝慰道。 一切只是时间问题,忍一两个月便会好起来。 “还回来个屁!隔壁万豪商业街新开张,商户都跑那边去了,人流也往那边去了。我们这新雅商业街算是废了,彻底没人气了……”韦一笑失望的说道。 棺材铺是起因,隔壁万豪商业街崛起,无疑是雪上加霜,彻底压榨了新雅商业街,韦一笑整天垂头丧气,懊恼不已。 他全部的家当全押在新雅商业街上了,这下真的赔的连底裤都不剩了! 万豪商业街? 张涛记得这个名字,那天在大富豪酒楼,店小二说,万豪商业街是神都(洛阳)首富王庆之开的。 此人绝非等闲之辈,生意做得很大。 “韦大人,生意之道,讲究高处抛售,低处吸筹。眼下新雅商业街处于低谷,为何不将新雅商业街的另一半地产,收购过来?”张涛建议道。 嚯嚯! 韦一笑看着张涛,仿佛看着一个前世的仇敌。 “张大人是寻我开心吧?新雅商业街算是废了……我老本都亏在里面,你还让我收购另外半条街?”韦一笑委屈道。 逢低吸筹是没错,但也要看生意是否有起色,如果是必败的生意,那么吸再低的筹码,也是徒劳无益。 “这不像韦大人的作风?新雅商业街作为老牌,还是有底蕴的,万豪不过是新商业街,以后生意怎么样,还不好说呢!”张涛觉得,生意不能只看开头,关键还是要看经营。 “你知道万豪商业级的靠山吗?人家第一个想要灭的,就是新雅商业街!”韦一笑接道。 神都首富王庆之生意做得这么大,背后肯定有**。 “你知道万豪的底细?”张涛好奇的问道。 “我说出来,吓死你!我调查过,这万豪商业街的老板王庆之,他背后的靠山,是武三思!”韦一笑道。 嚯嚯! 武三思! 当朝最显赫的武家,根本斗不过,难怪王庆之的生意,能够做的如此风生水起。 听到韦一笑的话,张涛也是心头一震。 其他人还好说,这武家是最难对付的,至少在女帝的双翼之下,可谓固若金汤! “你恐怕还不知道吧?坊间有传闻,这神都首富王庆之还有一个外号,叫做金龟子……” “传说,武家侄子手下,有一个由独孤文德统领的黑夜组织,旗下有四凶将,肌牛、漩飓、金龟子及风韵。金龟子,其实就是武家侄子背后的钱袋子……”韦一笑偷偷地说道。 什么? 首富王庆之是“黑夜”四凶将之一的金龟子? 这来头可大了! 首富王庆之可不好对付,背后还有帮派,势力庞大。 但是如果万豪商业街不倒,这新雅商业街,永远被压着,将永无出头之日。 “怕什么!我们正经做生意,靠的是本事。我倒不相信,斗不过王庆之!”张涛道。 首富王庆之虽然像大象一样强大,但是一旦斗倒了他,张涛就是当之无愧的神都新贵! 韦一笑一听,吓得瑟瑟颤抖。 “我在你那里,还有几千两银子吧?上次公主给了我一幢酒楼,我去抵押,能换来一万两银子……我再想办法去借一点!”张涛说道。 也不能再为难韦一笑,另外半条街,张涛想办法自己吃下来。 只有吃下了整条新雅商业街,未来才能有机会,与首富王庆之的万豪商业街,一争高下! “你要吃就吃,我是吃不动了,我去帮你问价格,现在绝对处于历史低价。”韦一笑不屑一顾道。 他心想,你张公公钱来得快,自己可是小本经营,得留点棺材本。 两人正说间,来到了张涛的棺材铺。 “小二,最近店铺里生意怎么样?”张涛问道。 “两位老板好,最近生意还可以,一天能卖出五六口棺材!”店小二接道。 张涛对他投来赞许的目光。 万事开头难,他始终相信,只要坚持,就一定能迎来胜利的曙光。 他走到柜台,翻开账本,看一下近期棺材的销售情况。 “这……昨天城阳王府订购了一口棺材?”张涛看到账本上的地址。 “是的,那管家有钱,挑了口好棺材,几乎不问价格,只要送货上门就行!”店小二回忆道。 城阳王府不就是太平公主家吗? 奇怪,她家到底谁死了? 第140章 女子学堂初具规模 张涛来到神都(洛阳)城西,一座深宅大院前。 此处官邸是女帝武家的私产,相当于一座王府,如今的女子学堂,就开办在此处。 弘文馆是官二代及世家弟子的学堂,而这女子学堂则颇为低调。 一来世俗还无法认可女子读书一事,一开始肯定会遭到冷眼旁观。 二则缺乏必要的宣传。 所谓“十年寒窗苦读”,读书要学有所成,必须长时间的持之以恒,不能一蹴而就。 那么张涛的办女子学堂设想,就不能立竿见影。 可时间不等人,女帝再过几年就要称帝了,必须要在短时间内,打响女子学堂的名声。 女帝为什么要支持创办女子学堂? 张涛心知肚明。 创办女子学堂的出发点,肯定是提高女性综合素养,让她们知书达礼,明晓世事。 但背后深层次的原因,是让女性社会地位提高,从而获得男性的认同。 向民众灌输“男人干的事,女人一样也可以干”的思想,那么一个人女人称帝,干了男人的事,也会趋于社会的认同…… 这才是女子学堂的核心意义。 就是为女帝称帝,收揽民心,打好广泛民众基础! 知匦使也好,女子学堂也好,所有一切的事,最终都是围绕,女帝称帝这一件事。 张天认为,女子学堂要想要短时间内,令人刮目相看,走职业培训之路,便是一条捷径。 与其让女人读圣贤书,走科举之路,还不如先学习一些职业技能,快速走向社会,融入社会。 在三百六十行中某些行业,女人也是有着性别优势。 比如服务性行业,财会行业,经销行业,甚至是医疗行业,都可以一展拳脚。 同样做一件事,从不同的角度切入,就会得到不同的结果…… 张涛一边想着对策,一边走入女子学堂中。 先前女帝已经下旨,让六部相关官员,配合女子学堂的各项创立工作。 从筹款到装修,全面配合张涛的工作。 张涛走入一间大殿之中,七八个冬宫(工部)所属工匠,正在赶制座椅。 “大人,我们正在全力按照你的要求,制作两百套座椅,预计十日内便可完工。”一个官员上前道。 张涛点了点头。 之前他手绘了几张座椅的结构图,令冬宫(工部)去按图制作,以备女子学堂之用。 学习肯定是要有学习的样子,座椅,纸张,笔墨等,缺一不可。 “我这还有两张图纸,你让工匠们发挥一下。”张涛又从怀中掏出两张设计图纸。 官员接过图纸一看,双眼呆滞,疑惑不解。 “这,这是……滑滑梯?”官员抓耳挠腮道。 “不错,此物名为滑滑梯。制作起来应该不难,设计一个楼梯,上面有一个平台,然后是一个略带弧形的滑道……”张涛解释道。 “是,下官明白。”官员接道。 其实他也不知道,这个滑滑梯,到底有何用处…… 这座女子学堂府邸占地很大,张涛匆匆走了一圈,大殿足足有十间,中小殿也有十多间。 此外,这里绿树成荫,又有亭台楼阁,小湖小桥,犹如一座园林。 张涛粗粗算了一下,这个女子学堂,可以同时容纳约三百位女子学员。 这个规模已经不算小了。 最大的私塾,也仅仅容纳二十多名学员同时就读。 而这里是皇家女子学院,女帝的招牌,肯定要大而广。 张涛又参观了女子学堂中,藏书馆、阅览室、健身所以及食堂等配套设施。 学习是一个立体的概念,希望女子学堂的学员,都能学有所益,乐于所学。 女子学堂不仅教书育人,传授知识技能,更是一座学术交流之地。 丰富学习内容,不断完善,以吸引更多的女性前来学习。 张涛又来到南院,一些建筑工匠们,正在拆除屋顶,翻修加盖楼层。 “大人,按照你的意思,这里翻修后,将建成一座女子宿舍!”身旁官员说道。 女子宿舍的建立,是为了照顾一些其他州县或居住城外的女子,她们每天前来学习,往返路程长达数个时辰,与其这样,还不如直接住在这里。 这些设施的建立,就是为了能让女性更好在这里学习,没有后顾之忧。 总体来说,张涛对女子学堂里的基础设施建设,比较满意。 基本上方方面面都想到了,他以现代学校的思路,来打造他构思中的女子学堂…… “依你所看,这女子学堂何时可以完工?”张涛问道。 “按照目前进度,还需一个多月,即可完备!”官员应道。 这个速度已经很快了。 女子学堂如果定了开学之日,那么前期的招生工作,就要马上紧锣密鼓的展开了。 该如何招生,怎么招生? 这其中,还有很多细致的工作要做,足以让张涛忙上一阵子了。 为了女帝,张涛决定放手一搏! 让更多的女性受益,让她们感受到女帝恩泽。 张涛在女子学堂中转了一圈,心中有了一些大概的思路,然后离开了这里。 他出门往西,没走两步,赫然看到“城阳王府”的匾额。 大门口,有四个侍卫值守,虎视眈眈。 原来这城阳王府,离女子学堂居然这么近,几乎就在斜对门。 张涛正要走,冷不防一辆马车急速驶了过来,停在城阳王府门口。 马夫按下辔绳,喝道:“棺材来了!” 棺材? 张涛这才想起,之前去了棺材店,城阳王府的人,昨天订了一口棺材。 “抬进去,抬进去!”为首侍卫一脸鄙夷道。 马车上又下来一个人,同马夫两人一起,抬着空棺材准备进门。 “这口棺材价值不菲啊……你们家,死了哪位贵人?”马夫随口问道。 “嘿,这关你屁事!太平公主说要厚葬,死的是她的女婢如春……”一个侍卫不耐烦的说道。 嚯嚯! 太平公主的女婢如春死了? 张涛听到这个消息,心中陡然一震。 他万万没料到,这城阳王府死的人,居然是太平公主的贴身女婢…… 前几日,他与太平公主“角色扮演”时,还在大街上看到过婢女如春,怎么一眨眼就死了? 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第141章 如春之死的缘由 “喂,你看什么看!”一位侍卫,凶神恶煞般的看着张涛。 张涛在城阳王府门口徘徊,左顾右盼。 “这位大哥,我想进去拜见一下公主殿下。”张涛说道。 什么? 拜见太平公主? 就凭你? 侍卫看着张涛,仿佛看着一只小小的蚂蚁。 “你算什么东西?想见公主,异想天开呢!”侍卫冷眼讥笑道。 太平公主是何等身份? 就是朝廷大官想要见公主,也要提前申请。 何况侍卫眼前的张涛,既没有坐大轿,也没有随从,与一般老百姓无异。 张涛是*服出宫,又不方便暴露身份,寻思怎样才能见到太平公主。 有了! 张涛又回到女子学堂,问官员要了一张纸和一支笔,写了几个字,然后塞在信封里。 他又来到城阳王府侍卫面前。 “劳烦能否将这封信,交给公主。公主看了之后,自然就会明白……”张涛又道。 “滚开!公主哪有空见你,你还是走吧!”侍卫恶狠狠说道。 张涛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在侍卫面前。 “这位兄弟辛苦了,晚上喝点好酒……”张涛笑道。 嚯嚯! 这可是银子,足足有三两之巨,对于侍卫来说,比一年的俸禄还要高。 太有诱惑力了。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侍卫看见张涛手中的银子,两腿立即就发软了…… “这封信,我可以帮你传递一下,至于公主会不会召见你,我可不能保证!”侍卫道。 活可以帮你做,但不保证结果。 张涛笑道:“你只要帮我把这封信交给公主就行,她看了之后,自然就会明白。” 自然就会明白? 有这么神奇吗? 侍卫接过张涛手中的信和银子,乐颠颠的跑进了城阳王府。 太平公主正在东院礼佛,冷不防侍卫站在门外。 “启禀公主殿下,府外有人求见,说有急事,还给你送来了一封信……”侍卫道。 究竟是何人? 太平公主闻言觉得好奇,于是放下手中的红香,令身旁的女婢如夏,接过侍卫手中的信封。 “打开!”太平公主对着如夏说道。 女婢如夏打开信封,眼神有些吃惊,只见这封信上,仅有三个大字和两个小字。 “殿下,信上写着小平儿……”如夏应道。 嚯嚯! 小平儿? 太平公主猛然响起,那是小涛子与自己出宫时候,为了搪塞羽林禁卫,随口给自己编的一个名字。 知道“小平儿”的人,只有小涛子公公一人…… 难道是他在城阳王府外求见? “信上还说了什么?”太平公主又问道。 “还有两个小字,腿瘸……” 什么? 小涛子腿瘸了? 太平公主心中更加疑惑了,这小涛子又在玩得什么把戏? “侍卫!你去把此人接进来……哦,对了,拿顶轿子,把他抬进来!”太平公主下令道。 什么? 这人这么牛逼,还要坐轿子进来? 侍卫一脸懵圈,仿佛脑袋都大了一圈。 没办法,竟然太平公主下令了,自己只好照着吩咐去做。 “怎么样,信送到公主手中了吗?”张涛看见侍卫出来,焦急地问道。 与之前耀武扬威的神态不同,这次侍卫看到张涛,低眉顺目多了。 “公主让你进去……”侍卫说道。 “那就好,我说呢,公主一定会见我的!”张涛高兴道。 就在张涛跨入城阳王府大门槛时,看见门内还有一顶轿子。 “请你上轿!公主说,要小的抬你进去……”侍卫不情愿的说道。 张涛心中噗嗤一笑。 刚才侍卫狗眼看人低,差点把他轰走,于是张涛故意在信上写上“腿瘸”两字,示意自己行走不便。 太平公主果然心领神会,让这侍卫抬着轿子去接张涛。 张涛也趁机给这侍卫一个下马威,杀杀他的威风! “想不到这城阳王府真是好客啊……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完,张涛拉开轿帘,坐了进去。 人生啊,该享受时,就该享受。 何况张涛已经给过侍卫小费了…… 两位侍卫一前一后,抬着轿子,把张涛送入了府中东院。 太平公主等在一座凉亭中,很快轿子就到了。 “在下参见公主殿下!”张涛从轿中走了出来,拜见太平公主。 “免礼!”太平公主看着他道。 虽然张涛身为宫中太监,但太平公主对他的感觉,就像宫女没啥区别。 况且几次接触下来,小涛子表现颇为聪明机灵,深得她的好感。 总之甘蔗啊,角色扮演啊之类的,鬼点子挺多的。 “是不是母后让你来看我?”太平公主屏退左右后问道。 “实不相瞒,天后让我开设女子学堂,没想到这学堂,竟然就在城阳王府的斜对面。在下刚巧路过这里……”张涛解释道。 他知道城阳王府订了一口棺材,太平公主的贴身女婢如春死了。 “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到本宫这里来,到底有什么事?”太平公主问道。 一个宫中的太监,贸然来见公主,其中必然有事。 “在下在宫外,听到一些如春的事,不知真假……”张涛假装求证道。 谁知,太平公主一听到如春两次,神情开始慌张起来。 “什么如春?外面怎么说如春?” 太平公主说话躲闪的样子,更令张涛心中狐疑。 他心中其实有一个大胆的假设,这一次前来找太平公主的目的,就是为了求证此事。 “他们说如春死了……”张涛单刀直入道。 “不,我没有!”太平公主身体颤抖道。 这句话更是答非所问,更加重了张涛心中的猜忌。 “公主殿下,如春是怎么死的?” “不,不是我害的!” 嚯嚯! 张涛心中咔嚓一下,这进一步证实了他心中的猜测。 女婢如春的死,与太平公主有关! “公主不要激动,人都已经死了,节哀顺变吧。”张涛安慰道。 如春作为太平公主的首席贴身女婢,虽然是个下人,但与公主的关系,绝非一般。 “这件事,你要给我出出主意……你还记得那天本宫身份扮演,看到如春在拿香烛店老板的回扣?”太平公主问道。 张涛点点头,当天他也在场,确有此事。 “后来第二天回府后,本宫在就寝前,心中实在忍不住,就拿这件事质问如春……” “本宫一时激动,最后还打了她一巴掌……没想到,她回去之后,在府中上吊死了……”太平公主激动地说道。 这与张涛所料想的,**不离十。 第142章 王府之中又遇姐妹花 那天太平公主角色扮演,在商业街上,发现贴身女婢如春与香烛店老板暗中勾连之后,一气之下,回府打了如春。 其实刚才张涛在城阳王府外门听到如春死后,心中已经有预感,这这件事背后,或许与太平公主有关。 所以他才想通过侍卫,来王府中,亲自问一下公主。 他知道太平公主恃宠而骄,经常目中无人,之前再三叮嘱她,如春这件事,就当没有见过。 没想到,一切都是白搭,悲剧还是发生了…… “人都死了,还能怎么办,公主殿下节哀!”张涛劝道。 这件事,太平公主打骂如春,不是她死的主因,这完全是她愚弄公主,咎由自取。 “当时我也是一时冲动,打了她,后来就后悔了……万万没想到,她竟然上吊自杀了。”太平公主懊悔道。 贴身女婢如春从宫女开始,就一直跟着公主,直到她出嫁王府,足足有八年了。 虽然是一个下人,但太平公主一直待她不薄,她也算尽心尽力。 这件事,张涛也不能怪罪太平公主。 没想到如春的心理如此脆弱,被公主骂了几声,就想不开… “算了,人死不能复生……”张涛道。 “这下本宫麻烦了!现在王府上下的人,都认为是我害死了如春,是我逼死了她……”太平公主委屈道。 毕竟她打骂婢女如春事情,是她有错在先,外人不明真相,肯定会对太平公主有看法。 人言可畏啊! 看得出,太平公主有些郁闷,心情也很低落,短期内,她将会一直被婢女如春的死,所笼罩。 真是一时冲动害死人! “清者自清,相信这件事,总会过去的。”张涛安慰道。 眼下他也无能为力,只能希望,时间会带走一切。 张涛与太平公主唠嗑了一些宫中家常后,便起身离开。 因为之前是被侍卫用大轿抬进来的,现在他想出去,兜兜转转,还差点迷路了。 这城阳王府可真够大的! “恩公,恩公!”突然,张涛的耳边传来一个声音。 鹅,鹅? 张涛往身旁的湖中望了望,没有看到有鹅。 “恩公,我们在这里!”有两个穿着粗布衣服的女子,走了过来。 这是…… 张涛认真打量眼前这对娇俏姐妹花,似乎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恩公还记得那天在街上,为我俩解围?”姐姐韦碧说道。 姐妹花韦碧和韦玉,跟随哥哥韦洵,以在城阳王府建造西院之名,栖身在此。 没想到,她们居然遇见了张涛这个恩公。 张涛这才想起,之前他与韦一笑在街上逛街,碰上了一个外号叫做老鹰的纨绔子弟,想要非礼这对姐妹花,后来自己看不惯,出手救了她们…… 他早已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 没想到今天,居然在城阳王府又遇见了这对可人的姐妹花。 “我记起来了,你俩曾在街头卖艺……对了,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张涛不可思议的问道。 城阳王府戒备森严,连他也是废了九牛二虎之才混进来。 “恩公有所不知,我俩来神都(洛阳)投奔我哥哥,我哥哥在这王府接了个工程,恐怕要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 韦玉并没有说实话,因为哥哥韦洵一再告诫她们,在这王府之中,绝不能暴露身份。 “我就说嘛,在这里,一定能遇到恩公!”韦碧穴嘴道。 张涛之前被捕快苏鹏误解,幸好有太平公主解围,张涛趁机冒充城阳王府的家丁。 没想到这一次,在城阳王府又正巧对上了。 “是啊,是啊,我是王府的家丁。其实不瞒你们说,我是这里打杂的。” 张涛也没有暴露自己是宫中太监的身份,用王府家丁这个虚拟身份,与韦碧韦玉交往。 “哦,我们一直在西院干活,其他地方基本不会去。真没想到,这次这么巧!”韦碧道。 要不是张涛在城阳王府中迷路,他们倒也不会相遇。 “其实,我在这府中,主要是在外买办,所以平时不大在府中……”张涛解释道。 他还不知道姐妹花的来历,先为自己铺个路,万一姐妹花要找自己,他可以推说自己有事外出。 “放心吧,我们不会离开西院,估计以后也很难碰到恩公……不过恩公可以随时来看看我们!”韦玉接道。 张涛看到眼前这对姐妹花,虽然穿着工作服,但是里面圆鼓鼓的身材,真是包藏不住。 外面长得差不多,不知道里面是不是小大都一样呢? “恩公,你是不是牙疼?”韦碧看到张涛咧着嘴,流出了口水。 “哦,我是在思考问题……对了,我倒想问问你们,你们长得一模一样,平时怎么辨认姐姐妹妹呢?”张涛收起口水,问道。 此话一出,韦碧韦玉不禁害羞的莞尔一笑。 “其实别看我俩长的一样,身体上的差异还挺大的……”韦玉接道。 张涛一听到挺大,又禁不住浮想联翩起来。 “不过我们俩,外表有一处不同……就是我的右耳背面,我比妹妹多一颗痣!”姐姐韦碧补充道。 耳后多一颗痣? 张涛将信将疑。 于是韦碧韦玉姐妹俩转过身,双双指着自己的右耳背,给张涛看。 果然,姐姐韦碧的右耳后,多了一颗痣。 这是她们姐妹俩,外表上的唯一差别。 张涛在心中记下了,万一下次再碰到她俩,就可以从右耳有痣上,分辨她们。 “那你们今天工地上不忙吗?”张涛问道。 “不瞒恩公,我和姐姐,在这湖边,寻找一个耳坠……”妹妹韦玉心直口快道。 没想到这话一出,姐姐韦碧责备道:“这件事,叫你不要说,你偏要说!” “这怕什么,他是我们的恩公,救过我们,有什么要隐瞒的?”妹妹韦玉反问道。 这姐妹俩,姐姐有些心机,而妹妹心直口快。 张涛心想,女子为了打扮,佩戴耳坠也是常有的事,这耳坠容易掉落,掉了一只,另外一个,肯定就废了。 “我姐姐昨晚在这里,捡到一只耳坠……据说这城阳王府之中,有很多公主的宝贝,女婢们有时随手乱扔,被我们捡到宝呢!”妹妹韦玉说道。 说完,她还摊开手掌,将手中一只珠圆玉润的耳坠,给张涛看。 第143章 究竟是自杀还是谋杀 张涛这算明白了,为何之前姐姐韦碧一直支支吾吾的,原来姐妹俩在湖边“寻宝”呢! 姐姐昨夜偶然捡到一只耳坠,所以今天她俩,又来这湖边试试运气。 这耳坠要寻到一对才有用,缺了一只,都是白搭…… 这城阳王府之中,随便找找,或许真能找到一些太平公主遗落或丢弃的宝贝。 正所谓公主的糟粕,别人家的传家宝。 “好吧,我那就不打扰你们寻宝了……我还有事。”张涛借口道。 “恩公再见,恩公后会有期!”姐妹俩异口同声道。 今天在这里意外遇见张涛,是她俩最大的收获。 告别了娇美姐妹花之后,张涛继续在城阳王府中寻找出口。 走过亭台,走过楼宇,转了几圈,几乎又在原地踏步,他心中暗想,这城阳王府,远比他想象中,还要大。 张涛来到一处僻静之处,眼前有一处古朴的楼宇。 他刚想离开,里面传来一个声音。 “这个尸体,有些古怪……” 嚯嚯! 尸体? 张涛听到这两个字,心中不由悚然一惊。 什么尸体,什么古怪? 怀着好奇之心,张涛靠近楼宇,在门口张望。 只见里面三个穿着官服的人,在对着一具躺着的尸体,指指点点。 中间一个人,张涛眼熟,他就是捕快苏鹏。 这城阳王府属于他的管辖范围,虽然是王府,但是出了命案,衙门按规矩要上门查验一番。 难道说这具尸体就是太平公主的女婢如春? “苏捕快,这哪里有古怪?”一个下手问道。 “你还记得刚才屋中,此女上吊的绳子?是一条细细的白绫,而她脖子上红印,却粗大许多……”苏捕快道。 人死了自然不能说话,但是尸体却能反映一些真相…… 捕快苏鹏此话一说,两位下手惊得目瞪口呆。 白绫和尸体脖子上的红印子,粗细不均,似乎不能完全吻合。 “所以,你怀疑这是一起凶杀案?”张涛趁人不备,走入屋中。 又是你! 捕快苏鹏抬眼一看,认得张涛,不禁警惕起来。 张涛来到如春尸体旁边,看了一眼。 刚才从几位捕快的谈话中,他听到一些端倪,似乎与女婢如春的死有关。 如果如春不是上吊自杀而死,那么她脖子上的这条红粗印子,应该是先被人勒死的! “你们把她的嘴巴撬开!”张涛说道。 “不要以为你是王府的人,就可以对我们指指点点。本官办案自有方寸,闲杂人等不得干涉!”捕快苏鹏喝道。 经过两次与他交锋,张涛倒也知道此人的一些脾性。 苏鹏年轻气盛,不畏强权,除了脑子一根筋之外,也算是一个称职的捕快。 “要想知道她是上吊而死,还是被人勒死,看她舌头就知道了。”张涛提醒道。 如果是上吊而死,死者的舌头应该会在中后位置。 而如果是被人勒死,由于人的本能会挣扎和呼喊,舌头往往会在前部。 “你们把她嘴巴打开!”捕快苏鹏吩咐道。 另外两个下手上前,把死者的嘴巴掰开。 张涛一看,心头不由一惊! 死者如春的舌头,直挺挺的在门牙的外面。 张涛与捕快苏鹏相视一眼,都倒吸一口凉气。 正常上吊者,不会出现舌头僵硬挺直的情况,如春的死表明,她有可能并非死于上吊自杀! “如此看来,这有可能是一桩命案!”捕快苏鹏道。 命案的话,此事就大了,凶手是谁,动机又是什么? 张涛心中满腹疑惑,围着死者的尸体,又转了一圈。 难道那天晚上,婢女如春被太平公主掌掴之后,还发生了其它的事? 莫非她的死,不是因为太平公主的责骂? 一想到这里,张涛不由得揪心起来…… 谁这么大胆,竟敢在城阳王府,竟敢在太平公主眼皮底下,犯下命案! 死者如春脸色煞白,安详的躺在木板上,双手自然放平。 张涛翻看她的玉手,寻找一些线索。 “你们城阳王府有多少人?男人又有多少?”捕快苏鹏问道。 他还以为张涛是太平公主家的家丁。 张涛并没有理会他,说道:“你看死者的双手很完整,没有一点受伤的痕迹……” “那又如何,能说明什么问题?”捕快苏鹏追问道。 “如果死者是被勒死的,她必然会极力反抗。这个时候,可能会与凶手纠缠,会有指甲断裂或手指挫伤……但是死者手上没有一点创伤,真相或许只有一个……她对凶手没有戒备心,凶手是熟人……”张涛大胆的预判道。 嚯嚯! 凶手是熟人? 捕快苏鹏听完张涛的分析,觉得有点道理。 张涛看见桌上有一条绳子,于是拿在手上,说道:“苏捕快,我们来做个实验吧!” 他与捕快苏鹏面对面而站。 张涛扮演凶手,苏鹏扮演死者如春。 两人见面,聊了两句,苏鹏毫无防备之心…… 然后张涛绕到苏鹏身后,猛地掏出绳子,从后勒住他的脖子。 捕快苏鹏“突遭变故”,双手抓不到身后的张涛,扑腾几下,甚至来不及呼喊,就被“勒死”了…… “你这么说,不过是有可能罢了。”捕快苏鹏放下脖子上的绳子,说道:“如果是熟人,那么凶手的作案动机又是什么?谁会身上备有一条粗绳呢?” 张涛刚才只是一种推演,他也知道,这只是一种猜测,真相或许远远不是这么简单。 眼下,死者如春的死,究竟是自杀还是被谋杀,还不能盖棺定论。 “现在恐怕还不好说!我待会把衙门仵作请来,让他再查验一下尸体。”捕快苏鹏道。 之前,他们接到报案,有人在城阳王府上吊自杀。 一开始捕快苏鹏认为不过是一个正常死亡案件,过来走个程序就行。 但现在看来,还是有必要请仵作,再来看一看。 “大人你看,死者的耳朵上,只有一个耳坠……”一个手下又有了新的发现。 耳坠? 张涛不禁心头一惊。 他往死者头部看去,果然在她左耳上,有一个耳坠。 这个耳坠珠圆玉润,张涛似乎在哪见过…… 嚯嚯! 姐妹花韦碧韦玉,她俩刚才在湖边,正在寻找另一只耳坠! 看来她俩手中的耳坠,正是死者如春的…… 第144章 驸马爷阻挠断案 张涛记得刚才韦碧韦玉姐妹花在湖边寻找耳坠,如此说来,难道死者如春到过湖边? 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她的耳坠又为何掉落呢? 张涛想到,如果它是被人勒死的,如春在剧烈反抗之中,头部晃动,是有可能将耳坠掉落…… 难道湖边才是案发的第一现场? “为何死者只有一只耳坠呢?”捕快苏鹏也是大惑不解。 不可能有佩戴一只耳坠出门,唯一的解释,就是耳坠中途掉了。 “她的另一个耳坠,在王府中央湖边……”张涛道。 “你看见过那只耳坠?”捕快苏鹏问道。 张涛点点头。 “如果死者是被谋杀的话,案发第一现场,很可能就在湖边。”张涛补充道。 捕快苏鹏一听,不免倒吸一口凉气。 这又是一个重大发现。 张涛和捕快苏鹏两人,将各自掌握的信息放在一起,推演了一下。 死者如春先是在太平公主寝宫,然后她被公主骂了,一路哭哭啼啼来到湖边…… 这时,死者遇到了什么人,也有可能是熟人,然后被人勒死了…… 最后,她被放回屋内,凶手造成她自杀的假象。 这一切,可谓做得天衣无缝。 若不是捕快苏鹏细心观察死者脖子上的红印,以及舌头及指甲的查验,还有张涛对耳坠的发现…… 如春之死的真相,差点就被掩盖过去。 “看来这一切,是有人蓄意为之!”捕快苏鹏道。 张涛也有点偏向于如春是被害死的,至于是不是嫁祸给太平公主,这一点他还不敢确认。 想不到这城阳王府之中,也并不平静。 “如果死者的确是被谋杀的话,此人一定是王府熟人。他不仅让死者没有戒心,而且还知道死者的所住之屋,对死者,可谓非常了解……”张涛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这一点我比较赞同……”捕快苏鹏接道。 “如果这是一起命案的话,我们衙门就不能袖手旁观。一定要找出真正的幕后凶手,还死者一个公道!” 眼下这些还只是初步的查验结果,想要知道真相,一是要让仵作来验尸,二是要对城阳王府里的人,进行必要的调查取证。 就在他们谈论之时,驸马爷薛绍带着两个仆人,走了进来。 “捕快,你们辛苦了!”驸马爷薛绍道。 张涛心头又是一惊,他见过驸马爷几回了,幸好驸马爷不认识自己。 “参见驸马爷!”捕快苏鹏见状,上前还礼道。 “哎,城阳王府的不幸……这次有劳你们走一趟!如春姑娘跟随公主多年,想不到被公主掌掴之后,竟然上吊自杀,令人扼腕痛惜。现在棺材已经到了,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们要将死者下葬……”驸马爷薛绍神情黯然的说道。 下葬? 在死因还未调查清楚之前,怎可草率下葬? “实不相瞒,今天在下到这里一看,发现有些异常!死者如春,或许不是上吊自杀,而是被人杀死的……”捕快苏鹏如实相告。 “什么!”驸马爷薛绍一听,顿时神情大变。“你在胡说什么,这怎么可能?” 在他的城阳王府之中,他不接受有人被杀这种事。 “死者脖子上的红印,以及身上一些状况,与自杀上吊后的反应,有较大的出入。凶手极有可能是王府中的人,而且还是死者的熟人……”捕快苏鹏补充道。 “熟人?”驸马爷薛绍听后,更是大吃一惊! 如春是太平公主的贴身女婢,她的熟人屈指可数,圈子很小。 “驸马爷不必惊慌!现在都还只是推测,一切等之后详细调查之后,才能知道真相。”捕快苏鹏道。 他觉得,要好好地彻查此事。 “苏捕快!现在人都已经死了,况且只是一个女婢,外界都知道她是受了公主的气而自杀的,此事已经没必要再查了。难道你还想查公主?”驸马爷薛绍突然威胁道。 此语一出,张涛和捕快苏鹏都悚然一惊。 看来驸马爷薛绍想瞒过此事。 一个女婢的死,根本无足轻松,倒是太平公主及城阳王府的声誉比较重要。 让死者早早下葬,也好趁早了结此事。 “俗话说,死者为大。如果死者是死于非命,相信她在地下,也会鸣冤叫屈。我们当捕快的,就是为了缉拿真凶!”捕快苏鹏道。 张涛知道他的脾气,看来驸马爷这次,也是遇上了硬骨头。 “哼!你一个小小的捕快,也敢穴手王府的事?”驸马爷薛绍对捕快苏鹏的话,心中恹恹不快。 捕快算什么东西? 最底层的朝廷公务员之一,居然在王府中嚣张跋扈? “你听我一言,这件事到此为止。你若调查下去,万一影响公主的声誉,你担待的起吗?”驸马爷薛绍喝道。 这是一句威胁,更是一句警告。 “驸马爷言重了,既然城阳王府在我的辖区之内,本捕快就有责任,调查此事!除非你能卸下我的捕快一职!”捕快苏鹏针锋相对道。 “你!”驸马爷被噎了一句,气得真想骂娘。 张涛心中,暗暗为捕快苏鹏叫好。 所谓光脚不怕穿鞋的,你驸马爷官再大,也拿小小的捕快没办法。 张涛在一旁冷眼旁观,尽管心中也有很多话想说,但是忍住了。 毕竟他不是衙门的人,也不是城阳王府的人,只是不巧,偶然介入此事,没有资格发表评论。 但他也对如春的死产生了好奇…… 究竟是谁杀了她? 如果能找出幕后真相,也算是帮了太平公主一个大忙,让她不要背负巨大的心理负担…… 就在驸马爷薛绍与捕快苏鹏僵持不下之时,又有人走进了屋子。 张涛一看,是一位精神矍铄的老妇。 “你们在这里,嚷什么嚷?”王府管家王婆走了进来。 驸马爷薛绍一看王婆,刚才盛气凌人的气势有所收敛。 这城阳王府虽然是他母亲的,但是王婆是太平公主带来的,是王府的管家,她只听命于公主,对于驸马爷,根本不屑一顾。 “在下福寿坊衙门捕快苏鹏,正在这里调查女婢死亡一案。”捕快苏鹏见老妇一身贵妇打扮,知道她的身份不简单。 死亡一案? “我是王府的管家,这座王府大小事,全都由我来管……这如春不是上吊自杀的吗?”管家王婆反问道。 第145章 吐蕃使团如约来访 管家王婆的到来,令驸马爷薛绍有些紧张。() 自从太平公主嫁过来之后,他就没有少受管家王婆的气。 凡是城阳王府中的大小事务,只要让她知道,她总喜欢穴上一手,以体现她的存在感。 张涛一看这架势,知道这管家王婆,在城阳王府中,有一定的话语权。 “实不相瞒,死者刚才经过在下的初步查验,发现上吊的疑点过多。我怀疑,这是一桩谋杀案。”捕快苏鹏如实告知。 谋杀案? 管家王婆一听到这话,心头一惊。 这还了得,死者如春是太平公主的女婢,谁要是动手杀了女婢,等同于对太平公主动手。 此事非同小可! “你此话当真?这如春明明是上吊而死的……” 那天仆人发现如春上吊后,管家王婆也是第一时间来到现场,亲眼看见如春悬在房梁上。 “上吊有可能只是一种假象,死者有可能是先被勒死,然后再伪装成上吊自杀的样子。”捕快苏鹏推断道。 嚯嚯! 管家王婆听后,差点一口老血吐了出来。 她与死者如春,当初同是宫中的宫女,一同到城阳王府侍奉太平公主,私交关系不错,如今却发生这么不幸的事! “这件事,已经对公主的声誉造成影响,我建议,还是早点将死者下葬,入土为安!”驸马爷薛绍在一旁道。 张涛看了驸马爷一眼,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如果城阳王府中发生命案,这城阳王府,以及太平公主,肯定会遭到外界的非议。 陷入舆论的漩涡之中。 但是,如春也不能这么冤死…… 这一次,张涛选择站在捕快苏鹏一边,务必找出真凶,还太平公主一个清白。 “你的意思是……凶手在城阳王府之中?”管家王婆问道。 “死者离开公主寝宫时,是夜间,然后根据她死亡时间推断,她遇害的时间,应该是在半夜……十有**,应该是王府里的人。”捕快苏鹏道。 城阳王府守卫森严,刚才张涛在进来时,就领教过了。 谁会在半夜三更故意潜入王府,而杀了女婢如春? “接下来,在下还要对死者的财产、人际交往……甚至城阳王府里所有男人,都要进行盘查!”捕快苏鹏义正词严道。 死者如果不是自杀,这件事就比较麻烦。 当晚发生的一切,以及所有的证据,都要重新调查。 而这城阳王府地位特殊,又有太平公主在这里,颇有难度。 “老生记起来了……前段时间,驸马爷在西院建造新殿,招募了一批工人。会不会如春的死,与这些人有关?”管家王婆将矛头指向驸马爷。 当初这批人私自进入城阳王府,管家王婆就一直怀恨在心。 这次不管如春的死,是不是与这些工人有关,先把这趟水搅浑。 “王婆言重了!这批工人只在西院进出,绝对不会到东院。况且东院门口有侍卫把守,如春也是死在东院。她的死,与西院的那些人,绝对没关系……”驸马爷薛绍申辩道。 他当初之所以将东院西院分开,就是为了避免麻烦。 况且西院都是反武会的人,如果衙门的人调查,恐怕会暴露。 “哼,知人知面不知心……那批人,本来就来历不明。”管家王婆添油加醋道。 “刚才我听苏捕快说了,死者如春可能死于熟人之手,我倒建议,不妨先从东院中的其他人查起……”驸马爷薛绍推脱道。 两人大眼瞪小眼,一副相互看不惯的表情。 张涛从中看出,在这王府之中,太平公主的管家王婆与驸马爷之间,两人有纠葛。 管家王婆仗着背后有太平公主撑腰,似乎不把驸马爷放在眼里。 “两位不要争了!”捕快苏鹏劝道:“既然如春是死在东院,那么理当应该从东院开始调查,还请驸马爷和王婆,多多关照!” “查就查,不仅我们东院,南院、北院也都要查!”管家王婆吼道。 最近她感觉到驸马爷越发嚣张起来,妄图挑战她的权威,心中多有不快。 趁着这次如春之死,正好杀杀驸马爷的威风! 很快,驸马爷和管家王婆离开了。 张涛终于松了一口气,两人像是冤家路窄似的,寸步不让。 “你也是王府的人,也要接受调查!”捕快苏鹏说道。 嚯嚯! 张涛今天只是路过这里,在城阳王府中都迷路了…… 居然怀疑到他头上了。 “我前两天都不在王府,今天才过来。你先调查起来,或许我还能帮上你的忙!”张涛说道。 眼下捕快苏鹏也没有证据,自然对张涛没办法。 看来一切只有等调查清楚后,才能水落石出后…… 张涛从城阳王府中出来,怕在宫外耽搁时间太久,于是三步并作两步,往上阳宫赶去。 从丽景门进入,换了一身太监服,在知匦院外,遇到了高延福高公公。 “小涛子,天后要我传口谕给你。”高公公道。 张涛立即站住,洗耳恭听。 “西域吐蕃国师休无繁杰,已经抵达神都(洛阳),现在在使馆下榻。天后让你这几天在宫中待命,随时奉迎接待。”高公公道。 什么? 吐蕃国师这么快就到神都呢? 张涛一算,上次去报恩寺也差不多有一个月了。 真是时间飞逝,如白驹过隙…… 他被女帝封为奉迎使,负责此次吐蕃国师宫内宫外的接待工作,包括将文成公主的衣冠,安置在报恩寺中。 “在下明白,在下一定尽地主之谊,尽力款待好吐蕃国师!”张涛应道。 尽力款待…… 高公公听到这里,嘴角划过一丝冷笑。 “好好款待这是必然的,不过此次吐蕃国师前来,绝非送还文成公主衣冠这么简单,你要学会察言观色,不要在他们面前,失了我们大唐的大国风度……”高公公告诫道。 张涛听出高公公的话外之音。 这次吐蕃国师休无繁杰,兴师动众,率领使团前来神都,必然带着其它目的。 绝对不是陪着他吃吃喝喝,四处玩玩看看这么简单…… 而是要见招拆招,不卑不亢。 “在下明白,请天后和高公公放心,这次接待吐蕃使团,在下一定不辱使命!” 不管来的何人,张涛都会让他们服服帖帖的…… 第146章 女帝怒怼吐蕃国师 吐蕃国师休无繁杰率领六十多人使团,已经抵达神都(洛阳),下榻皇家客栈。(wap..com) 此次他奉修文赞普国王之命,以送还文成公主衣冠为名,明为巩固两国关系,实为勘察大唐国情虚实。 自唐高宗驾崩已逾五年,之前还爆发了声势浩大的徐敬业造反事件,而且吐蕃国还听说,如今皇太后临朝称制,架空皇帝,想必这大唐国内部争斗激烈…… 俗话说,趁你病,要你命! 吐蕃在大唐在西域安西四镇上,互有攻守,四座城池反复易手。 如果大唐还在强盛期,吐蕃决然不是对手,而如果大唐只是大而不强,那么吐蕃国,就可以继续蚕食大唐西域领地…… 所以此番国师来访,其实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以此为借口,查探大唐的内情。 这一日,女帝率领文武百官,在贞观殿接待吐蕃国师。 一切礼仪,按照大使级别,堪称两国邦交的最高规格。 为了修建高大宏伟的明堂,乾阳殿已经拆除,所以在贞观殿内召见吐蕃大使。 礼部官员道:“吐蕃国师休无繁杰,奉修文赞普国王之命,率使团来到我大唐。送还文成公主衣冠一百二十二件,器皿七十一件,首饰玉器两百二十八件,佛经三十八部,佛像二十八首……此外还带来了五百匹骏马,两千头牛和三千只羊……” 百官一听,纷纷交头接耳,表示吐蕃国这次真是财大气粗。 “宣!”女帝喊道。 这时,太常寺乐师礼乐声响起,吐蕃国师休无繁杰率领四位身着僧衣的人,走进贞观殿。 “参见天后!吐蕃国师休无繁杰,代表修文赞普国王,从布达拉宫,祝天后万福吉祥!” 休无繁杰国师身材高大,皮肤黝黑,头上戴着钢圈,手执西域禅杖,向女帝施礼。 “国师从西域而来,车马劳顿,不必拘礼。”女帝应道。 在唐太宗时期,李世民曾出嫁文成公主于松赞干布,一时间传为佳话,也令两国兵息近三十年。 而自从东突厥灭亡后,西突厥又在疏勒一带,兴风作浪,再度攻击大唐河西走廊之地。 而吐谷浑灭亡之后之后,吐蕃也是实力大增,甚至助长了觊觎中原之心。 两国目前的领土jiu纷,主要集中在玉门关外的安西四镇上。 实际上,这块地是三国交界处,有大唐,吐蕃与西突厥。 吐蕃控制西面,大唐控制玉门关,阳关以及敦煌以西位置,这块地方处于丝绸之路上。 如果不打通西域丝绸之路,大唐与西域八十八小国就失去了联系,更不能经贸往来。 大唐只有把安西四镇拿在手上,才能真正凿通西域之路…… “我吐蕃与唐国历代邦交,亲和睦邻,我素闻天后乃信佛之人,此番前来朝见,带来不少佛经及法器,献与天后!”国师休无繁杰道。 “国师用心了!礼佛之人一心向善,两国结有姻亲,历史文化源远流长,西域外四镇,本就是大唐领域,和则两利,战则两伤!”女帝道。 目前安西四镇被吐蕃国实际控制,大唐屡次攻打,损兵折将,败师而回。 “西域四镇之地,与我吐蕃较近,而与大唐较远,况且民风习俗,多与中原不同。这四镇对于大唐来说,不过是毛发,而对我吐蕃,则是头顶上的一块肉。”国师休无繁杰应道。 一上来,女帝就与吐蕃国师怼上了。 安息四镇对于大唐来说,是弹丸之地,对于吐蕃来说,也是完成控制西域闭环的重要节点。 “即使是毛发,也是受之于父母,岂可弃之不顾?大唐之地,寸土寸金,多一寸也不嫌多!”女帝针锋相对道。 “自古拳头大,打天下!安西四镇在我吐蕃之下,天后尽可差大将来取……” 嚯嚯! 差遣大将来取? 这岂不就是打仗吗? 吐蕃国师说得极尽挑逗之意,话中暗藏杀机。 朝堂之上,百官闻之色变,吐蕃国师何来这么大的底气,竟然怒怼女帝? “此次国师是为送还文成公主衣冠而来,可谓诚意满满。文成公主是我大唐公主,也受到吐蕃人的爱戴,两国其实应该化干戈为玉帛……”这时,夏宫(兵)侍郎同平章事岑长倩打圆场道。 这些事,在朝堂上没啥好争辩的,要么就干,靠嘴巴说是没用的。 吐蕃国师休无繁杰一脸傲慢之色,环视群臣,不免有轻怠之心。 满朝文武官员,竟然都臣服于一个弱女子,唯唯诺诺,看来大唐也不过如此…… 女人当政,终究是妇人之仁,待这次回去之后,如实禀告国王,可领兵前来侵犯大唐。 “不错,文成公主知书达礼,颇受吐蕃人爱戴,这是大唐之幸!但是今时不同往日,松赞干布已死,吐蕃再也不是以前的吐蕃!”吐蕃国师又道。 好一句挑衅的话! 大唐比吐蕃强盛不知多少倍,好一个边陲之地的跳梁小丑,竟敢轻视大唐。 女帝也是憋着一肚子火,奈何在朝堂之上,毕竟对方又是吐蕃大使,奉守礼邦之道,不便咆哮。 “据说国师二十年前,曾经来过大唐一次,那时的大唐,国富民强。现在二十年过去了,定都神都的大唐,只会比以前更强盛。”女帝道。 我信你个鬼! 对于女帝之言,国师休无繁杰在心中嗤之以鼻。 先不说强不强,在大唐李世民时期,吐蕃与大唐攻伐,互有攻守。 然而这二十年来,大唐是败多胜少,渐渐丧失对西域的绝对控制权。 所以吐蕃国师才在这里盛气凌人。 原来他是在这里刷存在感! 贞观殿外,响起欢送使团的礼乐。 吐蕃国师休无繁杰心想,这么快就赶我走? “使节大人辛苦了,天后在天宝阁设宴款待,还请使节大人移步!”凤阁(中书)内史韦方质恭请道。 “谢天后盛意!”国师休无繁杰甩了下衣摆,转身离开大殿。 “哼!岂有此理!” 待吐蕃国师走后,女帝怒道。 吐蕃不过一个西域小国,安敢轻视我大唐? “请天后息怒!”文昌台(尚书)尚书武承嗣道:“吐蕃人鼠目寸光,天后不必与他计较!我们只要以礼相待即可,任他作威作福又何妨,只当他是空气罢了……” 话虽如此,女帝依然余怒未消。 到下午,女帝召见一众近臣,在观风殿商议对策…… 第147章 待我明日教他做人 上阳宫,观风殿。 一众近臣被女帝召集,针对上午的吐蕃国师事件,接受她的怒吼。 “吐蕃国师欺人太甚,言语太过傲慢,孤心恨之!”女帝道。 文昌台(尚书)武承嗣道:“姑母所言极是,吐蕃不过是个西陲小国,仰我大唐而生,此番前来,礼节甚倨!” 金吾大将丘神绩道:“待我去会会他,刮掉他几根汗毛!” 嚯嚯! 观风殿内,一班近臣随身附和,对吐蕃国师休无繁杰进行口头谴责。 张涛一边上香,一边听着这些近臣的讨论。 心中已然明白了大半。 【他肯定看到天后是一个女流之辈,心中看不起人。】 【吐蕃现在牛啊,今夕不同往日……】 【谁叫你打不过吐蕃人呢,有种把安西四镇抢回来,打他的脸!】 女帝正在气头上,冷不防又听到了张涛的心声。 就是因为自己是个女人? 就会受到男人的轻视? 想不到天下男人都是一般货色! 先帝唐高宗死后,女帝继承了权力,朝堂上下虽有一些不同的政见,但根本无足轻重。 大唐并没有因为女帝的执政而衰退,相反,国力更是蒸蒸日上! 女人治国有何不可? 同样有大气魄大气势…… 不过,安西四镇的确是女帝心头的痛。 她曾经十年间,派遣两位大将,出兵十五万,想要夺回安西四镇,无奈都是铩羽而回。 朝野为之震惊。 难道这吐蕃人,比高句丽还要难打? 还是女帝用错了大将? “天后,吐蕃乃西域小国,夜郎自大,并不知道我大唐的强盛。看似他目中无人,实则是一个井底之蛙。”夏宫(兵)侍郎同平章事岑长倩进言道。 口出狂言者,往往是孤陋寡闻。 此话受到一众近臣的附和。 我大唐威功赫赫,天下谁敢不臣服? 【拉倒吧,昔日被突厥攻占长安,打高句丽又打了足足二十五年,耗费无数军资……】 【大唐是大,但是不强,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要看到吐蕃人的优势,而不是一味贬低别人。】 【看看大唐中后期,基本上安史之乱后,再也没有消停过,国力都耗空了……】 张涛觉得,大唐虽然强大,但是目前还没能力收复安西四镇。 打嘴炮谁都会,关键还是要靠拳头说话。 之前突厥很强大,但是他们是游牧民族,抢了东西就跑,不会强占根据地。 高句丽为什么这么难打? 对方已经进入了农耕社会,养得起大量的军队,是要蚕食土地的。 女帝听到张涛的心声,内心陡然一震。 难道在孤治理下的大唐,还不够完美吗? 但她心里明白,眼下根本无力发起对安西四镇的进攻,国力耗不起…… 隋炀帝就是征伐高句丽,而导致民不聊生,局势动荡,最终身死国灭,沦为笑谈。 但是安西四镇,迟早一定要夺回来! 韬光养晦,慢慢积攒实力,给吐蕃人一点颜色看看! 奇怪了,这小涛子怎么知道大唐以后的事? 他不过是乌鸦嘴,信口雌黄罢了…… “吐蕃国师毕竟远道而来,西域诸国都在闻风而动,我们切不可造次,还是要尽地主之谊。”凤阁(中书)内史韦方质道。 “韦大人难道怕吐蕃人?天后如果给我五万兵马,我一举灭了吐蕃国!”金吾上将丘神绩夸下海口道。 【邱将军有什么好逞能的?无非就是在神都(洛阳),抓几只流浪狗,流浪猫而已……】 【就冲你这大话,肯定不靠谱。】 【女帝真要是派你上战场,你怂的比谁都快……】 嚯嚯! 女帝听到张涛心声,不禁笑了起来。 她也知道丘神绩这是大话,但他一颗赤子之心,算是在女帝面前表态尽忠。 一个人不能光看能力,丘神绩虽然没什么真本领,但是对女帝忠心耿耿。 女帝数次委派他重任,他都能完成。 “国师毕竟是使节,此次又是还送还文成公主衣冠,就算他大放厥词,我们还是要以礼相待。”凤阁(中书)内史韦方质又道。 大国就要有大国的气度,不能与小国一般见识。 金吾上将丘神绩听了,心中怏怏不快。 “好了好了,众卿不要再争了!”女帝劝道:“韦卿说得没错,刚才在上朝时,孤听得火冒三丈,现在气也消了不少……” “眼下,我们发展国力为主,修炼内功,吐蕃侵占安西四镇,早晚让他们吐出来!” “天后威武!”、“天后圣明!”、“天后霸气!” 女帝言罢,一众近臣立即称颂道。 【不愧是女中豪杰,思路清爽!】 【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可惜我不能带兵出征,不然我就是拼了这条小命,也要把女帝的安西四镇夺回来!】 嚯嚯! 小涛子居然也想要收复安西四镇,骨子里很爱国! 女帝听后,心里很欣慰。 还想要亲自出征,那就看你的造化了…… “小涛子,你过来!”女帝突然喊道。 张涛闻言,急忙走了过去。 “明天吐蕃国师的行程,将会参观皇宫及游历神都,你作为奉迎使,要做好接待工作。”女帝吩咐道。 今天吐蕃国师接受女帝召见,明天他将参观神都,张涛作为奉迎使,需要全程陪同。 “吐蕃国师,城府极深,恐怕不好对付。”文昌台(尚书)武承嗣见张涛长相年轻,觉得他不能担此重任。 对方气势咄咄逼人,今天在朝堂之上,连百官都不在他眼中。 “请天后放心!吐蕃国师来我大唐,我肯定以礼相待,让他感受到我大唐的天威浩荡!”张涛应道。 【区区一个小吐蕃国师,我可不怕他!】 【就算是头野猪过来,我也给他扒一层皮下来!】 【请女帝放心,我会把吐蕃国师服侍的服服帖帖的,并且教他做人……】 嚯嚯! 教他做人? 小涛子很大的口气? 女帝心想,无论明天发生什么事,至少小涛子的气势已经有了。 吐蕃国师不好对付,想要把他嚣张的气焰打压下来,又何谈容易? 小涛子你行吗? “丘神绩,明天你与小涛子一起,担任吐蕃国师的守卫工作,不得有误!”女帝道。 “臣遵旨!” 金吾上将丘神绩与张涛相视一眼,明天他俩肩上的担子不轻。 张涛心里冷哼道,来我大唐土地,岂能任由吐蕃国师撒野,待我明日搓搓他的锐气…… 第148章 大唐也不过如此 第二天风和日丽,阳光明媚。 张涛穿上一身干净的太监服,神清气爽,一早来到东城洛河边,皇家使馆客栈,恭候吐蕃国师休无繁杰。 接待外国使节,无小事,既要以礼相待,又要不失大唐风度。 不过这吐蕃国师昨天在贞观殿中,咄咄逼人,完全不把大唐放在眼里。 张涛心里憋着一股气,今天要找机会,好好让这个吐蕃国师吃点苦头! 使馆客栈之外,金吾上将丘神绩率领十二名仪仗队,承担开道工作。 一架两匹马的宽大马车,也已经准备好了。 马车之后,更有六十四位神都(洛阳)禁卫,承担守卫工作。 吐蕃国师毕竟是使节,既然来到神都,大唐就要确保他的人身安全。 现在已经过了辰时(7点到9点),太阳已经升了老高,吐蕃国师还未出现。 张涛站了快半个时辰了,已经汗流浃背。 大将丘神绩也脱下铠甲,换上一身软甲。“哼,这个吐蕃国师,好生无礼,我们等了他这么久,竟然还不出来,摆什么臭架子!” 两人的确等得有些久了。 就在这时,使馆客栈大门开了,出来四个僧人,然后一位大腹便便的“黑仔”走了出来。 吐蕃国师休无繁杰拿着牙签,嘴中还吞着一块肉,一副酒足饭饱的样子。 他今天没有国事任务,按照行程,参观神都,交流学习,所以特意换了一身唐装,穿着很惬意。 “在下奉迎使,见过国师!”张涛走上前去,主动打招呼。 国师休无繁杰看到一张年轻的面孔,眼光中充满疑惑。“你现在官居何职?” “在下是宫内的掌事太监,国师可以叫我张公公。这次国师来我大唐,后面的非国事之事,包括去报恩寺安置文成公主衣冠,全程都是由在下陪同……”张涛介绍道。 后面的这几天,张涛都会与这个国师待在一起。 嚯嚯! 宫内的太监? 吐蕃国师休无繁杰一听到这里,眼神中,流露出不屑神色。 像他这种级别的人来访,起码要三品以上大官作陪,没想到居然来了个太监。 “你们大唐没人了吗?居然让一个公公过来。”国师休无繁杰冷哼道。 “我们各级官员,分工明确,每天的工作,排的满满的。天后说,接待大国,就让大官陪同,接待小国,就让心腹之人陪同!”张涛接道。 张涛虽然官职很小,但是天后身旁的红人。 “红人”有时候,并不比大官差,张涛的这番说辞,也化解了吐蕃国师的尴尬。 其实,官职无所谓大小。 只要是天后钦定的人选,即使官再小,即使只是普通老百姓,也能一飞冲天,尊贵无比。 就像当初远嫁吐蕃的文臣公主。 她其实也不是正儿八经的公主,而是王室宗室之女,为了和亲,才“破格提拔”为公主。 吐蕃松赞干布,明知不是真的公主,但是也认了,因为这是唐太宗钦定的,等同于真公主。 所以,天后钦定的张涛,又是“红人”,这个奉迎使的头衔,不比三品官员逊色。 这是一个临时的官衔,相当于在接待吐蕃使者这件事上的“钦差大臣”。 张涛这么一说,吐蕃国师心中也宽慰了不少,太监虽然卑微,但是可以近身服侍女帝,手中权势也是非同小可。 “好吧,今天我们去哪逛?”吐蕃国师问道。 “按照行程,先是参观上阳宫,然后是紫微城,之后去宣政门城楼巡视禁军,最后穿过神都大街,回到下榻的使馆。”张涛介绍道。 基本上宫内宫外,都让吐蕃国师看一看,顺便宣示大唐的繁荣昌盛,国富民强。 “好,今天就有劳张公公了。”吐蕃国师应道。 张涛和吐蕃国师休无繁杰上了同一辆马车,四个僧人分列马车两旁。 “起!” 大将丘神绩一声令下,仪仗队前面开路,一路人马往上阳宫宣辉门走去。 张涛领着吐蕃国师走进上阳宫,往东面一带行走,依次经过七宝阁,仙居殿,芬芳殿。 沿途花团锦簇,绿意盎然,可谓美不胜收。 一排排宫殿琉璃瓦顶,斗拱飞翘,代表了现今大唐的最高工匠水平。 “国师觉得这些宫殿如何?”张涛问道。 “不错,你们中原人,的确有不少能工巧匠。但是,我吐蕃有布达拉宫,依山而建,宏伟巍峨,俯瞰众生,那才叫真正的美!”吐蕃国师不以为然道。 好吧,各花入各眼,张涛也不反驳他的话。 随后,张涛带着他从提象门出来,再从西门进入紫微城。 紫微城可以说是大唐的中枢机构,三省六部官员,各监各寺官员,以及经史馆,都在这里办公。 “此处的宫殿为何要拆除?”吐蕃国师指着前方道。 “哦,这里拆掉后,将建造一座高耸入云的明堂,威震天下。”张涛介绍道。 这座华丽的明堂,以后就是女帝的权力中心,她在这里发号施令,统御天下。 “也不过如此,再高,也没我们那儿的山高……”吐蕃国师嗤之以鼻道。 几乎每到一处,吐蕃国师都要吐槽,处处觉得他们吐蕃国好,对大唐的繁荣,很不以为然。 张涛颇有耐心的一一介绍,凡是吐蕃国师相问,他就如实告知,知无不言。 其实张涛看得出,看到眼前这些高大建筑物时,吐蕃国师的心中,还是非常震撼的,他只是强压住,没有表露出来。 想让他心悦诚服,几乎是不可能的…… 参观完紫微城,张涛和吐蕃国师,以及大将丘神绩爬上城楼,来到宣政门。 巍巍城楼,相当于九层楼高,在这里,能够看到远处的洛河,看到神都满城的繁华。 城楼上,守城禁卫军纪严明,手执长矛,威武异常,让人见了,不免肃然起敬。 “请国师往下面看……”大将丘神绩指着东面的方阵说道。 只见一个由一千多位士兵组成的方阵,排列整齐,铠甲明亮,在数位都尉的指挥下,正在操练! 象征着大唐征战天下的威武之师。 大将丘神绩神色颇为得意,相比这些军师,足以让吐蕃国师抖三抖。 “呵呵,演的不错……”吐蕃国师淡淡一说。 嚯嚯! 张涛和大将丘神绩闻言,不由地大吃一惊。 第149章 设计整蛊吐蕃国师 如此强壮的虎狼之师,在吐蕃国师休无繁杰口中,居然成了“演戏”…… 大将丘神绩一听,颇为震怒。 吐蕃国师竟然嘲笑我大唐军容? “难道国师在吐蕃,也见过如此威仪之师?”大将丘神绩反问道。 “那倒没有……我们吐蕃人,没有你们这么好的铠甲,也不会组织这么多人列队操练。我们的军队,会骑着战马,在草原上驰骋,一展男儿雄风壮志壮志……”吐蕃国师接道。 在他眼下,这城楼下的士兵方队,看似整齐划一,其实不过是故意演练,作秀给自己看,根本不是真正的大唐军容。 而吐蕃人比较真实,是什么就是什么,不会做这些粉饰的事。 张涛站在吐蕃国师身旁,心中顿时明白了他的话。 大将丘神绩知道今天吐蕃国师会登临城楼,故意搞了一出士兵方阵,以此吓唬吐蕃国师,展示大唐强大的军队。 但这并不是大唐军队,真正的军容…… 太过刻意,所以被吐蕃国师称为“演戏”。 一旁的大将丘神绩闻言,瞬间觉得汗颜。 为了这个千人方阵,他两周前就组织手下士兵进行排练,反复走阵,的确是故意做给吐蕃国师看的。 以此来吓吓他,顺便给自己脸上贴金。 没想到吐蕃国师毫不“领情”,当场打脸丘神绩。 你当我三岁小孩,大唐的军队真的这么雄壮威武? 那为什么西域安西四镇还在我吐蕃人手中? 打肿脸充胖子,只会在家里花拳绣腿,这样的军队,这样的长官,一到战场上,逃的比谁都快! 吐蕃国师在心中阵阵讥笑。 “国师误会邱将军了,我大唐军队的确天下无敌,灭突厥,灭高句丽,世人皆知,这些都是打出来的。”张涛圆场道。 “这些陈年旧事,还提它干什么?我要到你们的军营中去,看看你们唐军,真实的操练水平,这样才有说服力!”吐蕃国师应道。 就算城楼下有一万大军,但在吐蕃国师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因为这些早就准备好了,不是一种真实的状态。 “军营乃是重地,国师不便前往……”大将丘神绩一口回绝道。 但是他说这话时,张涛能够明显感觉到,丘神绩的底气不足。 如今的大唐,已经十年没有大的战事了,唐太宗时期一批璀璨的大将,也早已湮灭于历史尘埃之中。 之前徐敬业造反,怪他自身实力太差,没脑子,如果稍稍给力一点,现在的局势,还真不好说…… 和平之下,大唐军队的战斗力,已经大不如前。 这一点,大将丘神绩心中,也是心知肚明。 连一个小小的吐蕃国,昔日手中的安西四镇,数十年都打不下来,泱泱大唐,真是丢脸丢到外婆家了。 大将丘神绩本想这次在吐蕃国师面前,耀武扬威一番,没想到,被他当面戳破。 怪谁呢,只能怪他装逼不到位…… 不一会儿,千人士兵团操练结束,原地休息待命。 结果,一个个士兵,东倒西歪的坐在地上,松开铠甲,撑着腰,一副累垮的样子。 有几个士兵,更是两脚一伸,躺平在地上…… 嚯嚯! 这军纪,也太涣散了…… 大将丘神绩在城楼上,居高临下,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脸色顿时煞白,额头上虚汗直冒。 原本想装逼,这下好了,反被吐蕃国师打脸! “哈哈,这就是你们唐军精锐的样子?”吐蕃国师摸着胡须笑道。 才在太阳底下站了一会儿,就累成这样。 此番,吐蕃国师趁着送还文成公主的幌子,其实是奉国王之命,来打探大唐的虚实。 他早听说了,现在大唐是女王当政,朝纲*败,乌烟瘴气,民不聊生。 吐蕃国正磨刀霍霍,欲吃下河西走廊这一块,甚至是陇右之地。 今日一见大唐的军容,看来也不过如此。 人数虽然多,但是大而不强,这种士兵,一上战场,在金戈铁马之下,根本就是一战即溃,成不了气候。 看来大唐这块肥肉,吐蕃国日后可以美美的吃上一口。 “这,岂有此理!”大将丘神绩恼羞成怒,立即下了城楼,找都尉训诫去了…… 城楼上,仅剩张涛和吐蕃国师两人站着。 再看下去,也毫无意义了。 “国师,那我们下楼去吧。”张涛邀请道。 “哈哈!”吐蕃国师看得心情大悦,唐军洋相百出,他更加心高气傲起来。 参观城楼结束,下面就是最后一站了。 吐蕃国师将乘坐马车,穿过神都(洛阳)繁华街坊,察看民间百姓,了解大唐风土人情。 刚才吐蕃国师看了大唐的皇宫,心中已然有了一个想法。 世人都说大唐怎么繁华,怎么好,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 接下来,看看神都老百姓们过得如何,这能够直接反映大唐是否真的强盛。 “国师请看,这一片就是神都最繁华的街市了。”张涛坐在马车上,掀开了轿帘。 “嗯,人可真多啊!”吐蕃国师不禁夸道。 神都街头,人烟凑集,摩肩接踵,人来人往,一片繁华景象。 这才是大唐真正盛况。 “你们大唐子民,真让我羡慕,我吐蕃大街上,没有这么多人。不过这种盛世太平,也不会是假的吧?”吐蕃国师问道。 既然刚才士兵都能造假,做局给吐蕃国师看,而这游历神都街头,线路都是预先安排好的,也有可能是假的,故意让吐蕃国师看到大唐最好的一面。 张涛心中一听,彻底愤怒了! 这些老百姓就是大唐真实的写照,如此富庶,如此真实,怎么可能造假? 你这吐蕃国师太无礼,太傲慢,居然看不起我大唐? 张涛心中,萌发了要“教训”吐蕃国师的念头。 “这些老百姓都是真的,这就是他们生活的日常。”张涛解释道。 “你们中原人有一句话,叫做国富民强。如果老百姓各个富庶,安居乐业,这个国家不用多说,肯定强大。刚才那些军队,我看都不要看,我只要看老百姓的生活水平,就知道你们大唐是否真的强大。”吐蕃国师接道。 军队其实也是源自于老百姓,老百姓生活条件好了,才能真正彰显大唐的繁荣昌盛。 “停轿!”张涛急忙喊了一声。 吐蕃国师一脸惊异,不知道张涛何意。 “国师不是想看我大唐真正的民风吗?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张涛说道。 吐蕃国师转了下眼珠子,跟着张涛下了轿子。 “你们不要跟着我们,我和国师在附近走一走!”张涛对着吐蕃僧人和守卫禁军道。 吐蕃国师一直认为张涛在沿途“粉饰太平”,现在他俩直接深入民间,必然能看到最真实的民意。 “嗯,你的这个办法好,我们不要这些随从,就在这里四处溜达看看!”吐蕃国师欣然同意。 他也不想坐在马车上,那样看到的东西,都是刻意的,不真实的。 于是,张涛带着吐蕃国师穿过街坊,来到一条路人不多的小路。 其实这不能算是一条路,算是路与路中间的一条过道。 张涛随手从地上捡起一件脏衣服,递给吐蕃国师道:“请国师穿上吧……” 嚯嚯! 吐蕃国师看着脏兮兮,破烂的长衫,立即惊呆了。 什么意思? 让我穿这件乞丐衣服? 第150章 不如加入我们唐军吧 “张公公这是何意?”吐蕃国师看着张涛,一脸愤怒。(手机阅读请访问wap..com) 堂堂吐蕃国师,竟然让我穿一身乞丐的衣服? 成何体统。 “国师不是想要体察民意,看到大唐老百姓最真实的一面吗?”张涛笑着反问道。 体察民意? 但这和穿乞丐衣服,又有何关系? 吐蕃国师这次来大唐,一项很重要的任务,就是窥探大唐国情的虚实。 将大唐是否真正强盛的情况,回国后上报给国王,以采取下一步对大唐的策略。 民意、民情当然很重要,大唐号称万邦之首,天下财富汇聚于此。 如果民不强,何来国力强盛? 只要看看大唐老百姓过得好不好,就能知道大唐到底真的强不强。 “我是要了解民意,但是你给我脏衣服,又是什么意思?”吐蕃国师质问道。 “这民意,你以为走马观花就能看出来?一定要深入进去,融入进去,才能真正的感同身受。”张涛解释道。 如果不与大唐老百姓深度接触,光看看,凭肉眼就能看出民意吗? 吐蕃国师细细品味张涛的话,觉得他似乎说的也有点道理…… 就算把神都(洛阳)都走一遍,也只是看个皮毛,不能了解老百姓们真正的想法。 “张公公的意思,让我穿这破衣服?”吐蕃国师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我有办法,可以让你了解民意。你只要穿上这身衣服,扮演乞丐,在大街上乞讨就行了……”张涛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嚯嚯! 让堂堂吐蕃国师穿上脏衣服,扮演乞丐? 如此脑洞之事,张涛居然想得出来。 “国师不要推辞了,这里没人认识你,你只要扮演乞丐,侧试一些老百姓们对你的态度,就能体察到真正的民意了!”张涛说道。 扮演乞丐来体察民情? 吐蕃国师休无繁杰一脸懵逼,这种方法,自己之前更是闻所未闻。 正在迟疑之间,张涛将一件破衣衫展开,替吐蕃国师穿上。 吐蕃国师在半推半就之中,穿上了这件充满腐臭气息的衣衫…… 太恶心了,他一度想要呕吐起来。 张涛看着吐蕃国师的囧样,心中不免阵阵得意。 看你这几天一直在我大唐吐槽,这回该你受点苦了! “算了,我还是不装乞丐了,我拉不下这张脸。”吐蕃国师当即反悔道。 这身破衣衫穿在他身上,还挺合身的,除了吐蕃国师比较胖之外,几乎看不出原来尊贵的身份。 “再坚持一下……你看,那边有人过来了!” 就在这时,张涛看到小巷子里,有个白发苍苍的老奶奶,拄着拐杖,慢吞吞的走了过来。 有人来了! 吐蕃国师立即慌张起来,如临大敌,担心自己的身份暴露。 “蹲下来!”张涛喝道。 嚯嚯! 吐蕃国师吃惊地看着张涛。 “不蹲下来,如何乞讨?要饭的人,都是跪着的!”张涛解释道。 跪的话有点难为他了,所以张涛让他蹲着。 吐蕃国师恨得咬牙切齿,看着老奶奶快要走过来了,万般无奈之下,只得蹲了下来。 “你是……外地人吧?”老奶奶走了过来,看着蹲着的吐蕃国师问道。 看他的样子,就不像中原人士。 “大娘好,他来自陇西,到神都来逃难了,无家可归,很可怜的……”张涛在一旁说道。 嚯嚯! 吐蕃国师一听,立即火冒三丈。 我堂堂国师,竟然变成逃难的了,岂有此理! 吐蕃国师刚想站起来发飙,突然听到“叮当”两下,只见两枚崭新的铜币,掉落在地上。 “这是……”铜钱的声音。 “孩子,不管你是哪里的人,只要到了神都,我们都是一家人!我身上钱带的不多,这两个铜板,可以买三个馒头。”老奶奶深情的看着吐蕃国师道。 就在这一刹那,吐蕃国师的内心,仿佛都要融化了…… 自己不过是与她萍水相逢,甚至都未开口说一句话,老奶奶二话不说,就给了他钱。 “我……”吐蕃国师支吾道。 “今晚有睡的地方吗?没有的话,到家去睡!我两个儿子都去参军了,家里有九间房,都没人住。”老奶奶补充道。 什么! 如此打扮朴素的老奶奶,家里居然有九间房? “大娘,你家里真有钱,你就不怕我去了你家,偷你家东西?”吐蕃国师试探道。 谁知,老奶奶听后,淡淡的一笑,露出两颗金牙。 “这都什么年代了,哪还有人偷东西?况且我们这里的人,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七八间房,都是朝廷分给我们的。”老奶奶笑道。 厉害啊! 这大唐人果然有钱,生活富足。 吐蕃国师感到相当的震惊。 “大娘,你走吧,晚上我会安排他住客栈的,别担心了。”张涛说道。 “这样也好……孩子,大娘不知道你今天在这里乞讨,你明天还来吗?我再多带点钱来!”老奶奶又道。 什么! 明天还要送钱来? 吐蕃国师心中的震撼,一浪接着一浪。 相比吐蕃国人情淡薄,这大唐人,居然对异乡人这么友好…… 老奶奶步履蹒跚的走后,很快,一对中年夫妇也走了过来。 “官人,你看,这里有人讨饭,看着好可怜……”妇人说道。 “奇怪了,神都百姓各个丰衣足食,他肯定是异乡人吧?真可怜,我已经十多年没有看到,有人在大街上要饭了……”丈夫补充道。 说完,中年妇女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递给吐蕃国师。 嚯嚯! 这么大的一锭银子,少说也有五两! “太多了,太多了……”吐蕃国师大吃一惊,对方一出手,就是王炸啊! 五两银子什么概念,足以买一头牛和一头羊。 “大兄弟,你就收下吧,出门在外,没有钱,寸步难行。这些钱根本不算什么,嫌少的话,我再给你一些。”说完,丈夫也掏出了五两银子。 如此一来,吐蕃国师更加惶恐了。 这十两银子,甚至可以买一间栖身的小房子了! 大唐人真是太富有了,随便给一个乞丐,就十两银子,出手阔绰。 “怎么,十两还不够吗?”中年妇人看到吐蕃国师眼神发呆,又问道。 “不,太多了,我受之有愧!”吐蕃国师内心有些愧疚。 丈夫将吐蕃国师扶起道:“大兄弟,人活在世,要有梦想。拿着这些钱,换身干净的衣服,吃顿饱餐,如果实在没地方去,就去参军,你这身子骨还挺硬朗的!” 参军? 吐蕃国师去参大唐的军? 他有些欲哭无泪。 “怎么样,我大唐百姓是不是好客?”张涛趁机问道。 吐蕃国师沉默不语,心潮翻滚。 这些大唐人,竟然对一个陌生乞丐都这么好,真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他一时之间,简直无话可说。 “我们走吧,再去其他地方逛逛……”张涛对着吐蕃国师道。 这一切才刚刚开始,吐蕃国师啊,看我怎么整蛊你…… 第151章 你竟然让我钻狗洞 吐蕃国师做了一回乞丐,只要经过他身旁的人,都会给他打赏。 几个铜板也好,几两银子也好,都是大唐人民的一点心意。 吐蕃国师之前在皇宫中、在城楼上,都心高气傲,觉得大唐没啥了不起,但是做了乞丐之后,他的灵魂被深深的触动了…… 连一个乞丐都能得到温暖和尊敬。 这在任何一个其它国家,都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吐蕃国师心中,第一次对大唐,有了折服之心。 张涛看到这一幕,嘴角不由地一笑。 吐蕃国师对这一切信以为真,殊不知,这些施舍者,都是张涛事先安排好的。 他就是要整蛊吐蕃国师。 吐蕃国师识破了大将丘神绩的“造假”,却心甘情愿的掉入了张涛为他设置的“陷阱”。 看着他一身落魄穷酸相,张涛心中非常惬意。 可惜这里没有照相机,不然把吐蕃国师穿乞丐衣衫的样子拍下来,足以轰动西域。 “我们再到别处转转!”张涛将吐蕃国师扶起。 好戏才刚刚开始,整蛊继续进行中。 两人刚走了没几步,张涛故意将吐蕃国师刚才乞讨得来的钱袋子,扔在地上。 “张公公这是何意?”吐蕃国师不解的问道。 “国师有没有听过路不拾遗这句话?大唐的百姓不仅乐于助人,而且品德高尚,对于不是他们的东西,他们是不会要的。”张涛解释道。 嚯嚯! 这么大一个钱袋子扔在地上,真的会没人捡吗? 吐蕃国师将信将疑。 张涛拉着吐蕃国师的手,躲在一旁,静观时变。 不一会儿,一个年轻人吊儿郎当的走了过来,他看见地上的袋子,顿时眼前一亮。 于是,他蹲下身子,看四周无人,将钱袋子拿了起来。 “哈哈!什么路不拾遗,全是骗人的!”吐蕃国师看到这一幕,讥笑道。 “国师心太急,接着看……”张涛胸有成竹的应道。 只见那个年轻人,拿起钱袋子,然后又从口袋中掏出一块布,对着袋子擦拭起来。 口中喃喃自语:“这个袋子掉在地上,一定弄脏了,我把它擦一擦。” 年轻人擦完钱袋子后,又把钱袋子放回原地,然后熟视无睹的走了…… 吐蕃国师看到后,大为惊异! 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心中对大唐百姓高尚的节操所折服…… 不一会儿,又有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过来,他看到地上钱袋子后,打开一看,里面好多钱,顿时两眼放光。 “哈哈!什么路不拾遗,全是骗人的!”吐蕃国师看到这一幕,再一次讥笑道。 “国师心太急,接着看……”张涛胸有成竹的应道。 只见那个中年男子打开钱袋子后,看了许久,然后从自己口袋中,掏出一些碎银,扔了进去。 “此人带这么多钱出门,一定是办急事,可能缺钱用,我再给他一点!”中年男子小声嘀咕道。 然后,他将钱袋子口扎紧,再次放回原地…… 嚯嚯! 路上捡到钱袋子,不仅不会占为己有,而且还往里面加钱! 吐蕃国师再一次被深深震撼了! 下巴惊讶到都快掉到地上了。 这是一个什么神奇的国度…… 不一会儿,又有三四个玩耍的孩子走了过来。 “噫,这是谁掉得钱袋子?”一个小孩发现后道。 “失主心里一定很着急!”另一个小孩道。 吐蕃国师心想,我一点也不着急…… “嗯,那我们别玩了,在这附近,挨家挨户去问。如果实在找不到失主,就交给衙门去!”一个高个孩子说道。 他的建议,得到了孩子们一致认可。 于是这些孩子捡起地上的钱袋子,开始主动寻找失主…… 看到这一幕,吐蕃国师心中,可以说是五味杂陈。 小小年纪,就懂得拾金不昧,大唐的百姓真是后生可畏。 有了如此人民,大唐何愁不富强? “国师觉得我大唐百姓如何?”张涛凑近问道。 “不瞒张公公,我也去过不少西域国家,大大小小,但是从没像你们大唐一样,国民整体素质如此之高,令我叹为观止!”吐蕃国师不禁夸赞道。 这一次,他真的心悦诚服。 张涛略施小计,就让吐蕃国师佩服的五体投地,心中不免哑然失笑。 两人继续穿街走巷,深入民间。 “咯咯哒”、“咯咯哒” 此时,身旁的一户屋舍,围墙内,传来一阵鸡鸣之声。 “大唐百姓安居乐业,秩序井然,这是我之前没想到的。”吐蕃国师有感而发道。 “其实人与人之间,贵在信任。我们大唐百姓从来不拘小节,对陌生人很宽容,很有包容心。”张涛接道。 嚯嚯! 包容心? 听起来有些假大空。 “国师不相信?”张涛又追问道。 刚才吐蕃国师看到了乐于助人,以及路不拾遗,拾金不昧等高尚品质,这包容心,又该作何解释呢? “我不明白张公公的意思……”吐蕃国师问道。 张涛看了看围墙,说道:“刚才你听到了围墙里面的鸡叫声,国师不妨进去偷一只鸡出来……” 什么? 让我干鸡鸣狗盗之事? 吐蕃国师瞳孔瞬间放大一倍,身体仿佛中了咒语一般。 “哦,我倒并非让你真的去偷一只鸡,而是通过这件事,看看大唐百姓的包容心。”张涛道。 “我若是偷别人东西,肯定要被人打,这是毋庸置疑的!”吐蕃国师信誓旦旦道。 偷盗这种行为极为不齿,犹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以此来侧试老百姓的包容心,这简直不可能。 “国师没有试过,又怎么知道?”张涛激将道。 吐蕃国师心头一震,难道大唐百姓,已经宽容到被人偷东西,都能包容? “你要试便试,我们又进不去,如何偷鸡呢?”吐蕃国师质疑道。 张涛走到围墙边上,踢开一推乱柴,顿时围墙底部有一个洞。 “国师大人,委屈你一下,只要钻过这个狗洞就能进去了……”张涛道。 嚯嚯! 开玩笑! 你让我堂堂吐蕃国师,钻狗洞? “不可,不可,这个万万使不得!”吐蕃国师一听,吓得面如土色,连连摇头。 张涛指着高大的围墙,说道:“你觉得,以你的身材,可以翻过围墙吗?” 吐蕃国师一看,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第152章 偷只鸡又何足挂齿 翻越围墙,去别人家里偷鸡? 这都什么事! 吐蕃国师脸涨的通红,惊得哑口无言。 “我是假装让你偷一只鸡,侧试一下老百姓的包容度。”张涛解释道。 如果正儿八经,是看不到民意的,只有发生事情之后,才能让民意体现出来。 假装偷鸡摸狗,吐蕃国师还能接受,但是这钻狗洞…… 简直太侮辱人了! “不行,我绝不钻狗洞!”吐蕃国师掷地有声道。 “你不钻狗洞,难道还能从正门口进去偷鸡?”张涛反问道。 吐蕃国师一听,心中“咔嚓”一下,惊讶不已。 如果被里面的主人发现了,就没有偷鸡一说了…… 眼下自己太胖,无法翻越围墙,要想进去偷鸡,看来只能钻狗洞了。 “国师放心,这里没人认识你,钻一下狗洞,又何妨?”张涛在一旁怂恿道。 吐蕃国师看下四下无人,思虑再三,随着张涛来到狗洞旁。 他把心一横,蹲下身子,开始钻狗洞。 由于吐蕃国师比较胖,头栽入狗洞中,身躯卡住了,进不去。 “我来助你一臂之力!”张涛运用了一点《九品莲花功》真气,对着吐蕃国师的屁股,狠狠地拍打。 嚯嚯! 吐蕃国师上半身进去了,但是还是卡在狗洞中,表情痛苦。 “张公公轻点,可疼死我了!”这钻狗洞,真是活受罪。 “好说,好说!”张涛在一旁乐不可支。 就你这熊样,看我不整死你! 趁着吐蕃国师被卡在狗洞中,张涛对准他的屁股,一阵疯狂猛踢。 吐蕃国师就像嚎猪一样,痛得哇哇大叫,眼泪直流。 “呜呼,痛啊!” 张涛才不管这么多,继续折腾吐蕃国师。 “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好了!”张涛假装鼓舞,然后蓄气,狠狠地在吐蕃国师屁股上来上一脚。 “嗷嗷嗷!”吐蕃国师一声惨叫之后,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声音,终于钻过了围墙。 原本破烂衣服,更加不堪入目。 手上和脚上,还有不同程度的擦伤及淤青。 “张公公,我已经过来了,你也钻过来吧!”吐蕃国师惊魂未定,对张涛也是恨得牙痒痒。 看你等会钻过来,我也弄你一回! “好的,国师稍等,我马上过来!”张涛喊道。 于是吐蕃国师等在狗洞口,等着张涛出现。 左等右盼,奇怪了,狗洞门口,没有一点动静。 “国师,我来了……”张涛喊道。 吐蕃国师抬头一看,只见张涛爬着梯子,从围墙外跳了下来。 嚯嚯! 居然有梯子! “张公公,你这太不厚道了,自己爬梯子进来,却让我钻狗洞?”吐蕃国师恼羞成怒道。 “国师有所不知,这梯子,我也是刚才发现,而且这个梯子比较单薄,以国师的体型,恐怕也爬不上这个梯子。”张涛解释道。 其实他刚才早已看到了梯子,只是一直瞒着吐蕃国师。 忽悠他钻狗洞,就是看他洋相百出。 吐蕃国师听张涛这么一解释,也无可奈何,都怪自己一时冲动,钻了狗洞。 现在心中非常懊悔。 “国师轻点声,待会还要去偷鸡,被人听到就不好了……”张涛提醒道。 翻墙只是第一步,后面还要偷鸡。 既然狗洞都钻了,吐蕃国师也是进退维谷,只好硬着头皮去偷鸡了。 只见在一间偏房的边上,果然有一个露天的鸡窝。 两只母鸡和一只公鸡,正在卿卿我我。 “咕咕哒”、“咕咕哒” 吐蕃国师和张涛小心翼翼靠近鸡窝,两人迂回包抄。 “看见那只母鸡了吗?肥肥的,好抓……”张涛指着左边一只母鸡道。 吐蕃国师点点头,表示赞同。 “待会我去引开这个公鸡,你就去抓这个母鸡!”张涛说出了他的计划。 于是,张涛捡起地上的一块小石头,往大公鸡身上扔去。 大公鸡扭着头,吓得跑开了。 真是天赐良机! 吐蕃国师什么都顾不上,扯开双腿,猛地冲进鸡窝,对着一只母鸡疯狂追捕。 “咕咕哒” 母鸡吓得扑腾翅膀,绕着鸡窝疯狂奔跑! “小兔崽子,看你往哪跑!” 吐蕃国师张开双臂,对着母鸡步步紧逼。 母鸡左右无法突破,被逼入绝境…… “到手了!”吐蕃国师眉头一翘,一招大鹏展翅,飞身扑了上去。 母鸡哪里见过这等架势,奋力跃起,挣脱束缚。 “该死!”吐蕃国师扑了个空,不过他还留了一手,抓住了一只鸡脚。 可怜这只老母鸡,最终还是难逃吐蕃国师的魔掌。 吐蕃国师将母鸡抱在怀中,心中顿时卸下一块巨石,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快来人啊,有人偷鸡了!”张涛见吐蕃国师得手,急忙喊道。 嚯嚯! 这落井下石也太快了吧? 就在这时,屋中奔出两个大汉,手中拿着铁锹,气势汹汹的跑了出来。 “哪里有人偷鸡?在哪呢?” 吐蕃国师一见这架势,吓得魂飞魄散。 这是要将自己胖揍的节奏啊! “噗通”一声,吐蕃国师松开双手,母鸡落地,趁机逃走了。 人赃俱获,吐蕃国师想抵赖也抵赖不了了。 两位大汉迈着沉重的脚步,向着吐蕃国师走来,手中紧紧的拽着铁锹。 “刚才是你偷了我家的鸡?”其中一位大汉翘起手指喝道。 吐蕃国师吓得一言不发,感到自己在劫难逃。 “哦,不就是一只鸡嘛,你要的话,送你便是了……”另外一个大汉说道。 嚯嚯! 送给我? 吐蕃国师瞳孔放大,以为自己幻听了。 “这位兄弟,此人明明偷了你家的鸡,你为何不骂他,反而要送到他鸡呢?”张涛在一旁问道。 一位大汉接道:“我看此人偷鸡,一看便知是外地人,我们神都人,哪还有人会偷鸡?” 另一个大汉也道:“是啊,现在老百姓生活富足,没人会偷鸡的。此人偷鸡,可能生活上遇到了一些困难,这只鸡就送给他,不碍事。” 两位大汉放下铁锹说道。 什么! 在大唐居然偷鸡都没人管…… 吐蕃国师内心的震撼,可想而知。 大唐人太富有了,生活条件水平太好了。 一只鸡,根本不在他们眼中。 “那你们会去报官吗?”吐蕃国师反问道。 此话一出,两位大汉笑得前俯后仰。 “一只鸡而已,我们哪有闲工夫去报官,这儿都夜不闭户了。你一只鸡够不够,不够的话,这两只母鸡都送给你!”大汉说道。 吐蕃国师一听,又一次惊诧的差点跳起来…… 第153章 与乌龟王八结为兄弟 吐蕃国师偷了别人家的鸡,对方不仅不怪罪,而且还要另外送一只鸡给他! 真是活见鬼了! 难道大唐人民的包容心,已经这么强了吗? 汉族人实在是太优秀了,吐蕃国师心中由衷的赞叹道。 “你们误会了,其实我并不是想要偷你们的鸡。这个鸡,还给你们。”吐蕃国师接道。 这个时候,他觉得自己应该亮明身份了,不能再这么憋屈了。 他是堂堂吐蕃国师,身份崇高,一旦透露自己身份,这两位大汉,必然对自己顶礼膜拜。 “实不相瞒,其实我不是小偷,其实我是……”吐蕃国师正欲亮明身份,突然被两位大汉的话打住了。 “这只鸡又算得了什么?我爹是当朝宰相,他一直教育我们对人要宽容。”一个大汉道。 “是呀,还有我的三弟,是安西节度使,也教育我们要不拘小节……”另一个大汉道。 嚯嚯! 吐蕃国师刚想说话,听到两位大汉的话,整个人简直要魔怔了。 爹是当朝宰相,小弟是安西节度使…… 都是大唐显赫官职和封疆大吏。 自己吐蕃国师虽然是吐蕃国王的近臣,也就是顾问参谋,手中没有实权,比一般官员的地位要低。 这是什么普通家庭,太低调了! 吐蕃国师由此一想,刚才幸好没有亮明身份,在两位大汉面前,简直无地自容。 “两位兄弟打扰了,今天太唐突了,多有冒犯!”张涛假装出面,替吐蕃国师解围。、 “呵呵,正所谓,不偷鸡做不成朋友。我们也是有缘啊,不如今天我们在这里,结成异姓兄弟如何?”一位大汉道。 什么? 萍水相逢,就能结为兄弟? 而且这家人家老爷子是宰相,弟弟是封疆大吏,巴结都来不及呢! “好,好!”吐蕃国师大喜,宛如打了鸡血一般。 本想别人来巴结自己,万万没想到,吐蕃国师想巴结别人。 于是,两位大汉取来大碗和酒,摆在屋前庭院中,准备结拜。 “我乌贵!” “我王霸!” 嚯嚯! 吐蕃国师一听,心中打起了退堂鼓。 听这名字,好像是“乌龟”、“王八”。 我堂堂吐蕃国师,怎么能和乌龟王八结拜为兄弟? “国师,你还等什么,喝了眼前这碗酒,你就和乌龟和王八是兄弟了……”张涛在一旁嘲讽道。 张涛看到吐蕃国师的囧样,在心中笑翻了。 看你再心高气傲,看我不整死你。 “大兄弟,赶紧结拜吧!”乌贵和王霸两位大汉,在一旁催促道。 吐蕃国师心中懊恼不已,早知道他们叫这个名字,自己就不结拜了。 现在真是骑虎难下。 “苍天在上,我休无繁杰在这里,与乌龟王八……两人,结拜为异姓兄弟,皇天后土可鉴!”吐蕃国师说完这话时,仿佛自己快断气了一般。 汗流浃背啊,简直气的无地自容。 岂有此理! 吐蕃国师越想越窝火,但是只能隐忍不发。 好了,好了,三人结拜为兄弟后,吐蕃国师和张涛就与两位大汉道别。 刚才的结拜经历,对吐蕃国师来说,犹如一场噩梦。 “国师,你觉得我大唐人民,包容心如何?”张涛故意问道。 “刚才我偷了他们的鸡,他们不仅不怪罪我,还与我结为兄弟。这种品德,实在是太高尚了!”吐蕃国师赞道。 这远远出乎他的意料。 如此强大的大唐老百姓,何愁没有强大的军队呢? 看来大唐的强盛,绝非一句虚言,他已经深深刻刻的感受到了。 此番随张涛公公深入民间,了解到了大唐民间第一手资料,真可谓深藏不露。 回国之后,一定要好好的向吐蕃国王报告。 张涛领着吐蕃国师继续往前走。 不多时,两人来到一个广场,只见前方人头攒动,一个个人排起了长龙。 “今天怎么这么多人征兵啊,我都排了一个上午了。” “是啊,是啊,听说这次征兵,是去镇守西域边疆的。” “听说这次征兵的条件很好,我们全村男子都来了,希望自己能够应征成功。” 排队的人,在议论纷纷。 张涛和吐蕃国师凑上去,看个究竟。 “哦,看来这是一个征兵处,给安西都护府征兵呢!”张涛了解后道。 嚯嚯! 安西都护府征兵? 这可是直接与吐蕃接壤的边疆,意义重大。 “既然是征兵,我们不妨去看一看吧?”吐蕃国师接道。 这可是大唐的军事秘密,吐蕃国师顿时来了兴致。 张涛心想,正愁你不上钩,没想到你自己撞进来了。 “这是征兵,与我们没关系,我看,我们还是不去凑热闹。”张涛故意推辞道,欲擒故纵。 “排队的都是老百姓,也算民意啊!我们去看看,了解一下。” 张涛越是拒绝,吐蕃国师就越想看。 “那好吧,我们去看看,马上就走。” 于是,张涛带着吐蕃国师,来到征兵处。 只见几个官兵站在前台,大力吆喝。 “来来来,父老乡亲征兵啦,自愿入伍,条件优厚!” “有啥条件,说来听听。”吐蕃国师站在一旁问道。 于是,征兵处的官员,给他讲了此次征兵的优厚条件。 凡是年满十六的男子,皆可应征入伍。 入伍者,即发放五两银子安家费,参军一年,俸禄二两,大米十石。 杀敌建功者,军功另计。 此外,还有置装费、养老费、节假日补贴、交通补贴、高温费、书信费、妻子生育费等等。 怪不得如此人多应征,条件太好了! 吐蕃国师一听,这个征兵条件真是太高了,可谓一人参军,全家光荣。 “那我们只要附和年龄,就能应征了吗?”张涛在一旁问道。 “只要年龄到了,思想健康,无重大疾病,再到对面,举起那边的杠铃,就能应征入伍了……”一个接待处官兵接道。 嚯嚯! 只要举起一个杠铃就可以了? 这条件也太宽松了…… “国师要不是去试试?”张涛在一旁怂恿道。 我? 这可行吗? 吐蕃国师看着张涛的眼睛,一时间又怔住了。 然后他又转念一想,我不妨去试一试,看看这个杠铃到底难不难? “好吧,我的基本条件都符合,我们报名去征兵吧!”吐蕃国师欣然答应。 第154章 这杠铃莫不是坏了吧 这次大唐安西都护府征兵,吐蕃国师心中大喜,寻思正好可以窥探大唐的第一手军机。 “你看我年龄符合了,能不能参军?”吐蕃国师在征兵处,假装询问道。 征兵官员看了下,然后递给他一张表格道:“这张个人资料,麻烦你先填一下。填完之后,交给我,然后去那边举一下杠铃。如果举起来了,你就可以入伍了。” 嚯嚯! 征兵就这? 这么简单? 吐蕃国师心中大喜,看来参军入伍,也是分分秒秒的事。 “国师,到这里来,这里人少。”张涛见状,来到室外一张桌旁。 这里早已备好了毛笔和砚台。 吐蕃国师领好“征兵个人登记资料表”后,来到张涛的身旁填写。 姓名:休无繁杰 年龄:48岁 民族:藏族 政治面貌:贵族 个人爱好:骑马,射箭,吃羊肉串 参军经历:无 …… 以及“地址”、“家庭成员”、“所获奖项”等等个人信息。 吐蕃国师休无繁杰填的满满当当,大汗淋漓。 “你看这样可以了吗?”吐蕃国师将个人资料表交还给征兵官员。 “嗯,可以了。恭喜你,通过了我们的初审,到那边去举杠铃吧。只要举起杠铃,就能入伍了!”官兵说道。 吐蕃国师一听高兴坏了,赶紧和张涛一起,排队来到边上举杠铃的地方。 “一百七十七号,举重,成功!” “一百七十八号,举重,成功!” 只见排在吐蕃国师前方的人,一个个去举杠铃,如果成功举出,边上一个征兵官员会记录,然后发一个“合格”的木牌。 拿着这个木牌,就算成功入伍,直接去领大米、鸡蛋等补贴。 这时,排在吐蕃国师前面的还有三人。 “一百八十二号!” 一个瘦的像竹竿的人,跑到杠铃前,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抓杠,一鼓作气。 “成功!” 接着,后面一个身高不足五尺,长相年轻的人,也来到杠铃处试举。 “一百八十三号,成功!” 吐蕃国师看的目瞪口呆。 他心想,这杠铃也太简单了,是个人都能举得起来。 现在叫号到现在,叫到了一百八十三号,还没有一个人杠铃失败过。 “老大爷,你也要参军?”吐蕃国师对着前面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爷爷问道。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虽然已经八十岁了,但身子骨还算硬朗。我要再上战场,杀的吐蕃人屁滚尿流!”老爷爷露出两颗仅有的门牙说道。 嚯嚯! 老骥伏枥! 这种身子骨的人,居然还有雄心壮志上战场? 吐蕃国师内心,被深深的震撼了。 “老爷爷,你年纪大了,回家颐养天年吧。别举杠铃了,闪了腰就不好了。”征兵官员劝道。 这位老大爷,连走路都拄着拐杖,双脚都无法站直。 “你不用小瞧我!我也要为国家出一份力!” 说完,老大爷不理会征兵官员,将手中拐杖扔到一旁,双手唾沫,开始举杠铃。 “起!”八十岁老大爷腮帮子涨得鼓鼓的,满面通红,有种膀胱爆裂的即时感。 “加油老大爷,你行的!” “姜还是老的辣!我大唐人才济济!” “越老越固执,这大爷,年轻的时候肯定练过,这马步太标准了……” 在老大爷挺举的过程中,周围不停的有人鼓励着。 杠铃在老大爷手中,一点点升高,吐蕃国师看的都惊呆了。 看上去如此沉重的杠铃,居然被八十岁老大爷,毫无阻碍的举了起来。 “好,成功了!” “太感动了,神了我的爷!” 在周围人的热烈掌声中,老大爷一举将杠铃举过头顶,并保持一定的时间。 “一百八十四号,举重,成功!”征兵官员喊道。 “我成功了,我真的成功了?”八十岁老大爷激动不已,从征兵官员手中领取“合格”的木牌。 好了,现在轮到吐蕃国师举杠铃了。 “国师,你可要想清楚了,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张涛故意试探道。 “呵呵,这个杠铃不足挂齿,毫不夸张的说,我甚至可以用一只手,就能举的起来!”吐蕃国师轻蔑的应道。 刚才他前面三个人,一个瘦的如竹竿,一个身高不足五尺,还有一个更是八十岁站都站不直的老大爷。 他们都能举得起杠铃,对于身材高大的吐蕃国师来说,更是轻而易举的事。 “一百八十五号,请上场!” 吐蕃国师出列,信心十足的来到杠铃面前。 大唐征兵处设置这个举杠铃,根本就是多此一举,恐怕连妇孺都能举的起来。 吐蕃国师将双手放在杠杆上,微微呼吸一下,准备举起。 “起!” 吐蕃国师心中一喝,开始举杠铃…… 嚯嚯! 这杠铃,怎么纹丝不动? 吐蕃国师加大了劲道,可是这杠铃宛如黏在地上似的,一动不动。 奇怪,这不可能啊! 没道理啊…… 吐蕃国师脸涨得如猪肝一样,使出吃奶的劲,可还是无济于事。 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之前瘦的如竹竿的人,身高不足五尺的人,甚至是八十岁老大爷都能举得起杠铃…… 我堂堂正值壮年的的吐蕃国师,竟然举都举不起杠铃? “快点啊,这人开始举了吗?” “我看了一上午,还没见过有人举杠铃失败过……” “他有脚有手的,不可能举不起来吧?” “他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听到周围人在议论纷纷,对自己吐槽,吐蕃国师心中七上八下。 原本以为能够举起杠铃,没想到,这下被打脸了,自己根本举都举不了杠铃。 “长官,这个杠铃坏了……”吐蕃国师擦了擦额头上汗水,喊道。 嚯嚯! 杠铃不就是铁疙瘩吗? 怎么还能坏了? “不会吧,这玩意不会坏的。”征兵官员跑了过去,看的也是一头雾水。 “这个杠铃真的坏了,凭什么别人都能举的起来,我就举不起来?”吐蕃国师反问道。 他觉得杠铃有古怪,甚至被动了手脚,加重了重量。 征兵官员一听,试着用右手举了下,一下子就举过了头顶。 “你看,这不是好好的?还是像以前一样轻。”征兵官员放下杠铃道。 什么! 征兵官员一只手就能举起杠铃? 吐蕃国师还不死心,再一次动手举杠铃。 嚯嚯! 杠铃再一次纹丝不动…… 这,邪门了…… 第155章 吐蕃国师温顺如猪 按照体型来看,吐蕃国师不可能输给瘦高个,身高五尺之人以及八十岁老大爷。 这太匪夷所思了! 偏偏别人都能举起,唯独吐蕃国师举不起…… 真的这么弱吗? “国师别担心,我来试试!”看着吐蕃国师一脸囧样,张涛穴嘴道。 “张公公你别试,这个杠铃绝对有问题,你正儿八经的举,肯定举不起来!”吐蕃国师解释道。 他给张涛一个善意的提醒。 “哦,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张涛笑道。 说完,他走到杠铃前面,伸出双手,然后稍稍用力一举,杠铃竟然举起来了! “国师,你看我是不是举起来了?”张涛一边举,一边问道。 嚯嚯! 连玉树临风的张公公都轻而易举的举了出来,吐蕃国师眼神更诧异了。 “大哥哥,让我来试试吧!”张涛刚放下杠铃,身旁一个七八岁的孩子,睁着大眼睛问道。 什么! 连一个稚嫩的孩子都想举杠铃? “你也想试?”张涛放下杠铃。 “嗯!”小孩子点了点头。 张涛瞥了吐蕃国师一眼,满是不屑神色。 这吐蕃国师看着像个“黑熊精”似的龙精虎猛,却连一个杠铃也举不起来。 小孩胸有成竹的来到杠铃前,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把手放在杠杆上。 “起!” 小孩微微一喊,只见杠铃在他的提升之下,缓缓上升…… 继续上升。 最后成功举过了头顶。 “好!这小孩好样的!”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个小孩未来可期。” “是啊,可比刚才那个外地人强太多了,他居然连小孩子都不如……” 围观的群众,纷纷对吐蕃国师冷嘲热讽。 吐蕃国师听到这种话,差点把肺都气炸了! 我堂堂壮男男子,居然连一个小孩都不如,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张公公,我现在有感觉了,我想再试一试!”吐蕃国师厚着脸皮道。 “我看还是算了吧……刚才大家都看到了,其他人都举了起来,但是你……”张涛故意拒绝道。 “相信我,这一次,一定可以的!”吐蕃国师这次信心满满,一定要为自己的荣誉而战。 经不住吐蕃国师的苦苦哀求,张涛与征兵官员打了声招呼,再给吐蕃国师一次试举的机会。 这一次,吐蕃国师做好了充分的预案。 他把腰带收紧,双腿站直,靴子拉紧,为举起杠铃,做好万无一失的准备。 这一举,成败很关键。 吐蕃国师不信邪,自己不可能输给七八岁小孩,以及八十岁老大爷…… 他屏气凝神,双手握在杠杆上,身体下蹲,深呼吸一口气,气血上涌。 杠铃在他的抬升下,有了一丝松动。 “起!” “失败!” 杠杆刚刚有抬升的趋势,吐蕃国师一松手,又掉了下去。 失败了,这一次是彻底的失败。 吐蕃国师一屁股坐在地上,捶胸顿足,脸色煞白,仿佛世界末日来临一般。 “一个大男人,就这熊样?连小孩子都不如,力气都被狗吃了?” “哪来的病秧子?” “快找个大夫看看吧,这种人,虚成这样,恐怕时日不多了……” 围观群众,纷纷指指点点,吐蕃国师听后,更加觉得无地自容。 苍天啊,大地啊,为什么会这样! “国师辛苦了,别往心里去。”张涛走上前去,一把扶起吐蕃国师。 不管此人品性如何,他毕竟还是吐蕃国师身份,不能把他整的太惨。 “张公公,我……”吐蕃国师不禁泪流满面。 “算了,算了,都过去了。”张涛安慰道。 张涛划开围观的人群,带着吐蕃国师,离开了这个征兵处。 “你们大唐人各个都是天生神力,今天一见,令我大开眼界!”吐蕃国师由衷的说道。 刚才瘦高个、身高五尺男、八十岁老大爷,以及七八岁小孩,都能举起杠铃,唯独吐蕃国师举不起来。 他虽然没有上过战场,但他曾在布达拉宫中举过铜制的佛像,他一人便可举起。 没想到来到大唐神都,自己就像一个弱鸡一般…… 实在是在大唐人民面前丢脸了。 张涛听后,心中微微一笑。 这个举杠铃,不过是自己为吐蕃国师,精心设计的“局”。 杠铃其实很轻,木制的,只是在外面包了层铁皮。 随便一个人,其实都能举起,但是当吐蕃国师举得时候,地上有个机关,将杠铃牢牢地固定在地上。 就算吐蕃国师有千钧之力,也根本举不起来…… 张涛就是要破除吐蕃国师心中,对大唐,对大唐人民的轻视之心,让他知道,我大唐人才济济,绝不是那么好惹的。 “不瞒国师,其实在下手无缚鸡之力,刚才不也举起来了?在下建议国师,回去后,抓几帖调整身心的草药,补补身子。”张涛借故说他身体虚弱。 “是,是,待我回吐蕃之后,肯定要让大夫好好的检查一下身体。”吐蕃国师完全被张涛带着节奏,连连谢道。 他心想,这次大唐之行,真是不虚此行。 如果仅仅看到大唐表面,他甚至认为大唐也是不过如此。 但是一旦深入民间之后,就像一个万花筒,吐蕃国师看到了大唐“最真实的一面”。 大唐人各个武艺高强,这还打什么打呀? 回去就把这些事,以及自己在大唐的所见所闻,如实禀告吐蕃国王,断了兴兵抢地盘之念。 由于此地是个征兵处,后面还有一片靶场,给一些刚入伍的士兵训练之用。 张涛带着吐蕃国师转了一圈,看到靶场中,不少士兵张弓搭箭,“嗖嗖嗖”放出一支支箭。 每一支箭都射中靶心,可谓箭无虚发。 吐蕃国师看到后,心中不免啧啧赞叹。 “张公公,我有些累了,不如早点回客栈吧?”吐蕃国师已经意兴阑珊,对后续的行程,底气不足。 “好吧,车马应该就在不远处,我们回去见邱将军吧!”张涛接道。 今天的效果已经达到了,吐蕃国师内心必然“深受教训”。 于是,两人走到了仪仗马车,在大将丘神绩及吐蕃僧人的护送下,安然回到了客栈。 “国师,明天是你自由活动时间,当然你们也可以安排休整一下。待后天一早,我来接你去报恩寺,那里有个迎接文成公主衣冠的仪式。”张涛将后天行程告知道。 “好的,今天逛的太累了,明天可能在客栈休息。那后天就有劳张公公了……”吐蕃国师再也不心高气傲了,而是毕恭毕敬道。 张涛对着大将丘神绩微微一笑,而丘神绩一头雾水,一脸懵逼…… 吐蕃国师和张涛刚才去干嘛了? 怎么国吐蕃国师一下子变老实了? 看来这个张涛公公,果然有些本事…… 第156章 如春果然死于非命 神都(洛阳)城阳王府,西院。() 反武会一众成员,在堂主韦洵的带领下,乔装打扮,在王府西院建造房屋,以躲避武家侄子以及大将丘神绩的追杀。 神都之大,却没有反武会的栖身之地。 只能暂时躲在城阳王府这个避风港中,遮人耳目。 这一日,驸马爷薛绍来到西院,视察建筑施工的进度。 “太慢了,你们要加快进度。对了,长工,还缺什么材料,可以和我说。”驸马爷薛绍道。 伪装成长工的堂主韦洵走过来道:“驸马爷好说,这木材可是缺了不少,请移步到后面说话……” 说完,他给驸马爷使了一个眼色,驸马爷薛绍立即心领神会,跟在他身后。 两人看四下无人,这才放松了警惕。 “吐蕃国师已经到了,你们的进展怎么样了?”驸马爷薛绍焦急的问道。 “请驸马爷放心,一切已经安排妥当,待明日吐蕃国师去报恩寺之时,我们就能立即展开行动!”反武会堂主韦洵接道。 这件事说难也难,绝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办成的,每一个细节都很重要。 “明天丘神绩也会去,现场也会重兵把守,你的计划一定要周详。”驸马爷薛绍担心道。 “不瞒驸马爷,我们的人,会潜入报恩寺,买通了一个和尚,与我们里通外合。”韦洵道。 有钱能使鬼推磨,僧人也不能免俗,这绝对是一个四两拨千斤的办法。 “你们打算如何进去?” “我们在半个月前,在地上挖了一条秘密通道,直接通往报恩寺禅房……”堂主韦洵道。 嚯嚯! 挖地道? 报恩寺中僧人不少,况且明天还有大将丘神绩率领的禁卫把守,想要从正面进入报恩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采用挖地道的方式,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寺庙之中。 “报恩寺毕竟是清静之地,减少不必要地血光之灾。”驸马爷薛绍告诫道。 这件事,如果造成重大流血事件,可能效果会适得其反,引发老百姓的厌恶。 “请驸马爷放心,我和青龙和白虎两位护法说过了,我们的目的是鱼魄匕首,只要挟持住鉴善方丈就行,至于那个吐蕃国师,就见机行事了……”堂主应道。 他的意思是,此次行动主要目的是鱼魄匕首,吐蕃国师不过是附带的。 能杀就杀,不能杀就算了。 “还有,报恩寺中,由朝廷禁卫守护,你们的人手怕是不够?”驸马爷薛绍担心的问道。 “我已经打探过消息,从僧人口中得知,丘神绩会带着重兵,在报恩寺外巡守,而寺内没有多少大内高手,而且不能佩戴重型兵器,充其量,最多只有短刃。”堂主韦洵介绍道。 驸马爷薛绍听后,不禁点了点头。 以他对韦洵的了解,办成此事问题不大。 看来每一步都经过了详细的安排,成功的概率非常大。 只要拿到了鱼魄匕首,就有了宝藏的钥匙,有了这笔巨大的财富,就能有机会推翻女帝的统治。 “有些细节问题,你再斟酌一下,机会只有一次,好好把握。”驸马爷薛绍鼓励道。 “你放心,我们会兵不血刃。所谓射人先射王,我们只要控制住了报恩寺的方丈,一切都好办!”堂主韦洵接道。 这个鱼魄匕首在方丈身上,其他人都无关轻重。 方丈才是整座寺庙的灵魂人物。 对于此次行动,堂主韦洵心中,觉得可以十拿九稳。 明天报恩寺中的禁卫并不多,他们反武会的人,经过地道进入报恩寺,人数上没有绝对劣势。 只要拿到鱼魄匕首,再趁机杀了吐蕃国师,后面那些烂摊子的事,就让女帝,焦头烂额的去处理…… 这个计划,真可谓鬼点子,一石二鸟。 驸马爷点点头,表示欣慰。 是该让反武会的人起一点风浪了,这样那些蛰伏的李唐王爷们,应该也会有所触动。 相信局势会越来越好,离女帝下台的日子,也不远了…… 他这个驸马爷也能鱼游大海,与添香楼娇花姑娘,天长地久了。 “那明天就有劳堂主了!”驸马爷薛绍道。 “敬请驸马爷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堂主韦洵应道。 驸马爷低着头,在院子中踱了几步,突然想起一件事,脸上愁容满面。 “那天夜里,你不该冲动,杀了女婢如春。”驸马爷薛绍说道。 “她活该倒霉,谁知道她这么晚出现,撞见了我俩在谈话……”堂主韦洵不屑一顾道。 前几天晚上,太平公主婢女如春,哭哭啼啼的,深夜来到湖边。 没想到撞到驸马爷薛绍和韦洵在交谈。 驸马爷稳住婢女如春,而堂主韦洵从**上,用绳子将她直接勒死…… 如春信任驸马爷,根本毫无防备之心。 等待她死后,两人将如春抬进她的住处,伪装成上吊自杀的模样。 “当时,情况紧急,你也知道,女人的嘴一向管不住,万一她向公主告发我们,那我们就全完了。”堂主韦洵解释道。 他虽然不清楚如春,是否听到了他俩的谈话,以及听到了多少。 当是这件事,绝不能泄露出去。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婢女如春必须死。 堂主韦洵做事,一向滴水不漏,任何一个细小的疏漏,都会导致阴沟里翻船。 但是婢女如春身份特殊,她是公主的贴身女婢,伪装成自杀,很难令人信服。 驸马爷薛绍见人已死,也没有其它补救的办法,只想让如春早点下葬,将这件事尽早平息风波。 “现在衙门来了一个小捕快,来调查此事。而且,管家王婆为了针对我,也在彻查如春的死。这件事,现在麻烦大了……”驸马爷薛绍担心的说道。 小捕快毕竟不是城阳王府的人,但是管家王婆抬头不见低头见,处处针对,令驸马爷心中阵阵不快。 “呵呵,你堂堂驸马爷,城阳王府之主,还怕一个小小的公主管家?”堂主韦洵道。 “现在反正一不做二不休,你要是害怕那个老婆子,我帮你除掉她便是了……” 嚯嚯! 堂主韦洵又动了杀念! 驸马爷薛绍对管家王婆自然恨之入骨,但是没动过杀她的念头。 她毕竟是太平公主的人,杀了王婆,可能会惊动到上阳宫,甚至女帝。 “你别轻举妄动,我不想再生事端。”驸马爷薛绍道。 “成大事者不必拘于小节,她如果碍手碍脚,就让她立即消失。你放心,我会做的干净利索的……”堂主韦洵拍着胸脯保证道。 第157章 报恩寺遭遇突变 第二天,万里无云。 逢迎使张涛带着吐蕃国师一行人,由大将丘神绩护卫,从皇家使馆客栈出发,一路浩浩荡荡,往报恩寺而去。 他们将在报恩寺,举行盛大的佛教礼仪,让文成公主的衣冠,永久性放入寺中白雁塔中。 为曾经的大唐与吐蕃的友谊,刻上烙印及见证。 “其实我们与吐蕃关系由来已久,我大唐也一直信奉友邦邻国。只要别人不来侵犯我们,我们也不会去犯别人。”张涛坐在轿子上说道。 “是,是,两国无论之前有什么干戈,还是以和平为主。”吐蕃国师应道。 经过前天张涛的一顿整蛊,吐蕃国师已经老实了很多。 在深入民间,看到大唐百姓们的“神勇”之后,他更加对大唐钦佩不已。 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对人友善,甚至大唐人还都是大力士…… 大唐的强盛,绝非浪得虚名,之前种种猜忌,此刻已经烟消云散了。 这还打什么仗? 吐蕃国必输无疑。 张涛无形中,将吐蕃国师侵略的念头,扼杀在摇篮之中…… 今天的接待,吐蕃国师明显温顺多了。 过了约一个时辰,仪仗队这才来到报恩寺门口。 此次除了张涛与吐蕃国师,鸿胪寺少卿,及随行人员外,还有十多辆马车,上面全是吐蕃国师从西域带来的东西。 “阿弥陀佛,逢迎使与吐蕃国师远道而来,老衲有失远迎。”藏经阁住持端雅大师,与一众弟子,在门口迎接。 “大师不必礼俗,天下佛门是一家,这次有劳了!”吐蕃国师上前,还礼道。 “贫僧藏经阁住持端雅,见过吐蕃国师。”老和尚道。 张涛顿时觉得奇怪,按照这次的礼佛仪式,应该是鉴善方丈前来迎接,怎么变成了端雅住持? 而且,上一次张涛前来踩点,鉴善方丈也不在。 “请问大师,方丈在不在?”张涛直接问道。 “鉴善方丈去云游了,不在本寺之中,今天由我代为主持典礼,还请两位谅解。”端雅住持道。 两次都没见到报恩寺方丈,张涛心中也有些失望。 如此规格之高的典礼,方丈不可能不重视…… 眼下也没有其它办法,总不能改日再来吧? 仪式还是一切照旧。 “那就有劳端雅大师了!”吐蕃国师应道。 在他看来,自己要的只是一个仪式,有佛僧接待就行了。 方丈也好,住持也好,其实都一样。 “你们两队人马,将报恩寺围起来。在礼佛期间,任何人不得靠近本寺!” 大将丘神绩指挥帐下三百名士兵,将报恩寺外团团围住,确保本次大典不会被*扰。 只要将外围守住了,报恩寺里面,自然就安全了。 “那就辛苦端雅住持了。”张涛拱手道。 接着在端雅住持的带领下,奉迎使张涛、吐蕃国师以及鸿胪寺一众官员,还有马夫、挑夫等人,抬着西域箱子,鱼贯而入。 佛门寺庙讲究清净,大将丘神绩不习惯那种氛围,领着大队人马,在寺外巡守。 这次是吐蕃国师在大唐之行的最后一站,丘神绩依然严阵以待。 外事无小事。 一行人穿过大雄宝殿,来到禅房前的广场,这里站着不少小和尚。 中央广场宝鼎中,青烟缭绕,敲钹之声不绝于耳。 殿前僧人们手持木鱼、金刚铃、云板等法器,口中朗朗念着佛经。 一位小和尚走近端雅大师,替他披上一件袈裟。 又一阵铃声响起,一众僧人站在端雅大师身后。 “国师从吐蕃远道而来,赤诚之心,跋涉千山万水。吐蕃身系两国邦交,心怀长远,送还文成公主衣冠,足见情深义重,实乃功德无量。” “老衲受鉴善方丈所托,代为接受馈赠……” 藏经阁端雅住持,举行大典,欢迎吐蕃国师的到来。 一个吐蕃僧人上前,手执绢帛,高声念道:“文成公主来到我吐蕃,传播两国文化,缔结秦晋之好。公主逝去,但两国友谊,万古长青。今特送还文成公主衣裳32件、簪钗18件、玉器108件、金银器皿38件、书画26件、刺绣86件,所用家具等物56件,以及佛经78部,法器等物132件……” 挑夫们一一打开木箱,然后交给报恩寺僧人清点查验。 从此以后,这些文成公主昔日的东西,将正式落户报恩寺,永久存放于白雁塔中。 整个交接仪式,庄严肃穆,令人肃然起敬。 “从此以后,你们可以瞻仰和缅怀文成公主,我们吐蕃人,也可以在这里看到吐蕃的文化!”吐蕃国师欣喜道。 这些东西,象征着文成公主和亲吐蕃的重大意义,也是值得称颂的地方。 看到这个和谐的一幕,张涛心中也是非常高兴。 如果两国发动战争,最遭殃的肯定是老百姓,和平啊,弥足尊贵。 就让这座白雁塔,成为两国友谊的见证。 “吐蕃国师功德无量,送还公主衣冠,行世间大道之善!”端雅大师道。 趁着两人在交流,张涛突然有种感觉,似乎有种诡异的氛围,在这寺中。 所有人都在专注于法事,很少有人觉察到异样。 张涛看到前方禅房中,似乎有很多影子在晃动,鬼影幢幢。 “难道有什么古怪?”张涛已经觉察到了一丝异样。 “轰隆”一声!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禅房中,冲出二十多个穿着僧衣的人,手中拿着明晃晃的大刀,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 “不许动,谁动杀谁!” 一个威胁的声音,宛如晴空霹雳,响彻在报恩寺上空。 糟糕! 有盗匪! 反武会青龙、白虎两位护法飞身而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踢倒一排小和尚,顿时现场一片狼藉。 由于事发突然,寺中根本毫无防备。 反武会的人,很快控制了现场。 张涛眉头紧锁,心想,这下坏事了! 大将丘神绩的兵马还在寺外,远水救不了近火。 反武会的人,没几下就控制了全场,有几个不服气的小和尚,还挨了一顿爆锤。 青龙护法架住了吐蕃国师,而白虎护法,用刀威胁端雅住持。 “你是不是鉴善方丈?”白虎护法问道。 “我不是方丈!你们这是在干什么!”端雅大师痛心疾首道。 “老秃驴,找死啊!快说,方丈在哪里?”白虎护法高僧嚷道,眼里充满杀意…… 第158章 急中生智仓皇逃命 报恩寺中突然发生的这一幕,震惊了现场所有的人。(手机阅读请访问wap..com) 张涛也不知道这些人的来历。 不过第一反应是强盗。 这次有很多文成公主生前的珠宝和玉器,可谓价值连城。 但是这可是皇家珠宝,况且又有大将丘神绩在寺外守卫,难道这些亡命之徒不怕死吗? 莫非这报恩寺中,还有更值钱的东西? “施主不要乱来,你不要伤及无辜!”端雅住持劝道。 端雅住持在第一时间稳住阵脚,不能慌乱。 “叫方丈那个老秃驴出来,不然要你们好看!”青龙护法叫嚷道。 “他真的不在寺中……”端雅住持道。 “这怎么可能?今天吐蕃国师在这里,方丈怎么会不出现?”白虎护法道。 他们今天来报恩寺,就是找方丈的,顺便杀了吐蕃国师,造成两国混乱。 “这些珠宝,你们就拿去吧,不要伤害无辜的人。”吐蕃国师吓得瑟瑟发抖。 钱财都乃身外之物,保住小命要紧。 青龙护法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吐蕃国师缩了下脖子。 “方丈不在?那你知道鱼魄匕首在何处?”白虎护法问道。 “老衲不知,鄙寺只有经书,没有匕首……”端雅住持接道。 鱼魄匕首? 张涛第一次听到这个东西,难道他们找得是鱼魄匕首? 看来他们的注意力并不是文成公主的珠宝。 眼下,鉴善方丈的确不在寺庙之中,这伙歹徒必然要发飙…… 白虎护法听到一问三不知的端雅住持话后,气得一把将他推倒在地。 “大哥,现在怎么办?”白虎护法问道。 鉴善方丈居然不在报恩寺中,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他们太狡猾,不杀几个人,还不知道我们的厉害!”青龙护法道。 自己费尽心力,挖了几天地道,难道一无所成? 不杀几个祭祭刀,真对不起自己的付出。 “也好,反正我们来都来了,不如先宰了那个肥肥的吐蕃人!”白虎护法接道。 嚯嚯! 反武会的人,一向对异邦人没啥好感,他反正都要死,不如先宰了他。 吐蕃国师一听要先杀了自己,吓得脸色煞白。 什么! 他们要杀吐蕃国师! 最糟糕的事要发生了,张涛不禁眉头紧锁。 吐蕃国师虽然不怎么招人喜欢,但是身份特殊,如果死在大唐,必然引发两国争端。 说不定还会兵戎相见。 于是他暗暗收腹,运行《缩阳da法》后,也将《绕指禅功》蓄势待发…… 青龙护法把刀放在吐蕃国师的脖子上。 “今天要是不杀几个人,他们这些和尚,是不会老实的!”青龙护法哼道。 情况万分危急,吐蕃国师命悬一线。 说时迟那时快,张涛提升体内真气,憋了一口气,然后趁人不备,快步一脚飞起。 “哐当!”一声。 中央广场的大香炉,应声而倒。 香炉中的烟灰,腾腾扬起,借助风势,有一层雾化的效果。 “快,跟我走!”就在反武会的人迟疑之际,张涛拉住吐蕃国师的手,撒腿就跑。 只要逃出去,呼叫寺外的大将丘神绩,他们就能获救。 “救命啊!救命啊!”吐蕃国师大声喊道。 在香雾之中,几个小和尚拿着木棍,与反武会人短兵相接,现场乱作一团。 青龙和白虎护法,看到张涛和吐蕃国师跑了,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 “给我追!” 吐蕃国师在张涛拉扯下,往东北方向跑去。 “张公公,我跑不动了……”吐蕃国师气喘如牛道。 完了,反武会的两位护法已经追过来了。 被他们抓住的话,必然难逃一劫! 此时,张涛看到了不远处的白雁塔。 于是急中生智,改变计划,往白雁塔方向跑去。 “快,我们去塔中躲一躲,等待救援。”张涛喊道。 要不了多久,大将丘神绩肯定会发现异常,然后杀进来救他们。 张涛只要拖延时间就行了。 他俩跑入白雁塔中,然后将大门穴上木栓。 不一会儿,青龙和白虎护法带着四人,来到白雁塔门口。 “快开门!” 张涛和吐蕃国师在塔内,吓得不轻。 “这下怎么办啊?”吐蕃国师吓得六神无主起来。 “还能怎么办?只能听天由命了。现在出去就是死,千万不能开门。”张涛抱定决心道。 门外是一帮亡命之徒,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咚咚咚” 反武会的人,在外穷凶极恶的踹门。 大门看样子也顶不了多久了,一股巨大的危机,笼罩在白雁塔内。 张涛心里,也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自己练有《绕指禅功》,足以自保,并不害怕门外那些歹徒。 但是身旁有一个“拖油瓶”吐蕃国师,他可就要遭殃了。 况且他是国师,要死也绝不能死在大唐,必须要保证他的安全。 如果他一死,女帝必然震怒,张涛这个逢迎使的命运,也就可想而知了。 趁着大门还能顶一会儿,张涛和吐蕃国师在塔内转悠,寻找其它出口。 “你看,这里有扇石门!”吐蕃国师喊道。 张涛凑近一看,他记得之前端雅大师说过,这道石门是报恩寺的禁区,任何人不得进入。 奇怪,什么地方搞得如此神秘? “哐叽”一声,大门已经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小兔崽子,看我进来不抽死你们!”门外青龙白虎护法怒道。 大门已经完全破防了,反武会的人随时会冲进来。 “张公公,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吐蕃国师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感觉到世界末日就要来临。 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张涛把心一横,用肩膀顶住了石门。 “国师,快来帮一下,把这扇石门打开!”张涛喊道。 眼下无路可退,先保命要紧,管它是不是佛门禁地。 吐蕃国师听到声音后,用后背抵住石门,使出了吃奶的劲。 两人一起推动石门。 “哈哈,原来你们在这里!”青龙和白虎护法手执大刀,冲进了白雁塔。 张涛运用体内真气,发出一股绵薄的力量。 “看刀!” 就在青龙和白虎护法向他俩杀来的时候,石门突然发生了转动。 张涛和吐蕃国师掉入石门后面,石门转动之后,又重重的合上了。 “啊!” 他们进入石门后,感觉身体不断的下坠,仿佛掉进了深渊…… 第159章 突破大音希声境界 “咚咚” 两个“肉丸子”掉了下来。 张涛背着地,略微感到有些疼痛,倒霉的是吐蕃国师,头部着地,痛得哇哇大叫。 这是在哪? 张涛也感到大脑中一片空白。 石室里面还挺宽敞的,四周还点有蜡烛,照亮了室内的空间。 有三座佛像端坐莲花台上,纹丝不动。 佛像前面桌案上,摆着木鱼及一些佛经。 这里灰尘不少,的确没有人来过的痕迹,像是已经尘封好久了。 难道这里就是端雅大师说的禁地? 好像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张公公,我们这是在哪,是不是到了地狱?”吐蕃国师坐在地上,摸着头,一阵眩晕。 “这里好像是一处密室!”张涛接道。 他觉得这里有点像僧人闭关修炼的密室,四周都是石壁,人如果待在这里,不成疯也成魔。 眼下,好消息是外面的歹徒,不会进来了,但是坏消息是,自己怎么才能出去? “看来我们安全了。”吐蕃国师站了起来,有种劫后余生的喜悦。 “那我们怎么出去呢?”张涛淡淡的问道。 嚯嚯! 吐蕃国师闻言后,吃惊地看着石壁,没有一扇门,一扇窗,这是一个全封闭的密室。 他挨个推动墙上的石壁,根本动不了。 “完了,没吃的,没喝的,我们要死在这里了。”吐蕃国师绝望道。 而且这个石室墙壁很厚,根本听不到外界的声音,当然里面的声音,也传不出去。 “不要急,这里有蜡烛,不可能没有人?”张涛质疑道。 蜡烛不可能自己点燃,这里面可能会有人。 但是除了莲花台上的三尊佛像,这里没有其他人了。 张涛沿着佛像转了一圈,发现在一个佛像身后,上方的石壁中,有水滴渗落下来。 “国师来看这里。”张涛指了指上方道。 “有水,这里有水。”吐蕃国师激动起来。 但是有水又有何用呢? 如果出不去的话,又能挨得过几天? 张涛又从佛像底下,发现白纸和笔墨,还有其它一些佛龛。 在石室中转了两圈之后,张涛有些绝望了,看来这里没有出路。 “我们要出去啊!”吐蕃国师吼道。 废话,张涛又何尝不想出去,他也不想与吐蕃国师死在这里。 “你别吵了,这里肯定有暗门,只是我们没有找到。现在我俩敲击这里的每一块石头,找到暗道。”张涛坚信,这里应该有出路,只是被隐藏起来了。 眼下两人无事可干,在求生欲的催动下,开始分头敲打石壁。 “国师,你看看,这里好像有古怪?”张涛喊道。 吐蕃国师闻言,过来一看,只见这里有块石壁,有着一圈细小的裂纹。 张涛和吐蕃国师合力推了一下,感觉有所松动,但是根本推不动。 “看来这里就是出口了!”张涛断言道。 他让吐蕃国师稍稍退后,然后自己运用《九品莲花功》,用真气护体,希望能够撼动石壁。 失败了! 张涛数次催动真气,可面对厚重的石壁,根本毫发无伤。 哎,都怪自己只练到《九品莲花功》的前两品,发挥不了此套神功的精髓。 如果继续练下去,或许能打开这道石壁…… “国师,你懂不懂天竺文?”张涛收腹道。 嚯嚯! 天竺文? “我编撰过不少佛经,当然看得懂天竺文。”吐蕃国师笃信佛教,正是因为佛学造诣深厚,才深的吐蕃国王的器重。 天竺文古涩难懂,字意千差万别,只要不是太深奥的天竺文字,吐蕃国师都能看得懂。 于是张涛从怀中掏出《九品莲花功》秘笈,递给他。 “国师看一下第三品“大音希声”,里面的天竺文,能否看懂?”张涛急中生智问道。 与其在这里坐以待毙等死,还不如试试运气,说不定能从《九品莲花功》中找到一些奥义。 吐蕃国师吃惊地从张涛手中接过秘笈,看到第三章“大音希声”。 “练武之人,其身必有罩门,一旦被人捅破,非死即残。或眼鼻,或口舌,或肛下,唯独耳门,靡靡之音,无法消弭……” 吐蕃国师认认真真的看着秘笈,开始口译天竺文。 张涛心中大喜,这本《九品莲花功》秘笈,终于有了下文。 人身上罩门有很多,口眼舌鼻,甚至是**,都可以用真气关闭,只有这个耳朵罩门,即使关闭了,声音还是会源源不竭的进来。 “不要停,继续念!”张涛道。 “唯心之所念,气涌朝上,如风聚谷,如浪随行……” “鸣鼓听宫,达济肺腑,耳聪目明,无绕心音……” 张涛按照吐蕃国师,当场口译的第三品“大音希声”的口诀,加紧练习。 管它有用没有,先学了再说! 张涛沉入其中,觉得吐蕃国师的声音越来越响,而周围石室中的声音,越来越静。 两只耳朵似乎各司其职,听到了截然不同的声音。 而且这种声音,与之前的声音相比,听起来更加纯粹通透。 这套“大音希声”神功,练成之后,既可以听力大涨,听到更远更静的声音,而且也可关闭耳朵罩门,听不到外界的一丁点声音。 耳朵只是一个通道,完全用体内的真气,来听声音,异于常人。 这套《九品莲花功》的创始人,之前是一个佛门之人,为了更加纯粹的修身,参悟了真谛,关闭了耳朵罩门,全身沉浸在一片虚无之中。 所以第三品“大音希声”,听,可达更远,闭,则万籁俱静。 张涛修炼了一会,感觉自己的听力,的确突飞猛进,而且全身神清气爽。 “国师,你再敲击石壁试试?”张涛问道。 于是,吐蕃国师对着刚才那块石头,敲击起来。 张涛听到反馈的声音,比较沉闷,说明这块石头很重。 这里是出口无疑,但是石头这么重,里面的人该怎么打开呢? 这块石头的窍门在哪里? 张涛均匀呼吸之后,也来到石壁旁,进行敲击。 嚯嚯! 这一敲,张涛发现了异常。 石壁四周敲击时,张涛听辨出,反馈的声音,有重有轻。 若不是练了“大音希声”,张涛根本无法听出来。 他敲击了许多地方,终于在右下方,找到一个地方,声音最为清脆。 这说明,石壁这块地方,是最薄的! “来,我们从这里往上推!”张涛一时之间,来了兴致,让吐蕃国师一起帮忙。 “凭你们是推不开的……”突然间,石室之中,传来一个厚重的声音。 谁? 张涛和吐蕃国师吓得六魂无主。 这间密室中,除了三尊佛像之外,几乎没什么东西…… 第160章 其实我是一个活死人 张涛和吐蕃国师正在敲击石壁,终于发现异常之后,突然听到石室中传来一个声音。 “谁?”吐蕃国师警觉的问道。 他们困在石室中,已经有好一段时间了,里面根本没有其他人。 张涛抬头看着天花板,这里严丝合缝,根本不可能有声音传下来。 而刚才那个声音,离自己如此之近,仿佛就在耳畔响起。 吐蕃国师还在一步步看着石壁。 既然两人都听到了刚才的声音,那就绝不是幻听。 “国师,你过来看一下。”张涛站在三座佛像前。 吐蕃国师闻言,走了过来,看到张涛凝望着三座佛像,百思不得其解。 “你看下佛像,有什么不同?”张涛突然问道。 嚯嚯! 三座佛像而已,能有啥区别? 吐蕃国师朝着佛像望去。 三座佛像皆坐在莲台上,双目紧闭,神态安详,双手或举,或自然下垂,形态各异。 “张公公,你没事吧?”吐蕃国师问道。 “你看下当中那具佛像,似乎与左右两座各不相同?”张涛又道。 经过张涛这么一说,吐蕃国师又仔细看了看当中那座佛像。 在凝视之后,吐蕃国师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它比其他两座佛像,似乎有些烟火气。 “中间那个佛像,可能是个人……”张涛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虽然它也是面无表情,脸色毫无血色,坐在莲台上,不动不摇。 但是细看之下,它与真正的佛像,还是有所不同。 吐蕃国师听到张涛的话,更是惊讶的哑口无言, 这太匪夷所思了。 他又看了一眼,的确觉得中间那种佛像有古怪…… “让我试一试……”说完,吐蕃国师上前,站在案上,把手指放到佛像的鼻子下。 “没有气息!”吐蕃国师道。 他感受不到生命的体征,他们想错了,这完全是一具佛像。 张涛依然不相信。 他闭上眼睛,将刚才第三品“大音希声”的口诀,再演练一番。 随着真气汇聚到耳膜,他用“心”来聆听周遭细微的声音。 “啊,这是……”张涛听到石室之中,的确还有第三人的气息。 “大师,请现身吧!”张涛睁开眼睛,对着中间佛像说道。 嚯嚯! 一旁的吐蕃国师听到后,更是惊的下巴差点掉了。 张涛居然在对一具佛像说话! “晚辈逢迎使张涛,见过大师。”张涛在佛像面前行礼道。 “你竟然可以听到我的喘息之声……”中间佛像开口道。 什么! 中间佛像果然是真人! 这太匪夷所思了! “天哪,佛……佛像开口说话了!”吐蕃国师吓得脸色煞白。 “汝是何人?”佛像问道。 “他是吐蕃国师休无繁杰,他也是佛门之人。”张涛在一旁补充道。 中间佛像始终没有张开眼睛。 仿佛石室中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实不相瞒,老衲便是报恩寺鉴善……”鉴善方丈接道。 嚯嚯! 原来百闻不如一见的鉴善方丈,居然在这里。 他为何会躲在石室之中,扮演佛像? 这一切,到底怎么了? “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鉴善方丈问道。 这座石室是报恩寺中的禁地,外人包括是寺内的人,都不能进来。 现在既然有人走了进来,外面必然发生了什么大事。 “吐蕃国师送还文成公主衣冠,就在仪式还在进行时,突然从禅房中冲出一伙歹徒,他们挟持了端雅住持,说让他交出鱼魄匕首……”张涛如实说道。 鉴善大师听后,脸上依然面无表情。 “这是一桩陈年往事,这把匕首,事关含嘉仓宝藏。五十多年过去了,想不到如今,还有人对它念念不忘……” 含嘉仓宝藏? 张涛也是第一次听到宝藏的事。 原来这伙歹徒,要找的是含嘉仓宝藏。 “当年河东王,王世充将瓦岗军宝藏,秘密存放于皇城外含嘉仓中,并用天外陨石铸造一把钥匙,做成匕首的形状,取名叫做鱼魄……” “王世充与当时的报恩寺方丈私交甚好,于是将这把鱼魄匕首,秘密交给方丈保管。后来,我当了方丈之后,这把匕首一直由我保管。”鉴善方丈回忆道。 原来还有这么一段尘封往事,张涛听后,心中不免啧啧称奇。 看来这笔宝藏数额巨大,不然不会让这伙歹徒甘冒这么大的风险,来抢匕首。 “那这伙凶徒是什么来历呢?”张涛问道。 鉴善大师摇了摇头,他身在石室之中已经将近三个月了,对外面的事,根本不知道。 就算他以方丈的身份,在报恩寺中主持日常事务,也对寺外之事充耳不闻。 “看来这一切都是冤孽,这把鱼魄匕首,注定会引发腥风血雨。”鉴善方丈不禁叹道。 世俗之中,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是亘古不变之事。 佛能参悟这一切,而俗世的人,往往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人们执着于权力与金钱的幻想,看不到背后的贪婪与yu望。 殊不知这些财富的身后,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谁又能看清,其中如梦如幻的虚妄景象。 佛其实会给每个人宝藏,这不是真正的“宝藏”,但能让人发掘属于自己的那份宝藏,精神世界的富有者。 “我虽然身处石室,但能洞悉这些人性。贪婪,终将害了自己,害了他人……”鉴善大师有感而发道。 “听方丈大师一言,在下犹如醍醐灌顶,内心铭动。”吐蕃国师心悦诚服道。 佛啊,不能给你强盛,但是能让你消弭内心的恐惧;佛啊,不能给你无所不能的法力,但是能让你发掘自身的潜力;佛啊,不是让你没有痛苦,而是让你在痛苦中成长,去参悟自己的人生…… 鉴善方丈在口中喃喃自语,进入诵经的状态。 他的两片嘴皮子根本没有动,嘴巴厥成一个小孔,所有的声音,都是用内功发出来的。 “方丈大师,在下还有一事不明。”张涛问道。 “请讲。” “究竟是何人,将你囚禁在这石室之中?”张涛问道。 “其实,我只是一个活死人而已……”鉴善方丈接道。 第161章 《易筋经》轰开石门 什么! 活死人? 张涛和吐蕃国师一听到这话,立即惊呆了。 刚才鉴善方丈的确化身佛像,而且与两座真的佛像,可谓惟妙惟肖。 如果不是张涛细心发现,再用“大音希声”之法,辨识出来,鉴善方丈足以以假乱真。 活死人字面上的意思,就是活着的死人, 那么鉴善方丈究竟是活人还是死人呢? “难道这里有鬼?”张涛喃喃自语道。 “张公公,你有听说过佛祖涅盘吗?”一旁的吐蕃国师问道。 他也是佛教之人,对于鉴善方丈的言行,似乎比张涛更能理解。 嚯嚯? 佛祖涅盘? 难道是为了焚身舍利? 舍利是佛教特有之物,一般指得道高僧圆寂之后,肉身火化,会出现五彩斑斓的结晶块,称之为舍利子。 一个僧人死后出现舍利,是其一生最大的荣光,也会受到佛门人的瞻仰。 只有大功德,大圆满之人,才会在死后出现舍利。 佛门之人一生的追求。 鉴善方丈为了舍利,此前已经闭关八十天,正襟危坐,关闭经脉,不吃不喝,仅靠三天喝一点滴水,维持生命的最低形态。 他的肉身已经开始僵化,坐着不动不摇,连睁开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 所以,鉴善方丈已经在求死之中。 僧人生前教化众人,普渡众生,死后化成舍利,教化育人。 “你是说,方丈他……其实已经死了?”张涛吃惊地问道。 吐蕃国师点点头。 只有真正的圣僧才能做到这一点,鉴善方丈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 他没有了气息。 刚才与张涛说话,其实已经耗尽了最后一点气力,接近于油尽灯枯状态。 “这块石门,你们是无法突破的,张涛,你且过来……”鉴善方丈佛像又道。 他居然又开口说话了! 每说一次话,耗费体力,就与死亡更近一步。 “方丈,你就别说话了,你这样耗费体力,恐会气血逆流失败。”吐蕃国师劝诫道。 鉴善方丈肯定之前算好了自己的死期,如果提前死的话,对死后能否出现舍利,有着莫大的影响。 “阿弥陀佛,老朽要普度众人,自己一介残躯又何足挂齿。” “张涛,我将传授你《易筋经》,助你走出这座密室……”鉴善方丈道。 嚯嚯! 佛门绝学《易筋经》? 《易筋经》是一本上乘内功心法,“易”是变通、脱换之意,“筋”指筋骨。 此功可改变筋骨,运气时可自然产生开砖劈石的内功威力。 张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易筋经》可是佛门上乘绝学,一般不可传授外门弟子。 “在下,非佛门弟子,这也可?”张涛问道。 “眼下时局危急,门外还有寺中僧徒受到生命威胁。鱼魄匕首在老衲身上,你走出石室之后,交给那些歹徒,以救僧人之命……”鉴善方丈有气无力的说道。 什么,鱼魄匕首在鉴善方丈身上? 的确。 如果不交出匕首的话,报恩寺中这些僧人,生命堪忧。 但是交出去的话,岂不是让那些歹徒得逞了? “匕首不可交给恶人!”张涛道。 “世俗之人,只看到有价的宝藏,对于无形的宝藏,他们往往视而不见。佛门讲究因果,种下的恶果,迟早会反噬其身。恶人之行,不会长久,天道必谴之……”鉴善方丈的话越来越虚弱,仿佛快不行了。 “张公公,赶紧过去吧,方丈大师看样子快不行了……”吐蕃国师劝道。 如果他们离不开这座密室,不仅葬身于此,恐怕寺中的这些无辜僧人,也会受到歹徒们的杀害。 如今之计,张涛只能接受鉴善方丈传授的《易筋经》内功*********拜见鉴善师父!”张涛跪地道。 无论如何,这套佛门绝学,也要行拜师之礼。 “你且到我身后来,贴着我的后背……”鉴善方丈道,气若游丝。 于是,张涛急忙跑到鉴善大师佛像身后,背靠背,与他贴在一起。 鉴善大师已经没有气力传授《易筋经》,只能用背靠背的方式,将自己毕生所学《易筋经》传授给张涛。 这,这是…… 张涛一瞬间感觉到自己后背发热。 一股股绵薄的力量,飞速的传导到自己体内。 自己的四肢百骸,通爽无比,身体仿佛悬在半空中一般…… “世上任何武功都有破绽,万物皆有相克。若要攻无不克,谓有形化为无形。你不出手,就不会有破绽,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嚯嚯! 不出手就没破绽,这句可以理解。 但是自己不出手,又怎能击败别人呢? 佛门的心法,果然奥妙至深…… “弟子谨记!”张涛应道。 “吱吱吱” 两人后背上,不断有电流涌过。 过了不多时,张涛感觉自己身体里气血充沛,全身仿佛有无穷无尽的力量。 然而,鉴善方丈的后背,开始渐渐发凉。 “哐当”一声。 一把匕首从鉴善方丈身上掉出。 “大师,大师……”一旁的吐蕃国师失声痛哭道。 只见鉴善大师全身毫无血色,最终连坐的力气都没有了,轰然倒了下来。 他将生平所学《易筋经》内功da法,全部传送给张涛。 张涛虽然没有看到过《易筋经》口诀,但是继承了鉴善方丈五十多年的内功,实力可谓突飞猛进。 “国师,我们快点出去吧。救出报恩寺中的那些和尚,这是鉴善方丈未了的心愿……”张涛急忙说道。 吐蕃国师听后点点头,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 鉴善方丈用自己的功德,再一次搭救了别人。 张涛再一次来到刚才的石壁前,之前他与吐蕃国师合力,依然无法打开石门。 现在他得到了鉴善方丈《易筋经》的真传,能否打开石门? 张涛双脚站稳,微微运气。 顿时体内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奔涌而出,手臂筋骨,以及大腿筋骨,都变得刚强起来。 他用手双手抵住石壁,运起全身的力气,再度发起挑战。 “一二三,加油!”吐蕃国师在一旁加油助威道。 “起!” 张涛使出浑身力气,在《易筋经》的强大功力之下,重达千斤的石门,开始转动起来…… 第162章 和平解除报恩寺危机 鉴善方丈临终前,将毕生所学《易筋经》传授给张涛,助他打开石门,并解救报恩寺中的一众僧人。() 张涛双手抵住石门,体内《易筋经》爆发出源源不绝的内功,摧动着石门。 “轰轰轰!” 几声巨响之下,石门终于开始松动了。 吐蕃国师一看,心中大喜,急忙上前助张涛一臂之力。 “张公公加油!” “国师加油!” 看得出,在求生yu望之下,吐蕃国师也是拼上了老命。 只要有一线生机,他就不愿葬身在此。 终于,石门打开了,一丝明亮的阳光扫射进来,这是生命的曙光。 “张公公,我们得救了!”吐蕃国师激动不已。 在鉴善方丈的指引之下,两人逃出生天。 张涛也是累的满头大汗,不过体内的力量,依然前赴后继,汹涌澎湃。 《易筋经》是上乘心法,用内心驱动,爆发出强大的力量。 两人相互搀扶,走出了石室。 当下的报恩寺中,也是风起云涌。 大将丘神绩知道寺中发生变故,率领禁卫军冲入报恩寺,与反武会的人僵持不下。 他不敢轻举妄动,要保护张涛及吐蕃国师的安全。 反武会的人挟持端雅大师及一众僧人,处于防守状态。 “你把吐蕃国师和逢迎使怎么了?”大将丘神绩不明真相,质问道。 “他们两人在我手上,识相的放下兵器,离开这里!”反武会青龙护法说道。 因为一直没有看到张涛和吐蕃国师,大将丘神绩也不敢轻易妄动。 “丘将军不必担心,我和吐蕃国师在这里……”这时,张涛走了过来。 反武会青龙和白虎法师见状大惊失色,刚才他们在抓捕时,两人掉入一间密室,然后不见了踪迹。 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两人居然出现了。 “你们没事吧?”大将丘神绩看到张涛和吐蕃国师后,又惊又喜。 “我们没事,刚才出了一点小差错。”张涛回道。 他们的出现,令场上的局面发生了变化。 大将丘神绩在意张涛与吐蕃国师,现在两人安全了,那么他也就无所顾忌了。 这群反武会的歹徒,居然跳出来闹事,今天正好将他们一网打尽! “你们这些人,死到临头还不投降?”大将丘神绩喝道。 报恩寺中的禁卫军,数倍于反武会歹徒,而且长矛大刀,装备精良,歹徒绝不是禁卫的对手。 青龙和白虎两位护法见状,心中不免胆怯。 他们现在手上只有端雅大师和一众僧人,作为人质。 一旦丘神绩下令进攻,他们这些人,恐怕会死在这里。 “你们别过来,别逼我们,如果逼我们,我们就和这些僧人鱼死网破!”白虎护法道。 就算死,也要拉上这些和尚来垫背。 “你们拿和尚要挟我没用!是你们自寻死路,我今天要大开杀戒!” 在大将丘神绩的白名单中,显然没有这些僧人的位置。 “等一下!”张涛突然挥手,制止了发号施令的丘神绩。 再这样下去,反武会的人固然可以清剿,但是端雅住持及报恩寺中的和尚,也将血流成河。 报恩寺在社会上名望极重,这里一旦发生血光之灾,也会影响报恩寺的声望。 况且鉴善方丈在圆寂之时,甘愿交出鱼魄匕首,叮嘱张涛,一定要保护本寺僧人的安全。 这也是他最后的心愿。 张涛走近反武会一边,喝道:“我可以给你们鱼魄匕首,但是你们不得伤害这些和尚。” 嚯嚯! 青龙和白虎护法一听,震惊不已。 他们本次潜入报恩寺的主要目的,就是夺取鱼魄匕首。 刚才费尽心机,却让他和吐蕃国师逃脱。 现在,张涛居然说主动交出鱼魄匕首? “张公公,万万不可,这些人忘恩负义,千万不能和他们做交易!”大将丘神绩喊道。 如果此次消灭反武会的主力,他就会在女帝面前立下一功。 至于这些僧人的死活,他根本毫不在乎。 而张涛看来,鉴善方丈救他们出石室,就是为了以匕首来换取和平。 他岂能违背鉴善方丈的临终嘱托? 张涛取出鱼魄匕首,在阳光下晃了晃。 匕首由天外陨石的精钢做铸,一面锯齿,一面锋利无比,在阳光照射下,更加熠熠生辉。 有了它,就能打开含嘉仓宝藏。 反武会青龙护法道:“你若把匕首交给我们,我们绝不为难这些僧人!” 面对强大的禁卫军威胁,他们也不敢造次。 “张公公不可答应他们!”大将丘神绩在一旁急道:“这里我是将军,一切听我的!” 他的立场与张涛背道而驰。 “哦?我可是天后钦定的奉迎使,这次奉迎文成公主一事,万事由我说了算。”张涛回道。 两人在报恩寺中,针锋相对起来。 大将丘神绩担任护卫工作,指挥禁卫如何打,但是打与不打,还要看张涛这个奉迎使的脸色。 张涛虽然官职没有大将丘神绩高,但是女帝钦定的,相当于钦差大臣。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有好生之德。这寺之中,切忌杀生,污秽佛门。”吐蕃国师见状说道。 他刚才在石室中,与张涛共患难,这次也站在张涛一边。 张涛看着手中的鱼魄匕首,又想起了鉴善方丈之前的话。 世间再大的宝藏,也不过是有形的宝藏,追逐权欲的人,必将受到自己种下的恶果。 今天,他们看似会得到匕首,日后,他们必将失去更多…… 张涛抛出手中的匕首,往反武会青龙护法头上扔去。 反武会成员,看着半空中明晃晃的匕首,都露出了饥渴之色。 “好!”青龙护法大喝一声,手中握住了鱼魄匕首。 “你们果然识时务!”白虎护法接道。 为了表示诚意,他们释放了其余和尚,只留下端雅大师。 大将丘神绩气得脸色铁青,碍于张涛的情面,始终不敢下令进攻。 眼睁睁的看着反武会的人,渐渐退入禅房之中。 看着一众获救的僧人,张涛心中终于如释重负。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危机,就这样平静的渡过,或许是最好的结局。 得到了鱼魄匕首又如何? 张涛冷哼一声,你们迟早还是会掉在我的手上…… 第163章 吐蕃国师犹如神助 两日后,神都(洛阳)城门外。 吐蕃使节一行马车,排起长龙,整装待发。 张涛站在城门口,为吐蕃国师休无繁杰一行人饯行。 “这次多亏了张公公,我才能安然返回吐蕃。”吐蕃国师谢道。 在神都的这短短六天里,吐蕃国师经历了许多事,还差点在报恩寺中丢了性命。 如果没有张涛的鼎力相助,相信自己,早已命丧黄泉。 张涛对他有救命之恩。 “国师多虑了。你为送还文成公主衣冠,来到我大唐,我等理应保证你的安全。这几天发生的事,还请国师不要挂碍。”张涛行礼道。 他的傲慢也好,他被整蛊也好,甚至他被劫持,这些都是在神都发生的事,相信也让吐蕃国师没齿难忘。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张公公请留步……”吐蕃国师道。 “国师一路平安!”化解干戈之后,两人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马车开始滚动,吐蕃国师喝了杯酒。 “如果他日有幸,张公公可到我吐蕃来,我定当以礼相待。”吐蕃国师道。 “一定,一定,如有机会,我会进藏来拜会你!”张涛应道。 西域布达拉宫,神秘又辉煌的宫殿,如果有机会,张涛真的想去看一看。 这时,吐蕃国师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事。 他从怀中掏出一本《九品莲花功》秘籍。 这是那天张涛在报恩寺石室中,交给他口译的。 “前日太过匆忙,昨晚才想起这件事。这是一本内功心法,里面纵横万千,非天赋之人不能为之。” “我又秉烛翻译了两章,其余四章,恕我才疏学浅,看不懂如此深奥的天竺文……”吐蕃国师说道。 嚯嚯! 吐蕃国师将《九品莲花功》又翻译了两章? 张涛听闻后,又惊又喜。 他急忙接过吐蕃国师手中的秘籍,打开一看。 除了第三品“大音希声”之外,第四品是“飞天逐日”,第五品是“移魂da法”。 张涛匆匆扫了一眼,内心激动不已。 现在他获传鉴善大师的《易筋经》,如果再加上“飞天逐日”及“移魂da法”,那就如虎添翼了。 看来这个“愣头青”吐蕃国师,还是有点用处的。 “多谢国师翻译,这次你可帮了个大忙。”张涛谢道。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你要想知道后面这四章的天竺文字,恐怕只有西域一等一的高僧才行。”吐蕃国师补充道。 什么? 西域的高僧? 难道这本《九品莲花功》这么难翻译? 不过张涛转念一想,也想通了。 正因为这本《九品莲花功》这么难看懂,所以即使被人看到了,他们也无法修炼后面的绝学。 当初魏无忌公公为了让张涛练“缩阳da法”,才把这本秘笈交给张涛。 如果魏公公知道了后面的绝学,又岂会随意给张涛? 而张涛也是在机缘巧合之下,让深谙天竺文的吐蕃国师来翻译。 这才破解了《九品莲花功》无法读懂的难题。 相信有了后面第四品“飞天逐日”及第五品“移魂da法”,张涛在武学造诣上,更为精进。 看来,要参悟后面四品,莫非真的要到西域去一次? 管它呢,先练好这两品再说。 终于,吐蕃国师率领使团,一路浩浩荡荡,离开了神都,往西域而去。 第二日,颁布懿旨。 “逢迎使张涛,克己为国,圆满完成吐蕃使节接待一事,并于报恩寺中,化险为夷,转危为安,忠勇为国。现升为从六品殿前太监,赏银两千两,绸缎十匹。钦此!” 嚯嚯! 张涛因为在接待吐蕃使团中做出“杰出贡献”,获得女帝嘉奖,升为从六品官员。 从六品官员在文武百官中,可能没什么,但是在太监中,可谓大官。 上阳宫中,高于六品的太监,不足二十位,其中还有几个是准备告老返乡的安慰性虚职。 按照实权来说,张涛可以名列前十太监。 当然,比起高公公的三品、魏公公的四品,还是有些差距的。 但是张涛年轻啊,高公公已经五旬,魏公公是四旬,只要再熬几年,张涛还有很大的晋升空间。 这一日,张涛在知匦院中办事,上官婉儿来找他。 “恭喜张公公高升。”上官婉儿说道。 “上官大人说笑了,无论我怎么升,都是为天后服务。活还是原来的活,事还是原来的事。”张涛接道。 在主子女帝麾下,即使你的官再大,也是一个干活的。 一旦你对女帝没有利用价值了,那么自己也就到头了。 这些封赏,不过是女帝收拢人心的手段,太监公公就内宫这么大一块地方,又不能参政,官职越高,只是名声上好听一些罢了。 又不能封妻荫子。 上官婉儿听到张涛如此谦虚,心中对他的好感,不免又加深一些。 “对了,这是你上次让我誊写的女子学堂招生简章,我已经帮你写好了!”说完,上官婉儿递给张涛一副画轴。 太好了! 之前,张涛起草了女子学堂的招生简章,又觉得自己的字,写的不好看。 于是让上官婉儿帮忙誊写一遍,然后让人去印刷张榜。 这皇家女子学堂想要开办起来,招生是第一步。 只有招到女子生源,才能在社会上打响头炮。 让女子读书,在封建社会中,还有很多顾忌和**,很多父母、丈夫等都不愿意让女人读书。 一是女人要收拾劳作及带孩子; 二是读书要花钱; 三是读了书有何用? 这些其实都是一系列的矛盾,如果不解决这些问题,女子学堂很难招到生源。 “女子学堂学杂费全免,还提供免费的一日三餐,住在偏远地方的女子,还能免费住校……”张涛读着文案道。 上官婉儿若有所思。 免费读书倒的确是一个想法,而且还能免费食宿,有一定的吸引力。 “此外,教育分班,各有所长。你要读经史也行,你要想学一些职业技能也行,因人施教,各有所学。对于学习职业技能的女子,学籍期满后,还能包分配工作……”张涛解释道。 嚯嚯! 包分配工作? 上官婉儿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第164章 城阳王府又死了人 皇家女子学堂的创立,对于张涛来说,首要任务是替女帝收拢人心。 所以,他更注重短期的效果。 扩大在社会上的影响力,让天下人,尽快认同女子学堂,认同女人的社会地位。 那么,等到女帝称帝时,就更加的顺理成章。 短期的职业培训,立竿见影,让女人走向职业岗位,更容易获得世俗的认可。 “你的想法很好,但有些世俗思想是很难改变的。”上官婉儿提醒道。 对于女人来说,家庭和学习,两者不可兼得。 一旦开始学习了,必然会影响家里。 “新生事物的出现,对之前的旧风气,必然有所冲击。我想竭尽所能的试一试,提倡男女平等。”张涛应道。 女子读书这件事,在男权社会是不可想象的,但是现在女帝当政,女人有话语权,或许可以一试。 “好吧,既然天后的认同这件事,你大可以放手一搏。”上官婉儿道。 凭她的直觉,这件事肯定很难,但是有了女帝在背后支持,再加上张涛点子多,或许能产生意料之外的结果。 “对了上官大人,到时女子学堂开课了,可能还要请你帮忙授课!“张涛道。 嚯嚯! 授课? 上官婉儿一听,不禁波涛汹涌起来。 自己幼年时,一直在先帝和女帝身边,全靠自学成才,无师自通,用现在的话说,就是非科班出身。 做别人的老师,恐怕资历不够吧? “张公公说笑了,我又没有上过弘文馆,也没去过国子监,哪会教人?“上官婉儿推辞道。 “上官大人过谦了,以你的才华,足以胜任老师一职!“张涛接道。 一来女人教女人,更有亲和力。 二来皇家女子学堂想要在民间打响名气,也要有名人效应。 上官婉儿作为大唐唯一的女性官员,本身就具有表率作用。 况且她才华横溢,能在女帝身旁辅佐,处事经验老道,绝对可以教人。 除此之外,张涛还希望请当世贤者和大儒来教学。 只要有名师坐镇,女子学堂必然能声名鹊起! 对于上官婉儿来说,她从一个旁观者,变成一个参与者,也能更好的体会到张涛设立女子学堂的初衷。 “招生简章我都看过了,上官大人写的很好,我就命人照这个誊抄,然后在各地张榜,招募女学生。”张涛收起画轴道。 “好,如果女子学堂开幕,到时我也会去看看。”上官婉儿接道。 “那真是求之不得。”张涛高兴道。 看来到现在为止,女子学堂的进展,都比较顺利。 第二天上午,张涛从知匦院出来,走出上阳宫,来到新雅商业街。 “张公公有如神助,不仅耍的吐蕃国师团团转,最后又在报恩寺立下奇功,轰动官场啊!”韦一笑夸赞道。 “呵呵,那日整蛊吐蕃国师,你也有功劳,那些请的临时工,都奖赏了吗?”张涛问道。 原来吐蕃国师装作乞丐时,一开始的老奶奶,大善人夫妻,一众小孩子,以及乌鬼王霸兄弟,征兵处几个举杠铃的,都是韦一笑安排的群众演员。 这么多人一起陪着吐蕃国师,上演了一幕好戏。 “亏得张公公奇思妙想,让那只吐蕃黑熊精,夹着尾巴回了西域。”韦一笑道。 这事也不能全怪张涛整蛊,谁叫那个吐蕃国师一开始出言不逊,怒怼女帝,让张涛觉得很不爽。 既然不爽,那肯定要背后搞他事情。 不过,最后也是多亏了他,不然张涛的《九品莲花功》,还无法突破第三品。 *教好了,狮子也能变成小绵羊…… “对了,上次在报恩寺中,那帮歹徒是反武会的人,拿了把鱼魄匕首,说什么找含嘉仓宝藏?”张涛问道。 反武会的人在报恩寺中为非作歹,张涛可不想饶过他们。 但是对于他们的底细,却一点也查不到。 “这反武会是di下组织,一直是丘神绩在围剿。在民间,算是比较大的造反组织,绝对是天后的心腹之患。” “至于你说的什么含嘉仓宝藏,在下也不清楚……”韦一笑如实禀告道。 张涛知道,含嘉仓不就是紫微城东面的一个粮仓嘛! 难道那里有宝藏? 是什么诱惑力,让这些反武会的人,甘愿冒死,也要在报恩寺中一搏? 看来女帝脚下,繁华的神都(洛阳),暗潮涌动。 “你帮我留意一下,如果有反武会的消息,就及时通知我!” 只要事关女帝的事,张涛就绝不能袖手旁观。 此时的新雅商业街上,冷冷清清,商铺关的差不多了,人都没有几个。 而不远处的新开的万豪商业街,彩旗飘扬,商贾林立,人流如织。 这让韦一笑看了,不禁口水直流。 “新雅余下的半条商业街,你有没有询过价?”张涛问道。 “现在几乎是最低价了,钱庄的老板愿意以三万五千两转手,大约有二十多间商铺……”韦一笑介绍道。 新雅商业街一半在韦一笑名下,如果张涛吃下另一半,就能拥有整座新雅商业街。 “再把他的价格压一压,争取压到三万两。”张涛充满信心的说道。 什么? 地皮都跌成这样了,张涛还想吃进? “人家首富王庆之的万豪商业街,做的风生水起,我们这注定大势已去……”韦一笑愁眉苦脸道。 张涛心想,一定要再忍一忍。 等自己吃下了另外半条新雅商业街,就该想办法拉升了。 对于老百姓来说,绝不是冲着万豪商业街的名气而去,谁家的商品好,谁家的东西价格低,人流自然就会往哪里走。 张涛脑海中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计划,现在在等待一个机会。 一个足以引爆人流的契机…… “两位老板好!” 张涛和韦一笑来到棺材铺门口。 “最近生意怎么样?”张涛进门问道。 “生意比前半月好多了,好多官员托人来买棺材,而且要得很急,只要送货上门,钱不是问题。”店小二介绍道。 张涛知道知匦院索元礼、周兴等酷吏大开杀戒,很多朝中官员纷纷被弹劾,被捕入狱。 严刑逼供之下,相互揭发,通常一件事,可以顺藤摸瓜,抓住一批人…… 死的人多了,棺材铺生意,自然好起来。 这时,棺材铺走进来一位中年男子。 “客官又来了……”店小二见是熟人,上前打招呼道。 “城阳王府又死人了,我再来买一口棺材!”中年男子道。 什么? 又是城阳王府? 第165章 计划将姐妹花送进宫 神都(洛阳),城阳王府,西院。 前几日,反武会青龙白虎两位护法,在报恩寺中夺得鱼魄匕首,立下奇功。 堂主韦洵颇为高兴。 “两位护法果然艺高胆大,出入报恩寺,犹如无人之境!”堂主韦洵赞道。 一众护法,舵主,坛主及香主等反武会核心成员,躲在西院中,秘密召开会议。 “当时,寺里的那几只老秃驴,全都吓傻了。后来有一个大官出来,好像是个宫里的公公,长得不老,害怕我们,就把匕首交了出来……”青龙护法添油加醋的说道。 既然鱼魄匕首到了他的手上,剧情随便编。 “公公?他一定是妖后钦定的奉迎使,奇怪,那天方丈一直没有出现吗?”堂主韦洵问道。 “没有,看到我们去了,估计吓得赶紧躲起来了吧!”白虎护法道。 此话一出,院子里哄堂大笑。 堂主韦洵看着手中明晃晃的鱼魄匕首,对于此次兵不血刃的行动,也是满腹疑惑。 这也太轻松了吧? 其中会不会有诈? 他像兔子一样警觉,总觉得此事比较怪异。 “堂主想多了,后来我们从禅房通道中出来,再三确认,没有人跟踪,这一点你放心。”青龙护法道。 眼下韦家一直被武家压着,这次得到匕首,总算是扬眉吐气一回。 堂主韦洵点点头,也许是这段时间高压之下,他的神经过于敏感了。 这时,门口有人禀告:“堂主,驸马爷在湖心亭……” “嗯,我知道了。”堂主韦洵应道。 这件事现在街知巷闻,驸马爷不可能无动于衷,此番找他,必然谈这件事。 不多时,堂主韦洵来到湖心亭,这是他与驸马爷秘密接洽的地方。 “看来,鱼魄匕首你已经得手了。”驸马爷薛绍说道。 “一切就如你预料的那样,进展顺利。”堂主韦洵接道。 宝藏的钥匙到手,现在就差藏宝图了。 一旦有了藏宝图,各地李氏王爷就会应声揭竿而起。 “这一次你做的很好,也没有在寺中杀生,而且全身而退。”驸马爷薛绍道。 整个过程,比他想象中要好太多。 看来反武会的人,果然能做大事。 “不知驸马爷这次叫我……”堂主韦洵问道。 “哦,叫你来,是想告诉你一个消息。上阳宫半年一度的招募宫女又开始了,我从宫内探得消息,这一次计划招二十个人。”驸马爷薛绍道。 嚯嚯! 果然又开始招募宫女了。 堂主韦洵之前向驸马爷薛绍透露过,自己有两个双胞胎妹妹,韦碧和韦玉,想入宫寻宝。 “这个消息太好了,我正想把两个妹妹送入宫中!”堂主韦洵接道。 据之前俞舵主的消息,当时韦后出宫时,将身上的藏宝图,秘密交给一个小太监。 让两位妹妹入宫,就是要寻找这个小太监,并且取回藏宝图。 能否入宫,这是最为关键的一步。 “选拔宫女之事,是魏无忌公公在管。我会想一些办法,但是又不会做的太过刻意……”驸马爷薛绍道。 反正要确保该进宫的人,一定要进宫。 “请驸马爷放心,这几日,我的妹妹在西院练习武功和宫中礼仪,以她俩的智慧,一定能找到藏宝图的下落。”堂主韦洵道。 韦碧和韦玉两位妹妹,从小就很聪明,机灵懂事。 后来韦家被迫害后,两人更是一路漂泊,尝遍了世间的艰辛,也磨炼了自己的意志。 关键是她们对韦洵深信不疑。 对于两位妹妹,堂主韦洵是放一百个心。 不过,在驸马爷心中,却是轻蔑的一笑。 堂主韦洵将两位妹妹送入宫中,无异于羊入虎口! 要想在宫中遮人耳目,抢夺藏宝图,更是凶险万分。 而且极有可能被人发现,其后果可想而知…… 堂主韦洵为了宝藏,为了自己的权欲,这一次,其实是不惜将两位妹妹卖入宫中。 先不说拿不拿得到藏宝图,两位妹妹,这辈子能否从宫中出来,都还是个问题。 但是眼下又没有更好的办法。 这件事,如果是不信任的人去做,肯定不放心。 看来这两位如花似玉的双胞胎妹妹,注定会成为这次行动的牺牲品。 “好吧,反正一切如你安排为准!”驸马爷薛绍道。 “你那边王爷,联络的怎么样了?”堂主韦洵反问道。 就算得到了藏宝图,仅仅依靠反武会的力量,也根本无法撼动女帝。 必须要得到李氏王爷们的支持,才能共襄大举。 眼下,李氏王爷中,就属韩王李元嘉威望最高,其余霍王李元轨、舒王李元名等王爷,大多明哲保身。 “韩王现在摇摆不定,我会再去劝说他,至于霍王和舒王似乎很难打交道。最为积极的是太宗之子,越王李贞和纪王李慎,他们与我哥哥接洽,已经明确表示,一定会起兵造反!” “上次我还在韩王府见到了常乐公主,她的九转天音功已经练成,不过她一向独来独往,不与我们配合……” 驸马爷薛绍匆匆说道。 眼下时局还不明朗,造反可不是纸上谈兵,三言两语就能说完的。 皇上的诏令、军队、钱财以及周密的计划,缺一不可。 女帝手段之凶狠,驸马爷薛绍和堂主韦洵也是心知肚明。 “这就好,我也并不指望所有的王爷都能造反,但是一旦造反,他们要表态。”堂主韦洵道。 王爷们造不造反,由他们自己决定,但是他们必须要表态。 是选择支持或是保持中立,不可能两边倒。 驸马爷薛绍点了点头。 目前最大的问题,就是王爷们人心不齐。 如今女帝大权在握,想要推翻她的统治,非常困难。 一旦造反,这必然是一场拉锯战,持久战,所以钱财就显得非常重要。 含嘉仓宝藏能否到手,这是重中之重。 事关这次造反的成败。 “王爷那边,我会再去说,但也不能操之过急,赶鸭子上架。”驸马爷薛绍道。 毕竟这背后事关人命,事关株连九族。 “那就有劳驸马爷了多费心了!”堂主韦洵道。 “你还是多管好你的两位妹妹,成败在此一举。”说完,驸马爷薛绍拍了拍堂主韦洵的肩膀。 眼下局势如此,也只能先送妹妹进宫,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166章 女帝游园突发奇想 神都(洛阳),上阳宫,观风殿。 女帝的一众近臣,正在殿中谈笑风生。 “下个月,就是天后的六十六诞辰,理当天下同庆,象征着风调雨顺,五个丰登!”文昌台(尚书省)尚书武承嗣道。 “天后六六大顺,天下皆大顺,好兆头!”夏宫(兵部)侍郎兼同平章事岑长倩进言道。 其余几位近臣,皆齐声附和,夸赞女帝的功绩。 “众卿毋需多言,人无疾病,已是上苍最大的恩惠了。孤的寿辰不必大操大办,届时在皇宫中摆几桌,宴请群臣就行了。”女帝道。 “天后万万不可!眼下迁都神都,万民普天同庆,又奉母后寿辰,可谓喜上加喜。而且这一次,各国使团纷纷来贺,也正说明了我大唐,在天后的治理下,繁荣昌盛!” 文昌台(尚书省)尚书武承嗣毫不掩饰的夸赞道。 【一个寿辰,又是大肆敛财的机会!】 【官员忠不忠诚,就看拍的马屁响不响。】 【女帝急什么,活到八十多岁,这种寿诞,多得是……】 嚯嚯! 竟然说孤的寿诞,是敛财的机会? 这小涛子官升一级,更加的口无遮拦,满嘴放炮了! 这些进贡的礼品,是他们对孤的功绩,心悦诚服之举。 在你口中,却成了矫揉造作? 难道孤的功绩不值得别人称颂吗? 你的心声,简直是在胡说八道。 但是,你说孤能活到八十多岁? 孤能活得这么长寿? 你这个马屁,倒是拍的很隐形啊…… 孤心里听得很开心。 还有什么比活得长寿,更值得高兴的事呢? “寿诞这件事,就劳烦武卿费心了。既然有使节前来祝贺,那就要好好的张罗一下!”女帝接道。 “祝天后万寿无疆,永葆青春!”诸位近臣齐声高歌道。 女帝听后,心满意足的笑了笑。 众臣退下后,女帝又召唤了高公公进殿。 “今天风和日丽,阳光明媚,孤想去外面走走。”女帝道。 看来今天女帝心情愉悦,想去宫内走动走动。 每天被国事压着,心烦意乱,难得有闲情雅致,放心一下心情。 “臣这就去安排辇车。”说完,高公公退下了。 “小涛子!”女帝喊道。 张涛一听,诚惶诚恐的跑了过去。 “这些日子,你在宫外筹办女子学堂,进展如何?”女帝问道。 “蒙天后关心,女子学堂各项事宜,正有条不紊的进展中。昨日上官大人,已经写好招生简章,这几日在印刷中。按照日程计划,到下月底,便可开张……”张涛如实汇报道。 【早就知道女帝会这么问,幸好我早有准备。】 【如果不是为了你称帝,我又何苦做这种吃力不讨好之事……】 【女帝敬请放心,这次保证替你收揽人心!】 嚯嚯! 女帝终于听到一次,颇为满意的心声。 放眼朝堂上下,只有你和孤的武家侄子,知道孤的真正所想。 谁说女子不如男? 女人难道就不能做皇帝吗? 就算是史无前例,孤也要开创这个先河! 你替孤在民间收揽人心,事成之后,孤一定会重重有赏。 “你做的很好,至于能在民间引发多大的反响,就看你的能力了。钱和人不是问题,你要多少,孤就可以给多少!”女帝支持道。 身为女人,肯定要站在女人一边。 “臣明白。”张涛应道。 张涛顿时感觉到,心中的压力沉甸甸的。 不多时,高公公进殿道:“启禀天后,凤辇已经在外听候了。” 女帝听后,伸出右手,高公公急忙上前,托住她的手,走下玉阶,往殿门口走去。 “小涛子,你也一起陪孤走一趟。”女帝道。 “臣遵旨!”张涛应道。 【闲的蛋疼,我去有什么意思?】 【有高公公陪着就行了。】 【我还想回去睡一觉呢!】 什么? 陪女帝游览皇宫,多少人梦寐以求,小涛子竟然满腹牢骚? 不过女帝也没往心里去。 听惯了阿谀奉承之言,偶尔换换口味,听一些逆言,有时也觉得十分有趣。 女帝年纪一大把了,历经多少诽谤谗言,绝不会为了一个小太监的心声,而感到不快。 很快,女帝上了凤辇。 “起轿!”高公公喊道。 四名太监抬轿,又有四名宫女相随,高公公站在凤辇旁边,张涛跟在轿子后面。 “天后出巡,天后出巡……” 高公公沿途叫嚷,提醒在宫中走动的太监和宫女,不要冲撞了凤辇。 路上一些走动的太监和宫女,看到女帝凤辇之后,纷纷停下脚步,退到路边。 凤辇在上阳宫转了一圈,出了提象门,从西门进入西隔城。 西隔城紧贴着紫微城,在上阳宫未建之时,主要供皇帝、嫔妃等游玩嬉戏。 城中绿树成荫,风景如画,仅九州池,就达二十个足球场那么大。 九洲池始建于隋,因东海九洲而得名。 池中有十几座岛,鸟鱼翔泳,花卉罗植,其景美不胜收。 女帝一行,走过文心桥,来到瑶光殿。 瑶光殿就像一条大坝,东西向,将九州池拦腰截断,也是池中唯一的休憩之处。 “落轿!”高公公喊道。 凤辇停好后,女帝走下轿子。 一股清冽的微风袭来,的确令人心旷神怡。 九州池上碧波荡漾,一望无际,亭台楼阁,错落有致。 对面左右,分别有金亭银亭,在岛上的临波阁,还有一处飞云瀑,流水不绝。 女帝在高公公服侍下,踏上一座小桥。 她往桥下一看,不少色彩斑斓的锦鲤在游水。 “天后,桥上风大,披件衣裳吧!”高公公从宫女手中取过一件锦袍,给女帝披上。 “今天难得如此美景,孤想要钓鱼……”女帝道。 什么? 钓鱼? 高公公和张涛一听都惊呆了。 钓鱼这事,麻烦就麻烦在不好掌控。 女帝要钓鱼,当然希望能够钓起鱼,万一钓不到鱼,心里肯定不开心。 她要是不开心,下面的人能开心吗? 关键是这鱼不像人一样,能听话…… “天后要是喜欢鱼,老臣命人抓几条上来,让您欣赏。”高公公婉言道。 “孤要钓起来,才有意思嘛!备杆!”女帝兴趣盎然道。 实锤了! 女帝钓鱼实锤了! 突发事件,紧急事件! 高公公一听,脸色吓的煞白。 “是,老臣这就下去备鱼竿和饵食,请天后稍坐片刻。”高公公仓皇而退。 两个太监搬来龙椅,张涛急忙站在女帝身旁,听候发落。 “孤今天要是能钓到鱼,你们皆重重有赏!”女帝环视道。 此话一出,身旁的张涛及一众宫女,都吓得不轻…… 第167章 钓不上鱼才是好事 女帝突发奇想,来到九州池,想到了钓鱼。 这可急坏了一众太监,高公公更是如临大敌。 高公公去瑶光殿取渔具,遇上值守太监,问道:“今天可有喂投锦鲤?” “请高公公放心,刚刚投过,可精神着呢!”太监点头哈腰道。 嚯嚯! 刚投喂过? 高公公一听,气得直跺脚。 “你后面两个月的俸禄没有了……”高公公喝道。 那名太监一脸错愕,吓得魂不附体,不知哪里得罪了高公公。 女帝要钓锦鲤,你偏偏已经喂食了? 这不存心找死嘛! 高公公现在也没办法,拿着鱼竿和饵食,硬着头皮前往。 “孤还记得数年前,在大明宫中,与先帝泛舟太液池,钓过鱼。那时先帝钓了两条,我钓了五条,先帝还说我的手气好……”女帝回忆道。 如今只剩她一个人,现在想起,又有些伤感。 “那当然,这些鱼儿看到天后钓鱼,巴不得早点被钓呢!”高公公恭维道。 嚯嚯! 鱼还还排队送死? 张涛对于高公公的说辞,忍俊不禁。 【这马屁拍的,简直是高水准。】 【钓鱼嘛,就图个休闲娱乐,放松放松,而不是以钓到多少条鱼论英雄。】 【我觉得女帝钓鱼,一条鱼两条鱼,还是有希望的……】 女帝听到张涛的心声,似乎对自己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孤钓个鱼,你还要在心里说三道四。 钓鱼虽是娱乐消遣,但垂钓者总希望多多益善,孤今个儿试试手气,看看这些锦鲤,听不听话。 于是,高公公上饵,然后支起鱼竿,递给女帝。 “天后,往左边下饵,左边鱼多。”高公公早已观察好了,进言道。 “好好!”女帝闻言后,甩出鱼竿,投入左边。 一众锦鲤见有异物入池,吓得四散奔逃。 不多时,危机解除后,又一拨一拨的聚拢过来。 不断的有锦鲤游梭过来,红的,黄的,蓝的,白的,层层叠叠。 鱼儿们像是商量好的,围着鱼钩游来游去,就是不上钩。 就算女帝看着不心急,一旁的高公公和张涛,看了也心急。 锦鲤莫非是中了咒语? 这时,湖对面的假山丛中,几个小太监慢慢地探出脑袋。 高公公一见,急忙对他们挤眉弄眼。 “放!” 一个太监一声令下,两个小太监端着两盆锦鲤,投掷到池中。 既然这些锦鲤不上钩,只能增加池中锦鲤的数量了。 希望这些“新来的鱼”,能够上女帝的鱼钩。 不一会儿,不少新投掷的鱼,来到鱼钩附近。 徘徊,转圈,晃动,可还是没有鱼愿意上钩。 嗨,今天可真邪门了,这么多鱼都不上钩…… 高公公心里道,拜托鱼儿们,赏个脸,让女帝高兴高兴! 你们要是不上钩,后面我们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高公公,今天的鱼是怎么回事?”女帝等不及问道。 “启禀天后,一老臣之见,不如把鱼钩投右边试试?”高公公急中生智道。 “好主意!”女帝闻言,将鱼饵拉出水面,换了个姿势,往右边钓鱼。 张涛看到高公公额头上,满是汗水,想必心里承受的压力很大。 至少钓上来一条,让女帝高兴高兴,千万可别鸭蛋! 高公公又对假山后的一众小太监挤眉弄眼。 “放!” 一声令下之后,又有两盆锦鲤,被投掷到池中。 但是,情况依旧没有好转…… 女帝又下钩了一段时间,忽然感觉到鱼竿在下沉了,可拉出来一看,鱼钩上还是空空如也。 眼看女帝耐心消磨,脸色越来越难看,一旁的高公公更是急的六神无主起来。 今天可遭罪了,这些锦鲤就是不愿意上钩,像是赌气似的! “放!” “放!” 假山边的小太监们,一**的放鱼入池,可还是不见效。 高公公在一旁急得,恨不得自己变成一条锦鲤,跳入池中,乖乖上钩。 女帝难得有兴致来到这皇家禁苑之地,总不能让她扫兴吧? 这鱼不上钩,大家都着急。 眼看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女帝的鱼竿还是丝毫没有动静。 高公公和张涛,只能大眼瞪小眼。 “这些鱼啊,都变得聪明了……”女帝抬了抬手,示意让高公公帮忙收起鱼竿。 “我看快了,今天看见您来了,瞧这些鱼多活泼!”高公公接道。 活泼归活泼,但是没有鱼上钩啊! “罢了,罢了,再等下次吧,孤的手都冷了。”女帝意兴阑珊道。 “咔嚓”高公公仿佛内心一道裂痕。 看来今天这事办砸了,女帝乘兴而来,结果连一条小鱼都没钓到,太扫兴了。 边上一众太监和宫女,看到女帝的脸色,也是吓得不敢吱声。 “高公公,我们到别处去看看吧!”女帝冷冷得说道。 她迈开步子,离开这座“伤心”的金亭。 “钓不到鱼,才正常,钓到才不正常!”就在众人准备离开之际,张涛说道。 嚯嚯! 此言一出,高公公和女帝都大吃一惊。 “小涛子,你怎么说话的?天后是一宫之主,恩威天下,怎么能说天后钓不到鱼呢!”高公公喝止道。 这张涛莫不是疯了? 女帝之前封赏他,他现在尾巴翘到天上去了。 竟然嘲讽女帝。 就在众人惊诧之际,张涛上前道:“天后乃凤飞九天之躯,普通小鱼,见到天命凤鸟,自然吓到魂不附体!” 张涛说女帝是凤,鱼儿不敢靠近她,不愿上钩,也是正常的。 “孤是天命凤鸟……嗯……”女帝听后,一改愁容,嘴角露出微笑。 这小涛子还挺机灵,这分明是变相在夸女帝。 把女帝钓不到鱼,硬说成是鱼儿畏惧女帝天命,抬高了女帝的身份。 这件事,经过张涛这么一说,钓不到鱼,反而变成了一件好事。 “是啊,小涛子说得没错,天后可是天命之选,今日果然应验!”高公公急忙见风使舵道。 “嗯,孤今日钓不上鱼,但心里依然很开心。今天在场的所有人,都有封赏!”女帝下令道。 “谢天后!”一众太监宫女闻言,都谢恩道。 张涛不禁松了一口气,伴君如伴虎啊,幸好自己刚才急中生智,终于又一次转危为安。 第168章 别学《没头脑不高兴》 女帝虽然在九州池内,没有钓到锦鲤。 但是张涛给出“天命凤鸟”的说辞,让女帝听了,心里高兴。 看来说话也是一门艺术。 一言可以招祸,一言也可以兴邦。 既然凤辇出行,女帝还不想回上阳宫,命高公公到紫微城,视察明堂的施工进展情况。 于是,凤辇从西门进入皇宫紫微城,穿过使馆、内医局,再绕过风阁(中书省),终于来到明堂的施工现场。 明堂是一座史诗级的建筑。 它还是历史上最大的单一木结构建筑,比以后故宫的太和殿,大了足足三倍。 先帝唐高宗曾经想建明堂,无奈遭到群臣的一致反对。 谓之德在高,不在奢。 不过女帝可不这么想,她决断的风格与唐高宗截然不同。 明堂不仅仅是一座宏伟的建筑,更是自己得天命的标志和王朝国运的象征。 亦是自己威仪天下的镇国之宝。 力排众议之后,女帝根本不听朝堂上,一班迂腐书生的劝诫,与自己的智囊团北门学士规划,明堂才得以付诸实施。 “落轿!”高公公一声令下。 不一会儿,宫女掀开轿帘,女帝走了出来。 张涛之前远远的望过明堂的施工现场,已经颇为震撼,这一次随女帝来现场视察,心中更为震惊。 只见明堂的总设计师,白马寺住持薛怀义,率领一批监工,列队欢迎女帝。 “臣等恭候天后驾临!”薛怀义等喊道。 薛怀义光着头,一身深蓝色衣裳,雄姿伟岸,相貌堂堂。 他早年因信佛,而与女帝结缘,后来以僧人身份,频频出入大明宫,与女帝探讨佛法。 其最大的机缘,是接受女帝授命,重建神都白马寺。 他现任白马寺住持。 不过,其人虽然得到女帝的恩宠,但在民间擅威作福,目空一切,令别人对他既害怕又嫉恨。 薛怀义的口碑并不好。 甚至还被别人讥讽为女帝的面首。 这一点,在张涛看来,完全是外界对女帝的污蔑。 女帝这般年纪,国事繁忙,身份又无比尊贵,岂会因一个僧人而坏了名声。 这不过是后世人,野史中,对女性皇帝的一种天然仇视和贬低。 “薛卿辛苦了,孤来看看明堂建的如何了?”女帝走近一步道。 “在天后关怀下,明堂现已打好了地基,目前在夯土工作。第一层楼,相信可在年内完工。”薛怀义应道。 明堂共有三层,采用“天圆地方”的设计理念,总高近三百尺(98米),相当于现代三十三层高的摩天大楼! 其占地面积更是达到近两个足球场大小,为史上建筑巅峰之作。 张涛纵眼望去,只见有近千人的役工,正在现场工作。 无数工匠呕心沥血,才能完成这项浩大的工程。 女帝在高公公搀扶下,走到明堂的地基旁。 只见一个巨大的坑,深度可达百尺,令人叹为观止。 就算放到现代,也是一项罕见的工程。 在一楼地基之上,多位工人合力吊起一个个重型檐木,抬头仰望,仿佛直穴云霄。 “天后请看,这是明堂的设计图纸。”薛怀义掏出卷轴道。 高公公接过之后,在女帝面前徐徐摊开。 明堂一层为八边形结构,建成后,是举行重大国家仪式,颁布政令和举行朝会的场所。 二层为十二边形,是筵席及接待之用。 三层为二十四边行,供奉五方天地神位,及李氏诸位先帝。 明堂还未建成,张涛站在旁边,就已经被深深震撼。 无法想象,一个女人的魄力,竟然会这么大! 也正是女帝纵横天下的豪迈气魄,才能诞生华夏历史上唯一的女皇帝。 后世人只能仰止,而无法仿效…… 张涛看到女帝的神态,一脸的自豪。 这座明堂一旦建成,甚至比泰山封禅更有意义,更有帝王之姿! 要的就是这种辽阔天际,欲与天公试比高的壮志。 《孟子·梁惠王下》曰:夫明堂者,王者之堂也! “非常不错,薛卿,以你之见,这座明堂,何时能完工?”女帝问道。 “臣等日夜监工,役工两班全天候工作,预计明堂建成,还需两年……”薛怀义应道。 在没有重型施工机械的情况下,完成近百米高度的明堂,竟然仅需两年? 连同女帝在内,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 众所周知,女帝在明堂建成后一年之内,就建立武周,改朝换代。 看来女帝要加快篡唐的步伐了。 “薛大人,在下有一事相问。”张涛突然问道。 嚯嚯! 一个小太监居然有问题? “这位小公公不知有何问题?”薛怀义接道。 “听闻明堂建成之后,加上最高处的金凤,有近三百尺之高。如果一个人要去第三层,该如何上去呢?”张涛问道。 明堂第三层,相当于现代二十五层楼的高度。 张涛想到了幼时看过的动画片《没头脑与不高兴》。 这两位在设计大楼时,忘了设计电梯。 但是古代没有电梯,要想到达二十五层楼的高度,如果仅靠木梯上下,估计比登山还累。 薛怀义一听,脸色怫然而变。 他只顾设计明堂图纸,对于如何上楼,没有太多的考虑。 如果都是爬楼梯上下,行走极为不便,搬运东西,更是麻烦。 “路要一步一步走,楼要一层一层爬,就如登山一样……”薛怀义回道。 他认为这并不是多大的事,无非多爬几层楼而已。 “朝中官员,大多年事已高,六旬以上者,十之二三,爬楼的话,恐怕诸多困难。”张涛提醒道。 他觉得这么高的明堂,一定要引入电梯的概念。 不然,会让后世之人贻笑大方的。 “小公公这么说,你觉得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薛怀义直接问道。 “帮我取纸和笔墨来!”张涛说道。 女帝一听,对张涛也是一脸震惊,难道这个小太监,还会设计图纸? 不一会儿,一个监工取来笔墨。 张涛拿起毛笔,在纸上画圈。 “可在中间的檐木上端,设计四个轮滑,再沿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制作轮轨。” “在下方制作一个轿厢,四个方向由四至六名役工拉住绳索移动。这样的话,轿厢就可以悬于空中,垂直上升。这种方法,不仅可以快速抵达高层,而且毫不费力。” “我觉得,可以称之为轿梯……”张涛说道。 嚯嚯! 轿梯? 众人一听,都惊呆了。 第169章 太平公主燃眉之急 张涛提出“轿梯”的说法,源自于电梯。(手机阅读请访问wap..com) 其实只要以人力替代电力,“轿梯”是可以实现的。 工作原理并不复杂,而且有四个方向同时拉一个“轿梯”,即使某一根绳索断裂,“轿梯”在空中依然四平八稳。 当然,这种人工“轿梯”比较奢侈,耗费人力,只能用在帝王场所。 “轿梯?”薛怀义看着图纸上的样式,似乎有点明白了张涛的意思。 此法,可以让登楼者,站在轿梯之中,由人拉动绳索滑轮,从半空中上升,不必再迂回楼梯而行。 而且无论上升或是下降,速度大大提高。 “张公公的图纸,我看懂了。你说的轿梯,我很感兴趣。我会令人设计,先做一个实验,如果效果好,再运用到明堂之中。”薛怀义道。 他看出张涛是女帝身旁的当红太监,也不敢轻易得罪。 “如果明堂建成,天后可乘此轿梯上下,不费吹灰之力。”张涛接道。 虽然女帝上楼也不用走路,但是即使坐凤辇上楼,也是摇摇晃晃,行动不便。 “小涛子,看不出你对建造之事,也颇为懂经。下次,应该让你去地宫(户部)锻炼。”女帝笑道。 “在下只是拾人牙慧,临时想起而已……”张涛谦虚道。 【这么高的楼,女帝上去,那不是得累死?】 【高楼没有轿梯的话,要成第二个《没头脑不高兴》了!】 【轿梯肯定是需要的,而且安全,造这么高的楼,如果上不去,又有何意义?】 女帝听到张涛的心声,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建造一座高楼,不仅要美观,设计合理,还要有实用价值。 楼梯固然可以方便上下楼,但是楼层一高,必然令人头晕目眩,行走不便。 小涛子这个想法,的确令人耳目一新。 一幢高楼的建设,凝聚无数工匠的智慧,需**众长,采纳多方意见。 “薛卿,明堂一事重中之重,任何细节都不可疏虞,你可广泛听取各方意见。”女帝道。 “臣遵旨。”薛怀义诚惶诚恐道。 接着,女帝绕过明堂,来到另一处空旷之地,若有所思。 明堂固然是权力中心的象征,但是想要震慑人心,还需以礼教度化。 大唐尊崇道教,而女帝一直追随佛教,佛法浩瀚,育人行善,讲究因果轮回,在民间也有广泛的群众基础。 皇权加上教权,才是女帝稳固统治的双翼。 “孤欲在这里,再建造一座礼佛堂。此堂应该高耸入云霄,让神都(洛阳)百姓,抬头都能望见!” “宣扬佛法,以佛度人,恩威四方。天为至高无上,不如称作天堂!”女帝振振有词,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嚯嚯! 天堂? 女帝此话一出,周围的人,又是满面惊骇之色。 这明堂都还未建成,又要建天堂? 张涛知道,这天堂,甚至比明堂还要高。 高度可达九百尺,相当于300米的高楼! 全是木结构的建筑,要造到300米,放眼现代,也是不可能完成的事。 此天堂,便是电影《狄仁杰之通天帝国》中的通天浮屠。 只有帝王之心,才能有如此惊世骇俗的想法,普通人根本无法想象。 “天堂,天之堂,寓意深远。臣这就设计图纸,准备建造天堂!”一旁的薛怀义立即接道。 张涛也是看傻了。 天堂难度之高,无与伦比。 薛怀义眼睛都不眨一下,立即答应了女帝。 这或许就是他在女帝面前得宠的原因。 女帝要求做的事,即使想法再荒唐,也没有完不成的事。 就算女帝要建造一座空中楼阁,相信薛怀义也会立即答应。 “好,你若能完成天堂,孤一定重重有赏!”女帝听后,心里很高兴。 天堂就是彰显女帝唯我独尊、号令四海、居高临下、莫敢不从的王者气概! 薛怀义虽然是个僧人,但与朝中那些执拗的大臣截然不同,从不拂逆女帝。 张涛心中冷笑。 还别说,这薛怀义最后还真的建成了举世瞩目的天堂…… 看来自己要向他多学习学习,揣摩女帝的心思。 女帝视察明堂工地,又听了薛怀义的介绍,心中很满意。 她下诏,给薛怀义及现场监工们封赏,鼓励他们再接再厉。 女帝心中已然知道,明堂快要建成了,下一步就要实现她真正驾驭天下的yu望了,一个真正属于她自己的世界! 明堂与天堂,皇权与教权,相辅相成,天下还有谁能不服? 女帝走入风辇,在高公公的陪同下,离开了紫薇城,回到上阳宫寝宫。 张涛则回到观风殿,打扫香炉。 “小涛子,原来你在这里!” 张涛抬头一看,原来是太平公主来了。 “公主殿下,天后刚才回寝宫了。”张涛应道。 其实太平公主刚才就到了,一直在等女帝,以为她还会回观风殿。 “小涛子,最近城阳王府发生了很多事,你替我出出主意!”太平公主一脸焦虑的说道。 哦? 张涛想起来,昨天城阳王府的人来到他的棺材店,订购了一口棺材。 “谁又死了?”张涛问道。 “原来你知道了?管家王婆死了……”太平公主咬着嘴唇说道。 嚯嚯! 城阳王府的管家王婆,是太平公主的心腹,甚至比驸马爷更有权势。 “王婆死了,她是怎么死得?”张涛吃惊问道。 “前天一大早,她在二楼晾晒衣服,谁知一失足,跌下来摔死了……”太平公主伤感的说道。 摔死的? 这似乎有点匪夷所思。 “请公主节哀……” “你说,短短几日,如春和王婆都死了,你说这事怪不怪?是不是王府中有鬼?”太平公主心神不宁道。 女婢如春的死,似乎有问题,尚在调查之中,而王婆的死,张涛还不敢妄下定论。 “这世上哪有鬼?公主殿下别想太多了……”张涛安慰道。 “我现在都不敢回城阳王府住了,太吓人了。”太平公主接道。 她现在是惊魂未定。 一系列怪异的事接连发生,令她有些胡思乱想。 “你替我想想办法,或者到王府中陪陪我,本宫现在好害怕……”太平公主又道。 嚯嚯! 陪公主? 眼下太平公主身边无人,她又离宫多年,身边的亲信也不多。 张涛只是最近与太平公主,走的比较近。 太监出宫服侍公主,倒也不是没有先例,不过这事,张涛说了不算。 “我也想去城阳王府调查一番,不过我这边,恐怕你还要请示天后……”张涛道。 “这你放心,我会和母后说的,先借用你几天,等过了这段时间再说!”太平公主接道。 第170章 ****城阳王府管家一职 近几日,城阳王府接二连三发生命案,似乎都与太平公主有关。 她吓得不轻,跑到上阳宫寻求帮助和慰藉。 没想到遇到张涛,于是请他帮忙。 身为太监,张涛的主要工作在宫中,至于宫外之事,只是偶尔为之。 要想帮助太平公主,这事还得请示女帝。 于是太平公主跑到女帝寝宫,将事情一说,女帝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于是下旨,让张涛前往城阳王府,代任王府管家一职。 等新任管家出炉,张涛再返回宫中。 张涛得知圣谕后,收拾一些简单的行李,随着太平公主,前往城阳王府。 城阳王府,清风堂。 驸马爷薛绍、薛家老爷子、账房、管事、都尉等人,聚集一堂,迎接张涛的到来。 “我是宫里的太监,以后大家,可以叫我张公公。这几日,王府发生两起命案,人心惶惶。天后让我暂时dai理管家一职,相信也就几天。等新任管家人选落定,我就会回宫中……” “府中事务,一切照旧。我将主要照顾公主的起居,并调查如春及王婆的死因。”张涛道。 张涛作为女帝钦定之人,到城阳王府替太平公主打理事务。 维稳局面,安定人心。 因为管家王婆之死比较突然,女帝还在甄选继任者,需要数天的时间。 张涛暂时全权负责城阳王府之事。 “那就有劳张公公了……”驸马爷薛绍起身道。 他觉得张涛有点眼熟,但是又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 其实,张涛曾经在添香楼、在女婢如春的停尸间,见过驸马爷。 只是当时并未亮明身份,驸马爷也不会注意到他。 “驸马爷位高权重,这城阳王府与上阳宫本为一家,如今公主有难,天后必然关怀备至。”张涛应道。 其实他对驸马爷的印象并不好,总觉得此人有点奇怪。 而且之前他在添香楼,与娇花姑娘眉来眼去,似乎没把太平公主放在心上。 看来,又是一个纨绔子弟。 张涛明白,此番前来王府,主要是安抚太平公主,其次查找一些如春及王婆的死因。 至于王府内的事务,他也并不想直接穴手。 他毕竟是宫中的人,而不是城阳王府的人。 “还有一点,我要提醒诸位。我这次是秘密出宫,对于我的身份,请大家不要对外宣扬。”张涛又道。 太监出宫,应该低调行事,不宜太过张扬。 “谨遵张公公教诲!”王府上下,异口同声道。 众人散去了,张涛留下了都尉及如夏,询问一些府中之事。 “范都尉,这几天,你多派一些人手,到东院值守,加强戒备,保护公主。” “如夏,给公主换一些新床被,多与公主弹琴下棋,分散她的注意力。” 张涛吩咐道。 无论如何,先要消除太平公主心中的惧怕。 这时,一个家丁,神色慌张的进来,向张涛禀告。 “张管家,福寿坊衙门捕快来抓人了!” 嚯嚯! 衙门捕快? 会不会是之前那个捕快苏鹏? “让他进来!”张涛正好想了解一些目前的调查情况。 不多时,捕快苏鹏,带着两个衙役,押着韦玉和韦碧走了进来。 “恩公救我……”两位姐妹花一看到张涛,起身呼喊道。 张涛心中一惊,捕快怎么把她们抓来了? “经下官查实,如春上吊的当晚,她俩曾经来到湖边。如春掉落一只耳坠,经过调查,另一只耳坠,在她俩身上。下官现在怀疑,她俩谋财害命,有重大作案嫌疑,请求押回衙门,再次用刑审问……”捕快苏鹏道。 这又是什么逻辑? 张涛知道这个耳坠,是姐妹花碰巧捡到的,并不能作为她俩杀害如春的证据。 而且她俩来王府不久,一直在西院打杂,平日里,不可能与如春有交集。 “恩公,我们冤枉啊!”姐姐韦玉喊道。 “是啊,这个耳坠我们没有偷,是捡来的。”妹妹韦玉自证清白道。 “哼,你俩还想狡辩!她们的身份也非常可疑,一直说是孤儿,无父无母,故意掩盖身份……”捕快苏鹏又补充道。 以他的经验来看,姐妹花的行迹非常可疑。 “苏捕快,能不能借一步说话?”张涛说道。 于是,两人来到一个屏风后面。 “你说她俩杀人,这只是一个猜测,她们也根本没有作案的动机。”张涛道。 “她俩刚来王府西院不久,身份可疑,可能是惯犯。”捕快苏鹏接道。 “如春的死,你也看到了,是被人从后面勒死的。凶手力气很大,一招致命,你觉得会是弱女子干的?”张涛又道。 捕快苏鹏听到这里,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他抓捕两位姐妹花,的确比较牵强。 但是他在城阳王府调查了几日,好不容易找到耳坠的线索,怎能轻易放弃。 要是普通嫌疑犯,他直接抓回衙门,审问便是。 但是城阳王府比较特殊,不能胡乱抓人,必须事先打招呼。 “你的意思,杀害如春的凶手,另有其人?”捕快苏鹏问道。 张涛点了点头。 他与姐妹花接触时间不长,但从她俩纯真的眼眸中看出,并不是穷凶极恶之徒。 如春之死,大概率与她俩没有关系。 如果捕快苏鹏随意抓人,反而弄得城阳王府上下,人心颤抖。 “还有,之前王婆失足坠楼的事,你们有调查过吗?”张涛问道。 “事发之地,我去看过了。那里有个栏杆年久失修,王婆去二楼晾晒衣服,依靠在栏杆上,谁知掉了下来……”捕快苏鹏接道。 果真如此吗? 张涛心中疑窦丛生。 “那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张涛问道。 这两件事,发生间隔如此之近,难道会有联系? “仵作验过尸体,并没有发现异常。”捕快苏鹏接道。 “王婆的尸体目前在何处?” “还在府中,正准备盖棺下葬……” “走,我们再去看一看!”张涛还是不放心。 张涛和捕快苏鹏商议好之后,从屏风里走了出来。 “刚才我和这位官差说了,你们的证据不足,不与缉捕,你们可以回去了!”张涛道。 姐妹花韦玉和韦碧一听,心情激动。 “多谢恩公搭救,今生今世,无以回报。”姐妹花道。 她们知道,一旦被官差抓去,严刑逼供之下,不仅要受皮肉之苦,更有可能屈打成招。 “没事,这事不能冤枉好人,真正的凶手,我会调查的。”张涛道。 张涛叮嘱她俩,这几天不要随意走动,就待在王府之中。 一定要尽快查出如春之死的幕后真凶,还她俩一个清白之身…… 第171章 进入太平公主寝宫 “听说王府又派来一个新的管家?”反武会堂主韦洵问道。 “是宫里的一个小太监,他暂时来几天,等新的管家一来,他就走。”驸马爷薛绍接道。 在他看来,张涛只是过渡性质的,女帝派过来,安抚太平公主。 充其量,不过是一些象征意义。 “原来是一个太监……也泛不出什么水花。”堂主韦洵轻蔑道。 “我现在在想,我们杀了王婆,是不是太操之过急了?”驸马爷薛绍问道。 原本他并不想这么做。 事情一旦闹大,会牵扯到宫中,日后诸多不必要的麻烦。 要不是韦洵来了之后,一直在背后怂恿他,驸马爷薛绍的胆子也不会这么大。 “驸马爷难道害怕了?”堂主韦洵问道。 “我替你除掉了王婆,你应该谢谢我才对。相信不久之后,你就能做回王府真正的主人!” 城阳王府真正的主人? 自从作为驸马爷之后,薛绍失去的,比得到的多多了。 这个驸马爷不当也罢。 以前城阳王府管家王婆,就是压在他头上的一座大山,现在除去了,驸马爷整个人也精神了。 “现在宫中派太监过来坐镇,你要收敛一点。而且那个小捕快也在查,千万别露了马脚。”驸马爷薛绍道。 “嗯,他刚才把我两位妹妹抓去了,说要审讯……”堂主韦洵道。 “这你不用害怕,衙门里我还有点关系,这种小事,很快就会摆平的……”驸马爷薛绍应道。 小捕快只是胡乱抓人,一旦到了衙门里,他就说不上话了。 “管他是宫里的公公,还是大内侍卫,要想坐王府管家这个位置,可没这么简单!”堂主韦洵道。 “你的意思是……” “总要吓吓他,给他一点下马威!”堂主韦洵胸有成竹道。 城阳王府再怎么说,毕竟是驸马爷的地盘,一个外来的太监,就能骑到驸马爷头上? 再说了,好不容易,搬走了王婆这座大山,驸马爷薛绍也该想法子,收回王府的实权了。 这对反武会的人也好,对驸马爷薛绍也好,都是一件好事。 “吓吓他可以,不过,千万别造次。”驸马爷薛绍道。 毕竟张涛是宫中的人,身份特殊。 “我知道……”堂主韦洵微微一笑。 而另一边,张涛跟在捕快苏鹏后面,去查验王婆的尸体。 “仵作都验过了伤口,没有发现异常。”捕快苏鹏来到停尸间道。 张涛粗略看了下王婆的尸体,神态安详,四肢躺平,没什么疑点。 “你看,她的脖子后面,有一道於痕?”张涛发现了一处异常。 这个痕迹,有点像是掌印。 “你看她的小腿……”张涛又问道。 王婆小腿肿起,的确有骨折的迹象。 但是一个人从二楼跌下,如果不是摔伤了脑子,不可能造成死亡,最多腿摔断。 而王婆的头颅完好,没有一丁点破损的痕迹。 捕快苏鹏的心也是猛地一沉。 这些都是仵作验的伤,可能他并未细看。 “很有可能,王婆是被人先打死,再推下楼的……”张涛断言道。 什么? 难道王婆也是死于非命? 捕快苏鹏一听,心里也是颇为震惊。 “颈后的於痕,有可能就是致命伤!”张涛又道:“看来那个仵作很有问题,你要再去询问一下。” 这么明显的伤,仵作会验不出来? 王婆的死亡报告上究竟写了什么? “既然如此,我去把仵作请来,当着面,再验一次!”捕快苏鹏道。 如春和王婆的死,代表什么? 她们的死,有关系吗? 捕快苏鹏走后,张涛径直来到东院,去寝宫看望太平公主。 婢女如夏和如秋,正在替太平公主换床褥。 “参见公主殿下。”张涛道。 “王婆真的是摔死的吗?”太平公主问道。 张涛怔了怔。 他不敢说出实情,怕太平公主心里接受不了。 “目前来看的确如此,可能是因为她年纪太大,疏忽了吧……”张涛应道。 太平公主闻言,神情忧伤。 王婆平日待她不薄,又是自己小时候的奶妈,亲如母女。 正说间,窗外天色阴沉下来,又刮起了大风,一场暴风雨似乎就要来临了。 “殿下,我们回屋收衣服了。”如夏和如秋请示道。 “你们下去吧,今晚有张公公在此就行了。”太平公主道。 嚯嚯! 难道要侍寝? 张涛难掩内心的激动。 太平公主穿着薄薄的衣衫,身体某个部分异常凸出。 “公主殿下,那我也回去了……”张涛起身道。 “你等会,陪我喝酒。”太平公主道。 喝酒? 张涛看到木柜上,果然有一坛酒和几个酒盏。 “最近心情不好,只能借酒消愁了……”太平公主说完,走过去,抱起酒坛子。 “还是我来吧!” 张涛上前接过酒坛子,桌上放上酒盏,斟了点酒。 窗外已是狂风大作,大雨倾盆,电闪雷鸣。 张涛与太平公主两人,在东院寝宫喝酒。 几杯热酒下肚,太平公主脸颊两朵红晕,分外妖娆。 “公主,喝得够多了,不能再喝了!”张涛上前劝道。 “本宫不要你管,我的酒量大着呢……来继续喝!”说完,又给自己酒盏中,倒满了酒。 坏事了,再这样下去,太平公主肯定要不行了。 “好热啊……”太平公主感到浑身燥热,松开了颈口褡扣,露出令人心悸的好身材。 “我和你说,小时候在宫中,可好玩呢!一大帮小太监围着我,陪我玩,给我当马骑,我要摘什么,就去摘什么……可这王府,太没意思了……”太平公主带着酒意说道。 太平公主之前在宫中,受到万千宠爱,现在嫁作人妇,肯定不会众星拱月。 “公主,你醒醒,你没事吧?” 张涛看到太平公主瘫倒在桌上,口中念念有词,应该是喝酒过量,神志有些不清了。 “你别管我,我还能再喝……”太平公主又道。 还喝个屁啊! 都烂醉如泥了。 “公主,我扶你去休息吧!”张涛道。 “不用,我真的,真的没醉……”太平公主断断续续道。 张涛上前,抬起太平公主的两个白玉胳臂,刚刚将她提起,冷不防太平公主转过身,压在张涛身上。 “咕咚”一声。 张涛猝不及防,脚下一歪,被太平公主压在身下。 太平公主身上香气袭来,一大片巍峨江山尽收眼底,张涛不禁目眩神迷起来…… “公主你没事吧?快点起来!”张涛提醒道。 “本宫这是到哪了……” 第172章 太平公主阵地失守 张涛赶紧翻身,将太平公主抱了起来,也有种酒气上头的感觉。 不会喝酒,喝什么酒? 喝醉了有什么好,大家都倒霉。 张涛将太平公主放到帐房中,让她躺下来休息。 太平公主虽然喝醉了,但是全身上下伴随着呼吸喘气,有节奏的连绵起伏着。 君子非礼勿视…… 这些辣眼的画面,让张涛无法秉持,但还是理智占据了上风。 外面风雨这么大,不如就在这屋中,陪太平公主吧。 “铃铃铃”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一阵铃铛之声。 奇怪,风雨之夜,何来声响? 张涛一想到这里,立即运作《九品莲花功》,提升至第三品“大音希声”境界。 “咚咚咚” 他的耳朵变得异常灵敏,即使外面风雨声夹杂,但他还是听到了,有人在屋檐上,脚踩瓦片的声音。 难道有刺客? 张涛的心猛地一缩。 看来这城阳王府之中,果然有古怪! 屋顶上的脚步声,时断时续,仿佛是在掩饰着什么。 张涛现在有《易筋经》护身,一般的暗器还伤不了他。 他也不敢离开太平公主太远,生怕她会有危险。 一声声响雷滚滚而来,一道道闪电接连出现。 “啪”一声。 突然窗户上贴着一个长舌头的鬼影,在闪电映衬下,格外面目狰狞! 有人搞鬼! 张涛当即撑起一把雨伞,打开房门,查看究竟。 窗外除了下雨,空空如也。 张涛收伞,回到屋内,正在迟疑,鬼影又再次出现! 而当他一出门,鬼影又立即消失了。 这世上哪来的鬼魅? 还不是人装扮出来的。 张涛心想,此人轻功异常了得,自己的一动一静,对方都能感受到。 扮成鬼,这是吓谁呢? 一想到这里,张涛又坐回椅子上,斟了一杯酒。 既然对方故意要吓自己,自己索性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 果然,那个鬼影头像又来了。 “门外的人,何不现身?”张涛喝道。 那个鬼影伸出锋利的爪子,在屋内烛光的映衬下,格外骇怖。 幸好太平公主躺下来,不然看到此等景象,必然吓得昏死过去。 张涛见屋外没有声响,吹灭了屋中的蜡烛。 当黑影在外转身弄鬼之际,张涛猛地拉开房门! 只见一个带着面具,身穿黑袍的男子,贴在窗上…… 刚才张涛假装喝酒,吹灭蜡烛后,将自己的衣衫脱下,挂在椅子上。 造成人未离开桌子的假象。 而此时的他,悄然来到房门,等待时机抓捕装鬼者…… 装鬼男子看到张涛突然出现,也是吓了一跳,接着一个飞身,跳上屋檐。 张涛乘势直追,运用真气爬上屋顶。 那人扭头射来一道掌气,张涛侧身一躲,掌气击在瓦片上,当即碎裂。 好危险! 可惜张涛不会轻功,另一方面,他不敢离开太平公主寝宫太远,万一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此人一味装鬼,只是在遭到张涛袭击时,才出手自救。 看来他并没有伤害自己之意。 他这么做的目的,到底什么? 张涛带着这些疑问,回到太平公主的寝宫,合上了房门。 原来他想等太平公主睡着之后,再叫来女婢服侍,现在看来,万一鬼影再回来怎么办? 太平公主要是出事了,自己一百个脑袋都不够女帝砍的。 况且今夜风大雨大,自己还是守在这里比较好。 张涛点亮一支蜡烛,从屋中的衣柜中,抱出一条被褥,摊在地上。 今晚就睡地上吧! “水,水……”张涛刚躺下没多久,太平公主低声道。 看来是公主口渴了。 张涛找到一个水壶和茶盏,端到太平公主面前,扶起她喝下。 太平公主还是处于酒醉状态,意识有些模糊。 “喝吧,喝吧!”张涛道。 他心里想,可别吐啊! “咳咳……” 嚯嚯! 没想到,想什么就来什么。 太平公主真的吐了! 顿时一股酒气弥漫在空气中,张涛的衣衫上,也沾上了一些。 真是倒霉。 张涛将太平公主放下,然后卸下衣衫,露出膀子。 现在这半夜三更的,上哪换衣服去,太平公主的衣服又不能穿…… 大男人,忍一忍,过了今晚就好了! 张涛安顿好太平公主后,又在地上躺平了。 虽然躺下来,但是精神上不敢放松,用“大音希声”来辨听屋外的异响。 万一有人图谋不轨,自己必然要挺身而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张涛也睡的迷迷糊糊的。 “冷,好冷啊……”太平公主喊道。 张涛被叫醒了。 喊冷? 应该是酒意过去之后,身上受凉了。 “公主稍等,我帮你拿被子去!”张涛起身,又从柜子中,抱了一条被子。 然后给太平公主盖上。 “小涛子,是你吗?”太平公主在黑暗中问道。 “是的,我就睡在地上,请公主殿下放心……”张涛应道。 今晚无论如何,也要坚守岗位,保证太平公主的人身安全。 “本宫还是觉得冷,你进被窝陪我……”太平公主气若游丝道。 嚯嚯! 暖被窝? 顿时一股热血急冲入张涛的脑门。 自己虽然是个太监,但是个假太监,之前几次服侍太平公主,差点把持不住。 这次更夸张,竟然要入被窝? “不行,自己绝不能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张涛一边想,一边爬进了被子。 没办法,身体很诚实。 与公主同一被窝,这种事,算是千年一遇吧? 况且这是太平公主主动要求的,不关张涛屁的事。 张涛躺下后,眼睛直直的看着上面,一动不敢动。 太平公主的气息,非常均匀,在寂静的屋中,格外有韵律。 张涛屏气凝神,像做贼似的,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太难受了,哪个男人能受得了这个?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张涛闭上眼睛,心神不安的睡着了。 “小涛子,小涛子……” 张涛在迷糊之中,又听到太平公主的声音。 “在。”张涛应道。 “你的甘蔗,还在身上吗?”太平公主轻声问道。 嚯嚯! 张涛一听,全身血压猛地飙升,睡意立刻烟消云散。 “在,在身上。”张涛试探的应道。 又过了好久,仿佛经历了一个漫长的世纪。 “给我用一下……”太平公主道。 嚯嚯! 完了,要出事了! 张涛内心慌乱无比。 老天爷,这不是让自己遭罪嘛? “好吧,可以是可以,但是你手不能碰,我拿给你……”张涛道。 “嗯……”太平公主应道。 于是,张涛把心一横,翻起身子,压了上去…… (为读者姥爷节约手机流量费,此处省略5000字) 第173章 驸马爷你头上有点绿 第二天一大早,明媚阳光照射进来。(手机阅读请访问wap..com) 昨晚的狂风骤雨已经停了,天空放晴。 太平公主睡了一整夜,醒来后,看见张涛坐在桌边喝茶。 “昨晚你……”太平公主想起来了,不禁花容失色。 张涛一听公主醒了,走了过来,低眉道:“在下冒犯公主,罪该万死!” 作为一个思想正常的年轻人,张涛面对昨夜之事,具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太平公主心头猛地一震。 什么! 我居然被一个太监…… 不过转念一想,这都怪自己酒后误事,身体根本不受控制。 眼下事已至此,这件事还不好说出去。 “你大胆!谁让你这么做的!”太平公主生气道。 嚯嚯! 这不是你自己说的? 没办法,这种事,一般女人事后总是不认账的。 “是在下的错,错的离谱,错的不应该……”张涛深深自责道。 千错万错,都是自己的错,只能打落牙往肚子里吞。 “你……”太平公主气得说不上话来。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小涛子是个太监。 “昨夜之事,你还记得多少?”太平公主又问道。 这个问题,公主不是明知故问吗? 张涛转念一想,这事不能说的太细。 “昨晚,在下一直睡在地上,而且喝了点酒,什么都不记得了……”张涛应道。 “不记得最好,本宫也不记得,这件事你就忘了吧!”太平公主说道。 这种事关系到公主声誉,绝对不能对外声张。 “是,在下明白……”张涛诚惶诚恐的应道。 他担心太平公主识破他太监身份,幸好自己机灵,进退之间,应该没有露出破绽。 “公主殿下早安!” 这时,女婢如夏和如秋走了进来,服侍太平公主起更。 “呦,昨晚张公公睡在这里?”女婢如夏看到地上被褥,问道。 此话一出,太平公主脸色一红,呼吸差点堵住。 “是啊,昨晚下起大雨,公主怕雷电,晚上居然还闹鬼了,我就睡在地上,一直陪着公主……”张涛解释道。 女婢们听后,不禁哑然一笑。 张涛身为宫中太监,本来就是服侍女主子的,即使与太平公主同居一室,也没什么不妥之处。 “公公辛苦了,下面的事,就交给我们吧!”女婢如秋道。 接下来,她们该服侍太平公主起床了。 “是,是,我也该出去了。”说完,张涛与太平公主告别,压抑住内心的慌乱,走出寝宫。 昨晚张涛也是身不由己。 如果没有太平公主的暗示,他即使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 公主以后会不会责怪他? 自己又该怎么办? 张涛心里七上八下的,猜不透太平公主的心思。 “公公,原来你在这里……” 张涛听到声音,回过头去,不禁大吃一惊。 “驸马爷!” 原来驸马爷薛绍正巧路过这里,看到张涛走路缓慢,站在一棵树下发呆,似乎在想着事。 嚯嚯! 居然遇到了驸马爷…… 张涛心里,顿时有种亏欠对方的感觉。 原本没有关系的两人,现在成了同一战壕中的战友。 “公公没事吧,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驸马爷薛绍关切的问道。 “哦……没有,我在想之前王婆的事……”张涛支支吾吾的应道。 张涛避开驸马爷的目光,像是做了亏心事。 “我刚才看到公公,从公主寝宫出来,昨晚就睡在那儿吧?”驸马爷薛绍问道。 嚯嚯!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完了! 难道被发现了? 这种事自己肯定有错,原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没有逃过驸马爷的眼睛…… 张涛给驸马爷戴上了一顶结结实实的绿帽子。 “驸马爷,其实我……” “不碍事!”驸马爷薛绍笑道。 什么! 张涛心里百感交集。 “不瞒公公,最近这里夜晚时常闹鬼,公主也提到过。有你陪着公主,她昨晚一定睡得很香……” 嚯嚯! 驸马爷居然丝毫不介意? 太平公主昨晚的确是睡的很香,几乎没有动过。 其实,在驸马爷薛绍看来,太监服侍太平公主,天经地义,之前在宫里,则更为正常。 他知道昨晚堂主韦洵假扮饿鬼,想吓唬张涛,给他一个下马威,让他知难而退。 谁会怀疑张涛是个假太监呢? 驸马爷薛绍根本不会知道,自己被绿了。 反而觉得,张涛昨夜被鬼吓着了,而沾沾自喜。 “你是说鬼?的确闹鬼了,我还追了出去,可惜没追到……”张涛回忆道。 张涛故意岔开话题,生怕自己说话,露出了马脚。 “是啊,看来我要请道士,来驱驱鬼了。公主怕鬼,以后还要劳烦张公公,多在晚上,陪陪公主……”驸马爷薛绍一脸真诚道。 嚯嚯! 居然还有这种驸马爷…… 有这种要求? “驸马爷,你的头上……” 这时,张涛惊异的发现,有一片绿色的树叶,飘到了驸马爷薛绍的头上。 “哦,一片绿叶,没关系!”驸马爷薛绍闻言,伸手取下头顶上的绿叶,丢弃在地上,不以为然。 张涛心中紧张的弦,稍稍放松。 看来驸马爷还蒙在鼓中,并不知道他昨晚与太平公主发生的事。 侥幸,实在是侥幸。 “呃……身为公公,受天后所托,照顾公主,肯定要里里外外,都要顾及。请驸马爷放心,我在王府的这段日子,公主不会有事的。”张涛应道。 昨晚如果不是张涛坐镇寝宫,想必太平公主一定会被那个鬼,吓得魂飞魄散。 “有张公公照顾公主,我也就放心了。”驸马爷薛绍笑道。 驸马爷薛绍心中一阵冷笑,看我不把你整死! “日后再说吧!”张涛接道。 “对了,我要去城中见老友叙叙旧,顺便买点东西,请公公在府中自便。”驸马爷薛绍又道。 切! 叙叙老友? 张涛心想,估计八成是去添香楼找娇花姑娘。 这也难怪太平公主找人耕田了…… “驸马爷不必拘束,你想去哪就去哪。”张涛接道。 这话刚说出口,张涛觉得有些奇怪。 城阳王府本来就是驸马爷薛绍的,怎么弄得,他像是个客人似的。 “那就告辞了!”说完,驸马爷薛绍转身离去。 张涛呼出一口气,依旧站在原地,刚才吓得腿都软了…… 第174章 设计抓王府的鬼怪 驸马爷薛绍走了有一段时间了,张涛还是站在树下原地。 难道城阳王府之中,近来一直闹鬼? 看到驸马爷一副坦然的样子,张涛不禁心中起疑。 世上哪有鬼,都不过是装扮的而已。 而且昨晚的鬼,似乎是有意针对张涛的。 这个鬼,会不会与如春与王婆的死有关呢? 直觉告诉张涛,这一定不是空穴来风。 可这鬼来无踪,去无影,该如何抓住他呢? 张涛思考之际,抬头望了望头顶上的大树,陷入了沉思。 一个办法,在他脑海中落地生根…… 张涛既然现在是城阳王府的管家,王府中一切事务,都需要他来裁定。 他也知道自己干不长,还是让王府中的人,各司其职。 只要保护好太平公主的安危就行,其它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范都尉!”张涛来到王府大门口值班亭。 “张公公!”范都尉整理衣帽,走了过来。 “昨夜下了很大的雨,你们东院的侍卫,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张涛问道。 夜晚有鬼现身,出现在太平公主寝宫门口,四个侍卫,八只眼睛,不可能什么都没看见吧? “属下早上巡检过了,并未发生异常……”范都尉应道。 饭桶! 张涛在心中骂道。 这么大的动静,侍卫们一点反应都没有? 一个个都是雕像吗? “对了,范都尉,你那有没有石灰粉?”张涛问道。 石灰粉? “有,王府里面有一些,公公需要的话,我给你去取一些来。”范都尉巴结道。 “好吧,你去帮我拿一些过来,我那有些东西要修补一下!”张涛应道。 他已经在为晚上的捉鬼计划做准备。 白天城阳王府也没什么事,张涛径直出了大门。 这里离女子学堂也近,本想进去看下进度,冷不防看到拐角处,有一间裁缝铺。 “客官,你是要买衣服?” 裁缝店掌柜见有人进来,立即招呼道。 “你们这的手艺如何?我想定制几件衣裳。”张涛询问道。 “我们是老字号了,我是金剪刀第六代传人,祖上一直靠这个吃饭的。”掌柜接道:“不过,我这只做女人衣裳,不做男人衣衫。” 老字号? 那手艺肯定没说的。 “我就是想买女人衣裳。”张涛回道。 看到有真生意上门,掌柜从衣柜中,取出三件女式衣裳。 绫罗绸缎,针线严密,做工考究。 “这些衣裳,一看就是好货!”张涛高兴道。 “客官好眼力!实不相瞒,我这的衣服,都是给富家千金、还有官太太,官小妾们定制的,只做精品。”掌柜自夸道。 他这“金剪刀”裁缝铺,走的上层高端路线。 “不知这位客官,喜欢什么式样的衣裳呢?”掌柜问道。 “这三件衣裳多少钱?”张涛问道。 “五两!”掌柜报价道。 张涛掏出一锭银子,递给掌柜,示意这三件女士衣裳全要了。 “帮我取一把剪刀来!”张涛又喊道。 嚯嚯! 要剪刀干什么,难道对我的裁缝手艺不满意? 掌柜疑惑地将一把大剪刀递给张涛。 “咔嚓”、“咔嚓”、“咔嚓”…… 只见张涛拿起大剪刀,手起刀落,对着三件女式衣裳,天马行空的一通乱剪。 顿时各种碎布片、零散的线条在半空中飞舞。 掌柜看得目瞪口呆,像看怪物一样,看着眼前的张涛。 “好了……”约莫半柱香过后,张涛放下剪刀,大功告成。 看着自己的作品,张涛颇为满意。 “掌柜的,我就是要这种风格的。”张涛道。 什么? 掌柜手抖的拿起一件件“残破”的衣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见左边肩膀一个洞,腰间一个洞,衣袖和裙摆,则被剪成了碎布条。 好端端的一件衣服,硬是剪成了乞丐衣服。 “客官,这是什么呀,你可不能消遣我呀!”掌柜哭丧着脸道。 这哪是买衣服啊,分明是来砸自己招牌的。 “掌柜有所不知,这其实叫做朋克风格……”张涛介绍道。 嚯嚯! 朋克风格? 掌柜从未听说过这种风格,眼睛瞪着像个烧饼。 穿上这种劲爆的衣服,再加上快节奏的音乐,给人一种目眩神迷的视觉冲击力。 在张涛的构思中,以后的“选美大会”,可以有一款这种设计的衣裳。 “客官,这女子穿上这种破衣服,能出门吗?”掌柜抖抖颤颤的问道。 “当然不能出门,这是在舞台上展示的!”张涛道。 这些衣服是走t台用的,代表潮流时尚,暂时只能作为表演展示之用,给人一种梦幻的感觉。 追求一种极致的视觉效果,至于实用价值,张涛知道,这个时代的人还比较保守,恐怕接受不了。 女子学堂一旦开设,紧接着“女子就业中心”、“女子*权会”、以及“民间选美大赛”,也将紧锣密鼓的开展。 来共同为女帝登基造势。 张涛令掌柜将这些破衣裳包好,他直接带回城阳王府。 傍晚时分,张涛来到东院,在太平公主寝宫门口,叫住了如夏。 “我给你一套衣衫,今晚天黑之后,你穿上,在公主寝宫内来回走动。”张涛道。 “但是,这是公公你的衣服?”女婢如夏惊恐的问道。 “其余的事,你不必知道,照我的吩咐去做就行了。”张涛道。 他想让如夏今晚待在公主寝宫,扮演他自己,希望能引出昨晚那个鬼怪。 “对了,公主今天情绪如何?”张涛又问道。 “公主起床后,吃了点水果,然后画了一幅画,下午在凉亭中弹琴,后来小憩了一下,现在醒了不久……”婢女如夏如实禀告道。 看来没有什么异常,张涛一颗悬着的心,放下了。 不管怎么说,自己这一次对太平公主,必然是亏欠的,想必日后公主肯定会责备自己。 都怪自己贪图一时快乐…… 张涛在返回中堂的时候,遇到了兴冲冲而来的捕快苏鹏。 “管家大人,不好了,衙门的仵作死了……”捕快苏鹏道。 什么! 仵作死了? “我今天见仵作没来衙门,于是到他家去找他,没想到,看见仵作在家中被杀了……”捕快苏鹏又补充道。 杀人灭口! 一定是这样的。 这帮人越来越嚣张了! 第175章 将鬼魅锁定重点嫌疑人 这天夜里,万籁俱静。 地上偶尔几只老鼠,叽叽喳喳,钻入土洞之中。 张涛悄无声息的来到东院门口。 死个侍卫各个歪着脑袋,站着睡着了…… 站岗了这么多年,武艺不见增长,倒是练就了站着睡觉的本领。 张涛本想叫醒他们,但是转念一想,正是由于他们工作疏忽,才让那个扮鬼之人,有机可乘。 待我今晚等一等,那个鬼怪还来不来。 夜已经很深了。 张涛躲在大树丛中,差点睡着了…… 婢女如夏在太平公主寝宫中,穿上张涛的衣服,在来回踱步。 突然间,皎洁月光下,一个鬼魅如约而至…… 黑影撅着屁股,趴在窗台上,扮鬼吓唬公主寝宫中的人。 “鬼啊!”女婢如夏看到窗外模糊的黑影,吓得与太平公主抱成一团。 张涛像一只猫头鹰一样,远远地看着这个鬼魅。 他不敢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生怕惊动了此人。 寝宫内声音越是叫得高,黑影就越是兴奋,不断地变化着身姿,做出各种奇丑无比的举动。 终于,他累了…… 黑影抽身离去,跳上屋檐,踩着寝宫上的瓦片,绝尘而去。 待这一切又恢复安静之后,张涛从树上跳下,然后蹑手蹑脚地爬上寝宫屋檐。 “果然中计……”张涛看到屋檐瓦片上,撒的石灰粉中,留下不少脚印。 此时,这个鬼魅应该还不知道,他的鞋底板,已经留下了痕迹…… 石灰粉很难去除干净。 现在,张涛只要在城阳王府中,找到这双粘有石灰粉的鞋子,就行了。 一切就能真相大白了。 第二天一清早,韦一笑驾着一辆马车,来到城阳王府门口。 “怎么样,我要的货都带齐了吗?”张涛上前问道。 “你这活来的太急了,我跑了好几个摊位才凑齐。喏,车上就是你要的东西……”韦一笑接道。 张涛打开车厢,只见里面一堆靴子和布鞋。 昨天张涛出城阳王府后,让韦一笑准备一百二十双鞋子,第二天一早,送到王府。 韦一笑一听傻眼了,莫非张涛练了什么蜈蚣神功? 竟然需要这么多鞋子? 但也没办法,韦一笑只得跑遍神都(洛阳),七拼八凑,连夜买了一百多双鞋子。 “好,我正好需要鞋子!”张涛高兴道。 城阳王府中出来几个家丁,抬着几个大箱子,从马车上卸下鞋子,搬了进去。 不多时,这几个家丁,抬着两个箱子,来到西院的建筑工地。 “发福利了,发福利了,王府男人,人人有份!” “每人发两双新鞋,可选靴子和布鞋,不过要拿你们的旧鞋来换!”家丁们喊道。 什么! 免费领鞋? 还有这等好事? “我们女人没有吗?”韦玉跑过来问道。 “这次都是男人的鞋,女人可能等下一批吧!”一位家丁应道。 “谁让你们发鞋子的?”这时,堂主韦洵上前问道。 “是王府新来的管家,他说大家辛苦了,给大家发一些福利。”家丁又道。 堂主韦洵拿起一双鞋子,左看右看,没觉得有什么异常。 “工头,我们可以领鞋吗?”一个役工问道。 “当然可以!王府有的是钱,我们替他们盖房子,这么辛苦,穿新鞋也是应该的!”堂主韦洵笑道。 不管怎么说,这个新来的管家,还算有些人情味。 役工们见堂主韦洵答应了,纷纷取出自己的旧鞋,来置换新鞋。 家丁们对旧鞋,进行号码编序,并写上他们的名字,一一对应。 很快,这批旧鞋抬到了中堂之中。 “管家大人,一共收到八十六双旧鞋……”一位家丁禀告道。 “嗯,名字都一一对应了吗?”张涛问道。 两位家丁点了点头。 “你俩再帮我一个忙,把鞋底干净的鞋,都扔出去!鞋底有白色痕迹的,统统放在一起。”张涛吩咐道。 家丁相视一眼,不知道张涛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于是他俩顶着鞋子中散发出的汗气和脚气,对箱子中的旧鞋,进行梳理…… “管家大人,经过分类,有十二只鞋子,鞋底有白色。”家丁说道。 张涛微微点头,看来目标已经缩的很小了。 十二只鞋子,也就是六个人。 张涛从椅子上起来,亲自查验这十二双鞋。 第一双鞋,鞋底板有白色,但不是粉状,像是什么涂料,排除! 下一双鞋,似乎有白色粉状之物,备选! 再下一双鞋,太破了,都有鞋洞了,也是排除! 最后,张涛挑来拣去,发现仅有两双鞋,符合鞋底石灰粉的特征。 该是哪一双呢? 张涛又来到桌边,取出一张纸。 纸上画有一对鞋印,是张涛昨晚根据屋檐上的脚印大小所画。 只要把鞋的脚底板对一对大小,应该就能知道是哪个人了。 “哦,难道是这双……”张涛心中惊叹道。 他手中有一双鞋,大小刚好与纸上的鞋印吻合。 “这双三十五号鞋是谁的?”张涛问道。 家丁翻开刚才的登记名录,说道:“哦,这双三十五号鞋,是西院韦工头的……” 韦工头? 张涛将自己的瞳孔聚焦,紧紧地盯着手中的鞋子。 莫非他就是昨晚那个鬼魅? 有一点嫌疑,但也不能百分百肯定。 不过,既然目标缩小了,那么张涛就可以有针对性的,对他实施重点观察。 “好了,这件事你们做得很好。这些旧鞋子,你们全都给我扔了吧!”张涛吩咐道。 看来这城阳王府,果然是藏龙卧虎之地…… 就在这时,捕快苏鹏又走了进来。 “衙门仵作的死,有了一些新的发现。” “哦,你快说说!”张涛一听,立即来了兴致。 捕快苏鹏道:“他家的邻居,当天看到有两个外人从仵作家出来,神色诡异。邻居在后面暗中跟踪这两人,后来他们在这附近,消失了……” 在这附近消失? 城阳王府附近? 这件事倒是越来越有趣了,连仵作的死,都能牵连到城阳王府。 随着张涛在王府中撒网,相信真凶,也将越来越明朗。 西院的那批役工,有重大嫌疑。 但是这些人这么做,背后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第176章 实地侦查西院工地 张涛用石灰粉和看鞋底板,怀疑西院韦工头,潜入太平公主东院扮鬼吓人。 不过现在还不能确定,但足以引起张涛的警觉。 张涛决定要再试探一番。 这个韦工头,到底是何方神圣? “恩公,恩公你怎么来了……” 张涛带着两位家丁,来到西院建筑工地,姐妹花韦碧和韦玉喊道。 两位姐妹花穿着贴身的工装,上身鼓鼓的。 “这是我们新来的张管家,看你们工作辛苦,给你们送凉茶来了!”一位家丁喊道。 工友们一听,纷纷擦着汗,聚拢过来。 “多谢管家!” “人真好,还想着我们!” “昨天还替我们换新鞋呢。” 工友们纷纷对张涛夸赞道。 张涛上前,对两位姐妹花道:“以后别叫我恩公,大家同一屋檐下,不必这么拘束。” 姐妹花韦碧和韦玉一听,对张涛更加的崇敬不已。 真是大善人,大慈善家啊! 这时,在里面的堂主韦洵听到声响,走了出来。 “哥,上次我和你提起过,在大街上救我们的,就是这位恩公!”姐姐韦碧介绍道。 张涛和堂主韦洵打了个照面。 “多谢大人!我两位妹妹之前经常提到你,救她们于危难。”堂主韦洵客气道。 张涛看到他眼睛里,放射出一道精光,令人有些不寒而栗。 “这位是你们的哥哥?”张涛问道。 “是啊,就是我哥哥带我们来这里的,他是这里的包工头。”妹妹韦玉穴嘴道。 嚯嚯! 原来眼前这位就是韦工头。 令张涛意外的是,他居然还是韦碧和韦玉的哥哥。 两位姐妹花看上去挺单纯的,但是这个哥哥,看上去很精明。 这种体质,也不像是做工地活的…… “哦,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换了谁都会这么做。这几天天热,你们施工要注意身体,快去喝点凉茶,去去火!”张涛应道。 现在还不能打草惊蛇,张涛怀疑,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趁着役工们喝凉茶休息,张涛在视察工地。 这一次,驸马爷薛绍为了尽孝,给薛家老爷子新盖一座楼,以安享晚年。 分为一座主楼,两个厢房及一个后院。 “对了,你们来这多久了?”张涛随口问道。 “也有个把月了吧。”姐姐韦碧应道。 个把月? 连主楼的地基都没打好,一些木材随意堆放,有几个役工看似很忙,只是不停地重复手上的工作。 这就叫,出工不出力。 张涛一眼就看出了古怪,这些人,看上去不是吃盖楼这碗饭的。 驸马爷怎么请了外行盖楼? “平时忙不忙?”张涛问道。 “还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我和妹妹就当当下手……”姐姐韦碧应道。 张涛点了点头,看来工作相当轻松。 “工头,我能看看里面的工地吗?”张涛对着韦洵问道。 “管家去看便是了,里面杂料比较多,脚下可要当心。”韦洵应道。 盖楼可不是一项轻松的工作,涉及到很多建筑材料,及木工、漆工等工种,需要有一定的统御能力。 张涛走入工地,韦洵和几个役工跟在后面。 他东看看西瞧瞧,一路走马观花。 眼前一个料架上,堆满了木条,张涛心生一计,将韦洵引了过去。 “这座楼是给薛老爷子养老的,窗户要大些,屋前的进深也要大一些……” 突然“哐叽”一下。 张涛走着走着,假装踢到身旁的一排木条。 树根木条倒下,往韦洵身上砸去。 “砀砀”两下。 当这些木条快掉到韦洵身上的时候,被他用手臂轻松弹开,毫发无伤。 嚯嚯! 韦工头果然会功夫,而且武功不低…… 这么多木条的倒塌,竟然能够轻松化解! “张管家走路小心点,绊着脚就不好了。”堂主韦洵告诫道。 “是是,看来话多分心……好了,不妨碍你们干活了,我下次再来看吧!”张涛借口道。 今天张涛的目的达到,印证了他心中的想法,这就足够了。 至于是不是韦工头在幕后捣鬼,还要继续暗中调查。 张涛回到西院门口,与韦碧韦玉姐妹花及一众役工们告别。 这群西院之人,应该有点问题。 张涛回到中堂,正准备打个盹,又有侍卫来报。 “管家大人,门外丘神绩将军求见!” 哦? 丘神绩来干什么? “带他进来吧!”张涛下令道。 不一会儿,大将丘神绩走了进来。 “末将没想到,还能在城阳王府遇见张公公,真是三生有幸!”大将丘神绩道。 “你以为神都(洛阳)很大吗?我是有天后的口谕,在王府坐镇。不知邱将军到此,有何贵干?”张涛问道。 大将丘神绩应道:“实不相瞒,最近反武会的人在这一带出没,散布诋毁天后的传单,蛊惑不明真相的老百姓,制造恐慌……” 反武会的人? 张涛近来时常听到这个不明组织。 “在下今天来,是想给你们提个醒。一是加强戒备,严查陌生人。二是如果发现可疑人等,立即报官。”大将丘神绩补充道。 城阳王府有太平公主,必须加倍小心,以防反武会人员的渗透。 “我来到这里,也没几日,暂时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邱将军的话,我知道了,如果有情况,一定及时告知你。”张涛接道。 “末将这几日,在这一带严密布控,也请张公公知晓。”大将丘神绩道。 正说间,驸马爷薛绍从门外进来了。 “原来是邱将军,好久不见。”驸马爷薛绍道。 “驸马爷好,刚才正好与张公公说到,最近在这附近发现有反武会的人,请你们王府多加防范!”大将丘神绩道。 驸马爷薛绍一听,表情略有迟疑。 “邱将军放心,我们城阳王府很安全。反武会的人,根本不会到这里来。”驸马爷薛绍一口否决道。 其实他内心有些慌乱。 丘神绩可不是省油的灯。 看来要叮嘱堂主韦洵,更加的小心谨慎了。 “末将还有其它地方去拜访,告辞了!”大将丘神绩道。 大将丘神绩一走,张涛对着驸马爷问道:“驸马爷,西院那些役工,你知道什么来历吗?” 第177章 你还能让本宫快乐吗 驸马爷薛绍听到张涛提到西院,心头猛然一震。 “哦,张公公何出此言?” “今天我去西院看了下,发现这些役工做事拖拉,好像并不擅长盖房子。”张涛直言不讳道。 真正在行的工匠,旁人一看便知。 “这也是我的一个朋友,向我推荐的。可能现在用工荒吧,即使包吃住,也找不到有经验的老师傅。好在西院是加盖的楼房,并不着急……”驸马爷薛绍搪塞道。 他心想,这宫中的张公公果然厉害,眼光犀利。 反武会的人,只是栖身在此,至于盖楼,不过是用来掩饰的。 张涛点了点头,他本想向驸马爷和盘托出自己的顾虑,但是转念一想,自己的这些猜测都还没有证据。 万一搞错了人,反而被驸马爷贻笑大方。 眼下是要找到韦工头的证据,这一点至关重要。 “好吧,可能是我多虑了。”张涛接道。 “西院的事,我会去管,不劳张公公费心了。”驸马爷薛绍拒绝道。 是啊,张涛不过是dai理王府管家,又何必穴手西院之事。 不过西院的人,在太平公主寝宫装神弄鬼,张涛就不能袖手旁观。 驸马爷这边,还是不要惊动为妙。 天黑之后,驸马爷薛绍安好老爷子,独自一人,又来到西院。 反武会的人是他请来的,不过堂主韦洵出挑的作风,令驸马爷薛绍颇为头疼。 “你是说,那个张管家,怀疑我?”堂主韦洵听到驸马爷说的话之后,激动地问道。 “怀疑倒谈不上,可能觉得你们不像是手艺人,不好好工作。”驸马爷应道。 一个宫里的太监,又才来城阳王府没几天,能知道什么? 这城阳王府除了驸马爷一个聪明人,还能有谁? 想穴手西院的事,他还不够格。 “他倒不碍事,但是今天丘神绩来了,说是查到你们反武会的人在这一带出没,可能会加强巡戒。”驸马爷薛绍告诫道。 比起张涛,丘神绩才是堂主韦洵的眼前之患。 前几日,他命人散布女帝妖言惑众的传单,故意捕风捉影说女人当政误国,残害忠良,试图给老百姓洗脑。 这才发了几天,就被人发现了。 失败也是意料之中的,只是万万没想到,引来了丘神绩。 “多谢驸马爷提醒,最近这段时间,我们反武会的人,停止一切行动,避人耳目。”堂主韦洵道。 现在他们的实力,还无法和丘神绩对抗。 “丘神绩?”驸马爷轻轻冷笑道。 “别看他整日耀武扬威的,一旦遇上事,不过是纸老虎一只……”驸马爷薛绍道。 嚯嚯! 堂堂金吾上将,竟然在驸马爷口中,是一只纸老虎? “驸马爷何出此言?难道你有了对付他的办法?”堂主韦洵追问道。 “我知道有个人可以对付他,而且是他的克星。”驸马爷薛绍嘴角冷笑道。 论武力来说,丘神绩不亚于武家侄子手下的黑夜四将。 驸马爷到底藏了什么宝贝,连丘神绩都不在他眼中? “丘神绩的事你不用多管,我会找他的麻烦。这段时间,你们少活动就行了。”驸马爷薛绍又道。 堂主韦洵点了点头。 “对了,上阳宫招募宫女的事,已经有了消息。我用了宫中的一些关系,搞到两个宫女的名额,你让两位妹妹准备一下,或许下个月就能进宫。”驸马爷薛绍继续道。 堂主韦洵背对着驸马爷,然后摇了摇头。 嚯嚯!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计划有变? 堂主韦洵伸出一根手指道:“不用两个名额,一个就够了。” “一个?”驸马爷薛绍大吃一惊。 当初说好姐妹花韦碧韦玉一同进宫,查找藏宝图的下落。 宫中深似海,两个人同时入宫的话,相互也好有个照应。 现在堂主韦洵居然改变了主意,只让一个妹妹进宫。 “一个名额,两个人……”堂主韦洵故作神秘的笑道。 驸马爷薛绍一听,更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韦兄不要打马虎眼了,一个名额两个人,是什么意思?” “驸马爷你也看到了,韦碧和韦玉长得如出一辙,若不是她俩耳后有痣不同,我也很难一眼分辨。报一个宫女的名额,两人进宫,一个在明,一个在暗,神鬼莫测也!”堂主韦洵道。 什么! 还有这种骚操作? 驸马爷没有料到堂主韦洵出了这么一招。 “你是说两位姐妹花入宫,就报一个人的名字?” “对。两人入宫,行同一人……”堂主韦洵补充道。 驸马爷薛绍细细一想,还是很难猜到他的真正用意。 不过,看到堂主韦洵一脸胸有成竹的样子,想必他心中,已经想好了全盘计划。 “驸马爷不必多虑,你只要按照的吩咐去做就行,绝对事半功倍!”堂主韦洵道。 “那好吧,这件事我去办,让你两个妹妹,做好入宫的准备。”驸马爷薛绍应道。 这是什么高端玩法? 驸马爷也只好静观其变了。 张涛做了城阳王府的大管家,其实没多大的事,只要太平公主那边的事摆平就行了。 他来到东院门口,看见太平公主在两位女婢的陪同下,在凉亭吃着果脯。 “参见公主殿下。”张涛上前道。 太平公主看见张涛,一时心中五味杂陈。 前天对他还挺讨厌,不过细细回味之后,又觉得怒气已经烟消云散了。 “本宫觉得无聊,你有什么办法,能让本宫快乐。”太平公主问道。 嚯嚯! 还要快乐? 张涛转念一想,应道:“殿下,在下的确有个方法,能让公主快乐。” 说完,他的眼神左右撇了撇。 太平公主心领神会,说道:“如夏,如秋,你俩先行退下!” “是,公主!”两个女婢瞬间秒退。 太平公主走近张涛道:“你有什么好玩的,快告诉本宫!” 自从两人的关系“更深一步”后,张涛觉得太平公主没那么神秘了,一切尽收眼底。 “公主还记得之前的角色扮演游戏?”张涛试探的问道。 角色扮演? 太平公主想了起来,之前与张涛两人出宫,自己换上男人衣衫,去神都(洛阳)逛街,发生了许多啼笑皆非的事。 “对,本宫有记的。” “其实公主还可以扮演其它身份……”张涛进言道。 嚯嚯! 上次角色扮演,令太平公主觉得新鲜刺激,意犹未尽,带给她非一般的感官刺激。 难道还能再来一次? “小涛子,这次本宫还能扮演什么角色?”太平公主问道。 “家丁……”张涛不假思索的应道。 第178章 公主扮演王府家丁 太平公主对于上次的“角色扮演”记忆犹新,带给她一种不一样的体验。(wap..com) 这次张涛又提到了“角色扮演”,令她又有些心动…… “什么,扮演王府家丁?”太平公平吃惊的看着张涛。 自己贵为公主,怎么能扮演家丁呢? “这个游戏的乐趣就在于,扮演的角色,出乎意料和巨大的反差……”张涛解释道。 自己的角色,如果与扮演的角色反差大,所带来的感官刺激,也就越厉害。 太平公主上次女扮男装,效果非常好。 “能行吗?本宫能扮得好家丁吗?”太平公主质疑道。 城阳王府她倒是挺熟悉的,府中上下也认识不少人,没有陌生感。 “公主殿下在王府中众星捧月,时间长了也会生腻,其实家丁,可以换一种体验。”张涛道。 嚯嚯! 真要扮演家丁? “那岂不是要本宫干脏活累活?”太平公主顾虑道。 “在下现在是王府管家,不会安排公主做事,公主只要在府中走走看看就行……”张涛解释道。 就算太平公主扮演家丁,也不过是表面装装样子,不会拿她当家丁使唤。 她只是体验角色。 太平公主听到张涛的话后,逐渐打消了疑虑。 “此法甚好,本宫姑且信你一次!本宫倒要看看,扮演家丁,是一种什么体验?”太平公主欣然道。 张涛回到屋中,命人取来一件家丁的粗布衣服,然后替太平公主换上。 太平公主神不知鬼不觉,摇身一变,成为自己王府中的一员家丁。 “你说,本宫的扮相还可以吗?”太平公主问道。 只见她戴着一顶毡帽,头发盘在里面,脸上涂了些黄粉,最为亮眼的是,这一次,太平公主的鼻子下,黏着两撇小胡子。 这是张涛的点睛之笔。 加上这两撇小胡子,太平公主与一个长相清秀的家丁,别无二致。 “恕在下直言,公主戴上小胡子,如果不是细看,旁人根本看不出。”张涛应道。 “那就好!”太平公主颇为得意道。 这套家丁的衣服还算合身,太平公主走路时,故意迈开大步。 显得更有男人味一点。 “管家大人,你有没有看到公主殿下?”这时,女婢如夏走了过来。 太平公主一听,吓得急忙躲到张涛身后。 “哦……公主说回寝宫休息去了,让她睡会,你不要去打搅她!”张涛道。 此时的太平公主一身仆人打扮,婢女如夏只是粗略一瞄,心中并未起疑,以为是和张涛一起来的家丁。 “公主睡了?那太好了,我可以自由一段时间了!”说完,婢女如夏高兴的离开了东院。 有惊,却无险。 太平公主一开始血压升高,后来如夏走后,神经又一下子放松了。 这种起起伏伏的感觉,从压抑到释怀,令她觉得心里酣畅淋漓。 谁能想到公主即家丁,家丁即公主呢? “殿下莫担心,我有在,不会穿帮的。”张涛在一旁鼓励道。 太平公主心想,这小涛子人不可貌相,里里外外都有一套“过硬”的功夫。 既然首战告捷,太平公主和张涛更有信心走出东院。 两人一路行走,沿途有些家丁和女仆照面,并无异样。 太平公主又惊又喜,毕竟适应新身份,还需一点时间。 不一会儿,范都尉迎面走了过来。 “大管家,正要找你呢!” 张涛佯装吃惊,问道:“范都尉有什么事?” “我想请个假,出去一下,会会老朋友……”范都尉低声道。 嚯嚯! 去会个朋友,何必这么腼腆说话? 看来这个朋友,应该是老相好吧! “你可是都尉,要是被公主发现,可不好……”张涛故意说道。 “公主这几天都不出门,我闲的蛋疼,出去溜达溜达。男人嘛,总要溜溜鸟。对了,这事,你可别让公主知道!”范都尉笑道。 都尉在王府内充当侍卫,在太平公主出府时,承担开道仪仗及守卫工作。 如果太平公主不出府,那的确没啥事干。 “可以,可以,天黑前记得回来。”张涛道。 “是,是……”说完,范都尉一蹦一跳的跑开了。 扮演家丁的太平公主,刚才一言未发,直到范都尉走远,这才跳出来。 “好个范都尉,竟然擅离职守!你这管家怎么当的,怎么能让他随意离开王府?”太平公主质问道。 “范都尉全天待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人就像弹簧一样,要有张有弛。这种事,公主大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张涛解释道。 太平公主居高临下看人,如果事事计较,底下的人恐怕苦不堪言。 就像琴弦一样,松一松,才能弹得更响。 “那他见个老朋友,应该很快啊,又为什么要等到天黑才回来?”太平公主嘀咕道。 这老朋友,可不是一般的朋友。 “范都尉这位朋友可厉害了,足以让他无法自拔。至于什么时候回来,不是他说了算。”张涛搪塞道。 太平公主不辨张涛话中真假,也不想深究。 两人又在城阳王府中小范围兜了一圈,由于太平公主害怕被人识破,一直小心翼翼,不敢造次。 此时,张涛倒是想到了一个好地方。 “公主殿下,不如我们去西院看看!” “西院?我听人说,好像有些役工,在那里盖房子?”太平公主接道。 这西院和东院平日里,井水不犯河水,里面的人,从未见过太平公主。 “那里的人,刚来王府不久,肯定认不出你。”张涛道。 到了王府西院的话,太平公主就不必过于掩饰身份。 去倒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太平公主高贵之躯,与那些干粗活的工友合得来吗? “也好,本宫就与你去西院走一趟!”太平公主道。 于是,张涛和太平公主来到西院。 工友们正坐在地上休息,姐妹花韦碧和韦玉给这些役工倒水喝。 “恩公又来看我们了!”韦碧高兴道。 “不妨,不妨,今天正好有空,我带家丁过来看看!”张涛介绍道。 太平公主身在西院,看见陌生面孔,令她紧绷的神经有所松弛。 她在一块空地上,东张西望。 张涛来到一张桌边,数位工友慵懒的坐着,喝着茶水,正在畅谈人生。 “大家不如玩个游戏如何?”张涛问道。 游戏? 太平公主和工友们一听,都惊呆了。 “管家大人,这里能玩什么游戏?”一位工友问道。 张涛想了想,很快有了一个想法。 “不知大家有没有玩过《猜猜谁是卧底》,这个游戏?” 嚯嚯! 谁是卧底? 工友们一听到“卧底”两字,眼神立即紧张起来。 周遭的空气,仿佛变得凝固。 “管家大人,你刚才说我们是卧底?”一位工友试探的问道。 难道他们潜伏西院的事,被张涛发现了? 一旁的几位工友,默默操起身旁木棍,做好了搏击的准备…… 第179章 《谁是卧底》露出马脚 张涛所说的“卧底”,无意间刺痛西院工友们的心门。 工友们异常惊恐,难道自己被发现了? “我不是说谁是卧底,是这个游戏叫做《猜猜谁是卧底》!”张涛解释道。 工友们大眼瞪小眼,依然不敢松懈。 “《谁是卧底》到底怎么玩法?”太平公主倒颇有兴致。 对她来说,没听说过的东西,都有新鲜感。 一位工友趁机问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谁是卧底》玩法很简单,待会给每个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样东西。每个人纸条上的字,不一定都相同。你们需要说出那个东西,但是不能有直接的描述……” “比如纸条上是冬瓜两字,你们可以说,这是一个圆形的东西、里面白的、可以烧着吃、皮是绿的等等,但是不能说出冬瓜两字……”张涛举例道。 太平公主一下就听懂了。 “我知道了,就是不能直接说出这样东西,但是可以描述,最后让大家猜,对不对?” 张涛点了点头。 工友们文化程度不高,大多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样吧,你们只要描述就可以了!”张涛道。 这个游戏其实非常简单,张口就来,上手非常快。 几位工友凑近小声道:“我们的身份可能被发现了,现在堂主不在,不如依计行事,看他耍什么花样?” 工友们点点头,猜不透张涛心中的算盘,决定先探一探。 “我们现在有空,那就玩一下,你说的《谁是卧底》……”一位工友接道。 “我们这没有卧底,都是干活的。” “是啊,大管家多虑了,我们都是良民啊!” 工友们纷纷与卧底撇清关系,证明自己的清白。 张涛心想,一个游戏而已,这些工友们是怎么了? 自己无非是找些人,一起陪太平公主玩玩,做个游戏而已。 工友们真是太淳朴了…… 于是,张涛让工友们围坐在桌边,太平公主扮作家丁,混迹于其中。 姐妹花韦碧和韦玉拿出笔墨,交给张涛。 这些工友是干体力活的,文化程度应该不高,取词一定要简单,而且还要有广泛普遍的共识。 张涛冥思苦想了一会,很快有了想法。 他在一张纸条上写着“公主”,其余七张纸条,统一写上“天后”两字。 然后把纸条折好,随机交给七位工友及太平公主。 “好了,你们相互间不许偷看!每张纸条上的字,都不相同,你们只要描述就行了!”张涛解释道。 工友们一听,纷纷打开手中纸条,看到字后,脸上露出吃惊神色。 因为看不到其他人纸条上的字,大家心里都七上八下的。 第一位工友抽中“天后”纸条,第一个发言。 “这是一个很厉害的女人……地位尊崇,但是口碑不大好,老百姓在背后都骂她,做过很多不齿的事。” 嚯嚯! 张涛是出题者,具有上帝视角。 他一听,就听出这位工友说的是“天后”。 想不到此人对女帝的怨念如此之深? 第一位工友发言完毕,第二位工友接道:“她这个人,一般人还见不到。有钱有权,甚至杀人不眨眼,死在她手下的冤魂无数……” 张涛听出来了,此位工友手上也是“天后”字条,他在抨击女帝。 难道女帝口碑这么不好? 第三位是太平公主扮演的家丁。 “她端庄美丽,满腹经纶。她的目光给人温暖,没有她做不成的事,没有人不臣服于她,相信她一定可以流芳百世……” 太平公主不假思索的评价“天后”。 嚯嚯! 此话一出,工友们面面相觑。 太平公主的话都是褒义,之前两位发言的工友,并不知道她手中纸条上的字。 所以他们不敢确定,太平公主所说的人,与他们所说的人,是同一个人。 接着,第四位工友发言,他手上的纸条,写着“公主”两字。 他觉得“公主”的人设,与之前三人说的,有一定吻合度。 “我没见过她,但是她肯定长得很漂亮。她是那么高高在上,我曾经在梦中见过,谁要是娶了她,这辈子可以躺平了……” 这位工友话音刚落,引发其他人一片倒喝彩。 特别是第一位和第二位工友,对他嗤之以鼻,以为他说的是“天后”,心中骂他口味太重…… 第四位工友表态之后,后面几位工友,内心越发“慌乱”。 他们不知道自己手上的纸条,与前面那几位是否相同,怀疑自己是那个“卧底”。 第五位工友道:“这个女人很有手段,男人都斗不过她。权欲心太重,我不看好她……” 直言不讳,无所顾忌。 第六位工友道:“地位再高,也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别看她现在很风光,迟早会翻船!” 这位工友说的很隐晦。 接着第七位工友、第八位工友纷纷发表“高见”,无一例外,把女帝几乎贬的一无是处。 “天后”两字,道尽了工友们的心声。 张涛听完后,心中惊诧不已。 城阳王府西院的这群工友,竟然对女帝的负面评价如出一辙。 这到底是一群什么工友? 亦或是女帝在民间,口碑已经坍塌了吗?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谁是卧底》游戏,竟然让张涛有了新的发现…… 如果韦工头嫌疑的假设成立,那么这群工友,显然与他一伙的。 驸马爷为何请了这么一批人来西院施工? 张涛觉得一种怪异的气氛,弥漫在西院之中。 “原来是大管家又来了!”这时,堂主韦洵走了过来。 “刚才你不在,我和他们玩个游戏。”张涛解释道。 堂主韦洵看了一眼工友,彼此相互使出眼色。 “这些人都是干活的粗人,哪会玩什么游戏?还请大管家见谅。”堂主韦洵察觉到异样,替工友们解围。 今天又有了意外的发现,让张涛对西院这伙人,提高了警惕。 “没事,我正好带着新家丁,熟悉下王府。看来耽搁太久了,还是你们忙吧!”张涛示意太平公主站起来。 堂主韦洵对张涛也是充满了戒心。 张涛带着太平公主,与姐妹花韦碧韦玉及一众工友告别。 “小涛子,刚才那个《谁是卧底》,你还没告诉我,其他人的底牌。他们究竟说的是谁?”太平公主问道。 嚯嚯! 那些人骂的,就是你的母后! “呃……他们纸条上,写的是吕后……”张涛应道。 这件事,太平公主不能知道的太细。 第180章 大将丘神绩败退天魔琴 夜半时分,神都(洛阳)各大街道上漆黑一片。 偶尔几只野猫,在小巷中穿梭,犹如鬼魅一般。 “你们几个提起精神,多加戒备!”金吾上将丘神绩道。 近来城阳王府一带,反武会的人时有出没,滋扰老百姓,破坏和谐。 金吾上将丘神绩率兵加强戒严,各大主要街口,设立岗站,如有来历不明者,一律押回大牢。 “谨遵将军之命!”一排手执火把的守卫应道。 丘神绩还不放心,骑着高头大马,来回在大街上,查看情况。 他的官位,已经两年没有升过了,如果这次能够一举捣毁反武会的人,无异于在女帝面前立下大功。 或许千牛卫大将一职,离他只有一步之遥。 他在等待一个机会,一个不容他错失的机会。 不怕反武会的人出现,就怕他们躲藏。 就算他们躲在天涯海角,一旦行踪暴露,丘神绩也会义无反顾杀过去。 丘神绩骑着大马,身后两个守卫,拿着长矛,跟在他身后。 突然间,一阵疾风袭来,满天的树叶犹如雪花,片片飘落。 穿过丘神绩长发,穿过他的软甲,在他眼前闪现。 “有情况!”丘神绩觉察到异样,抽出大刀,以备防身。 夜空中,传来一阵凄厉的声音,悲凉刺骨,令人不寒而栗。 大将丘神绩大惊,与两位身后的守卫退到一个角落。 “你们去叫人过来帮忙!”丘神绩下命令道。 两位守卫刚一转身,走了没几步,两道寒光射来,“嚓嚓”两下,守卫胸**裂,吐血而亡。 嚯嚯! 什么人出手这么狠毒? 敌人在暗处,大将丘神绩内心慌乱不已。 “邱将军别来无恙……”一个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谁,你是谁?”大将丘神绩惊恐问道。 就在这时,黑夜中,一个披头散发的老妪,在月光下,慢慢地走了过来。 她一身清高,身后背着一把天魔琴,傲然而来。 “邱将军不认识我这个老朋友了?”老妪反问道。 等到老妪走近了一些,大将丘神绩睁大眼睛,这才有些看清。 “你是……你是常乐公主?”丘神绩喃喃自语道。 八年前,常乐公主女儿赵氏饿死宫中,她与丈夫被赶出长安城。 执行驱赶任务的,就是大将丘神绩! “你的狗眼没有看错人,我就是常乐公主。”常乐公主道。 “听说你来到了是神都,我正在四处打探你的消息。正想要抓你,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大将丘神绩冷嘲热讽道。 常乐公主嘴角微微一笑。 今昔不同往日,常乐公主已经并非八年前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 她拥有天魔琴这个大杀器。 大将丘神绩意识到,常乐公主来者不善,看来今晚一场恶战,已经在所难免。 “看我抓你去领赏!”说完,丘神绩拍马而上。 常乐公主“倏地”将天魔琴取下,放在身前。 双手放在琴弦上,气定神闲,开始弹奏。 她已练成“九转天音功”,琴弦中弹奏而出的音律,化作一道道白光,犹如波天骤雨,射向丘神绩。 “叮叮叮” 丘神绩用大刀抵挡,白光犹如暗箭,将他压制,处境堪忧。 “飞天悬!” 大将丘神绩挥动大刀,一个“地震波”,将白光震碎。 “音波功果然厉害,可惜我不怕!”丘神绩道。 话音刚落,又一道华丽的音律袭来。 大将丘神绩顿时脸色煞白,他放下大刀,双手捂住耳朵,依然无法阻止声音的入侵。 这种声音令他痛苦不堪,歇斯底里。 在他脑海中,形成魔障,侵扰着内心。 天魔琴的声音无法抵御,一阵阵袭来,令他几乎没有抵抗力。 “纵你有千般神功,在我天魔琴之下,一切荡然无存!”常乐公主又用手弹奏琴弦,一道威力更大的天音功,轰向丘神绩。 “咚咚” 大将丘神绩被击中,翻身落马,一身狼狈。 他的耳畔依然受到天魔琴,源源不绝的入侵,瞳孔放大,嘴巴扭曲。 “呜呜……”一脸痛苦的额哀嚎。 “老朽就送你上路吧!”常乐公主眼光凌厉道。 突然间,三道梅花镖射来,令常乐公主方寸大乱,手上停止了弹奏。 黑夜四凶将之一的漩飓,如风一样赶来,出手相救。 天魔琴的“九转天音功”果然厉害! 丘神绩躺在地上,一脸惊恐,完全失去了抵抗能力。 “我们不是天魔琴的对手……”说完,漩飓又发出数十枚梅花镖,然后抱着丘神绩,施展绝世轻功,消失在黑夜中。 数十枚梅花镖在常乐公主音律的对冲下,纷纷坠落。 常乐公主意犹未尽,抱着天魔琴准备追赶,身后却传来了一阵掌声。 “天魔琴果然威力无比,今日一见,大开眼界!”驸马爷薛绍从黑暗中走来。 “贤侄,你来了……”常乐公主站立道。 这几日,大将丘神绩在城阳王府附近戒严,清剿反武会成员,驸马爷薛绍知道常乐公主与丘神绩之前有过节,所以此番请常乐公主出手。 “区区一个丘神绩,根本不在我眼中。”常乐公主道。 九转天音功练成,谁都无法在她的音律之下残存。 声音犹如利剑,不仅扰乱心智,更能令他们失去抵抗力。 “如此盖世神功,相信常乐公主,很快就能得偿所愿……”驸马爷薛绍蛊惑道。 女帝一旦倒台,李氏王爷们就能上位,而他这个驸马爷以及城阳公主的血脉,足以令他大展拳脚。 “可惜无法靠近那个妖后,空有一身琴艺。”常乐公主慨叹道。 女帝深居宫中,她现在已经没有了公主之名,根本无法靠近女帝。 “我听说,妖后会在下个月举办六十六寿辰,不仅宴请大臣,更有各国使节纷纷来贺。”驸马爷薛绍道。 嚯嚯! 女帝六十六寿辰? “她办她的寿辰,与我又有何关系?”常乐公主大惑不解道。 常乐公主只要能够靠近女帝,在她面前弹奏天魔琴,相信常乐公主就能得以报仇了。 “你不认为寿诞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吗?”驸马爷薛绍怂恿道。 机会? “这里没有外人,贤侄不妨直说……”常乐公主道。 第181章 把你身上那东西掏出来 这一天清晨,天还蒙蒙亮,张涛就起床来到屋外,操练《九品莲花功》第三品“大音希声”。 多亏了吐蕃国师休无繁杰出手,替他翻译了梵文,这才让“大音希声”、“飞天逐日”及“移魂da法”重见天日。 第三品“大音希声”,是一项控制耳朵罩门的功夫。 张涛呼吸吐纳,调节体内真气,鼓荡到耳膜。 真气入耳,可堵住耳膜,听不到外界的一丝声音。 如果将真气出耳,听力受到真气加持,更聆听更遥远的声音。 张涛对照口诀,打开血脉,翻涌气息,用真气罩耳。 果然张涛耳畔顿时听不到一点声音,完全身处一个寂静的世界,万籁俱静。 这对于内心的平静,以及静心修炼武功,都大有裨益。 心中没有一丝杂念和干扰,让自己回归纯粹的本质。 “太神奇了!”张涛低声嘀咕道。 他可以游刃有余的关闭耳朵罩门,听不到污言秽语,也让自己练功时,更加的专注。 而一旦他打开耳朵罩门,听力加倍,察觉到外界细小的声音变化。 让自己变得耳聪目明。 张涛又修炼了一段时间,不停地调节气息,感觉已经将这三品“大音希声”,掌握了六七成。 要知道,普通习武人,要想练成“大音希声”,起码需要二十年。 而张涛获得报恩寺鉴善方丈传授的《易筋经》,同为佛学功夫,融会贯通,更为精进。 有了《易筋经》的加持,调整气息变得异常通畅。 张涛又打开第四品“飞天逐日”,看着秘笈上的口诀。 这四品境界,从字面上看,是一道修炼轻功的功夫。 运用体内真气的上下调节,让自己身轻如燕,飞檐走壁,如履平地。 张涛心中大喜,自己只要掌握了轻功,就不会受制于人。 再看第五品“移魂da法”。 此法更加高深莫测,居然可以用真气,控制其他人,犹如“移魂”。 他人会受到“操控”,听从张涛的意志指挥。 不过,此“移魂da法”只适合于神志不清,和陷入昏迷的人。 可谓诡谲之法! 张涛又惊又喜,如果此“大音希声”、“飞天逐日”及“移魂da法”练成,自己的修为境界将更加精深。 这《九品莲花功》果然是神功,此前别人一直没有际遇,唯独张涛得到天机。 第三、第四、第五品到手,但是其余四品又是什么呢? 又该怎样获得呢? 张涛暂时可顾不了这么多,等练好这三品再说! 上午时候,张涛处理了一些城阳王府杂事,和薛家老爷子说说话。 他对这里没有过多的羁绊,只想快点回到上阳宫。 外面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做,女帝那边才是权力中心,而在这里,总不能一直围着太平公主转吧? 这时,城阳王府中传来一阵脚步声。 为首一个官员,带着两位侍卫及一位年轻女子,走进了公堂。 “在下参见张公公……这次我带来了天后的口谕。”一位天宫(吏部)官员进门道。 嚯嚯! 女帝口谕? 是朝廷来的人。 “你们快去把公主、驸马爷和老爷子叫过来!”张涛吩咐道。 懿旨到,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过了半柱香功夫,城阳王府上下一众人等,齐齐来到中堂。 张涛率领众人下跪,唯有太平公主站着听懿旨。 “天后懿旨,即日起,封顾翠山为城阳王府管家,全权负责王府事宜……”天宫(吏部)官员喊道。 话音刚落,张涛等人看着这位官员身旁,一位年轻而又腼腆的女子。 “顾大人贴身服侍天后多年,深得天后信任,此次出任王府管家,也是天后一番深思熟虑。”天宫(吏部)官员介绍道。 原来她是一位宫女,之前是服侍女帝的。 既然她来了,看来张涛就可以脱身了。 “如此甚好,有宫女照顾公主,更为得心应手。”说完,张涛还看了太平公主一眼。 管家顾翠山,走到太平公主和驸马爷薛绍身旁,低头顺眉道:“在下翠山,见过公主、驸马爷……” 太平公主没什么表情,反而驸马爷一脸振奋。 这个顾翠山看上去文绉绉的,与之前王婆的泼辣,形成鲜明对比。 驸马爷薛绍有信心,将这位新任管家“控制住”。 “呵呵,有你照顾公主,最合适不过了!以后王府上下,有什么事,尽管和我说,我会帮你的。”驸马爷薛绍道。 “多谢驸马爷关照!”顾翠山行礼道。 张涛深呼吸一口气,他巴不得早点离开这里,回到宫中。 “既然顾管家到任了,我也该回宫去了!”张涛对着众人道。 驸马爷薛绍和薛家老爷子纷纷点头,唯独太平公主一言不发。 “小涛子,你既然要回宫里,替我捎一件东西给母后……”太平公主道。 于是,太平公主在众目睽睽之下,转身离去。 带东西? 张涛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只得跟在太平公主后面。 两人来到东院寝宫。 “如夏如秋,你俩先出去,我有话和小涛子说。”太平公主下令道。 “是……”两位女婢应道。 如夏和如秋放下手中的活,转身离开了公主的寝宫。 太平公主坐在椅子上,张涛站在屋中。 她没有说话,张涛也不好主动问太平公主。 太平公主掀开桌上的一只茶盅,咂了一口清茶,然后上下打量张涛。 那种眼神,让张涛感觉有些不自然。 总感觉太平公主有话要说,却又在拖时间。 屋中的气氛,有一种说不出的尴尬气氛。 “小涛子,你把身上的东西掏出来吧……”太平公主突然道。 嚯嚯! 张涛一下子听懵了。 身上什么东西掏出来? 他怔在原地,一脸迷茫的看着太平公主。 “公主的意思是……”张涛问道。 “就是你身上的东西,交出来!”太平公主道。 什么? 身上的东西? 张涛猛然间,感觉血压飙升。 他隐隐约约感觉到,太平公主要让他把那个东西掏出来…… 这怎么掏? 身上只有原装的,别无其它。 而且,一旦掏出来,一切真相大白,张涛恐怕也会人头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