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开局一个军火库，天下全靠打》 第1章 军火库 “哗嚓！这么好的运气啊！长白山七日游啊！” 秦牧很幸运，作为万年中奖绝缘体的他，竟然在公司年会上抽到了特等奖，简直是走了狗屎运啊！ “秦哥牛笔啊！” 同事小赵伸出大拇指，满脸艳羡，他眼睛滴溜溜一转凑了过来，“秦哥，你家是河南的，到长白山有点远，要不我给你五千块，你转给我吧？” “滚犊子！” 秦牧直接啐了一句，心想老子万年中奖绝缘体，好不容易中了个奖，怎么能不出去浪一圈呢？ “要不一万块？” “滚滚滚！” …… 两天后，长白山。 “我勒个擦，好冷啊！” 踩着一尺多厚的雪花，秦牧冻得直发抖，他裹紧了身上的羽绒服，心想：这尼玛荒郊野外的，算哪门子旅游景点啊。你好歹多来几个人啊，还有个伴。麻的，早知道拿了小赵的一万块钱，也比在这里受罪好啊！ “哎哟！卧槽！” 正骂骂咧咧的时候，秦牧一脚踩空，陷进了雪堆之中，瞬间整个人就看不见了。 马丹！ 怎么回事？ 掉进雪窟窿里面了吗？ 他麻的！ 我还不想死啊，我才二十六岁啊，我还是处男啊！ 秦牧骂骂咧咧的大喊着，可是这荒郊野外，大雪封山的景区，没有一个人能够听见他的呼喊声。 秦牧心如死灰，早知道我他麻的就拿那一万块钱好了，也比死在这里好啊！ “哎呦！我的头！” 秦牧一边揉着头，一边用手扒开糊在身上的雪花。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老子竟然落地了啊！ 他瞬间一愣，然后大笑了起来。 “麻的！老子竟然没死，竟然落地了！哈哈哈，没成盒就好，老子还是一条好汉啊！” 可是看了看四周，秦牧愣了，只见四周都是用水泥墙修筑而成，宽敞的道路全是水泥铺就的，恐怕并排行驶两辆大卡车都没问题。入眼位置还刷着“花火禁止”，什么鬼？ 朝着前方走了两步，转了一个弯，秦牧才看清楚前方整整齐齐码放着一排排长方形的箱子，箱子上的字体像是繁体字。 “轻？机关？铳？” 什么东东？ 打开一看，秦牧愣了。这个箱子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机关枪，上面还涂着油，看起来崭新崭新的。 木制枪把位置有些弯曲，身为退役士兵加上资深抗日神剧的观众，秦牧一眼就认出来这尼玛就是抗日战争时期日本鬼子用的歪把子机枪啊！ 可是我他麻的要这些歪把子机枪干什么用啊，又不能卖钱，难道你不知道贩卖军火是要刮光头吃免费饭干免费活的吗？ 秦牧看了看前方，一条黑黢黢的甬道两侧，透着雪花映衬出来的光线，全是一个个紧紧封闭着的铁门。 走了进去，打开箱子看了看，里面全是二战时期日本鬼子用的枪械，什么三八大盖，九二式重机枪，香瓜手雷，南部手枪，子弹等，一整箱一整箱的。 他甚至还看到有几间房子里面，存放着压缩饼干、面粉、小麦等，看样子还像是新鲜的。 麻的！ 这极有可能是日本鬼子的地下军火库！ 秦牧瞬间反应过来，这么庞大，还建造在长白山地底下，难道是二战时期日本鬼子为了应付苏鹅毛熊的吗？ 对了，这是地下军火库啊，说不定还能够在里面发现一些黄金啊！ 有了这些黄金，自己岂不是要发大财了吗？ 哈哈哈，看来这一次万年中奖绝缘体的我，要大发了啊！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此言不虚啊！ 黄金黄金，我来了！ 一边狂笑着，秦牧一边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朝着前方快走着。巷道尽头拐了个弯，秦牧甚至还看到地下军火库里面停放着一辆坦克，麻的，这么大啊！ 今天还真是太刺激了啊，落地没有成盒，还意外发现了日本鬼子的地下军火库。要是真在这里面发现了黄金，自己岂不是要发财，当暴发户，摆脱屌丝人生，走上人生巅峰了吗？ 然而，就在秦牧狂笑着寻找黄金的时候，整个地下军火库忽然一阵颤动。他一抬头，就看见地下军火库顶部巨大的石块直接落了下来。 麻卖批，怎么回事？ 还没等秦牧反应过来，巨大的石块直接落到了秦牧身上…… 老子最终还是要死了？ 这是秦牧临死之前最后的念头。 而就在石块落下来的时候，地下军火库中一个黑洞逐渐扩大，吞噬了一切…… …… 嗵！嗵！嗵！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着，凄厉的惨叫哀嚎声此起彼伏，不时有房屋被炮弹击中，炸得瓦砾碎砖四乱飞溅。呛鼻的硝烟味道，夹杂着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在空中，令人作呕。 嗵！ 又是一枚炮弹爆炸，溅起瓦砾打在脸上，有些生疼。秦牧只感觉到整个人的脑袋都有些懵懵的，耳朵嗡嗡作响。 “秦公子，秦公子……” 听着耳畔传来的声音，秦牧用力地晃了晃脑袋，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身边一位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小姑娘，眼圈之中含着泪水，正楚楚可怜地望着自己。 “秦公子，你都流血了，快回去吧，这里危险！” 那小姑娘泪眼婆娑地说着。 “嗯？你是谁？” 秦牧心中有些疑惑，自己不是被大石块给砸中了吗？成肉饼了，难道还能够救活？我怎么有点不相信啊？ “秦公子，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卫如芸，是你未过门的媳妇啊！” 小姑娘有些焦急，伴随着呜咽声，微微隆起的胸口不停地起伏，让秦牧一时间看的有些痴了。 卫如芸？未过门的媳妇？ 我什么时候有媳妇了？ 秦牧愣了，他一低头就看到自己身上穿着的衣服竟然不是羽绒服了。这身衣服，怎么看都像是电视剧中那些书生穿的。 怎么回事？ 我怎么会在这里？ 秦牧愣了，正有些疑惑的时候，脑袋之中一股刺痛袭来，让他有些承受不住，痛呼一声，晕了过去。 “秦公子，秦公子……” 卫如芸吓傻了，连忙晃着秦牧的身子，眼泪已经扑簌簌地流了下来。 第2章 天无绝人之路 过了许久，秦牧才悠悠醒转。而脑海之中多出来的记忆，让他有些欲哭无泪。 自己在长白山被石块砸死，阴差阳错竟然穿越回了三百多年前弘光元年（一六＊四五年）的扬州。而此时此刻的扬州城外，清廷豫亲王多铎率大军围城。 前几日内，江北四镇中的刘良佐、高杰部将李本深、总兵张天禄张天福、甘肃镇总兵李栖凤、监军高岐凤等相继投降豫亲王多铎。 而此时此刻的扬州城内，只剩下督军史可法、淮扬总督卫胤文驻守扬州，而兵力则只有总兵刘肇基所部和何刚为首的忠贯营了，可谓是极度短缺。 历史上，扬州城也将在这几天内失陷，之后豫亲王多铎下令屠城，十日不封刀，数十万军民惨遭屠戮。 难道自己刚刚穿越而来，就要步入死亡吗？ 这尼玛才真的是落地成盒啊，好不啦！ 前世一辈子屌丝，活了二十六岁还是单身汉一枚，活着也没什么意思，死了也就死了。这好不容易穿越而来，而且还有了这么一位体贴温柔、为自己流泪的如花似玉的媳妇，秦牧怎么舍得死呢！ 老天！ 你太不公了啊！ 你好歹给我个老爷爷啊，给个系统那就更好了啊。再不济，你也好歹让我逃离这扬州城啊，最好还是带上我的媳妇！ “老爷爷，你在吗？” “系统，快安装完成啊！” …… 在心中默念试了很多次，然而什么都没有。 开局一个人，装备军队全靠打吗？ 这他麻的是地狱难度啊！ 老天，你带我回去吧！ 秦牧欲哭无泪，难道老天要让我就这样用一双手绝地反击吗？ 可是，我他麻的还受了伤啊！ 看着左腕上的伤口，秦牧摇了摇头。他知道时不我待，若是耽搁的时间越久，他存活的希望就越少。 “秦公子，秦公子，你怎么了？” 望着痴傻一般干坐着，时而哭，时而笑的秦牧，卫如芸也有些傻了，伸手晃着秦牧，泪眼婆娑，“秦公子，你可别吓我啊！” “啊，我没事。” 秦牧醒转过来，他深吸一口气，伸手擦了擦卫如芸脸颊上的泪水。 入手之处，一阵细腻粉嫩的触感传来，让秦牧心中一荡，这不是幻觉，自己真真儿是有媳妇了！ 不行，我要活下去！ 我不禁要活下去，还要和我这位如花似玉的媳妇一起活下去！ 既然穿越回来了，不体验一下人生，怎么行啊？ 人家都是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我秦牧也要过上这纸醉金迷的穿越人生！ 想到这里，秦牧伸手抓住卫如芸的白裙，便掀了起来…… “秦公子，你干嘛！” 卫如芸脸色瞬间变得羞红一片，“你别这样！咱们还没过门呢！” 嘶—— 伴随着轻微的布裂声，卫如芸这才发现秦牧只是从自己衣裙上撕下一根布条。意识到自己想错了，卫如芸的脸色变得更加绯红，低着头不敢说话。 秦牧拿着布条，看了看左腕上的伤口，便开始包扎起来。 然而，就在秦牧右手刚刚触及到伤口的时候，一阵刺痛再一次袭来，让他忍不住痛呼一声。 这……这是什么？ 秦牧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宽敞的水泥甬道，整齐码放着的军火箱，密密麻麻的香瓜手雷，以及硕大的坦克…… 这……这尼玛不是日军的地下军火库吗？ 怎么回事？ 我怎么又进来了？ 难道这就是我的金手指吗？ 还真是粗大啊，简直就是金象腿啊！ 不对，要试一下能不能出去。 想到这里，秦牧拿起旁边一把刺刀，意念一动，整个人便从地下军火库之中出来了。 看着手中那一柄日军制式刺刀，秦牧愣了片刻，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这还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 望着面前犯神经一般的秦牧，卫如芸心中有些担忧，焦急地说道：“秦公子，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Mua~ 抱着卫如芸的脸颊亲了一口，秦牧依然有些得瑟，“芸，你夫君我发达了！你就等着过好日子吧！” 脸颊上被啄了一口，卫如芸也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一瞬间，她的脸颊就变得绯红一片，娇艳欲滴，她伸手推了一下秦牧，“你发什么疯啊，这光天化日的！我不理你了！” 说罢，卫如芸红着脸扭过了头，不再看他。 “好了好了。” 秦牧晃了晃卫如芸的肩膀，假模假式地站起身来，长揖及地，说道：“是秦某唐突了，给卫小姐赔不是。” 嗵！ 刚说完，又一发炮弹在不远处爆炸，溅起泥土飞洒，簌簌而下。 街道上行人也越来越多了，人群之中有些嘈杂—— “快跑啊！八旗士兵登上城墙了！” …… 什么？ 听到这句话，秦牧顿时一愣，他连忙站起身来。 而旁边的卫如芸脸色也变得煞白，喃喃说道：“父亲不会有事吧？” 秦牧知道若是现在抵挡不住多铎大军的话，整个扬州城就要攻破。以后就不要想什么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了！ 不行，老子刚刚穿越过来，好不容易有了这么大个金手指，怎么能不好好施展一下呢！ “芸，你先回家，我去城墙上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秦牧将手中的刺刀递到卫如芸面前，说道：“这柄刺刀你先拿着防身，回家等着我啊。” 话音落下，秦牧便起身，朝着城墙那边走去。 “秦公子，秦公子……” 卫如芸连忙大喊道，“城墙那边危险啊，你不要去了啊！” “放心吧！” 秦牧摆了摆手，说道：“你夫君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不会有事的。更何况，还有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媳妇等着我，我才不舍得去死呢。” “你又说笑。”卫如芸一张俏脸更加红了。 “你先回去，好好呆在家里，哪也不要去。” 秦牧再一次开口叮嘱道，“等着我回来娶你啊！” 说罢，秦牧头也不回地朝着城墙上行去，在拥挤的人群之中，如同是一个逆行的英雄一般。 望着秦牧的背影，卫如芸的眼圈之中再一次湿润了，她小声呢喃着：“好，我等着你！你可要平安回来啊！” 第3章 书生也凶猛 “快顶上！顶上！” 淮扬总督卫胤文伸手抹去了脸上的血污，大声指挥着：“魏和尚，你去给我拿下城楼，把那些八旗士兵赶下城去！” “是！” 一名彪形大汉应了一声，随即端起单手大刀，招呼十几个人便朝着前方冲了过去。 砰！砰！砰！ 前方冲上城墙的清廷八旗士兵端着鸟铳，一次又一次地扣动扳机。虽然准头不是很精确，不过在如此近的距离上，铁质弹丸射中人体，依然能够造成很大的伤亡。 偶尔有铁质弹丸击中城墙墙砖，激起砖石飞溅，打在人身上生疼。 不一会儿，魏和尚带领的十几个人已经伤亡过半。即便是剩下的那些人，也大都身上带伤，就连魏和尚本人的右臂上也被铁质弹丸击中，他也只是撕扯下一块布条胡乱包扎了一下，仍旧躲在垛口这边。 看了看周围的情形，魏和尚冲着后方大声喊道：“卫总督，八旗士兵火力太猛了，冲不上去啊！” “他麻的！要你们有什么用！” 淮扬总督卫胤文暴跳如雷，直接破口大骂道。 即使如此，卫胤文也知道现如今扬州城内兵力残缺。而清廷八旗大军已经冲上城墙，想要赶下去恐怕很难了。而整个扬州城，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要沦陷了。 想到这里，卫胤文心中有些哀愁，自己身死乃是为国尽忠，只是可惜了自己的女儿。 砰！砰！砰！ 密集的枪声依旧在城头上响着，惨叫声、哀嚎声，利器斫入人体的闷响声，不绝于耳。不时能够看到有士兵被八旗士兵的大刀砍中，依然在奋力挣扎。 看到眼前这一幕，卫胤文的眼眶都有些湿润了，都是好士兵啊！ “罗胖子，集结亲兵营。” 卫胤文深吸一口气，“唰”地一下抽出佩刀，斜指天空，高声喊道：“随我冲锋！” 而就在卫胤文这句话刚刚落下的时候，背后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都闪开！闪开！快！” 卫胤文一愣，转过头来一看，不远处一名书生模样的人，怀中抱着一个像是铁质的东西，朝着这边快速跑了过来。 待到跑近了，卫胤文赫然发现来人正是自己的未来女婿秦牧。 他怎么来了？ “秦公子，你干什么呢？这里危险！” 不远处的亲兵营营官罗胖子自然也认识秦牧，连忙伸手阻止了他，试图不让他继续朝前。 “快闪开！” 秦牧却丝毫不理会，直接推开了面前的罗胖子，继续朝着前方走去。 “秦公子，这里危险！” 卫胤文见状，心急如焚，“你快回去，照顾好小芸！” “我是来救你们的！” 秦牧有些着急，冲着前方大喊道：“前面的都快点闪开！” 救我们？ 就你这个书生？ 我们这么多人都挽救不了局面了，还别说你一个书生了！ 不远处的魏和尚撇了撇嘴，心中苦笑一声，也是，扬州城破了，这些书生也不好活了，这份忠心还是可以的！ 不单是魏和尚，旁边的卫胤文和罗胖子都有些疑惑，不明白秦牧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语来。 “秦公子，你的忠心我们都知道，可是这里你真的帮不上什么忙啊！” 罗胖子摇了摇头，他知道秦牧的身份，若是让未来的姑爷就这样死在城头，他还有什么脸面见小姐呢。 卫胤文也摆了摆手，说道：“秦公子，你回去吧。带着小芸离开这里，好好照顾她！” 呵，书生怎么了？ 书生就不能杀敌救国了吗？ 这么看不起我嘛？ 他麻的，书生也有凶猛的时候！ 秦牧心中有些愤怒了，乃个腿的，不对你们动粗，还真当我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书生啊！ 秦牧将手中抱着的铁器扬了扬，爆喝一声：“他麻的，不想死的，都他酿的给我闪开！” 而他手中抱着的，赫然正是抗战时期日本鬼子的歪把子机枪。 此时此刻的秦牧，距离最近的八旗士兵还有两百来米远。两百米远的距离，对于这个时候的鸟铳来说，可是射程达不到。不过对于有效射程六百米左右的歪把子机枪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秦牧冲到卫胤文等人前面，就这样昂首站在城墙上，端起歪把子机枪瞄准了前方那些八旗士兵，随即扣下了扳机。 哒哒哒哒…… 密集的机枪声，如同是咆哮的恶魔一般，那声音又如同是凌冽呼啸的北风，没有间断，一噗噗红色的火焰从枪口喷出。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在场众人一大跳，卫胤文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看了看秦牧，又看了看秦牧手中的这个铁器，不明白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卫……卫总督，你……你快看那里……” 旁边的亲兵营营官罗胖子惊呆了，连忙伸手指着远处。 顺着罗胖子伸手所指的位置望去，卫胤文也愣在了原地。就在距离他们一两百米开外的地方，原本那些密密麻麻正在冲锋的八旗士兵，此时此刻仿佛是割韭菜一般，一排一排倒下。 六点五毫米口径的子弹，在不到两百米远的距离上，对那些八旗士兵造成的撕裂和洞穿伤害极为恐怖。在这么近的距离上，高速射击的轻机枪子弹瞬间就有数枚子弹没入同一个人的身体之中，制式八旗甲胄被直接撕扯开来，殷红的鲜血也随即流了出来，整个人已经倒在地面上，痛苦的呻吟着，只能无助地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打完一个弹斗的子弹，秦牧熟练地卸下弹斗，再一次装了一个弹斗，再一次朝着前方扣动了扳机。 一枚枚子弹，没入八旗士兵的身体，瞬间就又倒了一大片。 几乎眨眼时间，前方城墙上近百人的八旗士兵已经死伤大半，而剩下的那些八旗士兵浑身瑟瑟发抖，双腿都止不住的打颤，像是看着什么恐怖的猛兽一般，望着这边的秦牧。 就连后方的卫胤文、罗胖子等人，也都惊呆了，像是望着陌生人一般，看着他。 对于这些，秦牧丝毫没有察觉。为了生存，秦牧依然端着歪把子机枪，朝着前方射去。 哒哒哒哒…… 不一会儿，又一个弹斗打空了，秦牧卸下弹斗，抓起了身上最后一个弹斗，熟练地装上。随即扭过头来喊道：“都他麻的发什么楞呢？说你呢，那个胖子！去把墙角那边那个箱子搬过来！” 第4章 冒红火的重机枪（上） 罗胖子等人抬来了弹药箱之后，秦牧手中歪把子机枪便有了源源不断的子弹。没过多久，那些冲上城墙上的八旗士兵就全部被打死了。 仅存的一些八旗士兵，也如同是看见了鬼一般，翻身跳下了城墙。 “噢，我们赢了！” 那些明军士兵都欢呼起来，兴奋地扔着手中的武器。 城墙上的八旗士兵被清理干净之后，明军士兵也有了短暂歇息的时间。 罗胖子走了过来，伸手摸了摸那通体黝黑的枪身，满脸艳羡地问道：“秦公子，这是什么神器啊？能不能让我也试一试啊？” “你会用吗？” 秦牧扭头问道。 “不会。” 罗胖子挠了挠头，讪笑一下说道：“秦公子，你教教我，我不就会用了嘛。” 而此时此刻的罗胖子，浑然没有了先前的不屑，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崇敬和羡慕。 “教你？” 秦牧打量了一下面前的罗胖子，想着城外的八旗大军人数众多，恐怕要不了多久，还会组织冲锋的。 即便是自己有了这么多神兵利器，可单单凭借自己一个人想要把八旗大军逐出中原，无异于痴人做梦！ 想到这里，秦牧点了点头，开始给罗胖子讲解歪把子机枪的用法。罗胖子倒也聪明，没过多久就已经学会了，只不过准头差了很多。 不过这也是情有可原的地方，毕竟枪法不是一天两天能够练成的。 “秦公子，” 淮扬总督卫胤文走了过来，“多亏有你，扬州城才没有丢失啊！” “总督大人言重了。” 秦牧看了看面前的卫胤文，自己未来的岳父大人，说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更何况我秦牧心之所系也在扬州，又怎么能够坐视扬州城陷落呢？”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说得好！” 卫胤文不由得抚掌大叹，不知不觉间也改善了对秦牧的看法。 他看了看秦牧，问道：“秦公子，不知道你这神兵利器是哪里来的？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啊？” “额？” 秦牧想了想，军火库这家事情肯定不能够暴露出去，便想了一个说辞，说道：“这是之前从一个洋人朋友那里弄来的。” “你还有洋人朋友？”卫胤文更加疑惑了，“之前怎么没听说过啊？” “啊？刚认识不久的。” 秦牧有些尴尬，连忙转移话题说道：“总督大人，清兵虽然被打退了，不过仍旧实力比较强，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再次进攻。我建议趁着这个时间，整顿防御工事，防范清军再次来袭。” “好好好！” 见秦牧也不解释，卫胤文也不方便多问什么，他随即和秦牧一道，开始视察城墙上的防御工事。秦牧也在打量着城墙上的设施，想着怎么能够击退清军。 “罗胖子，” 看着秦牧离开之后，魏和尚走到罗胖子身边，说道：“让我也摸一摸，瞅瞅这神兵利器怎么用的。” “去去去，一边去！” 罗胖子推了推魏和尚，“摸坏了怎么办？你还是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吧！” “小气鬼！” 魏和尚撇了撇嘴，不再说话。 …… “敌袭！” 没过多久，城墙上再一次吹起了号角。 正在巡视城防的秦牧心中一惊，连忙跑了回来，看着城外面的情形。 而此时此刻的扬州城外，密密麻麻的八旗骑兵，如同蜂群一般朝着扬州城扑了过来，人数俨然比上一次多了很多倍。 这……恐怕单单一挺歪把子机枪抵挡不住啊！ “你，那个光头，说你呢，过来！” 秦牧直接抓起壮丁，说道：“来几个人，跟我下城搬东西！” 话音落下，秦牧直接朝着城下走去。为了不让别人起疑心，秦牧从军火库中拿东西，都是找一个角落拿出来的。 到一个角落，见四周没人，秦牧直接进入了军火库之中。意念一动，一挺九二式重机枪连同五六箱重机枪子弹、三四箱歪把子机枪子弹一起拿了出来。 “喂，那个光头，快来把这些东西搬上城墙！” 秦牧再一次指挥一下，然后率先上了城墙。 魏和尚撇了撇嘴，心想老子好歹也是一个軍官，让我来给你当杂役搬东西，还叫我“那个光头”？ 简直是叔叔可忍……婶婶也愿意忍。 看着墙根的神兵利器，这不就是和罗胖子手中的有些一样吗？ 魏和尚心花怒放，连忙跑了过去，扛起重机枪，便跟在秦牧身后朝着城墙上跑去。 到了城墙上，秦牧选择好一个位置，随即放下三脚架支好，然后将九二式重机枪架在上面，随即从一旁弹药箱中取出弹链放好，拉开了保险，然后瞄准了前方。 试了一下，这一挺九二式重机枪还可以用，秦牧就转头看着魏和尚，说道：“光头，弹链是这样换的，我示范一下，等下你就给我更换这个，听见没？” “啊？” 魏和尚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知道这是一个机会，便连忙点了点头，应道：“好！” 远处城外那些八旗骑兵越来越近，等到冲到距离城墙还有五百多米远的地方，秦牧直接扣动了扳机。 笃笃笃、笃笃笃…… 一连串子弹从枪膛之中高速旋转而出，朝着远处那些八旗骑兵那边扑了过去。一簇簇橘红色的火焰，在枪口喷吐着，如同一条吐着猩红舌头的毒蛇一般。 而远处那些正在奔跑之中的八旗骑兵，被子弹击中，瞬间倒在了地面上。就连那些马匹，也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原本密集的冲锋阵型，瞬间出现了一小块空缺。 我勒个去！ 这是什么武器啊！ 这么远的距离，都能给打的到？ 魏和尚已经惊呆了，原本他还有些艳羡罗胖子手中的武器，不过和现在这一挺武器相比，那就是小儿科了！ 不单单是魏和尚，就连旁边的卫胤文等人也都张大嘴巴，一脸震惊神情。他们也都没有想到，这一挺武器竟然能够打得这么远，简直是神了啊！ 不一会儿，一条弹链已经打完了。而魏和尚还沉浸在震惊之中，浑然忘记了更换弹链。 “他麻的！发什么楞呢！” 秦牧用脚踹了一下魏和尚，呵斥道：“赶快给老子干活！” 魏和尚一愣，随即连忙点了点头，伸手拿着旁边弹药箱中的弹链，然后开始更换。虽然有些生疏，不过片刻时间也已经更换完毕了，重机枪又开始“笃笃笃”喷射着橘红色的火焰了。 “我勒个去！” 旁边有熟悉魏和尚性格的人，不由得瞪大眼睛，“这魏和尚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温柔了啊？要是搁在平常，哪有人敢这么踹他啊？” 第5章 冒红火的重机枪（下） 笃笃笃、笃笃笃…… 九二式重机枪发出令人恐怖的震颤声，黄铜制作而成的弹链一节接着一节被重机枪吞噬掉，然后又在另一边吐出成堆的黄色弹壳，如同雨点一般哗哗啦啦，没过多久便在地面上堆起一座小山。 旁边的明军士兵都愣了，不由自主地退后了几步，像是看着什么怪兽一般，望着秦牧手中的重机枪。 秦牧虽然是一名退役士兵，但却不是一名合格的重机枪手，射速、准头什么的依然控制不好。不过饶是如此，极为恐怖的射速，密集的子弹，依旧给远处那些正在冲锋的八旗骑兵造成巨大的伤亡。 冲锋途中的八旗士兵，一排接着一排倒下。不过后方的八旗士兵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依然朝着前方冲去。 淮扬总督卫胤文也惊呆了，他连忙从副手那边拿过“千里镜”，朝着远方的战场望了望，原本阴郁的脸上也出现了一抹舒展。 远方的战场上，那些正在奔跑的八旗士兵被子弹打中，直接踉跄一下扑倒在地。马匹、马背上的士兵，在丝毫没有察觉的时候，已经死了很多人。原本密集的冲锋阵型，已经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豁口，就像是被人硬生生撕扯开来的一样。 这……这恐怕已经有数百人死亡了吧！ 当真是有些恐怖啊！ 巨大的豁口出现，还是让很多八旗士兵的脚步出现了一丝停顿。不过后方軍官的催促，让前排的这些八旗士兵再一次埋着头朝着前方冲去。 看着眼前这一幕，卫胤文抚掌大叹，“打得好！打得好！” 若是像这样的神兵利器，能够多来一些，任凭是多少八旗士兵，恐怕也撑不住的吧？ 看来这个秦牧，还真是令人惊讶啊，就是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些武器？ 卫胤文有些好奇地望着忙碌着的秦牧，心中在想着：若真能能够击退八旗士兵，也是时候让他俩成婚了啊！ “秦公子，” 一旁的罗胖子有些艳羡不已，跑了过来，问道：“我那边要不要也开枪啊？帮你分担一下啊。” “轻机枪不要开枪！” 秦牧看都没看罗胖子一眼，一双眉头紧紧皱着，望着远处战场上的小黑点，奋力地扣动着扳机，“距离太远，子弹会飘的。你来打，不过是浪费子弹！” 秦牧说的话，让罗胖子听的是云里雾里，不明所以。不过不让他开枪的意思，倒是听明白了。 虽然罗胖子心中有些痒痒，不过还是听从了秦牧的话。 站在旁边，观看着秦牧和魏和尚两人搭配默契，罗胖子忍不住搓了搓双手，“秦公子，这是什么武器啊？这么厉害啊！” 开玩笑！ 这可是重机枪！ 虽然不是哒哒哒哒冒蓝火的加特林，但也是笃笃笃笃会冒红火的！ 重机枪啊，那可是连马都打的死，两百米距离连钢板都能够洞穿的，更何况是那些身穿棉甲的八旗士兵了！ 一节弹链很快就已经打完，然后魏和尚机械般地再一次装上弹链，一节接着一节的弹链，就这样飞快地喷吐着橘红色的火舌。 九二式重机枪保持着极高的射速，任凭是风冷式的枪管，也没过多久就已经变得有些通红了。 “水？快拿水来！” 秦牧大叫一声，手却没有停歇，依旧朝着前方的八旗士兵射去。 “啊？这哪里有水？” 魏和尚一愣，回道：“秦公子，你稍等，我让他们到城内打水去。” “打水？” 秦牧眉头一皱，“等到水打上来，都晚了。快想办法！” 瞬间，秦牧想起抗战时期有用尿液当冷却水的，随即大声喝道：“快！对着枪管撒尿，撒尿！” “啊？” 魏和尚一愣，不仅在心中腹诽：撒尿也要命令吗？就不看有没有啊？ 虽然有些不情愿，不过魏和尚还是拿出了大鸟，冲着枪管开始冷却。 滋滋滋…… 乃个腿的，好刺眼！ 眼都快瞎了！ 浓郁的气味瞬间蔓延开来，秦牧闭上眼睛，等了一段时间，看着枪管逐渐冷却下来，便再一次朝着前方的八旗士兵，扣动了扳机。 笃笃笃、笃笃笃…… 密集的重机枪撕扯声，再一次响彻在战场上，如同是一把死神的镰刀一般，尽情地收割着成熟的麦子，成排成排的倒下去。 不过饶是如此，九二式重机枪的射界就那么宽。这边的八旗士兵数量被压制住了，但是两边那些八旗士兵却越来越近了。 “大人，大事不好了！” 一名卫兵慌慌张张地跑到卫胤文身边，说道：“八旗士兵快靠近西北角了！西南角那边情况也不妙！” “什么？” 淮扬总督卫胤文大吃一惊，连忙喝道：“快！快去拦住他们！” 话音落下，卫胤文连忙带着一些士兵朝着那边支援而去。 这边的秦牧自然也听到了这句话，连忙吩咐说道：“胖子，带着轻机枪也去支援！快！” 一见自己终于有了用武之地，罗胖子兴高采烈地点了点头，随即带着一些士兵，抱着歪把子机枪便朝着那边赶去。 而秦牧也吩咐魏和尚等人，将重机枪换了换位置，到西南角那边支援过去。 等到秦牧等人赶到西南角的时候，八旗士兵已经开始搭云梯登城了。秦牧见状，连忙吩咐魏和尚端起三脚架，随即直接竖立起来，瞄准着正在登城的八旗士兵，扣动了扳机。 密集的子弹，在如此近距离上的射击，让那些正在登城的八旗士兵瞬间惨死当场。原本正在朝着城墙上攀爬而来的八旗士兵，瞬间死伤一大半，云梯上的八旗士兵也空了一大截。 秦牧仍旧没有丝毫停歇，依然朝着那些八旗士兵倾泻着子弹。 虽然九二式重机枪威力很猛，但是秦牧毕竟只有一个人，一拳难敌四手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即便是这边暂时抵挡住了八旗士兵，不过城外的八旗士兵仍旧黑压压的，还会从别的地方冲到城墙边。 秦牧知道这样不行，随即冲着魏和尚喝道：“你会不会用啊？” “会！” 魏和尚一见机会来了，连忙点头应道。 “你来接手，快！” 秦牧将手中的重机枪交给他，随即再一次下城，又取出了一挺九二式重机枪、三挺歪把子机枪，带上城墙。 将歪把子机枪交给罗胖子，吩咐他带人训练使用之后，秦牧又带着人端着九二式重机枪，开始四处支援。 哒哒哒…… 笃笃笃…… 一时间，整个扬州城城墙上枪声不断，硝烟弥漫。 第6章 铁甲战车（上） 有了火力支援之后，扬州城城墙上战况也逐渐发生着变化。进攻一方的八旗士兵，在很远的距离就遭到了城墙上轻重机枪的阻击。八旗士兵甚至连扬州城墙根都没有摸到，就被直接打回去了。 这一场从一开始就是单方面压制的战斗，仅仅持续了一刻钟时间，就以八旗士兵的败退而告终。 “饭桶！废物！一群窝囊废！” 当清廷兵部尚书汉岱得知前线兵败之后，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指着面前几名甲喇额真大声怒斥道，“我八旗勇士自从跟随太祖皇帝起兵以来，何曾受到过这样的屈辱？简直败坏我八旗勇士的威名！废物！” 身为此次进攻扬州城前锋的汉岱，自身也是宗室子弟，这一次深受豫亲王多铎的重视，才有了打先锋的重任，却没想到竟然遭遇到了这样的挫折。 下首的几名甲喇额真大气都不敢多出一声，只是低着头听着呵斥。 倒是旁边的梅勒章京伊尔德微微皱眉，说道：“大人，倒不是我部将士不勇猛，实在是因为扬州城墙上那些火器太过于厉害了。距离城墙还有一两百丈远，就直接开火了，还能够打得到我们。我们压根连扬州城都接近不了了。” “嗯？” 听到这句话，兵部尚书汉岱愣在原地，“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火器？这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 梅勒章京伊尔德点了点头，说道：“很有可能，是从洋人手中弄来的。你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怎么办？” 兵部尚书汉岱微皱眉头，“这还不好办啊，调火器营上来，用红夷大炮轰他们。我就不信，火器射程再怎么远，能够远过红夷大炮啊？不要吝惜炮弹，给我轰塌扬州城墙！” “将军英明！” 一众甲喇额真连忙赞道。 …… 八旗士兵刚刚退却不久，一门门红夷大炮就直接被推上了前线。其中夹杂着佛郎机炮、虎蹲炮等各色各样的大炮，总共数十门，一起集结在扬州城外。在梅勒章京伊尔德一声令下，数十门大炮一起开火，一时间炮弹如雨点般裹杂着橘红色的火苗，从天而降。 “躲炮！” 刚刚听到声音之后，秦牧的脸色瞬间就变得惨白，连忙大声吼道。 不过，仍旧有数名士兵躲闪不及，被铁质实心弹砸中，登时滚了很远，原本的士兵也已经成了一滩肉酱。 秦牧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肉残渣，吼道：“躲炮！躲炮！重机枪不要还击了！” 轰！轰！轰！嘭！ 巨大的铁质实心弹落到城墙上，瞬间就把城墙砸出一个大窟窿，砖石飞溅，灰尘弥漫。其中偶有一些开花弹，在城墙上爆炸，气浪直接掀翻数名士兵，声势骇人。 一名身穿铠甲的副将，刚刚指挥着士兵躲闪，就被一枚开花弹击中。瞬间，血肉模糊，残肢断臂落了一地。 一轮接着一轮的炮弹攻击，让城墙上好不容易得来的闲暇平静，再一次变得嘈杂混乱。 轰！轰！轰！ 一声声爆炸过后，秦牧甚至能够看到有一挺歪把子机枪连人带枪，直接被炸毁了。 麻的，不好！ 那些八旗大炮，目标好像是轻重机枪啊！ 这样下去，有多少轻重机枪够他们摧毁的啊？ 不行！ 一定要想办法改变这个局面，摧毁八旗大炮！ 想到这里，秦牧狠下心来，他知道不改变这个局面，拯救扬州城，拯救自己的命运，就是一句空话。 “告诉魏和尚，罗胖子他们，保护好机枪！注意躲炮！” 秦牧吩咐了一句，随即猫着腰下了城墙。 到了一处偏僻的民房之中，秦牧看了看四周，确认没人之后，脸色狰狞地说道：“是你们逼我的，这一次就让你们知道代价！” 秦牧意念一动直接从军火库之中取出了一辆日军九七改中型坦克，随即直接打开车门进入了坦克之中。 秦牧服役期间，因为都是机械化作战，对于现代化坦克也都会操作。不过刚刚登上日军的坦克，还是被日军坦克简陋的陈设惊呆了，没想到这么简陋的装备，还能够把華夏吃一大半。 秦牧摇了摇头，摸索起来，没过多久，坦克便已经发动起来。他随即转换到操炮室，用手摇着炮管调整好了参数之后，便把炮弹抱起来，放到炮膛之中，随即拉下了跑栓。 嘭！ 一颗炮弹呼啸着划过长空，以极高的速度落到了八旗大炮阵地之中，爆炸开花。 瞬间，一团巨大的火球出现，蔓延开来，方圆一两米内的八旗士兵，直接被火势吞没，片刻时间便烧成了焦尸。 而炮弹爆炸过后，无数枚弹片高速飞溅开来，周围方圆数十米内没有防备的八旗士兵，被弹片击中，瞬间就在身体内撕扯出一个巨大的伤口，搅碎了内脏。 附近的几门红夷大炮，直接被掀翻在地，变成了一堆破铜烂铁。距离爆炸比较近的一些，甚至已经有些融化了。 炮弹爆炸带来的声浪，更是蔓延出很远的距离，就连不远处的梅勒章京伊尔德都吓了一跳，头顶的帽子都被气浪掀飞，他连忙压低身子，看了看四周，惊呼道：“怎么回事？” 然而还没等有人回应，又一枚炮弹直接落到了阵地之中。 嘭！嘭！嘭！ 一枚枚炮弹从天而降，直接覆盖了整个八旗大炮阵地。十多门红夷大炮直接被炮弹摧毁，变成了一堆烂铁。 更多的是附近那些八旗士兵，还没有来得及躲炮，就被爆炸带来的灼热气浪、弹片等击中，数十名八旗士兵倒在地面上呻吟不止。 “我的红夷大炮啊！” 梅勒章京伊尔德有些心痛不已，然而还没等他来得及做出下一步指示，一枚炮弹直接在他附近爆炸，巨大的火团瞬间升腾出来，裹住了伊尔德的身体。 什么大炮啊，这么厉害？ 这是伊尔德最后的意识，而他注定已经想不明白这些了。 …… 城内突如其来的响声，也让城头上的淮扬总督卫胤文大吃一惊，他刚刚转过头来，就看到城内一辆浑身包裹着黝黑铁甲的怪兽，撞破一幢房屋，冲了出来。 这……这是什么？ 像是一辆车？ 可为什么通体都包裹着铁甲呢？ 正想着，卫胤文看到铁甲前面一个巨大的钢管中冒出一簇火光，瞬间震耳欲聋的响声再一次响起。 嘭！嘭！嘭！ 第7章 铁甲战车（下） 嘭！嘭！嘭！ 顺着响声，卫胤文拿起“千里镜”朝着城外远处看去，这才发现原来城外八旗大炮阵地那边的爆炸，正是这辆铁甲怪物造成的。可这又是哪里来的呢？ 既然想不明白，卫胤文也就没有多想，原本悬着的心也逐渐放了下来。 而城头上的那些明军士兵欢呼起来，纷纷举起手中的武器，都有些沸腾了。 “铁甲车是来帮我们的！” “这一下我们要赢了！” …… 北门的动静，自然也已经传到了西门那边。正在西门负责防守的督师史可法自然也听到了消息，他扭过头来问道：“北门那边怎么回事啊？我们扬州城什么时候又有大炮了？” “不知道。” 旁边的幕僚陈于阶皱了皱眉，“没听说卫大人那边还有大炮啊？” “走，去看看。” 说罢，史可法两人便朝着北门那边行去。 刚刚走到北门附近，史可法就看到街道上一辆巨大的铁甲车停在城墙下，里面一个人头探了出来，冲着城墙上高喊着：“魏和尚！魏和尚！你他酿的快点给我滚下来！拿着重机枪！快！” 没过多久，史可法就看到一个体型彪悍的光头大汉抱着一把奇形怪状的铁疙瘩，从城墙上面气喘吁吁的下来。 铁甲车上面那人指了指位置，说道：“上来！坐在后面，准备开枪！” 等到魏和尚上了铁甲车之后，铁甲车再一次动了起来，直接冲着城门那边撞去。巨大的木制城门瞬间破碎，魏和尚把身子藏在铁炮塔后面，才躲了过去。 接连的炮弹袭击，已经让八旗大炮哑了火，而秦牧也有心思专门负责开车。让魏和尚上车，就是让他负责用重机枪扫射。 出了城之后，秦牧驾驶着九七改中型坦克，以最高速度朝着八旗阵地那边冲去。 城墙上，卫胤文等人也惊呆了，他们瞪大眼睛望着城外的这个铁甲怪物，喃喃说道：“若是八旗士兵有这样的武器，他们扬州城恐怕也不用守了吧！” 史可法、陈于阶两人也上了城墙，拿着“千里镜”朝着外面看了看，又看了看远处八旗阵地那边的惨状，史可法倒吸一口凉气，才缓缓问道：“这……这是哪里来的啊？” “回禀督师，这是秦牧从洋人那边弄来的。”卫胤文开口回道。 “秦牧？” 史可法微皱眉头，“可是寄居在你家中的那个秦牧？” “正是。”卫胤文点了点头。 “卫大人慧眼识才啊，真是挑了个好女婿啊！” 史可法开口赞道，随即转头问道：“陈先生，从你认识的洋人那边打听一下，若是洋人那边还有这样的神器，一定要买下来。如果我们朝廷有了这些神器，何愁不能光复神京，中兴大明啊！” 看着城外面的战况，史可法的心中也生出了一种欣慰，他似乎能够看到光复神京、中兴大明那一天了。到时候，崇祯皇帝也能够瞑目了！ “督师，” 陈于阶双眉紧蹙，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不瞒诸位大人，陈某跟随舅父学习那么多年，洋人自然也是见识过不少，可是对于这等铁甲车，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就连泰西诸国最强大诸如红夷、佛郎机等国，都没有这种东西。” “噢？” 史可法愣了，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城外。他知道陈于阶舅父乃是大名鼎鼎的徐光启，在军器、洋务等方面富有大才，陈于阶的话自然是可信的。 “不会吧。” 卫胤文也愣了，他叫过罗胖子，说道：“陈先生，秦牧说这些东西也都是从洋人那边买来的。” 陈于阶低头细细打量了一下，脸上露出震惊神情。师从舅父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制作如此精细的火器。泰西诸国也没有，难道这都是那个秦牧制作出来的？ 一时间，陈于阶也拿不定主意，有些想不明白。 见陈于阶低头不语，史可法和卫胤文两人也是不明所以，正想要问的时候，就被城外一声巨响吸引了目光。 卫胤文连忙拿起“千里镜”看着城外，只见一枚炮弹击中铁甲车，入目之处，赫然能够看见铁甲车前面出现一处巨大的凹陷。看到这里，卫胤文的心不由得高悬了起来，心中暗暗祈祷：秦牧你可千万不要出事啊！ “秦公子，秦公子……” 被弹飞下来的魏和尚，抹了一把脸上的泥土，连忙跑到铁甲车旁边高喊道：“秦公子，你有事没？” “噗！” 推开铁门，秦牧吐出一口鲜血，抚了抚胸口的郁结气息，摇摇头说道：“我没事。” 他看了看九七改中型坦克前面，探照灯已经被砸瘪了，旁边的车载机枪也已经废了，不由得感叹道：够日的，日本鬼子的东西就是不耐用啊！ 更让秦牧生气的是，军火库中这种坦克本身就没多少，还被八旗士兵摧毁了这么一辆，乃个腿的，这些狗日的八旗士兵，找死呢！ “魏和尚，上车，随我杀敌去！” 秦牧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直接喊了一声。随即，又进入了坦克之中。 等到魏和尚上了坦克之后，坦克再一次朝着八旗阵地那边行去。高达三十公里的时速，在八旗士兵眼中看起来已经是飞快了。 眨眼之间，九七改中型坦克距离八旗阵地已经只有五六百米远的距离了。趴在炮塔后面的魏和尚，也把早就架设好的重机枪，瞄准了远方的八旗士兵，随即扣动了扳机。 笃笃笃、笃笃笃…… 密密麻麻的子弹，如同是从天而降的雨幕，铺天盖地般朝着八旗士兵那边扑了过去。灼热的子弹从枪膛之中高速旋转而出，瞬间没入到八旗士兵的身体之中，搅碎了那些士兵的内脏。 魏和尚双目血红，不断地扣动着扳机，已经杀得起兴了。一条条弹链很快就已经打完了，他另一只手熟练地换上弹链，继续朝着前方射击。 座下的坦克高速移动，很快就已经冲进了八旗阵地之中。周围残肢断臂、碎肉、红白色相杂的物事混在一起，浓郁的血腥气味掺杂着硝烟味，弥漫在空中，令人作呕。 “饶命！饶命啊！” 四周的八旗士兵早就被吓破了胆，扔掉了手中的武器，朝着后方发了疯似的跑去。猛烈的火力侵袭，让整个八旗士兵的斗志瞬间瓦解，整个阵地也在一瞬间就崩溃了，数千名士兵不要命一般朝着后方跑去。 八旗士兵，溃败了。 第8章 兵败如山倒 体型庞大、重达十五吨的九七改中型坦克驶进了八旗士兵阵地之中，犹如是猛虎进入羊群一般，横冲直撞。 厚重的履带轰隆隆作响，一些来不及逃跑的八旗士兵直接被履带卷入飞速旋转的车轮下面，瞬间就变成了一堆肉酱。坦克上的魏和尚，双手紧握着九二式重机枪，朝着四周扫射。那些八旗士兵早就被吓破了胆，在坦克冲进阵地之后，纷纷四散溃逃。 那些逃窜的八旗士兵，俨然已经成为了魏和尚屠宰的对象，一梭子子弹扫射过去，就有一排排八旗士兵倒地身亡。 坦克高速冲进八旗士兵阵地之中，两侧便会留下一地的八旗士兵尸体，一时间整个八旗士兵队伍人心惶惶。 不到一刻钟时间，八旗士兵阵地就已经哀鸿遍野，死伤无数了。 站在城墙上，手持“千里镜”望着远处战场上情形的史可法，瞪大眼睛，浑然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是真的。 要知道，自从袁崇焕宁锦大捷以来，明清交战，几乎没有大的胜仗。而这一次，秦牧驾驶铁甲车对八旗士兵造成的伤亡，已经超越了历来作战记录了。 “我大明有救了！” 许久，史可法涕泪四流，仰天长啸一声，“我大明中兴有望了！” “是啊，是啊！有此等神兵利器相助，我扬州城有救了，我大明有救了！” “秦公子真是神人啊！卫大人得了一个好女婿啊！” …… 一时间，城墙上众人都纷纷赞叹着，言语之中甚至对淮扬总督卫胤文也多夸奖了几番。 而卫胤文也有些震惊，没想到自己守城数日没见秦牧，他已经变得连自己都有些陌生了。不过有这样的贤婿，卫胤文还是有些欣慰的，最起码自己一家人能够保全了，女儿也能有一个好的归宿了。 “是啊，有秦公子此等神器，克复神京，再兴大明，不是梦想啊！” 一旁的陈于阶也连连点头，心中却在想着这秦牧到底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些利器。既然泰西诸国没有，那很有可能就是秦牧自己造出来的了。 这个秦牧究竟是何等人才，竟然能够研制出如此利器，当真是世间少有啊！ 战场之上，秦牧透过了望空，看着不远处一群穿戴整齐的八旗士兵，他们中间簇拥着一位身穿繁华甲胄的将领，看样子一准是大官。 想到这里，秦牧直接加大油门，朝着那边冲了过去。 冲进之后，车顶上的魏和尚也直接扣动扳机，一梭子子弹直接打了过去，那一群八旗士兵应声而倒。 就连中间身穿甲胄的将领，身上也中了数枚子弹，嘴角鲜血直流，瞪大眼睛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一直到临死，兵部尚书汉岱也没想明白大明已经是穷弩之末了，怎么会有这等神兵利器呢？难道我大清真的会像前秦苻坚一样，淝水一战大败，而后命断江南之地吗？ 可是，这已经不是他能够想象得了。 汉岱身为此次出征扬州的先锋，身为太祖皇帝努尔哈赤兄弟穆尔哈齐的儿子，本身也是清廷宗室。他的死亡，还是在八旗士兵之中引起轩然大波，这可是入关作战以来，八旗战死的最高将领了。 一时间，原本人心惶惶的八旗士兵，变得更加慌乱了。骑兵战马与八旗溃兵混作一团，相互推推嚷嚷。 魏和尚见状，直接朝着那边打了一梭子子弹，子弹过后，一时间人仰马翻、血肉横飞，又是数十人惨死当场。 城墙上，忠贯营副统领何奇看着城外战况，心中大喜，连忙开口说道：“大哥，大好时机啊！八旗士兵溃败，正是我们追击残寇的大好时机，出城追敌吧！” “不可不可。” 忠贯营统领何刚摆了摆手，说道：“我们忠贯营兵力甚微，万一遇到埋伏怎么办啊？” “大哥！” 何奇看不下去了，说道：“八旗士兵都已经溃败了！还有什么埋伏啊？再说了，不是还有秦公子铁甲车助阵吗？你就放心吧！” “那好吧。” 无奈之下，何刚也只好点了点头，随即同意何奇带着忠贯营能战子弟出城。 忠贯营也就近千人士兵，在先前作战之中受伤了许多，而这一次能够出城作战的也只有寥寥两百来人。 不过这两百来人都是忠勇之士，在何奇的率领之下，从西门出城，直扑八旗士兵阵地而去。 此时此刻的八旗士兵已经是兵败如山倒了，浑然没有一点軍队的样子。即便是忠贯营只有寥寥两百人，加入战场之后，依然给八旗士兵造成很大的伤亡。 而秦牧则依旧驾驶着九七改中型坦克，朝着八旗士兵追击而去。又追击了一里多地，九七改中型坦克直接掉进了一处暗沟里面，秦牧驾驶着坦克挣扎半晌儿依旧没有上来。 气得秦牧直接从坦克里面钻了出来，大骂一声：“法克！这他麻的日本鬼子的东西，就是不中用啊！” 秦牧的话，让魏和尚一愣一愣的，有些不明所以，不过他也没有多说什么。 看了看四周远去的八旗士兵，秦牧摇了摇头，“今天只好放你们一马了，下一次再见到，就没有今天这么好运气了！” 秦牧叹了口气，随即坐在坦克上，随手从怀中一掏，取出一盒香烟，点上自顾自地抽着。过了一会儿，他扭头看了看身边的魏和尚，随即递一根过去，问道：“你要不要来一根？” “这好吃吗？” 魏和尚半信半疑地接过一根，点上。刚抽了一口，呛得他直咳嗽。 而就在他们两个歇息的时候，一队衣衫不整约么两三千人的队伍，朝着这边而来。秦牧见状，连忙调转炮口，瞄准了他们。 前方那些那些仍旧穿着明军服饰的士兵看到这一幕，连忙跪地投降。 没过多久，忠贯营副统领何奇跟了上来，看到眼前场景，气得牙痒痒，就连坦克车上的魏和尚也想直接开枪。 “怎么回事？” 秦牧从坦克中钻了出来，问道。 “秦公子，” 魏和尚开口解释说道：“这些人是李栖凤、高岐凤的人，前几天还进城想要劝降史督师。史督师不从，他们两个人勾结城内的胡尚友、韩尚良等人拉着部队出城，投降八旗了。” “叛徒啊？” 秦牧微皱眉头，随即说道：“派人先看押他们，回城再说。你们来些人，帮我把坦克抬上来。” 第9章 惩治叛徒 等到秦牧等人返回扬州城之后，扬州城内已经开始清理战场了。数天内的连番大战，已经让原本繁华的扬州城，几乎快变成一堆瓦砾了。 很多城内的将士和居民身死，大战期间也来不及收容。时至夏日来临，若是一味放任，容易滋生瘟疫，所以在这难得的闲暇时间，卫胤文也指挥人收拢尸体，埋葬起来。 看到秦牧等人回来之后，史可法、卫胤文、刘肇基等人都围了过来，纷纷赞不绝口。 “秦公子，你这次可是拯救了扬州城，立下大功了啊！” 史可法开口说道，“我这就给朝廷上书，为你请功。还有你们，这一次守住扬州城，每一位将士都有大功！” “多谢督师。” 秦牧连忙抱拳回道。 说罢，史可法等人也凑近九七改中型坦克附近，仔细地端详着这辆坦克。每一个人都赞叹不已，不时摸摸这里、看看那里。 陈于阶也有些惊讶，他凑近坦克仔细打量着前面的炮管，走到探照灯面前，拿起带着电线的探照灯，仔细地看了看，问道：“秦公子，这是何物啊？从何而来啊？” 一听到这句话，史可法、卫胤文等人都把头转过来，盯着秦牧。 秦牧轻咳了一声，回道：“众位，这都是我前段时间从一个洋人那边弄来的，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秦公子，你就不要自谦了。” 陈于阶面带微笑地望着秦牧，“陈某虽说没有生在泰西诸国，不过对于泰西诸国可也算是极为了解，从未见过这等物事，也从未有如此巧夺天工的工艺。更有甚者，泰西诸国在一些火器制作方面、钢铁冶炼方面，还不如我们大明，何来从洋人弄来一说。” “额？” 见当众被人拆穿，秦牧一时间有些尴尬，这样的说辞在晚清时期就可以，没想到在晚明时期就不行了。 “咳咳，泰西诸国是很大的，咳咳。” 秦牧乌拉了几句，糊弄过去，随即连忙转移话题说道：“史督师、卫总督，路途之上遇到前几日的叛徒叛而复降，被我等带了回来，还请史督师、卫总督处罚。” 史可法、卫胤文这才把目光转移到了何奇身后，只见那边黑压压跪下了一大片身穿残破不堪明军服饰的士兵，领头几人还有些面熟，赫然正是甘肃道总兵李栖凤、监军高岐凤、副将胡尚友、韩尚良等人。 “此等叛徒，还留着干啥，骄兵悍将，留着也是祸害百姓，不如全部杀了！” 还没等史可法回话，一旁的总兵刘肇基就直接开口说道。 “对，这些人罪无可恕，全部杀了！” 史可法也点了点头，他甚至能够想起前几天李栖凤、高岐凤两人趾高气昂、拥兵自重的神情，当日自己差一点就被两人裹挟当了叛徒。 “督师大人，万万不可啊！” 一听这话，秦牧连忙开口劝阻说道：“自从八旗大军入关占据神京以来，南征北战，所向披靡，一年之内，投降八旗者又何止百万之巨。其中不乏有一些忠义之士，碍于错误命令，暂时联虏平寇。也有很多，乃是受长官裹挟，何曾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呢？单单是这一次叛而复降之人，就有一两千人之多。若是一味全部杀了，消息传出，其余有心叛而复降之人，岂不会寒心？这些受裹挟之人，罪不至死啊，督师！” “难道李栖凤、高岐凤这些人，也罪不至死？” 史可法脸色变得阴沉，呵斥道：“那你说，该怎么处置这些人啊？” “督师，” 秦牧正了正神，抱拳回道：“依秦某看来，不若将首恶之人诸如李栖凤、高岐凤、胡尚友、韩尚良以及他们的心腹亲信之人诛杀。诛杀有大恶之人，其余诸人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现如今也正是扬州城用人的时候，不如将这些降兵分散到诸部麾下，填补此次作战损失也好啊。” 听着秦牧的话，史可法转头望着卫胤文、刘肇基等人，问道：“你们意下如何啊？” “秦公子所言，确为一个好办法。”卫胤文点了点头回道。 刘肇基也点头同意了这件事情，毕竟能为自己麾下增添士兵，何乐而不为呢。 “好，那就依你之言。” 史可法随即站起身来，走到李栖凤、高岐凤等人面前，朗声说道：“传我的将令，李栖凤、高岐凤、胡尚友、韩尚良等众，裹挟士兵叛降贼寇，罪不可恕，处以极刑，立刻执行！” “督师饶命！督师饶命啊！” 一听到这话，李栖凤等人磕头如捣蒜，连忙求饶道。 而史可法不为所动，一应亲兵立刻绑缚了这些人，推到了城墙上。 看到这一幕，秦牧深吸一口气，随即走到史可法面前，说道：“史督师，且慢行刑，我有几句话想要说一下。” “什么话？” 史可法扭头盯了一眼秦牧，开口问道，“现在说吧。” “我到那上面说。” 秦牧指了指城墙，随即走了上去，站到几名叛将身边，望着城墙内黑压压的人群，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诸位将士，我是秦牧，也是你们口中驾驶铁甲车杀戮八旗士兵的秦公子。” 话音落下，城上城下爆发出一阵阵欢呼声。 “秦公子威武！” “秦公子威武！” 秦牧压了压手，接着说道：“不是我秦牧威武，是铁甲车威武。不过铁甲车没有多少，也是会坏的，这一次追击就被八旗炮弹击中过，所以也不是万能的。想要依靠铁甲车、依靠神兵利器赶走八旗士兵，恢复華夏，那是不可能的。我们想要克复神京，中兴大明，没有别的办法，靠的便是我们自己的一双手！” “只有我们每一个人，齐心协力，众志成城，文官不爱钱、武官不怕死，克复神京，中兴大明就有望！” “但是，” 秦牧话音陡然提高了很多，“像他们这种抛弃家国、狼心狗肺的叛徒，自然是不能容忍的！今天，史督师已经下令要将这些叛徒斩首示众。现在我也在这里向大家明示，以后若有人像这些人一样，当卖国求荣的叛徒，下场就和他们一样！斩首！即便是朝廷没有杀他们，侥幸让他们逃过一劫，我秦牧哪怕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将他们绳之以法的！” “斩首！” “斩首！” “斩首！” 一时间，城下将士和百姓们纷纷欢呼起来。 而城墙上几名士兵也拔出大刀，手起刀落，人头滚落城下。 第10章 双喜临门 “秦公子威武！” “大明万岁！” “秦公子威武！” “大明万岁！” …… 听着街道上的呼喊声，卫如芸的眉头轻轻皱了起来，抱在胸前紧握着匕首的双手，也放松了下来，难道大明军守住扬州城了？ 可是，外面那些人为什么会呼喊“秦公子威武”？ 怎么回事？ 带着不解，卫如芸快步朝着外面走去，刚刚走出大门，就看到街道上在一群士兵的簇拥之下，秦牧等人朝着这边走来。 入目之处，便看到了熟悉的秦牧，这让卫如芸悬着的心，彻底放松了下来。虽然秦牧蛮身上下，沾染着许多血污，不过看着他走路的样子不像是受过伤的，便也就放心了。 “秦公子，你没事吧？” 卫如芸快步走上前去，一把扑到秦牧的怀中，连忙说道：“你可算是回来了。” 见美人投怀送抱，秦牧还是有些小开心，他轻轻拍了拍卫如芸的后背，小声说道：“芸，我没事，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我还等着娶你过门呢，怎么舍得放下你不管呢？” 当了二十六年单身狗，这刚一穿越过来，就赢得美人倾心，这样的反差，还是让秦牧感觉有些美滋滋的。 “嫁给他！” “嫁给他！” “嫁给他！” …… 街道上那些士兵，都开始欢呼起来。 卫如芸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太过于紧张了，竟然连基本的礼节都忘记了。 她连忙从秦牧的怀中挣扎出来，红着脸，低声问道：“秦公子，我……我爹他没事吧？” “总督大人很好，你放心吧。” 秦牧摇了摇头，说道：“他正和督师大人在进行善后工作呢，估计要等一会儿，才会回来的，你不要担心了。” 走进府门，下人们也开始忙碌起来。烧水的烧水，整理庭院的整理庭院，饶是战乱时节，这总督府邸里面，依然有很多下人伺候着。 秦牧也难得的享受着这万恶的封建社会给他带来的美好享受，虽说浴桶有些不舒服，不过大战过后，洗一个热水澡，还是挺舒服的。 洗完澡后，换上一身干爽的衣服，卫如芸也端来了饭菜。 大战过后，秦牧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大口大口地扒拉着饭菜。 看着秦牧狼吞虎咽的模样，卫如芸连忙掩着嘴笑道：“秦公子，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不一会儿，秦牧就吃完了这一碗，他伸手把饭碗朝前一递，“吃完了，还有没？” “有有有！” 卫如芸哭笑不得，接过秦牧手中的饭碗，递给旁边的婢女。没过多久，又一碗饭端了上来。 秦牧一直吃了三碗饭，才填报了肚子。 和卫如芸闲聊了两句，随即就回屋睡觉了。 一天的大战，早已经让秦牧有些筋疲力尽，躺到床上没过多久，便呼噜呼噜睡着了。 等到他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姑爷，你醒了。总督大人吩咐说，你醒了，就带你过去。” 婢女小晴看了看床上睁开眼睛的秦牧，随即拿来一副，端来了洗脸水。服侍秦牧洗漱完成之后，便带着他来到了大堂之中。 大堂中，淮扬总督卫胤文端坐在椅子上，和旁边的一位中年人有说有笑的。看见秦牧走进来后，连忙介绍说：“来来来，秦牧，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东阁大学士、吏部尚书姜曰广姜大人，刚刚从南京而来的。” “晚生见过姜大人。” 秦牧连忙行了一礼，心中却不明白这姜曰广为什么会匆匆忙忙来到扬州。 “秦公子果真是年少有为啊！” 姜曰广打量了一番秦牧，说道：“秦公子昨日大战八旗士兵，大获全胜的消息，传至南京之后，令人亢奋啊！要知道，我大明与八旗之间，打了几十年的仗，少有大胜啊。自从神京丢失，更是难得的大胜仗啊。陛下得知之后，更是对你百般夸奖，特命姜某前来慰问。” 说着，姜曰广站起身来，接过旁边那人递过来的明黄色绢布，朗声说道：“秦牧接旨。” 话音落下，淮扬总督卫胤文连忙跪了下来。 秦牧则是愣在原地，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就在秦牧犹豫的时候，卫胤文拉了拉秦牧的衣角，秦牧有些不情愿的跪了下来。 而姜曰广已经展开圣旨，开始读了起来。 开头诘屈聱牙的字句，秦牧一个也没有听懂。不过后半部分，却是听得真真切切——“秦牧力挽狂澜，解民于倒悬，功勋卓著。敕命升秦牧为甘肃镇总兵，听从淮扬总督指挥。” “甘肃镇总兵？” 这不是被自己杀了的那个人吗？ 现在，自己倒成为了总兵了？ 想一想前世的自己，活了二十来年，就是一个屌丝小保安，什么都没有。 而现如今，刚刚经历过昨天的大战，便赢得了美人的倾心。 现在，自己有当上了总兵。 这还真是双喜临门啊！ 看来自己的好日子，终于要来临了啊！ “秦总兵，接旨吧。” 听到这句话，秦牧才恍然回过神来，连忙说道：“谢皇上隆恩！” 随即，站起身来，上前两步，接过了圣旨。 “秦总兵，” 就在秦牧有些欢喜的时候，旁边一名宦官走了过来，不阴不阳的说道：“咱家听说秦总兵昨日大战八旗士兵，乃是用的西洋神兵利器。不知可否让咱家看一看啊？” “对啊，姜某也十分好奇啊！” 一旁的姜曰广也抚着下巴上的胡须，点头说着。 随即想起什么事情，姜曰广伸手指着旁边那名宦官，不动声色地介绍道：“秦公子，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内官监韩赞周韩大人，陛下身边的红人。” “见过韩大人。” 秦牧冲着韩赞周拱了拱手道。 “哪里哪里，姜大人说笑了。” 韩赞周笑了笑，随即看着秦牧说道：“秦总兵，那咱们就去看看？” “好的！” 秦牧点了点头，望着面前几人，说道：“还请诸位大人移步，随我到校场之中。” 随即，秦牧便带着这几个人，一起来到了位于淮扬总督府旁边的小校场。 第11章 做交易 这一处小校场，是淮扬总督亲兵营的驻地。不过在昨日大战之中，亲兵营伤亡惨重，所以现如今倒也没有多少人了。 到了小校场，秦牧直接冲着远处正在擦拭重机枪的魏和尚喊道：“魏和尚，把你的重机枪拿过来。” 听到秦牧的话，魏和尚连忙端起地面上的重机枪，一路小跑来到了这里。 “这就是神兵利器啊？” 韩赞周眯着眼睛看了看，随即伸手指着远处的箭靶，说道：“秦总兵，就打那个箭靶吧，让我等也见识见识这神兵利器的厉害。” “箭靶？” 秦牧扭头看了看，嘴角浮现出一抹轻笑，这不是小菜一碟。 用重机枪打箭靶，这和步枪打蚊子有啥区别啊？ 想到这里，秦牧不由得摇了摇头。 “怎么？” 韩赞周冷笑一声，问道：“秦总兵，可是嫌箭靶太远了？要不，我们走近一点？” “不是，不是。” 秦牧摆了摆手，说道：“打箭靶太过于简单了，我们要不换一个有难度的。” “噢？” 韩赞周脸上浮现出一抹不屑，要知道现在他们距离箭靶可是足足有七八十丈远，这样还太过于简单了，这也太狂妄了吧！ 韩赞周盯着秦牧，问道：“秦总兵，不知道你想换一个什么目标啊？” 秦牧扭头看了看小校场，随即伸手指着远处的一棵大树，说道：“就那棵树吧！” “什么？” 韩赞周这一下楞了，要知道箭靶距离他们有七八十丈远，而那棵树再怎么说也有一百来丈远，而且目标更小了！ 这个秦牧，当真是有些狂妄至极啊！ 口气还不小，我倒要看看等下你怎么出丑！ 想到这里，韩赞周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屑，说道：“既然如此，秦总兵，那就请吧！” 秦牧伸手从魏和尚手中接过重机枪，随即直接架设在了地面上，然后整个人匍匐在地。 一旁的魏和尚见状，也从弹药箱里面取出弹链，熟练地装上。 秦牧调整好角度之后，直接瞄准着远处的那棵大树，扣动了扳机。 笃笃笃笃…… 刺耳的尖啸声瞬间响起，一连串弘光从枪口喷吐而出，高速旋转的子弹已经朝着那棵大树扑了过去。 重机枪旁边，黄铜色的弹壳“噼里啪啦”落了一地，片刻时间，便堆成了一座小山。 噗噗噗噗…… 密密麻麻的子弹，瞬间没入到那棵大树树干里面，激起碎木屑飞溅，而树干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摇晃起来。 伴随着一声“咔嚓”声，整棵大树已经朝着后方倒去。 噗通！ 望着已经倒地，溅起灰尘飞扬的大树，韩赞周彻底惊呆了。 这……这满打满算还不到二十息时间，这棵大树就已经倒了？ 这神兵利器，当真是有些恐怖啊！ 这一下，韩赞周眼睛之中没有一丝不屑，取而代之的全是震惊。 就连一旁的姜曰广也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眼前这一幕。 淮扬总督卫胤文也倒吸一口冷气，虽说在战场上见识过重机枪的威力，可是如此近距离的观看，还是让他大吃一惊。 饶是魏和尚亲手操作过这重机枪，可是看到短短二十息时间，就把一棵大树拦腰打断，这样恐怖的场景，还是让魏和尚大吃一惊，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太快了！太快了！” 许久，姜曰广才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喃喃说道：“太厉害了！太厉害了！” “秦总兵，这当真是神兵利器啊！若我大明能够装备几百支这样的武器，何愁神京不复啊！” 韩赞周也深吸一口气，满脸赞叹地说道：“秦总兵，此次韩某前来，提督京营卢九德卢大人嘱托在下，购买一些神兵利器，以装备京营，守卫南京。所以在下斗胆询问一下，不知道这样的神兵利器，价格多少啊？可否转一些给京营啊。” 买武器？ 秦牧愣了，没想到这京营之人都向他来买武器了，这倒是个机会啊！ 虽然秦牧有一个军火库，里面有武器，有弹药，还有一些后勤装备等，但是他没兵啊！ 要想招兵，就要有军饷，而军饷就是钱。 他没钱。 而现在有人想要送钱，秦牧自然不会不接受的。 秦牧拍了拍身上沾染着的尘土，开口说道：“韩大人，不瞒您说，这样的武器，我也是从海外购置而来的。数量也比较少，价钱自然比较贵。这重机枪我就只有这一挺，轻机枪多一些，也只有不到十挺。” “我全要了。” 韩赞周直接开口说道，见识过这等武器的厉害，他自然知道若是京营装备了这些武器，镇压叛乱、驱逐虏寇，就不成问题了！ “韩大人，” 秦牧犹豫一下，说道：“这些武器，都比较贵啊！” “贵，也是应该的嘛。” 韩赞周笑了笑，说道：“毕竟这些武器如此厉害，贵一点也无所谓，秦总兵，你就开个价吧。” “既然韩大人如此说了，那我也就直说了。” 秦牧开口说道：“重机枪三万两一挺，轻机枪一万两一挺，子弹……” “啊？” 还不等秦牧说完，姜曰广就惊呼出声，“太贵了！太贵了！” 一旁的韩赞周脸色也变得阴沉起来，原本的喜悦震惊已经消失不见。 “诸位大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 秦牧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说道：“西洋人的玩意儿，来之不易。而且，他们卖的就比较贵，我也是没办法啊。” 秦牧瞅了一眼韩赞周，低声说道：“韩大人，要不就算了？” 此时此刻，秦牧的神情，活脱脱一个奸商！ 就连秦牧自己，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有做奸商的潜质，或许在那家公司待得久了，受熏陶了？ “要，怎么不要啊！” 想了许久，韩赞周才铁下心来，开口说道：“秦总兵，你说的重机枪一挺，轻机枪十挺，总共十三万两白银，你就再优惠一点吧？” “好！” 秦牧点了点头，说道：“既然韩大人发话了，那我就算是贴了这张老脸，也要和洋人说道说道，最起码能够送一千枚子弹，不成问题。” 第12章 下一步打算 “这些枪械，不配备子弹吗？” 韩赞周愣了愣神，问道：“才送一千枚子弹吗？” “韩大人，不瞒你说，你看这都是黄铜制作的子弹，需要十两银子一枚啊，赠送一千枚子弹，那就是一万两银子啦。” 秦牧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也要和我那洋人朋友商量商量，才能做决定的。” “十两银子一枚子弹？” 韩赞周这一下，彻底说不出来话了。 就在刚才，这一挺重机枪朝着大树打的一段时间，少说也用了近一百枚子弹，这岂不是说刚才这一笑功夫时间，就耗费了一千两银子？ 这当真是恐怖啊！ “韩大人，我也不想这么贵啊！” 秦牧依旧一副奸商模样，“你看看这子弹，都是纯铜制作。你再看看这做工，那是咱们華夏远远不能比的啊！威力你也看到了，重机枪这么厉害，主要就是这子弹厉害。” “好吧。” 犹豫了很久，韩赞周才同意以这个价钱购买了一挺九二式重机枪和十挺歪把子机枪。 因为九二式重机枪采用的是七点七毫米子弹，和歪把子机枪的六点五毫米子弹不通用，所以九二式重机枪子弹采买了两千枚，歪把子机枪子弹采买了一万枚。 总价值二十五万两白银的钱款，还是让秦牧的眼睛都发直。 乃个腿的！ 我怎么说后世美國那么有钱，原来军火贸易这么赚钱啊！ 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秦牧分别将重机枪子弹和轻机枪子弹赠送了一千枚，另外他也将香瓜手雷赠送了一千枚。 得到香瓜手雷这个赠品，着实让韩赞周高兴了很久，而原本大手大脚花出去的钱，这一下也有些平衡了。 让魏和尚和罗胖子教了一下韩赞周他们枪械的用法之后，当晚吃过饭之后，韩赞周、姜曰广等人也没有怎么停留，离开了扬州，回南京复命去了。 而卫胤文则留下了秦牧，两人坐在大堂之中喝着茶，卫胤文有些通红的脸上，满是兴奋。 前几日的大战，名声也已经传到了南京，传到了江南等地。 这一场大战的胜利，无疑也让整个扬州城内的一应守将，都得到了不同程度的封赏，这也让卫胤文十分高兴。 就连望着秦牧的眼神，也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他知道自己的封赏，都是因为自己这个女婿。 “牧儿，” 卫胤文望着秦牧，就连称呼也变得亲昵一些，“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啊？” 秦牧思索了片刻，开口回道：“总督大人，我……” “别总督大人，总督大人的叫了，都生分了！” 卫胤文摆了摆手，说道：“咱们也快成一家人了，你也是要改口了。我看啊，等稳定下来之后，也是应该让你和芸儿成亲了。明天，我就让老孙头看个日子，先定下来，你觉得怎么样啊？” “啊？”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一时间让秦牧有些手足无措。 想一想，前世自己单身二十六年，这一世刚来没多长时间，就已经抱得美人归了。 想一想，还有些小激动呢！ “全凭岳父大人之意。” 秦牧拱了拱手，压下了心中的激动，开口回道。 “好好好！” 不知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现在的卫胤文精神焕发，话语也多了起来，“成家立业，成家立业！先成家，再立业！现如今，家也马上成了，牧儿你也当上了甘肃镇总兵。虽说不是实授总兵，不过你还年轻，这乱世之中，假以时日，肯定能够有一番大成就的。到时候，超过我也说不定呢！怎么样？有没有信心超过我啊？” “有！” 秦牧想都没想，直接回道。 “好！有志气！” 卫胤文竖起大拇指，“牧儿，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啊？” “岳父大人，” 秦牧想了想，决定把这两天想好的事情，和盘托出。 他看着卫胤文，开口说道：“虽说前几日，因为西洋武器的缘故，侥幸打退八旗士兵的进攻，不过八旗士兵仍旧势大，假以时日肯定还会再次进攻的。而他们已经吃过一次亏了，下一次定然不会再吃亏。若是我们依旧像这一次阻击八旗士兵，恐怕很难顺利。毕竟，西洋武器虽然厉害，但是也需要专人负责操持。就譬如说重机枪和轻机枪吧，就算是魏和尚和罗胖子两人使用过这么长时间，也难说精确度很高，更别说一些新人了，更遑论是铁甲战车了！” “所以，” 秦牧顿了顿，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卫胤文，说道：“我觉得，应该趁着这段稳定时间，训练一直专门的队伍，专门负责操持这些武器装备。若是能够成规模，到时候即便是八旗士兵再次进攻扬州城，那我们也无惧他们。若是等这一支队伍规模壮大之后，收复神京，荡平宇内，还泱泱華夏一个朗朗乾坤，也未尝不可啊！” “牧儿有大志！” 卫胤文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连连点头说道：“既然你已经想好了，那就去办吧。我卫胤文忝为淮扬总督，在扬州城内还是有一定的权力的。牧儿，有我能够帮忙的地方，你尽管开口，为父定然全力支持你！” “多谢岳父大人！” 秦牧连忙起身，冲着卫胤文拱了拱手，果然还是有权力了好啊，有一个当总督的岳父，更好了！ 想罢，秦牧也不再保留，开口说道：“岳父大人，既然是训练一直专门的队伍，那人员组成，就不能够来者不拒，泥沙俱下了。我的意思是，在整个扬州城内，不管是何人何部所任何职，只要有想法，都可以报名参加考核筛选。只有通过筛选考核，方可留下。如此，便需要岳父大人居中调节一下与史督师、刘肇基刘大人、忠贯营何刚何大人的联系，保证他们能够支持这件事情！” “这是好事啊！” 卫胤文爽朗地点了点头，说道：“包在我身上了！” 第13章 招兵的原则 “当！当！当！” 魏和尚提着一面铜锣走在大街上，一边走着，一边敲着，同时高声喊道：“新任甘肃镇总兵秦牧奉命招兵建营，凡城中百姓但有年满十六岁，能吃苦耐劳，有志于杀敌救国者，俱可到总督府旁校场报道，不论出身。凡录取者，每天三顿饭，月饷五两银子！” “当！当！当！” 魏和尚打头走着，罗胖子等人在后面跟着，散发着手中印制的传单，在扬州城内走着。 因为打退了八旗士兵，扬州城难得的有了片刻平静，听着响声，街道上的人也越来越多。 “秦牧？那不是前几日打退八旗士兵的那个吗？” “是啊！是啊！我还亲眼见过他的铁甲战车呢！” “他要招兵打八旗鞑寇，我去！” …… “秋明，国难当头，这也是我等的机会！我决定了，要去参军打敌人！” “孝瓒兄，打仗是士兵们的事情，咱们都是书生，去了恐怕也难以吃苦啊。” “书生怎么了？书生就不能吃苦了？书生就不能当兵打仗了？孙督师、史督师又哪一个不是文人了？我等敬佩的东林前辈，照样舍身成仁与阉党斗，难道我等连这点血气都没有吗？秦牧秦总兵之前也是书生出身，不照样打退了八旗鞑寇，我们为何不可啊？秦总兵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更何况是我们这些堂堂七尺去的男子汉，更应当当大丈夫，上阵杀敌，救国图存！秋明，你要是不去，那我高孝瓒一人去了！” “这……好！我宋秋明也豁出去了，去就去，谁怕谁啊！” “走走走！一同参军去！” …… 一时间，整个扬州城内无数人都跃跃欲试，不仅仅是因为一天三顿饭，月饷五两银子的待遇，更是因为秦牧乃是前几日拯救扬州城于水火之中的大英雄！ 扬州城危在旦夕，保家卫国，人人有责，每个人都想要为杀敌救国，献出自己的一份力！ 等到日上三竿的时候，位于淮扬总督府旁的小校场内，已经人山人海，黑压压一大片人群聚集在这里。 当秦牧来到这里的时候，不禁有些瞠目结舌，没想到扬州城内的人，这么给面子。这上午刚刚宣告出去的招兵告示，短短一两个时辰，就来了这么多人，看样子恐怕是有近万人吧，而且外面不时有人走进小校场。 不过，秦牧不想全部留下。 有道是，兵贵精不贵多。 更何况，秦牧准备编练的是一直使用步枪、机枪的现代化部队，这就制约着秦牧，不能够来者不拒。 想了想，秦牧冲着面前等人压了压手，开口高声喊道：“都静一静！” 然而面前嘈杂的人群，很快就把秦牧的声音盖了下来。 乃个腿的！ 这要是就这样用嗓子喊，恐怕把嗓子喊哑了，后面的人都听不见吧！ 秦牧摇了摇头，随即转身走到了旁边一处小房子内。意念一动，整个人进入了军火库之中，一番寻找之后，秦牧从里面拿出来一套扬声器设备和两个大喇叭。 接好线之后，秦牧派人将这两个大喇叭挂在校场两边的大树上，随即把整个扬声器全部接好。 打开电源之后，秦牧拍了拍话筒。 嗵！嗵！ 巨大而又沉闷的声音，在小校场响起，伴随着磁啦声音，让校场中的人都大吃一惊，纷纷转头看着两边大树上的大喇叭。 “从现在开始，都不要说话了。” 这一下，秦牧的声音响彻整个小校场，所有人都听得真真切切，每一个人都瞪大眼睛，神情之上有些震惊，都像是看着什么怪物一般，看着树上的大喇叭。 秦牧也不多解释，接着说道：“我是秦牧，奉淮扬总督之命，负责招兵，组建一支新式部队。什么是新式部队呢？不仅仅是伙食军饷和其他部队不一样，招兵方式、编制、训练方法以及打仗的方法，都和其他部队不一样！而这一支新式部队，采用的武器装备，将全部是我前几日在扬州城墙上采用的枪械。这一支部队，建成之后，将会成为以一当十、以一当百，甚至是以一当千的精锐部队！将是我们恢复華夏的一道利刃！” “也正因此，” 秦牧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接着说道：“我们的招兵原则，将会更加严苛，也更加与众不同。进入到我这一支新式部队之中，等待你们的不是天堂，而是地狱！进入这一支新式部队，就没有歇息时间，每一天都将承受高强度的训练，那将是比挖矿工人都要劳累的工作。我丑话说到前面，你们若是现在感到困难的，不能胜任的，可以提前退出！而且，招兵期间若是坚持不下去的，也可以提前退出。不过，若是等到通过招兵考核，正式进入部队之后，想要退出就绝无可能，除了战死，别无他法！” 这一下，小校场之中有些人的心中，已经开始有些动摇了。一些人想着，还是不要受这份罪了，退出算了。 不过更多的人，则是有些好奇，不知道这一支新式部队，将会采取怎样的招兵方式和训练方式。 “严苛的训练，这是第一点，也是最基本的一点。” 秦牧继续开口说道：“而另外一个要时刻牢记的要求就是，服从命令听指挥！这七个字，也将成为每一个通过考核，加入到新式部队成员要时刻牢记，并且铭记在心中的话！若是违反这一点，直接驱逐出去！” “以上这两点，需要每一位想要加入新式部队的人，都要好好考虑清楚的事情！还是那句话，若是有承受不住的，可以提前退出，现在给你们一段时间考虑！” 秦牧停顿一下，随即望着面前的人群，说道：“有没有读书识字的人？” “有！” 听到这句话，高孝瓒连忙举起了手，大声应道。随即，他朝着旁边的宋秋明挤了挤眼睛，宋秋明犹豫了片刻，也举起了手。 看着面前有一百来人举手之后，秦牧开口说道：“读书识字的上前来，各自登记一百人的姓名、年龄、籍贯、是否读书识字、是否有特长等，然后集合整队，等待下一步指示。” 第14章 ? 这是招兵吗？ “人数够了的队伍，都到右边来！” 望着小校场内黑压压的人群，秦牧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他清了清嗓子，开口吩咐说道：“魏和尚，你领着这些人，到那边的仓库去领东西，每支队伍七十把铁锹，二十把铁镐头，五把手锯，五把手斧，两捆麻袋，两把卷尺。” “嗯？” 魏和尚皱了皱眉头，满脸疑惑的望着秦牧，问道：“秦总兵，那边仓库没有这些东西吧？” “废什么话，跟我来！” 秦牧不理会魏和尚的疑问，他当然知道现在的仓库肯定没有这些，不过过一会儿就有了。 开玩笑！ 这些东西，是行军打仗工兵们必备的家具，秦牧在日本鬼子的军火库中发现了很多。 每支队伍跟随在魏和尚后面，在仓库之中领取工具和任务。 望着一把把铁锹、铁镐头从仓库之中领取出来，魏和尚满脸疑问，他挠了挠头，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仓库里面竟然会有这么多东西。 不过，魏和尚知道自己任务在身，也便没有多想　，继续专心做自己的工作　。 “挖沟？七尺宽，三尺深？做什么的？” 看着手中这张任务书上面的字，高孝瓒愣了一愣，不明白秦牧为什么会让他们这样做。 不过这一次魏和尚没有多问，他望着面前满脸疑惑的众人，开口喊道：“所有人注意，此次招兵考核的任务便是这个。每一支队伍，都要在既定时间内完成任务，坚持不下去的，可以自觉离开！还有没有疑问的？” “为什么要挖沟啊？” 有人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你可以不挖啊！可以退出啊！” 魏和尚冷冷盯了一眼那人，开口喝了一声。 看了看四周没人再说话了，魏和尚开口说道：“好了，每支队伍都有人领着，你们跟着他们去目的地。出发！” 魏和尚一声令下，领到工具的那些人，都朝着目的地行去。 高孝瓒愣了愣，看着面前那人领着他们出了城，一直走到距离北门三百丈开外的地方，才停了下来。 领头那人指了指地面，开口说道：“你们，从这里开始，东西向长度三百丈，开始吧！” 说完，那人便直接离开了这里。 高孝瓒微微一愣，就这样？ 这荒郊野外的，为什么要在这里挖沟啊？这是干什么啊？ 高孝瓒心中有些不明白，不过他看到不远处老朋友宋秋明也被带到了北门在，距离他这里恐怕有两三百丈吧。 算了，既然来了，就先干着吧！ 高孝瓒摇了摇头，随即开口吩咐道：“所有人，都有工具了吧？开始干吧！” 说完，高孝瓒也拿起一把铁镐头，直接开始干起来。 队伍中的那些人互相看了看，随即也只好开始干活。 一时间，整个扬州城外，人山人海，热火朝天。 …… 扬州城，北门城楼。 总兵刘肇基眯着眼睛看了看城外，皱着眉头问道：“秦总兵这是招兵吗？这不是胡闹嘛！这么多人跑到城外面去挖沟，也不怕那些八旗士兵偷袭啊！你说他秦牧，这是为了什么啊？真是招兵吗？” 史可法拧着眉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城外，心中也有些不解。 就连淮扬总督卫胤文也有些尴尬，说不出来话语。他苦笑着摇了摇头，早知道秦牧干这样丢人的事，前些天就不应该答应他。 “有点意思！” 倒是旁边的陈于阶微微一笑，低声喃喃了这一句。 “陈先生，你可是看出来秦总兵这样做的目的了？说来听听。” 史可法扭过头来，看了一眼陈于阶说道。 “秦总兵这样做，首要目的恐怕还是招兵吧！” 陈于阶略微思索片刻，继续说道：“他这样做，倒是和戚继光方面招义乌矿兵有异曲同工之妙啊！挖沟，虽然和挖矿不一样，但也是锻炼人意志的一种方法，若是其中有人能一直坚持下去，便是真正的士兵了。” “而且，” 陈于阶话锋一转，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秦总兵这样做，背后肯定还是有另外的打算。” “什么打算？” 史可法连忙开口问道。 “具体是什么，我还不知道，咱们拭目以待吧！” 陈于阶说了一句，随即再一次望着热火朝天的城外。 不单单在北门外，就连西门外、东门外和南门外，也都有队伍拿着铁锹在干活。 半个时辰过去了。 一个时辰过去了。 持续不断的干活，终于有人坚持不下去，离开了这里。 不过队伍之中也有一些试图偷懒的人，他知道杜绝不了，便也没打算从这里根治。 临近中午的时候，每支队伍的队长收完了所有的工具之后，便吩咐每个人去吃饭，下午照常来干活。 对于中午吃饭，秦牧没打算管，毕竟刚开始招兵，后勤等各方面还没有完善。 而且，秦牧也想通过这种义务劳动的方法，剔除一些心术不正、想要混军饷混兵粮的人。 等到高孝瓒点完了工具之后，周围已经没多少人了。 不过，刚走到城门口附近的时候，高孝瓒就看到了同窗宋秋明。 一看到高孝瓒来了，宋秋明就忍不住上前抱怨道：“高兄，你说咱们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啊？你不是说当兵是为了打仗，为了保家救国嘛？可是，咱们挖了一上午土啦，这算是哪门子保家救国啊？唉！” “好了好了，别抱怨了！” 虽说高孝瓒也有些不解，不过他倒是生出了一丝好奇心，迫切想要看看他这个秦牧这样做，到底是要做什么。 高孝瓒看了一眼身边的宋秋明，说道：“既来之，则安之。虽说我也不懂秦总兵为什么这样做，不过你想想前段时间要不是他，扬州城早就被八旗士兵攻破了。他既然能够击退八旗士兵，那他这样做，肯定是有他自己的考虑的。不管你下午还来不来，我是一定会来的！我高孝瓒活了二十来年，我相信秦总兵一定不会害我们的！” “你呀你！” 宋秋明伸手指了指高孝瓒，苦笑着摇了摇头，“管你呢！” 第15章 教导团成立 一个上午过去了，等到下午开工的时候，却发现城外工地上，至少少了三分之一的人。 看着周围的人群，高孝瓒摇了摇头，没想到还是有这么多人撑不下去了。 虽然挖沟这个活，不是很累，不过半天时间坚持下来，还是让很多人有些受不了。 剩下的人，依旧在卖力挖着沟。 等到傍晚时分，扬州城城北一带，已经出现了一条长达七八里的壕沟。而这条壕沟外围三丈开外，有一条壕沟已经开始挖掘起来。 持续了三天时间的挖沟，在第四天也终于落下帷幕。 而围绕整个扬州城四周，出现了三道壕沟。 不过原本参加筛选的人数，也已经减少到了三千余人。 虽然人数减少了很多，不过最后一天的挖战壕工作，明显比第一天快了很多。 而且，秦牧还指挥那些士兵，在战壕与战壕之间，挖了很多条相互连通着的通道。 一直到战壕成型之后，史可法、卫胤文等人依旧有些不解，不明白秦牧为什么会这样做。 倒是陈于阶的一番话，让众人恍然大悟。 “史督师，卫总督，” 扬州城北城墙上，陈于阶伸手指着远处的战壕，开口说道：“你们看这些战壕有什么特点？” 不等众人回话，陈于阶就开口说道：“这每一条沟宽七尺，深三尺，若是加上壕沟边缘堆起来的土，壕沟里面便有五六尺深了。这样的深度，蹲下一个人，还是可以的。而且这么宽的宽度，接连有三道相互连通。这样以来，地形崎岖不平，对于八旗士兵的骑兵，也将会有很大的制约。秦总兵这样做，恐怕是专门针对八旗骑兵部队的吧！” “是吗？” 总兵刘肇基微微皱眉，说道：“陈先生，你难免把秦总兵也想得太高了吧！或许秦总兵这样做，就是想要锻炼一下这些人是否吃苦耐劳啊！” 陈于阶只是微微一笑，淡淡地说道：“秦总兵究竟有没有这个意思，我不知道。不过，八旗骑兵若是再一次来攻城，外面这三道防线，恐怕就很难打下来了。” 而史可法也盯着外面三道壕沟，沉默不语。 在众人商讨不定的时候，秦牧却已经在城外开始整合剩余的三千来人。 连续三天时间的挖沟，也让队伍之中涌现出了一部分人才。而这些人，也被秦牧一一记在心中。 结束了这一项考察之后，秦牧直接宣布剩下的人，全部成为了合格的士兵。 对于南京那边给予的“牧字营”番号，秦牧倒是没有用。而是把这支队伍，按照后世的编制，重新整编，番号也命名成了教导团。 三千来人，一个团的编制，正好。 秦牧自然而然地成为了教导团团长，下辖三个步兵营，外加一个重机枪连，一个迫击炮连和一个坦克班。 只不过编制有了，士兵们对于武器，还是十分陌生的。 集合完教导团成员之后，秦牧直接带领着这支队伍，开始围绕着扬州城跑步。 这些人虽然经过了筛选考核，不过身体素质，还是比较差。趁着这段时间八旗士兵暂时退却，秦牧抓紧时间给他们训练。 早上，围绕扬州城，负重跑步一圈。 上午，站军姿，队列训练。 下午，体能训练、三千米长跑。 晚上，教导基本的枪械知识。 尽管每名士兵白天训练非常累，不过一到了晚上，每个人也都变得精神亢奋起来。因为他们知道，秦牧拿出来的名为三八大盖的步枪，便是可以杀鞑寇、击退八旗的神兵利器。 也正是因此，每名士兵都十分认真的听讲。 得知秦牧教导这些的时候，史可法的幕僚陈于阶每天晚上，也都会到这里听讲。 教导团第一天训练结束之后，忠贯营副统领何奇带着十多名亲信来到了小校场内。 请示了秦牧之后，何奇等人也加入到了训练。 接连五天的训练，虽然非常劳累，不过天天三顿饭，而且顿顿有肉，还是让教导团的士兵生活过得有滋有味。 尽管因为战乱，扬州城内并没有多少肉制品。不过幸好的是，秦牧在军火库内发现了日军储藏的军用罐头。 不知是什么原因，军火库内的军火罐头，还是十分新鲜的。 有了这些罐头，士兵们的每一顿饭，也都变得有滋有味。 持续了七天的训练之后，每一名士兵对于三八大盖也都有了基本的了解。虽然靶场训练之中的成绩不是很好，不过秦牧知道枪法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训练好的，那是需要长时间用子弹喂出来。 而现如今的魏和尚，也成为了教导团重机枪连连长，手下九挺九二式重机枪，让罗胖子很是羡慕。 不过现在的罗胖子，则成为了教导团二营营长。 跟随教导团一起训练的何奇，最后也顺利地加入了教导团之中。并且被秦牧任命为教导团三营营长。 至于教导团一营营长，暂时由秦牧自己兼任。 另外编成的坦克班，则因为没有合格的驾驶员和操作员，暂时放弃了编制。 另外，秦牧也从卫胤文麾下挖掘了一名合格的炮手，经过一番训练之后，任命为教导团迫击炮连连长，麾下有九门八玖式重掷弹筒和九门九七式迫击炮。 而高孝瓒，则成为了卫队连连长。 因为教导团人数众多，多余出来的人，暂时编为工兵营，营长由宋秋明担任。工兵营武器装备有三八大盖步枪和歪把子就抢，战时充当后备部队。 整个教导团编制基本确定下来的时候，秦牧也终于有了些许底气。 毕竟现如今还是乱世，豫亲王多铎的大军还在距离扬州城不远的天长县，虎视眈眈。 而就在五月初四，秦牧刚刚率领教导团进行早上的负重越野长跑的时候，淮扬总督卫胤文派人来禀报说，“八旗统领尼堪率五万大军进逼扬州城外二十里。” 得到这个消息之后，秦牧明显一愣，不过瞬间他就反应过来，随即连忙下令取消负重越野长跑。 第16章 教导团首战 随后，秦牧将整个部队集合在北门外。 秦牧站在前方的高台上，朗声说道：“刚刚得到消息，八旗士兵来了，而我们的机会也来了！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我们教导团初成规模。而我们教导团究竟怎么样，也是时候检验一下了！是骡子是马，咱们战场上见分晓！各位营连长到北门来，参加军事会议，其余士兵准备应战！” 到了北门之后，秦牧便看到了匆忙赶到北门这边的总兵刘肇基。 刘肇基一看到秦牧到了，随即开口说道：“秦总兵，史督师和卫总督下令，命令牧字营所部防守北门区域。” “不必了。” 秦牧摆了摆手，转头看着总兵刘肇基，说道：“刘总兵，麻烦你回去转告史督师和卫总督，此次大战，我部将在城外全力阻敌，不会让一名八旗士兵靠近扬州城的！请城内诸部在城内做二道防线，查漏补缺。” “什么？” 听到秦牧这么狂妄的话语，总兵刘肇基登时愣在原地，“秦总兵，就凭借你们牧字营区区三四千人，想要抵挡得住尼堪四五万大军，不怕说大话闪了舌头啊！” “这就不需要刘总兵操心了。” 秦牧没有过多解释，直接带领着教导团一众营连长进了北门城楼的小房间内，开始布置此次作战计划。 望着走进房间的秦牧，总兵刘肇基撇了撇嘴，心想你秦牧不要得意太早，到时候等你兵败，我看你还怎么说大话！ 小房间内，秦牧站在前方，开口说道：“刚才我和刘总兵之间的谈话，你们也都听见了吧？我刚才不是说大话，这是我们教导团的实力所在！如果我们一个教导团，连四五万使用大刀长矛、老式鸟铳铁炮的部队，都打不赢，那就不用混了！” 这句话说下，在座的每位营连长都赫然一惊，都为秦牧的这种想法所震惊。 “此次八旗大军南下，再次进攻扬州城，主要进攻方向还是城北和城西一带。” 秦牧随手在墙上画了一幅草图，开口说道：“也正因此，教导团一营将负责西门外防御。教导团二营负责北门外防御，教导团三营负责东门外防御。工兵营负责南门外侦察防御，另外协守西门。重机枪连和迫击炮连负责支援战场。都清楚了吗？” “明白！” 所有营连长异口同声应道。 “另外，” 望着面前诸人，秦牧开口叮嘱说道：“此次作战，乃是我教导团首战。我们教导团有很大一部分士兵，也是第一次上战场。也正因此，需要你们好好叮嘱步兵防御战术的落实情况。只要按照我们先前训练的内容来，此战我们必胜！你们有没有信心？” “有！” 每位营连长大声应道。 “很好！” 秦牧点了点头，说道：“都下去准备吧！” …… “什么？” 当淮扬总督卫胤文得知秦牧准备以教导团一己之力，防御扬州城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愣在原地，半晌儿都说不出来话语。 而旁边的督师史可法也惊呆了，喃喃问道：“秦牧当真是这么说的吗？” “千真万确！” 总兵刘肇基点了点头，回道：“这个秦牧，是不是有些太过于狂妄了啊！仗着那些神兵利器，难道能够战胜十倍于他们的八旗士兵？这不是痴人做梦嘛！” “我倒是觉得有这个可能！” 随同教导团听了很多节课的陈于阶，微微颔首，说道：“咱们不妨给秦总兵一个机会，咱们去看一看不就知道了。再说了，即便秦总兵抵抗不住八旗士兵，不还有铁甲战车吗？另外，咱们在城墙上布防，也能够照应秦总兵。” 史可法思索半晌，看着陈于阶笃定的眼神，才开口说道：“好吧，那就给秦牧一个机会。” …… 随同众人一起，来到了西门城墙上的时候，城外的教导团士兵早就已经各就各位了。 城外三道战壕，每一条战壕都有士兵把守。而最前面的那一道战壕之中，每隔四五尺一名士兵，士兵与士兵之间的间隔，都是如此，不仅让史可法等人有些疑惑。 “哈！” 总兵刘肇基冷笑一声，淡淡说道：“士兵之间留这么宽的距离，难道是专门让八旗士兵通过的吗？” 看着城外的布置，史可法的脸上也逐渐变得阴沉起来。难道自己先前的决定，是错误的吗？ 这个秦牧也是个人才啊，可千万不要战死在沙场啊！ 就连淮扬总督卫胤文的心，也高悬了起来，他紧紧攥着拳头，在心中暗暗为自己这个女婿祈福。 就在他们在为秦牧担忧的时候，旁边一名副将伸手指着远方，说道：“快看！八旗士兵发起进攻了！” 顺着那名副将伸手所指的方向看去，史可法赫然看到远处的八旗士兵阵营之中爆发出一簇簇橘红色的火光。 不好！ 卫胤文心中一怔，连忙大声喝道：“躲炮！躲炮！” 原本城墙上的那些士兵，连忙寻找地方，开始躲炮。 虽然有零星的炮弹击中城墙，不过绝大多数炮弹，还是落到了城外面的战壕区域那边。 八旗士兵那边炮声响起，教导团的首战也已经拉开帷幕！ 实心炮弹击中地面，瞬间在地面上砸出一个大坑。战壕边缘的土堆，也直接被实心炮弹击垮，泥土洒落到了战壕里面。 开花弹在阵地之中爆炸，溅起地面上的泥土簌簌落下。 一时间，整个战壕那边炮声隆隆，响声不断。 卫胤文的心一时间也揪了起来，他有些担忧秦牧以及城外的士兵。瞅了个空隙时间，他透过城垛口，朝着外面看去。 只见硝烟弥漫之中，每一名士兵都躲藏在战壕里面的一处坑洞中。而外面的隆隆炮响，似乎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即便是密密麻麻的炮弹，一枚接着一枚落了下来，只是让战壕边缘的土堆被摧毁了很多。 而那些躲藏在坑洞之中的教导团士兵，浑然没有一点影响。 还可以这样啊！ 卫胤文眼睛一亮，这个秦牧还真是有想法啊！ 第17章 重机枪大发神威 嗵！嗵！嗵！ 沉闷的声音在扬州城外不时地响起，巨大而又沉重的铁质炮弹落到地面上，瞬间就把地面砸出一个凹陷，溅起地面上泥土四散落下。 然而，任凭是炮弹再怎么密集，对于那些早就躲藏在战壕防炮洞里面的教导团士兵来说，没有多大的影响。 “噗噗……” 吐出口中的泥土渣滓，秦牧拿着望远镜，站在了望口，朝着远方看去。 远处，那些八旗士兵的红夷大炮仍旧在肆无忌惮地轰炸着。那些大炮排列整齐，密密麻麻，看样子有数百门之多。 哈！ 没想到啊，这一次豫亲王多铎是要下血本了啊！ 不过，秦牧倒是没有过多担忧。 就这年代的旧式大炮，不说炮弹了，单单是火药的威力就不行，炮弹的速度压根提不上去，更何况是威力了。 铁质炮弹再怎么沉重，落到地面上，有了泥土的缓冲，也只是在地面上砸出一个坑，很少能够击穿防炮洞的上壁。 即便是偶有几个防炮洞修建的不是很结实，被砸穿了。下面的士兵，也只是被泥土埋在里面，稍加救援一下，就可以了。 运气再不济的话，一个防炮洞里面也就一名教导团士兵。 八旗士兵红夷大炮造成的伤害，对于教导团来说，压根不值一提。 “乃乃个腿的！” 魏和尚猫着腰来到秦牧的指挥部，骂骂咧咧说道：“团长，咱们这样躲着也不是办法啊！要不，咱把铁甲战车弄出来，给对面来几炮，怎么样？” 秦牧转过头看了一眼魏和尚，随即问道：“你来的路上，看到咱们的士兵有伤亡吗？士兵们的士气，怎么样啊？” “就有一个，被一枚落到战壕的开花弹飞溅的弹片，击中胳膊了，现在已经包扎好了，没什么大事。” 魏和尚摇了摇头，说道：“咱们那些士兵，个个都有些兴奋。之前遇到这么猛烈的红夷大炮轰炸，哪有这么好的待遇啊！那早就死伤惨重了呢！” “这就好！” 秦牧点了点头，不过对于魏和尚的请求，依然没有回答。 这一战，是教导团建成之后的第一战。 虽然教导团使用的武器，是远超现在的武器装备，不过秦牧不能够保证紧紧训练了十多天的教导团士兵，能够抵得住战场上的突发事情。 更何况，这一战，秦牧是准备让教导团彻底扬名。也正因此，秦牧夸下海口，以教导团一己之力守住此次八旗士兵的进攻。 所以，从一开始秦牧就准备暂时以防御姿态，保证这一次战役能够顺利完成，不打算采取激进状态。 “团长，来几炮吧？” 魏和尚有些不甘心，再次问道。 还没等秦牧回话，他赫然看见远处硝烟散去之后，后面扬起遮天蔽日的灰褐色尘土。 “敌人冲锋了！” 秦牧沉声提醒一句，“高连长，立刻给各部传令，重机枪、轻机枪准备好！等到敌军到达三百米以内，立刻开枪！” “是！” 卫队连连长高孝瓒点了点头，之前他也听秦牧讲过，一米相当于三尺，所以也就没多问，直接找了几个人开始给下面传达命令。 “魏和尚，赶快就位！” 秦牧盯了一眼魏和尚，冷冷喝道：“对付骑兵，只有重机枪才最有效果，还不快去！” “好！” 魏和尚也应了一声，随即朝着外面跑去。 不多时，远处漫天飞扬起来的尘土，已经越来越近。 而战壕里面那些躲藏起来的士兵，也纷纷从防炮洞里面出来，拍了派身上的泥土，随即拉开枪栓，趴在战壕边缘，眯着眼睛盯着远方的八旗骑兵。 魏和尚快步走到自己的位置，从一名士兵手中接过重机枪射手的位置，随即也趴在地面上。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远方飞驰而来的八旗骑兵。 近了！ 近了！ 看着八旗骑兵先头士兵，冲到了三百米开外的时候，魏和尚直接拉开了枪栓，双手在身上擦了擦，紧紧握住了重机枪枪把位置。 “重机枪，射击！” 看着远方八旗骑兵进入射程之后，魏和尚高喊一声，随即直接扣动扳机。 笃笃笃！ 笃笃笃！ 笃笃笃！ 如同啄木鸟叫声一般的枪声，瞬间在阵地之中响起。一簇簇橘红色的火焰，从枪口之中喷吐而出，一颗颗灼热的子弹形成的弹幕，已经朝着远方的八旗骑兵那边扑了过去。 噗！噗！噗！ 一枚枚高速旋转的子弹，直接没入到八旗骑兵的身上，瞬间就让那一名骑兵的身形一滞，整个人已经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无数枚重机枪子弹，如同一把钢铁制成的巨大镰刀，从天而降，直接朝着八旗骑兵挥砍而去。 一瞬间，前面成排成排的八旗骑兵已经倒了下去，原本密集的阵型之中瞬间出现了一道巨大的缺口。 开玩笑！ 这是什么？ 这是重机枪！ 想想历史上，重机枪初上战场，则是在1893年至1894年间的祖鲁战争中。 当时驻守在南部非洲罗德西亚的英國军队，与当地土著麦塔比利──苏鲁士人的战争中，在一次战斗中，一支五十余人的英國军队，仅仅凭借着四挺马克沁重机枪，就打退了土著军队五千余人的几十次冲锋，而且还留下了三千余人的伤亡。 这一次战斗中，彻底让世人看到了重机枪的厉害之处。 不过若是说与土著居民的战斗，不足以显示重机枪的厉害的话，那一二十年后的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在索姆河战斗中，装备了MG08式马克沁重机枪的德国军队，在经历过七天英國法國军队炮轰之后，依旧凭借着马克沁重机枪在一天时间内，致使近六万人的英國法國士兵倒在了阵地前面，而更有两万余人当场死亡。 这还仅仅只是一天时间内！ 也因此，包含了索姆河战斗的凡尔登战役，被称为“绞肉机战役”。 从此之后，世界各国开始大规模列装重机枪，马克沁重机枪更是在这场战斗之中，大出风头。 重机枪的威力，十分惊人！ 更何况是面对着这些仍旧密集冲锋阵型的封建軍队呢，重机枪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单方面的屠杀！ 第18章 摧枯拉朽 “怎么回事？” 透过望远镜，看着远方战场上的形势，多罗贝勒尼堪脸色铁青，“这是怎么回事？” “三贝勒，” 旁边一位将军，开口说道：“这就是对面那些明军的神兵利器，射程很远，都是小拇指大小的铁弹头，击中人之后，就带出一大片血肉。之前汉岱就是这样，兵败扬州城的。也不知道那些明军，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这些武器。” “是吗？” 多罗贝勒尼堪微微皱眉，“我就不信了！他们明军那边有多少这种武器，命令全部，给我全部冲上去！我要踏平扬州城！另外，告诉弟兄们，扬州城破，准予各部自由行动三天时间！” 自由行动三天时间？ 旁边那名将军眼睛一亮，他自然知道自由行动是什么意思。那可是告诉他们，扬州城破之日，就是他们赚大钱的日子啊！ 一想到这里，那名将军心中就有些激动，要知道扬州城可是江南之地的繁华城池，三天时间，再怎么说也能收获价值上万两白银的东西啊！ 一时间，不单单是他，就包括外面那些八旗士兵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都纷纷欢呼起来。 无数的八旗士兵，浑然忘却了前面八旗骑兵的惨状，纷纷朝着扬州城方向冲了过去。 任凭是有数万八旗士兵加入了战斗之中，不过在重机枪火力交织之下，没有一个人能够冲破火力网。 就算是有一些八旗士兵，冲到了距离战壕一百多米距离的时候，轻机枪和三八大盖步枪，也纷纷开始射击。 哒哒哒…… 啪！啪！啪！ …… 一时间，整个扬州城外的战场上，到处都是轻重机枪的嘶吼声。 那嘶吼声，如同是死神的嚎叫一般，每一声响起，都带走一片八旗士兵的生命。 不到十分钟，战壕外围已经倒下去一大片八旗士兵的尸体。 而后方的八旗士兵，彻底懵逼了。 对于他们来说，这已经不是打仗了，这就是前去送死的啊！ 一时间，越来越多的八旗士兵心生胆怯，原本的纵掠三天时间，已经丝毫引不起他们的兴趣了。 战场上的那些士兵，都像是丢了魂一般，发疯似的朝着后方跑去。 城楼上，望着兵败如山倒的溃兵，史可法彻底惊呆了。 若说前不久扬州第一次大战的时候，秦牧还是侥幸的，那这一次，彻底让他们大开眼界。 尤其是这一次扬州大战，除了教导团之外，没有别的士兵参战。而那些士兵，都像是置身事外的观众一样，站在城墙上呆呆地望着城外的战斗。 就连城中的一些胆大的百姓，也爬到城墙上，张大嘴巴，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城外的战场。 这仗，竟然这么快就结束了？ 总兵刘肇基一脸疑惑，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竟然是真的。 而先前，他还在抱怨秦牧狂妄自大，却万万没有想到秦牧真有狂妄的资本啊！ “秦牧，真是神人啊！这支部队，简直是神兵天降啊！” 许久，史可法才赞叹说道：“这一次，我们大明真的有救了！” 旁边的淮扬总督卫胤文半晌儿都没有回过神来，这短短半个月时间，秦牧带给他们的惊讶，太多太多了！ 有的时候，他甚至觉得这个秦牧，已经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秦牧了！ 这些神兵利器，还有铁甲战车，对了，还有那个能出声的铁喇叭…… 教导团，还有这场战役！ 卫胤文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场战斗。 摧枯拉朽？ 秋风扫落叶？ 恐怕军神白起、武圣关羽复生，也无法做到这样的战斗吧！ …… 在城墙上那些人震惊的时候，战壕中的魏和尚也有些疑惑，他摸了摸光秃秃的脑袋，喃喃说道：“就这么退了？那些八旗士兵，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堪一击了？” “团长，团长……” 就在魏和尚有些疑惑的时候，卫队连连长高孝瓒快步跑到指挥部，望着秦牧，开口说道：“团长，那些八旗士兵溃败了！” “我看到了。” 秦牧淡然点了点头，这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开玩笑！ 数十挺轻重机枪一起，这么强大的火力，还能让八旗士兵冲破火力网，那这九二式重机枪还是不是重机枪了！ 尽管日本鬼子的武器装备很差、很简陋，不过对于那些八旗士兵来说，可谓是不可逾越的天堑！ 望着秦牧，高孝瓒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团长，八旗士兵已经溃不成军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出去追击啊？” “追击？” 看了看远处那些溃退的八旗士兵，秦牧点了点头，说道：“告诉各部，保持战斗队形，注意安全！半个时辰之后，立刻停止追击！” “是！” 高孝瓒心中一喜，连忙应了一声，随即朝着外面跑去。 战壕之中的教导团士兵，得到命令之后，也纷纷欢呼着朝着远处冲去。 一名名教导团士兵，抱着三八大盖步枪，跃出战壕，朝着八旗士兵溃败的方向追去。 虽然教导团士兵人数较少，不过现如今的八旗士兵就是落了水的狗一般，痛打落水狗，这样的事情，每名教导团士兵还是会做的。 …… “不可能！不可能啊！” 当多罗贝勒尼堪听到前线溃败的消息之后，连连摇头，“这怎么可能啊！” “三贝勒，快撤吧！” 旁边那名将军苦口婆心地说道，“明军已经开始追击了，后面还有那神兵利器的声音，再不走，恐怕就来不及了啊！” “啊？” 多罗贝勒尼堪已经有些绝望了，这一次他率领了五万多人前来扬州，仅仅不到半个时辰，就已经损失惨重。剩余的部队，也已经溃败逃窜，剩下能战之兵，所剩无几！ 这样的战绩，是从军一二十年的尼堪，所不曾遇到的，简直就是耻辱啊！ “耻辱！耻辱啊！” 多罗贝勒尼堪泪流满面，仰天长啸一声，“我怎么面对太祖皇帝！怎么面对摄政王啊！” “三贝勒，快走吧！” 旁边另一名将军，开口劝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我们还是先撤退吧！” “是啊，撤回去，从长计议啊！” “好吧！” 多罗贝勒尼堪无奈之下，只好任由属下劝解，随同一起开始撤退。 第19章 大获全胜 任凭是多罗贝勒尼堪下令开始撤退，不过还是没能够躲过教导团士兵的追击。 当教导团士兵追上多罗贝勒尼堪一行人的时候，尼堪身边的护卫见状，连忙扔下武器投降了。 多罗贝勒尼堪看到这一幕，心中生出一股悲怆，他万万没有想到曾经纵横关外、不可一世的八旗士兵，竟然也有这样一天？ 看着尼堪身上的铠甲，教导团士兵也知道这是一个大官，连忙上前绑住了他。 随即，便带着这些俘虏，开始回去。 “团长，这人怎么办啊？” 教导团士兵走到秦牧身边，开口请示道。 团长？ 什么团长？ 多罗贝勒尼堪微微一愣，不由得多看了一眼面前的秦牧。 不过瞬间时间，尼堪就反应过来，这些士兵受伤抱着的武器，恐怕就是给他们造成巨大伤亡的神兵利器了。 而面前这个人，恐怕就是这些人的首领。 这一看，多罗贝勒尼堪更加羞愧了，“真没想到啊，我尼堪南征北战一二十年，从未败绩！而现在，竟然败给了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真是耻辱啊！耻辱！” 想到这里，尼堪心中更加悲怆。这一世的英明，就要毁于一旦了。若是消息传至京师，那些人不知该怎么议论自己啊！ “耻辱吗？这还感觉耻辱啊！” 秦牧冷笑一声，满脸戏谑地问道：“那你知道这一次参加战斗的教导团士兵，有多少人吗？” “多少？” 多罗贝勒尼堪微微一愣，现在的他死到临头，也很想做一个明白鬼！ “四千人！” 秦牧伸出四根手指，云淡风轻地说道：“满打满算，我们教导团现如今才四千人。还不到此次你们八旗士兵的十分之一！” “什么？” 多罗贝勒尼堪顿时愣在原地，他瞬间暴跳起来，“不可能！这绝不可能！四千人，怎么能够抵挡得住我们八旗五万铁骑呢！” 不过他刚说完，就意识到情况不对了。 瞬间，多罗贝勒尼堪想到了先前在战场上看到的神兵利器，随即叹了口气，问道：“人数少，不是问题。你们有以一当百、以一当千的神兵利器，这都不是问题。我尼堪南征北战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这样的武器。今日落到你们手中，是我尼堪倒霉。我尼堪临死之前，就想明白，那些能够连续不断发射铁弹丸的神兵利器，究竟是什么？” “你说这个吗？” 秦牧面带微笑地从口袋中掏出一把勃朗宁手枪，打开保险，直接瞄准了尼堪的头部，冷冷说道：“那你可要看清楚了啊！” 多罗贝勒尼堪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虽然之前没有见过，但是他知道秦牧这是要杀他的节奏。 一时间，尼堪脸上大汗淋漓，浑身上下直发抖。 秦牧直接扣动扳机，还没等尼堪看明白这一切的时候，他已经瞪大眼睛，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秦牧淡然的擦了擦手上的鲜血，说道：“割下他的脑袋，找一个俘虏让他送给豫亲王多铎，并且给他带个话。告诉多铎，让他洗好脖子，等着我去收他的性命！” 回到指挥部的时候，史可法、卫胤文、刘肇基、陈于阶等人早就等在指挥部了。 一见到秦牧回来，史可法也有些激动，连忙上前两步，握着秦牧的手，说道：“秦总兵，听说你俘获尼堪了？在哪里？这可是大功一件啊！” “已经杀了！” 秦牧淡然回道，随即望着身边的卫兵，说道：“高连长呢？告诉高连长，开始打扫战场，清点伤亡。” “团长，高连长已经开始着手做了。” 那名卫兵开口回道。 “很好！” 秦牧点了点头，随即翻开一个本子，开始写这一次战斗中出现的问题。 看着秦牧这样无所谓的态度，总兵刘肇基心中有些愤怒，“秦总兵，虽说你打了打胜仗，可是也不能说杀人就杀人的啊！更何况，那可是尼堪啊，奴儿哈赤的亲孙子，这可是前所未有的大俘虏啊！” “诶，刘总兵，” 史可法伸手拦住了刘肇基，说道：“不就是一个尼堪嘛，杀了也就杀了。秦总兵再一次救了扬州，我们还是要好好感谢的。秦总兵，此次打仗城内士兵没怎么帮上忙，战斗你们也休息休息。有什么我们可以帮得上忙的，你尽管开口。” “史督师，卫总……岳父大人，” 回头看着史可法和卫胤文，秦牧开口说道：“正好有件事情，需要你们帮帮忙。此次大战，八旗士兵伤亡惨重，尸体很多。还请你们组织一些人手，找个地方，将那些尸体全部埋葬起来。另外，马匹尸体可以留着，吃肉。” “好！” 史可法和卫胤文点了点头，说道：“我们这就安排。” 还没等史可法、卫胤文等人走的时候，卫队连连长高孝瓒已经回来了。 他拿着一个本子，走到秦牧身边，开口说道：“团长，战损报告已经出来了。” “噢？” 秦牧回过头来，他也想知道这一次教导团的伤亡如何，“念吧。” 高孝瓒开口念道：“初步统计，此次战役我们教导团阵亡四十九人，其中有三十五人是在追击八旗士兵过程中阵亡的。另外，还有一百八十三人受伤。而我军歼灭敌军六千余人，另外俘虏一万三千余人，击毙包括尼堪在内将领九人。” 一边念着战损报告，高孝瓒的心情都有些激动。他万万那没有想到，教导团竟然以这么少的伤亡，取得了这么大的战果，当真是不可思议啊！ 嘶—— 在场所有人，不禁都倒吸一口凉气。他们都没有想到，教导团初战，竟然以少胜多，以一敌十、大获全胜，简直是不敢想象啊！ 噢？ 听着高孝瓒的话，秦牧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伤亡两百三十多，还好，教导团没有伤筋动骨啊，看来教导团初期训练，还算合格啊！” 第20章 战后总结与整编 “那都是团长您教导有方！” 高孝瓒笑了笑，开口回道。 “高连长，你小子什么时候也学会拍马屁了？” 秦牧瞪了一眼高孝瓒，接着说道：“战果很好，不过这一战也出现了很多问题，也迫切需要解决。高连长，通知下去，立刻集合教导团全体士兵，进行战后总结。工兵营的士兵，修缮战壕。” “是！” 高孝瓒点了点头，开始传达命令。 没过多久，位于淮扬总督府旁的小校场内，已经济济一堂。整个教导团所有士兵都已经到齐了，以连为单位，在小校场内整整齐齐地站立着。 虽然经历了大战，但是这些士兵脸上没有丝毫疲倦之意。 望着黑压压的人群，秦牧缓步走到高台上，打开了扩音设备。 他拿起话筒，试了试音，便直接开口说道：“就在不久前，我们经历了一次大战。而这次战役，也是我们教导团成军之后的首战，首战告捷，而且还是前所未有的大获全胜，这让我十分欣慰，证明咱们教导团前期的训练，是十分合格的。” “不过，” 秦牧话锋一转，继续说道：“此次战斗之中，仍旧发现了一部分士兵不遵守教导团纪律。这样的行为，我们教导团绝不姑息！” 秦牧抬起头，高声喊道：“教导团三营二连三排一班士兵王大海。” “到！” 队伍之中，一名士兵的嘹亮声音想起。 秦牧看了看声音传来的方向，继续说道：“王大海，战斗之中不遵守教导团军纪军规，在追击八旗士兵过程之中，仍旧切下敌军士兵首级，以此来计军功。此等行为，违犯我教导团军纪军规，予以严重警告，若有下次再犯，直接驱逐出教导团行列。” “是！” 队伍之中，再次应了一声。 “教导团二营一连一排三班全体士兵。” “到！” 秦牧没有抬头，接着说道：“此次战斗追击敌军任务之时，不遵守作战命令，全体士兵记大过一次，班长刘明伟撤职，降为士兵。所部排长降为班长，所部连长降为排长。” “是！” 这一下，整个二营一连所有士兵都惊呆了。 不过他们也都知道，教导团自打成立以来，对于纪律要求就十分严格，所以也都没有说话。 “另外，” 秦牧再次说道：“二营、三营全体士兵，处罚围绕扬州城负重越野两圈，一营士兵陪同负重越野一圈！” 这一下，原本教导团一营那些幸灾乐祸的士兵，笑不起来了。 “共患难，才能同富贵！希望你们能够引以为戒，下不为例！” 秦牧望着下方的士兵，继续说道：“此外，此次作战我也发现了一些问题。诸如长衫衣褂，严重制约行军打仗，接下来我会对教导团士兵服饰，进行统一整改。另外，现在天气炎热，所有士兵长头发不利于打理，容易滋生虱子等，也要进行整改。从今日起，限时三天内，所有教导团成员，一律剃成光头或者寸头。不论何人，如有不遵从者，从教导团中剔除。” 话音落下，秦牧直接从旁边拿起一把剪刀，三下五去二直接剪去了头上的长头发。稍事打理之后，就是后世軍队之中常见的寸头。 剪发的命令下达之后，让整个教导团所有士兵都惊呆了。尤其是教导团内还有一些读书识字之人，更是打心底里面接受不了这件事情。 不过魏和尚倒是没什么意见，他本身就是光头，剪不剪都一样。 看着周围那些人纠结的神情，魏和尚摸了摸光头，小声嘀咕道：“光头，凉快。哪像你们留那么长的头发，像个娘儿们。” 此次战后总结大会，除了宣布这两项事情之外，秦牧也对教导团的编制做了些许调整。 考虑到他们的敌人，大多都是八旗士兵，而且八旗士兵以铁骑见长，所以秦牧准备将轻重机枪的比例，在基层作战单位里面继续加强。 调整之后，整个教导团的编制更加合理了。 步兵班分为三个步兵战斗小组，每组三人，共九个人，每人一支三八大盖步枪，四颗手榴弹。另外设立一个轻机枪组两人，装备一挺大正十一年式歪把子轻机枪。正副班长各一人，装备三八大盖步枪一支，九七式狙击步枪一支。整个步兵班，共计十三人。 三个步兵班为一排，三十九人。另外设立一个火力支援班六人，装备两挺九二式重机枪。加上正副排长各一人，整个步兵排共计四十七人。 三个步兵排为一连，一百四十一人。外加火力支援排一个，其中包括六十毫米迫击炮班一个八人，装备两门六十毫米迫击炮。重机枪班两个各六人，各装备两挺九二式重机枪，正副排长两人，火力支援排共计二十二人。连部二十七人：正副连长各一人，指导员一人，文书一人，卫生员两人，司号员两人，通讯员五人，勤务兵兼警务员六人，炊事班八人。全连共计一百九十人。 三个步兵连为一营，五百七十人。另外单独设立重机枪火力排一个三十三人，装备八挺九二式重机枪，八支三八大盖步枪。迫击炮火力排一个四十二人，装备八门六十毫米迫击炮。侦察排一个三十一人，装备步枪、手枪、手榴弹等。营部一百一十人：营长一人，副营长两人，指导员一人，文书三人，卫队排一个三十二人，通讯排一个二十八人，炊事班一个十二人，卫生队一个十三人，辎重运输队一个十八人。正各步兵营共计六百八十人左右。 整个教导团由三个步兵营组成，两千零四十人左右。另外单独设立迫击炮连一个一百六十人，装备十二门六十毫米迫击炮，八门九十毫米迫击炮。重机枪连一个一百二十人，装备二十四挺九二式重机枪。 侦察连一个一百三十人，装备冲锋枪，步枪，手枪，手榴弹。卫队连一个，一百人，全员装备百式冲锋枪。通讯连一个一百五十人，装备新式步话机。 另外，团部设团长一人，副团长一人，参谋处七人，副官处七人，军政处七人，军需处十三人，庶务处四十二人，卫生大队五十六人。 整个教导团，共计两千八百人左右。 第21章 军衔制度与軍官学校 其次，在教导团之外新成立骑兵营一个，五百二十人，装备三八式骑枪。辎重运输大队一个，装备卡车三十辆，一百人。炮兵营一个六百三十四人，装备六门七十五毫米山炮，六门七十五毫米野炮。暂设铁甲战车排一个，五十人。 新成立的骑兵营、炮兵营，分别从原教导团士兵之中拣选合适的士兵充任，仍旧由教导团直辖。 这样一来，教导团人数将达到四千余人。 除去这次战损之外，教导团士兵也出现了缺口。从工兵营之中拣选一部分士兵补充进教导团之后，秦牧也开始下令进行二期招兵。 这一次招兵，秦牧也将要求提高了一部分。招兵原则，从原来的挖战壕，改成了负重长跑，围绕扬州城一圈，达到时间合格。 另外，针对这一次扬州之战，俘虏的士兵多达一万余人，秦牧也直接命令这部分俘虏剃寸头，然后按照步兵营的编制，进行整编，编成建设兵团。 不过这部分俘虏，却没有发放枪械，而是集合队伍，带到了位于扬州城南五十里外的长江边。 这一带，是长江滩涂地带，比较荒凉。 不过秦牧却没打算继续让这些地方荒凉下去，他吩咐建设兵团在滩涂边缘位置，修建一道长堤。然后，在滩涂内挖掘沟渠，进行土地整治。 若是这一项工作做好的话，无疑将会为教导团增加一个粮食基地。而且，还能够锻炼建设兵团俘虏的意志，让这些战犯进行劳动改造。 等到这些俘虏改造好了之后，说不定还能够为教导团源源不断地增加兵源，一举两得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诸多事情安排下去之后，秦牧再次请求自己的岳父淮扬总督卫胤文，以淮扬总督的名义下令，召集扬州城内的裁缝、浆染工人。 随后，秦牧从日本鬼子军火库中取出成匹的棉布布料，浆染成靛青色。同时命令裁缝，根据秦牧画出来的军装草图，开始制作。 原本秦牧打算弄一点迷彩布，制作迷彩服。 不过在日本鬼子的军火库中，迷彩布没有。而且自己制作的话，耗时又耗力，所以也将就一下了。 与此同时，经过一次实战检验之后，秦牧也准备对教导团全体士兵实行士兵等级制度，纳入军衔制度，以士兵等级和军衔，来确定军饷。 实行军衔制，有着很多好处。軍队本身就是等级森严的地方，讲究服从命令听指挥。而军衔制度的实行，将会在軍队之中确立军官、士官、士兵的等级。这样对于下级无条件服从上级和服从命令听指挥的贯彻实施，有着很大的保证。 另外，在战场上，也能够保证軍队上级将领阵亡的情况下，能够快速有人组织軍队。 其次，实施军衔制度，也能够提高官兵们的荣誉感，能够促进官兵们不断进取。 教导团的军衔制度，分为将官、校官、尉官、士官、士兵五等，细分为元帅、大将、上将、中将、少将、上校、中校、少校、上尉、中尉、少尉、准尉、上士、中士、下士、上等兵、一等兵、二等兵、新兵十八级。 刚招募的士兵为新兵，每个月二两银子军饷。经过训练合格之后正式成为教导团士兵，二等兵每月四两银子军饷，一等兵每月五两银子，上等兵每月六两银子军饷。 下士每月八两银子，中士每月十两银子，上士每月十二两银子。准尉每月十六两白银军饷，少尉每月二十二两白银，中尉每月三十两白银，上尉每月四十两白银，少校每月六十两白银，中校每月八十两白银，上校每月一百两白银。 因为教导团现在只是团级编制，即便是比后世一般的团级编制大很多，不过最高长官团长秦牧的军衔，暂时定为上校。 副团长、骑兵营营长、炮兵营营长等部分职务军衔为中校或少校。 大部分步兵营营长，参谋长等职务为少校或上尉。 大部分连长、副营长等职务为上尉或中尉。 副连长、营部干事等职务为中尉或少尉。 排长、连部干事为少尉或准尉。 副排长为准尉。 班长为上士或中士。 副班长、机枪手、狙击手为中士或下士。 步兵小组组长为下士或上等兵。 骨干步兵为上等兵。 每个步兵班再配以不同名额的一等兵、二等兵，组成步兵班的基本架构。这无疑使得各个步兵班，都有一个稳定的组织架构。 军衔制度和军饷制度确定之后，秦牧便直接在教导团内部开始实行，另外也吩咐裁缝那边制作专门的肩章。 等到新式教导团軍服开始实行的时候，军衔便也有了明显的标识。 如果说士兵为軍队的血肉的话，那良好的士官和軍官，则是整个軍队的钢筋铁骨。后世之中，不管是保定生还是黄埔生，毕业之后的士官在軍队之中都是筋骨，招兵之后经过训练，就能够拉起一支精锐部队。 也正是因此，秦牧知道军校生的重要性。 所以，在制定了軍服、军衔军饷制度之后，秦牧也打算办理一所軍官学校，早一点开始培养良好的軍官、士官。 做出这个决定之后，秦牧在小校场内寻找了基础简陋的房屋，作为校舍，正式开始兴办華夏陆軍軍官学校。 華夏陆軍軍官学校初期学生，秦牧准备抽调现今教导团的部分营连排长以及团部各处主官等，共计二十余人进行培训。日后，秦牧准备逐渐抽调軍官和士兵进行轮番学习。 華夏陆軍軍官学校的学习教材，也是秦牧亲自编写。根据后世之中的经验以及学习教材，结合现如今的实际，秦牧编写了陆軍步兵操典、通讯课程、战场地形学与地理学、测量学与侦查学、軍事后勤学、步炮协同作战等课程教材。 而这所軍校，也成为了華夏历史上第一所軍校，以后也将成为世界上最为著名的軍校！ 第22章 毒计 下达了剪头发命令之后，仍旧有一部分教导团士兵没有剪头发，而秦牧也没有心软，直接下达驱逐令。 不但如此，最近最新招募的士兵，从一开始训练，便把头发全部剪去了。 经过城内裁缝的不懈努力，不到十天时间，近万套教导团军服已经制作完成。在换新軍服之前，秦牧在日本鬼子的军火库之中拿出了一堆杀虫粉。在小校场内建了一个大澡池，盛满清水之后，将这些杀虫粉全部倒了进去。 这个年代的士兵，之前都不怎么注重卫生，尤其是头发长，夏天滋生虱子，还容易发生疟疾。秦牧可不想自己辛辛苦苦训练出来的精锐部队，最后因为疟疾等非战斗因素，造成很大减员。 做完了这一切，让每一名教导团士兵在里面泡一段时间之后，才开始分发新軍服，每名士兵两套作训服。 等到教导团全体士兵穿上新军装，拿着武器，在小校场内齐整整地站好之后，秦牧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清一色的靛青色修身军装，寸许长的短发和光头，看上去每名教导团士兵都有些精神抖擞。 “这才算是个軍队的模样嘛！” 秦牧高兴地点了点头，心想：既然有了軍队的样子，那也应该有点士兵的样子了。 在淮扬总督卫胤文的帮助之下，秦牧将这一处小校场扩大一些。随即命令士兵，在旁边开始修一些训练设施。 秦牧甚至在日本鬼子的军火库之中找到了很多铁丝网，在新的训练设施中加入了障碍爬行等科目。 为了训练教导团士兵的胆气，秦牧甚至拿出了许多手榴弹，在障碍爬行以及其他科目训练过程中，在旁边拉响手榴弹，增加障碍。 听着那些教导团士兵叫苦不迭的声音，秦牧冷冷一笑，高声喊道：“这还没上战场呢，你们就喊累了？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这个道理难道你们不懂吗？难道你们都想死在战场上吗？都他麻的给我快一点！” 砰！ 说着，秦牧直接瞄准着一名士兵身前三尺位置，开了一枪。 枪声响起，子弹击中地面，溅起泥土打在那名士兵的脸上，那名士兵唬了一跳，他怔了怔神，就连忙加快了速度。 …… 在教导团士兵艰苦训练的时候，远在天长县的八旗大营里面，气氛紧张。 位于大营中间位置的大帐，乃是豫亲王多铎的营帐。 而此时豫亲王多铎营帐内，济济一堂，怀顺王耿仲明、恭顺王孔有德、刘良佐、刘泽清、谭泰等人都在这里。 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有些冷峻，都沉默着，没有说话。 这已经是他们南下之后，第二次惨败于扬州城下了。而且这两次，都是前所未有的惨败。尤其是第二次，五万大军南下，溃逃回来的只剩下不到一万人。 就连多罗贝勒尼堪都被俘虏斩杀，而他的人头，此时此刻正放在营帐之中，先前那名俘虏的话语，更是让豫亲王多铎脸色铁青。 许久，多铎才猛然拍了一下桌子，大骂道：“饭桶！一群饭桶！将这个人推出去，砍了！” 砍了这名士兵之后，豫亲王多铎仍旧不解气，一看到地面上尼堪的惨状，心中就有些悲痛。他深吸一口气，望着在座诸人问道：“诸位，我部两次败于扬州城下，可谓是我军的大耻辱！若是此等消息传至京师，皇兄摄政王又不知该如何处罚我等。当务之急，是要尽快解救目前时局，挽救不利局面。诸位都有什么好主意，都说一说吧。” 不过在座诸人都没有说话，不远处的刘泽清眼睛滴溜溜一转，心中却有些无奈：要知道扬州城内有这样厉害的神兵利器，当初就不应该降清。这下可好，听说扬州城那边逮到降清的将领，全部都杀了。唉，回不去了。 “刘泽清，你对扬州比较了解，你先说说吧。” 正在这时，远处传来的一句话，打断了刘泽清的思绪。 刘泽清抬起头，支支吾吾地回道：“亲王殿下，卑职虽然熟悉扬州，可是之前也从未听说过此等骇人听闻的神兵利器啊。虽然卑职不知道怎么拿下扬州城，可是卑职知道若是一味强攻扬州城，肯定不妥啊。” “你是要推脱责任吗？” 豫亲王多铎冷喝一声，说道：“下次进攻扬州城，你部就打头阵吧！” “啊？卑职……卑职……” 刘泽清顿时吃了一惊，喃喃半天也没说出来一句完整的话语。 “王爷息怒。” 正在这时，恭顺王孔有德开口了，他看着在座诸人，说道：“王爷，其实刘泽清说的也不无道理。扬州城有此神兵利器相助，而且一直依靠扬州城坚固城防坚守扬州城。若是我们一味强攻，当真是凶多吉少。不如我们转换一下思维，从别处下手。” “别处下手？” 豫亲王多铎微微一愣，问道：“恭顺王，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爷，” 恭顺王孔有德开口解释说道：“扬州城防坚固，有神兵利器在手，强攻自然不可取。不过若是他们离了扬州城，还会不会这么厉害呢？” “可是，他们怎么会离开扬州城呢？”豫亲王多铎有些不解。 “攻敌之所必救！” 恭顺王孔有德微微一笑，说道：“这样一来，他们就不得不出城了。只要他们离开了扬州城，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设下埋伏。到时候，任凭他们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瓮中之鳖罢了。此计便是调虎离山之计！” “嗯，这个好，这个好！” 豫亲王多铎连连点头，说道：“可是这个敌所必救之地，又是哪里啊？” “当然是应天城了！” 恭顺王孔有德神秘一笑，继续说道：“只要我们南下，拿下应天府城，俘虏弘光皇帝，献到京师。到时候即便是睿亲王得知我们在扬州城两次大败，在这样的功劳面前，那也无妨了。而且，还能够击溃扬州城防，顺势得到扬州城、应天府，一举多得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好，很好，非常好！” 豫亲王多铎满意地点了点头，伸手指着孔有德，说道：“不错！还是你们这些漢人心眼子多，就这样办了！” 第23章 又一个左镇？ “集合！集合！” “全体都有，立刻集合！” 卫队连连长高孝瓒的声音在小校场内响起，他带着卫队连的部分人员在各个营房转悠，大声呼喊着那些休息的教导团士兵。 不一会儿，原本正在休息的教导团士兵，便纷纷开始在小校场中间的操场上集合。 从外面走进来的秦牧，听着小校场内的声音，眉头不禁微微皱了起来，他快步朝着那边走了过去。 卫队连连长高孝瓒看到秦牧到了之后，也连忙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谁让你们集合的？” 走到高孝瓒面前，秦牧沉声质问道：“你们集合起来，是要做什么？” “回禀团长，” 卫队连连长高孝瓒行了一个军礼，回道：“刚才，史督师派人前来寻找团长您，见您没见，便吩咐我集合队伍。说是，应天府城来人，八旗士兵绕道进攻应天城了。应天城危在旦夕，皇帝陛下宣召我等护卫应天城。” “噢？” 秦牧微微一愣，神情突然变得冷峻起来，“那你集合队伍，征求我的意见没？” “还没来得及呢。” 高孝瓒讪讪一笑，回道，“我想此事事态紧急，先集合队伍，等你回来再请示，也可以啊。” “你想？你是团长，还是我是团长啊？” 秦牧的声音陡然提高了许多，“还是史督师是团长啊？” 见秦牧突然发飙，高孝瓒一愣，也不明白自己是犯了什么错。不过身为卫队连连长，高孝瓒还是连忙站直身体，大声回道：“您是团长！” “你还知道我是团长啊？” 秦牧冷笑一声，“我们教导团什么时候改规矩了啊？没有我的命令，别人竟然可以随意集结教导团，随意应允出兵支援的？难道我们教导团的规矩，你都忘记了吗？” “没忘！”高孝瓒朗声回道。 秦牧问道：“既然没忘，那你说说我们教导团最重要的规矩，是什么？” “服从命令听指挥！”高孝瓒再次回道。 “服从谁的命令？” “服从上级命令，服从您的命令！”高孝瓒身形笔挺，朗声回道。 “服从我的命令？” 秦牧微微一笑，“既然知道，为什么做事情的时候就会忘记了呢？我教导团最大的上级，不是别人，是我秦牧！不管是史督师也好，卫总督也好，哪怕是皇帝陛下来了也好，没有我的命令，我教导团就不能动！战场之上如此，平时更要如此！他们有事情找我们教导团，就让他们直接来找我，越级找你们，你们竟然还执行了？我教导团三令五申的纪律，你高孝瓒这叫铭记在心了？” “卑职知错，请团长责罚！” 卫队连连长高孝瓒这才意识到问题所在，连忙行了一个军礼，朗声说道。 “错了就要改，出发不是目的，是让你真真正正的铭记在心！” 秦牧看了看高孝瓒，说道：“俯卧撑两百个，立刻执行！” “至于你们，” 秦牧扭头看了看操场内已经集合起来的教导团，随即说道：“服从命令听指挥，你们做的没错，听从了卫队连连长的命令，你们没有错，我不处罚你们，也请你们以后要继续保持！各部营连长听令，休息解除，继续训练！解散！” 说罢，秦牧转身朝着小校场内自己的住处行去。 小校场内的这一幕，都被史可法的亲信看在了眼里。他微微摇了摇头，随即转身离开了。 没过多久，督师史可法、淮扬总督卫胤文、总兵刘肇基、忠贯营何刚、扬州知府任民育、幕僚陈于阶等人联袂来到了小校场内。 看着小校场内那些教导团士兵仍旧在各自训练着，总兵刘肇基心中有些不悦，凑到督师史可法身边，低声说道：“史督师，这秦牧竟然连您的命令都不听了，狂妄如此，当真是无法无天了。长此以往下去，恐怕又将是一个左镇啊！” 左镇，指的是左良玉。 数年以来，左良玉坐拥湖广，拥兵自重，连朝廷的命令都不听，俨然是一个地方的土皇帝。前不久，左良玉更是打着“清君侧”的名义，顺江而下，直逼南京应天府。 若不是左良玉半道猝死，其子左梦庚投降清军，恐怕南京应天府早就危在旦夕了。 又一个左镇？ 督师史可法眉头紧皱，神情有些凝重。 “刘总兵，你这话有些言过其实了吧！” 刘肇基的声音虽小，不过随行诸人却都听得真真切切。 淮扬总督卫胤文脸色微变，开口说道：“先前之事，我也有所耳闻。秦牧只是以教导团自己的规矩，来要求教导团内部而已，并没有什么抵触违抗史督师的命令。此次我等前来，不妨先听听秦牧如何辩解。毕竟两次扬州大战，秦牧功勋卓著。而且，此次应天府危急，事态紧急，不宜多生事端啊。” 督师史可法凝了凝眉，随即也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众人来到秦牧办公地方之后，门口的卫兵通报一声之后，便让他们进去了。 “哟，诸位大人怎么亲自来了啊？” 见到诸位大人联袂而来，秦牧连忙站起身来，说道：“史督师，卫总督，你们大可差人通报一声，我知道之后自会前去，何必如此呢。” “呵，” 总兵刘肇基冷哼一声，小声嘟囔着：“你秦牧的架子大，先前连史督师的命令都敢违抗，若是我们不亲自来，还请不动你呢。” “刘肇基！” 督师史可法冷冷盯了一眼刘肇基，吓得他连忙比伤口不再说话。 随即，史可法望着秦牧，开口说道：“其实我等此次前来，确实是有一件紧急事情。刚刚得到消息，清廷豫亲王多铎大军绕道南下，已经在昨日渡过长江，兵临应天城下了。应天城危在旦夕，派人前来求救。史某想了想，扬州城最精锐的兵力也就只有牧字营了，所以来和你商量一下，即刻南下，救援应天城。” 即刻南下，救援应天城？ 这主意都有了，还怎么和自己商量？ 秦牧心中暗暗叹了口气，摇头说道：“史督师，卫总督，既然八旗大军已经南下了，恐怕我等此时南下，也无济于事啊。依我之见，不如我们换个思路。” 刘肇基瞬间站起身来，指着秦牧，沉声说道：“史督师，你看看！这秦牧当真是违命不遵啊！” 第24章 放你酿个屁 “放你酿个屁！” 秦牧瞬间暴跳起来，伸手指着总兵刘肇基，骂道：“你他酿的哪只眼睛看到我违命不遵了啊？真是瞎了狗眼了啊！就你这样的人，也能当上总兵，真是活见鬼了！” “你……你……” 总兵刘肇基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他伸手指着秦牧，“你”了半天也没说出来一句话。 屋内的众人也都是一惊，没想到秦牧这么一个书生，竟然直接爆粗口和刘肇基对骂了起来，简直是闻所未闻啊！ 淮扬总督卫胤文憋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小声笑了起来。 “好了好了！” 督师史可法拍了拍桌子，脸色变得有些不悦，他扭头看着秦牧，说道：“秦总兵，那你说说你是什么意思？” 一时间，屋内所有人都把目光转移到了秦牧的身上。 “史督师，卫总督，诸位大人，” 秦牧望着在座的诸人，也恢复了一本正经，开口说道：“先前史督师也已经说了，清廷豫亲王多铎大军已经在昨日便渡过长江，兵临应天城下了。如此大规模軍队调动，多铎所部势必是早就计划好了的。他们为何会转移目标呢？一则是因为先前在扬州城下受阻，其次则是应天城乃是我大明之都城所在，都城受困，势必会让皇帝陛下调兵遣将保卫应天城，而这样他们也将达到将我部调离扬州城的目的。” “诸位大人，” 秦牧抬起头，继续说道：“现如今江北诸地兵力极度缺少，若是连扬州城内的兵力也将南下，到时候扬州城就是一座空城了。而扬州城四周，清廷八旗大军依旧虎视眈眈，若是我部离去，扬州城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要失陷了！而这样，正应了八旗大军一石二鸟之计。所以，我建议我军暂时不南下。” “说来说去，你就是不想南下罢了！” 总兵刘肇基揶揄一句，说道：“我倒想问问，你秦牧究竟有没有把皇帝陛下放在心上！” “放你酿个屁！” 秦牧再次冲着刘肇基骂了一句。 总兵刘肇基一愣，连忙说道：“史督师，卫总督，你们看看！这秦牧当真是无法无天了，竟敢辱骂皇上！” “放你酿个屁！” 秦牧又骂了一句，“就你这种人，没一点本事、主意，就知道胡乱扣帽子，难道扣帽子就能够解决如今的局势吗？我大明正是多了你们这种人，才会变成现如今这种局势，一群猪！” “你……” 刘肇基伸手指着秦牧，刚想要开口回应，就看到了史可法冷冽的目光，他连忙低下头，不再说话了。 史可法皱了皱眉，望着秦牧，说道：“秦总兵，我们不南下，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应天城失守吗？” “那倒不是。” 秦牧摆了摆手，解释道：“史督师，芜湖一带有黄得功所部，与应天城左右夹击。况且，应天城内还有京营等部队，墙高城坚，即便是不能出城迎战，防御个三五天时间不成问题吧？” “嗯，这倒是事实！” 史可法点了点头，“那我们扬州城也不能无动于衷吧？” “自然不能。” 秦牧摇了摇头，说道：“兵法云：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况且此次清廷八旗大军十数万之众浩浩荡荡南下渡江，人吃马嚼，粮草定然需要很多。既然要时刻供应多铎大军所部，粮草囤积之地必定距离江边不远。若是我们能够觅得时机，将多铎大军的粮草一把火烧了，那肯定能够为我们赢得很长时间。到时候，多铎大军人心惶惶，我们再反手进攻，势必能够再次取得大胜！” “嗯，这是个好主意！” 督师史可法连忙抚掌大叹，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说道：“秦牧啊，不如这样安排，我率领刘总兵所部南下支援应天城，也算是给皇帝陛下一个交代。另外，牧字营所部寻找八旗大军粮草囤地，然后伺机烧了。两面出击，可报应天城无虞，怎么样啊？” “如此也好。” 秦牧点了点头，话锋一转，说道：“不过，史督师，若是我部和刘总兵所部全部离开扬州城，扬州城就只剩下忠贯营和扬州知府一班衙役了，防务空虚。若是泰州一带的八旗大军西进，扬州城恐怕也要危急。要是我们还没有取得成功，就丢失了扬州城，那就得不偿失了。所以，扬州城也要早做安排。” “秦牧啊，” 史可法看着秦牧，问道：“来，你说说你有什么好办法？” 秦牧蓦然站起身来，冲着史可法等人行了一个标准的教导团军礼，随即朗声说道：“我请求史督师给予在下以及教导团所部，全权负责扬州城及江北一应军政事务之权力，以便协调扬州城防与江北其余诸地外围作战统筹计划。” 嗯？ 江北一应军政事务？ 一听到这句话，总兵刘肇基的脸色就变了变，他忍不住看了一眼史可法。 而先前好不容易有了一抹笑容的脸色，也变得冷峻起来。 就连旁边的淮扬总督卫胤文、扬州知府任民育等人，也都把目光转移到了督师史可法的身上，他们也都迫切想知道，史可法会怎么回答这件事情。 要知道，一应军政事务全权归于一人，那此人便是扬州城乃至于江北地区的土皇帝了。这样的大权，那就相当于先前湖广等地的左良玉了。 虽然现如今清军大军来袭，可是江北地区依旧有数个府县，而且还是繁华之地。 如此一来，即便先前秦牧没有左良玉的权力，那现如今也会有了。假以时日，秦牧当真学左良玉，不听调令，那大明可就真真切切危在旦夕了。 一时间，屋内众人都屏住呼吸，没有人说话。 沉默了许久，史可法才重重呼出一口气，望着面前身形笔挺、军容整洁的秦牧。 一个多月来，秦牧从无到有，编练了一支前所未有的軍队，而且还接连打赢了两场扬州防御战，让扬州城没有丢失，此人战功卓著、功不可没！ 第25章 ? 江北大权 秦牧的功劳，也着实让史可法大为高兴，尤其是此人做事，更是深受史可法重视。前前后后，全是为了扬州城。 尤其是第一次扬州之战胜利之后，秦牧在扬州城墙上斩杀俘虏之时说的那番话，更是让史可法记忆犹新。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抛家弃子、卖国求荣者，虽远必诛！ 或许此人真能够挽救大明吧！ 希望他能够好好防御扬州城吧！ 许久，史可法才缓缓站起身来，开口说道：“我走之后，江北地区仍旧由淮扬总督卫胤文总督其责，牧字营秦牧佐贰总督府，协理江北事务，其下江北诸府兵务、政务俱受淮扬总督辖制，准以便宜行事。陈于阶，你也留在淮扬总督府吧。此事回京之后，我会亲自向陛下禀明。” 其实这话的意思十分明显了，正是给予了秦牧扬州城乃至江北地区 的一应军政大权。虽说名义上江北地区仍旧由淮扬总督卫胤文总负起责，不过明眼人都能够看出来作为卫胤文女婿的秦牧，会总揽江北地区的大权。毕竟，现如今的教导团已经有了这个资本。 秦牧“啪”地一下，再次行了一个军礼，朗声回道：“卑职定当竭尽全力，不辱使命！” 督师史可法盯着秦牧看了半天，才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好，好，好！扬州城和江北地区的重担，就拜托你了！” “请督师放心！” 秦牧再次回道。 一众人等离开之后，史可法才缓缓站起身来，他拍了拍秦牧的肩膀，说道：“秦牧啊，本来我还打算等着喝你和小芸成亲的喜酒呢，现在看来是喝不成了。以后有机会了，一定要补上啊。” “督师放心，时间多的是。” 秦牧笑了笑，说道：“等到匡扶社稷之后，咱们不醉不归！” “好，那就这样说定了啊！” 史可法笑了笑，随即从口袋之中掏出一个通体翠绿的玉镯，递到秦牧面前，说道：“我也没准备什么礼物，这个玉镯是拙荆家里传下来的。本来打算有闺女了，等闺女出嫁当做嫁妆的。可惜，史某一生无儿无女留着也是浪费了。就当做是我给小芸的，你们好好留着。” “史督师，这……” 秦牧一愣，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史可法，“这太贵重了，使不得啊！” “要得，要得！” 史可法拍了拍秦牧的手背，说道：“好好照顾小芸，不要忘记咱们的约定啊。到时候，我一定好好喝你一顿。” “没问题。” 秦牧笑了笑，随即只好接过这个玉镯。 史可法看了看秦牧，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他整理了一下衣衫，随即走了出去。 望着史可法离去的背影，秦牧没来由的感觉到胸中有些沉闷，也不知是为何。 他摇了摇头，随即转头看着不远处神情黯淡的卫队连连长高孝瓒，大声喊道：“高孝瓒，通知侦察连到大会议室集合。” “是！” 见到秦牧叫他，高孝瓒连忙应道，把先前的不愉快早就抛却脑后。 大会议室，也是现如今陆軍軍官学校上课的地方。不过这一次，第一批学生难得的放了几天假，没有来上课。 而侦察连士兵到齐之后，秦牧便开始给他们讲解侦察的技巧，和一批困难的处理情况。 自从上次整编之后，侦察连刚刚成立。这也将是侦察连第一次执行任务，所以秦牧还是非常认真地对待这件事情。 侦察连的课已经说了一个时辰，解散之后，侦察连便在连长杨锦添的带领之下，出了城。 而秦牧也得到消息，督师史可法已经带领着总兵刘肇基所部，与半个时辰前离开了扬州城。 刘肇基所部离开之后，扬州城便只剩下秦牧所部教导团四千余人，以及何刚所部一千五百余人的忠贯营了。 至于扬州府的衙役等，即便是加上临时组织的民团，也只有寥寥六百人。 仅仅六千人的队伍，对于偌大的扬州城来说，简直杯水车薪。更何况，教导团还有另外一个重要任务，那边是寻找八旗粮草囤地的信息，并且伺机烧毁。 这个任务十分紧迫，若是耽搁几天时间，要是应天城破了，他们就彻底失败了。 不过，扬州城防也是一个重要的问题。 秦牧有两个任务，而且这两个任务都十分紧迫，这让他有些焦头烂额。他揉了揉脑门，随即冲着门口的卫队连连长高孝瓒喊道：“高孝瓒，通知一下，请淮扬总督卫胤文、忠贯营统领何刚、扬州知府任民育、幕僚陈于阶来这里，开会。另外通知各营营长也一同前来。” “是！”高孝瓒应了一声，随即转身离开了。 这两个任务都十分紧迫，不过秦牧知道还有一个事情，也要早一点处理。 等到众人都到了之后，秦牧也没有拐弯抹角，直入主题说道：“史督师他们已经南下了，现如今我们也要早点做筹划，史督师留下来的两件事情，都非常重要，不能够有丝毫耽搁。所以，我打算先行统一扬州城軍队的指挥权，协调扬州城防和寻找八旗粮草囤地两个任务的执行。诸位有意见没？” 这话已经说的很直白了，诸人也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扬州知府任民育看了一眼淮扬总督卫胤文，见他没有说话，便也沉默着没有说话。 倒是忠贯营统领何刚站起身来，说道：“现如今扬州城兵力缺少，是应该统一指挥权了。而且教导团成绩斐然，这也是有目共睹的。我们忠贯营愿意服从教导团指挥。另外，我建议若是可以的话，忠贯营也编入到教导团麾下，一体训练。” 见识了教导团厉害之后，何刚也对教导团青睐有加。再加上自己的弟弟何奇，现如今已经是教导团的一名营长，所以何刚也没有拒绝整编，反而比较认同。 秦牧并没有立刻应允，他转头看了看卫胤文，问道：“岳父大人，你觉得呢？” “可以。”卫胤文点头应道。 “好！” 秦牧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忠贯营就编入到教导团麾下，为教导团步兵第四营，营长何刚。城内其余民团、衙役，统一编制，由教导团统一指挥。” 第26章 夜袭八旗粮草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 扬州城外教导团士兵的跑操声一声接着一声，不过这些声音刘二牛看都没看，直接朝着城内跑去。 到了小校场内，不顾喘息，直接朝着秦牧的办公室行去。 “什么？” 当秦牧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不由得挥手示意旁边的参谋拿来一张高分辨率的地图。 把地图摊在桌面上，秦牧仔细地查看着扬州和滁州之间的距离。 根据侦察兵的汇报，此次南下进攻应天府的八旗大军，粮草驻地在滁州！ 滁州，距离扬州有两百多里路，而且中间隔着天长县、六合县、来安县，乃是位于八旗大军掌控的腹心位置。 看来豫亲王多铎还挺谨慎的啊！ 不过，那又如何？ 秦牧冷笑一声，嘴角微微上扬，“命令：一营、三营全体士兵立刻集合。其余士兵，负责扬州城防卫。” 集合之后，秦牧便带领着全副武装的教导团一营、三营士兵，开始朝着滁州行进。 滁州，距此两百多里路，依照现如今的步行，速度有些缓慢。秦牧本打算从日本鬼子的军火库中，找几辆卡车运输，无奈人数众多，会开车的人有点少。 无奈之下，秦牧只好作罢。 不过，这倒是一次不错的长途越野拉练。 经过一天一夜的长途跋涉，第二天傍晚时分，教导团所部顺利进入到了滁州境内。 在一座山林之中驻扎下来，秦牧吩咐卫队连的人，开始和侦察连的士兵联系。 当晚，侦察连连长杨锦添来到了教导团临时驻地，随即把手中绘制的八旗大军粮草驻屯地草图拿了出来。 虽然这幅草图比较简单，不过杨锦添也算是掌握了绘制地图的一些要领，周围的重要据点也都比较清晰。 伸手指着草图，侦察连连长杨锦添开口说道：“团长，根据这段时间的侦察，八旗大军粮草驻屯地大部分位于滁州城南琅琊山南麓腰铺镇一带。此地背靠琅琊山，面朝滁河、清流河，位置优越，交通便利。周围驻军有滁州城的五千人，全椒县三千人，南谯镇两千人，腰铺镇三千人，另外还有清流河沿岸脚夫一万两千人。” “多铎还真是心思缜密啊！” 一旁的教导团三营营长何奇微微一笑，说道：“粮草驻地放置了一万余精锐部队，要是一般的明军即便是发现了这里，恐怕也不敢私自前来袭扰啊。不过，多铎恐怕想不到我们教导团会来这里！” “三营长，” 看了一眼何奇，秦牧问道：“你有什么好主意没？” “团长，” 何奇伸手指着地图上这几个地点之间的位置，说道：“我教导团此次袭击粮草驻地，当以首要目的为主，至于这一万余人的八旗大军，暂时放过他们。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到腰铺镇一带，就要掩藏行踪，避过滁州城、南谯镇等地的守军。此地与腰铺镇还有二三十里路，白天人多眼杂，肯定不行。我建议，后半夜急行军潜入过去，只要完成作战任务，就直接绕道琅琊山西侧，离开这里。” “我们要离开吗？” 秦牧微微一笑，眯着眼睛说道：“不，我们不用离开！” …… 当夜，休息了几个时辰的教导团士兵在后半夜一点醒来。随即，教导团士兵便开始集结。 二三十里路，对于教导团士兵来说也就是一个多小时的路程。 后半夜两点半时刻，教导团已经抵达到了腰铺镇一带。 望着远处星星点点的火把连成一片，秦牧不由心中大喜。 这么大一片营地，里面大部分都是粮草。看样子，恐怕足够十万人吃上一个月的了！ 这要是一把火全烧了，也怪可惜的啊！ 不过这也没办法，毕竟教导团才两个营，想要全部带走，也是不可能的！ 看了看时间，秦牧眯着眼睛，重重挥了挥手。 周围早就准备好的教导团士兵，握紧手中的步枪，猫着腰朝着营地那边冲去。 “什么人？” 营地内有值夜的八旗士兵听出声音，不由得高喝了一声。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清脆的枪声。 砰！ 枪声过后，那名值夜八旗士兵应声而倒，随即营地外的教导团士兵纷纷进入到了营地之中。 零星的枪声在营地之中响起，那些值夜的八旗士兵也反应过来，随即抓起手边的铜锣便开始敲起来。 当当—— 铜锣刚刚响了两声，枪声变如约而至，那名八旗士兵还没反应过来，便已经倒在地面上身死。 教导团两个营士兵，从营地四周冲了进来，很快便已经解决了营地值夜的八旗士兵。 营房中，熟睡的八旗士兵也听到外面的嘈杂声，迷迷糊糊之中惊醒过来，刚刚抬起头，便看到门口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 “什么人？” 八旗士兵刚刚开口询问，对面便传来了一连串清脆的枪声。 笃笃笃…… 无数枚子弹从枪口喷吐而出，瞬间便洞穿了那名八旗士兵的身体。 旁边那些还在睡梦中的八旗士兵，闷哼一声，也已经直接被打死了。 密集的枪声在营地之中此起彼伏地响着，远处的营房之中，那些八旗士兵也已经惊醒过来，慌乱之中衣服都没有穿戴整齐，就直接跑了出来。 外面营地之中火光四起，嘈杂一片。 那些八旗士兵从俩没见过如此阵仗，一时间都有些慌了神，如同是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窜。軍官找不到士兵，士兵也找不到軍官，整个营地非常混乱。 就在他们到处乱窜的时候，教导团士兵也已经涌了过来，直接扣动了扳机。 一枚枚高速旋转的子弹瞬间没入到这些士兵的身体之中，就像是秋风扫落叶一般，瞬间便带走了一条条生命。 战斗持续了不到一个时辰，整个营地里面已经乱成一片。 后方清理完毕的营地中，教导团士兵也把火把扔进了粮草堆里面。瞬间，熊熊火光燃烧了起来，在风势的助长之下，红透了半边天。 看着面前的火光，秦牧的嘴角露出一抹笑容，他知道这次夜袭作战，已经大获全胜了！ 第27章 攻占滁州 一把火烧了腰铺镇的八旗粮草之后，秦牧却并没有按照先前何奇的计划，绕道琅琊山西侧离开这里，而是在夜色之中集结了教导团所部士兵。 “团长，我们不走吗？” 三营长何奇快步走了过来，问道。 “走？我们为什么要走啊？” 秦牧冷笑一声，说道：“我们大老远跑过来，就烧了一处粮草，是不是有些大材小用了啊？” 就烧了一处粮草？ 何奇有些无语，要知道这可是足够十万人吃上一个月的粮草啊！ 这一把火烧下去，多铎非得暴跳起来不可。 这一把火，甚至还有可能让多铎南下应天府的大军，折回来。挽救了应天府，这样的功劳，还算小吗？ 对于何奇的想法，秦牧不知道，不过他看着周围的教导团士兵，说道：“传令下去：休息一个时辰，然后北上滁州！” 滁州？ 何奇惊呆了，没想到团长竟然有这么大的野心。 要知道即便是此次有两个教导团的精锐步兵营，可是那也仅仅有一千三百余人。 而且此次夜袭八旗粮草驻地，本身就没有携带多少火炮。 单单依靠这点人数，就想要攻占滁州城，是不是有点…… 尽管何奇有些担忧，不过看着秦牧信誓旦旦的样子，他也不好多说什么了。 休息时候，教导团士兵拿出了随身携带的压缩面包，就着水壶吃了起来。 稍是休息之后，教导团士兵便朝着滁州城行去。 腰铺镇距离滁州城只有二十多里路，连夜的战斗已经让教导团士兵有些筋疲力尽。不过，每名士兵都紧咬牙关，没有说话。 抵达滁州城的时候，东边的天色已经有些发青了。 此时此刻的滁州城城墙上，已经密密麻麻站了一群人，望着南方的大火，目瞪口呆。 就连滁州城守将李成栋也收到消息，慌乱之中来到了城墙上。 望着远处的火光和烟雾，滁州守将李成栋开口问道：“怎么回事？” “李大人，” 旁边的副将开口回道：“看样子是腰铺镇的粮草大营被火烧了。” “什么？” 滁州守将李成栋的脸上阴晴不定，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出城救火的时候，旁边那名副将伸手指着城外，说道：“李大人，你……你快看那边！” 顺着副将手指所指位置望去，李成栋赫然发现城外出现了一队队穿戴齐整的士兵。 不好！ “敌袭！” 李成栋赫然一惊，连忙大声喝道：“快防御！防御！” 城外，秦牧站在教导团队伍后方，眯着眼睛看了看面前的滁州城。没想到，腰铺镇一把大火，竟然把滁州城的人也烧醒了。 看着城墙上已经有所警觉的敌军士兵，秦牧微微摇了摇头，趁着周围教导团士兵不注意，秦牧直接从日本鬼子军火库中取出了四门七五山炮。 秦牧望着前方的何奇，直接说道：“三营长，把老子的七五山炮拉到前面，给老子轰开滁州城门！” 七五山炮？ 哪里来的大炮？ 这次夜袭，没带大炮啊？ 三营长何奇有些疑惑，不过一转眼看到地面上整整齐齐的四门七五山炮，心中有些震惊。他摸了摸头，难道我记错了？ 不过命令已下，何奇也没有过多犹豫，直接吩咐所部士兵将四门七五山炮拉到阵地前方，随即便开始装填炮弹。 一枚枚炮弹装填完毕之后，何奇手中的小红旗重重挥了下去。 轰！轰！轰！轰！ 一枚枚炮弹从炮膛之中涌出，直冲滁州城南门而去。 嗵！嗵！嗵！ 瞬间，炮弹爆炸，一二十厘米厚的城门，瞬间变得粉碎。 有一颗炮弹落到城墙上，瞬间炸掉了一大片城砖，露出里面的夯土层。 城墙上，滁州守将李成栋吓了一跳，他拍掉身上的泥土，俯身看了一下城下，脸色大变。 他万万没有想到，仅仅是四枚炮弹过后，整个滁州城的南门已经没了。 这要是再来几炮，恐怕滁州城的南城墙就要倒了！ 这，这是什么大炮啊？ 这么厉害！ 然而不等他想明白的时候，又有四枚炮弹朝着城墙这边打来。 李成栋吓了一跳，连忙高喝道：“躲炮！躲炮！” 话音刚落，剧烈的爆炸声已经在城墙上响起。 那些来不及躲炮的士兵，瞬间就被爆炸的气浪推倒在地。无数枚弹片飞溅，瞬间一大片士兵纷纷倒地。 嗵！嗵！嗵！ 七五山炮极高的射速下，一枚接着一枚炮弹在城墙上爆炸，数不清的士兵惨死在炮弹之下。 而城墙上剩余的士兵这一下全乱套了，一些被吓破了胆的士兵纷纷朝着城下爬去。 “李大人，” 身旁的副将跑到李成栋身边，低声说道：“这样下去，滁州城肯定守不住啊。对面那些明军炮火凶猛，况且粮草也烧了，要不……要不我们投降吧？” “投降？” 李成栋冷冷盯了一眼身边的副将，“你没听说李栖凤、高岐凤等人的遭遇吗？咱们就算是投降，也难逃一死！听我的，撤！” 李成栋当机立断，直接带着亲兵，猫着腰下了城墙。随即，便朝着北门那边跑去。 城墙上敌军士兵溃逃之后，秦牧也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他直接吩咐一营、三营士兵开始进城。 没过多久，零星的枪声便在滁州城内响起。那些来不及逃窜的士兵，纷纷扔下武器，跪地投降。 等到太阳升上天空的时候，教导团士兵基本上肃清了滁州城。 三营长何奇心中大喜，快步走到秦牧身边，开口说道：“团长，大获全胜啊！我军伤亡二十余人，全歼滁州守军，活捉了滁州守将李成栋！” “是吗？” 秦牧微微一笑，不过瞬间他就一楞，眯着眼睛问道：“你说滁州守将，是谁啊？” “李成栋！” 何奇开口回道，“此人我知道，原本是李自成麾下流寇的一员大将，后来跟随高杰投诚大明，任徐州总兵。前不久高杰被杀之后，他便率部投降了八旗，没想到现在竟然在滁州当守将。” “是吗？” 秦牧冷笑一声，“此人反复无常，不能留！” 第28章 奇袭天长（一） 开玩笑！ 对于李成栋的大明，秦牧可是十分清楚。 秦牧直接下令，当场将李成栋斩首示众。对于李成栋的部将，全部剪辫，编成俘虏营，运送到扬州城去。 处理完了这里的一切之后，教导团士兵也难得的有了歇息时间。 吃过了午饭之后，教导团士兵再一次集结起来，朝着北方行去。 对于滁州城，秦牧没打算长久占据这里。最主要的原因，是教导团人数非常少，不适宜分兵守城。 而且滁州城与扬州城之间有两百多里路，有些遥远。中间更是夹杂着六合县，教导团一时间也有些鞭长莫及。 吩咐了城内的乡绅，负责维持滁州城城防之后，秦牧便率部离开了这里。 傍晚时分，教导团一营、三营便已经抵达了来安县。 来安县内，也就只有两千余人的绿营兵。 绿营兵，乃是原明军降兵降将，投降八旗之后，清廷建立起来的部队。除了行军打仗作为先锋之外，更多的是负责放手一些小县城。 来安县内的绿营兵，在得知滁州城失陷以及教导团来袭之后，便连忙放弃了来安县，举旗投降了。 不过，来安县守将早就得知李成栋被斩首的消息，便带着亲信部队离开了这里。 兵不血刃拿下了来安县之后，教导团便在县城内安营扎寨。 持续两天时间的急行军和作战，教导团已经两天没有好好休息了。这天晚上，终于有一个难得的休息时间。 教导团士兵休息的同时，秦牧却在研究着下一步的作战计划。 因为滁州、来安县与扬州基地之间，距离很远，而且中间还有天长县的八旗大军制约，所以这两处即便是秦牧占据了，短时间内也不得不重新放弃。 这样的状况，让秦牧心生不满。 不过现如今，八旗主力部队南下应天府城，而且八旗大军位于滁州的粮草尽数毁没，倒是给了秦牧一个千载难逢的大好时机！ 只要攻占下天长县，从滁州到扬州的江北一带，便能够连成一片。而这一带，便都是秦牧的地盘了。 天长县！ 就你了！ …… 天色一亮，吃完早饭之后，教导团一千余名士兵便出发北上，直扑天长县而去。 天长县，位于扬州城西北方向，高邮湖畔，距离扬州城不过一百多里路。自从四月份落入到八旗大军手中之后，便成为了八旗大军围攻扬州城的集合地，也是江北一带八旗大军最重要的营地。 尽管八旗大军豫亲王多铎率大部南下应天府之后，天长县周围仍旧有近两万人驻守。 而天长县的守将，乃是八旗固山额真拜尹图。 当三营长何奇得知秦牧的目标，竟然是天长县之后，着实唬了一跳。 要知道，此次夜袭八旗粮草大营的兵力，仅仅只有教导团两个步兵营，一千余人而已。 而此时此刻的天长县内，却是有足足近两万人的八旗大军！ 这样悬殊的兵力差距，而且还是攻城战，怎么看都有些不好打啊！ “团长，” 何奇还是有些担忧，忍不住说道：“天长县兵强马壮，单单依靠我们这点人马，是不是有些太过于冒险了啊？” “三营长，” 秦牧摇了摇头，说道：“不是人多就厉害，前不久第二次扬州之战的时候，我们教导团不照样把数万人马的八旗大军打得落花流水吗？难道这一次，你就不相信教导团的实力了？” “可是……” 何奇仍旧有些担心，“可是上一次，我们是防御作战，这一次却是主动出击，形势不一样啊！” “别担心！” 秦牧笑了笑，“我已经派人去扬州城了，要不了多久，你就会放心的。” 这一次，教导团的行进速度并不是很快。 下午三四点，教导团才抵达了天长县城外。 望着防御森严的天长县城，秦牧并没有急着攻城，而是吩咐教导团原地休息。 晚上，从扬州城那边过来的援军也已经抵达了天长县外。 与教导团第四营、炮兵营一同而来的，还有一个个用雨布遮盖起来的大家伙。 望着硕大的雨布，何刚眉头微皱，凑到堂弟何奇身边，问道：“三弟，那些东西是什么啊？” 何奇回头看着何刚，“你不知道？这不是和你们一起来的吗？” 何刚心中有些疑惑，“和我们一起来的？有吗？” “嗯？你还真不知道啊？” 何奇微微一愣，有些不解，“看这架势，像是大炮啊。” “大炮？有这么大的大炮吗？” 何刚有些惊讶。 …… 第二天，天色有些阴沉。凉爽的风夹杂着雨丝刮到了营地的时候，教导团士兵已经集合完毕。 那些用雨布遮盖着的大家伙，也被推到了阵地前方。 看了看阴霾的天空，秦牧把目光转移到了远处的天长县城上面。 城墙上，那些八旗士兵严阵以待。一应守城利器，诸如滚石檑木、桐油、铁钉、拒马等东西，全部已经安放齐整。 固山额真拜尹图身穿八旗制式棉甲，威风凛凛地站在城墙上。 尽管前段时间，八旗大军接连两次败在了教导团手中，不过拜尹图却并没有胆怯。因为他知道，之前八旗大军是进攻方，而教导团仗着坚固的防御工事，才能够取胜。 而现如今，双方的攻守态势发生了变化，拜尹图相信八旗两万精锐，能够守住天长县。 上午九点左右，秦牧来到了阵地前方，他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前方的天长县城，随即直接开口说道：“传令下去，炮兵开炮！” 随着秦牧的命令传达下来之后，早就各就各位的炮兵营士兵，迅速拉扯下遮盖起来的雨布。 瞬间，一门门硕大的、通体黝黑的七十五毫米山炮，露了出来。 而不远处，有两门比七五山炮更为庞大的榴弹炮，也显露出来。那两门，赫然正是一百零五毫米口径榴弹炮！ 第29章 奇袭天长（二） 这…… 这是什么家伙！ 天长守将固山额真拜尹图瞠目结舌，像是看着什么怪物一样，望着远处的两个大家伙。 这是大炮吗？ 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大炮！ 不单单是他，就连他身边的那些八旗士兵，也都有些震惊，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丝惊恐。 不远处的降将刘泽清，脸色阴晴不定。 这段时间扬州那边传来的消息不断，突然出现的新式西洋武器，更是闻所未闻。 而先前遇到八旗大军，便溃散的明军不见了。扬州城内，数千人的队伍，竟然硬是抵挡住了八旗大军的两次进攻，还让八旗大军损失惨重。 难道，明军真的有救了吗？大明朝真的有救了吗？ 唉，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呢！ 不过知道李栖凤、高岐凤等人下场的刘泽清，他心中明白现如今已经没有别的路可走了，只有跟着八旗大军一条路走到黑了。 没过多久，天空中的雨丝逐渐下大了，淅淅沥沥落到刘泽清的脸上，让他微微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一丝狂喜。 “将军，将军，下雨了，下雨了！” 刘泽清欣喜若狂，快步跑到固山额真拜尹图身边，一边跑着，一边喊着。 “慌什么慌！” 固山额真拜尹图厉声呵斥一句，“下雨了，又怎样？做好你自己的事情！” “将军，卑职唐突了！” 刘泽清连忙拱了拱手，随即深吸一口气，说道：“将军，下雨便是一个好时机啊！不管是我们自己造的炮，还是从夷人那里弄来的大炮，但凡是下雨天，都要歇菜的。城外那些明军士兵，不就是仗着大炮厉害嘛？现如今下雨了，他们的大炮便要作废了，咱们何不趁此机会出城，歼灭明军呢！” “噢？” 固山额真拜尹图眼睛一亮，“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刘泽清重重地点了点头，之前他自己也是有过大炮的，自然也知道大炮的弊端。 想到这里，刘泽清更加欣喜，“卑职愿以人头担保，对面明军的大炮肯定用不……” 轰！轰！ 然而，还没等刘泽清话音落下，远处教导团阵地之中，两门一百零五毫米口径榴弹炮的炮口便喷吐出一簇橘红色的火光。 瞬间，两枚巨大的炮弹便飞上天空，带着凄厉的尖啸声，朝着城墙这边打来。 “刘泽清！” 固山额真拜尹图脸色瞬间大变，“你不是说明军的大炮用不成了吗？怎么回事！” “放心吧，也就这几炮，” 刘泽清脸色变得阴沉起来，“等下就用……” 嗵！嗵！ 剧烈的爆炸声瞬间响起，刘泽清只感觉到城墙都有些颤抖，还么看清楚眼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就被气浪掀翻在地。 倒地的瞬间，刘泽清赫然看到不远处的天长南门城门化成一堆木屑，票上了天空。 怎么回事？ 还没看清楚的时候，浓郁的硝烟已经升腾起来，遮盖了整片天空。 等到硝烟散去，刘泽清晃了晃有些晕眩的脑袋，而面前原本平坦的城墙上，现如今已经堆积了无数碎瓦砾，其中夹杂着血肉模糊的残肢断臂，看上去触目惊心。 不单如此，刘泽清甚至发现瓦砾之中竟然还有几块城门板。 什么情况？ “不好了！不好了！” 正在这时，一名八旗士兵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南门没了。” 短短四个字，让刘泽清身形为之一滞。 他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透过逐渐散去的硝烟望去，不远处南门位置的城门、城楼，连带着附近的一大段城墙，都已经被炸塌了。 这…… 这究竟怎么回事？ 明军什么时候竟然有如此恐怖的大炮了！ 然而还没等刘泽清想明白的时候，远处再一次传来凄厉的尖啸声。 又是两个黑点出现在天空中，这一下刘泽清的脸色都变得有些苍白。 “躲……躲炮！” 刘泽清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连忙大声喊道。 话音刚落，刘泽清就看到天空中那两个黑点直冲冲地迎着自己而来。 不好！ 刘泽清吓了一跳，连忙朝着旁边奋力跑去。 嗵！嗵！ 然而，还没等到刘泽清跑远，两枚炮弹便已经落到城墙上，瞬间爆炸。 巨大的气浪掀飞一大段城墙，而城墙上那些来不及躲避的八旗士兵，也瞬间被掀飞起来。 砰！ 被掀飞起来的刘泽清重重落到地面上，“哇”的一声张开嘴便吐出一大口鲜血。他艰难地抬起手，却发现小臂处一片血肉模糊，手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 此时此刻的刘泽清，已经不知道疼痛，一双眼珠子转悠着，望着硝烟弥漫的天空。 眼神逐渐变得有些涣散，他分明又看到不远处的天空，又出现了两枚炮弹。 想要挪动身体，刘泽清却已经动弹不了，他只能够眼睁睁看着天空中的炮弹，直冲冲地落了下来。 嗵！嗵！ 剧烈的爆炸声再次响起，城墙上的碎砖屑夹杂着血肉，飞洒在天空中。而刘泽清，已经彻底不知道疼痛了。 仅仅六枚炮弹过后，整个天长县南城墙便成了残垣断壁，仅存的城墙上能够看到一个个受伤的黑影艰难地蠕动着。 看着眼前这一幕，不单单是三营长何奇，就连四营长何刚，以及教导团一众士兵都有些瞠目结舌。 尽管已经见识过教导团火炮的厉害，不过他们却从未感受到一百零五毫米口径榴弹炮的威力。 这威力，甚至比当初秦牧驾驶着的铁甲战车，更加恐怖！ 更何况是如此近距离的观看，那种摄人心魄的冲击感，让每一个人都感觉喉头有些发紧，半晌儿说不出来话语。 仅仅六枚炮弹，便已经造成了如此巨大的伤害。 若是再有十几枚炮弹，恐怕整座天长县城都要毁于一旦了！ 远处的炮兵营营长准备再一次开炮的时候，秦牧脸色一边，冲着那边高声喊道：“何春见！炮弹不要钱啊？你他酿的给我省着点用！” “唔！” 炮兵营营长何春见一愣，连忙点了点头，随即吩咐道：“全体都有，换七五山炮、七五野炮！延伸射界，自由射击！” 第30章 奇袭天长（三） 七十五毫米山炮、七十五毫米野炮的威力，虽然比不上一百零五毫米口径榴弹炮，不过胜在数量多。 炮兵营统共一二十门山炮、野炮，一起开炮，一枚枚炮弹冲着天长县城飞了过去。 嗵！嗵！嗵！ 炮弹爆炸之后，威力虽然比不上一百零五毫米口径榴弹炮，但是仍然给城墙上的八旗士兵造成了很大的伤亡。 而此时此刻的固山额真拜尹图已经顾不上寻找刘泽清了，他直接带领着亲信下了城墙，朝着城内跑去。 他知道天长县城内居民众多，他就不相信城外明军士兵会炮轰天长城居民房。 七五山炮、七五野炮炮轰了三四轮之后，整个天长县城南城墙便已经全部倒塌，而城墙上也已经没有多少守军士兵了。 拿着望远镜，盯着远处的天长县城看了看，秦牧随即开口吩咐道：“传令下去，全军出击！” 命令下达之后，早就急不可耐的教导团士兵，纷纷从南城墙这边，朝着天长县城内冲去。 即便是天空中飘散着雨点，地面上有些泥泞，不过这些对于教导团士兵来说，没有丝毫阻隔。 要知道，平时教导团士兵训练的时候，就模拟出多种多样的天气，自然也包括暴雨天气。 穿着教导团制式軍服，陈二狗猫着腰快速跑着。跑到天长县城城墙边缘，他半蹲着身子，举起手中的三八大盖，瞄准了一名正在逃窜的八旗士兵。 砰！ 叭勾！ 枪声响过之后，陈二狗熟练的拉上枪栓，起身，朝着前方跑去。 “三营二连！” 三营长何奇冲进天长县城之后，直接冲着旁边的二连长喝道：“带领所部士兵，进攻天长县衙。” “三连！目标：城西岳王庙！” “一连！目标：城西小校场！” 命令下达之后，三营长何奇亲自带领着营部士兵也朝着城内冲去。 密密麻麻的枪声在天长县城内响了起来，自从南城墙摧毁之后，天长县城其余三面城墙的防御功能，已经起不到丝毫作用了。 城墙上的绿营兵也纷纷下了城墙，和八旗士兵混杂在一起，躲藏在县城内的巷道中。 不过，在三八大盖面前，那些精锐八旗士兵和绿营兵，就如同是一只只待宰的羔羊一般，任人宰割。 砰！砰！砰！ 密密麻麻的枪声过后，一条巷道中的八旗士兵已经基本肃清。剩余侥幸没有死的八旗士兵，发了疯似的朝着后方跑去。 “刘参将，这样下去，不行啊！” 一名低级軍官凑到刘参将身边，说道：“城外那些明军的火器，极为厉害。连爵帅都已经被炸死了。” 刘泽清，弘光皇帝继位之时，被封为东平伯，部下称为爵帅，也是合情合理的。 “那你说，我们现在怎么办啊？投降？” 刘参将冷哼一声，“你难道不知道李栖凤、高岐凤他们那些人的遭遇嘛？全死了！就咱们这些爵帅的亲信，难不成你还指望能够活下去吗？” “试一试，总有一线希望吧！” 那名底层軍官仍旧有些不甘心，说道：“总比死在这里好啊！” “不行！” 刘参将断然喝道，“随我一起冲出城去！” 随即，刘参将便直接站起身来，朝着外面走去。 看着刘参将的背影，那名底层軍官目光微凝，随即直接抽出大刀，劈砍上去。 一刀下去，刘参将已经身首分离。 那名底层軍官望着四周的部将，开口说道：“刘参将已死！我等投降吧！” 这一下，那些残存的绿营兵在生死存亡之间，也都选择了生存。在教导团士兵抵达这边的时候，纷纷扔下武器投降了。 从教导团士兵涌进天长县城之后，城内的局势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些手持大刀、弓箭、长矛的绿营兵、八旗士兵，即便是再怎么精锐。但是在全副武装的教导团面前，简直不值一提，如同是手无寸铁之人一般。 开玩笑！ 这可是三八大盖啊！ 小日本用这步枪，硬是吃掉了大半个華夏！ 就现如今这些冷兵器，简直就是小儿科！ 城内的八旗骑兵还想反抗，不过在歪把子轻机枪、九二式重机枪的火力交叉之下，基本起不了一点涟漪。 那些集结起来的八旗士兵，刚刚开始反冲锋，没几步之后，便纷纷倒在了轻重机枪的火力之下。 砰！ 陈二狗扣动扳机，一名八旗士兵倒地身亡，他冷静的拉上枪栓，再一次朝着城内行去。 这已经是他击毙的第六名八旗士兵了，这样的军功，若是放到之前的部队，足够他升上总旗了。 不过现如今的陈二狗，却是看都没看那名八旗士兵一眼，继续抱着手中的三八大盖步枪，在城内察看着。 雨水落到地面上，冲刷着血液流到了墙根。空气中也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不过这些对于陈二狗来说，已经不是事情了，他已经是一名老兵了！ 教导团三个步兵营士兵涌进城之后，战斗已经是碾压状态了。那些溃败的八旗士兵，纷纷从北门、西门和东门那里出城。 整场天长县战斗，从一开始便是碾压，仅仅一个多时辰之后，天长县的战斗便趋于结束。 到中午时分，天长县战斗结束。 除了固山额真拜尹图率领残部出城逃窜之外，其余城内一万余人尽数被歼灭，其中还包括俘虏五千余人。 俘虏，仍旧是同样的待遇。下令剪辫之后，便直接编成了俘虏营。 这一次，秦牧没有把这些俘虏运到扬州城，而是直接留在了天长县。 攻克了天长县之后，与扬州城之间，便连成一片，而秦牧所部的统治区域也增加了。 临近傍晚，战场已经清理完毕。 忙碌完的三营长何奇，来到了秦牧的驻地。 而此刻，各部长官都已经到齐了。 这一次天长之战的战报，也已经出来了。 教导团总共战死十一名士兵，有四十六名士兵受轻伤，战果可谓是非常大！ 对于这样的战损，三营长何奇已经习以为常了，他知道教导团士兵损失多了，那才不正常呢！ 第31章 震怒的多铎 “团长，” 三营长何奇想起一件事情，抬头望着秦牧，问道：“炮兵营用的那些大炮，是什么炮啊？要是多来几门，还有那些城池能够抵挡得住我们教导团啊！” “那是一百零五毫米口径榴弹炮，威力大，炮弹自然也非常贵，而且少！” 秦牧无奈地叹了口气，虽然日本鬼子的地下军火库比较大，但是秦牧并没有发现多少大口径炮弹。 看来找个时间，还是要好好看看地下军火库里面有多少东西再说。 “这么大威力，要是给我们三营也来两门，我们就能够独当一面啦！” 三营长何奇有些兴奋，“到时候我们一个营，就能够占领一座县城，甚至是一座府城了！” 秦牧白了一眼三营长，问道：“要不要给你来几门意大利炮啊！” “可以啊！” 三营长何奇眼睛闪过一丝亮光，“只要是炮，来者不拒啊！” 想得美吧！ 秦牧撇了撇嘴，虽然也想试着喊一下：二营长，你他酿的意大利炮呢，给老子拉上来！ 不过这也只是想想，最关键是没有意大利炮。 咦，要不随便从军火库中找几门炮，自己说是意大利炮，谁又知道呢？ 然后，装备到罗胖子的二营去，岂不正好？ 想了想，秦牧还是把这个恶趣味抛却脑后，留下何奇的教导团三营驻守天长县之后，便整理其余部队，准备返回扬州城。 …… 与此同时，远在长江南岸的大胜关一带，旌旗密布，帐篷一顶接着一顶。营地上方飘扬着硕大的“清”字旗。 就连应天府城周围的雨花台、秣陵关等地，早已经换上了八旗的旗帜。 而此刻营地中央的帐篷内，豫亲王多铎气急败坏，直接把桌案上的东西，全部推到地面上。 即便如此，豫亲王多铎还有些不解气，有些歇斯底里地吼道：“饭桶！一群饭桶！一两万人马，连一个粮草大营都守不住，要他们何用！更别说一路上天长大营、六合大营还有那么多兵马，都他麻的是一群猪吗？就算是一群猪放到地面上，抓也要几天时间抓！这才一天时间，就他麻的啥也没了，猪都不如！” 听着豫亲王多铎的怒骂声，帐篷内的诸人大气都不敢多出一句，都低着头，不敢说话。 “报！” 而就在此刻，又一名传令兵从外面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单膝跪地直接说道：“豫亲王殿下，天长大营紧急军报。昨日，扬州城明军所部袭击天长大营。天长县城失守，刘泽清阵亡，固山额真拜尹图率部撤至泗州城。” “什么？” 这一下，豫亲王多铎彻底震惊，他一双眼睛如同鹰隼一般，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的传令兵，厉声质问道：“你说什么？” 多铎的眼神，让那名传令兵的心底有些发毛，不过他还是硬着头皮回道：“回禀豫亲王殿下，天长县城失守，刘泽清阵亡，固山额真拜尹图率部撤至泗州城了。” 这一次，多铎听得十分清楚。他已经有些惊呆了，“扑通”一声瘫坐在椅子上，双眼无神地望着前方。 不单单是他，就连帐篷内的恭顺王孔有德也目瞪口呆，他也万万没有想到两万余人防守的天长大营，竟然就这样失陷了！ 最让他想不到的是，短短三四天时间里面，滁州粮草大营、滁州州城、来安县城、天长大营，接连失守。 这样的消息，如何不让他震惊呢！ 要知道，据消息称，自从史可法、刘肇基所部支援应天府后，扬州城内明军可仅仅只有五千人左右。 这五千人的统领，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好像叫什么秦牧？ 这样一个人，带领五千人的队伍，竟然接连让八旗大军落败，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明朝真的气数未尽吗？ “不行！” 突然，豫亲王多铎爆喝一声，“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随即，豫亲王多铎站起身来，望着恭顺王孔有德说道：“恭顺王，立刻收整兵马，回江北！” “殿下，万万不可啊！” 恭顺王孔有德一愣，连忙起身劝阻道：“殿下，江北局势已经如此，即便是我军回江北，也不能改变什么。况且，江北粮草尽数覆没，我军回去之后，吃什么？喝什么？” “此外，” 恭顺王孔有德舔了舔嘴唇，继续说道：“江北局势定然已经传到京师，若是摄政王知晓江北接二连三颓败，定然大怒。不若我们一鼓作气，拿下应天城，活捉弘光皇帝，将功补过啊！若是如此，方能弥补江北局势！还望殿下三思啊！” “豫亲王殿下，” 旁边的降将刘良佐走了出来，说道：“我记得史可法曾经是扬州守将，两次扬州之战，便是败在了此人手中。若是我们能够拿下应天府城，将史可法活剐了，可解扬州之气，不知殿下以为如何啊？” “好，就这样办！” 豫亲王多铎思虑很久，才站起身来，说道：“传令：刘良佐、李本深、马得功、张天禄” “末将在！” 四人连忙站起身来，朗声应道。 豫亲王多铎继续说道：“你们死人所部为先锋部队，明日清晨进攻应天府城。” “末将领命！” 刘良佐苦笑着应了一声，早知道不当这个大头鬼了。当先锋，不就是先送死嘛！ “恭顺王率汉军八旗为侧翼支援，本王自率满蒙八旗部队为后援。” 豫亲王多铎看着面前诸人，继续说道：“明日一战，擒获弘光皇帝者，赐黄金万两，升提督！先登城者，赏黄金百两，升总兵！斩敌军大将者，赏白银千两！坡城之后，准予自由行动！” 自由行动，又是自由行动！ 恭顺王孔有德暗暗叹了口气，不过他跟随八旗十多年了，也知道八旗的作风。历来便是纵掠天下，要是哪一天不纵掠了，才不正常呢！ 想到这里，恭顺王孔有德也没多说什么，朗声应了一句。 解散之后，众位部将便回道了自己的营地之中，开始召集部众，进行战前准备。 一时间，整个大胜关一带，人声鼎沸。 第32章 地方守备团 回到扬州之后，秦牧才知道应天府那边已经下达正式诏书。 原淮扬总督卫胤文，正式升任江北总督，总督江北等地军政事务。正式的官名乃是，总督淮扬凤徐庐安等江北诸地军政事务长官。 而秦牧也名正言顺的成为了江北提督，统辖江北诸地军事。 名正则言顺，有了正式名义之后，秦牧也开始思量着下一步打算。 当天，原淮扬总督府内，江北一众高官齐聚一堂。 听到秦牧等人提及夜袭粮草大营，攻占滁州、来安，奇袭天长等事情之后，纷纷夸奖秦牧年少有为。 听着周围众人的夸赞，不单单是秦牧，就连何刚、罗胖子等人脸上都神采奕奕。 过了一会儿，秦牧压了压手，开口说道：“虽然这几战教导团每战必胜，但是问题也不少啊。滁州、来安等地已经被我教导团攻占，但是碍于教导团兵力稀缺，这些地方并未有效占领。若是八旗大军来袭，再次失陷也是不可避免的。这是我教导团现如今，最大的症结所在。” “是啊，团长，” 二营长罗胖子也点了点头，说道：“不但滁州、来安如此，就连我们扬州城附近也是如此。我教导团兵力稀缺，先前教导团大部出城，城内只有寥寥一两千人，城外八旗大军屡次袭扰，我部都无能为力。泰州等地八旗大军依旧盘踞，时常侵扰我部腹地，也不是办法啊。当务之急，是要早一点将这里的八旗大军，驱逐出去！” “这其实是一个问题！” 秦牧深吸一口气，点头说道：“最根本的问题，还是我教导团人数太少。所以，我准备对我江北部队进行扩编。” “早应该如此了！” 重机枪连连长魏和尚点了点头，“我教导团这么厉害，早就应该扩编了。到时候，扫平江北诸地，就不是什么事情了！” 其实，魏和尚想早一点扩编，无外乎是想领兵出去打仗。 先前扬州大战的时候，他当上了梦寐以求的重机枪连连长，麾下一二十挺轻重机枪，不过最重要的任务却是在扬州守城。 眼睁睁看着别的部队出城作战，魏和尚也有些手痒。 对于魏和尚的想法，秦牧却是心知肚明，他伸手指着魏和尚点了点，“你呀你，你的想法我知道。放心吧，只要你顺利从華夏陆軍軍官学校毕业，会让你当上营长，领兵作战的！” “团长，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啊！” 魏和尚连忙站起身来，咋咋呼呼说道：“我老魏就算是拼了命，也要从華夏陆軍軍官学校毕业！” 魏和尚话音落下，顿时哄堂大笑。 “好了好了。” 秦牧摆了摆手，继续说道：“此次扩编，与之前教导团成军不同。主要有两个方向，其一是扩编教导团为教导旅，其二是成立地方守备部队。如此一来，教导旅便是主战野战部队，主要进行江北大方向作战。地方守备部队，负责守备地方，维持地方治安，防守县城，并且协助教导旅作战。生产建设兵团，依旧负责屯田、修路、挖矿等辅助事务。此后，教导团与地方守备部队、生产建设兵团便构成三级体系，互为兵源补给。” “你们也知道，” 秦牧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继续说道：“我教导团之所以每战必胜，靠的无外乎两个。一是艰苦卓绝的训练，二便是无往不利的步枪、机枪、大炮等。训练可以复制，但是兵器弹药等却是有限制的。所以，地方守备部队的编制，与教导团不同，主要以步兵为主，配备步枪，少量的机枪以及少量的步兵炮，能够守住城池便可。” “另外，教导旅部队士兵和軍官也应该严格要求。” 秦牧望着在座诸位教导团的营连长，继续说道：“所有教导旅士兵超过三十五岁者，一律退出教导旅现役，编入地方守备部队。基层尉官、校官等，也酌情设置年龄限制，到岁数后，退役编入地方守备部队与生产建设兵团。另外，教导旅伤兵，治愈之后，视情况进行筛选，在地方守备部队中担任軍官。” 此话说完，在座的诸位营连长都在心中默默想着所部士兵的年龄。 四营营长何刚微微摇了摇头，原忠贯营之中超过岁数的士兵有些多，不过编入地方守备部队也好，最起码也安稳一点。 望着面前各怀心思的诸位营连长，秦微微一笑，说道：“接下来的事情，关乎到你们自身，你们要好好听明白。” 这一下，所有人都竖起耳朵，迫切想要知道秦牧会说什么事情。 “今天开始，” 秦牧笑眯眯地盯着面前众人，说道：“教导旅所有团营连排班长，必须全部通过華夏陆軍軍官学校的培训考核。考核过后，方能继续担任教导旅各级职务。若是考核不通过者，无论何人，全部退役，编入地方守备部队。” “啊？” 这一下，所有营连长脸上都带着尴尬的笑容。虽然一些营连长没有进入華夏陆軍軍官学校第一期学习，不过对于華夏陆軍軍官学校学习内容，他们可是一清二楚。 不仅仅要求每个人读书识字，还要学习什么战场地形学与地理学等等，简直是天书一般。 这不是难为他们的吗？ “怎么？这你们就受不了了啊？” 望着面前诸人，秦牧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那么长时间的苦训，你们都能够承受得住。学校读个书怎么了？连魏和尚大字不识一箩筐的人，都要下定决心从華夏陆軍軍官学校毕业了，你们还有什么可说的？” “不单单是你们。” 秦牧的声音陡然提高许多，“此后，教导团所有士官及士官以上军衔者，要全部通过華夏陆軍軍官学校的学习。不单如此，地方守备部队中，尉官及尉官以上者，也会逐步加入这一点要求。若是你们连这一点都做不到，都他麻的趁早给我去生产建设兵团吧！” 听到秦牧震怒，诸位营连长连忙站起身来，行了一个军礼，回道：“保证完成任务！” 第33章 冶铁所 “宋秋明！” 秦牧转头看着不远处的工兵营营长宋秋明，开口说道：“教导旅扩编一事，暂且由你负责进行招募士兵、训练士兵，先行补充各部队退役、受伤的空缺。” “明白！” 宋秋明连忙站起身来应道。 “马应魁。” 秦牧看着另一边的副总兵马应魁，喊道。 “啊？” 听到秦牧叫到自己，马应魁微微一愣，便连忙站起身来。 他本是史可法的部下，不过前段时间第一次扬州大战之时，马应魁受伤了。因此，史可法、刘肇基率部离去之后，他便一直留在扬州城养伤。 前段时间，刚刚伤愈，能够走路。 马应魁连忙应道：“末将在！” 秦牧开口问道：“马总兵，你的伤好了没？” “多谢秦大人记挂，末将已经无大碍了。”马应魁回道。 “那就好。” 秦牧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在扬州城组建扬州守备第一团，任命马应魁为团长，负责防守扬州地区治安。拣选教导旅退役士兵、伤愈士兵充任基层军官。” “额？” 这一下，马应魁有些惊讶，没想到新组建的扬州守备第一团，竟然会任命自己为团长。 虽然他也有些艳羡教导旅的成就，不过对于那些新式武器，马应魁还是有些不会用。 想到这里，马应魁讪讪一笑，回道：“秦大人，末将恐怕难以胜任啊。诸如新式训练方法，新式武器等，末将还是不太懂啊。” “这个好办。” 秦牧笑了笑，说道：“宋秋明此番招兵、训练一事，你也参与其中。剩余的人马，优先编练扬州守备第一团。另外，等到華夏陆軍軍官学校第二期开始的时候，你也进去学习学习吧。” “末将领命！” 马应魁连忙应道。 教导旅扩编、建立扬州守备第一团两件事情吩咐完了之后，秦牧也顺势将此次夜袭八旗粮草大营、进攻滁州来安、占领天长等战争中俘获的俘虏士兵，有一万五千余人，按照生产建设兵团的建制，编练成了生产建设兵团第二师。 而先前位于长江滩涂地带的俘虏，已经改制成为了生产建设兵团第一师。 生产建设兵团第二师这部分俘虏，也和之前待遇一样，全部剪辫，剃成寸头。 不过地点却不是长江滩涂了，而是划分了新的任务——进驻到天长县与扬州江都县交界的冶山，负责挖掘铁矿。 冶山，历史悠久，自古以来便是采铜炼铁的地方。 虽然铁矿储量不是很丰富，不过有胜于无。 这样一个宝地在手中，秦牧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挖掘铁矿，自然便要开始炼制钢铁。 有了优质的钢铁，才能够制造优越性能的步枪、大炮。 这样一个科技树，还是要早早地点上科技点，好好发展发展。 不然，若是等到日本鬼子的地下军火库中的军火，彻底用完的时候，他秦牧还不知道要怎么办呢。 虽然现如今的冶铁技术不是很先进，不过秦牧却是知道后世的一些技术。 炼铁，就需要专业的人才。 想到这里，秦牧忽然想起一个人，在散会之后，便朝着那边走去。 噗…… 刚刚走到庭院中，便看到前方冒出一大团硝烟，一个浑身上下被熏黑的人影从里面跑了出来，大声咳嗽着。 看到这一幕，秦牧微微一愣，不由得哭笑不得：“陈先生，你这是在做什么啊？” “咳咳！” 陈于阶重重地咳嗽几声，见到秦牧来了，连忙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说道：“秦团长，你怎么来了？来来，快请坐。” 坐下之后，陈于阶才和秦牧说起来这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自从陈于阶见到了秦牧展示出来的新式武器之后，便从秦牧这边拿了一杆步枪、十几枚子弹回去自行研究。 步枪的制作十分精密，虽然陈于阶得知了制作原理，但是碍于钢铁质量等问题，他一时半会儿也制作不出来。 不过对于步枪的击发装置，却是来了兴致。 研究半天，陈于阶终于想到步枪子弹的击发，以及动力来源，全是在子弹上面。 因此，陈于阶便拆开了子弹，细细研究子弹的制造。 不过单单是子弹壳内部的无烟火药，就让陈于阶有些着迷。 在舅父徐光启身边耳濡目染那么多年，陈于阶也知道新式武器需要不断实验，所以陈于阶开始进行试制。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陈于阶挑选了一个最基本的东西——火药，开始实验。 不过任凭是陈于阶再怎么改变硝石、木炭、硫磺的比例，他仍旧制作补出来合格的、威力大的无烟火药。 这不，刚刚便又一次失败了。 听到陈于阶的解释，秦牧哭笑不得。 无烟火药，压根和黑火药就是不同的产品啊！ 秦牧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知道依照现如今的技术，很难制作无烟火药，便看着陈于阶说道：“陈先生，子弹壳里面的火药技术十分先进，现如今没有工具，很难制作的。” “秦团长，你知道制作方法？” 陈于阶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眼睛之中闪过一丝精光，问道：“这火药威力巨大，若是能够制作出来，单单是火药的威力，就能够让八旗士兵魂飞魄散的！你快告诉我，怎么制作？” 秦牧感觉头都大了。 虽然他知道无烟火药的基本原理，不过在现如今这个连近代化学都还没有形成的年代，他怎么解释这些呢？ “陈先生，这个吧，以后时机成熟了再告诉你。” 秦牧无奈地叹了口气，“其实今天我来，是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想要找你帮忙。” “噢？” 陈于阶一愣，问道：“什么事情？” “陈先生，你之前是造炮专家吧？” 秦牧看着陈于阶，说道：“想必对炼制钢铁技术，有一套吧？” 陈于阶点了点头，回道：“这个是自然的。” “是这样，我这里有一个方法，新式炼钢法，钢铁乃是新式武器之骨骼，极为重要。” 说着，秦牧开始讲解基本原理，而陈于阶也认真的听着。 许久，秦牧才说完这些，“陈先生，我准备在冶山那边建立一个冶铁所，你可以去那边试试。有这方面人才的话，你也可以招揽过来。” 第34章 东征作战（一） 将教导旅第四营中超过年龄的士兵裁汰之后的士兵，全部编入到了扬州守备第一团之中。 并且从教导旅受伤士兵之中挑选成员，担任基层军官，整个扬州守备第一团也算是骨架搭建成了。 从工兵营中挑选士兵补充进入第四营，随后第四营也算是重新满员。剩余的工兵营士兵，成为了第五营、第六营的基层班底。 另外，新招募的士兵，开始训练，这部分新兵蛋子们经过筛选之后，便会是教导旅扩编之后的班底。 扩编是一件大事情，尤其是教导旅本身就是极为精锐的部队。不管是挑选，还是训练，都极为苛刻，所以一时半会儿，也是训练不出来的。 不过对于这些，秦牧倒是没有太过于着急。 第四营满员之后，秦牧便直接带领着教导旅第一营、第四营、骑兵营、炮兵营等，开始了下一期的作战计划。 因为泰州、兴化、泰兴、通州、如皋等地，早已经落入到了八旗东路大军手中，而且时常袭扰扬州城的缘故，秦牧打算进行东征作战。 此次东征作战的首要目的，便是彻底清楚扬州城东部一点的八旗士兵，建立一个稳固、安全的江北基地。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基地建设，十分重要，刻不容缓！ 所以，在第四营满员之后，秦牧便直接率军开始东征。 两个步兵营、一个骑兵营，外加炮兵营，火力已经足够强大了！ 眼睁睁望着秦牧等人再一次出征作战，重机枪连连长魏和尚满脸艳羡，不过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够待在扬州城中读书识字，学习秦牧留下来的華夏陆軍軍官学校课程。 离开扬州城之后，教导旅所部便沿着运盐河一线，直扑泰州而去。 一路上，秦牧发现了四五支八旗士兵的斥候小队。 与其说是斥候小队，不如说是劫掠队。 每一支斥候小队遇到村庄之后，便烧杀劫掠，无恶不作。 其中不乏一些原本是明军士兵，而后投降清军的叛徒！ 见到这些人，秦牧气急败坏，直接下令教导旅士兵尽数歼灭，一个不留！ 不单如此，队伍行进到万寿镇附近一带的时候，秦牧还发现了一支人数在五百余人左右的土匪流寇队伍。 这些的行为虽然没有叛徒恶劣，但是为恶乡里，也是令人愤怒。 命令第四营进攻，骑兵营包抄，仅仅不到一刻钟时间，这些土匪流寇就全部跪地求饶了。 流寇首领，秦牧没有留，当即斩首示众。他们侵占的钱财物资等，教导旅收了下来。并且将这些人全部剪辫，然后与钱财物资一道，派人运回了扬州城那边。 这些人，为非作歹，无恶不作，仅仅是杀了他们，那就是便宜他们了！ 这些人，就应该扔到矿山里面挖矿修路！ 这样，也算是发挥一点余热了！ 天色大黑的时候，教导旅所部抵达泰州城外。 望着黑夜中朦胧的城墙，秦牧下令所部开始休息。所部士兵也开始就着水壶，吃着随身携带的干粮。 教导旅没有搭建帐篷，说明要不了多久便要开始攻城作战了，所以一营副营长庄子固也没有休息。 他本是辽东人，从小便参军打鞑子，积功至参将，后跟随山西总兵许定国打流寇。甲申国难之后，庄子固自带一支队伍，转战淮上一带。后遇到史可法，被任命为副总兵，协守扬州城。 恰逢秦牧打赢第一次扬州大战，招募新军，历来视鞑子为血仇的庄子固，义无反顾地扔下了所剩无几的部队，加入了新军之中。 经过一番艰苦训练，庄子固成绩卓著，被秦牧任命为一营副营长，地位显赫。 即便如此，庄子固也从来没有骄纵过，仍旧事必躬亲。 庄子固草草吃完干粮之后，便来到一营之中，开始叮嘱每一名士兵，嘘寒问暖。 做完这一切，已经到了半夜时分。 副营长庄子固这才斜靠在一棵大树上，眯着眼睛休息。 然而就在庄子固刚刚眯了片刻的时候，卫队连的士兵就把庄子固叫了起来。 庄子固双手搓了搓有些发木的脸庞，随即带上军帽跟着卫队连士兵走去。 到秦牧那边之后，庄子固发现四营、骑兵营、炮兵营等长官早已经到齐了。 他转头看着上首位置的秦牧，说道：“团长，咱们这是要攻城了吗？” “嗯！” 秦牧点了点头，先前他已经命令卫队连的人侦察过泰州城周围的情况，城上并没有多少守军。 虽然现如今是夏夜，但是泰州城城墙上并没有多少守军士兵。 秦牧拿着一根木棍，在地面上画了一个简单的草图，说道：“泰州城内有敌军一万两千人，其中大部分为明军降将降兵，另有满蒙八旗、汉军八旗三千人，统领乃是原山东驻军固山额真准塔。自从清廷豫亲王多铎率军南下之后，准塔所部便编为了多铎所部东路大军，一路占领宿迁、淮安、兴化、泰州、通州等地，势力极大。准塔所部，也是最近这段时间袭扰我扬州城的主要兵力。” “根据先前侦察所知，” 秦牧拿着木棍在草图上点了几下，继续说道：“准塔所部城内驻军，大部分明军降将降兵位于城西校场和城隍庙之中。汉军八旗所部，位于城东文庙中。满蒙八旗则驻扎在泰州知州衙门、同知衙门附近一带。另外，四门城墙上守军，约有近千人。大致情况，就是这样。” “团长，城内驻军分布情况知道了，那就好办了！” 一营副营长庄子固抬起头，说道：“趁着夜色，摸上城墙，打开城门，杀进城去，让他们在睡梦中死去！” “很好！” 秦牧点了点头，盯着庄子固，问道：“开城门的任务，你有没有信心完成？” “放心吧，交给我了！” 庄子固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 秦牧心中大喜，继续说道：“此战，一营、四营分别从南门、东门登墙入城，炮兵营负责攻占西门。骑兵营绕道北门，负责埋伏。争取此战，不放走一个敌军！” “明白！” 第35章 东征作战（二） 盛夏的深夜，除了田野中的青蛙叫声外，四周的虫子也都发出各种各样的声音。 盛夏时节，即便是深夜，天气也有些闷热，没有一丝凉风。在淡淡星光映衬之下，赫然能够看到一队队黑色身影，朝着泰州城那边摸了过去。 到了南门外之后，庄子固伸手示意噤声，随即越过了护城河，摸到了墙根下。 根据先前在侦察课堂上学到的知识，庄子固把耳朵贴在城墙上，仔细地听着城墙上的声音。 确认上面没有异常之后，庄子固才挥了挥手。 后方的一营士兵，立刻把早就准备好的绳钩，朝着城墙上扔去。 随着“吧嗒”一声轻响，绳钩勾住城墙上的垛口位置。那名士兵用手拉了拉确认结实之后，便要朝着上面爬去。 不过副营长庄子固却是伸手制止了那名士兵的行为，随即接过绳钩，双手用力，悄悄地朝着城墙上攀附上去。 泰州城的城墙并不算很高，在庄子固的攀爬下，很快就已经到了垛口位置。 不过，庄子固并没有急着翻越过去，而是再一次把耳朵贴在了城墙上，仔细地听着里面的声音。 没有脚步声，没有说话声，有的只是此起彼伏的打鼾声。 确认没有危险之后，庄子固随即悄悄探出头，朝着里面看了看。 只见，城墙上零零散散的士兵相互依靠着，躲在墙根处睡觉。虽然盛夏时节，十分炎热，不过已然到了后半夜，早就耐不住睡意了。 偶尔还有几名士兵挥手驱赶蚊子，不过没有一人睡醒。 远处，城楼上微黄的灯光下，能看到旁边士兵睡觉的各种各样的姿势。 确认一切安全之后，庄子固轻轻地翻了过去，脚步十分轻盈地站在城墙上，眼睛却在不住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然而，后半夜的士兵睡得比较沉，没有一人惊醒的。 落地之后，庄子固警惕地看了看周围，确认安全之后，才缓缓朝着城下挥了挥手。 城墙根那些一营士兵，早就等的急不可耐了。 看到庄子固的手势之后，也纷纷攀附在绳钩上，朝着城墙上爬去。 没过多久，便有十多名士兵爬上了城墙。 这些教导旅士兵并没有闲着，一一用刀解决掉城墙上二十多名敌军士兵之后，才缓缓下了城墙。 来到城门位置的时候，正好一名守夜士兵从城门洞里面走了出来。 就在那名敌军士兵与庄子固的眼神对上的片刻，庄子固赫然能够看到那名敌军士兵眼神之中的震惊。 不过没等那名敌军士兵大喊，庄子固飞快上前一步，一只手已经捂住那名敌军士兵的嘴巴，另一只手中的刺刀，已经刺入到这名敌军士兵的心脏位置。 那名敌军士兵挣扎一下，脖子已经歪了下去。 庄子固轻轻把这名敌军士兵的尸体放到地面上，随即蹑手蹑脚地来到了城门洞。 吩咐一营士兵守好四周之后，庄子固便和另外几名士兵一道，缓缓打开了城门。 伴随着一阵“吱呀吱呀”的声音，城门缓缓打开。 而庄子固的心，也高悬了起来。他一双眼睛紧紧眯着，在四周扫视着。 不过他的担心，倒是多余的。 城门完全打开之后，一营士兵也已经来到了城门洞这边，随即在庄子固的指挥之下，开始清理城门洞两侧兵房中的敌军士兵。 解决完这些士兵之后，庄子固却并没有急着入城。而是在城门洞这边，焦急地等待着消息。 过了三分钟，庄子固赫然看到东门那边一道红色的弹丸，升上天空。他知道，总攻的时刻到了！ 随即，庄子固便带着一营士兵，开始朝着城内预定位置发起进攻。 不一会儿，泰州城内便响起零零散散的枪声。 清脆的枪声有些稀少，在寂静的夏夜之中，听得十分真切。 枪声过后，整个泰州城便开始有些嘈乱。 嘈乱声刚开始还有些稀疏，不过随着枪声的增多，嘈乱越来越大。不多时，便蔓延到整个泰州城。 不过，庄子固却已经丝毫不担心了。 一营一连士兵已经在他的带领下，来到了泰州知州衙门里面，直接冲了进去。 而一营二连、三连等士兵，则朝着城西校场、城隍庙那边冲去。 进入知州衙门之后，庄子固等人便开始射杀那些刚刚从睡梦中醒来的八旗士兵。 一些八旗士兵甚至刚刚穿上衣服，走到庭院中，迎面就撞上一枚高速旋转而来的子弹。随即，黄豆大小的血洞出现在面门上，那人已经直挺挺倒在了地面上。 “啊！敌军来啦！快跑啊！” 一时间，知州衙门内嘈杂声一片，不单单是八旗士兵慌作一团，就连衙门内的家眷、仆人等，都乱作一团。 睡梦中，固山额真准塔被身边的佳丽推醒，他才听到外间慌乱的嘈杂声音。 昨晚吃完饭，便回房休息了。两名俊俏佳丽服侍下，任凭是准塔再怎么凶猛，也已经有些筋疲力尽了。 这才刚刚睡下没多久，就被侥幸，他顿时有些愤怒。 “怎么回事？” 固山额真准塔从身旁的两名俊俏佳丽身下抽出胳膊，厉声质问道：“外面怎么啦？” “不知道啊。” 那两名俊俏佳丽摇了摇头，回道。 还准备再问的时候，固山额真准塔赫然听见那嘈乱声音已经到了后院中。 他顾不得别的，从被窝中出来，胡乱披上衣服，便要去拿墙上悬挂着的宝刀。 哐咚！ 然而就在这时，一声巨响响起，几名士兵便已经冲到了房间之中。 明亮的手电照耀之下，衣冠不整的准塔，以及床上两名俊俏佳丽的身体，赫然入目。 不过对于这些，庄子固像是没看见一般，厉声问道：“你可是准塔？” “是！” 固山额真准塔勉强抽出宝刀，横在身前，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扬州教导旅！”庄子固重重喝了一句。 扬州教导旅？ 难不成是接连两次击败多铎大军的教导旅？ 这一下，固山额真准塔气势顿消，神情也有些萎靡。 这一切庄子固都看在眼中，他冷笑一声，淡淡挥了挥手，说道：“验明身份，就地斩首！” 第36章 东征作战（三） 黎明时分，泰州城仍旧不算平静。 等到天色亮堂之后，泰州城的居民起来，看到街道上忙碌着的身穿青黑色衣服的士兵，不由得一愣。 昨夜的战斗，他们自然也听得真切。不过却没有想到，极为精锐的八旗大军，竟然这么快就已经落败了。 新軍队，新气象！ 教导旅进驻泰州城之后，并没有扰民，反而派人安抚城内百姓。 另一方面，教导旅也开始对城内的战场，进行清理。 一具具八旗士兵、绿营士兵的尸体，被抬出城去，扔进了一个大坑中。 清理完城内的战场之后，秦牧也得知了昨晚战斗的结果。 和之前一样，现如今的教导旅，已经远远胜过八旗大军。在巨大的武器悬殊差距面前，即便是再怎么精锐的八旗士兵，都不过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一般。 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 曾经的这句话，在江北扬州一带，已经成为一句空话了。 不单单是教导旅的战果摆在面前，就连江北扬州府境内的八旗士兵、绿营士兵，听到教导旅来袭之后，也都胆战心惊。 当泰兴县城的守将孙克俭得到教导旅士兵攻克泰州城、固山额真准塔被俘的消息之后，顿时吓出一身冷汗。 要知道，泰州城位于泰兴县北部。泰州城失陷之后，恐怕要不了多久，教导旅就要南下泰兴县了。 想到这里，泰兴守将孙克俭惶惶不可终日。来来回回地在县衙中走来走去，神情凝重。 “怎么办？怎么办才好啊！” 一边走着，孙克俭一边搓着双手，口中还一直在喃喃说道。 旁边一位县衙的师爷靠近孙克俭身边，低声说道：“孙将军，局势如此，还是要早一点考虑下一步打算啊！” “下一步打算？ 泰兴守将孙克俭苦笑一声，“怎么打算？来，你说说！” “连曾经极为精锐的八旗士兵，都已经接连落败了。形势已经大变，即便是我们北撤，恐怕也无济于事了。” 师爷一双三角眼微微眯着，说道：“不若我们做一份投名状，投诚扬州府吧！” “怎么投诚？” 泰兴守将孙克俭冷哼一声，“我听说教导旅可是说到做到啊，你没听说李栖凤、高岐凤、李成栋等人，都已经身死了吗？投诚？不过是早一点送死罢了！” “所以，才要有一份投名状啊！” 师爷一双三角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继续说道：“献出一份投名状，表达出我们的诚意，想必秦牧还是会让我们改过自新的。” “投名状？” 孙克俭喃喃一句，问道：“什么投名状？难不成是杀了城内的八旗士兵，举城投降？” “不不不！” 师爷摆了摆手，盯着孙克俭说道：“不单如此！” “噢？” 孙克俭一愣，呵斥道：“掉什么胃口啊！快点说！” “是是是！” 师爷连忙正了正神，说道：“单单一个小小的泰兴县，这份功劳有点小。不过若是我们将通州、海门、如皋等地，一同拿下来，献给教导旅，这份功劳这就不小了吧。” “你的意思是……” 孙克俭眼睛一亮，不过片刻又黯淡下来，“可是，我们泰兴县城内并没有多少人啊，怎么拿得下来这几座城池呢？更何况，通州城内，还有两千余的八旗士兵呢。” “孙将军，” 师爷解释说道：“海门县、如皋县的守将，都曾经是将军您的同僚，不若是行书一封，说明利弊，想必他们会认真考虑的。至于通州，那就简单了。现如今我们不是还没反正吗？随便打个旗号，只要进得了通州城，何愁拿不下来通州啊！” “妙！妙！妙啊！” 泰兴守将孙克俭笑着点了点头，“还是你们这些读书人，鬼计多啊！不错不错，就这样办了！” …… 三天后，当行驶在官道上的秦牧，得知通州、泰兴、如皋、海门诸县联袂献城的消息，不由得愣了一愣。 他没想到，曾经在扬州城下了血口，遇到叛徒，定斩不饶的消息之后，竟然还有叛徒献城投降。 而且，还是联袂献城，宰了通州八旗佐领。 这个消息，还是让秦牧微微一愣。 不过这样也好，倒是能够省却了很多事情。 虽然已经献城投降了，不过这些县城区域，还是要重新治理一番。 继续朝着通州城那边行去，到达海安镇附近的时候，教导旅竟然遇见了北逃的八旗大军、绿营兵残部。 呵，真是冤家路窄啊！ 看着荒野上这群人，秦牧嘴角扬起一抹笑容，随即淡淡说道：“传令下去：围歼他们！” 话音落下，教导旅一营、四营、骑兵营等，都开始以战斗姿态展开队形。 骑兵营动作迅速，眨眼之间已经在荒野上包抄了这批落难队伍的后退之路。 而一营、四营也没有闲着，分别从左翼、右翼，朝着那匹残兵败将，包抄过去。 反倒是炮兵营营长何春见，有些手无足措，不知道干什么。 “营长，咱们要不要开几炮啊！” 一名炮兵营士兵，凑到营长何春见身边，开口问道。 “你他酿的是不是傻啊！” 炮兵营营长何春见敲了一下那名士兵的脑袋，说道：“炮弹多么贵啊！就这些残兵败将，值得我们开几炮吗？真傻！” “噢。” 那名士兵无奈地点了点头，依旧不依不饶的问道：“那咱们干什么啊？就这样看着啊？” “额？” 炮兵营营长何春见摸了摸脑袋，有些无奈。 片刻时间，何春见眼睛滴溜溜一转，说道：“咱们不能开炮，还不会吓唬人了啊？传令下去，炮兵营列队，给我做做样子！” “是！” 没过多久，炮兵营一门门通体黝黑的大炮，在荒野上整整齐齐地摆放出来。那些黑洞洞的炮口，犹如是恶鬼张开了大嘴巴一般，直冲荒野上那些八旗士兵、绿营兵的残兵败将。 就在那些残兵败将们有些震惊，进退失据的时候，左翼、右翼的教导旅步兵，已经在后方完成合围，并且朝着这些残兵败将发起了进攻。 第37章 东征作战（四） 这一次的进攻，和往常的进攻不一样。 教导旅已经对荒野中的清军残兵败将，完成了合围。这么远的距离上，那些慌乱的残兵败将，越来越慌乱了。 为了节省子弹，教导旅士兵倒是并没有开枪射击，而是迈着整齐的步伐，一步一步地朝着中间围了过去。 就连教导旅骑兵营的士兵，也排成一条长队，马匹嘶鸣，围绕着那些残兵败将转着圆圈。 包围圈越来越小，而中间的那些残兵败将也越来越着急。 一些八旗士兵甚至已经下定决心，大吼道：“全部都有，上马准备！决一死战！” 不过话音落下，除了那些八旗士兵之外，倒是没有多少绿营兵听从他们的指示。 外围的教导旅一营、四营士兵也继续朝着中间合拢，距离那些残兵败将也越来越近了。 看了一眼远处荒野上的情况，秦牧就放下了望远镜，随即看着另一边炮兵营的架势，不由得一愣：这何春见，莫不是个傻子吗？这么多人围在一起，能开炮吗？ 战场上局势不用担心，所以秦牧也放下心来，迈步朝着炮兵营那边走去。 走到炮兵营那边之后，看着炮兵营的架势，秦牧笑着说道：“何营长，你们这能开炮吗？” “旅长，” 自从教导团扩编为旅，部分教导旅的官兵，也对秦牧改口了。 炮兵营营长何春见看着秦牧，讪讪一笑，说道：“我们炮兵营本就没打算开炮，你看这些大炮，都只是拉下炮衣，连炮弹都还在箱子中呢。” “那你们这是做什么啊？” 秦牧有些不解，问道。 “呵呵，” 炮兵营营长何春见摸了摸脑袋，笑着回道：“这不是看我们炮兵营没事做嘛，摆开架势，吓唬吓唬那些残兵败将也好啊！” “额？” 秦牧有些无语，他伸手指了指远处的荒野上，“就只是吓唬吓唬而已？是不是小题大做了啊！” 顺着秦牧手指所指的位置望去，炮兵营营长何春见微微一愣，顿时脸上有些尴尬。 他赫然看见远处的荒野上，那些被围起来的残兵败将中间，已经打出来一面白旗。 投降了？ 这么快？ 我炮兵营部队算不算起到作用了？ 何春见尴尬一笑，望着秦牧笑眯眯的脸色，随即摸了摸脑袋，说道：“旅长，其实也不光是吓唬那些人，最重要的是训练一下炮兵营士兵的反应速度。” “嗯，对！就是训练他们的反应速度的！” 想到这个借口还不错，何春见就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旅长你不是常说嘛，要时刻保持战斗队形。虽然这一次战斗，我们炮兵营没有参加。但是，这一次战斗，也检验出我们炮兵营全体士兵，不管是战时还是平时，都时刻警惕着。” “你呀你……” 伸手指了指何春见，秦牧有些无语，随即转身离开了这里。 望着秦牧离去的背影，何春见嘿嘿一笑，正有些轻松的时候，却听见了秦牧的话音传来：“炮兵营全体集合，十分钟之后前来报告！” “啊？” 何春见一愣，连忙开始吩咐炮兵营开始收整装备。 这一战，教导旅一枪未发。单单依靠着教导旅齐整的架势，以及炮兵营黑洞洞的炮口，就让那些残兵败将举旗投降了。 押解着这些俘虏，秦牧等人倒是没有停留，直接朝着南方行去。 一天后，教导旅所部抵达了通州城下。 而此时此刻的通州城，城门洞开。 一队队穿着明军制式服装的士兵，列队站在城外。 前方，几名身形魁梧将领，半露着上身，跪在地面上。 等到秦牧等人走近之后，赫然能够看到那几名身形魁梧的将领，背上竟然背着荆条。 “卑职等恭迎天军到来！” 看到教导旅等人到了之后，孙克俭等人连忙匍匐在地，朗声说道。 “呵，” 秦牧淡淡的点了点头，“你们这是负荆请罪啊？” 泰兴守将孙克俭是此次联袂县城的主谋，他抬起身来，按照先前师爷教给他的话语，说道：“职等自知罪孽深重，便是肃清通州、泰兴、如皋、海门诸地，也不能洗脱职等之罪孽。唯有匍匐跪地，请求天军责罚！” “噢？请我责罚啊？” 秦牧嘴角微翘，戏谑说道：“那你们可知道我秦牧的原则？但凡是叛徒，定斩不饶！” “额？” 这一下，孙克俭等人俱是一愣，不由得都把目光转移到师爷身上。孙克俭等人的目光，带着凌厉的杀气，吓得师爷双手都有些颤抖。 师爷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好颤颤巍巍地捧着通州等地的黄册等，说道：“职等献上通州等地黄册，请天军笑纳！” “这些不用你们献，我教导旅也能够拿到。” 秦牧淡然一笑，继续说道：“就你们这些叛徒，还阻拦不了我们教导旅呢。你们犯下这么大的罪，你说我该怎么责罚你们呢？” “这……” 孙克俭犹豫一下，不知道这话怎么接。 倒是一旁的师爷，听出了秦牧话中的意思，连忙跪倒在地，说道：“职等愿意肝脑涂地，听凭秦将军的差遣。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 孙克俭等人一愣，也连忙跪倒在地，异口同声说道：“我等也愿意听凭秦将军差遣！” “上刀山，下火海都愿意吗？” 秦牧讥笑一声，随即说道：“那好！给你们半个时辰，全部脱掉身上衣物，减掉辫子，去河中泡澡。” “是！” 孙克俭这才放下心来，连忙拿起一旁的大刀，“咔咔”几下，将头上的猪尾巴剪掉了。 跪倒在通州城前的那些人，也都开始按照秦牧的命令做。 这时，秦牧的声音再一次传来——“把这些人也带上，要是少一个人，我拿你们是问！” “秦将军放心！” 孙克俭连忙拱了拱手，随即带领着那些俘虏和投降的士兵，开始剪辫、脱衣物，随即跳进了通州城旁边的河道之中洗澡。 一时间，硕大的河道，都被这些俘虏士兵、投降士兵占满了。 第38章 紧急情况 孙克俭等人倒是极为听话，不到半个时辰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按照秦牧的命令，完成了任务。 投诚的士兵，加上俘虏的士兵，以及城内的衙门人员，整个孙克俭的队伍，足足有一万三千余人。 这部分人员，按照生产建设兵团的编制，进行统一编制。 随后，秦牧暂且让孙克俭自己戴罪立功，管带着。而其他投诚的将领，分任各级长官。 做好了这一切之后，秦牧交给他们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围绕着通州城训练。 虽然孙克俭有些无奈，不过为了生存，他还是接受了这个任务。 孙克俭等人训练的同时，秦牧也开始把教导旅四营士兵派遣下去，开始清扫附近一带一些土匪寨子。 通州、海门等地的献城投降之后，整个扬州府向东一直到沿海一带，全部落入到了教导旅的掌控之下。 地盘的扩大，也使得教导旅的人马有些捉襟见肘。 虽然扬州守备第一团已经在建立过程中，教导旅也在扩编中，但是各地心头城的人员众多，维持这部分人员的忠诚与可靠，还是要投入很大的精力。 不单如此，随着地盘扩大、各级部队人数增多之后，另外的问题也要早一点提上案头，那就是发展问题。 只有规划好了发展问题，才能够源源不断地支撑着教导旅的发展。 就在秦牧坐镇通州，扫清土匪的时候，扬州城那边来的一名信使带来的消息，却是打乱了秦牧所有的部署。 …… “你说的可是真的？” 拿着信纸，秦牧的手都有些颤抖，这上面的内容太过于骇人了！ 史可法战死，应天府城失陷，弘光皇帝被俘。 就连坐镇芜湖的黄得功所部，也被英亲王阿济格顺江而下所部击溃，黄得功本人不知所踪。 就在昨日，英亲王阿济格所部与豫亲王多铎所部，于应天府一带回师。 看到这个消息之后，秦牧闭上眼睛，心中依然有些痛苦。 要知道，当初督师史可法南下支援应天府之时，秦牧已经与他定计。史可法率部坚守应天府城，秦牧在江北袭扰八旗大军。 这个计策十分完美，而秦牧也做的非常好。 不单单烧了八旗大军的粮草大营，还接连击溃李成栋所部、天长大营拜尹图所部、泰州固山额真准塔所部。 整个江北一带，清廷三四万大军，全部在秦牧手中落败。 不过秦牧却万万没有想到，清军江北局势如此倾颓，却依然没能够挽回应天府城的结局。 他不知道的是，自己在江北这番进攻，反而助涨了多铎的怒火，更加剧了多铎攻打应天府城的决心。 事情危急！ 秦牧知道，通州这边要暂时放下了。 秦牧急忙着急来通州府城的众人之后，便开始对通州进行善后安排。 秦牧任命投降师爷史恒为通州知州，负责治理通州。 留下教导旅四营何刚所部，留守通州，并且负责监管孙克俭等部以及通州治理情况。 吩咐骑兵营在通州北部、如皋等地，继续清剿各地土匪。 并且给孙克俭所部留下了两个任务，一是挖掘通州至海边吕四场的通吕运河。另外则是，围垦海门南部沿江沿海滩涂。 善后安排妥当之后，秦牧立刻带领着教导旅一营、炮兵营等部，开始返回扬州城。 …… 六月底，秦牧所部回到了扬州城。 而此时此刻的扬州城，气氛紧张，浑然没有了先前秦牧东征之时的宽松气愤。 到了江北总督府之后，卫胤文、任民育、马应魁、罗胖子、魏和尚等人已经在大堂之中等候着秦牧了。 看到秦牧回来，魏和尚连忙上前两步，说道：“旅长，史督师战死了，我等要为他报仇啊！” 看着魏和尚一脸急迫的样子，秦牧的心中也有些低落。他拍了拍魏和尚的双手，点头说道：“会的，会的！” 铁青着脸，走到前方，秦牧蓦然转身，冷冷说道：“史督师之仇，我秦牧铭记在心。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魏和尚迈步上前，朗声说道：“旅长，我魏和尚愿为先锋，南下应天府城！” “旅长，” 教导旅二营罗胖子也走上前来，说道：“我二营也愿出战，拿下应天府城，为史督师报仇！” 一营副营长庄子固红着双眼，沉默无声地走上前来。虽然没有说话，不过任谁都知道庄子固的心情。 “秦牧啊，” 正在这时，江北总督卫胤文上前一步，深吸一口气说道：“此事还要从长计议啊！” “从长计议？怎么从长计议啊？” 秦牧的声音陡然提高许多，吼道：“史督师都已经战死了，应天城都失陷了，还怎么从长计议啊！” “秦牧，你给我冷静一点！” 卫胤文猛然拍了一下桌子，也吼了起来：“是，你教导旅现在的确很厉害，江北的清军八旗士兵的确不是你的对手！可你也要看清楚局势啊！那可是应天城啊！敌军阿济格所部到了，应天城足足有近二十万兵马！难道你不知道嘛！” 卫胤文这一吼，不仅仅让在座的众人吓了一跳，就连秦牧也逐渐冷静下来。 秦牧回头看了一眼卫胤文，随即坐在椅子上，不再说话。 卫胤文看了一眼秦牧，随即望着面前站着的极为教导旅营长，“你们也都是行军打仗这么多年的老人了，难道最近打了几次大胜仗，就骄傲上天了吗？教导旅是很厉害，可是现如今教导旅有多少人呢？东征泰州、通州之前，便一直在说扩编、扩编，可是教导旅能打胜仗，靠的是精锐部队，扩编哪有那么容易扩成的！即便是这半个月时间，也才刚刚开始对招募的新兵蛋子们的训练。” “就这些新兵蛋子们，训练好，又要多长时间？” 卫胤文看着面前几人，厉声指责道：“你们一位这些新兵蛋子们，都和你们一样，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他们不是！他们是土生土长的老百姓，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商人！矿工！农民！他们这些人，到了战场也不过是白白送死！” 第39章 土地政策 “就算是他们能够上战场，可是除了他们这些新兵蛋子们，又有多少老兵呢？” 卫胤文重重咳嗽一声，继续说道：“教导旅现如今有四个步兵营，一个骑兵营，一个炮兵营，还有其他部队，加一起也才五千人左右。而其中，第三营在天长县，第四营在通州，骑兵营在如皋，就连扬州城的部分兵马还在附近清剿土匪。在扬州城内剩余可以调动的教导旅，又有多少人呢？不足三千人！” “难不成，” 卫胤文再次指着面前诸人，说道：“你们指望这点人马，就想过江攻打应天城吗？那可是有近二十万兵马的应天城啊！” “时间！时间！” 望着不说话的众人，卫胤文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我们缺的是时间！” 时间！ 确实如此！ 秦牧也终于变得冷静下来，他反复思考着卫胤文话中的意思，也明白现如今的他最缺少时间了。 从四月份到现在七月初，两个月时间，教导旅已经取得这么多次大战的胜利，确实不容易。 不过前两次扬州之战，都是守城战。 而后面的战斗，也都是奇袭小城镇作战。 教导旅并没有进攻一二十万人马大城市的作战经验，最关键的是教导旅人还太少了！ 要是有一两万装备新式武器的部队，或许还可以一试。 时间！ 秦牧需要时间！ 假以时日，等到教导旅扩编完成，地方守备团建成之后，他就有底气、有资本，敢和清廷大军团作战了。 正如卫胤文所说的一样，现如今江北地盘不断扩大，人数也越来越捉襟见肘。 不单如此，先前秦牧在通州的时候，便发现了更重要的问题，那边是发展问题！ 一个个问题，接踵而来，让秦牧不得不变得冷静。 “岳父大人教训的是！” 秦牧无奈地叹了口气，不得不承认姜还是老的辣。 “都冷静一下，坐下来说。” 秦牧看着面前那些人，摆了摆手，继续说道：“我江北地区，问题很多，确实不能够急，要一步一步来。宋秋明。” “属下在！” 宋秋明站起身来，应道。 秦牧微微颔首，问道：“新兵招募、训练工作，进行的怎么样了？” “旅长，” 宋秋明开口回道：“此次扩编一事，扬州、天长、仪征、江都等地，共有三万余人应征入伍。人数众多，所以筛选、训练、考核一事，正在进行当中。预计到七月底，完成初步训练任务，并进行考核筛选工作。八月上旬，教导旅扩编完成，然后进行最后的磨合训练。与此同时，扬州守备第一团也将在七月底正式建成。” “一个月时间啊？” 秦牧微微颔首，他也明白为什么现如今招募的人训练时间比之前长很多。 那是因为，这一次招募的新兵，大部分都是百姓、书生。 而先前，秦牧初次招兵建立教导团之时，很大一部分士兵都是其他部队的老兵。 差别还是存在的，所以秦牧也急不来。 秦牧看了看马应魁，随即思索片刻，说道：“宋秋明，马应魁，新兵招募工作不要停。现如今当做一期的话，七月初就应该开始第二期招募工作。地方守备团建设问题，也要加快步伐。扬州守备第一团建成之后，便开始天长守备第二团建设，另外滁州守备第三团、泰州守备第四团、通州守备第五团等，也要提上日程。最起码兵员问题，先要解决好。如此大规模招兵，待遇问题也要做一些提升。” 说着，秦牧转头看着扬州知府任民育，说道：“任知府，招兵工作，你也参与宣传一下。但凡是我教导旅士兵，抑或是地方守备团士兵，按照军衔级别，全部授田。明年年初，将会在扬州地区开始授田，二等兵授田八亩，一等兵授田十亩，以此类推。这个条件，你也要宣导下去。” “啊？” 扬州知府任民育愣了愣神，问道：“秦将军，我扬州没有这么多土地啊，这是不是有些……” “土地问题，我来进行筹划，会有的。” 秦牧看了一眼任民育，随即继续说道：“另外，扬州知府衙门也要组织人手，对淮上、河南等地的流民，进行招募。只要拥护我江北政策，愿意剪辫的，全部按照人头进行授田，每人四亩，并且由官府赠予耕地农具等。” 看着任民育在纸上记着命令的时候，秦牧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再次叮嘱说道：“加上一个条件，所有男人全部剪辫，所有女人全部放足，禁止缠足，尤其是小孩子。只有满足这个条件的，方予授田！” “明白。” 扬州知府任民育点头应道。 “另外，” 秦牧思索片刻，继续说道：“下半年，另外一件重要的工作，就是清丈土地。士兵授田、军官授田、流民授田，其中一部分将会从清丈土地之中清理出来。” “此次清丈土地，有几项原则，一定要认真贯彻实行。” 看着扬州知府任民育，秦牧说道：“其一，清丈土地一定要准确、规范。其二，按照黄册清丈，无主土地全部收缴上来。其三，私自开垦土地者，按照每人四亩进行限制，多余土地一律收缴上来。其四，如有投降清军者、或与清军暗通款曲者，无论何人，保留基本每人四亩土地外，其余全部收缴上来。私通清军粮草、情节严重者，土地、家财全部收缴，本人逮捕进入生产建设兵团劳作。” “卫总督，任知府，” 望着面前两人，秦牧说道：“清丈土地，将由你们亲自主导。另外，教导旅会派专人跟随。最后一条尤为重要，切记不能够徇私舞弊。” “放心吧。”卫胤文点了点头，应道。 “还有一点，” 秦牧想了想，继续说道：“按照市价，对粮食等物资进行最高定价。超过此定价者，无论何人何户，全部按照私通清军论处，土地家产收缴，本人逮捕进入生产建设兵团。这一点，也要监督下去，乱世之秋，粮食很重要，不能乱！” “明白！” 第40章 忠魂归来 除了实行新的土地政策之外，秦牧还在这次会议上，对之前的苛捐杂税等税收问题，进行了重新规划。 之前每亩田地，除了一条鞭法之外，另外也分摊了辽饷、剿饷、练饷等额外税负。 对于这些额外摊派，秦牧下令全部取消。 之后，取消地银、差银、役银、丁银等名目，统一按照田亩数量，每亩多少税银，统一征收。 另外，取消银耗、火耗等地方官府额外摊派，统一成立税务总局，统筹征收税银一事。 农业税等事宜明确之后，无疑是减轻了江北地区百姓的负担。 除此之外，秦牧也下令原来的竹木捐、杂色收入等全部暂停征收。同时，秦牧也吩咐税务总局对工商业的征税，加大了力度。任命专人，重新厘定工商业税务征管办法。 对于往常另外一个税收大头盐课银，秦牧新成立专门的盐务部门接管海边盐场，自己晒盐、分销。 初步规划了一下税收征管问题，秦牧稍微有些放心了。 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现如今不管是教导旅，还是地方守备部队，抑或是生产建设兵团、地方官府等，人吃马嚼，每一项都是需要银子的。 除了之前缴获的财物之外，规划一份合理的税收征管体系，是迫切需要的。也关系着，教导旅未来长远发展。 税收征管体系规划出来大概之后，秦牧吩咐卫胤文抽出时间，组织生产建设兵团开始修路。 要想富，先修路。 后世之中，无数年的发展经验已经告诉他，这句话是非常正确的。 只有将江北地区，重要府县城池之间的道路修通之后，不管是軍队调动，抑或是商旅往来，都会便捷很多。 秦牧大概规划了扬州府城至天长县城，扬州府城至泰州城、通州城、海门县，扬州府城至仪征县、江边码头等几条线路，开始吩咐生产建设兵团修建。 对于生产建设兵团第一师，位于扬州南方长江沿岸滩涂的围困、疏浚工作，秦牧吩咐那边加快速度。 只要长江沿岸滩涂农田改造完成之后，这将是新土地政策实行之后的第一块基地，也是士兵授田的第一个目的地。 当天的会议，一直持续到晚上八点。 就在众人准备散会吃饭的时候，一名教导旅卫队连士兵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说道：“旅长，仪征县来人，解救了许多应天府逃出来的同胞将领。” “在哪里？” 秦牧连忙问道。 随着卫兵出去之后，秦牧等人便来到了总督府旁的小校场中。 而此时此刻，小校场中灯火通明，一具具被水泡过后有些发白的尸体，摆放在校场中间。每具尸体身上，都带着许多刀伤、剑伤，甚至还有很多士兵身上的箭头都没来得及拔下。 这一幕，触目惊心。 秦牧的鼻头都不由得一阵发酸，眼泪也已经涌上了眼角位置。 不单是他，就连身后的那些教导旅营长、都督府官员们，都一脸凝重，心头都在滴血。 “旅长，总兵刘肇基醒了。” 卫兵跑过来汇报一声，秦牧不由得一怔，随即连忙跑进校场旁边的医务室中。 “秦将军，你来了。” 躺在病床上，刘肇基看着来人，语气断断续续地打了一声招呼。 秦牧这才看清楚床上那人的面目，脸上血肉模糊，双脸颊都被刀砍了许多口子。而赤露着的胸膛上，分明能够看到几条极深的口子。 右腿位置一个箭头，深入大腿，医务兵正在清理。 单单是这草草一看，秦牧赫然能够发现十多个伤口，这是经历过多么苦的拼搏啊！ 虽然当初在扬州之时，总兵刘肇基对他多有轻视、挤兑，但是他却没想到刘肇基如此忠勇，着实令人钦佩啊！ “别说话了，好好养伤。” 秦牧走到刘肇基身边，挥手驱赶着嗡嗡嗡的苍蝇，轻声说道。 不过刘肇基却没听他的话，喘了几口气，开口说道：“秦将军，之前是我刘肇基错怪你了，还请你不要见怪啊。” “不会，不会，” 秦牧摆了摆手，也有些心酸，“都过去了。” “那就好，那就好。” 刘肇基一双眼睛，望着医务室上方的天花板，喃喃了几句，众人都没有听清楚。 忽然，刘肇基用尽全身力气，侧过身来，一把手抓住秦牧的手，声嘶力竭地说道：“史督师死不瞑目啊，秦将军，你要为史督师报仇！为史督师报仇啊！” 那声音有些悲怆，就像是刘肇基用尽全身力气一般，让秦牧都有些呆了。 不过这句话说完，刘肇基就又昏死过去。 看着手腕上的血迹，秦牧欲哭无泪。 现在的他，却已经不知道当初和史可法分兵，究竟是对是错。 要是自己当初没有定下袭扰八旗粮草大营的决定，他们会不会没有今天的结局啊？ 走到外面，秦牧仰着头，看着深沉的夜空，半晌儿都说不出来话语。 医生陈天拔再一次抢救着刘肇基，即便是秦牧从日本鬼子的地下军火库中找到了抗生素，却依然没能够抢救回刘肇基的性命。 刘肇基中途又醒了两次，口中依旧喃喃着“为史督师报仇”的话语，让秦牧极为心酸。 后半夜凌晨三点，刘肇基终究是没能熬过去，死在了病床上。 不单单是刘肇基，从应天府城逃出来的那些将领，每一名将领身上都带着伤痕。而教导旅的医务室，也用尽全力，在治疗着。 埋葬了那些战死的忠魂之后，秦牧的心情依然十分低沉，只感觉心在滴血一般。 这段时间，他接连巡视了新兵训练部队和扬州守备第一团，什么话都没说。 就在秦牧巡视的时候，扬州城再一次传来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芜湖守将黄得功兵败，一路渡江北逃，到了扬州城。 等到秦牧看到黄得功的模样时，却惊呆了。 这位身体健硕的中年人，只剩下左臂，身上包裹着数条带血的绷带，看上去更加触目惊心。 “你就是秦牧吧？” 黄得功没有寒暄，直接说道：“阿济格所部渡江追击我部，恐怕已经到了江浦县了。” 第41章 大军来袭 一石激起千层浪！ 秦牧万万那没有想到，应天府城失陷、史督师等人战死之后，自己还没有找他们报仇，他们反而自己送上门来了！ 欺负到自己头上来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压抑了几天的秦牧，这一次彻底愤怒了。 “通知杨锦添！” 秦牧直接冲着旁边的卫兵，说道：“侦察连全部撒出去，在江浦县、六合县、来安县、天长县、仪征县一带，侦察八旗阿济格所部的动态。时刻汇报！” “是！” 卫兵连忙问应道。 “告诉宋秋明、马应魁！” 秦牧没有停，继续吩咐道：“新兵训练工作，给我加快进度！” “另外，” 秦牧接着说道：“通知骑兵营回来，教导旅全体士兵进入一级战备！包括第三营、第四营！生产建设兵团第一师、第二师、第三师全部等待命令！” 一口气下达了数个命令之后，秦牧仍然有些愤怒。 他带着黄得功等部，来到了小校场后，便吩咐陈天拔等医务室人员前来为黄得功部士兵救治。 一边吩咐着医生陈天拔为黄得功疗伤，一边听着黄得功说着那边的形势。 原来，原本驻扎在芜湖的黄得功所部，在得到弘光皇帝调令之后，便开始在芜湖集结，准备支援应天城。 然而，黄得功所部却没想到，清军八旗英亲王阿济格所部竟然顺江而下，直逼芜湖而来。 无奈之下，黄得功所部与阿济格所部大战芜湖，不幸落败。 原本准备支援应天城的黄得功所部，不得不北逃进驻到了长江对岸的和州一带。 还没停留多久的时候，便得到应天府城失陷、弘光红底被俘的消息。 与这个消息一同传来的，还有清廷的人事变动。清廷摄政王多尔衮得知扬州两次大败之后，大怒，命令豫亲王多铎押解弘光皇帝回京。同时命令英亲王阿济格统帅大部，解决江北地区局势。 就在黄得功正在思索着下一步打算的时候，英亲王阿济格所部北上进攻和州。黄得功所部接连大败，无奈一路逃窜至扬州。 了解缘由之后，秦牧不由得冷笑一声。 豫亲王多铎被自己打怕了，没想到却来了英亲王阿济格！ 这两个人，都是史督师战死的罪魁祸首，也是弘光政权倒台的罪魁祸首！ 原本秦牧准备渡江收复应天府，为史督师报仇，却没想到他们竟然亲自来了！ 这样也好，省得自己南下忙活了！ 没过多久，听到消息后的江北总督卫胤文等人，也已经来到了小校场中。 看了看屋内的众人，江北总督卫胤文问道：“秦牧啊，八旗大军再次来袭，你准备怎么应对啊？” “怎么应对？” 秦牧嘴角微微上扬，冷笑一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他们送上门来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恩恩。” 卫胤文点了点头，随即问道：“要不要我将生产建设兵团的人也带来，说起来也是有五六万之众的，在战场上凑凑人数也是可以的。” “我已经让他们等待命令了，” 秦牧点了点头，“不过这次作战主力，依然是教导旅所部和扬州守备第一团所部。” 紧急军事会议上，秦牧吩咐各部开始准备之后，便散会了。 而小校场中，却开始忙碌了。 不时有教导旅士兵从小校场的仓库中，搬出一箱箱装备，离开这里。 而教导旅侦察连士兵，也开始汇报英亲王阿济格所部的动态。 参谋科人员根据侦察连汇报的动态，在江北形势图上面时刻标注出敌我双方的态势。 “旅长，” 参谋科高级参谋史恒看着秦牧，说道：“根据侦察连汇报的消息来看，英亲王阿济格所部此次出动大军有十二万之众。江南水乡，多河道、沟渠、湖泊，是故如此大规模軍队调动，行进方向无外乎官道这一条路。而从这段时间的侦察情况来看，八旗大军确实是沿着官道行驶。现如今已经出了六合县，预计在三天后抵达仪征县，六天后将会到达扬州城外。” “官道行驶吗？” 秦牧微微一笑，随即眯着眼睛打量着面前的高分辨率地图。 这幅地图，也是秦牧从日本鬼子的地下军火库中寻找到的。没想到，日本鬼子为了侵华战争，竟然准备的如此充分。早在清朝末年就已经绘制了高分辨率的江南地图。 秦牧不由得叹息一声，随即专心看着地图。 没过多久，秦牧伸手在仪征县外龙山、大铜山一带点了一下，说道：“就这里了！” 既然英亲王阿济格如此猖狂，那就给他们来一个下马威，让他们知道我教导旅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英亲王阿济格所部的行进方向，秦牧已经了然一心，随即叫来了宋秋明。 一番叮嘱之后，宋秋明带着一部分士兵，运载着一箱箱装备，离开了扬州城。 第二天，秦牧也带领着教导旅一营、二营、骑兵营、炮兵营等，以及扬州守备第一团，离开了扬州城。 同时，秦牧命令教导旅三营、四营抽调人马来到扬州城，时刻等待命令。 教导旅和扬州守备第一团没有经过仪征县，而是饶过仪征县西北部，直接来到了仪征县西部的龙山附近一带。 这里丘陵密布，官道从中间穿过，是六合县前往仪征县的必经之路，也是六合县前往扬州府城的必经之路。 到了这里之后，秦牧便开始察看着附近的地形地势，随即冲着宋秋明指指点点。 宋秋明了然于胸之后，便开始带人在官道上忙碌着。 而秦牧则指挥着教导旅和扬州守备第一团，在官道两侧的丘陵地带进行埋伏。 教导旅第一批士兵，全都是挖掘战壕出身的人，所以对于挖掘战壕也十分在行。得到命令之后，便开始在预定位置挖掘战壕。 不单如此，炮兵营也开始准备炮兵阵地。 临近傍晚时分，阵地已经准备好了。 望着准备就绪的阵地，秦牧深吸一口气，一双眼睛望着遥远的西方，淡淡说道：“万事俱备，就等着你们来了！” 第42章 伏击圈 一切准备就绪，教导旅士兵和扬州守备第一团的士兵在休息，不过侦察连的士兵却并没有休息。 他们时刻汇报着英亲王阿济格所部的动态，而参谋科高级参谋史恒也在战前做着准备。 休息了一整晚，教导旅士兵也战意盎然，待在阵地最前方的是庄子固所部一营。 一营都是经历数场大战的老兵，此次任务也十分艰巨。 不过三连三班班长刘晓幸却并没有丝毫紧张情绪，反而闭着眼睛躺在战壕上养精蓄锐。 他本是卫胤文麾下的一名士兵，在教导团刚成立的时候，便通过考核，顺利成为了教导团的一员。经过数次大战之后，刘晓幸也积功当上了一名小班长。 正在闭着眼睛休息，却听到旁边一名新兵在和旁边的战友聊天时，也睁开眼睛插了一句，“兄弟，听口音，你不是我们这的人啊？” “我叫李熙，是河南南阳人。” 那名士兵看了一眼刘晓幸，小声回道：“这些年闹饥荒，我和家里逃难至此。听说教导旅待遇很好，就报名当兵了，正好前些天补充进了一营。” “噢？” 这一下，刘晓幸来了兴致，要知道一营是老部队，就连新兵也要求十分严格，不由得多看了一眼身旁的李熙，“这么说，你这次训练，成绩很好？” “还可以吧。” 李熙摸了摸脑袋，讪讪一笑道。 旁边有人插趣说道：“刘班长，你不知道这李熙在他们家里，可是个秀才啊！” “秀才公啊？” 刘晓幸笑着点了点头，“不错不错！” “惭愧惭愧。” 李熙尴尬一笑，回道：“其实不是秀才，我不过是念过几年私塾，过了县试而已，连童生都算不上呢。” “那也比我们这些人好啊。” 刘晓幸笑着说道：“你读过这么多书，到时候可以进華夏陆軍軍官学校深造一番，出来就能够当軍官了。” “我正有这个打算呢。” 李熙摸了摸头，说道：“我听说当官越大，分得田就越多。正好，我爹我娘他们能够在这里安家了。” “小子，好好干！” 刘晓幸点了点头，他也听说这件事情了，“旅长大人，不会亏待咱们的！” “嗯！” 李熙重重地点了点头，随即一双眼睛望向了西方。 尘雾？ 李熙忽然一愣，开口说道：“刘班长，敌军好像快来了！” “哪里？” 刘晓幸一个翻身，直接趴在战壕边缘，他扶了一下脑袋上的树叶帽子，眯着眼睛望着远处的官道。 不过，刘晓幸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你看远方的尘雾，” 李熙伸手指了指远处的天空，“那边有些昏沉，只有大规模兵马调动，才有这么大的尘雾。恐怕要不了十分钟，八旗士兵就会到达这里的。” 刘晓幸半信半疑，就这样盯着远处的官道路口望去。 果不其然，不到十分钟，远方的官道路口出现了一队身穿白色制式棉甲的骑兵，无数旗帜遮天蔽日逐渐出现在了官道上。 队伍很长，当领头的那些人经过刘晓幸等人面前的时候，后方依然有很多步兵在行进中。 “一个步兵队，有六百人，过去了几个啦？”刘晓幸低声问道。 “二十八个了。” 身旁一名士兵小声回道，“领头的骑兵还有四五千人呢。” “噢。” 刘晓幸点了点头，压低声音说道：“通知下去，都给我注意点，不要打草惊蛇。要是谁敢大声说话，惊动了敌军，老子毙了他！” …… 与此同时，丘陵山头的指挥部内，拿着望远镜的秦牧仔细地望着下方官道上的清军队伍，随后又把目光转移到了西方。 那边，官道上无数队伍正在蜿蜒行来，绵延数里地之遥。 如此密集的队伍，还大部分是冷兵器，这不是活生生的靶子嘛！ 秦牧放下望远镜，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 片刻，他冲着身旁的卫兵说道：“告诉宋秋明，等到敌军一多半进入伏击地之后，现在两头开始！” “是！” 听完命令，卫兵连忙朝着山下跑去。 “你！” 秦牧又拉住一名卫兵，吩咐道：“告诉魏和尚，重机枪连的火力一定要凶，要猛！要打的敌军士兵懵圈！” 看着卫兵一名接着一名朝着战壕那边跑去，秦牧无奈地拍了拍脑袋。 唉！ 虽然軍队已经尽数装备步枪、轻重机枪了，但是步话机等还没有装备进去，倒是让传令变得很不方便。 看来这次战后，要对各个部队的通讯兵进行密集培训了。 争取建设一支合格的通讯兵，到时候也不用卫兵跑步去传达命令了。 就在秦牧思索的时候，官道上的八旗大军已经行进了一多半了。 中军位置，英亲王阿济格骑坐在高头大马上，站在路边，看着两旁山上的形势，随即冲着身边的亲兵问道：“到什么地方了？还有多久到仪征县？” “回禀八王爷，” 身旁的亲兵回道：“过了东沟了，晚上咱们就能到仪征县了。” “噢。” 英亲王阿济格点了点头，揉了揉眉毛，“我的眼皮一直在跳，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通知部下，都给我睁大眼睛，注意一点。” “八王爷，放心吧。” 那名亲兵回道：“咱们可是十三万大军啊，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来打我们的主意，那不是找死吗？” “那倒也是啊。” 英亲王阿济格微微颔首，说道：“也不知道多铎是干什么吃的，他中路大军也有十几万之众，连一个扬州城都拿不下来？不就是红夷大炮吗？我们也有！这一次就让他见识见识，他八哥我的厉害！” 说着，英亲王阿济格吩咐道：“通知下去，加快速度！” “是！” 亲兵点了点头，随即吩咐士兵加快速度。 而就在英亲王阿济格刚刚准备骑马赶路的时候，忽然看到不远处山头上升起一条红色的痕迹。 天空中的红色痕迹，托着长长的尾巴，就像是突兀升上天空一般，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 看着这一幕，英亲王阿济格感觉眼皮跳得更厉害了。 而就在他准备提醒一句的时候，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嗵！嗵！嗵！ 第43章 地雷的威力 嗵！嗵！嗵！ 剧烈的爆炸声瞬间响起，地面上散碎的泥土随着爆炸飞溅上天空。一些散碎的石屑也溅飞出来，打在脸上有些生疼。 就连英亲王阿济格的坐骑也吓了一跳，厉声嘶叫着，两只前蹄高高扬起，差点就把英亲王阿济格掀翻在地。 英亲王阿济格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将战马拉扯着，随即翻身下马，看着周围的情形。 不远处，中军部队很多战马都在爆炸中，变得惊慌失措。一些骑兵没有注意之下，直接被掀翻在地。 靠近爆炸比较近的地方，英亲王阿济格甚至能够看到一些士兵和马匹的尸体，残肢断臂，横陈一地，看上去触目惊心。 “怎么回事？” 英亲王阿济格顿时一愣，连忙问道：“哪里打炮？” “八王爷，八王爷……” 正在这时，一名贝勒快步跑了过来，“是官道爆炸了，官道自己炸了！” “什么？” 英亲王阿济格顿时一愣，正准备询问清楚的时候，他忽然看到不远处的地面突然涌起，官道上的骑兵和马匹，也涌上天空，鲜血已经飞洒下来。 嗵！嗵！嗵！ 瞬间，剧烈的爆炸声再一次传来。 这一次，英亲王阿济格彻底看清楚是怎么回事。 不过这一次，英亲王阿济格更加疑惑了，他不明白为什么对面会爆炸。 与此同时，队伍前方也传来了剧烈的爆炸声，整个官道一瞬间就被炸得粉碎，一些没有防备的八旗士兵，瞬间就惨死当场。 “躲炮！躲炮！” 惊慌失措之下，英亲王阿济格连忙大喊着，随即他本人也在亲兵的护卫之下，来到了官道旁边的一处洼地，躲藏了起来。 回过头来，英亲王阿济格这才看清楚官道上的惨烈情况。 单单是这些爆炸，就已经让官道上无数八旗士兵被炸身亡，还有一些受伤的八旗士兵在官道上痛苦的呻吟着。 一时间，哀嚎声、爆炸声交织一片，英亲王阿济格的脸色也不由得变得阴沉起来。 望着远处战场上的情形，就连宋秋明也不由得满脸惊诧。他放下了手中的引爆器，揉了揉有些发木的脸庞，喃喃说道：“乃乃个腿的！没想到这地雷，这么厉害啊！” 先前官道上的爆炸，正是宋秋明一手造成的。 在得知英亲王阿济格所部的行进方向之后，宋秋明先期来到这里。把秦牧给他的地雷，全部埋藏在了官道上。 这才有了今天的这一幕。 “你们，还有你们！” 宋秋明回头看了一眼身旁发愣的那些人，喝道：“别发癔症了！都快点引爆地雷，准备迎战！” “是！” 一时间，官道上剩余的地雷也全部引爆了。 隆隆的爆炸声在官道上此起彼伏的响着，蔓延四五里长的官道上，无数八旗士兵惨死当场，模样十分凄惨。 而与此同时，丘陵中间位置的炮兵阵地上，炮兵营营长何春见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吼道：“炮兵营准备！目标敌军士兵，自由射击！” 话音落下，早就准备好的炮兵营七五野炮、七五山炮也一同开火。 不单如此，教导旅各个步兵营的迫击炮，也朝着官道上的八旗士兵开火。 轰！轰！轰！ 嗵！嗵！嗵！ 一门门七五山炮、七五野炮、迫击炮的炮弹，如同是从天而降的天雷一般。落到地面上爆炸，炮弹里面的弹片四散飞溅开来，周围的八旗士兵瞬间就被爆炸波及，惨死当场。 “八王爷！八王爷！” 一名固山额真快步跑了过来，伸手指着两边的丘陵，说道：“找到敌军位置了！在两边的山上！” “有多少人？” 英亲王阿济格冷冷问道。 “看大炮布局，非常稀疏，人数不多，约么在一两万人左右。” 那名固山额真回道：“不过他们的战线很长，从这边蔓延到三四里之外，人数就更加稀疏了。” “是吗？” 英亲王阿济格冷笑一声，说道：“就他们这点人手，就想要伏击我阿济格，当真是活腻歪了啊！通知下去，瞅准敌军大炮位置，给我冲上山去！我就不信，他们一两万人，还能够把我们全部吃掉！” “是！” 那名固山额真应了一声，随即吩咐部下，开始朝着各个部队传达命令。 而英亲王阿济格则是一脸阴沉，眼睛之中快要冒出火来。 自从从军打仗以来，他英亲王阿济格百战百胜，还从未遇到如今这样的局面。 因此，英亲王阿济格怒火中烧，气急败坏。 在经历过先前的官道地雷爆炸之后，官道上幸存的八旗士兵也都十分机灵，在官道两侧找了位置躲藏起来。 所以，这一次的大炮袭击，倒是并没有让多少八旗士兵损失。 不过，丘陵上的大炮轰炸，依旧让这些八旗士兵抬不起头来，只能够像老鼠一般躲藏在低洼处。 不单单是英亲王阿济格，就连阿济格麾下那些百战老兵，都忍无可忍了。 从军打仗这么多年，都是他们吊打敌军，什么时候自己这么窝囊过！ 一时间，每一名八旗将领、每一名八旗士兵都怒火中烧，十分愤怒。 “咱们的红夷大炮呢？” 一名贝勒冲着身旁的副将吼了一句，“给我拉过来，还击！还击！” “贝勒爷，咱们出不去啊！” 那名副将开口嘟囔着。 “都他麻的被人骑到头上拉屎拉尿了，还忍着？” 那名贝勒踹了一脚那名副将，吼道：“立刻给我执行命令！” 无奈之下，那名副将只好吩咐士兵，将红夷大炮拉过来，准备还击。 不过，丘陵上的炮兵营营长何春见，早就看到了那些士兵开始准备红夷大炮。 刚刚看到红夷大炮冒出头来，炮兵营营长何春见的眼睛之中就闪过一丝精光，他连忙吩咐道：“全体都有，目标敌军红夷大炮，射击！” 话音落下，炮兵营的一众大炮，也逐渐转移目标，开始瞄准着红夷大炮射击。 嗵！嗵！嗵！ 数轮炮弹打过来之后，那些刚刚拉到官道上的红夷大炮，就在爆炸中变成了一堆烂铁。 看到这一幕，那名贝勒勃然大怒，吼道：“他麻的！都他麻的起来，随我冲上山去！” 第44章 神枪手 就在这名贝勒的话音落下之后不久，英亲王阿济格的命令也已经传达下来。 一时间，官道两侧的那些八旗士兵以及绿营兵，全部摩肩擦踵，准备开始冲锋。 一声令下，两侧的八旗士兵乌泱泱一大片，冲着丘陵上奔驰而去。 仪征县附近的丘陵，本身就不是很陡峭，也不高。 这些八旗士兵下定决心之后，也不顾周围大炮的轰炸，卖命地朝着丘陵上跑去。 “先上山者，赏黄金百两！” 赏格也已经下来了，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这些八旗士兵，也都是南征北战很长时间的百战老兵，都是精锐部队。 下定决心之后，也都义无反顾地冲了上来。 即便是大炮轰炸之下，有一些士兵惨死当场，但是依然没能阻止八旗士兵冲锋的决心。 很快，一些八旗士兵就已经冲上了山。 看着远处官道上的情形，炮兵营营长何春见唬了一跳，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些八旗士兵竟然这么彪悍，在这么猛烈的炮火攻击之下，竟然还敢矛头，而且还是冲锋作战！ “炮火……” 就在炮兵营营长何春见刚刚准备下达命令的时候，身后传来了秦牧的声音。 “何营长，别急。” 秦牧看了看远处，随即说道：“炮兵营炮火，依然打击官道敌军，不要停！上山的那些八旗士兵，你们不用管！” “是！” 炮兵营营长何春见应了一声，随即指挥着炮兵营士兵继续针对官道上的八旗士兵进行打击。 而与此同时，秦牧却吩咐身边的通讯兵，说道：“通知下去，各个步兵营放近了再打！” 通讯连的士兵，都跑了下去，把秦牧的命令朝着各个步兵班那边传达过去。 而后，秦牧又回到了丘陵顶部的指挥所内，依旧拿着望远镜，观望着战场上的局势。 即便是八旗士兵依然有十多万之众，密密麻麻，不过现如今的秦牧却没有怎么担心。他从口袋之中抽出一根烟，点上，脸色平静地望着丘陵下战壕中的形势。 丘陵半坡那些战壕中，每名教导旅士兵都神色凝重，直勾勾地盯着半坡上冲锋的八旗士兵。 “牢记命令！” 班长刘晓幸压低声音，冲着周围自己班的弟兄，说道：“放近了再打！听我的命令！” 看着眼前半坡中那些八旗士兵，距离这边越来越近，李熙也情不自禁地握紧了手中的步枪。 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缓缓平复着内心的焦躁和激动。 等到呼吸与心跳逐渐同步之后，李熙再一次睁开双眼。 这一次，李熙握着步枪的手，也变得更加稳健。一双眼睛，如同鹰隼一板，直勾勾地盯着前方那些正在冲锋的八旗士兵。 近了！ 近了！ “准备！” 班长刘晓幸低吼一声，随即拉上了枪栓。 李熙也快速拉上枪栓，右脸颊贴在枪托后方，瞄准着前方的八旗士兵。 “打！” 随着班长刘晓幸的一声令下，李熙右手食指直接扣下扳机。 砰！ 枪声响后，李熙看都没看枪栓，左手熟练地拉上枪栓，继续瞄准着前方的八旗士兵。 而先前的那一枪，直接没入到一名八旗士兵的胸膛，鲜血瞬间染红衣衫，整个人已经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与此同时，整个山坡上教导旅其余部队也不约而同地扣动扳机。一时间，丘陵上枪声大作，正在冲锋的八旗士兵之中倒下去一大片。 笃笃笃！笃笃笃！ 这是九二式重机枪射击的声音。 哒哒哒！哒哒哒！ 这是歪把子机枪射击的声音。 一时间，步枪、轻机枪、重机枪的枪声，交织在一起。听上去，就像是一首催魂夺魄的交响曲一般。 再次拉上枪栓之后，李熙的一双眼睛在战场上快速移动，迅速瞄准了一名士兵，再一次扣下扳机。 砰！ 又是一名八旗士兵中枪倒地，李熙再次拉上枪栓。 这一次，他看见一名身穿铠甲的人，看样子是个低级軍官，随即再一次扣动扳机。 砰！ 再一次射中！ 接连五发子弹，弹无虚发，李熙已经打中了五名敌军士兵。 他从身旁弹药箱中拿过一个弹夹，熟练地塞入步枪之中，再一次瞄准着前方的敌军士兵。 班长刘晓幸射击之余，看见李熙先前的表现，顿时惊为天人。 我勒个去！ 这是给我们班送来了个神枪手吗？ 班长刘晓幸这才知道，为什么一个初入部队的新兵蛋子，竟然能够补充进老牌部队的教导旅一营之中。 这个李熙，当真是极为厉害啊！ 对于班长刘晓幸的想法，李熙不知道。 此时此刻的李熙，双手端着枪，依旧在战场上寻找着目标。 瞄准了远处的八旗士兵，李熙直接扣动扳机。 每一枪打完，就能够带走一名八旗士兵的性命。 短短五六分钟之间，李熙已经射杀了十八名八旗士兵。这样的战绩，极为恐怖。 不过也就是这短短五六分钟之间，战壕中的教导旅士兵轻重机枪齐放之下，那些正在冲锋的八旗士兵遭受到了极为恐怖的打击。 原本还斗志昂扬的八旗士兵，就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一般，逡巡不前。 就连山脚下的英亲王阿济格也愣在原地，一双眼睛盯着山坡上发生的事情，浑然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怎……怎么回事？” 许久，英亲王阿济格才喃喃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然而，周围的部众没有一个人明白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像是看到了极为骇人的事情一般，怔怔望着眼前的丘陵上。 “那边！那边！” 重机枪连连长魏和尚伸手指着那边，开口喝道：“你眼瞎啊！看清楚没有啊！拿来，拿来！” 魏和尚从身旁的一名射手手中接过九二式重机枪，随即冲着先前的方向，扣动了扳机。 几个点射过去，瞬间几名士兵惨死当场。 随后，魏和尚转移目标，冲着另一边的八旗士兵，又是几个点射。 笃笃笃！笃笃笃！ 看着八旗士兵惨死在自己枪下，魏和尚没来由的感到一阵舒爽。 他冷笑一声，喝道：“他乃乃的！史督师，我魏和尚为你报仇！” 笃笃笃！笃笃笃！ 又是一阵点射。 第45章 兵败如山倒 笃笃笃！ 哒哒哒！ 砰！砰！砰！ 密集的子弹，从山坡上一泄而下，如同是一道从天而降的雨幕一般，覆盖而来。 那些密集冲锋阵型的八旗士兵，瞬间就冲上了子弹组成的弹幕。顷刻时间，数不清的八旗士兵已经惨死当场。 望着山坡上的惨状，英亲王阿济格只感觉到心在滴血，半晌儿说不出来话语。 时至现在，英亲王阿济格也才明白，先前豫亲王多铎大军为什么会接连两次惨败在扬州城下了。 恐怕当时豫亲王多铎的大军，就是遭遇到了这样的打击吧！ 不过，英亲王阿济格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 若是不趁着现如今的局势，冲上半山腰，夺取阵地，恐怕先前战死的弟兄，就要白死了！ 想到这里，英亲王阿济格双眼通红，满布血丝，吼道：“传令下去：不惜一切代价，给我拿下阵地！” 命令下达之后，山腰上的八旗士兵就像是发了疯似的，连性命都不要了，朝着山上冲去。 每一次前进十多米，都会留下一大堆尸体。 不过，八旗士兵依旧在冲锋着。 冲锋的八旗士兵学聪明了，开始来来回回“之”字形折复前进。 靠着山坡上大石块的阻挡，很快这些八旗士兵就已经冲到了距离战壕二十多米外的地方。 看着前方的形势，一营副营长庄子固心中骇然，连忙喝道：“全体都有！手榴弹准备！” 与此同时，一营士兵开始准备手榴弹，朝着前方扔了过去。 嗵！嗵！嗵！ 手榴弹的爆炸声在前方不远处响起，却没能够打乱李熙平静的心。 他依旧拉上枪栓，瞄准，三点一线，扣动扳机。 这一套动作如同行云流水一般，每一枪落下，就能够带走一名八旗士兵的性命。 即便是手榴弹扔的再快，不过也抵不过八旗士兵的人数众多。 没办法，这一次为了围堵十几万的八旗士兵，秦牧所部教导旅的埋伏圈长达三四里地之多。 即便是一营是老部队，战斗力顽强，但是中间位置的扬州守备第一团所部，却没有那么顽强。 在八旗士兵不要命的冲锋之下，中间位的扬州守备第一团阵地，有几个地方已经被突破了。 站在丘陵顶部，看着战壕中那些正在厮杀，进行白刃战的战壕中部位置，秦牧的脸色也变得阴沉起来。 “告诉马应魁所部，白刃战不要恋战！退回到山坡上。” 秦牧直接开口吩咐说道，随即又转头看着另一边的通讯兵，说道：“集合旅部人员，还有卫队连所部，随我一起支援！” 没办法！ 扬州守备第一团，本身就是刚刚建立不久的新部队。 尤其是他们的枪法还没有成熟，更遑论是战术了。 现如今八旗士兵已经冲上战壕，若是不支援的话，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波及到整个战壕，影响其他部队的作战。 也因此，秦牧顾不得别的了。 此战，至关重要，不容有失！ 带领着卫队连以及旅部人员，朝着中部扬州守备第一团的阵地那边冲去。 卫队连士兵，都是教导旅刚刚成立时候的老兵，而且装备精良，远远超过教导旅其余部队。 在秦牧、高孝瓒的率领之下，没过多久，卫队连以及旅部人员已经冲到了阵地前方。 卫队连人手一支百式冲锋枪，每名士兵直接握紧枪把，瞄准着前方开始扣动扳机。 突突突！突突突！ 百式冲锋枪如同电锯一般的声音骤然响起，一枚枚子弹连成一串，直接冲着前方的八旗士兵那边扑了过去。 那些杀红了眼睛的八旗士兵看到支援到来，也朝着这边扑了过来。 不过极为精锐的卫队连，远不是扬州守备第一团士兵可以相提并论的。更何况，卫队连士兵的装备，都是百式冲锋枪。 如此杀器在手，冲锋陷阵，无往不利！ 原本节节败退的扬州守备第一团士兵，现如今也稳住阵脚。而先前已经取得优势的八旗士兵，再一次落败，开始朝着后方退去。 百式冲锋枪的突然加入，让这边的天平再一次发生倾斜。 那名指挥作战的贝勒见状，心中骇然，不过却也无可奈何。 与此同时，战壕其余地方的反击，也开始达到高潮，战壕前方留下了成片的八旗士兵尸首。 百式冲锋枪凶猛射击之下，甚至还让战场上出现了一处空白地方。 这已经不是战斗了！ 这是赤果果的屠杀！ 整个卫队连，乃至于整个教导旅前方的阵地，俨然已经成为了一块死亡之地。 就像是矗立着一尊尊死神一般，挥舞着巨大的死神镰刀，无情的收割着一条条八旗士兵鲜活的生命，送入到地狱大门之中。 而教导旅，也俨然成为了死神在人间的代言人一般，在为地狱收割着无数的死魂！ …… “八王爷，八王爷！” 一名从山坡上撤回来的固山额真，快步跑到英亲王阿济格身边，说道：“这样下去，我军就啥都没了！” 一旁的英亲王阿济格也双目通红，知道这样下去，就是单方面的屠杀。 即便是再怎么冲锋，也不过是为战场徒留尸体罢了。 无奈之下，双目通红的英亲王阿济格咆哮道：“撤退！快！撤退！” 回头看了看后方，英亲王阿济格再次歇斯底里地咆哮道：“带领队伍，冲出去！” 下令撤退之后的八旗士兵，就如同是丧家之犬一般，四散逃窜着。 兵败如山倒！ 在精锐亲信的护卫之下，英亲王阿济格等人冲出了包围圈，集合没有进入包围圈的部众，开始撤退。 而包围圈中的那些八旗士兵也纷纷开始突围，等到他们撤退到了官道上，虽然大炮仍旧在轰炸着，但是教导旅的士兵却并没有追赶下来。 靠着官道两侧的掩护，一些八旗士兵开始朝着后方撤退。 一时间，整个官道上一片混乱，无数马匹、士兵挤作一团。一炮下去，就是十几具尸体。 甚至还有一些八旗士兵和绿营兵吓傻了，双手抱头，哭爹喊娘的失声痛哭着，死死地躲藏在路边的掩体中。 第46章 骑兵作战 “开始突围了？” 回到指挥所后，秦牧就看到官道上的八旗士兵开始进行突围。 即便是何春见所部炮兵营惨烈轰炸，却依然没能阻止八旗士兵逃命的心思。 眼睁睁看着眼前这一幕，秦牧却不能命令山坡上的教导旅士兵追击。毕竟包围圈外，还有数万八旗士兵，先前并没有进入包围圈之中，他不敢冒这个险。 虽然教导旅步兵不敢冒险，不过却不代表秦牧不敢冒险。 他盯着远处正在逃窜的八旗士兵，冷冷说道：“告诉余林峰的骑兵营，是时候开始截击作战了。让他们小心一点！” “是！” 通讯兵应了一声，随即转身离去了。 炮战持续到傍晚时分，官道上大部分能够突围的八旗士兵，也早已经突围出去了。 剩下的那些八旗士兵和绿营兵，被死死地压制在官道上，动弹不得分毫。 看着远处那些逃窜出去的八旗士兵，越来越远。秦牧方才下令，开始对官道上的敌军，做最后收尾工作。 一番喊话之后，官道上残余的八旗士兵和绿营兵，只能无奈地举起白旗投降了。 虽然官道这边战事结束了，不过残余的收尾工作，依然再继续着。清扫战场，清点战果等等，不一而足。 与此同时，得到命令的骑兵营营长余林峰，则带领着早就等得不耐烦的骑兵营，开始追击八旗士兵残部。 自从教导旅骑兵营组建以来，大都是参加的收尾工作。即便是在如皋以北地区剿匪，他们的对手也都是不堪一击之众。 因此，教导旅骑兵营自组建以来，一路顺风顺水。 不过这却没有助长余林峰的骄傲自满，他很清楚八旗士兵代表着什么。 即便是这些八旗士兵已经落败，但是依然有数万人之多，远不是他们一个小小的骑兵营可以相提并论的。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余林峰比较谨慎。 橘黄色的太阳垂到了西边，在地面上拉出很长的影子。 余林峰看了看敌军的阵容，目标直指八旗骑兵部队。 找到了八旗骑兵的位置之后，余林峰便直接带领着骑兵营开始发起进攻。 正在逃窜的八旗骑兵部队，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有明军追赶而来，不由得一愣。 等到这支骑兵部队的统领鄂尔岱，看清楚后方部队的人数之后，不由得冷笑一声，沉声喝道：“乃个腿的！就这点人数，也敢来追击我们？” “统领，咱们给他们来个回马枪吧！” 身旁的副将满得桂也勒住马缰绳，说道：“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八旗骑兵的厉害！” “好！” 统领鄂尔岱应了一声，先前在官道上的作战太过憋屈了，这一次既然已经出来了，就好好展示一下八旗骑兵的厉害！ 一声令下，八旗左翼骑兵部队，开始集结，随即在统领鄂尔岱、副将满得桂的率领之下，开始朝着后方发起反冲锋。 “哟？” 当骑兵营营长余林峰看清楚眼前形势的时候，不由一愣，“没想到还能遇见勇士啊？这样也好，就让他们知道一下，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冲锋！” 话音落下，教导旅骑兵营士兵也夹了夹马腹，五六百人的队伍朝着前方发起冲锋。 傍晚的江南平原上，人声鼎沸，马匹扬起来的灰尘，弥漫在了天空中。 等到骑兵营士兵距离对面八旗骑兵部队，进入五百米距离的时候，骑兵营营长余林峰高喝一声：“准备！” 一时间，马背上的骑兵营士兵纷纷举起了手中的骑枪。 骑兵营士兵的装备，乃是骑兵专用的骑枪，利于马背上作战。 不单如此，为了专门针对骑兵，骑兵营每个班还装备了两把百式冲锋枪。 骑枪和百式冲锋枪一同举了起来，黑洞洞的枪口，直冲前方的八旗骑兵。 “射击！” 当双方之间的距离，到达四百米的时候，营长余林峰直接吼了一声。 砰！砰！砰！ 突突突！ 瞬间，清脆的枪声在原野上响了起来，无数枚子弹刺破虚空，朝着八旗骑兵那边铺天盖地地覆盖而下。 噗！噗！噗！ 子弹没入八旗骑兵的身体之中，发出闷响，马背上的八旗骑兵直接被马掀翻在地。 一瞬间时间，就有数十名八旗骑兵，当场战死。 骑兵营士兵继续扣动扳机，密密麻麻的子弹再一次喷吐而出，朝着对面的敌军骑兵扑了过去。 这样的距离，对于八旗骑兵来说，简直没有一点办法。 看着眼前这一幕，八旗骑兵统领鄂尔岱气急败坏，怒吼道：“全体都有，上马刀！冲锋！” 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有等到双方接近之后，展开肉搏了。 然而，骑兵营营长余林峰却没给他们这个机会。 看到双方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小，余林峰高吼道：“骑兵营都有，换阵型！” 话音落下，整个骑兵营一分为三。一连、三连分别朝着两侧奔驰而去。二连在前方迅速勒转马首，转了一个圈，又返回了过来。 两侧的骑兵城半圆形，朝着八旗骑兵包抄了过去。一路奔驰，手中的枪械，却没有丝毫停歇，子弹依旧“嗖嗖嗖”地朝着八旗骑兵那边飞了过去。 渐渐地，骑兵营士兵已经把八旗骑兵包围了起来，形成一个大圆圈，在外围飞驰着。 马匹奔驰，而马背上的骑兵则朝着圈内的八旗骑兵扣动扳机。 眼睁睁看着一名名八旗骑兵中弹身亡，统领鄂尔岱却无可奈何，只能硬着头皮带领着八旗骑兵部队，朝着前方拼命冲去。 而前方的二连，调转马头之后，却拼命的朝着后方撤退，丝毫不与八旗骑兵近战。两侧的骑兵营一连、三连，仍旧在射击。 等到八旗骑兵拐过一个小土坡，赫然发现前方一个简要的工事上，几挺黑洞洞的枪口直冲他们。 等到骑兵营二连士兵回来之后，工事上的重机枪也开始射击。 笃笃笃！ 笃笃笃！ 有着骑兵噩梦之称的重机枪，开火射击之后，便对骑兵造成了很大的伤亡。 眼睁睁看着八旗骑兵损失惨重，统领鄂尔岱知道形势不对，连忙高喝道：“撤退！快撤！” 第47章 暗流涌动 即便是下令撤退了，鄂尔岱所部依然没能够全身而退。原本位于两侧的骑兵营士兵，趁机开始反咬上去。 一口一口地撕咬，虽然伤害不是很大，但是每一口都能够撕扯下来一大块肉。 撤退的八旗骑兵虽然顺利地撤回去了，但是仍旧留下了三百多具尸体。 入夜之后，为了安全起见，骑兵营营长余林峰下令收兵，随后回到了仪征县那边。 而官道上的战场也已经打扫完毕，战果也已经清点出来。 此次官道伏击作战，总共杀敌近一万三千余人，俘获两万八千余人。而教导旅和扬州守备第一团仅仅才有三百余人的死伤，这还大部分是扬州守备第一团造成的。 虽然战果颇丰，但是对于十余万之众的英亲王阿济格所部来说，仍然没有太大的伤筋动骨。 不过秦牧相信，接下来英亲王阿济格想要再一次攻击他们，肯定要好好思量一下了。 战场上的尸首，全部埋完，清理结束，已经是三天之后了。 秦牧等人也押解着俘虏，回到了扬州城。 处理俘虏的做法，仍旧没有怎么更改。剪辫，洗澡，打散编制，编入生产建设兵团，然后在扬州城附近挖掘水渠。 这一批俘虏之中，很多士兵都是原本闯王李自成的部下。这也是因为英亲王阿济格所部一路之上都是追赶李自成的，之后抵达湖北之后，击败左良玉留守所部，才顺江而下。 也正因此，英亲王阿济格所部才有十余万之众的部队。 让秦牧没想到的是，这一次豫亲王多铎所部，倒是没有多少人参加行动。即便是豫亲王多铎被召回京师，但是他本人的部队却只是停留在应天府附近一带，由恭顺王孔有德统帅，没有一人参加此次的战斗。 看来，这个孔有德是长能耐了，知道双方之间的差距了啊！ 睡了一晚之后，秦牧也得到消息，溃败的英亲王阿济格所部，收拢了将近八万残部，进驻到了泗州、盱眙一带。 秦牧也没有出兵进攻，英亲王阿济格也只是扎营休养生息，双方之间难得的出现了一丝和平气象。 秦牧不出兵，是有原因的。 这一次作战，虽然大获全胜，但是秦牧也发现了教导旅的短板所在。 因为教导旅人数限制，现如今的教导旅每次大战，基本上不是守城战，就是伏击战。而这几次的攻城战，也都是敌军守城人员不多的情况下。 士兵数量，还是制约教导旅进一步壮大的根本原因。 也正因此，秦牧继续命令宋秋明、魏和尚等人加大征兵力度，继续进行征兵工作。 对于刚刚初步编练成功的扬州守备第一团，秦牧也交给了他们一个任务。 在补充战损之后，扬州守备第一团奉命在周围一带，进行剿匪作战。 虽然扬州城被占据了，但是周围一带，仍旧有许许多多支占据小村寨的土匪、流寇团伙，正好可以被扬州守备第一团拿来练练手。 与英亲王阿济格所部暂时处于和平状态，但是秦牧所部教导旅却没有闲着。 打赢了伏击作战之后，教导旅所部南下六合县、江浦县，接连拿下了这两个县，并且挥师进入到了和州一带扫荡。 江南岸的应天府那边，也出奇的平静，并没有人渡江北上进攻他们。整个江北等地的平静，倒是让人有些不适应。 …… 江北地区的平静之下，却潜藏着暗流。 此时此刻，远在盱眙、泗州一带的英亲王阿济格所部，却在召集兵马，心怀鬼胎。 这段时间，英亲王阿济格收拢了四周的溃兵，并且将周围一带的降兵降将，全部证调到了泗州、盱眙一带，以防秦牧所部偷袭。 不过很显然，英亲王阿济格的这种做法，有些多余。 营帐之中，英亲王阿济格听着部属的汇报，脸色也逐渐变得阴沉，“我们损失了五万余人？” “回禀八王爷，是的。” 那名幕僚点了点头，说道：“我部突围之时，溃散的部属有部分没有找到，不知去处。现如今，还有八万余人。加上最近征调的凤阳、徐州、归德、颍州等地守军，估计要不了多久，我军兵力就会达到十四万。” “十四万？” 英亲王阿济格叹了口气，说道：“我听说，多铎第二次打扬州的时候，那些人在城外挖掘了很多战壕？让咱们的人也不要闲着，都给我挖战壕，我就不信了，十四万人防守，扬州城的那些人还能翻天了不成！” “八王爷英明！” 那名幕僚谄媚一笑，说道：“就那么点明军，肯定翻不了天的！” “对了，” 英亲王阿济格想起一件事情，说道：“此次作战，固山额真安尔泰缴获了十几支洋枪，留下三支，其余全部送到京师，写信告诉皇兄摄政王这边的情形，让他看看这些枪械能不能仿造。” “八王爷高见！” 那名幕僚点了点头，眼睛滴溜溜一转，继续说道：“八王爷，我建议将淮安府的兵力，也抽调过来。” “淮安府？” 英亲王阿济格微微一愣，斩钉截铁说道：“不行！淮安府守军，负责防守明军北上，关系到淮北、山东等地的安危，至关重要，不能撤！” “八王爷，防守明军北上，不单单可以依靠士兵，” 幕僚三角眼微微眯着，笑着说道：“还有别的，也可以。” “别的？” 英亲王阿济格愣了愣神，问道：“别的什么？” 幕僚伸手指了指外面，说道：“八王爷，你看外面是什么？” 顺着幕僚伸手所指的方向看去，英亲王阿济格微微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一抹笑容，他点头说道：“还是你们这些漢人心眼多，诡计多端，着实奸诈啊！看来本王也要抽时间，好好读一读《三国演义》了。对了，把这个主意，也一并报告给摄政王那边。另外，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全权主导。办好了，本王自会请示摄政王，为你加官进爵的！” “多谢八王爷！” 幕僚连忙拱手，说道：“卑职定当全力以赴，不负王爷重托！” 第48章 利益共同体 进入到七月中旬，天长守备第二团也已经初成规模。在团长乙邦才的率领之下，开始在高邮湖沿岸一带，进行剿匪作战。 乙邦才，原本也是督师史可法麾下的战将。支援应天城的时候，侥幸没死，与刘肇基等人逃回了扬州城。治疗之后，也能够活动自如了。 因为作战经验丰富，所以被任命为了天长守备第二团团长。 而从应天府城、芜湖等地逃回来的守将，还有很多。诸如黄得功、楼挺、傅鼎铨、陈邦彦等人，还是有很大能力的。 现如今的江北，部队不断扩充，合格的人才，也成为制约发展的一个因素。也正因此，秦牧准备将这些人投入到華夏陆軍軍官学校第二期进行学习，然后加以任命。最起码要比从零开始培养，快捷很多。 江南等地逃回来的士兵，也被秦牧扔给了宋秋明等人，一并编入新兵部队，按照教导旅的规范，开始训练。 以此同时，位于扬州城的秦牧，也利用这段时间，开始抽调各个营连的通讯兵进行培训。 并且在扬州城，成立了華夏陆軍通讯侦察学院，先期对营连通讯兵训练步话机的使用方法，以及战场架线等工作。 先前在仪征外围的伏击战，也让秦牧发现没有合格的通讯器材，是多么的苦恼。 空守着日本鬼子的地下军火库，里面那么多的步话机、无线电通讯设备不能用，这种苦恼，秦牧可不想一直忍受下去。 战场形势，千变万化；战机难得，稍纵即逝！ 秦牧可不想到时候，因为作战命令传达不及时，导致战机等白白浪费，这更是他不能忍受的！ 不单如此，利用这段空闲时间，秦牧也征调各个营连的辎重运输队士兵，进行卡车驾驶作业。 有了合格的汽车驾驶员，想要进一步训练坦克驾驶员，就变得轻松很多了。 等到汽车驾驶员培养成功之后，不单单是战场上辎重运输、士兵运输方便很多，就连行军打仗的速度，也会快上很多。 官道伏击作战中俘虏的两万八千余人，加上最近一段时间剿匪作战俘获的土匪、流寇等，加以整合之后，编练成了两个生产建设兵团，分别是生产建设兵团第四师、生产建设兵团第五师。 这两个生产建设兵团的任务，也不一样。第四师负责修筑扬州城至天长县的道路，利用冶山那边建造起来的水泥窑炼制的水泥，硬化路面。 而生产建设兵团第五师则接管了扬州附近一带的水渠疏浚、土地整治等工作。 原本扬州南方江边滩涂的土地，也已经在七月底疏浚、平整完成。 生产建设兵团第一师，得到调令，前往海边如皋县、海安镇、富安镇等地，开始疏浚海边滩涂。 江北沿海一带滩涂，历年都有增加，而长江带来的泥沙，也为江北平添了许多可以耕种的良田。 这些滩涂，加以疏浚、整治，便是良田的来源，也是之前秦牧定下来的士兵授田、流民授田的来源。 所以，生产建设兵团的任务，十分繁重。 生产建设兵团第一师疏浚了江边滩涂荒地，经验十分丰富，调集到海边滩涂，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七月底，江北一带下了大暴雨，生产建设兵团疏浚河道的任务，受到阻碍。不过正好，可以在雨中对生产建设兵团进行拉练。 而长江边整治好的滩涂荒地，也开始进行授田。从教导旅成军以来战死的弟兄开始，开始分配土地。 一时间，不单单是教导旅士兵兴奋雀跃，就连江北的百姓们都欢呼起来。 加入教导旅当兵，每名士兵按照军衔划分，最低八亩土地，基本上当一段时间兵，就能升一等兵，也就有十亩土地。每月还有军饷四五两白银，管吃管住。即便是战死沙场之后，还有抚恤金和二十亩土地。 这样的待遇，让每一个江北百姓都十分艳羡。 一时间，就连新兵招募工作，都变得十分简单。 很多得到消息的百姓，也都想要加入部队之中。 渐渐地，之前“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的俗语，已经渐渐不流行了。 听到宋秋明的汇报之后，就连秦牧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秦牧点上一根烟，一边抽着，一边说道：“万事开头难，这总算是在百姓心中取得了信任。以后不管是招兵，还是做什么事，都会容易很多了。” “是啊！” 宋秋明点了点头，说道：“教导旅、守备团士兵，慢慢的都会是在本地有土地的人。这样一来，保家与卫国，就能够联系起来。这倒是和当年袁崇焕在辽东屯田、辽人守辽土的做法是一致的。将士一心，不愁赶不走鞑子了！” 这就是利益共同体啊！ 得民心者得天下！ 只要取得了百姓的信任，驱除鞑虏，又有何难？ “这就是我一开始就说过的，” 秦牧看了看宋秋明，接着说道：“驱除鞑虏，靠的是神兵利器，靠的是我们每一个人齐心协力，众志成城。只有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才能够达到我们最终的目的！” “怎么样每一个人都能够齐心协力呢？” 秦牧稍微停顿一下，看了看若有所思的宋秋明，继续说道：“就是要先保证社会不失衡，失地农民多了，他们又怎么会去守护土地呢？他们压根就没有地！所以，要给绝大多数人土地，这样也才能够赢得绝大多数人的支持。社会重新分配，有人欢喜自然就有人愁。为了得到绝大多数人的支持，没办法，就要牺牲掉一部分人的利益。这样说，你明白吗？” “好像有点明白了。” 宋秋明缓缓点了点头，依然感觉有些发懵。 “好了，别想这些了。” 秦牧微微一笑，看了一眼窗外的豪雨，说道：“宋秋明啊，招兵容易了，训练也不能放松啊！江南多雨水，一直下去，也不能让新兵一直闲着啊。雨天，也要训练，更要加大训练力度！” “好的，旅长！” 宋秋明回过神来，应了一声说道：“我这就去安排！” 第49章 黄河决堤 暴雨下得很大，断断续续持续了六七天，依然没有停歇。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一二三——四！” 淋着雨走在小校场内，望着校场上正在走着队列的新兵们，秦牧嘴角微翘，仿佛是想起了后世之中自己軍训时候的模样。 风雨无阻，也犹如是现如今这个样子。 秦牧摇头笑了笑，冲着远处正在负责操训的宋秋明、魏和尚等人点头示意，随即继续朝着自己的住处行去。 刚刚走到门口，卫队连连长高孝瓒快步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说道：“旅长，侦察连的急报！” “噢？” 秦牧眉头微皱，问道：“哪里来的？” 还不等高孝瓒回话，秦牧就已经拆开了信封。 看着上面的内容，秦牧的眉头忍不住紧蹙了起来。 随即他连忙跑进屋内，凑在地图面前仔细地寻找着考城县的位置。 “旅长，怎么了？” 卫队连连长高孝瓒也有些不解，开口问道。 秦牧没有说话，只是把手中的信递了过来。 高孝瓒接过来一看，顿时一愣。 信上面的内容，赫然是黄河于考城县决堤，洪水摧毁了考城县、宁陵县、睢州、柘城县等数地，黄河水夺睢水、涡水、惠济河奔流而下。 朱靖尘知道事情紧急，看了一眼窗外仍旧连绵不断地大雨，随即说道：“立刻召集江北总督卫胤文、扬州知府任民育前来这边。” 高孝瓒应了一声，随即吩咐卫队连的士兵去通知诸位大人。 等到诸位大人到了之后，秦牧也把信件给众人传阅了一遍。 看着上面的内容，江北总督卫胤文阴沉着脸，说道：“最近这段时间，大雨连绵，已经持续了七八天了。黄河历来容易决口，如此大雨连绵，河堤承受不住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只是苦了淮上一带的百姓啊！” “是啊！” 扬州知府任民育也微微颔首，说道：“前几年，闯贼大军围困开封城之时，便掘开黄河大堤，水淹开封城。到现如今，开封城缺口便没有赌上。而现在，黄河又在考城县决堤，唉！水火无情，何况又恰逢如此乱世之秋，百姓流离失所，更是苦上加苦啊！淮上中原之百姓，当真是多灾多难啊！” “我找你们过来，也是为了这件事情。” 秦牧点上一根烟，一边抽着，一边说道：“黄河决堤，淮上一带百姓势必会流离失所。到时候，免不了有很多黎民百姓无家可归，我希望咱们江北遇到这些流民，能够将他们留下来。” “这个事情，我会安排的。” 扬州知府任民育点了点头，说道：“这段时间，淮上、河南等地的流民，已经有很大一部分到了我们扬州这边了。先期的一部分流民，剪辫、放足之后，全部安排在了海门、如皋、通州等地。后续工作，也在进行中。秦旅长，你就放心吧。” 不知从何时起，任民育等人对秦牧的称呼，也变成了教导旅旅长，和教导旅士兵一样了。 “好。” 秦牧看了一眼窗外的大雨，说道：“黄河决堤，咱们这边也大雨连绵。雨水无情，还是要注意防范啊。尤其是那些刚刚到来的流民，要安顿好。大雨过后，还要注意防疫事情，让生产建设兵团第一师的人，协助你们扬州府，好好处理这件事情。” “秦旅长放心，我们在做的。” 任民育点了点头，犹豫了片刻，继续说道：“只不过，扬州府属员太少，最近事情又多，有时候也感觉分身乏术啊。” “这个好办。” 秦牧想了想，说道：“自古江南多才俊，扬州的读书人也不在少数。江北总督府衙门和扬州知府衙门可以组织招募一批读书人，负责清丈土地、安顿流民、管理疏浚河道、平整滩涂荒地等事宜。你们要懂得分派任务下去，也不用事必躬亲的。就我们这两条胳膊两条腿的，又能干多少事呢？你看我，好多事情都分给他们做了。” “秦旅长高见！” 任民育躬了躬身说道。 “秦牧，” 旁边的江北总督卫胤文皱了皱眉，说道：“有一点需要早点绸缪，吏员没有俸禄，很多吏员都是从乡野之民手中变着花样取点钱，以作生活。如此大规模招募吏员，会不会让流民百姓更加困苦啊。” “这一点好解决。” 秦牧看了看卫胤文，说道：“从今日起，江北总督府衙门和扬州知府衙门，以及下属各州县等大小官员吏员，只要在编之人，全部由总督府发放俸禄。薪俸制度，参照教导旅来定制。基层吏员，参照一等兵，管吃管住，每月四两银子俸禄，另外每人授田十亩。” “这……” 卫胤文瞪大眼睛，这可真是闻所未闻啊！ “另外，” 秦牧接着说道：“吏员多了，贪腐之事自然也会多了，难免会出现鱼肉百姓之事。我建议成立廉政署，负责监管江北一应官吏，但有发现贪污腐败、鱼肉百姓、作奸犯科之事，一应从重处罚！这件事情，我会亲自跟进的！” “秦牧啊，” 卫胤文深吸一口气，说道：“可是吏员多了，教导旅兵员也多了，俸禄一事，每月支出也会很大的。这也是一个大问题啊！” 听到卫胤文的话，秦牧也揉了揉脑袋，说道：“我好好想想怎么筹钱。” 当初教导团初创之时，因为卖枪一事，秦牧得到了一二十万两白银，也使得教导团初期并不缺钱。 可是现如今，却不同以往。 教导旅数千人马，守备团又有上万人马，再加上各个生产建设兵团，以及地方官府等，发放俸禄者又何止数万人，一个月支出又何止十一二万！ 就算是生产建设兵团不发俸禄，可是衣食住行，样样都需要钱财。 一二十万两白银，看似挺多，也不过一个月时间的开支。 这点钱，早就用完了。 而扬州府库的那点钱，也已经快要用完了。 距离收税时间还早，可是教导旅已经快要没钱了，这可是一件大事情啊！ 第50章 屋漏偏逢连夜雨 穷！ 很穷！ 非常穷！ 思考了几天时间，秦牧却依然没能想出一个万全之策。 想要学后世发行纸币，可是在这个年代不说印刷技术，单单是推行下去，都很困难。 而这几次打仗，也缴获了不少战利品。可是其中大部分都是金银制品、玛瑙翡翠玉石之类的，在这个战乱年代，一时半会儿也换不成银子。 难不成开一个百货摊儿，把这些东西卖出去，筹集银两？ 秦牧吸了一口烟，拍了拍脑袋，躺在了躺椅上。 外面的雨水，依旧淅淅沥沥的下着，遥远的西方，天空依然有些阴沉。 秦牧的心，也如同这阴沉的天气一般，有些阴郁。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现在的他，也才真真切切领悟到这句话的深刻含义。 无奈！ 即便是再苦恼，一时半会儿秦牧也想不出来一个好办法。 无奈之下，他只好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搓了搓脸，朝着外面走去。 漫步在雨中，呼吸着新鲜空气，秦牧看着校场内依旧忙碌训练着的教导旅士兵，脸上也才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总有办法解决的！ 走出小校场，来到街道上，秦牧看到旁边的江北总督府衙门门口，一名名读书人排着长队，在雨中等待着。 自从秦牧吩咐卫胤文、任民育他们招募读书人充任各级吏员之后，总督府门口便排起了长队。 乱世之秋，这些没有从军的读书人，也变得十分潦倒。 而这时，总督府高薪招聘吏员的消息传开，也让那些困境之中的读书人，有了奔头。 也因此，无数读书人纷纷报名应征，想要加入江北总督府衙门里面。 虽然有了这些人的加入，能够大大缓解现如今的缺员问题，但是这一个个人都需要银子啊！ 我没钱啊！ 秦牧揉了揉脑袋，继续朝着前方走去。 脑袋之中却没有闲着，继续在思索着究竟应该怎么破解现如今缺钱这个困局呢！ 一边想着，一边走着，不知不觉间，秦牧已经走到了北门附近。 正在北门附近训练士兵的魏和尚，看着秦牧过来，也连忙迎了上去。 不过走到秦牧身边，魏和尚就看到愁眉不展、陷入沉思的秦牧，不由得微皱眉头。 他伸手在秦牧眼前晃了晃，说道：“旅长，想什么呢？这么入迷啊？” “啊？” 秦牧这才一惊，抬起头一看，见是魏和尚，不由得拍了拍脑袋，“我都走到这里了啊！” “旅长，我还没见你这么愁眉不展呢！” 魏和尚嘿嘿一笑，“阿济格大军来袭，都没有，还有什么事情能够难倒你啊！说出来，让我魏和尚也听听，看看有没有解决办法啊！” “你？” 秦牧看了一眼魏和尚，说道：“我缺钱。” “你还缺钱？” 魏和尚一愣，问道。 “是啊。” 秦牧点了点头，说道：“非常非常非常缺钱。” “那就找别人借呗。” 魏和尚摸了摸头，有些不解，“旅长，这么简单的事情，你都解决不了？不会吧！你缺多少钱？要不，我魏和尚借你一点。” “你？” 秦牧一愣，随即莞尔一笑，说道：“我缺一千万两银子，你有吗？” “多……多少来着？” 魏和尚瞪大眼睛，半晌儿没有说出话来。 他尴尬地摸了摸脑袋，说道：“这么多钱，恐怕你只有找李闯王借了。我听说当年李闯王攻破北京城，搜刮的银子堆了很大一堆啊！” “你这不是废话嘛！” 秦牧撇了撇嘴，呵斥道：“还不快去训练去！” 魏和尚连忙行了一礼，便要转身离去。 刚刚转身，魏和尚就想起一件事情来，说道：“旅长，你缺的钱太多了，要是少一点，像千儿八百两的，我魏和尚还能借给你，你要不要？” “去去去，一边去！” 秦牧冲着魏和尚的屁股踢了一脚，啐骂一句。 看着魏和尚笑着离开之后，秦牧忽然呆楞在原地。 片刻，秦牧脸上就浮现出一抹笑容。 对啊！ 我可以找别人借钱啊！ 一个人没有这么多，那就十个人，一百个人，一万个人！ 再不济，我找十万个人，百万个人借钱！ 总有能够凑够一千万两银子的时候！ 其实秦牧想到的不是借钱，而是发行债券。 现如今，教导旅在江北一带已经建立起来一部分威信。 若是以教导旅和江北总督署的名义，发行债券，给以利息。许诺五年、十年后连本带息奉还，说不定会有人购买债券的。 这倒是一个办法，值得一试！ 除了发行债券，对于金银珠宝等战利品，也可以进行售卖。 对了，还有清丈土地收缴上来的房产、财产等，也可以标价售卖。 还有日本鬼子的地下军火库，虽然武器弹药不能售卖了，但是别的东西也可以试一试啊！ 虽然钱都不多，但是积少成多，慢慢都会有的！ 想到这里，秦牧拍了拍手，随即迈开脚步朝着小校场内行去。 打开了思路，秦牧的脸上也有了笑容。 回到小校场之后，便开始伏案书写计划书。 一边写着计划书，秦牧一边在日本鬼子的地下军火库中寻找着能够卖钱的东西。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黑了。 而秦牧也从在一张纸上，画着债券上的图案、字样等内容，大有一天时间就把这些全部做好的企图。 就在秦牧专心构思这些事情的时候，侦察连再一次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因为大雨连绵，洪泽湖水位高涨。 驻守泗州、盱眙等地的英亲王阿济格所部，炸开洪泽湖东部高良磵至周家桥一带的大堤，洪水肆虐而出，淹没山阳、淮安、宝应、兴化、盐城等数县之地，洪水肆虐，直奔入海。 南下的洪水，甚至直逼高邮，就连高邮湖水位也暴涨，大有破堤之势。 整个淮河下游一带，一片泽国。 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听到这个消息，秦牧呆立原地，一脸愤怒。 这八旗士兵，当真是坏到极致，罪无可恕啊！ 第51章 淮河水患 扬州府，兴化县城，城头。 望着城外面到小腿肚位置的洪水，一望无际，连绵到天际，还没有看到尽头秦牧的眉头已经拧成了一道麻花一般。 “旅长，” 卫队连连长高孝瓒爬上城头，气喘吁吁地说道：“侦察兵刚刚汇报，时堡那边的洪水已经漫过膝盖位置了。而且，城外面的洪水还在逐渐上涨呢。” 秦牧眉头紧蹙，问道：“南方呢？” “南方的宁乡镇那边，也已经到脚踝位置了。” 高孝瓒连忙回道，“就连东边的西溪镇，洪水也漫过脚背了。” “不能再让洪水继续南下了！” 秦牧神色冷峻，他知道江北扬州府等地，大都是平原地带。若是一味任由着洪水四流，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能够覆盖整个扬州府。 那可是一整个扬州府啊！ 这样的后果，是秦牧万万不能接受的！ 秦牧招了招手，身边的卫兵连忙打开地图。 秦牧看着地图，随即拿着一支笔沿着高邮湖、宁乡镇、西溪镇画了一条横线，说道：“通知生产建设兵团一师、二师、三师、四师、五师全体官兵，集结到这一带附近，构筑一条堤坝，先行拦截住洪水，务必要保证洪水不能再南下了！” “是！” 高孝瓒连忙应了一声，随即吩咐卫队连的士兵，开始给扬州城等地拍发电报。 位于扬州城的華夏陆軍侦察通讯学院的学员，还在学习之中。因为洪水事态紧急，所及紧急抽调了一部分学的比较好的学员，到了教导旅等地，担任通讯工作。 看着忙碌着的卫队连等人，秦牧深吸一口气，从怀中掏出一根烟点上，深深吸了一口，又吐了出来。 随即，他扭过头来，看着身边的扬州知府任民育，说道：“洪灾地区的难民，肯定很多。一定要准备齐全，让这些难民全都住下来。你们扬州府要负起责任来！我会让马应魁的扬州守备第一团，协助你们搭建难民营帐的。” 扬州知府任民育点了点头，说道：“秦旅长放心，我已经通知扬州府署的大小官吏，开始行动了。” “还有个事情，” 秦牧想了想，说道：“教导旅和守备团的医务人员，也会派遣过来的。只要难民身体健康，全部招募为工人，让这些工人都加入到修筑堤坝，疏浚河道的工作当中，以工代赈。” “秦旅长，这倒是一个好主意啊！” 任民育连忙点头应道。 “秦旅长，正在这时，旁边的陈于阶开口说道：“高邮湖、宁乡镇、西溪镇一线的堤坝，我建议修成平行的两道。现如今因为洪泽湖大堤被毁，就连高邮湖的水位也急剧高涨，若是高邮湖破堤，江北扬州等地恐怕又是一场大灾害啊！我建议修成两道，堤坝中间为水道，人工掘开高邮大堤，降低水位。” “入海通道啊？” 秦牧略微思索片刻，随即点头说道：“好！就这样办！” 刚说完，秦牧就意识到一些问题，他想起后世之中修筑江北灌溉总渠和淮河入海水道的时候，就征调了一百来万人，还花费了半年时间，才修筑完成。 这样大的工程，而且还是两条堤坝，就凭借现如今这点人手，远远不够吧！ 更何况，现在洪涝灾害是第一位啊！ “办法是好办法，不过不符合实际情况啊！” 秦牧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生产建设兵团五个师，近十万人。即便是再加上招募一些流民，有三十来万人，也不足以在短时间内修筑两条堤坝的。这个主意，倒是可以以后使用。不过现如今当务之急，还是先修筑一条堤坝，拦截住洪水，不要再南下了。等到拦住洪水，解决这边的问题之后，以后慢慢修筑高邮湖入海通道。” “不过，” 秦牧想了想，继续说道：“高邮湖的水位，也是一个重要问题啊。问问卫总督那边的情况，高邮湖千万不能够破堤啊！” “秦旅长，应该没事的吧。” 陈于阶抚了抚下巴上的胡须，说道：“卫总督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有他坐镇高邮湖，高邮湖可保无虞！至于你说的人手不够的问题，我倒是从你先前说的以工代赈，受到启发。以工代赈，不仅仅是淮安等地的难民，也可以扩展到整个江北扬州府各地。虽然泰州、宁乡镇、西溪镇附近的百姓，受灾不是很严重，但是也可以组织起来。修筑高邮湖入海水道，那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事情！只要官府供以吃喝，组织起来人手，应该不成问题的！” “秦旅长，这倒是个好办法啊！” 扬州知府任民育微微颔首，说道：“要不，我扬州府出面组织一下人手，试一试。若是可以的话，在高邮湖至西溪镇一线的堤坝建起来之后，便继续加宽加高，另外在北边修筑平行堤坝，顺便挖掘高邮湖入海通道。” “好！” 秦牧抚掌大赞，说道：“入海水道这个方法，也是好办法！只要这边水势控制住了，这个方法也可以移到北边。我看到时候，淮河那边也另外挖掘一条淮河入海水道，从洪泽湖直通入海。只要入海水道多了，再大的洪水，也能够排泄入海，那就不怕洪涝灾害了。” “秦旅长高见！” 任民育点头说道：“治理水患，无外乎疏浚河道，筑堤围湖等方法。只要加以利用，淮河水患又何足为惧呢！诚如秦旅长所言，一条入海水道不行，那就两条。两条不行，那就三条，四条！总有能够将水患制住的方法！” “那咱们就一起努力，务必两淮河治理好！” 秦牧重重点了点头，说道。 …… 大雨依旧哗啦啦下着，不过到达既定位置后的生产建设兵团五个师，加上附近招募的百姓、流民、难民等人，拿着工具，开始挖泥土装袋，然后整整齐齐的码放在地面上。 人多力量大！ 短短几天时间过后，这一带已经出现了一条低矮的堤坝，而堤坝北方的洪水，已经被拦住了。 不过这些人依旧没有停歇，继续加宽加高堤坝，热火朝天的干着。 第52章 发展建设 一连十几天，秦牧都在这一代工地上转悠着。 指导工作，视察工作，就连睡觉的时间都减少了很多。 秦牧的名字，教导旅的旗号，守备团、生产建设兵团的旗号，以及江北总督府的旗号，飘扬在工地上。 而那些忙碌着的百姓，以及从北方南下的难民、流民等，无形之中都打心底里佩服教导旅以及江北总督府了。 这样的好軍队、好官府，着实比较难得啊！ 尤其是江北地区实际上的最高掌权人秦牧，更是时时刻刻在工地上。 无形之中，秦牧的威望也在逐渐增长着。 这或许是秦牧从未想到过的事情。 洪泽湖破堤后八天，雨水也停歇了。 不过这段时间，陆陆续续有几十万流民、难民，因为洪水灾害和战乱等因素，流落到扬州府等地。 不单单是淮安府等地，就连凤阳府、开封府、归德府、汝宁府等地，都有难民、流民，流落到了扬州府、滁州等地。 对于这些难民、流民，秦牧没有拒绝，全部手流了下来。 乱世之中，人力就是生产力，就是力量的来源！ 这些流民的到阿里，也带来了另外一个消息。 位于泗州、盱眙等地的英亲王阿济格所部大军，已经陆陆续续朝着庐州府等地撤去。 黄河在考城决口，再加上洪泽湖决口，致使整个黄淮一带，成了一片泽国。汹涌的洪水，无休止的流淌到肥沃的土地上，也使得这一片土地上生存不下去。 就连一二十万大军的英亲王阿济格所部，无疑也生存不下去了。 不过正好顺应了英亲王阿济格所想，大军陆陆续续朝着庐州府等地撤去。 对于这个消息，秦牧倒是知道的有些晚。 这段时间，一直在忙碌着治水的问题，就连侦察连大部分士兵都把注意力放到了水患上面，而使得盱眙等地的消息，有了遗漏。 即便是没有过多关注英亲王阿济格所部动向，不过英亲王阿济格倒也像是变聪明了一般，也没有主动进攻秦牧所部。 撤到了庐州府、六安州一带的英亲王阿济格所部，依靠着这边的山区、地势等优势条件，安营扎寨，构筑了一条庐州府至安庆府、无为州的防线，防范教导旅所部西进。 不过英亲王阿济格所部的做法，无疑是多此一举。 现如今的教导旅，已经把全部精力放到了治水上面。 即便是偶有部分教导旅士兵在滁州、天长、和州等地，也只是采取防御措施。 教导旅所部与英亲王阿济格所部之间，难得的出现了一丝和平迹象。 这种迹象，秦牧倒是乐意见到的事情。 毕竟单单是水患一个问题，就牵动着秦牧所有精力。 更何况，教导旅扩编一事，以及地方守备团建立一事，都因为水患耽搁了。 兵力稀缺，即便是秦牧想要西征进攻英亲王阿济格所部，以雪八旗大军炸毁洪泽湖的大仇，秦牧也无能为力。 和平，终究是好事情！ 几十万的难民、流民到达扬州府等地之后，全部被收留下来。 而扬州知府也派人将这些难民、流民全部组织起来，继续修筑高邮湖入海水道大堤。 在江北总督的日夜巡视之下，高邮湖也没有破堤，安全保住了。 天色放晴之后，宁乡镇附近的水位也在逐渐降低。 不过兴化县城北面，以及宝应县附近的水位，仍旧没有降低。 洪泽湖大堤被毁，湖水肆意流出，没有丝毫减弱的态势。而且黄河上游的洪水，也在不断流入进来，加剧着淮北一带的水势。 对于目前这种状况，秦牧也无能为力，毕竟人手很少。 无奈之下，秦牧只好吩咐任民育等人一点一点往北推进，慢慢来。 确保宁乡镇、高邮州等地安全之后，生产建设兵团四师、五师和一部分流民队伍，调到了兴化县城附近，开始修筑兴化县城附近的拦水堤坝。 馒头要一口一口的吃，事情要一步一步的做。 而吃饭的问题，也要解决。 即便是秦牧派人杜江南下到常州府、苏州府等地采购粮食，但是因为入不敷出的缘故，有些捉襟见肘。 无奈之下，秦牧只好让生产建设兵团第一师所部从工地调出，继续在泰州、通州等地平整土地。 江南一年两熟，入秋之后，没有受灾的粮食也终于有了些许收成，稍微缓解了一下秦牧的燃眉之急。 一直到八月底，单单是这两条堤坝，都还没有完全修筑好。 不过秦牧也没有着急，他知道这是一项很大的水利工程，着急也没有用的。 进入九月中旬，天色已经渐渐转凉。 除了偶尔前往高邮州、宁乡镇、西溪镇、兴化县城等地巡视堤坝修筑之外，就是前往泰州、通州等地查看滩涂平整工作。 而扬州、泰州、通州等地的新兵招募工作，也因为大量难民、流民的涌入，变得更加顺利了。 九月底的时候，教导旅扩编的人员，已经全部配齐。而整个教导旅人数，也达到了空前规模，足足有一万三千余人。 这样的人数，已经不仅仅是一个旅的编制了。 好些师一级才有的编制，秦牧也把他们加入进来。整个教导旅，基本上快赶上教导师了。 就连各地的地方守备团也已经大部分编练成功，进驻各地。 扬州守备第一团、天长守备第二团、滁州守备第三团、泰州守备第四团、通州守备第五团、高邮守备第六团、和州守备第七团等都已经开始在附近进行剿匪作战。 而新近扩编成的教导旅所部，也没有闲着。 新编的步兵营进驻到了滁州、和州等地，闲来无事就朝着西边的庐州府、安庆府等地发起进攻。 持续不断的作战，让原本威风八面的八旗大军，全部龟缩在庐州、安庆、无为州等地的大营之中，连出来都不敢。 華夏陆軍侦察通讯学院第一期学员，也已经培训完成。率先进驻到了教导旅步兵营一级，以及各地地方守备团之中。 不但如此，江北地区重要城市之间，还布置了专人负责无线电报。 到了十月下旬的时候，各城市之间的联络也方便很多。 十一月初，就在秦牧巡视教导旅所部的时候，扬州城却传来一个消息——圣旨到！ 第53章 杭州来人 圣旨？ 什么圣旨？ 弘光皇帝不是被擒了吗？ 带着疑问，秦牧结束了在和州的巡视工作。 在十一月初十的时候，秦牧回到了扬州城。 到了扬州城之后，秦牧才知道事情原委。 原来，几个月前英亲王阿济格所部与多铎所部联袂攻破应天城，俘获弘光皇帝之后。应天城内的权臣马士英、阮大铖、朱大典等人，与南逃的黄道周、张秉贞等人商议，议立位于杭州城的潞王朱常淓为监国。 潞王朱常淓监国十日之后，黄道周进言劝进。 和历史上不同的是，潞王监国之后，并没有引来清军南下。 八旗所部豫亲王多铎被召回京师，英亲王阿济格则率大军北上淮扬。而应天城内，便只有恭顺王孔有德所部驻守。 也正因此，八旗大军并没有南下，反而让杭州监国小朝廷再一次过上了骄奢淫逸的日子。 不过江北秦牧教导旅的事迹，也自然而然地传到了杭州这边。 赫赫战功之下，还是让潞王朱常淓等人心花怒放，指望着秦牧在江北赶走清军八旗，恢复神京，中兴大明。 心花怒放的潞王朱常淓也亲自写下了诏书，派人前来扬州这边传圣旨。 因为大雨连绵，战火纷扔，一直到十一月才到了扬州城。 得知事情原委之后，秦牧也算是明白了南方那些老爷们的做派。 老子在江北打八旗士兵，抗击洪涝灾害，那些官僚老爷们却在杭州安乐生活，当真是安逸啊！ 就这些人当政，难怪南明撑不了多久呢！ 虽然心中有些气愤，不过秦牧也无可奈何。 诏书他也已经看了，无外乎嘉奖秦牧之类的。 而这一次，潞王朱常淓倒也出手阔绰，直接把秦牧封爵了，爵号——靖江伯，主管江北軍事。 与这个封号一起来的，还有五万两的赏银。 虽然钱不多，但是蚂蚁再小也是肉啊！ 更何况，五万两白银，可是足够一万名教导旅士兵一个月的军饷呢！ “爵爷，” 封爵之后，就连一些属下对于秦牧的称呼也变了。 教导旅一营营长庄子固看了看秦牧，笑着说道：“潞王不单单是来封赏的，还是有要务在身啊！” 自从教导旅顺利扩编完成之后，原本是教导旅一营副营长的庄子固，也顺利地升任了营长一职。而秦牧除去了兼任的营长职务，专任教导旅旅长，总揽江北地区軍事事务。 “什么事情？” 秦牧微微一怔，他倒是不记得诏书上有写这些。 庄子固笑了笑，说道：“还能有什么，现如今清军坐拥应天府城，并且接连占据了镇江、常州、苏州等地，威胁杭州府。潞王自然是坐不住了，他这一次来是想请咱们教导旅南下，勘定清军，收复应天府的。” “噢？” 秦牧愣了愣神，却没想到潞王朱常淓竟然会有这样的要求啊。 不过想想也是，综合这段时间侦察连杨锦添汇报回来的消息，清廷摄政王多尔衮召英亲王阿济格回到京师，反而让豫亲王多铎再次南下进驻庐州府、安庆府，防御秦牧所部西进。 另外，多铎南下抵达庐州府之后这段时间，应天城内的恭顺王孔有德所部倒是有了行动。 一个月时间内，接连东进占领了镇江府、常州府、苏州府，前锋直指松江府。除去零星几座县城，整个苏南地区尽皆陷入到了清军手中。而另一路大军，也集结到了苏州府一带，对杭州府、湖州府虎视眈眈。 也难怪潞王朱常淓坐不住了呢！ “爵爷，” 庄子固抬头看着秦牧，问道：“使者还在驿馆住着呢，你说咱们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啊？” “去去去，一边去，咱们教导旅的称呼忘记了啊！” 秦牧啐骂了一句，倒是没有急着回答庄子固的问题。 “旅长，” 庄子固嘿嘿一笑，摸了摸脑袋，说道：“这些狗官在杭州花天酒地的，倒让咱们出兵出力，还真会使唤人啊！依我看，咱们还不如直接回绝他们呢，你说呢，旅长？” “去，怎么不去啊！” 忽然，秦牧嘴角微翘，朗声说道：“俗话说，天予不取，反受其咎！这么一个机会，怎么能够白白浪费呢？” “不过，” 还不等庄子固说话，秦牧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咱们教导旅也不是白白就听人差遣的，咱们是有条件的！” “条件？” 庄子固微微一愣，看着秦牧似笑非笑的神情，问道：“旅长，咱们开什么条件啊？” “五十万两軍费。” 秦牧轻轻一笑，说道：“庄子固，你代表我们教导旅，代表我，去驿馆见一见使者。告诉他，就说是我秦牧的意思，五十万两軍费。具体的言辞，你找个秀才斟酌一下，去吧。” “额？” 庄子固愣了愣神，随即笑了起来，说道：“旅长，还是您高明啊！” …… 这庄子固倒也会谈判，开口报价一百万两白银开拔费。 和潞王派来的使者来来回回谈了好几次，把开拔费降到了六十万两白银，使者只好同意了。 随即，潞王使者没有停留，直接在扬州城坐船南下了。 六十万两白银，比秦牧当初定下来的还要多了十万两。 秦牧也乐见其成，尽管开拔费还没有到来，不过秦牧却也没有闲着，他一方面吩咐卫胤文准备船只等，另一方面也吩咐杨锦添派人渡江南下，在苏南等地进行先期侦察。 这杨锦添倒也是一个侦察老手，不单单所部侦查人员极为精锐，就连南方的一些县城之中，都有杨锦添安插的一些人员来收集信息。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秦牧倒是微微一愣，随即吩咐军需处给杨锦添划拨二十万两白银，吩咐杨锦添成立情报处，由杨锦添担任情报处处长。 情报处成立之后，杨锦添从原侦察连之中抽掉了大部分骨干成员，然后得到秦牧授权之后，从華夏陆軍侦察通讯学院之中优先挑选优先毕业生，组成了情报处的骨干成员。 而无线电台等高科技设备，也优先供应情报处人员使用，整个情报处倒也在一个月之中组建完成。 一直到十二月中旬，天空中飘起雪花，杭州那边却仍然没有消息传回来。 不过在十二月十六，江北总督卫胤文却把秦牧召了过去。 第54章 大婚 “成婚？” 秦牧尴尬一笑，望着面前的江北总督、岳父卫胤文，没有说话。 “爹……” 反倒是旁边的卫如芸晃了晃卫胤文的胳膊，有些娇羞的说道：“你说什么呢……” “芸儿啊，你也不小了，是该成婚了。” 卫胤文扶着胡须笑了笑，望着秦牧继续说道：“还有牧儿啊，古语云成家立业，成家立业！这没有成家，又怎么能够静下心来做一番大事业呢？趁着年关将近，而我们江北也还算平静，早一点把这件事情办了，也早一点让我放心啊。” “这……” 秦牧犹豫一会儿，随即说道：“我秦府现如今无父无母，一切就全凭岳父大人做主。” “好！” 卫胤文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咱们事不宜迟。我前些天也找人合过你们两个的生辰八字，大婚之日定在腊月二十二日，最为妥当了。没几天了，我会吩咐下人们开始准备。牧儿，你也要准备准备。” …… 几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一转眼，时间便来到了腊月二十二日，秦牧大婚之日。 秦牧大婚的消息，前几天刚刚定下来的时候，便已经传得扬州城满城皆知。 冬日里面，因为下雪结冰，就连生产建设兵团以及沟渠上面的工人都停工了。一时间，整个扬州城包括这些工人都知道秦牧大婚的消息。 而整个扬州城也在几天前，都已经张灯结彩，鲜艳的大红喜字贴的满城都是。 甚至各家各户门前，都贴的大红喜字。 而这大红喜字，也是各家各户发自心底愿意贴的，都衷心祝愿秦牧百年好合。 毕竟这多半年来，整个扬州府乃至整个江北淮扬等地，经历过很多事情。 战乱，洪涝灾害。 最后，都是因为秦牧，因为教导旅，因为江北总督府，才使得江北淮扬地区恢复了平静，过上了安稳生活。 而位于小校场旁边的一处寨子里面，更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这是一座新府邸，紧挨着小校场，这里便是秦牧的新家。 秦牧把家安在这里之后，这里也真真正正成为了江北地区和教导旅的重地。 小校场是教导旅的总部，右边是江北总督府，左边是秦牧的府邸，这里便是整个江北地区的核心。 一大早，教导旅卫队连士兵便把整条街把守的严严实实。而各营营长也充当了秦牧的家人，在秦牧府邸里面忙碌着。 良辰吉日已到，秦牧骑着高头大马来到了江北总督府。 翻身下马之后，走到屋内抱起了穿着大红衣衫、盖着红搭头的卫如芸，走出了江北总督府大门。 而门口的下人，早已经点燃起鞭炮。 鞭炮“噼里啪啦”的声音中，秦牧将卫如芸放到了马背上，随即牵着马朝着另一边自己的府邸走去。 两座府邸之间也就隔了个小校场，尽管是步行，没过多久，便已经到了府邸。 下了马后的卫如芸，和秦牧一道牵着一条长红丝带，跨过火盆，走进了秦府中。 乐队齐鸣，鞭炮大作。 一时间，整个秦牧中喜气洋洋。 周围一干教导旅各营营长、地方守备团团营长、生产建设兵团领导、扬州府大小官员等，济济一堂，看着中间的秦牧、卫如芸两人。众人的脸上，也都浮现着灿烂的笑容。 “吉时已到，请新人！” 卫府管家卫忠站在大堂中，朗声说道。 而大堂上方位置，坐着的人，赫然正是秦牧的岳父、江北总督卫胤文和岳母。 因为秦牧父母双亡，没有长辈，一直被卫胤文收留。 也正因此，卫胤文便成了秦牧名副其实的长辈。 秦牧牵着卫如芸走了进来之后，在大堂中站定。 而卫府管家卫忠朗声喝道：“一拜天地！” 秦牧和卫如芸转身，朝着门外跪地磕了三个响头。 “二拜高堂！” 秦牧和卫如芸再次跪倒，冲着卫胤文行礼。 “好好好！” 卫胤文也有些高兴，连说了几个好。 “夫妻对拜！” 两人对向而立，跪倒在地，头也向前低了下去。 感受着两个人的脑袋碰在一起，卫如芸只感觉到脸颊上火辣辣的烫。她知道，从现在开始他们两个人便真正的是一家人了。 “送入洞房！” 听到这个声音之后，卫如芸红着脸跟在秦牧身后，任由着秦牧牵着她朝着洞房行去。 若不是红盖头盖着，周围那些人肯定能够看到卫如芸的一张俏脸，娇艳欲滴。 到了洞房之后，秦牧便出去招待客人了。 而卫如芸在丫鬟的陪同之下，端坐在洞房之中。她赫然能够听到外间嘈杂纷乱的声音，不时还能听见行酒令。 而卫如芸红彤彤的脸颊，也慢慢恢复了平常，她就这样端坐着，等待着。两只手不自觉地搅在一起，心中有些忐忑不安。 不知过了多久，外间的声音已经渐渐小了。 端坐在床上的卫如芸能够清晰的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丫鬟的声音也随之响起——“见过姑爷。” 听到这句话，卫如芸原本平静的心，再一次高悬了起来。两只小手紧紧抓着衣角，心中更加忐忑不安。 哐嗵！ 一声轻响，房门已经关上了。 听着脚步声渐渐近了，卫如芸的心砰砰跳了起来，她还能清晰地听见喘息声。 秦牧拿起一杆秤，用秤钩掀开红盖头，在明亮的珠光映衬下，他赫然看到卫如芸一双俏脸变得通红。 这一幅娇羞模样，更是惹人爱怜。 喝过合卺酒之后，不胜酒力的卫如芸脸颊上飞起一抹嫣红，更是惹得醉酒后的秦牧心生阵阵涟漪。 一时间，灯火摇曳，被翻红浪。 几叠鸳衾红浪皱。暗觉金钗，磔磔声相扣。 正如是：戏水鸳鸯，穿花鸾凤。 喜孜孜，连理并生；美甘甘，同心带绾。 恰恰莺声，不离耳畔；津津甜唾，笑吐舌尖。 杨柳腰，脉脉春浓；樱桃口，微微气吁。 星眼朦胧，细细汗流香玉體；酥月匈荡漾，涓涓露滴牡丹心。 一个初近女澀，犹如饿虎吞羊；一个乍遇男儿，好似渴龙得水。 可惜菩提甘露水，倾入红莲两瓣中。 秀被软褥，疾风骤雨。 秦牧奔波了一天，又操劳了一夜。 这一觉也睡得着实香甜。 第55章 年底会议（上） 秦牧大婚之后，白天奔波年底事务，晚上操劳陪伴佳人。 一连数天，就连卫如芸的气色，也变得格外俊俏。 过了腊月二十三小年，各地的团营长以及江北总督府、扬州知府等官员，也都齐聚扬州城内。 一是为了参加前几天秦牧的婚礼，二则也是为了年底教导旅所部的大会议。 腊月二十四，雪后初晴，位于小校场内的大会议室里面，人头济济。 教导旅各营营长、各部主事，地方守备团各团团长，生产建设兵团各师主官，江北总督、扬州知府等大大小小軍政长官齐聚一堂。 就连秦牧的夫人卫如芸，也来到了会议室，端坐在一旁。 众人看着神采奕奕的卫如芸，也都莞尔一笑，静静等待着秦牧的都来。 秦牧到来之后，瓜果点心、茶水等都端了上来，秦牧点起一根烟抽着，在会议室扫了一眼，说道：“都到齐了吧？到齐了，咱们就开始吧。” 魏和尚、罗胖子等人也都点了根烟，坐在椅子上抽着。跟随秦牧这么长时间，他们这些老人，也都学会了抽烟。 “今天，召集大家前来，是因为接近年底了，而我们教导旅和江北地区也走过了大半年时间的发展，是时候开一个年底总结会议了。” 秦牧磕了磕烟灰，继续说道：“年底总结会议，一是总结一下这大半年来的成果，二呢也是商量一下明年的发展方向以及发展计划。” 秦牧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会议开始，还是我先总结一下今年我们的成就。自从四五月间，我教导团成立以来，一路招兵买马，不断扩编，现如今教导旅也已经顺利地编练完成。教导旅总共下辖九个步兵营，一个炮兵营，一个骑兵营，一个侦察营等，人数也已经达到了一万三千余人。这是我们江北地区赖以保障的最大利器。” “不仅如此，” 秦牧继续说道：“除了教导旅以外，地方守备团也已经编练了七个团，共计有三万人左右。最近两个月以来，各个地方守备团轮番调集到滁州、和州一带，参加对清军多铎所部的进攻，也已经轮训完成。地方守备团士兵，也快赶上教导旅步兵的水准了。有了教导旅为基石，地方守备团为辅助，我们江北地区的根据地，已经打造的非常坚固。有了一个稳定而有保障的后方，才能够为我们下一步计划做出保障，这是至关重要的！这些成就，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值得表扬！” 话音落下，在座的诸人都纷纷鼓起掌。 掌声落下，秦牧继续说道：“另外，俘获的敌军士兵、降兵降将，以及收纳的各地土匪流寇、流民难民，到现如今也编练了生产建设兵团七个师，共计有十五万人。不单如此，各地的流民难民，也在不断地编入其中，生产建设兵团也在不断地发张壮大规模。生产建设兵团这些人，不单单承担着各地各项基础建设任务，还是我们教导旅和地方守备团的兵员保障。” “各地之中，” 秦牧扔掉烟头，接着说道：“各地的百姓，对于我教导旅和江北总督府信赖有加，江北地区的民心也已经转到了我们这一边，这是最大的成就。得民心者，得天下！民心如此，我们教导旅才能够所向披靡，无往不利。” “不过，” 秦牧话锋一转，“我们教导旅和江北地区虽然发展很快，但是也出现了不少问题。诸如前段时间一直困扰着我们的洪涝灾害，以及财政问题，都是很大的问题。任知府，淮扬一带的洪涝治理，一直是你在统筹，你来详细介绍一下那边的情况。” “是！” 扬州知府任民育站起身来，开口说道：“七八月间，大雨连绵，黄河决堤，而后清军炸毁洪泽湖大堤，致使我江北地区洪涝异常严重，百姓受灾严重。经过教导旅、地方守备团、生产建设兵团的持续救灾，逃难而来的百姓大都得到了收留，一部分壮年加入到生产建设兵团之中，另一部分也在通州、如皋等地得到安置。包括其他地区来的流民、难民，也都得到妥善安置。” “另外，” 任民育看了看周围的众人，继续说道：“到腊月初十，经过数个月的奋战，高邮湖、宁乡镇、西溪镇一线的高邮湖入海水道，已经疏浚完成。这条水道建成之后，能够保证明年高邮湖无虞。” “其次，” 任民育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接着说道：“张家沟、兴化县城北部一带的拦水堤坝，已经修筑城半米高的堤坝，正在进行加固加宽加高。这一带地势低洼，我们与治水专家研讨之后，准备在兴化县城北部时堡一带围筑堤坝，依托低洼地势，疏浚射阳湖遗迹，争取挖深蓄水。明年将会沟通高邮湖、射阳湖，并且在明年年底之前，疏浚射阳湖入海水道。” “其三，” 任民育继续说道：“射阳湖以南，高邮湖入海水道以北地区，由生产建设兵团第六师驻扎，并且疏浚洪水遗迹，挖掘沟渠，平整土地。争取在明年开春之前，能够恢复耕种。至于射阳湖以北地区，将会随着堤坝修筑，逐步推进。” “至于最关键的洪泽湖大堤，” 任民育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洪泽湖大堤工程浩大，而且现如今附近一带水势很大，几乎与高邮湖连成一片，短时间内还不能恢复洪泽湖大堤。不过我们准备在过完年之后，先行堵住洪泽湖决口，减少春汛的影响。碍于人手因素，洪泽湖大堤，以及射阳湖以北地区，将会在后年及以后，慢慢推进。至于更远的黄河决口位置，时间就更为久远了，只能一步一步来。” “唔。” 秦牧蹙着眉头微微颔首，他也知道人手稀缺，想要全部解决水患，肯定很难的。 不过这样也好，因为黄河决口、洪泽湖决口，这一带形成了黄泛区，最起码能够阻止山东、直隶的清军南下，也算是暂时抵挡了教导旅来自于北方的威胁。 或许这算是唯一的好处吧！ 第56章 年底会议（中） 扬州知府任民育说完之后，便坐了下来。 而旁边的江北总督卫胤文，则开口说道：“到年底止，海门、通州、如皋等地海边滩涂土地平整、沟渠疏浚工作，已经完成一大半。总共整理出了六万多亩土地，而先期教导旅一万三千余人的土地分配工作，已经完成。另外，平洋沙、廖家咀等地的土地平整，将会在明年过完年之后开始，包括海安镇、富安镇、东台镇等地的大片海边滩涂。这一带整治完成之后，至少会增加三十余万亩土地的。这还不包括各地收缴的土地、荒田、江边滩涂，以及宁乡镇、兴化县城附近的洪水淹没地带。” “三十余万亩？” 这一下，在座的主人都不禁有些惊讶。 不过反倒是江北总督署、扬州知府衙门的官员，不怎么惊讶，他们都是亲身经历这些事情的。 要知道先前秦牧决议实行士兵授田制度的时候，最反对的也是江北总督署和扬州知府衙门的官员。 现如今的情况，却是大相径庭。 “其次，” 卫胤文继续说道：“各地的人口清查、土地清查等工作，也已经顺利完成。田赋改革也已经初步完成，预计明年将会实行新的税制，按亩纳税，初步定下来的方案是每亩田地征收两分银子。包括商税，也已经厘定完成。明年开春，将会对大小商铺、作坊，开征商税。” “另外，” 卫胤文接着说道：“天长至扬州的水泥道路，也已经修筑完成。道路平整之后，来往商贩也多了许多。明年，将会继续修筑扬州至六合、江浦、滁州、和州等地的道路。届时，将会优先沟通天长、来安、滁州、全椒、和州、含山等地，便于西部防御开展，以及战略支援。” “其四，” 卫胤文想了想，说道：“流民、难民安置之后，儿童教育问题也已经开始开展。各地征募的生员，纳入到各地教育之中，在各地学校之中充当教师。明年，也会在扬州建设一所江南行政学院，招募行政人员，进行培训。” “最后，” 卫胤文抬头看着秦牧，继续说道：“秦旅长，你先前规划的地方巡警也已经初步搭建完成骨架。明年将会从教导旅、地方守备团之中抽掉部分人员，继续扩充地方巡警部队，负责维持地方治安，预计在明年入夏之前完成。” “很好！” 秦牧点了点头，脸上也露出一抹笑容。 增设地方巡警部队，为的是在明年将各地地方守备团抽调出来。 虽然教导旅已经扩编，但是为了应对明年的外出作战计划，兵力依然十分短缺。 也正因此，秦牧计划将地方守备团抽调出来，组建作战部队，作为教导旅的辅助，加入到征战之中。 而江北地区的核心地方，土匪等问题解决之后，由地方巡警负责治安就可以了，不必留着大量地方守备团士兵。 “对了，岳父大人，” 秦牧转头看着卫胤文，说道：“过完年之后，招兵工作依然不能停。为了明年外出征战计划，兵员要多多益善。” “牧儿放心，这个我会安排的。” 卫胤文点了点头回道。 “好。” 秦牧微微一笑，随即转头看着身旁的卫如芸，笑着问道：“咱们江北地区的财政问题，现在怎么样了啊？” 前段时间，卫如芸一直闲着没事，央求着秦牧给她找些事情做。 鉴于卫如芸细心、勤俭持家的缘故，秦牧让她负责江北地区核算财政收支。 而在十月份，秦牧设计的债券，也正式以教导旅和江北总督府的名义，开始发行。面额十两白银，五年到期，还本付息共计十一两白银。 债券发行之后，教导旅士兵纷纷认购，甚至有些士兵竟然认购多达五百两银子的。 不单如此，地方守备团士兵、江北总督府官员、扬州知府衙门以及各地县衙的大小官员、生产建设兵团人员，乃至各地的士绅商人，都纷纷认购。 扬州的大商人沈家，甚至直接认购了二十万两白银的债券。 经过数个月的发行，教导旅的财政危急，也逐渐渡过了。 卫如芸面色微红，这还是头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讲话，而且还都是大男人。 她侧头看了一眼秦牧，见秦牧颔首示意之后，卫如芸开口说道：“十月以来，债券发行极为顺利，总共筹集到一百二十六万两白银。这些白银，足够教导旅以及江北地区到开年的支出。” “其次，” 卫如芸继续说道：“开春之后，将会发行第二期债券，预计募集两百万两白银。另外，第二期债券将会发行小额面值的，诸如五两白银面额和一两白银面额的债券。教导旅所部也和江北总督署商议过，明年田赋、商税征收，接受缴纳债券。包括各项官营产业，诸如盐铁专卖等，都会接受债券来购买。” “不仅如此，” 卫如芸继续补充说道：“政府拍卖的田产、珠宝、宅院、书画等，都会接纳债券购买的。若有债券持有人不信任债券价值，可以随时随地提前兑换白银。” 说完之后，秦牧摆了摆手，示意卫如芸坐了下来。 而秦牧则转头看着面前的诸位教导旅营长，说道：“不单如此，从第二期债券发行之日起，若是教导旅各营士兵，抑或是地方守备团士兵，官员吏员等，想要接受债券为俸禄的，也可以发行债券，充当俸禄。这一点，你们也要宣传下去，但是前提是自愿为主，不能够强迫。” “债券这么好，我是愿意接受的！” 魏和尚当先说道，“银子沉甸甸的，我自己的月饷，拿到家都嫌累呢。” 说罢，众人哄堂大笑。 听着卫如芸和秦牧的话语之后，一旁的陈于阶微微一愣，心中有些疑惑，也不禁有些钦佩秦牧。 他没有想到，债券如果能够这样流通下去，几乎可以和白银一样了啊。假以时日，或许真能够替代白银呢！ 其实，秦牧实行第二期债券计划，正是看到了第一期债券发行之后认购者很多，知道发行货币也已经有了合适的机会了。 于是，秦牧便想着借助第二期债券计划，再试一次水。之后，逐渐用纸币代替货币，彻底解决财政危机。 第57章 年底会议（下） 虽然才经过大半年时间，但是江北基地这边已经初步形成了规模。 軍事、行政、教育等方面，都慢慢有了一些发展。 而且，就连原本最为困难的财政问题，也逐渐得到了缓解。 这样的苗头出现，也让秦牧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 万事开头难！ 无疑，现如今的秦牧，已经走过了开头难的阶段。 不仅如此，他手中拥有的日本鬼子地下军火库之中，还有大量的军械装备没有使用。 这也是秦牧底气的来源。 即便有了很大的底气，不过秦牧知道若是不好好经营基地建设，一切都是白搭。 尤其是基层建设已经基层控制问题，更是关系到整个基地未来发展前景。 而历代王朝，对于基层的控制都是十分薄弱的。 这也导致基层宗族势力强大，往往会形成与官府对立的局面。 而这种局面，是秦牧所不想看到的。 因此，秦牧迫切想要一点一点改变这种现状，避免在未来出现这种局面。 秦牧再一次点上一根烟，吐出长长的烟气，接着说道：“我们江北这边的发展非常好，已经初步上了正轨。不过大家不要因此骄傲自满，其实江北还有诸多问题需要慢慢改善的。” 秦牧略微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卫总督，任知府。” 听到秦牧叫到自己的名字，任民育也抬头望向了上首位置的秦牧。 秦牧说道：“过完年之后，基层建设问题也要提上日程，尤其是我们扬州府境内，更要早一点完成。” “对于基层建设，我有以下几点要求，” 秦牧略微沉吟片刻，继续说道：“第一点，在我江北辖区恢复里甲制。十户为一甲，设甲长。十甲为一里，设里正。采取就近原则分配一里，里正负责催收田赋，上情下达。另外，由政府选拔人才，读书识字的教书先生一人、退役士兵一人，派充到一里之中，分别担任一里的教书育人以及强身健体、保安工作。与里正一道，治理基层。” “其二，” 秦牧看着面前的卫胤文和任民育，接着说道：“就近原则，编纳数里为一乡镇，由官府派任镇长、巡检、教谕等吏员，与乡老、耆老、里正等人一同治理乡镇。负责县城政策下达，监督里甲基层执行等情况。” “其三，” 秦牧继续说道：“派驻基层的教书先生、退役士兵以及镇长、巡检、教谕等人吏员，全部划定职级，由官府统一发放俸禄，统一授田。” “明年，” 秦牧抬起头，盯着卫胤文和任民育，说道：“要保证扬州府境内率先完成此项任务，并且监督地方田赋的征收工作，切实保证基层不会再出现诸如火耗等额外摊派，以及其他杂税，切实保障百姓们的利益。这一点，总督府和扬州知府衙门，要确保不能有失！” “秦旅长放心！” 任民育点了点头，回道。 “好。” 秦牧微微颔首，随即继续说道：“另外，明年开年之后，修路工作也要先把扬州至泰州、海安镇海边的道路先修通。要保证海安镇海边盐场的盐，能够顺利的运出来。盐，家家户户少不了。也是明年我们江北地区，赖以增加收入的一个重要方面。” “好的。” 卫胤文也点头应道。 规划好了基层建设等事情之后，江北地区大部分建设问题便已经基本成型了。 至于官办的缫丝厂、纺纱厂、织布厂、被服厂，以及炼铁所、磨坊、炒茶等产业，也根据各地的行业，逐渐在各地开展。 这些产业的产出，除了教导旅、地方守备团、生产建设兵团以及地方百姓使用之外，多余的东西，还可以贩卖到其他地方，增加收入。 一举多得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这些事情规划好了，接下来便是明年最为重要的一项事情了。 那边是如何扩大地盘！ 听到这个事情之后，刚刚当上教导旅六营营长的魏和尚，就有些急不可耐了。 魏和尚站起身来，望着秦牧，开口说道：“旅长，我魏和尚已经等了这么长时间了，都没怎么打过仗了。依我看啊，明年开年让我带队，直接朝着西边打过去，我魏和尚要亲自砍下多铎的脑袋！” “是啊，是啊！” 一旁的教导旅二营营长罗胖子也附和说道：“自从地方守备团建成之后，现如今西边的战事，大都是地方守备团接手了。而我们教导旅全部都在赋闲，闲的都快淡出鸟来了。这样下去，可不行啊！我同意魏和尚的意见，开年直接西进，打他酿的多铎！” “噢？” 秦牧微微一愣，随即转头扫视了一番在座的诸人，问道：“你们都同意魏和尚所说的，先西进，打多铎所部吗？” 一时间，几位教导旅营长和地方守备团团长相互看了一眼，都点了点头，示意认同魏和尚的说法。 倒是通州守备第五团团长乔洋站起身来，说道：“旅长，我认为我部主力应该先南下！” “噢？南下？” 这一下，秦牧微微一愣，转头问道：“乔团长，说说你的意见。” 乔洋看了一眼秦牧，接着说道：“首先，潞王已经在杭州登基称帝，而杭州附近敌军实力很大。若是我们仍旧先西进的话，恐怕陛下那边要吃紧。为避免应天城的局面再次出现，所以应该先南下。” “其次，” 通州守备第五团团长乔洋继续说道：“现如今我江北地区，北边因为黄淮、洪泽湖决堤，导致出现黄泛区。虽然致使无数百姓流离失所，不过却也无形之中为我们形成了一道屏障。北方的敌人想要南下，必须要绕道河南南阳，而又从湖北或者信阳州等地前来庐州、安庆一带。而这也决定了，我们现如今所面临的的敌军，只有来自于西面的压力。西边，便是清军豫亲王多铎的大军，接连在我教导旅手中败退之后，便一直蜷缩在庐州、安庆一带处于防御状态。吃一堑长一智，多铎接连败在攻城战中，若是我们采取防御措施，他们定然不会主动进攻的！” 第58章 风云再起 “因此，” 通州守备第五团团长乔洋抬起头盯着秦牧，接着说道：“对于西边，我们只需要用地方守备团采取防御措施即可。哪怕是多铎所部大军来袭，我们也不怕。只要有七五山炮助手城头，加上轻重机枪，以及战壕防御线，便足以保证滁州、和州的安全，进而保证扬州不受威胁。” “最重要的一点，” 乔洋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多铎所部，乃是清廷最为精锐的八旗部队。而且现如今，足足有二三十万兵力驻扎在庐州、安庆一线，被我部牵制住，这也导致江南地区清军势力的空虚。据侦察营的战友消息，基本上都是曾经江北四镇的降军，以及汉军八旗所部。兵法云，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而先前潞王派遣使者前来，正好给了我们南下的好借口。因此，我主张采取西守南攻。” “西守南攻？” 秦牧喃喃一句，随即问道：“你们怎么看啊？” “旅长，” 参谋处高级参谋史恒站了起来，说道：“至于西守南攻，还是先西进，都是可以的。西进，可以消除清军江南一带一支大的生力军，可以保证在江北淮扬等地，我教导旅的独霸地位。南下呢，则能够占据苏南粮税重地，便于我教导旅的长远发展。不过南下，目前也有困难。一是江南与江北隔江相望，往来不便。教导旅南下之后，江北地方守备团便要切实防御好我们的根据地。其二，若是定下南下计策后，便要早一点打造船只，一边运送装备和部队。” “恩恩。” 秦牧揉了揉脑门，心中有些疑惑，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是南下好，还是西进好。 年底会议结束之后，各人也都离开了。 不过参谋处高级参谋史恒却留了下来。 抬头看着屋内只剩下史恒一个人之后，秦牧掏出香烟，递过去一根，点上，吸了一口，然后问道：“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旅长，” 史恒接过香烟，却没有点上，而是抬起头目光炯炯地盯着秦牧，一字一顿的问道：“旅长，冒昧问一句，你是想成为曹操呢，还是想成为太祖皇帝？” 嗯？ 秦牧一愣，不明白曹操和太祖皇帝有何区别。 不过对于史恒口中的太祖皇帝，他自然明白指的是大明太祖皇帝朱元璋。 “旅长，若是你想成为曹操，那可以先南下，解救陛下于危难之际，挟天子而令诸侯，然后逐步肃清宇内，当一名权臣。不过到那个时候，您若是再想进一步，都要考虑自己在后世之中的评价了。” 史恒继续说道：“不过，若是你想成为太祖皇帝，当率先西进。当年太祖皇帝起兵占据应天城之后，便率先解决陈友谅、张士诚等人的地方割据之后，而后才挥师北向，驱逐残元的。” “噢？是吗？” 秦牧这才明白史恒要说的意思。 西进，南下，还真是和历史上的曹操、朱元璋遇到的情形，差不多呢。 不过，南下就一定只能成为曹操吗？ 他秦牧不相信！ 秦牧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说道：“南下，不一定只能当曹操。西进，也不一定能当太祖皇帝。未来具体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关键还是要看我自己！曹操也好，太祖皇帝也罢，哪怕是秦皇汉武，也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即便是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之人，不足挂齿！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秦牧爽朗一笑，转身离开了会议室，留下来面面相觑的史恒。 史恒愣了愣神，点上香烟，开始思索秦牧说的这一番话。 想了很久，他似乎才意识到一点秦牧话中的意思。 …… 年底会议结束之后，江北总督府、扬州知府衙门确定了轮值的时间之后，便开始放年假了。 就连教导旅除了一些重要防御职务之外，也让一些老战士放了年假。 接近年关，年节的气氛也越来越盛。 虽然教导旅有些士兵放假了，但是情报处的人员却一直在值班。 拿着手中的紧急情报，情报处处长杨锦添低着头走到了秦牧的办公室。 秦牧打开情报一看，顿时愣住了。 请报上写着，清军八旗士兵一路连克镇江、常州、苏州等地之后，也奉行清廷摄政王多尔衮的命令，在苏南地区推行剃发易服。 也正是这一项政策，使得原本还算平静的苏南地区，彻底乱了起来。 而原本一些已经被清军占据的县城，也再一次举起了义旗。 得到这个消息之后，秦牧不禁有些诧异。 没想到这个时空，真因为自己的到来，而让一些事情发生时间出现了变化。 或许这就是蝴蝶效应吧！ “旅长，” 新成立的情报处处长杨锦添伸手指着地图，开口说道：“据苏南地区的情报人员传回来的消息，有十多个县城都已经出现了大大小小的义軍。尤其是江阴典史陈明遇等人在江阴县城的义軍，最为庞大，组织了城内外一二十万百姓，抵抗清军。” “江阴典史？陈明遇？” 秦牧不禁眉头微皱，心中有些疑惑。 历史上，江阴典史抗击清军，不是阎应元吗？ 怎么换人了啊？ 什么时候江阴典史变成了陈明遇？ 秦牧摇了摇头，问道：“江阴城外清军有多少人啊？” “旅长，” 杨锦添开口回道：“江阴城外清军大部分乃是先前的明军降将降军，分别由清军苏松常镇提督吴胜兆、刘良佐等人统带。上面的主帅，乃是清廷怀顺王耿仲明。” “嗯？” 秦牧一愣，问道：“苏南换主帅了啊？孔有德呢？” “孔有德所部集结到苏州一带，意图南下。” 杨锦添在地图上苏州的位置点了一下，继续说道：“另外，苏州、嘉定等地，还有清军八旗贝勒博洛所部，正在进攻松江府。诸如这一带，义軍也非常多。松江府一带有夏允彝、陈子龙所部，嘉定城有侯峒曾、黄淳耀所部，吴江县有吴志葵所部，常熟周边有黄蜚所部，宜兴钟溪一带还有鲁之屿所部，镇江附近有越其杰、杨延枢所部等等。” 第59章 我要南下！ 情报处处长杨锦添略微思索片刻，接着说道：“这些义軍人数少则一两万，多则三五万。不过大都是没经过训练的农民等，恐怕抵挡不住清军的进攻。而且基本上没有相互联系，都是散兵游勇，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被各个击破啊！” “唔。” 秦牧微微颔首，也明白历史上苏南地区的抵抗，也就坚持了不到半年时间。 “我们要南下支援！” 想了很久，秦牧斩钉截铁地说道。 现在的他，也已经不再去想史恒先前所说的什么西进、南下，而是直接说出了下一步的动向。 他可不想看到，这个时空中，那些揭竿而起的忠魂，还没有好下场。 这些忠魂，都是華夏的脊梁骨。 而華夏的脊梁骨，不能断，也不能折！ …… 确定好了定策之后，秦牧的这个年已经注定不能好好度过了。 虽然已经确定要南下，不过正如史恒先前所说的一样，船只等是一个大难题。想要在短时间内，将教导旅全部士兵运到南方，无疑是不切实际的。 因此，秦牧吩咐杨锦添集结侦察营所部士兵。 尽管杨锦添已经调离了教导旅侦察营，不过现如今的侦察营营长彭峰，也是杨锦添带出来的老人。 杨锦添集结完侦察营的士兵之后，随即便准备偷偷渡江前往江南等地，支援江南等地的各路义军。 除此之外，秦牧也吩咐江北总督署和扬州知府衙门，开始征集船只，做一些前期的准备事务。 不过因为有日本鬼子的地下军火库缘故，像七五山炮、七五野炮等武器，倒是可以直接到了江南一带之后，再拿出来使用。 而就在秦牧等人正在进行准备工作的时候，除夕当天，一艘商船驶进了扬州城内。 “什么？杭州来的人？” 秦牧微微一愣，随即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快步朝着江北总督署行去。 到了江北总督署，秦牧就看到大堂之中端坐着两位老者。 一位是自己的岳父、江北总督卫胤文，而另外一位则有些陌生。 在那位陌生老者下手，还坐着几位同样忧心忡忡的中年人，其中赫然有一个月前来到这里的潞王使者。 一见到秦牧来了之后，卫胤文就起身介绍说道：“黄大人，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便是我的女婿，教导旅旅长秦牧。秦牧，这位是杭州来的使者，武英殿大学士黄道周黄大人。” “见过黄大人。” 秦牧冲着黄道周拱了拱手，说道。 “真是英雄年少啊！” 黄道周微微颔首，望着秦牧说道：“秦将军，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杭州局势危急，前段时间秦将军的条件传回杭州之后，陛下和阁臣也商量了很久。不过大军南下，军费是必不可少的。不过时间仓促，再加上战乱纷扔，军费筹集暂时只筹到三十九万两白银，已经运到扬州。剩下的，杭州那边还在筹措当中。” “不过，” 黄道周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杭州形势危急，江南危急，还望秦将军早日渡江南下，解救杭州危局啊！” 话音落下，在座的几位杭州来人全部站起身来，冲着秦牧拱了拱手，深深一礼。 “黄大人，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啊！” 一旁的卫胤文连忙搀扶起黄道周。 秦牧苦笑一声，“三十九万两白银，有点少啊。” “秦将军放心，” 一听到这话，黄道周的心咯噔一跳，连忙说道：“杭州那边还在筹措，到时候保证一分不少，全部交到秦将军手中。” “黄大人说的哪里话，” 秦牧笑了笑，说道：“杭州危急，陛下危急，我等做臣子的自然也忧心忡忡啊。这段时间我们还在做准备工作呢，不信，你可以问问卫总督船只筹集的怎么样了。” “黄大人，” 卫胤文拉着黄道周坐了下来，说道：“确是如此啊，腊月间我江北总督署一直在筹措船只。现如今筹集到大小船只四百余艘，基本上分两次可以将教导旅全部运送到江南地区。” “这么说，秦将军已经准备好南下了啊？” 黄道周心中一喜，连忙问道：“事不宜迟，还望秦将军早日南下救援杭州城啊！” “好！” 秦牧点了点头，说道：“既然黄老先生如此有诚意，我秦牧就早一点动身南下。” 说着，秦牧转身喊道：“高孝瓒！” “到！” 门外传来卫队连连长高孝瓒洪亮的声音。 “高孝瓒，” 秦牧看着门口的高孝瓒，朗声说道：“立刻传令下去，教导旅、地方守备团全体士兵放弃休假，立刻回到岗位上。地方守备团负责接管各城的防御工作，防御豫亲王多铎大军。” “是！” 高孝瓒应道。 “另外，” 秦牧继续吩咐道：“命令：教导旅一营、四营、六营、骑兵营、炮兵营、卫队连立刻在泰兴县附近集结。” “命令！” 秦牧接着说道：“教导旅二营、三营、五营、七营、八营、九营在扬州城集结！” “集结完毕之后，分批渡江南下！” 秦牧朗声说道。 而下手位置的卫队连连长高孝瓒也连忙记着一道道命令。 很快，记载完命令之后的高孝瓒，连忙朝着下面跑去，开始动用无线电台，向驻扎在各地的地方守备团、教导旅传达命令。 一时间，整个扬州城也开始集结起来。 而此时此刻，大堂中，武英殿大学士黄道周望着面前的秦牧，再一次站起身来。 黄道周整理了一下衣衫，肃然而立，然后郑重其事地冲着秦牧再一次深深弯下了腰。 起身之后，武英殿大学士黄道周开口说道：“黄某在此多谢秦将军了！” “黄大人客气了！” 秦牧连连摆手，这一次渡江南下，不单单是要解决杭州城，更是因为江阴、苏州等地出现了义軍。 江南，我来了！ 第60章 初到江阴 当天，在扬州城外码头上卸下了船上的白银之后，黄道周等人便没有停留，即刻南下杭州，传达消息。 临别之际，秦牧嘱咐黄道周说道：“我教导旅此次南下，将会从江阴先入手，在后方牵制住敌军动态。杭州城内能守则守，不能守可以暂时撤往山区。最迟三月，我教导旅一定会进入杭州城的！” 黄道周点了点头，随即乘船离开了这里。 而秦牧也没有停留，除夕夜晚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与娘子卫如芸操劳一夜之后，天亮之后，两人依依不舍的分离了。 新婚燕尔，秦牧就要再一次出外征战。 而且这一次，还是渡江南下，距离扬州城就更加远了。 这让卫如芸非常不舍。 不舍归不舍，不过卫如芸也知道孰轻孰重，也只好放下了儿女情长。 大年初一，卫如芸等人在扬州城外送别了秦牧等人。 而秦牧带领这卫队连等部队，一路疾驰东去。 傍晚时分，卫队连、教导旅第六营所部抵达了泰兴县城外江边。 在江边，卫队连和教导旅第六营作为先头部队，率先登上了船只。 先头部队在当夜渡江南下，前往江阴县城。 大年初二凌晨，灰蒙蒙的江雾笼罩在长江之上，一眼望去，看的不是很清楚。 “旅长，旅长，靠岸了！” 卫队连连长高孝瓒看到岸边之后，连忙凑在秦牧的身边呼喊着。 秦牧迷迷糊糊的醒转过来，看了看前方远处模模糊糊的岸边，说道：“还早着呢。” 除夕夜，操劳一夜，秦牧都没有怎么好好休息。 而大年初一当天，又一路奔驰，更是疲惫不堪。 船行江上，好不容易休息一下，却被高孝瓒叫醒了，这让秦牧有些无奈。 不过醒来之后，秦牧却再也睡不着了。 站在船头看着远处朦朦胧胧的岸边，秦牧用手搓了搓脸。 寒冷的江风吹在身上，还是有些冷，让秦牧不禁裹紧了身上的衣服。 东方的江边露出一抹橘红色的阳光的时候，船队已经靠近了岸边。 而在江阴县城西北方向的江边，侦察营营长彭峰早就带领着士兵等待在这里了。 当彭峰看到江面上的船只之后，也连忙派人到江边迎接。 船队靠岸之后，教导旅第六营士兵陆陆续续开始登岸。 而秦牧、魏和尚、高孝瓒则直接来到了彭峰的营帐之中。 “彭营长，” 走进营帐之后，秦牧就开口问道：“江阴县城这边的形势怎么样啊？” “回禀旅长，” 侦察营营长彭峰开口回道：“前不久我部到达江阴县城之后，便帮助江阴县城守军打退了一次清军的进攻。那一次清军伤亡惨重，这段时间一直驻守在江阴县城南方的丘陵地带。” 彭峰拿出一副形势草图，摊在地面上，继续说道：“旅长请看，这是我们侦察营绘制的形势图。在丘陵一带，是清军苏松常镇提督吴胜兆的中军营帐。刘良佐所部驻扎在八家桥、黄家巷一带。李成林所部，则驻守在吴浦、黄石桥一带。清军主攻部队，乃是刘良佐所部。前段时间我部打败的，也正是刘良佐所部。” 彭峰在草图上点了点，接着说道：“在我部到来之前，清军数次猛烈攻城，城内守军伤亡惨重，因此堵上了城门。前段时间我部侦察之后，才知道江阴城内百姓都已经被组织起来了，轮流在四个城门以及城墙位置防御。据侦察得知，城内义軍首领乃是以江阴县前任典史阎应元，以及现任典史陈明遇两人为首，另有江阴县训导冯厚敦、武举人王公略为辅，江阴县城防倒是比较稳固，估计再守个一个月不成问题。” “你说谁？阎应元？” 秦牧微微一愣，看来历史也没有怎么偏差啊。 前不久，秦牧还在疑惑江阴县典史怎么换人了。 没想到阎应元不是江阴典史，而是江阴县前任典史。怪不得当时情报处侦察的消息，没有阎应元的名字。 “恩恩。” 彭峰点了点头，解释说道：“这个阎应元是江阴县前任典史，一年前因为政绩卓著，从江阴县卸任，升官外放。不过因为战乱原因，卸任之后阎应元一家被耽搁在了江阴县这边。直到今年初冬，清军推行剃发令之后，使得江阴县城群情激愤，杀了清廷派遣的知县。典史陈明遇为首，集结义軍据称自守。因为能力有限，刚开始陈明遇所部接连受挫，因此陈明遇才把住在城外老家的阎应元请了回来，主持江阴县防务。” “噢。” 秦牧微微颔首，这才明白这其中的缘故。 “旅长，” 旁边的魏和尚插嘴说道：“咱们现在已经到了，你说先怎么打啊？我第六营早就急不可耐了，要不我们现在先去打刘良佐吧！我保证傍晚之前，把刘良佐的人头提来！” “魏和尚，不要鲁莽！” 秦牧呵斥一声，说道：“你在華夏陆軍軍官学校都怎么学的？要是你再忘了自己的职责，就还下去给我当连长去！” “是！” 魏和尚摸了摸脑袋，嘿嘿一笑。 “来，” 秦牧看了一眼魏和尚，说道：“你来说说让你来打先锋，你准备怎么打刘良佐所部啊？” 魏和尚知道这是自己的机会，随即说道：“据侦察营先前侦察的消息可以看出，刘良佐所部位于八家桥、黄家巷一带。而这一带，距离清军中军营帐较远，乃是先头部队。而且八家桥、黄家巷地形平坦，刘良佐所部也只有三万余人，且都是疲惫之师。我的意见是，趁着我们教导旅初来乍到，敌军还没有防备之际，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直接率部正面进攻八家桥。刘良佐没有防备之下，势必会军心大乱，大败的。届时，我们教导旅可以趁乱扩大战果，而后在清军主力援军到来之前，从容后撤。” 魏和尚想了想，补充说道：“这一战，主要目的是歼灭清军有生力量，打出我们教导旅的威风！” “魏和尚，你有把握及时收手吗？” 秦牧盯着魏和尚看了一眼，嘱咐说道：“只要你有信心见好就收，这一仗就准许你们第六营进攻，侦察营辅助你们！” “多谢旅长！” 魏和尚行了一个军礼，应道：“保证完成任务！” 第61章 ? 八家桥之战 临近中午时分，稍事休整之后的教导旅第六营士兵已经集结完毕。 魏和尚直接率领第六营，沿着田间小路朝着八家桥行去。 因为战事纷纷，周围一带的百姓都早已逃散。田间小路上，出了第六营士兵之外，没有多少行人。 魏和尚倒也不担心他们的行踪会被刘良佐所部侦察到，毕竟这一次打的就是他刘良佐。 自从年前仪征县外伏击战之后，魏和尚基本上没参加过什么大的战事。 而教导旅扩编之后，他也一直在華夏陆军军官学校就读。读书识字等任务，好不容易结束了，也才顺理成章地当上了营长。 这也是魏和尚当上营长以来的第一战，所以魏和尚也格外兴奋。 凭借着自己在軍校里面学到的知识，魏和尚信心十足。 下午两点左右，魏和尚所部抵达了八家桥外围。 拿着望远镜，看着远处密密麻麻排列着的帐篷，思维和尚的嘴角浮现出一抹笑容。 “魏营长，” 身旁的第六营副营长孙斌低声问道：“这一战，咱们怎么打啊？” “怎么打？” 魏和尚放下望远镜，没有回头，直接吩咐道：“这一仗很简单。通知机炮连，把六门六十毫米迫击炮都给我拉出来，轰他酿的！重机枪也给我摆在前面，看到敌军士兵冲出来的时候，都给我开枪打！” “这……” 副营长孙斌愣了愣神，这样的打法简直是极为粗暴啊！ 孙斌无奈的看了看魏和尚，有些不敢相信，魏营长是从華夏陆军军官学校毕业的人。 “怎么？” 魏和尚扭头看着孙斌，问道：“嫌我这样安排简单粗暴啊？” “对！” 魏和尚笑了笑，喝道：“就是简单粗暴！” 说着，他伸手指着远处的敌军士兵，继续说道：“对待他们这种人，就应该这样。而这样的打法，也才真正是发挥我们教导旅的长处。小子，学着点。” 话音落下，魏和尚扭头看着另一边的传令兵，继续说道：“机炮连的迫击炮、重机枪、轻机枪摆在正前方，另外吩咐一连、二连、三连分别从左右和后方包抄赶羊。营部就在正前方支援吧，快去传令，进攻时间定在下午两点四十五分！” 传令兵点了点头，便立刻朝着各连队跑去，传达命令。 而副营长孙斌苦笑一声，心中依然有些忐忑不安。他不知道魏营长这样安排，会不会有些冒失。 “放心吧！” 魏和尚拍了拍孙斌的肩膀，说道：“你小子还嫩着呢，好好学习。我魏和尚毕竟是重机枪连出来的人，机枪、迫击炮的威力，我比你清楚多了。” 说完，魏和尚把手中的望远镜扔给旁边的卫兵，朝着前方行去。 机炮连的士兵也开始搬出六十毫米迫击炮和重机枪，慢慢朝着八家桥敌军营地那边行去。 到达射程之后，机炮连士兵也开始构筑迫击炮阵地。 一具具六十毫米迫击炮竖立在阵地前方，黑洞洞的炮口斜指天空，直冲云霄。 此地距离敌军营地还有三四百米，距离不是很远，但是人影错杂，倒是让对面营地那边也有所察觉。 对于这些，魏和尚倒是无所谓。 这样远的距离，若是没有望远镜，对面的敌军士兵很难看清楚这边在做些什么。 不过虽然看不清楚，不过箭楼上的绿营士兵也已经反应过来，吩咐士兵通知守将。 一时间，刘良佐所部的营地之中，一片嘈杂。原本在帐篷中休息的士兵，纷纷穿上衣衫走了出来。 就连刘良佐也惊醒了，他放下酒杯，踉踉跄跄地走到外面，问道：“怎么回事？” “回禀刘将军，” 那名士兵开口回道：“好像是发现外围有几百人靠近营地，还有几百人到了营地的左右两侧。” “噢？” 刘良佐微微一愣，问道：“那是些什么人啊？会不会是江阴城中的乱民啊？” “不清楚。” 那名士兵摇了摇头，说道：“刘将军，不过这些人很少，顶多也就六七百人。” “六七百人？” 刘良佐哈哈一笑，说道：“告诉吴副将带两千人出去，给我全杀了，省的聒噪，窥探军情。” “是！” 那名士兵转身离去了。 而刘良佐也转身朝着营帐行去，准备接着喝酒。 然而就在刘良佐掀开门帘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一声声凄厉的尖啸声响彻天空。 怎么回事？ 刘良佐微微一愣，扭头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望去。 刚刚转头，刘良佐就听到一声声巨大的爆炸声传来。 嗵！嗵！嗵！ 剧烈的爆炸之后，营地中许多营帐沾染上火星，逐渐开始燃烧起来。 一些来不及躲闪的士兵，直接被迫击炮炮弹炸的血肉模糊。 一时间，营地内硝烟弥漫、血肉横飞，惨不忍睹。 “怎么回事？” 刘良佐彻底惊呆了，连忙问道。 然而还不等士兵回答，不远处的天空上又有数枚迫击炮炮弹落到地面上，爆炸。 嗵！嗵！嗵！ 原本平静的营地中，一时间变得嘈杂起来。帐篷中的士兵，纷纷跑了出来。 “刘将军，” 一名参将跑到刘良佐身边，说道：“据箭楼那边反应，正是外面的那些人所为。” “恩？” 刘良佐眯着眼睛，脸色铁青，神情凝重，酒也醒了，他直接喝道：“就六七百人也敢来我们这边撒野？集合骑兵队，随我出营！” 盛怒之下的刘良佐，不管炮火纷飞，集合了骑兵队之后，便直接朝着营地外冲了过去。 出了营地之后，刘良佐一马当先，冲着远处的教导旅第六营阵地冲了过去。 看着前方冲过来的敌军士兵，魏和尚微微一笑，随机开口吩咐说道：“命令重机枪、轻机枪准备，放近到两百米再打！” 两百米，对于骑兵来说可谓是很近的距离，几个呼吸之间就能够到达。 这样的距离，可谓极为冒险。 不过魏和尚却是成竹在胸，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远处的敌军士兵。 三百米！ 两百五十米！ 两百米！ 看到敌军士兵冲进了两百米之后，魏和尚直接吼道：“打！” 第62章 ? 胆小如鼠的刘良佐 “打！” 随着魏和尚一声令下，阵地上的轻重机枪开始“突突”起来。 一时间，犹如是电锯一般的撕扯声，在阵地上响了起来。 笃笃笃！笃笃笃！ 哒哒哒！哒哒哒！ 密密麻麻的子弹，铺天盖地朝着对面那些正在冲锋着的骑兵覆盖过去。 片刻时间，数不清的敌军骑兵已经被子弹击中，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古往今来，骑兵最大的克星便是重机枪。 而魏和尚本人，恰巧又是重机枪连出身的。 所以在魏和尚顺理成章当上教导旅第六营营长的时候，对于第六营的机炮连建设，也是极为重视。 轻重机枪的搭配使用，更是得心应手。 一排排骑兵的倒下，终于让刘良佐醒转过来，他扭过头来，看着身边的同胞一个接着一个倒下，怒火中烧。 刘良佐高喝一声：“给我冲！冲过去！” 然而即便是刘良佐的一支再怎么坚定，也没有冲过教导旅第六营密集的机枪阵线。 短短不到十分钟时间里面，刘良佐所部的骑兵死伤大半。 望着周围密密麻麻的尸骸，刘良佐这才醒悟，恐怕任凭他们再怎么冲锋，也不过是白白消耗兵力而已。 对面这些人，真的太厉害了！ 看来江北地区传来的消息，都是真的啊！ “刘将军！刘将军！” 就在刘良佐心生迟疑的时候，一名亲兵跑了过来，开口说道：“刘将军，营地传来消息，被教导旅袭击了。我们恐怕是被包围了！” “什么？” 这一下，刘良佐大吃一惊。 要知道，先前的冲锋已经让他见识到了教导旅的厉害之处。 而现如今教导旅包围了他们的营地，若是长此以往下去，恐怕今日就是他刘良佐的覆灭之时啊！ 乱世之中，若是没有重兵在手，恐怕等待他的就是死亡一条路了！ 不行！ 不能束手就擒！ 刘良佐深吸一口气，连忙喝道：“撤！撤！” “刘将军，可是前面还有骑兵啊！” 亲兵指了指前方，开口说道。 “不管了！” 刘良佐大手一挥，接着说道：“通知营地所有士兵，集结起来，朝着东方突围！快！” 此时此刻的刘良佐，心中十分焦躁。 他知道，时不我待！ 就现如今对面那些教导旅的猛烈火器攻击之下，若是迟疑个一刻钟时间，恐怕他部下就会有成百上千人的死亡。 这样的记过，是刘良佐万万不能承受的！ 下达完撤退命令之后，刘良佐直接纠集亲兵，在营地东边汇合了大部分主力，随即便朝着东方突围。 虽然教导旅第六营的装备，极为厉害。 但是人员上面，和刘良佐所部非常悬殊。 单单凭借着第六营这几百人，想要拦住刘良佐这一两万人，是不可能的！ 眼睁睁看着刘良佐所部带兵朝着东方突围，第六营营长魏和尚有些气愤，挥手砸了一下战壕，喝道：“这刘良佐真是胆小如鼠啊！给我带兵追！务必尽最大可能，歼灭敌军！” “魏营长，” 旁边的第六营副营长孙斌皱了皱眉，劝道：“魏营长，敌军势大，若是我军稍有不慎，被刘良佐反击，我部恐怕伤亡惨重啊！” “那你说怎么办啊？” 魏和尚焦急的来来回回地走着，“总不可能，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敌军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溜走吧？” “要不，” 孙斌想了想，说道：“要不我们请示旅长吧，还有卫队连、侦察营，请求他们支援，说不定还能尽最大可能扩大战果啊！” “好！” 魏和尚点了点头，随即补充说道：“另外，告诉一连、二连、三连的人，都给我小心一点，合兵一处，给我打！” 命令下达之后，孙斌派人分别去通知一连、二连和三连那边。另外，也吩咐通讯兵，把他们商议的结果汇报给秦牧那边。 而魏和尚则直接集合了营部的一部分士兵，带上枪械，直接朝着战场那边冲去，也亲自加入到了战场之中。 后方，当教导旅旅长秦牧得到第六营那边的消息之后，秦牧微微一愣，随即笑着说道：“这个魏和尚，就不知道藏一下拙！一下子把实力全部暴露出来了，也难怪刘良佐会跑！” “旅长，” 侦察营营长彭峰看着秦牧，问道：“那你说，我们要不要去追一下啊？要不，我这就集合侦察营剩下的士兵？” “不用了。” 秦牧摆了摆手，说道：“就咱们准备按剩余的人，也没多少。即便是加上卫队连，也才不到一个营的兵力。加入战场，也无济于事，改变不了多少局面的。” “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啊？” 侦察营营长彭峰开口问道。 秦牧略微思索片刻，说道：“通知魏和尚他们，一切以安全为第一要务，追击一刻钟，就不要追击了，清理战场！” “至于咱们，” 秦牧嘴角微翘，轻轻一笑，说道：“咱们就慢慢等吧。” “等？” 彭峰一愣，不知道秦牧心中打得什么算盘。 尽管彭峰心中有些疑惑，不过他还是老老实实按照秦牧的意思去办。 当秦牧的命令传到了魏和尚这边的时候，魏和尚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即也不再多说什么。 虽然魏和尚心有不甘，不过他也知道就凭借着现如今第六营、卫队连和一部分侦察营士兵，也留不下来刘良佐所部。 无奈之下，魏和尚也只好按照秦牧的命令，追击一会儿，便撤了回来。 虽然这场战斗持续时间不是很久，不过仓促之下，第六营依然取得了很大的成果。 歼灭刘良佐所部一千五百余人，另外还有三千余人仓促之下被第六营俘虏。 几乎是十倍的战国，还是让魏和尚有些兴奋。 这当上营长之后的第一战，收获还是非常不错的。 就是病例有些悬殊，若不然，战果还会更大！ 收拾完战场，魏和尚把残留在原地带不走的一些东西一把火烧了。 随即，他带着第六营押着俘虏，带着缴获的战利品和粮草，回到了营地那边。 而秦牧等人，也早就等候在外面。 将这些俘虏安顿完成之后，秦牧吩咐彭峰所部侦察营，继续扩大范围，进行侦察。 第63章 步兵第一师 俘虏依然是剪辫，按照教导旅编制重新编排。 然后在第六营的看护之下，在江阴城外教导旅的驻地附近，开始挖掘战壕。 另一边，秦牧也派人前往江阴县城，与县城内的义軍联络。 傍晚时分，江阴县城典史陈明遇，带着把总汪云伦等人来到了教导旅的营地。 “您就是江北教导旅秦旅长啊，久仰久仰！” 进入营帐之后，江阴典史陈明遇望着面前年纪轻轻的秦牧，脸上浮现出一抹惊诧。等到看清楚众人都是一袭短发之后，心中更加疑惑。 “陈典史不必客气，请坐。” 秦牧指了指旁边的座位示意坐下，随即吩咐卫兵奉上茶水。 坐下之后，陈明遇打量了一下四周的情况，说道：“秦旅长，我代表江阴数十万百姓，感谢秦旅长的救命之恩。若不是秦旅长，恐怕江阴县城撑不了多久的。” “哪里哪里。” 秦牧摆了摆手，说道：“驱除鞑虏，恢复中華，乃是我等華夏儿女共同的目标。这也是我教导旅一贯以来的宗旨，陈典史不必客气。” “而且，” 秦牧话锋一转，接着说道：“我等教导旅初来乍到，虽说与清军遭遇了两三次，但是都没有能够彻底解决清军，功业未竟，还需要继续努力呢。这江南之地，人生地不熟的，我等教导旅还需要仰仗陈典史多多帮助才好啊。” “这是应该的。” 陈明遇连忙点了点头，应道：“秦旅长不必客气，有什么需要，但凡直说。只要我江阴县城能够做到的，一定全力以赴。另外，诸如与常州府、苏州府、镇江府等地联络一事，我江阴县城也会尽一份力的。” “如此甚好！甚好啊！” 秦牧笑了笑，说道：“正好有一件事情，还请陈典史帮一下忙。你也知道，古语云：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一次，我教导旅南下，粮食也没怎么带，所以还请陈典史帮忙筹集一下粮食。当然了，我教导旅愿意以市价购买，还请陈典史帮忙筹集一下啊。” “这是应该的。” 陈明遇笑着点了点头，说道：“秦旅长您放心，我回去之后，就开始筹集这件事情。” “好！” 秦牧点了点头，说道：“粮食解决之后，接下来我们教导旅也能够全力以赴地应对清军了。” 说着，秦牧挥了挥手，示意侦察营营长彭峰拿上来江南形势图，摊在了桌面上。 而秦牧挥手招来陈明遇等人，开口说道：“此次南下作战，目标是歼灭江南一地的清军耿精忠、博洛等部，解救杭州危局。我教导旅此次南下近万人，不过大部分都还在路上，预计在四五天时间内，将会全部抵达。不过即便如此，我教导旅与清军之间，兵力仍旧极为悬殊。因此，此战需要有人统筹全局，统一进行指挥作战。不知道这个提议，陈典史意下如何啊？” “啊？” 江阴典史陈明遇一愣，想了想秦牧话中的意思，随即点了点头说道：“统筹全局好啊！就需要统一指挥，很好很好！秦旅长放心，我一定会把这个提议带回去的，和大家好好商议一番。” “如此甚好！” 秦牧面带微笑看了一眼面前的陈明遇，点了点头回道。 临走之前，陈明遇还是有些疑惑，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秦旅长，陈某心中有个问题想要请教一下，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秦牧回道。 “是这样，” 陈明遇抬起头看着秦牧，问道：“孔子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正是因为清军残暴、强制我華夏百姓剃发易服，我江南百姓才纷纷揭竿而起，抗击敌军暴行。而现如今，反观教导旅所部，俱是短发装束。不知道秦旅长这是何意啊？陈某有些唐突，还望秦旅长海涵。” “无妨无妨。” 秦牧呵呵一笑，摆了摆手说道：“想我教导旅刚开始在江北立足脚跟的时候，也正是清军在華夏强制推行剃发易服的时候。为了和清军作区分，我教导旅才下令剪辫，统一短发，统一教导旅装束。至于为何是短发，一是因为长发剃发为辫容易，短发就非常不容易。二呢，也是因为辫子很容易剪了，然后与我短发相同，便于区分。我等的发型不容易被清军利用，反倒是清军的发型容易为我等利用，因此才有了短发的装束。其次，短发便于打理。江南天热，行军打仗若是一味留着长发，容易滋生虱子，影响打仗。不知道这样的解释，陈典史可否满意？” “明白。” 陈明遇微微颔首，随即问道：“秦旅长，只是不知道我江阴百姓要不要也如同教导旅一样，剪辫呢？” “这个嘛，” 秦牧笑了笑，回道：“我江北总督府令，只要参加我江北軍队，担任江北官员，参与江北政策安民授田的人，一律男剪辫、女放足。至于其他人，并没有强制规定，可以剪辫、也可以不剪辫。” “秦旅长这样说，我等明白了。” 陈明遇冲着秦牧拱了拱手，随即离开了这里。 望着陈明遇离开之后，秦牧阴着脸回道了座位上。 坐下之后，秦牧望着侦察营营长彭峰，问道：“我教导旅其余部队，到达什么地方了啊？” “秦旅长，” 彭峰开口回道：“从泰兴县附近出发的一营、四营所部，也已经渡过长江了，就在刚才抵达这里了，正在驻营。炮兵营和骑兵营所部，预计明天中午之前能够全部抵达这边。至于扬州城出发的教导旅所部，情况暂时未知，不过既定时间内肯定能够抵达的。” “好！” 秦牧点了点头，吩咐道：“派人通知扬州城那边，命令扬州知府任民育率队，抽调各县部分属员、大小官吏，准备南下接管江南行政。江北一应政务，由江北总督卫胤文全盘负责。另外，抽调扬州守备第一团、泰州守备第四团、通州守备第五团编组成步兵第一师，由马应魁担任师长，即刻南下。扬州、泰州、通州等地治安，由地方巡警接管。” “是！” 第64章 各怀鬼胎 当夜，当江阴典史回到江阴县城之后，没有休息，便直接来到了县衙里面。 即便是深夜，江阴县衙依然灯火通明。 无数人等在县衙里面，翘首以盼。 当阎应元看到江阴典史陈明遇回来之后，连忙站起身来，上前走了两步，问道：“陈老弟，怎么样啊？” 陈明遇喝了口水，开口说道：“城外教导旅的秦旅长倒是好说话，上来就答应帮助我们打败城外清军，并且承诺要击溃歼灭整个江南地区的清军。最关键的，他们是得到了杭州皇帝的诏令，南下解救杭州的。”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啊！” 阎应元点了点头，说道：“如此一来，不单单是我江阴有救了，江南都有救了，我大明中兴有望啊！” 话音落下，阎应元想起一件事情，随即转头盯着陈明遇，开口问道：“陈老弟，那秦旅长可有什么条件吗？” “条件倒是有一个。” 陈明遇开口说道：“秦旅长希望我们为他们筹措粮食，不过他们会以市价来购买的。” “噢？” 这一下，阎应元有些惊讶，他却没想到秦牧等人会用钱来购买粮食。 不过这样也好，最起码比其他軍队好上很多，也不至于鱼肉百姓。 “还有其他条件吗？” 阎应元望着陈明遇，再次问道。 陈明遇摇了摇头，随即眯着眼睛说道：“还有一点，不知道算不算。这一次我出城会见教导旅所部，只见教导旅上下包括旅长秦牧在内，所有人都是一袭短发，或者是光头。而且服装，也是教导旅自己的装束，甚是特别。” “短发？” 江阴训导冯厚敦微微一愣，“头发什么的，全部剪了？他们有没有要求我们也这样做啊？” 陈明遇点了点头，接着又连忙摇了摇头，说道：“我最后问秦旅长，他和我说了一番话，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什么话啊？” 这一下，县衙内所有人都把目光转移到了陈明遇的身上。 陈明遇没有卖关子，说道：“秦旅长说，但凡是江北軍队、大小官吏、以及愿意接受江北地区安民授田政策的人，都要男剪辫、女放足。” “也即是说，除了这些人，就不用了吗？” 江阴训导冯厚敦盯着陈明遇，问道。 “单凭秦旅长话中的意思，是这样的。”陈明遇回道。 这一下，冯厚敦松了一口气。 “不过，” 忽然，陈明遇话音一转，说道：“我总觉得秦旅长话音之中，还有别的意思。” “先不管了。” 阎应元摆了摆手，说道：“当务之急，是先解决我江阴县城的困局。至于什么剪辫放足之类的，找些人去江北详细了解考察一番，再说。” “这样也好。” 诸人都点了点头，应道。 “既然如此，” 阎应元在县衙内众人的身上一一扫过，说道：“冯厚敦、戚勋、许用、王公略，就由你们几个人带一些学生，明天一早渡江北上，到江北地区了解考察一番。” “好，就这样办吧。” …… 时间转瞬即逝，刘良佐战败之后，便带领所部突围，在江阴县东边与吴胜兆、李成林所部汇合。 吴胜兆得知前线战况之后，连忙把这个消息汇报给了征南大将军贝勒博洛、怀顺王耿仲明、恭顺王孔有德等人。 三天后，位于苏州府常熟县，众人齐聚一堂。 “怎么搞的！” 吴胜兆等人刚刚坐下之后，便听到坐在上方位置的征南大将军贝勒博洛有些愤怒的声音，“五六万人马，连一两千人都打不过，要你们还有什么用！你刘良佐还有什么脸面回来？你说！” “贝勒爷，” 刘良佐硬着头皮站了起来，说道：“敌军火器极为精锐，我部压根就突破不了敌军的防线。” “狡辩！” 贝勒博洛直接喝了一声，“他乃乃个熊的！就算是他麻的五六万头猪放到田野间，冲也能冲乱一两千人的队伍。你们是不是连猪都不如啊！” “贝勒，” 正在这时，恭顺王孔有德站了起来，说道：“年前，我与豫亲王在江北之时，与秦牧所部交过数次手，对于秦牧所部我也算是比较了解的。刘良佐所言属实，敌军火器极为精锐，单单依靠着传统的战法，恐怕殊难突破防线。年前，豫亲王、英亲王所部，接连败在了秦牧手中，不是没有原因的。更何况，现在秦牧所部大部南下，若是不早点解决他们，恐怕倒不了夏天，整个江南地区，就要易手了！” “那是因为他们都是猪！我看你也是头猪！” 贝勒博洛冷哼一声，心中暗自想着：这群猪，若不是因为多尔衮现在是摄政王，怎么会让他们都封王了？埋没了我八旗的荣光！ 我博洛好歹是阿巴泰的儿子，奴儿哈赤的亲孙子，怎么会惧怕他们！ “就这点人马，也想打败我八旗？做梦！” 贝勒博洛站起身来，开口喝道：“传我的将令，怀顺王耿仲明所部为左翼，从应天、镇江东进，包围江阴县城。吴胜兆所部为右翼，在杨舍、沙州一带阻击敌军。我自率八旗部队为中路，定在正月十五左右抵达常州、江阴一带，此战我定要让那个秦牧知道，我八旗是不可战胜的！” “贝勒万万不可啊！” 恭顺王孔有德心中大惊失色，连忙说道：“敌军火器十分精锐，还望贝勒三思啊！” “三思三思，你孔有德是不是老了？” 贝勒博洛冷哼一声，转头看着孔有德，说道：“既然如此，你孔有德所部就在外围把守，负责清剿周围的叛民。” “贝勒爷万万不可啊！” 孔有德苦笑一声，还想劝说。 “孔有德！” 然而，孔有德还没有说完，就被博洛的话直接打断，“你是主帅，还是我是主帅啊？我博洛为征南大将军，负责节制江南各部大军，你要是不听将令，我可以将你直接革职拿问！你孔有德要想清楚啊！” “这……” 孔有德心中叹息一声，说道：“贝勒爷您要是执意进攻秦牧所部，我建议击中炮火轰炸敌军。若是抵挡不住的话，可以深挖沟，一点一点进逼……” “好了好了，罗里罗嗦的！” 第65章 大军来袭 议定完成三路合围江阴县城的计策之后，八旗三路大军也开始进行准备。一周之后，准备完成的三路大军也开始朝着常州、江阴等地进行开拔。 浩浩荡荡足足有二三十万兵马的队伍，在整个江南地区引起极大的轰动。 一时间，一个小小的江阴县城，牵动着无数江南儿女的心。 清军三路合围的计策，秦牧自然也已经知道了。 如此大规模的军事行动，侦察营早就知道的一清二楚，就连各路大军行进速度，也都在侦察营的掌握之中。 正月十四，位于江阴县城西边的教导旅大营之中，人声鼎沸。 在过去这几天里面，教导旅各部队已经全部抵达江阴县城外。一时间，整个江阴县城外围的教导旅士兵足足有一万两千人之多。 而教导旅軍营的会议室里面，此时正在召开紧急軍事会议。 坐在上方的教导旅旅长秦牧，扫视了一下在座的诸位营长，开口说道：“从这段时间得到的情报来看，清军此次大规模出动，包括清廷征南大将军贝勒博洛、怀顺王耿仲明、恭顺王孔有德、清廷苏松常镇提督吴胜兆、总兵刘良佐、李成林等人在内，总共有近三十万之众的清军，分别从东、南、西三个方向，朝着我部合围过来。如此大军来袭，可谓是前所未有啊！看来清廷是想准备决一死战，将我等围杀在江阴县城这边。不过如此也好，我们也等着和他们决一死战呢。诸位说说，我们教导旅应该怎么招待他们啊？” 听着秦牧的话，坐在左手边的第六营营长魏和尚最先忍不住，他站起身来骂骂咧咧说道：“他酿的！上一次让刘良佐跑了，没想到这一次竟然还敢来攻打我们，还想欺负到我们头上。我看他们是活得不耐烦了，旅长，我建议趁他们立足未稳的时候，主动出击，这一次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们！让他们知道，我们教导旅的厉害之处！就像去年仪征县外伏击战一样，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我赞同！” 第二营营长罗胖子点了点头，说道：“主动出击，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 “我不赞同！” 正在这时，第三营营长何奇站起身来，表达了反对意见：“旅长，诸位营长，这一次和年前仪征县外伏击战有很大不同。这一次敌军人数众多，而且分三路而来。而且，敌军比较分散，江阴县外又没有条件优越的伏击地点，所以我不建议进行伏击。另外，因为前段时间的零星接战，敌军也知道我们的一些情况。所以这一次敌军前来，是有备而来。若是我们贸然主动出击，恐怕会落入敌人的圈套之中。” “那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 魏和尚愣了愣神，说道：“我教导旅自从成军以来，多大的兵力悬殊，都打赢过。何况是这些人马呢？何营长，难不成你以为就凭外面那些清军士兵，就能够把我们打败不成？” “这倒不是。” 何奇摆了摆手，解释说道：“我也相信就算是我们主动出击，也能够战胜敌军。但是，魏营长，你要清楚，我们打仗的目的是什么。” 这一下，魏和尚愣了，他沉默着没有说话。 “兵法云：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隅！” 何奇望着周围众人，说道：“我们的目光不应该只放在江阴城外这一个点上，而应该放到整个江南地区，乃至于整个華夏！这一次清军三路来袭，几乎出动了整个江南地区所有的清军。如此大规模的作战，我们的目的难道仅仅只在于打赢这场仗吗？” “诚然，” 何奇继续说道：“即便是我们主动出击，抑或是伏击作战，我们依旧能够打赢这场战争。但是，就像是仪征伏击战一样，仍旧会有很大一部分敌军士兵逃窜出去。到时候，整个江南地区仍旧有很多敌军，进而会影响到我们收复江南的进程。也正因此，我反对主动出击，我建议我教导旅采取守势，深挖战壕，死守江阴城。然后，依靠坚固防御，将敌军牢牢牵制在江阴周围。假以时日，等到时机成熟，我部再行反击、主动出击，尽最大可能歼灭敌军有生力量，这才是我们此战最主要的战略目的！” “不错不错！说得很好！” 秦牧率先鼓起了掌，片刻时间，整个会议室内都纷纷鼓起掌来。 随即，秦牧压了压手，示意周围安静下来，然后开口说道：“何营长说的非常好，把我们整个江南地区的大战略已经说出来了。正如何营长所说的一样，我们只有通过这一战，尽最大可能歼灭敌军有生力量，才能早一步收复江南地区。所以，我希望诸位能够明白我们这一次战役的重要性，明白我们这一次战役的战略目标！ 首先，我们此次战役要解救来犯的清廷三路大军，尽最大可能歼灭敌军有生力量。这也是我们第一阶段的战略目标。 其次，我们在顺利解决清廷軍队之后，还要顺势进驻江南苏松常镇数府之中，收纳各路义军，建立我们在江南地区的统治地位。这是我们第二阶段的战略目标。 最后，是在消灭清廷兵力，收纳各路义軍之后，以最快的速度完成我们对江南地区的有效统治，保证征兵、征税、改革税制、授田等各项制度的快速完成。这也是终极目标。也正因此，需要我们此战务必百分百完成任务！” 说着，秦牧站起身来，开口说道：“下面，我们将就第一阶段作战任务，制定作战计划。我部依托江阴县城以及外围的低山丘陵，构筑防御工事，进行阵地战。从鹅鼻嘴开始，以江阴县城以及教导旅大营为中心，呈半圆形构筑防御工事。九个步兵营分守各个据点，炮兵营居中策应。卫队连、侦察营以及旅部人员为预备役，骑兵营为机动部队。俘虏士兵、民兵为工兵，挖掘战壕。由参谋科制定详细战略防御图，下发各个营队，立刻执行！只要战壕不丢失，各部怎么打无所谓，完成任务即可！” “是！” 第66章 下马威 作战图下发之后，各部队也纷纷来到了自己的防御位置。 因为此次作战范围较大，而且分为东南西三个方向，秦牧不能一一指挥，所以分别就这三个方向进行了战略区域划分，分别任命了一名前线指挥官。 按照区域，教导旅第一营、第二营、第三营负责防御鹅鼻嘴、江阴县城等东边防线，划片组建教导旅第一团，任命第三营营长何奇兼任第一团团长。 教导旅第四营、第五营、第六营，负责江阴城南方一带防线，划片组建教导旅第二团，任命第四营营长何刚兼任第二团团长。 教导旅第七营、第八营、第九营是春节前后刚刚组建完成的，所以秦牧把他们放到了教导旅大营附近，负责防御西线，组建教导旅第三团。任命侦察营营长彭峰，兼任第三团团长。 第三团靠近教导旅旅部，旅部人员也能够策应一二。 各区域划分完成之后，各团士兵也前往各自的防线，开始挖掘战壕，进行防御。 正月十六，清军三路大军的先锋部队，抵达江阴县城外围三十里，开始扎营驻守。 陆陆续续两天时间内，三路大军全部抵达既定区域。近三十万兵马的营帐，绵延二三十里地，看起来浩浩荡荡，声势浩大，极为壮观！ 清军三路大军进抵之后，呈半圆形对整个江阴县城形成了包围。 位于江阴城南蔡坝一带，是清军的中军大营所在位置。 大营中，各个部队的士兵开始构筑鹿砦、壕沟等防御工事，防范教导旅的偷袭。 中间的大帐中，此次清军总指挥、征南大将军、贝勒博洛看着面前简易的形势图，冷笑一声说道：“你说多少人？不到四千人？哈哈哈……” “就这点人马，他们还想挡得住我部大队人马，简直是痴人做梦！” 博洛冷笑连连，伸手在形势图上重重一点，喝道：“通知怀顺王耿仲明和吴胜兆，明日上午一起发起进攻！这一次，我要给对面的那些人来一个下马威，让他们知道我们八旗兵的厉害！” 命令下达之后，博洛所部中军大营开始埋锅做饭，好好休息，准备着明日一早的进攻。 第二天，正月十八日上午。 一大早天色刚刚发亮的时候，博洛所部的中军大营便开始忙碌起来。 休息了一夜的士兵，也都精神饱满的醒转过来，吃过一顿大餐之后，便开始收拾行囊，准备发起进攻。 上午七点左右，中军大营便开始朝着江阴城南发起进攻。 位于江阴城南草山上的教导旅第二团团部，团长何刚拿着望远镜望着远处战场上的形势，眉头微皱，说道：“哟，敌军发起进攻了啊！” “是啊，团长。” 第五营营长宋秋明点了点头，说道：“看样子南边的清军士兵，足足有八九万之多啊！这是要给我下马威啊！这一仗，我们怎么打啊？” “哈！给我们下马威？” 第二团团长何刚冷笑一声，说道：“我倒要看看谁给谁下马威！看到那边的黑点没？” 顺着何刚手指所指方向望去，宋秋明也看到了那边的东西，随即一愣，“是大炮啊！” “对，那边应该就是敌军的大炮！” 第二团团长何刚嘴角微翘，吩咐说道：“给我盯紧那个方向，另外集合第二团内所有山炮、野炮，做好准备！等到敌军发起进攻的时候，给我先发制人，干掉敌军的大炮！” “是！” 宋秋明应了一声，随即开始吩咐第四营、第五营、第六营的山炮、野炮进行集结。 现如今对于教导旅士兵来说，最大的威胁便是敌军的大炮。 除了敌军的大炮之外，其余诸如骑兵、步兵、弓弩等，全然不是教导旅士兵的对手，更对教导旅造成不了什么大的伤害。 也因此，第二团团长何刚才会下令，在大战伊始，便要先发制人，干掉敌军大炮。 当博洛所部中军大营行进到距离教导旅第二团阵地还有三里地位置的时候，便停了下来。 博洛所部的红夷大炮，开始在阵地上树立起来，一门门巨大的青铜炮炮口直冲天空，威风赫赫。 中军大营八九万人马，排布在绵延二三十里长的方向上，气势如虹，如同是一块巨大的青石板，横亘在教导旅士兵的头顶上。 拿着千里镜，望着前方战壕中寥寥无几的教导旅士兵，贝勒博洛豪情万丈，大笑一声说道：“就这点人马，还不够我塞牙缝呢！” 说着，贝勒博洛放下千里镜，望着身边的亲兵，问道：“耿仲明、吴胜兆所部到达什么位置了？” “回禀贝勒爷，” 旁边的亲兵回道：“都到达既定位置了，时刻准备进攻。” “很好！” 贝勒博洛大笑一声，说道：“告诉他们，中午准时进攻！” 时间转瞬即逝，很快就就到了中午时分。中军大营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数万人马发起进攻。 一时间，二十余万人马在田野上浩浩荡荡地奔驰着，那声势地动山摇，恐怖如斯！ 排头位置，中军大营的八旗精锐骑兵部队率先朝着前方冲去。 而与此同时，中军大营的上百门红夷大炮纷纷调转炮口，瞄准了远处的第二团阵地。 而就在这个时候，天空之中忽然传来一声声凄厉的尖啸声。 嗖—— 嗖—— 嗖—— 听到空中的异响，贝勒博洛一愣，连忙抬头望着天空。 这一看，贝勒博洛吓了一跳，只见天空中数十枚如同拳头大小的黑点，直冲这边而来。 炮弹！ 贝勒博洛一愣，连忙吼道：“命令：所有人继续冲锋！红夷大炮给我还击！炮火压制！” 然而贝勒博洛的话音刚落，剧烈的爆炸声就在周围响起。 轰！ 轰！ 轰！ 嗵！ 嗵！ 嗵！ ……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过后，剧烈的气浪之下，撕碎了附近的八旗士兵的尸体。 还有的炮弹击中红夷大炮，瞬间就把青铜制成的红夷大炮炸成一堆破铜烂铁。 不单如此，整个江阴城外绵延数十里的位置上，不时能够听到炮弹的爆炸声，震耳欲聋，地动山摇。 一声声炮弹的爆炸声，昭示着这一场大战，开始了！ 第67章 惨烈战况 不单单是各个步兵团的山炮、野炮，就连一些重型迫击炮，以及教导旅的炮兵营都加入到了战场上。 大大小小两三百门大炮，开始冲着远处的战场，进行自由射击。 一枚枚炮弹，在空中飞舞着。密密麻麻的黑点，落到地面上，落到敌军士兵人群之中，爆炸。 瞬间，就有十数名敌军士兵被炸伤炸死。 看着眼前战场上的形势，贝勒博洛心急如焚，连忙大吼道：“开炮！开炮！快点开炮还击！” 然而，即便是贝勒博洛再怎么心急如焚，也无济于事。 在战役甫一开始的时候，第二团的大炮便先发制人，对博洛麾下的红夷大炮，进行了覆盖射击。 接连近十轮炮火的攻击之下，十数门红夷大炮已经损伤惨重。 偶有几门红夷大炮没有大碍，那些炮兵也已经胆战心惊，浑然忘却了开炮还击。 就算是旁边还有很多红夷大炮没有影响，在那些炮兵颤颤巍巍的指挥之下，一枚枚炮弹塞进炮膛，然后发射。 落到第二团阵地之中，也仅仅才砸死了数名教导旅士兵。 不过那些大炮刚刚发射完一枚炮弹之后，就被教导旅士兵发现了他们的踪迹。 随即，招呼他们的是教导旅第二团无休止的炮弹攻击。 还别说，二战时期日本鬼子的炮弹威力，远不是这个时候清军红夷大炮炮弹能够相提并论的。 炮弹之中的炸药爆炸之后，无数枚弹片四散飞溅，周围那些清军炮兵躲闪不及，直接被弹片击中，倒地身亡。 偶有没被弹片击中的，却也被气浪掀飞，倒在地面上。 一轮轮炮弹攻击之下，残存的那些红夷大炮，也被一一清理。 幸存的那些红夷大炮，可伶的攻速之下，也仅仅只能开上三五炮，然后就彻底熄火了。 不是因为别的，冲在最前面的八旗士兵，已经距离第二团阵地，只有不到五百米了。 清军的火炮不再攻击，不过教导旅的大炮却依然在汹涌的轰击着。 短短一刻钟时间，整个战场上已经留下了成百上千具尸体。 不过对于这一切，贝勒博洛丝毫没有担忧的意思。 二十余万大军进攻，死伤是在所难免的！ 转头看着不远处的炮兵阵地被炸的面目全非，贝勒博洛脸色铁青，高声喝道：“通知红夷大炮撤下来！告诉前线的士兵，给我冲上去！” 四百米！ 三百米！ 距离越来越近了！ 清军中军大营八九万之众，蜂拥在了十多里长的阵线上，虽然各个部队之中有着间距，但是看起来仍旧密密麻麻，有些吓人。 乌泱泱一大片，前赴后继，一窝蜂似得朝着第二团阵地这边冲了过来。 看着眼前的局势，第二团团长何刚脸色阴沉，沉声喝道：“迫击炮给我轰炸！所有轻重机枪不要保留，给我射击！包括步枪在内，都给我射击！射击！” 尽管敌军士兵人数众多，不过第二团的阵线也就这么长，拥挤一大片的人群，纵深也都拉了两三里地，看起来乌泱泱一大片。 不过教导旅却不是这个时候的明军，教导旅手中的都是近代化的武器装备。 尽管二战时期日本鬼子的武器装备不是很先进，不过远远超过这个时代的清军八旗士兵。 无数具迫击炮、掷弹筒一起开火。 无数挺轻重机枪，也开始嘶叫着射击。 无数枚手榴弹，也在空中飞舞着，朝着敌军的阵营之中飞去。 剧烈的爆炸声之中，夹杂着机枪声，一枚枚子弹组成一道道铺天盖地的弹幕，如同是死神手中挥舞着的巨大镰刀一般，无情地收割着敌军士兵的生命。 仅仅不到一刻钟时间，整个第二团阵地前方就留下了上千名敌军士兵的尸体，各种各样的死状，惨不忍睹。 后方还没有组织冲锋的敌军将领，看着眼前这一幕，也都吓傻了。他们都没有想到，这么多名士兵组织起来的大方阵冲锋，竟然会被几千人拦在了阵地外围。 这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 若是有人从高空中俯视的话，赫然能够发现在第二团阵地外围两三百米的距离上，形成了一道腥风血雨的封锁线。 无数前赴后继的清军八旗士兵，冲到这里之后，就被轻重机枪的弹幕阻挡住了。无数枚子弹蜂拥而至，撕扯着那些血肉之躯，随即留下了一地残肢断臂，夹杂着浓稠令人作呕的血液，流进了大地之中。 一个牛录打没了，后面又一个牛录的士兵填补进来，继续朝着前方冲锋。 一些士兵刚刚冲到阵地前方，正准备拉弓射箭，就被一连串子弹直接洞穿腹部，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朝着后方倒去，上身和下肢也已经直接被打成两节。 密密麻麻的士兵，密密麻麻的子弹。 战线上数十箱子弹，没过多久，便已经所剩无几。 见状，第二团团长何刚大吼一声：“赶快补给！快！” 一些步兵连忙朝着后方搬运着弹药箱，一个弹药箱搬到了重机枪射手旁边，不到十分钟时间，就被打没了。 重机枪射手利用片刻的间隙时间，更换枪管，然后再一次打开一个弹药箱，继续装填弹药，开始射击。 一个个重机枪射手，都像是浴血修罗一般，杀红了眼。 就连何刚也从旁边拿起一挺轻机枪，直接站了起来，冲着远处密密麻麻正在冲锋的八旗士兵便开始射击。 无数个清军士兵冲了上来，然后中弹倒地身亡，整个局面看起来如同是修罗地狱一般。 这已经不是战争了！ 这简直就是屠杀！ 一刻钟过去了！ 两刻钟过去了！ 即便是战场上留下了无数具尸体，却依然没能击垮八旗士兵冲锋的心态。 不单单是第二团那边，就连旅部附近的第三团这边，形势也极为严峻。 在外围八旗士兵密密麻麻的冲锋之下，第三团那边的防线那边，甚至有一部分清军士兵冲到了战壕这边。 秦牧知道，局势已经极为严峻了！ 若是这样持续下去，恐怕要不了多久，战线就要崩溃了！ 怎么办！ 怎么办！ 秦牧想要扇自己两巴掌，自己怎么这么大意呢！ 卫队连连长高孝瓒跑到秦牧身边，大声吼道：“秦旅长，第三团那边快要守不住了！” 什么！ 第68章 坦克再发神威 “乃乃个腿的！” 秦牧大吼一声，直接从军火库之中取出了两千挺轻机枪，装在卡车上，朝着各个战线那边运去。 不知不觉间，各个战线上，轻重机枪越来越多。几乎每三名士兵，都有一挺轻机枪。 而这，正是秦牧从军火库中弄出来的。 不单如此，无数枚炮弹、上千具迫击炮，也在卡车上纷纷朝着各个战线运去。 饶是如此，外围的八旗士兵依旧疯狂的冲锋着。 这个时候的八旗士兵，已经浑然不怕死了。 前面的队伍刚刚战死殆尽，后面的队伍便蜂拥而至，再一次填补进缺口之中。 就连炮兵营营长何春见也有些气愤，他麾下二十多门大炮，连番轰炸之下，却依然没能够打退后面那些八旗士兵冲锋的野心。 这样下去不行的！ 秦牧脸色阴沉，直接吩咐道：“命令：告诉余林峰，让他带着骑兵营主动出击，开始穿插！” “秦旅长，这……这不行吧！” 卫队连连长高孝瓒有些担忧。 毕竟外围那些八旗士兵足足有二十多万之众，恐怖如斯。 即便是每个部队与部队之间，都是有着间距，纵深也比较长。但是若是被八旗士兵逮住机会，合围之下，恐怕就算是骑兵营也凶多吉少啊！ “放心吧！” 秦牧摆了摆手，吩咐说道：“留下五十个会开车的人，其余的旅部人员全部带到前线，支援那边！” “是！” 高孝瓒虽然有些不解，不过还是按照秦牧所说的去办。 秦牧知道事情紧急，若是再打不退这些八旗士兵的话，恐怕战线就要被八旗士兵突破了。 秦牧咬了咬牙，随即直接从军火库之中取出二十五辆九七改式重型坦克，分别交给卫队连留下来的这些会开车的人手中，随即组成了一个坦克方队。 秦牧带上头盔，走到队伍前方，高声喊道：“所有人听着，我是第一辆，都跟着我，不要分散！” “是！” 话音落下，秦牧当先走上了第一辆九七改式重型坦克上面，随即开始驾车。另外一名士兵上车之后，操作着车载机枪，准备射击。 轰隆隆！ 二十五辆坦克发动起来，秦牧以及另外两辆坦克并排位于第一排。而后面，五辆坦克一排，总共分成了五排。 二十五辆九七改式重型坦克轰鸣之下，越过了战壕，直接朝着对面的八旗士兵队伍之中冲了过去。 而与此同时，得到命令的骑兵营，也在营长余林峰的率领之下，开始朝着对面的八旗士兵阵地那边冲去。 一时间，骑兵营和坦克方队如同是两道锋利无比的巨剑一般，直接在八旗士兵队伍中，犁出了两道巨大的缺口。 那两道缺口十分醒目，从教导旅阵地蔓延到前方近二里地的位置，随即折而向东南方向，继续行驶而去。 二十五辆九七改式重型坦克飞驰着，坦克上的车载重机枪咆哮着。 一连串子弹高速射击之下，迅速之间便在八旗队伍之中犁出了一道巨大的缺口。 秦牧驾驶着坦克，高速飞驰，他也不管周围的敌军士兵是否已经被打死，直接朝着前方碾压过去。 一名名八旗士兵，来不及躲闪之下，就被坦克直接碾压上，瞬间成了履带上的一滩血肉，看起来恐怖如斯。 发动机轰鸣，一辆辆九七改式重型坦克在旷野之中飞驰着，肆无忌惮地碾压着那些八旗士兵脆弱的肉体。 坦克上的车载重机枪，也在此起彼伏地咆哮着。 无数枚子弹，瞬间在八旗队伍中间响起，覆盖着周围一大片八旗士兵。 那些手持大刀长矛的八旗士兵、绿营士兵，俨然不是重型坦克的对手。在重型坦克的攻击之下，简直就是赤果果的屠杀！ “那是什么！” 战场外，贝勒博洛自然也发现了战场上的变化，他伸手指着远处战场上一辆辆飞驰着的坦克，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厉声喝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贝勒爷，” 旁边一名副将仔细地看了看，开口说道：“好……好像是铁甲战车！怎么会这么多呢！” “铁甲战车？” 贝勒博洛微皱眉头，仍旧有些不解。 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不过通过千里镜，贝勒博洛却是把战场上铁甲战车的行动看得一清二楚。 尤其是当贝勒博洛看到铁甲战车进攻之下，无数名八旗子弟兵惨死，贝勒博洛更是胸中一闷，几乎快要吐出血来了。 二十五辆九七改式重型坦克在阵地之中飞驰着，在战场上肆无忌惮地收割着八旗士兵、绿营士兵的性命。 而与此同时，位于中线的第二团防线那边，战况却十分紧急。 团长何刚看着前方近在咫尺的敌军士兵，再一次端起了手中的轻机枪，开始突突起来。 然而即便如此，仍旧有一部分八旗士兵冲到了阵地之中。 一时间，阵地中那些教导旅士兵惨遭毒手，情况十分危急。 见状，团长何刚心急如焚，连忙喝道：“告诉宋秋明，他麻的给我挺住！” 不单单是何刚，就连第五营营长宋秋明也十分着急。 他知道，若是任由着八旗士兵冲到阵地之中，阵地就要坚持不住了。 宋秋明看着周围的八旗士兵，随即高声喝道：“全体都有，给我反击！反击！” 话音落下，宋秋明也直接抱起一挺轻机枪，冲着前方的八旗士兵开始反击。 第二团这边的战况，旅部那边也已经得知了。 作为预备役的侦察营士兵，在副营长罗兆明的率领之下，迅速赶到了这边，开始支援第五营。 有了侦察营士兵的加入之后，第五营也逐渐开始反击。 两刻钟过去了，终于把阵地之中的八旗士兵赶走了。 不过饶是如此，第五营依旧损失惨重，有一百多名士兵死伤。 看到战壕之中那些战友的尸体，营长宋秋明心痛不已，继续抱着轻机枪，冲着远处的八旗士兵射击着。 而就在这个时候，宋秋明赫然看到远处战场上，一辆辆坦克从八旗士兵队伍之中开了出来。 一道巨大的血色染就的通道，直接在八旗士兵队伍中犁了开来。 这一下，周围的八旗士兵再也坚持不住了，纷纷如潮水一般，开始后撤！ 第69章 援军到来 “敌军撤了！” “敌军撤了！” 望着如潮水一般退去的敌军士兵，战壕里面的士兵纷纷欢呼雀跃起来了。 就连第二团团长何刚也松了一口气，伸手擦去脸上的灰尘，随即开始指挥第二团士兵加固战壕防线。 战场上的坦克方阵，也逐渐回到了第三团驻地那边。 秦牧从坦克上走了下来，随即吩咐卫队连班长何朝军继续带领着坦克方阵，进入战场。 虽然敌军已经开始后撤了，不过这个时候扩大战果的好机会，秦牧当然不会轻易错过。 不过这一次，秦牧倒是没有亲自前去。 他回道了旅部指挥所内，吩咐卫队连士兵打来一盆水，洗去脸上的灰尘。 一边洗着，秦牧一边吩咐道：“传令下去，告诉各部队，虽然敌军撤了，不过还是要继续打起精神来！修补战壕，加强戒备！” “是！” 一名通讯兵点了点头，随即开始给各个团部那边打电话。 而正在这个时候，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通讯兵连忙拿起电话，“喂，喂，这里是旅部，这里是旅部，听到请回答！” “旅长在吗？我是一团长何奇。” 电话里面传来一句沧桑的声音，通讯兵看了一眼秦牧，说道：“旅长，一团长找您。” 秦牧放下手中的毛巾，走了过来，拿起电话，说道：“喂，我是旅长，什么事啊？” “旅长，” 电话之中何奇的声音有一些沙哑，“江阴城防守不住了，快要破了！” “怎么回事？” 秦牧顿时一惊，先忙问道：“你们第一团都是我教导旅的精锐，难道连一个江阴县城都守不住吗？你何奇，怎么搞得！” “旅长，不是我守不住，” 听筒里面传来何奇的解释，“江阴城防是由江阴义軍防守的，我……” “何奇！你他麻的怎么搞得！” 秦牧一听，顿时火了，呵斥道：“旅部将令，是由你防守鹅鼻嘴、江阴县城。这江阴县城若是丢了，你他麻的就不用回来了，我拿你是问！” 听筒里面，何奇再一次想要解释，“旅长，这江阴是陈明遇他们……” “别他麻的给我解释了！” 秦牧吼道：“你第一团给我强制接管江阴城防！立刻！马上！” 话音落下，秦牧“啪”地一下，直接挂断电话。 这个何奇，都什么时候，还用在乎江阴城内的那些人吗？ 难道他何奇，真的以为单单凭借着江阴城内的那些义軍，就能够守得住江阴城吗？ 要知道，城外那可是数十万的清军士兵啊！ 尽管城内的那些义軍，都是忠勇有加的人。 不过，他们毕竟势单力薄。 秦牧仍旧有些不放心，随即看了一眼旁边的高级参谋史恒，说道：“史恒啊，等一会儿，你再给一团那边去个电话，落实一下。” “好的！” 高级参谋史恒点了点头，应道。 秦牧抓起桌子上的茶杯，大口喝了一口，随即朝着外面走去。 拿起望远镜，看着远处战场上的形势，那些清军士兵已经逐渐退却。 而各条战线上的士兵都在忙碌着修补战壕，有条不紊。 渐渐地，天色已经黯淡下来。 而史恒也回报，第一团何奇率部接管江阴城防，已经击退清军东边的主力大军。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秦牧还是松了一口气。 就在秦牧刚刚吃完饭的时候，卫队连连长高孝瓒快步跑了过来，看着屋内几人，开口说道：“报告旅长，江边传来消息。马应魁所部步兵第一师抵达江边了，正在登陆。” “很好！很好！” 秦牧抚掌大笑，随即凑到形势图前面，在地图上看了又看，随即伸手在地图上点了点，说道：“告诉马应魁，这里留下一个团的兵力即可。剩下的两个团，给我拉到江阴东边的蔡家市一带，从那里登陆。明天中午时分，从背后包抄吴胜兆所部。” “是！” 高孝瓒点了点头，随即连忙传令去了。 而秦牧抬头望着面前的史恒，脸上也终于露出一抹笑容。 今日的阵地战，非常艰难，差一点就被清军突破防线了。 不过幸好的是，这种局面从今天开始不会再有了。 步兵第一师的到来，无疑是最大的好消息。这样一个师，一万两千余人的兵力，加入战场，不管是在什么地方，都将会左右战场局势的变化！ “史恒啊，” 秦牧脸上带着掩饰不下去的笑容，继续说道：“最多三五天时间，我们将会击垮这边的清军主力！到那个时候，整个江南一带，都将会是我教导旅的囊中之物了！” “旅长，” 望着秦牧，史恒开口回道：“依我看，咱们还可以把这个时间加快一点，争取提前击垮清军主力。” “怎么提前？” 秦牧有些不解，问道。 史恒笑了笑，回道：“今天大战过后，清军回营休息。难道我们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们好好休息吗？” “你的意思……” 秦牧也笑了起来，“你想去夜袭敌军？” “对！” 史恒点头说道：“大战过后，不管是地方还是我方，都疲惫不堪。就算是清军那边，恐怕也想不到我们会夜袭。所以，我们才要出其不意，趁着夜色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也好！” 秦牧点了点头，随即转头看着另一边的第三团团长彭峰，问道：“你们第三团能不能抽调出来一个营的兵力，前去偷袭清军啊？” “偷袭清军？这确实是一个好主意。这个时候，去偷袭，清军肯定不会防备的。” 彭峰点头表示同意，不过随即就摇头叹息一声，说道：“不过，我部损失有点惨重，还不知道能不能抽调出来呢。要是侦察营全员都在就好了，让侦察营去，最合适不过了。可惜啊，这侦察营现在还在第二团那边，还没回来呢。” “那就有点可惜了啊。” 秦牧无奈叹息一声，不想放过这么一个大好时机。 可是现如今战线上都在忙碌，而且七营、八营、九营，都是春节前后刚刚扩编的軍队，这是他们第一场大战。 难道这样一个大好时机，就要白白错过吗？ “秦旅长，彭团长，让我去吧！” 第70章 夜袭敌营 “秦旅长，彭团长，让我去吧！” 正在这个时候，营帐角落里面传来一个声音。 秦牧回头望去，只见是第七营营长吴尔壎（xun）。 这吴尔壎乃是南直隶人，数年寒窗中了进士，然后在京师做了一名小官吏。时过境迁，转眼就来到了崇祯十七年，李自成大顺军兵围京师，京师危在旦夕。 崇祯皇帝吊死在煤山上，整个京师也迅速失陷。 大顺军坡城之后，吴尔壎一夜之间成为了阶下囚。在大顺军的威逼之下，吴尔壎无奈从了顺军。 不过他却一心向着大明，趁机逃了出来，逃到了扬州。 因为愧疚于自己曾经投降贼寇的经历，羞愧之下，吴尔壎切断了两根手指，弃笔从戎，在史可法麾下从了军。 而后秦牧组建教导团，吴尔壎也在第一批加入了教导团之中。南征北战这么长时间，而后又进入了華夏陆軍軍官学校第一期学习。 学成毕业之后，吴尔壎也因功当上了新扩建的教导旅第七营营长。 没想到这吴尔壎当真是英勇，大战过后还敢主动请缨夜袭敌军。 这样的魄力，当真是厉害！ 秦牧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吴尔壎，开口问道：“你们第七营这一次伤亡怎么样啊？行不行啊？” “回旅长，” 吴尔壎朗声回道：“我第七营伤亡不大，战斗力完好，请旅长放心，我部保证完成任务！” “既然吴营长这样说了，那就给你们第七营一个机会！” 秦牧走到吴尔壎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开口说道：“好好干，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请旅长放心！” 吴尔壎冲着秦牧行了一个军礼，随即转身离开了这里。 秦牧想了想，随即冲着彭峰吩咐说道：“彭团长，你现在就调侦察营回来，准备接应第七营。另外，史参谋，通知坦克方队，做好准备。” “是！” 彭峰和史恒连忙应道。 …… 从营帐出来之后，吴尔壎便连忙吩咐第七营集合。 夜幕之中，第七营无声无息地集合着。 不到四十分钟，便已经集合完毕。 随即，第七营士兵在营长吴尔壎的带领之下，朝着西边的清军营帐那边摸去。 夜色渐深，周围都是静悄悄的，没有一丝杂声。 凌晨一点左右，田间道路上，响起轻微的脚步声，其中还夹杂着细微的谈话声。 “吴营长，还有两里地。” “好！” 听到士兵的回话，第七营营长吴尔壎点了点头，随即低声吩咐说道：“告诉所有人，脚步都给我放轻一点。另外，进入营地中后，不要恋战，手榴弹、机枪都给我响起来，快速冲出营去。另外，放火的，也要做好准备！” “是！” 那名士兵应了一声，随即悄声和周围那些士兵叮嘱着。 对于此次夜袭作战的计划，吴尔壎早就在半路上和士兵们商量好了。 尽管如此，临到跟前，吴尔壎还是有些不放心地叮嘱道。 不过第七营的士兵却是严格按照吴尔壎的意思去办，悄悄地摸进清军的营地，随即吴尔壎伸手示意周围的士兵停下脚步。 在清军营地中微弱的火光映衬下，吴尔壎打量着营地的布局。 等到大概查看清楚之后，吴尔壎挥了挥手，示意后面的士兵跟上。 随即，吴尔壎带领着第七营士兵，从清军营地的一处寨门位置，直接朝着里面冲了过去。 哒哒哒！ 轻机枪暴躁的声音，突然响彻在寂静的后半夜中。 寨门位置那些值夜的清军士兵没有防备之下，瞬间就被机枪打死。 不过，第七营士兵却没有丝毫停顿，攻破了寨门之后，五六百名士兵便直接冲着清军营地中冲去。 机枪手抱着轻机枪，朝着营地两边道路上的值夜士兵突突着。 一些步兵则拿起手榴弹，朝着四周奋力扔着手榴弹。 嗵！嗵！嗵！ 一时间，手榴弹的爆炸声也在营地之中响起。 手榴弹的威力，虽然比不上迫击炮弹，不过密集的手榴弹爆炸，还是让整个营地变得有些混乱。 陷入熟睡中的清军士兵，听到恐怖的爆炸声响后，顿时吓得头皮发麻，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便想要朝着外面跑去。 不过这些清军士兵刚刚跑到外面，迎接他们的便是无休止的轻机枪子弹。 突突突！ 哒哒哒！ 密密麻麻的子弹射击之下，这些清军士兵都快要发疯了。 经历了白天一整天的战斗，他没却万万没有想到在晚上睡觉的时候，竟然还让他们遇到了这样恐怖的利器。 一时间，那些清军士兵都像是发了疯似的，朝着营地另一边逃窜出去。 对于那些逃窜的清军士兵，吴尔壎却并没有下令追击，他依旧带领着第七营士兵从营地这边，朝着既定的位置横穿过去。 等到第七营后面的士兵冲到了营地之后，那些士兵手中抱着的火焰发射器，也开始喷吐着长长的火舌。 这些火焰发射器，都是秦牧从日本鬼子的军火库中发现的。 在第七营出来之前，秦牧亲手交到了第七营士兵手中，并且教诲了他们怎么使用。 无疑，这火焰发射器乃是夜袭营地的最大利器。 火焰发射器喷吐之下，数米长的火舌直接卷裹着那些棉布制成的帐篷。 帐篷在干燥的冬季，一遇到火星，瞬间便化作熊熊延烧的大火，在西北风的呼啸之下，朝着营地其他方向蔓延开来。 看着周围的火势越来越大，吴尔壎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随即大吼一声：“全体都有，冲出去！” 第七营士兵得到命令之后，随即朝着另一边快速冲去。 没过多久，第七营士兵便冲出了清军营地。 回头看着越来越大的火势，第七营营长吴尔壎爽朗一笑，他知道这一次的任务已经顺利完成了。 在这样的季节，只要火势不能够控制住，这绵延数里长的营地，恐怕就要彻底遭殃了。 想必今夜，怀顺王耿仲明睡不着了吧！ 吴尔壎没有过多停留，带领着第七营士兵，朝着黑夜之中行去。 转瞬间，第七营便消失在黑夜之中。 第71章 东线作战 凌晨五点左右，吴尔壎的第七营也终于回到了营地。 得到消息的秦牧，也终于放下了心。 对于这个吴尔壎，秦牧算是彻底佩服了。他没想到，这个吴尔壎竟然会是一个夜袭作战的高手，值得培养啊！ 第七营原本的防线，被连夜登陆的步兵第一师第一团接管了。而第七营也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 第七营可以休息，不过秦牧却没时间休息了。 快到六点的时候，天还没有大亮的时候，秦牧便起来了。 西线原教导旅第三团防线被步兵第一师第一团接管之后，第三团便在旅部附近休整。 凌晨时分，秦牧醒来之后，便带领着教导旅第三团第八营、第九营士兵，在装载卡车的运输之下，朝着江阴城东边赶去。 今天，将是一个极为重要的日子。 昨晚，马应魁所部步兵第一师到达之后，秦牧的底气便高涨了许多。也因此，秦牧定下策略，准备在今天中午，对江阴城东面的吴胜兆所部，发起进攻。 秦牧准备集中优势兵力，先行解决东面势力较为弱小的吴胜兆所部。 只要接触了江阴东面的局面之后，不管是教导旅还是步兵第一师，都将有大量的兵力解脱出来，可以随时随地地投入到其他战场。 也正因此，天色还没亮的时候，秦牧便带领着第三团两个营的士兵，朝着江阴城东行去。 上午九点左右，秦牧等人到达江阴城东。 教导旅第一团团长何奇也连忙过来迎接，顺便汇报昨天的详细战况。 十点左右，教导旅一众营团长、步兵第一师第四团、第五团团长，都赶到了鹅鼻嘴一带。 鹅鼻嘴山脚下，秦牧等人召开战前紧急軍事会议。 会议上，针对下午进攻清军吴胜兆所部的计划，秦牧做出了详细的规划。 而这一次的作战方阵，也十分简单粗暴。教导旅所部五个营的兵力，在江阴城附近牵制清军吴胜兆主力部队。而步兵第一师两个团的兵力，分别从东面、东北面、东南面三个方向包抄吴胜兆所部。 而这一战的作战目标，便是尽最大可能吃掉吴胜兆所部！ 当步兵第一师第五团团长乔洋得知这个目标之后，心中也生出一股豪情。 自从乔洋当上守备团团长之后，所经历过的战斗，都是在通州附近的小打小闹。最大的一场战斗，还是歼灭吕四场一带一个据守小沙洲的海盗团伙。 除此之外，乔洋这个守备团还没经历过大战呢。 而这一次，守备团组建步兵第一师之后，乔洋迎来的第一场大战，便是这么大规模，如何不让乔洋激动。 中午时分回到守备团之后，乔洋的心中还有些激动不已。 草草吃过午饭之后，乔洋便开始嘱咐自己的守备团弟兄，吩咐之前联系的作战技巧。 虽说经历过剿匪作战，不过第一次大战，守备团的士兵还是有些紧张兴奋。 下午两点左右，已经到达了预定的时间。 而乔洋，也得到了进攻命令。 随即，乔洋率领着步兵第一师第五团进入到了预定地点，开始朝着清军吴胜兆所部包抄过去。 一个小时之后，教导旅和步兵第一师便在外围接触到了吴胜兆所部。 刹那之间，枪声大作，教导旅和步兵第一师便对吴胜兆所部发起了进攻。 砰！砰！砰！ 哒哒哒！ 笃笃笃！ 嗵！嗵！嗵！ 听着外间枪炮声大作，提督吴胜兆脸色铁青，气得浑身发抖。 要说他也足够倒霉的，之前被派遣到江阴城外，负责进攻江阴城，消灭叛民。原本以为这是一个简单轻生的活儿，却没想到在自己驻扎江阴城外，接连一个多月都没有能够拿下来。 刚过完年，却又接连遇到了教导旅侦察营两次进攻。 和贝勒爷博洛合兵之后，他的东线部队却遭遇到了教导旅的再三打击。而这一次，竟然会被敌军教导旅包围。 这样的情况，让吴胜兆极为气愤。 听着亲兵回报地消息，清军苏松太常镇提督吴胜兆脸色铁青，拿着千里镜看了看周围的情况，随即指着西南方向，开口吼道：“告诉弟兄们，朝着那个方向冲！冲出去！快！” 吴胜兆知道，这不是一个久留之地。 若是长时间在这里耗下去，恐怕要不了多长时间，他手底下那点人马就要被消耗完毕了。 在这乱世之中，若是手上没有点人马，恐怕没人会拿他当回事的。 也因此，吴胜兆从知道自己所部困局之后，便下令开始突围。 教导旅和步兵第一师加在一起，也只有仅仅一万多人。 虽然武器装备十分精锐，但是人数毕竟是在少数。 尽管战役甫一开始，教导旅和步兵第一师便对清军吴胜兆所部形成了压制态势，但是兵力悬殊却让教导旅和步兵第一师不能够完完全全地包围住吴胜兆所部。 凄厉的炮弹尖啸声，肆意的吼叫着， 密密麻麻的子弹，在空中穿梭着，没入清军士兵的身体之中，瞬间就带走数名清军士兵的尸体。 步兵第一师的行进速度非常迅速，乔洋带着第五团快速突进。 在下午十点左右，直接切入到杨舍镇外，将吴胜兆所部拦腰切断。 而后，乔洋所部直接突进到江阴城外，和教导旅合兵一处，对中间没有逃窜出去的吴胜兆所部，形成了包围。 一时间，包围圈内的清军士兵，人心惶惶，任凭外围的枪炮轰炸，他们却无济于事。他们知道，被包围之后，等待他们的，便只有死路一条。 看到外围那些同胞接二连三地战事，包围圈中的清军士兵，彻底懵了。甚至有的士兵，直接扔掉手中的武器，埋头趴在地面上，想要躲避死亡。 外围，冲出包围圈的吴胜兆，回头看着后方的局势，心中有些伤心。他深吸一口气，开口问道：“还有谁没有逃出来？” “回禀提督大人，” 旁边的亲兵开口回道：“刘良佐所部没能逃出来，应该是被敌军包围了。” “啊？” 吴胜兆微微一愣，随即摇头苦笑一声，说道：“不管了，我们快走！” 随即，吴胜兆带着人马，头也不回地逃离这里。 第72章 击毙刘良佐 吴胜兆顺利逃窜了，但是被围困在包围圈中的刘良佐却没有这种好运气。 夜幕降临，整个江阴城东部一带依旧枪炮声大作，隆隆作响。 微弱的火光映衬之下，能够看到战场上人影倥偬，行色匆匆。 “怎么会这样？” 到了现在，刘良佐依然有些不相信，整个东线这边总共数万人马，怎么会败得这么快。 然而不等身边的亲兵回话，一个凄厉的声音越来越近。 轰！ 瞬间，一颗炮弹就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爆炸。 数名刘良佐麾下的士兵被炸受伤，一名距离这里三五十米外的士兵很不幸的被炸断了双腿，躺在血泊之中哀嚎不止。 看到这一幕的刘良佐气急败坏，他抖了抖身上的尘土，踉踉跄跄的站直了身体，快步走到那里。随即，直接拔出了佩刀。 手起刀落，血泊中呻吟的士兵已经不再哀嚎。 刘良佐抹了一把喷溅在脸上的鲜血，厉声质问道：“提督大人那边有消息没？” “还没有呢。” 身旁一名亲兵摇了摇头，回道：“弟兄们都出不去，压根不知道提督大人那边的情形啊。” “再探！” 刘良佐心中有些狂躁，怒吼一声。 身旁的那名亲兵连忙应了一声，随即快步跑走了。 话音落下，刘良佐在周围一带巡视着，看着战场上的战况。 前线的火炮声依旧隆隆作响，不时有几颗炮弹落到这边，更是让刘良佐身边众人大惊失色。 夜幕之中，刘良佐赫然能够看到前线的弟兄们，正在一步一步后撤。 恐怕要不了多久，前面的弟兄们就要坚持不住了。 也是，对面的那些敌军，手中的火气极为锐利，所向披靡。 而他们这些人，在对面的教导旅士兵面前，压根没有还手之力。 步兵派不上用场，骑兵突围不出去。 就连一些炮兵，也在战役刚刚开始不久，就消耗殆尽。 仅存的诸如弓弩手之类的远程兵，在教导旅士兵面前简直称不上远程兵。 刘良佐甚至觉得，这已经不是一场战争，反而更像是教导旅士兵对他们的杀戮。 简直就是单方面的屠杀！ 这样实力悬殊的战斗，让刘良佐心中有些愤恨，不过却也无可奈何。 他知道，这样下去，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了。 “报！” 一名浑身是血的传令兵，快步跑到这里，单膝跪地，说道：“启禀刘将军，左翼溃败，孙参将战死，敌军冲进来了。” “啊？” 刘良佐大吃一惊，整个人脚步有些虚浮，差一点摔倒在地。 若不是旁边的副将眼疾手快，刘良佐恐怕直接摔到了。 过了许久，刘良佐才淡淡挥了挥手，脑袋之中却一片乱麻，不知道究竟应该怎么办才好。 这时候，刘良佐身边一名亲信副将靠近刘良佐身边，脸上带着些许恐慌，低声说道：“刘将军，情况有些不妙啊。这样坚持下去，恐怕无济于事啊。依卑职之见，我们不若先行撤离这边。等到汇合了提督大人的大部之后，再行进攻。” “是啊，刘将军。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 旁边的亲信纷纷附和说道。 听到部下的劝说，刘良佐很爽快的点了点头，说道：“走，立刻就走！” 很快，刘良佐就派人收拾好自己的随时物品，然后在亲兵的护卫之下，朝着东边快速跑去。 不过他们撤走的命令，却并没有传达给前线还在坚持的士兵那边。 这一次的刘良佐，已经浑然顾不得自己的形象了，脱下了身上的将军服饰，换上了小兵的衣服，开始了他的逃亡之路。 而远处教导旅的攻势进行的异常顺利，在突破了刘良佐所部的防卫之后，趁着夜色教导旅第八营在营长蔡庆忠的带领之下，长驱直入，直接突破到了刘良佐防线的腹心位置。 教导旅第八营士兵进入到腹心位置之后，大开杀戒，几乎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之后，就直接让刘良佐所部的指挥系统彻底瘫痪了。 而周围三四万之众的刘良佐所部已经成了一片散沙，整个刘良佐所部已经兵不知将，将不知兵，只好四处逃窜。 大溃败，由此开始。 四周的教导旅士兵、步兵第一师士兵也终于冲入到了刘良佐所部的阵地之中，在溃逃的刘良佐部士兵身后追击着。 教导旅士兵一边追着，一边高声喊着“缴枪不杀”的口号。 一些跑得筋疲力尽的刘良佐部士兵，只好扔下手中的武器，跪地求饶。 有了投降的士兵，便又越来越多的士兵投降。 一时间，夜色之中无数刘良佐部士兵跪地求饶。 而这一场战争，也浑然不像是一场战争了，反而更像是一场大规模的抓捕行动。 夜幕深沉，局面混乱，逃窜的刘良佐部士兵浑然听到东面也传来连绵不绝的枪声，一时间吓得魂飞魄散。 这一下，更是让一些刘良佐部士兵不再逃窜了。 三五个教导旅士兵，便能够俘获一大批刘良佐部士兵。整个战场上，刘良佐部士兵跑疯了，教导旅士兵追疯了。 一直到了凌晨天色蒙蒙亮的时候，战场上的枪声才渐渐变得稀少。 暗淡的晨光映衬之下，旷野上稀稀疏疏的站着教导旅和步兵第一师的士兵。 而更多的却是，蹲在地面上的刘良佐投降的士兵。 与此同时，针对刘良佐的筛查工作也已经展开了。在熟识刘良佐的投降将领带领之下，经过一个多小时筛查，终于在东面的一处洼地之中发现了刘良佐。 此时此刻的刘良佐，已经浑然没有一名将军的神色，反而更像是一名逃犯，看上去十分狼狈。 刘良佐被抓之后，到了中午时分，又在降兵队伍之中找到了十六名刘良佐的亲信。 而江阴城便指挥部中，当秦牧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立刻传令前线，验明正身，然后就地枪毙。 命令传达之后，在教导旅第九营营长张论平的主持之下，教导旅士兵枪毙了刘良佐等人。 下午时分，打扫战场和收拢俘虏的工作已经开始。 俘虏，依旧是剪辫，整编，押解到江阴城被鹅鼻嘴一带，等候发落。 而整个东线战事，也终于结束了。 第73章 总攻开始 正月十九日，吴胜兆所部逃窜出去，与中线的贝勒博洛合兵一处。 得知情况后的贝勒博洛，几次出兵想要解救被围困的刘良佐，但是都被教导旅所部击退了。 正月二十，东线大获全胜之后的教导旅和步兵第一师士兵，难得的好好休息了一整天。 东线大战，歼灭刘良佐所部大部分士兵，俘获了两万四千余名，可谓是大捷。 俘虏的士兵，剃发剪辫之后，被收拢在了鹅鼻嘴一带，与先前俘获的俘虏一道，看押在了这里。 得知东线大捷之后，江阴城内的前典史阎应元、典史陈明遇等人一同出城，慰问教导旅所部。 秦牧在江阴城东门接见了江阴城的来人。 见到阎应元之后，秦牧却有些惊呆了。 没想到这么一个平平凡凡、朴素简单的一个人，后世中竟然能够坚守江阴城那么长时间，当真是国之脊梁！ 寒暄一番之后，秦牧接受了江阴城的慰问品，随即又吩咐阎应元、陈明遇等人在城内筹措粮食，然后就回到了营地之中。 正月二十夜晚，秦牧在营地之中召集了教导旅、步兵第一师的一众营团长，进行开会。 东线大捷之后，整个江阴城的作战计划，已经快要完成第一阶段的任务了。 为了尽快完成第一阶段任务，这一次会议之上，秦牧吩咐从正月二十一日开始，分别在西线和中线位置，对耿仲明、博洛所部发起进攻，而这一次进攻的重点放在了博洛所部身上。 会议结束之后，各部营团长都回到了自己的部队之中。 而当夜，教导旅士兵和步兵第一师士兵都好好休息着。 正月二十一日上午七点，各部的士兵都已经苏醒过来，开始吃饭。 热腾腾的白米粥和馒头送到了各个士兵的手中，也让大战前的士兵们能够好好吃上一顿饭。 补充完体力之后，稍是休息，时间已经接近八点半。 各部的营团长也开始传达作战命令，步兵第一师第一团会同教导旅侦察营、坦克方队、第七营士兵，开始对敌军西线清廷怀顺王耿仲明所部发起进攻。 而教导旅第二团则在中线位置，负责阻击中线之敌，并且防守敌军西线和中线的联络。 而教导旅第一团、第三团第八营、第九营、炮兵营、骑兵营、卫队连，以及步兵第一师第四团、第五团士兵则分别从东线聂家浜、徐家坪等地呈半圆形，对清廷中线贝勒博洛所部包抄过去。 上午九时，总攻开始。 嘹亮的进攻军号声响彻在整片大地上，成千上万名教导旅和步兵第一师士兵，在东边的旷野上出现，无数个进攻队形使得整个战线拉得很长，如同是一把巨大的死神镰刀一般，朝着清军贝勒博洛所部挥砍过去。 上午十点，当博洛所部前锋伊通阿刚刚发现情形不对的时候，就连忙吩咐所部士兵开始结阵防御。 不过面对教导旅炮兵营猛烈的轰炸之下，伊通阿所部损失惨重，只能蹲守在前线挖掘出来的战壕之中，不能出来。 战壕，也是他们在第一次进攻失败之后，从教导旅士兵那里学到的。 对于这一切，教导旅所部并没有多在意。 战役指挥官、教导旅旅长秦牧站在一处高地上，拿着望远镜望着前线的情形，随即吩咐通讯兵摇了一个电话。 接通炮兵营营长何春见之后，秦牧直接拿起电话说道：“喂，炮兵营吗？炮火延伸，覆盖射击！” 另一边，秦牧也吩咐通讯连的士兵分别给各个营队那边下命令，吩咐士兵开始冲锋。 一时间，战场上教导旅所部和步兵第一师所部士兵，端着步枪，纷纷开始前进。 不到十分钟，步兵第一师第五团乔洋所部已经抵达了伊通阿所部的战壕前方。 第五团士兵端着步枪，直接越过战壕，开始朝着战壕里面的敌军士兵射击。 而惊慌失措的清军士兵，纷纷朝着后方跑去。 战壕的崎岖地形，制约了第五团士兵的进攻速度。 虽然速度降低了，不过第五团士兵却顺利地利用敌军挖掘的战壕，在这里站稳了脚步。 虽然清军挖局的战壕比较浅，但是对于第五团士兵来说，依然够用了。 看到两侧友军跟了上来之后，乔洋再一次带领着第五团士兵发起进攻。 突突突！ 哒哒哒！ 砰砰砰！ 枪声响彻在旷野上，短短半个小时之后，乔洋所部第五团士兵再一次攻下一座村寨。 后方指挥所内，当秦牧得知前线战况之后，脸色却并没有变得好看，反而阴沉着脸喝道：“麻的，这个乔洋跑这么快！给乔洋打电话，让他们第五团的速度给我放慢下来！” “另外，” 秦牧转过头来看着通讯兵，再次吩咐说道：“告诉何奇所部，让他们第一团都他麻的给我加快速度迂回包抄！” 这一次的作战目标，是要尽最大可能歼灭博洛所部有生力量。若是乔洋所部第五团进攻速度过快，岂不是很快就让清军撤退。 到时候，原本制定的包抄后路计划，就要落空了。 也因此，秦牧再三强调何奇所部率领教导旅第一团士兵加快行进速度，迂回包抄清军后路。 得到秦牧命令之后，乔洋也终于放慢了行进速度，而后就着清军挖掘的浅战壕，开始加深，然后就地休整。 后方没了追兵之后，也让清军伊通阿所部松了一口气。 伊通阿看着身后的情形，随即高声吩咐道：“快！赶快把这边消息，报告给贝勒爷！” 当贝勒博洛那边得知这边的消息之后，立刻吩咐吴胜兆、宗海、达桂等部前往前线，支援伊通阿所部。 吴胜兆接到贝勒博洛的命令之后，顿时愣了一愣。 虽然心中有些不情愿，不过吴胜兆还是带领着部队朝着前线行去。 刚刚行了半个时辰，吴胜兆却看到自己所部的斥候带回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你说什么？” 吴胜兆瞪大眼睛，盯着面前的那名斥候，“敌军真的包抄到了那边吗？他们这是做什么啊？” 第74章 学聪明的吴胜兆 “提督大人，” 身旁的总兵李成林面带疑惑，“难道这些明军，真的打算一口吃掉我们十几万人马吗？他们有这么大的胃口吗？” 听着李成林的话，提督吴胜兆脸色更加难看。 回想着前段时间和对面的教导旅所部之间的战斗，吴胜兆几乎已经断定那些教导旅士兵会这样做了。 “很有可能啊！” 吴胜兆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前不久，教导旅没多少人，就把我们东线部队包围了，还吃掉了刘良佐所部，就连我们也损失惨重。而这一次他们既然已经在南边进行包抄，恐怕还真是这个打算啊！” “啊？” 总兵李成林吃了一惊，心中惶惶不安，问道：“提督大人，我们怎么办啊？” “怎么办？” 吴胜兆脸色有些苦楚，沉默半晌儿没有说话。 许久，吴胜兆眼睛之中闪过一丝狠戾，斩钉截铁地说道：“不行！这仗打不成啊！走！” “走？” 总兵李成林心有疑惑，问道：“去哪里啊？” “先不管了！” 吴胜兆没有丝毫迟疑，“去哪里都可以，反正是不要呆在这里了！通知下去，全军上下朝着南方出发，加快速度！尽快离开包围圈！” “是！” 总兵李成林连忙应道。 现如今的吴胜兆已经被前段时间的战斗，吓破了胆。 一听到教导旅士兵包抄过来，吴胜兆的脸色就有些不正常。 不过这一次的吴胜兆彻底学聪明了，在刚刚得到教导旅准备包抄过来的时候，就下定决心准备突围。 还别说，吴胜兆这一次十分果断。所部顺利南下撤离包围圈，并没有与教导旅所部接上战。 突围出去，一路到达常州府东北部的商桥，才停了下来。 “提督大人，” 停下来之后，总兵李成林问道：“咱们接下来怎么办啊？” “静观其变。” 吴胜兆深吸一口气，说道：“看看情况再说，伺机而动。” 反正是已经顺利逃了出来，吴胜兆一边吩咐所部士兵原地休息，另一边派出大量斥候前去侦察前线的战事。 而与此同时，江阴城南的战事，却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过了中午时分，前线的颓败情况不时传到贝勒博洛的中军大帐之中。贝勒博洛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他怒吼道：“他麻的！都是饭桶嘛！这么多人，连一条防线都守不住！” 大帐中的一干将领都低着头，沉默着没有说话。 正在这时，一名亲兵火急火燎地从外面跑了进来，单膝跪地说道：“贝勒爷，侧翼发现敌军！人数约在四五千人！” “什么？” 贝勒博洛大吃一惊，连忙问道：“到哪里了？” 那名亲兵开口回道：“已经突破侧翼防线，距离中军大帐只剩下不到五里地了。” “什么？” 这一次贝勒博洛彻底惊呆了。 不到五里地，这是什么概念！ 对于八旗骑兵来说，不到五里地只需要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就能够穿插来回一次。更何况，对面的那些士兵还是教导旅士兵。 侧翼突然杀出来的教导旅士兵，着实让博洛所部大吃一惊。猝不及防之下的，给博洛所部造成沉重的打击，也把博洛先前的部署全部打乱了。 “快！” 贝勒博洛沉吟一会儿，立刻喝道：“调集中军士兵迎上去，给我守住侧翼！” 侧翼至关重要，不容有失！ 若是侧翼丢失，整个博洛所部恐怕就要被困在这里了。 也正因此，博洛才会大惊失色。 不过教导旅地一团士兵进攻到侧翼之后，一直迂回到博洛所部的西南角，随即在这里构筑防御工事。 而另一边，团长何奇也吩咐一团士兵开始沿着北边和东边两个防线，构筑三角形防御工事。 这个位置，往东便是来路，可以与东边的教导旅指挥部联系在一起。而往北十多里，便是教导旅二团的防御阵地。 若是能够好好经营这里，便能够将中间位置的博洛所部，彻底困死在中间。 所以，何奇所部至关重要。 “何团长，” 卫兵快步跑了过来，说道：“博洛所部派兵来了，已经到了北侧两里外。” “噢？” 一团长何奇冷笑一声，“这些八旗士兵还真是无知者无畏啊！竟敢主动进攻我们啊？哈，吩咐下去，告诉一营、二营准备迎战！” “是！” 卫兵连忙点头应道。 得到命令之后的一营长庄子固，立刻带领所部士兵开始在整兵。等到教导旅一营集合完毕之后，庄子固也看到了前方旷野中出现的敌军八旗骑兵。 骑兵？ 又是骑兵！ 呵！ 一营长庄子固冷笑一声，立刻吩咐阵地上的一营士兵开始准备。 而另一边，一团长何奇也将团属机枪连调到了前线，摆布在了阵线上。 等到对面的八旗骑兵到达三百米内的时候，战线上的重机枪便开始嘶啸起来。 哒哒哒！ 哒哒哒！ 密集的子弹从重机枪枪口喷吐出来，形成一道道长长的火舌，在空中闪烁着橘黄色的光芒，弯弯曲曲的朝着对面的八旗骑兵部队打了过去。 噗！噗！噗！ 子弹没入到八旗骑兵士兵身体中，瞬间就有数十名八旗骑兵从马背上击落在地。 不过八旗骑兵队伍冲锋的巨大惯性之下，依旧在不断朝着前方而来。 而战线上的教导旅士兵依旧扣动着扳机，子弹密集地喷吐而出。 高速旋转的子弹，瞬间击中敌军身体，瞬间从背后穿透而出，夹杂着大量的血肉，看起来恐怖如斯！ 一百米的距离转瞬即逝，等到八旗骑兵冲到了两百米以内的时候，八旗骑兵已经损失惨重。 而与此同时，战线上早就等得急不可耐的步兵，也扣动着扳机。 砰！砰！砰！ 一时间，步枪的声音在战线上响起，子弹一枚接着一枚朝着对面的八旗骑兵那边打去。 无数枚子弹打击之下，那些八旗骑兵死伤惨重，不过依然有数百名骑兵冲到了一百米距离以内。 八旗骑兵的一名佐领高声喊道：“射箭！” 嗖—— 嗖—— 嗖—— 仅存的那些数百名骑兵纷纷拉弓射箭，零星的箭矢在空中形成一道弯弧，朝着阵地上落了下来。 第75章 袭扰计划 稀稀疏疏的箭矢从空中落了下来，战壕之中一些教导旅士兵被箭矢射中。其中一部分士兵被射中要害，当场死亡。不过大部分教导旅士兵，只是受伤，兵务性命大碍。 看到前方那些八旗骑兵竟然冲到跟前，还让教导旅士兵受伤，教导旅第一团第一营营长庄子固脸上浮现出一抹愤怒，他高声吼道：“手榴弹！准备！” “扔！” 话音落下，周围的教导旅士兵纷纷扔出了手中的手榴弹。 嗵！嗵！嗵！ 手榴弹在战壕前方八旗骑兵人群之中爆炸，瞬间就让周围一些马匹受惊，掀翻了背上的骑兵。 而与此同时，旁边的教导旅士兵则端起轻机枪，开始朝着前方扫射。 哒哒哒！ 哒哒哒！ 轻机枪凄厉的尖啸声在战场上响起，瞬间就把面前不远处的八旗骑兵扫射殆尽。 整个战壕前方，一时间也基本肃清。 而后方的八旗骑兵刚想要填补上来，就被远处教导旅士兵的子弹射中。 瞬间，八旗骑兵的队伍之中出现一个个巨大的缺口。 任凭是八旗骑兵在怎么冲锋，即便是有那么几个侥幸冲到战壕附近的八旗兵，也没能对教导旅士兵造成多大的伤亡。 这一场战斗，刚刚到傍晚时分，就已经结束了。 八旗骑兵损失惨重，大败而回。 教导旅第一团士兵则稳稳的占据了这一处据点，将清军博洛所部的背后切断了。 与此同时，远在西线那边的教导旅第二团也在前线取得了大战果，数次打退了博洛所部的冲锋。 入夜之后，清军无奈地困守在中军大帐附近，开始休整。 清军休整的同时，教导旅所部也开始对接下来的部署进行安排。 前线指挥部里面，秦牧趴在昏黄的马灯下面，看着形势图上的形势，眯着眼睛思考着。 片刻时间，秦牧抬起头望着身边的参谋处高级参谋史恒，说道：“咱们的人还是有些太少了啊。博洛所部外围的包围圈，还是做得不太严密。若是博洛所部下定决心突围的话，恐怕咱们还是拦不住的。” “确实。” 高级参谋史恒点了点头，说道：“西南角只有何奇所部一个团的兵力，还要防守这么长的距离，确实有点少。而且北边何刚所部的第二团不单单要防备博洛所部朝着北部突围，还要防范西边耿仲明所部，以防这两部合拢。西边的局势，确实有些危险啊。” “唉。” 秦牧坐了下来，从烟盒之中掏出一根烟点上，叹了一口气，说道：“史恒啊，你说怎么办才好啊？” 史恒也抽出一根烟点上，深深吸了一口，又突出一个长长的烟柱。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史恒才开口回道：“旅长，咱们兵力缺少，这是现状，短时间内改变不了。为了不会啃掉大牙，我们要懂得取舍。” “取舍？” 秦牧一愣，问道：“怎么取舍？” 史恒开口说道：“想咬一口吃掉博洛所部和耿仲明所部，若非极为侥幸的局面，定然是不可能的。所以，我们要在这两者之间做一个取舍。目今之际，我们教导旅和步兵第一师大部分主力，都在中线位置，而最主要的作战目标，就是吃掉博洛所部。所以，对于耿仲明所部就要改变策略，能打就打，他们要撤咱们也别拦着。” “嗯嗯。” 秦牧点了点头，他自然知道依照教导旅所部现如今的兵力，很难两头兼顾，取舍自然也是要的。 “如果耿仲明所部能够提前撤走，对于我们来说便是最大的帮助。” 史恒抬头看着秦牧，自问自答道：“可是怎么才能够让耿仲明提前撤走呢？” “那就需要我们推上一推！” 史恒继续说道：“我们可以让步兵第一师第一团所部在西线那边，加强一下进攻态势，使者给耿仲明所部造成一些重创，看看他们下一步会怎么样。即便是耿仲明所部没有因此撤退，那也会深深打击他们的嚣张气焰，隔绝他们和博洛所部的联系，也是可以的。另外，做戏还是要做充分一点。教导旅第二团也是该动一下了，让他们试着往南方进攻，和第一团联手，封住博洛所部西边的退路，也给耿仲明那边施压一下！” “好！” 秦牧微微一笑，说道：“还是你的办法好啊！” 说着，秦牧扔掉了手中的烟头，爬到形势图面前看了看，随即说道：“要不这样，明天让步兵第一师第一团所部加大进攻力度，直接出兵突击耿仲明所部。另外，也让侦察营、坦克方队加入其中，撵一撵这只鸭子。” “至于教导旅第二团和第一团，也按照你的意思去办。” 秦牧略微思索一下，说道：“旅部闲杂人等和卫队连的人，也加入进去。明天一天，争取给我切断博洛所部西边的退路。争取在明天傍晚之前，形成对博洛所部的包围圈！” “好！” 史恒点了点头，随即招了招手示意通讯兵过来，草拟作战命令。 命令拟定出来，秦牧看了看，随即摆了摆手，说道：“发下去，明天上午九点开始行动！” 通讯兵应了一声，随即转身下去了。 “旅长，” 史恒嘴角微翘，笑吟吟地望着秦牧，说道：“我们今晚要不要行动一下？给博洛所部一点压力啊？” “夜袭作战，会不会影响明天的作战计划啊？” 秦牧眉头微蹙，心中在思索着这个问题。 “我们可以派骑兵营去骚扰一下。” 史恒想了想，说道：“骑兵营速度快，动静大，就算是没有接上敌军，也能袭扰敌军休息。只要今晚袭扰敌军成功，明天我们的行动计划，就能够更加顺利地完成了。如果明天傍晚之前，能够缩小包围圈，那就更好了！” “好！” 秦牧点了点头，想了想，补充说道：“另外，告诉何春见所部炮兵营，让他们今晚也加入袭扰之中。大炮嘛，隔三差五开上几炮，只要能够打到博洛所部的营帐中，那他们就别想好好休息。” 史恒连忙伸出大拇指，赞叹说道：“还是旅长高明啊！” 第76章 耿仲明撤退 第二天一大早，步兵第一师第一团便开始行动起来了。 在坦克方队和侦察营的协助之下，第一师第一团所部从阵地之上，绵延三四里长的地方，对清军怀顺王耿仲明所部发起进攻。 炮兵部队隆隆作响，压制住了清军耿仲明所部的防御态势。 而步兵则在坦克方队的开路之下，所向披靡。 从上午九点战役甫一开始的时候，第一师第一团所部就无往不利，靠着强大的火力压制，迅速朝着前方推进。 轰！轰！轰！ 望着远处隆隆作响的铁甲战车，耿仲明的脸色都变得有些阴沉，看着周围的部下，在炮火轰炸之中死的死伤的伤，他心中有些愤怒。 虽然愤怒，不过他却无可奈何。 在这样强大的火力压制之下，耿仲明所部压根就像是手无寸铁的小鸡一样，任人拿捏。 “王爷，敌人火力太猛啊，恐怕坚持不了多久啦！” 一名亲随快步跑了过来，开口说道：“弟兄们死伤惨重，王二海的那个牛录，几乎死伤殆尽了！” “给我坚持住！” 怀顺王耿仲明目光坚毅，高声喝道：“挖战壕，给我守住！” “王爷，就算是挖战壕恐怕也难以守住啊！” 那名亲随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说道：“我听说东边吴胜兆已经跑了，就连贝勒爷所部也被围困住了。这边的形势很不好啊，王爷，咱们还是要早做打算啊！” 不过还没等怀顺王耿仲明想通的时候，周围所部一些士兵已经开始退却了。 步兵第一师所部虽然比不上教导旅士兵精锐，但是也是秦牧麾下扩编之后最先扩编的部队。 而第一师第一团，更是第一个建立起来的守备团。 想当初，扬州守备第一团也是颇受秦牧重视，所以武器装备和训练方面，都抓得比较严。 而第一任团长现如今的第一师师长马应魁，更是華夏陆軍軍官学校第一期的学生，作战经验也十分丰富。 也正因此，第一团的战斗力也想当厉害。 从上午战役一开始的时候，不到两个小时，第一团先锋部队已经和耿仲明所部交上战了。 耿仲明所部，虽然是清军麾下稍有的精锐火器部队，但是在步兵第一师面前，俨然不值一提。 想当初，清军三顺王诸如孔有德、耿仲明等人，都是孙元化亲手训练出来的部队。部队之中装备西洋红夷大炮，威风凛凛。 崇祯四年，皇太极入侵，孙元化调集孔有德等人驰援，却遇大雨春雪，部队给养不足，最后哗变叛乱，发生吴桥兵变。 事后，孙元化被崇祯斩杀。 而吴桥兵变的主谋孔有德、耿仲明等人渡海前往辽东，投降皇太极。 皇太极重用他们几人，被封为三顺王，随着清军南征北战十多年，也终于能够独当一面。 耿仲明所部之所以深受皇太极、多尔衮等人重视，就是因为麾下的红夷大炮以及熟练的老炮手。 然而这些人，在面对着秦牧所部的新式部队之后，却像是豆腐渣一般，不堪一击。 在隆隆爆炸的攻击之下，耿仲明麾下的红夷大炮压根起不到一点作用。 甚至在炮战一开始的时候，耿仲明麾下的那些红夷大炮，就已经被破坏殆尽。 在步兵第一师强大火力面前，耿仲明麾下的士兵精神低落，连防守的心都没了。 “冲啊！” 正在这时，前方冲到阵前的步兵第一师士兵发起冲锋。 一时间，步兵第一师士兵用力地甩着手榴弹。之后，则端着步枪瞄准着战壕上露头的清军士兵开始射击。 短短几分钟时间内，清军士兵死伤惨重。浅浅的战壕，很快就被清军士兵的尸体填满了。 看着越来越多的步兵第一师士兵冲到阵前，怀顺王耿仲明有些心焦，他望着身旁的精锐亲兵，开口说道：“耿继茂，立刻带着亲兵冲上去，给我赶走敌军！” 耿继茂，乃是耿仲明的儿子，作战英勇，因此被耿仲明留在身边担任最精锐的亲兵部队统领。 得到命令之后的耿继茂没有犹豫，立刻带领着精锐亲兵部队开始朝着阵地前方支援过去。 然而就在耿继茂所部刚刚冲到阵地前的时候，步兵第一师士兵就架起了轻重机枪，开始冲着他们扫射。 笃笃笃！ 哒哒哒！ 密密麻麻的子弹，俨然就是这些密集冲锋阵型士兵的克星。 耿继茂所部阻击步兵第一师的战斗很惨烈，他们完完全全就是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抵挡步兵第一师前进的步伐。 然而，这一切都是无济于事的。 在轻重机枪的配合之下，耿继茂大部分精锐部队最后依然免不了战事这一条路。 看着耿继茂所部精锐部队那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消失在步兵第一师士兵的枪口之下，耿仲明的心如同刀割一般。 尤其是看到耿继茂被子弹打中，倒在地面上的时候，他的心中更是有些悲愤，怒吼一声：“随我一起，为我而报仇！” “王爷，万万不可啊！” 旁边的亲随连忙拉住耿仲明，劝说道：“我们即便是这样上去了，那又如何？只不过是白白送死罢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王爷，咱们还是撤吧！” “撤？” 耿仲明重重挥了挥拳头，“难道就这样任由我儿战死在这里嘛！” “王爷，世子一片忠心，好不容易为王爷您赢得突围时间，难道你就要白白浪费吗？” 那名亲随依旧不依不饶，“不能让世子白死，咱们还要重整部队，留的青山在，以后为世子报仇啊！” “快走吧！” 旁边的副将等人都连忙拉着耿仲明。 愤怒之中的耿仲明，终究是没能抵得过部下的拉扯，无奈之下只好随着亲随等人开始撤退。 虽然耿继茂战死了，但是所部精锐亲兵部队，还是为耿仲明等人的撤退，创造了有利条件，赢得了充分的时间。 下午两点左右，耿仲明所部已经撤离出了战场。 而到下午三点左右，步兵第一师第一团所部彻底占据西线位置，至此，整个战场上就只剩下中线博洛所部了。 第77章 拼死突围 就在西线那边打得如火如荼的时候，中线的博洛所部自然也听到风声了。 他自己所处的形势，博洛心中也是十分清楚。 要想不被包围住，那就要努力突围出去。 基于这个心思，在教导旅和步兵第一师所部还没有完全形成包围圈的时候，博洛再一次下令所部开始突围。 在上午时分，教导旅第二团南下和第一团汇合一处之后，博洛所部就组织起数个冲锋队，开始对西边第一团、第二团防线这边发起突围作战。 这些清军八旗士兵为了生存，什么事情都能够做得出来。 而他们不知道的事，等待在战壕那边的，将是最为精锐的教导旅士兵。 一波波八旗士兵组织起来的冲锋队，还没有冲到战壕钱一百米的时候，就已经死伤殆尽了。 而后面的清军士兵再一次组织起来，又一次开始朝着战壕这边发起冲锋。 而这些前仆后继的冲锋，最后依然免不了在残酷的战斗之中被消耗殆尽。 面对着如同是潮水一般涌过来的敌军士兵，教导旅一团团长何奇眉头微蹙，他亲临前线指挥着所部士兵的防御作战。 望着前方一波波倒地身死的清军士兵，何奇甚至觉得有些惋惜。 他知道，对面清军队伍之中很大一部分士兵都是之前的明军士兵，还有一部分是大顺起义军士兵，这些都是華夏人。 然而终究还是陷入了華夏的内战之中，只能眼睁睁看着同胞一个个战士。 不过他也知道，战争总是要死人的。如果能够早一点结束战争，就能够早一点让華夏过上和平安稳的幸福生活。 想着，何奇深吸一口气，从怀中掏出一根香烟。 自从跟随秦牧以来，教导旅的一众亲信将领都学会了抽烟。 还好，秦牧手中的二战日本鬼子地下军火库之中，有很多香烟储存，这也使得各部营团长能够都抽上烟。 抽了一口烟，何奇望着前方的敌军士兵，随即指挥着所部士兵，调整轻重机枪、迫击炮、掷弹筒等武器的方位，然后一起开火，阻击着前方的清军士兵。 一连打退了清军五次进攻，教导旅一团一营士兵也已经筋疲力尽了。 一营长庄子固斜靠在战壕上，大口大口喘着气，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夹杂着硝烟黑乎乎的。 从上午十点开始，到现在下午三点，接连数个消失的战斗，让每个人都有些精疲力尽。 而对面的那些清军似乎浑然不知疲倦一般。 也难怪，任凭是谁面对着快要合围的包围圈，都会拼死搏一把。 这不，在一营还没有休息多长时间的时候，清军贝勒博洛再一次督促所部士兵发起第六次突围作战。 精锐的八旗骑兵配合八旗步兵，再一次在这边发起突围。 而这一次，贝勒博洛甚至亲自来到了前线位置，手持大马刀，站在队伍后方，亲自督战。 在贝勒博洛的督战之下，这一次冲锋的八旗士兵明显战意高涨许多。 所有清军士兵都嗷嗷叫着，朝着前方冲去。 然而就在这些八旗士兵冲进了教导旅士兵的射程之后，迎接他们的就是一排排密密麻麻的子弹。 “给我狠狠地打！” 趴在战壕上，一营长庄子固一边抱着轻机枪一边冲着身边的弟兄们怒吼着。 哒哒哒！ 轻机枪哒哒作响，枪口喷吐着一连串橘黄色的火舌。 即便是死伤惨重，在贝勒博洛的亲自督战下，八旗士兵还是爆发出了惊人的战力。 也是因为持续数个小时的作战，让教导旅士兵筋疲力尽的缘故，八旗士兵这一次冲锋竟然距离战壕很近了。 当八旗士兵冲到距离战壕不到三十米距离的时候，一营长庄子固立刻高吼道：“手榴弹！扔！” 话音落下，战壕里面的士兵立刻拉开手榴弹拉绳，朝着前方扔去。 嗵！嗵！嗵！ 手榴弹在战壕前方爆炸，溅起泥土洒落。 而侥幸没被炸死的八旗士兵，依旧奋不顾身地朝着前方冲来。 “呀！” 怒吼着，一名八旗士兵跳进了战壕之中，手起刀落，直接劈在一名教导旅士兵的身上。 那名教导旅士兵当场战死。 看到眼前这一幕，一营长庄子固心中“咯噔”一响，他知道情况不妙。 随即，庄子固连忙高吼道：“上刺刀！快！” 经过熟练训练的教导旅士兵立刻装上刺刀，开始进行肉搏战。 尽管八旗士兵十分精锐，但是面对着装上刺刀的三八大盖步枪，武器长短还是成了最重要的一个因素。 经过艰苦训练的教导旅士兵，立刻开始反击。 而与此同时，周围的教导旅士兵也纷纷过来支援。 惨烈的肉搏战，经过了半个小时之后，庄子固所部终于肃清了冲过来的八旗士兵。 陆陆续续间，教导旅第一团、第二团士兵也打退了清军八旗士兵的第六次冲锋。 清军士兵如同潮水一般退去，而庄子固无力地瘫倒在地。 经过数小时的持续进攻，清军士兵已经在前线丢了数千具尸体，然而依然没能够撼动教导旅防线。 打退了清军士兵数次进攻之后，教导旅第一团和第二团的伤亡，依然没有多少，仅仅只有不到五分之一的士兵受伤。 休息了一会儿，庄子固摇摇晃晃地朝着团部走去。 “团长，” 一营长庄子固浑身是血，走到团长何奇身边，“我没烟了，借根烟。” 何奇一边掏着烟，一边上下打量着，“你受伤了？” “没。” 一营长庄子固摇了摇头，说道：“这都是清军士兵的血，我那边防线在敌军第六次冲锋的时候，被突破了。不过所幸肉搏之后，我们赢了。身上的都是他们的血，我没事。” “嗯？” 何奇眉头微皱，随即转身朝着身后的卫兵，说道：“立刻调集团部侦察连、工兵连士兵前去支援一营那边。” “团长，“ 庄子固摆了摆手，问道：“其他各部，怎么样啊？” “都一样啊。” 何奇苦笑一声，说道：“这些清军士兵，也不知道咋的了，这一次这么凶猛？难道打了鸡血？” 庄子固也无奈地摇了摇头，“谁知道呢。” 第78章 防守反击 清军士兵打没打鸡血，庄子固不知道。 不过他却知道，人在失望来临之前，势必会拼死一搏的。 而那一次突围作战，也是当天最为的突围作战。 夜幕降临之后，庄子固却没有丝毫休息的意思，他指挥着所部士兵继续清理战壕，救治伤员，等待着接下来的战斗。 而这一天的战斗，虽然西边教导旅一团、二团这边大的十分惨烈，但是清军博洛所部对于其他方向却只是出于防守的态势。 东边、南边等地，教导旅第三团和步兵第一师第四团、第五团也没有歇息，逐渐朝着博洛所部中军大帐位置缓慢突进，慢慢地缩小包围圈的范围。 到了第二天，西线清军怀顺王耿仲明所部已经彻底全部撤出战场了。 对于耿仲明所部，秦牧却并没有下令追击，而是命令步兵第一师留下一个营的兵力负责周围的侦察防御工作，其他两个营的兵力也迅速调集到了何奇、何刚所部阵地那边，前去支援。 有了步兵第一师两个营兵力的支援，也让何奇、何刚兄弟两个的阵地变得稳固许多。 第二天的清军士兵，依然没有停歇。 在面对着包围圈越来越严密的形势下，清军主帅贝勒博洛心急如焚。 一大早就直接调集两万人马，再一次朝着西线那边开始突围作战。 从上午九点左右，一直到下午三点，接连十多波的突围战斗，都以失败告终。 而博洛所部损失惨重，一时间整个西线这边，清军士兵死尸堆积如山，密密麻麻的铺在旷野上。残肢断臂，混杂着鲜血，流淌在地面上，看起来如同是修罗地狱一般。 庄子固甚至还能够听到一声声惨痛欲绝的哀嚎声，那哀嚎声一阵一阵的，有些沙哑，满含痛楚。 一个方向的哀嚎声持续十多分钟，逐渐越来越小。 庄子固知道，那些战场上的伤员，若是得不到有效救治，等待他们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尤其是面对着教导旅和步兵第一师这样的精锐武器，子弹造成的贯穿伤不管是击中什么部位，止血以及炎症，都是两大难题。 而现如今的清军，战场救护还是老一套，伤员大部分都只有死路一条。 不过教导旅和步兵第一师等新式部队，就不一样了。 从秦牧编练教导团开始，他就在团部成立了卫生队。在扬州城内选了几名年轻的读书人，传授现代化医学知识和战场救护知识。配合日本鬼子的地下军火库中的急救箱、纱布绷带、消炎药等，建立了一支不同于这个时代的卫生队。 随着教导团的逐步扩编，卫生队也在陈天拔的教导之下，逐渐扩展到了各个师团之中。 而这样的卫生队建立之后，着实让教导旅的士兵死亡率减少很多。 下午四点，一连打退了敌军十数次的进攻，也让一营士兵非常劳累。 从早上到现在，一直在忙碌着击退敌军，士兵们连饭都顾不上吃。 不过幸好，所部士兵随身的干粮也都十分充足，在大战来临之前，旅长秦牧甚至给每一名士兵配备了牛肉罐头，更加让士兵们欢喜若狂。 草草吃过一点东西之后，庄子固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他看了看硝烟弥漫的灰暗的天空，现如今才不到四点左右就已经这样，看来这天色快要黑了。 夜幕降临，就是他们最好的屏障。 对于眼前那些清军士兵们来说，夜幕之中很难发起进攻的。 庄子固挠了挠头，旅长说这是因为什么素缺乏，然后导致晚上看不清楚。反正他们年前训练的时候，什么猪肝啊、胡萝卜啊、鱼肉啊、鸡蛋啊、豆腐啊等等，隔三差五就让士兵们吃。 再配合夜间作战训练，到如今，士兵们基本上能够适应晚上作战了。 想着清军士兵不会再发起进攻了，不过庄子固却没打算让他们好过。 庄子固看了看怀表，随即快步朝着团部指挥所那边跑去。 跑到团部之后，庄子固望着面前的团长何奇，说道：“团长，快到晚上了，清军应该不会在进攻了。要不，我们拍一个营去袭扰一下？” “那可不一定。” 何奇摇了摇头，说道：“清军最近这几波进攻，攻势越来越猛，看来他们是想要在天黑之前突破防线啊。依我看，在天黑之前恐怕还会再来一波很大的攻势。你先回阵地那边去，好好准备准备。要是天黑之后，清军再不进攻的话，咱们可以活动一下。” “好吧。” 庄子固无奈地点了点头。 “团长，清军进攻了！” 正在这时，一名侦察兵快速回报。 听到这个声音，庄子固唬了一跳，神情陡然一惊，顾不得多说什么，连忙朝着自己阵地那边快速跑去。 跑到阵地之后，庄子固才看到阵地前方远处出现一大群黑压压的清军士兵，正朝着阵地这边扑了过来。 敌军第十四波进攻开始了。 庄子固心中一凛，连忙指挥着所部士兵备战：“全体都有，一级战斗准备！快！” 话音落下，庄子固拿着望远镜望着远处战场上的形势，随即指挥着团属迫击炮开始朝着前方开炮。 轰！轰！轰！ 一发发迫击炮弹从阵地这边飞上天空，落到敌军阵地之中，瞬间就让周围的清军士兵死伤惨重。 不过迫击炮弹毕竟不是大炮炮弹，威力不是很大。 而这几次的清军进攻，也学聪明了，队伍中人与人之间的进攻间距，也来开了。 对于新式枪械这样的大杀器，也有了一定的防御想法。 不过这一次，在重机枪的强大火力压制面前，都是徒劳无功的。 在敌军士兵冲进了三百米距离之后，重机枪便率先开火，实行火力压制。 而轻机枪也紧跟其后，一时间轻重机枪纷纷开火。 笃笃笃！ 哒哒哒！ 密集的机枪声，如同是催命判官的夺命声音一般，收取着敌军士兵的生命。 “一百五十米！” 眼看着敌军士兵冲到了一百五十米以内的时候，一营长庄子固高吼一声： “打！” 第79章 反击作战 “打” 随着一营长庄子固的话音落下，所部士兵纷纷扣动扳机，三八大盖枪膛之中的子弹，高速旋转而出，直接朝着对面的敌军士兵打去。 噗！噗！噗！ 子弹没入到敌军士兵身体之中，瞬间就有数十名敌军士兵倒地。 而战壕之中的轻重机枪、迫击炮和步枪一道，形成了一道错落有致的火力交织网，死死地封锁住敌军士兵的前进道路。 在死亡的压迫之下，那些敌军士兵却并没有胆怯，因为他们后方乃是贝勒博洛的督战队。 前有虎，后有狼。 无奈之下，敌军士兵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朝着前方冲去。 不过这些清军士兵，每前进一步，付出的代价便是数十名乃至上百名士兵的生命。 仅仅不到十分钟时间，整个地面上又倒下去一大批清军士兵的尸体，看起来异常残酷。 不过饶是教导旅士兵火力凶猛，但是清军士兵在付出伤亡的代价之后，还是逐渐朝着阵地这边靠拢。 团部指挥部里面，一团长何奇拿着望远镜望着战场上的形势，忧心忡忡。 虽然敌军士兵每前进一步，都会付出很大的代价，不过敌军士兵依然在不断前进着。 照这样下去，要是等着这些清军士兵冲到战壕前面，恐怕形势就更加危急了。 何奇想了想，随即开口吩咐说道：“传令下去，团属火炮加大攻击力度，给我覆盖敌军人群。” 看着通讯兵离开之后，何奇继续朝着旁边的士兵，吩咐说道：“给我接二团长。” 电话摇通之后，何奇抓取电话，喊道：“喂，喂，二团长吗？我是一团长。” “二弟啊，怎么了？” 何奇没有犹豫，大声喊着：“敌军势头很猛，据险而守，难以挫败敌军的锐气。我建议，咱们两团联手，给他们来一个反冲锋，挫一挫他们的锐气！你敢不敢啊？” “这有啥不敢啊！” 电话里面传来何刚粗犷的声音，何奇一听随即高兴了，“那就这样说定了啊。十分钟后，四点十六分，一起上，给他们来一个反冲锋！” 挂断电话之后，何奇继续吩咐说道：“传令二营、三营全体士兵上刺刀，四点十六分，从侧翼杀出去！一营也从正面上！” 十分钟时间，转瞬即逝。 看着天空中升腾起来的两颗红色信号弹，二营长罗胖子知道时机已到。 他随即站起身来，抽出大刀，高声喊道：“狭路相逢勇者胜！弟兄们，冲啊！” 话音落下，上了刺刀的教导旅二营士兵纷纷从战壕里面跃了出去，看着前方还有十多米距离的清军士兵，用力戳刺过去。 从侧翼突然杀出来的两个营士兵，还是让清军士兵唬了一跳。给猝不及防的清军士兵以沉重的打击，一时间就连他们的进攻阵型也已经彻底打乱了。 而与此同时，阵地上的教导旅一团一营以及二团三个营，和步兵第一师一团的两个营士兵，纷纷从阵地上冲了出去。 总共两个半团八个营总共上万人的士兵，冲出战壕，浩浩荡荡，开始了反冲锋作战。 一时间，整个战场上陷入到了近战之中。 一营士兵在营长庄子固的率领之下，以轻机枪和冲锋枪为先锋打头阵，给敌军士兵一个当头棒喝，直接让敌军的先头部队损失惨重。 就在西线全体士兵反冲锋的时候，得到消息之后的秦牧，也命令教导旅三团和步兵第一师第四团、第五团士兵发起冲锋。 一时间，整个战场上杀声四起。 原本还进攻有序的清军士兵，这一下彻底乱了阵脚。 先头突围部队受到阻击之后，清军士兵的腹背位置再一次遭遇到了教导旅士兵的进攻，一时间让博洛脸色苍白，神情都有些恐慌。 “稳住！稳住！” 神情恐慌的博洛，喃喃自语道。 不过现如今的局势，已经不是博洛能够控制得住的了。 不管是西线那边，还是南边、北边、东边，四个方向上的教导旅士兵发起进攻，着实让博洛所部有些捉襟见肘。 原本还进攻态势十分凶猛的清军士兵，仅仅不到半个小时之后，就开始逐步撤退。 就连西边先头突围部队，都是博洛所部精锐中的精锐，在遇到反冲锋阻击之后，突围势态也得到了遏制。 四十分钟之后，前方传来隆隆响声。 一名清军佐领抬头看去，只见一个个大家伙，冒着黑烟，从战场上行驶而来，直接冲着清军士兵的队形之中碾压而来。 一些来不及躲闪的清军士兵，直接被这些钢铁大家伙，碾成了一堆肉酱，惨不忍睹。 而这些钢铁大家伙，正是何朝军率领的坦克方队。 多达二三十辆的坦克方队，加入到西线何奇、何刚所部的战场之后，瞬间就扭转了原先的僵持局势。 而胜利的天平，也逐渐朝着教导旅这边倾斜。 而二三十辆坦克方队的开路之下，何奇、何刚所部的教导旅一团、二团，所向披靡，防守很长时间的教导旅士兵也都纷纷露出了他们锋利的獠牙，直接扑向对面的清军士兵，想要咬碎这些猎物的喉咙。 而面前的那些清军士兵，却没有一点猎物的敏锐的感知，对于这即将到来的死亡，一切办法都没有。 轰！轰！轰！ 随着后方火炮的开火，几十门火炮发出他们震耳欲聋的怒吼，明亮的爆炸直接在博洛所部中军大帐附近绽开，疯狂的倾泻着炮弹。 而博洛所部的中军大帐，也开始慌了。 原本还想着突围出去的他们，现如今彻底没了一丝斗志。 不单单是他们，包括前线正在作战的那些清军士兵，也全然没有了斗志。 看着那些钢铁大家伙组成的恐怖怪兽，清军士兵如同是见到了鬼怪一般，惊恐万分。 越来越多的清军士兵，在坦克的履带下面被碾压成肉酱之后，后方的清军士兵彻底失去了斗志。 那些清军士兵都嗷嗷叫着，发了疯似的朝着后方快速跑去。 一边跑着，还一边喊叫着，裹挟着附近的清军士兵。 几乎是一瞬间时间，整个清军阵地彻底崩溃了。 清军士兵，败退了。 第80章 活捉博洛 “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贝勒博洛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脸上没有一丝神色，看起来如同是行尸走肉一般。 现如今的贝勒博洛，已经浑然没有先前的狂妄霸道之气了。 自从和对面的教导旅交上手之后，不管是他自己麾下的士兵，还是耿仲明、吴胜兆所部，都没能在教导旅手上讨到一点好处。 甚至吴胜兆麾下的刘良佐，在前几天就已经全军覆没，刘良佐本人也已经被杀了　。 想到这里，贝勒博洛有些痛恨吴胜兆。 这个狗杂种，叛徒败类！ 竟然不顾自己的将令，逃离了这里。 要是我能出去，我一定参他一本！ 贝勒博洛忽然叹了一口气，他苦笑着摇了摇头，自己能不能出去，还另说呢，他又如何能够管得了吴胜兆呢。 “贝勒爷，不好了，不好了！” 一名随从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敌军士兵打过来了，咱们还是快走吧。” “走？往哪里走？” 贝勒博洛苦笑一声，神情有些恍惚。 他抬起头，看了看四周的景象。 只见越来越多的清军士兵从四周撤了回来，密密麻麻的堆积在了中军大帐附近。 仅仅不到一刻钟时间，整个中军大帐附近就堆积了一大群清军士兵。 轰！ 一枚炮弹在中军大帐附近爆炸，瞬间就让周围拥挤着的数十名清军士兵被炸身亡。气浪翻滚，掀翻了数十个清军士兵。 看着眼前恐怖的画面，贝勒博洛惊恐未定，他深吸一口气，却被空气之中弥漫着的浓郁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呛着了。 贝勒博洛重重咳嗽一声，怔怔地望着前方越来越多的清军士兵。 透过重重人群，贝勒博洛甚至能够看到远处一名名端着步枪前进的教导旅士兵。 看着那些教导旅士兵越来越近，包围圈也越来越小。剩余的三四万名清军士兵，拥挤在了一起，就像是一堆无助的羔羊一般。 远处，站在高处看着前方战场上形势的秦牧，嘴角终于浮现出一抹微笑，他淡淡一笑，开口说道：“吩咐下去，大炮就不用开火了。剩下的，俘虏就行。” “好！” 身旁的通讯兵连忙把他的命令传达下去。 随即，周围战场上的火炮全部停止了。 越来越多的教导旅士兵和步兵第一师士兵，到了前线，围堵住了清军士兵。 包围圈中的清军士兵黑压压一大片，人挤人，就这样站着。每一名清军士兵的脸上，都带着死亡的恐惧。甚至有些清军士兵，痛哭流涕，喊爹喊娘的。 死亡带来的阴影，还是巨大的。 尤其是在黄昏到来之后，更是让这种恐惧的阴影，越发突出了。 周围清军士兵人群之中，那些哭喊声，也越来越大，他们都十分惧怕死亡。 而就在夜幕刚刚降临的时候，四处那些教导旅士兵纷纷点上巨大的火把。而远处，甚至还在平地上竖起了几台巨大的探照灯，明亮的光线直接打在中间的人群上。 一台台硕大的喇叭也已经架设起来，教导旅三团团长彭峰站到话筒前面，拍了拍话筒，随即高声说道：“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话筒中响起彭峰响亮的声音，传到了被围着的清军士兵人群中。 “赶快放下武器投降，饶你们不死！” 彭峰继续说道，“所有人放下武器，剪掉辫子，排队从这边出来。” 喇叭之中传出来的巨大声音，终于起到作用了。 包围圈中的清军士兵，无路可走，只能接受教导旅的条件。 一队队清军士兵，纷纷扔下了手中的武器，剪掉辫子，排着一条长队朝着指定位置走来，开始投降。 而教导旅士兵也押解着这些俘虏士兵，安置在了旁边的一处空地上。 单单是整顿这些俘虏士兵，就耗费了足足一个晚上的时间。 这些俘虏士兵，凑满一千人之后，就被教导旅士兵带到了江阴城下安置。 一直到早上时分，才全部清点完毕。 俘获的清军士兵，足足有四万五千余人。加上前不久俘获的刘良佐部，两万四千余人，这一仗总共俘虏了近七万余人。 若不是博洛最后两天时间，组织了数次大突围，恐怕俘获的士兵数量，会更多。 俘虏的士兵，全部集中安置在了江阴城外和鹅鼻嘴一带。留下了一个团的兵力在这里看守，另外的教导旅士兵也开始打扫战场，清点伤亡。 到了傍晚时分，伤亡数据也已经出来了。 教导旅和步兵第一师加在一起，足足有三千余人伤亡，其中绝大部分来自于教导旅的伤亡。也难怪，最后博洛所部几次大突围，主攻方向都是一团、二团防守的阵地。教导旅一团、二团也减员一千三百余人，伤亡很大。 不过幸好，战事已经结束了。 而这一战，清军博洛所部、吴胜兆所部、刘良佐所部、耿仲明所部除了俘获的近七万人之外，还歼灭了四万余人，战果颇丰。 清点完伤亡之后，秦牧也下令教导旅士兵和步兵第一师士兵，开始原地休整。 毕竟持续数天的高强度作战，还是让每一个人都精神疲惫。 尤其是在经历过这么大的伤亡之后，除了休息之外，还要尽快补充各部士兵的损失，以及总结经验教训。 士兵们在休息，江阴城内的秦牧却并没有休息。 “俘虏了清军贝勒博洛？” 高级参谋史恒看着面前的士兵，说道：“验明身份，还按之前的原则处理，杀了吧。” “且慢。” 秦牧犹豫片刻，说道：“从去年到今年，我们教导旅已经不断壮大，地盘也不断扩大。战略，也是应该要做出一些更改了。不能够只考虑眼前的局势了，还要为长远、为以后做打算了。我们要学会培养带路党，这个博洛先不杀，等我的通知。” “带路党？” 史恒微皱眉头，问道：“什么意思？” 秦牧笑了笑，说道：“我们总不可能一直在关内吧？到时候平定華夏关内之后，势必要出兵关外和草原的，留着培养一些人带路，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啊！” “旅长高明！” 第81章 攻略江南 博洛所部被俘之后，整个江阴城外也逐渐平静下来。 教导旅和步兵第一师带着部分俘虏，开始清理战场。侦察营士兵，则再一次出动，开始在周围一带探查敌情。 位于江阴城南的教导旅中军大营之中，秦牧望着面前的新任侦察营营长罗兆明，眉头忍不住地紧蹙了起来。 “这吴胜兆和耿仲明两个人，跑得挺快的啊！” 让秦牧没想到的是，短短两天时间，耿仲明和吴胜兆两个人已经跑到很远的位置。 侦察营最新汇报的情况，耿仲明所部一路西窜，沿途收拢部分溃兵，过丹阳县、镇江府没有停留，直接回到了江宁府。 不单如此，就连吴胜兆从大战开始之后不久，就离开博洛所部南下，在苏州城与恭顺王孔有德所部合兵一处。 而恭顺王孔有德得知江阴城外战况之后，竟然率部南下了。 “南下？” 秦牧挥了挥手，旁边的作战参谋连忙摊开了形势图，秦牧凑到跟前仔细地看了看。 “他们这是要进攻杭州城啊？” 高级参谋史恒一眼就看出其中关键，“这个孔有德，还真是极为难缠啊。他不和咱们打，就跟着皇帝过不去。” “呵呵，” 秦牧冷笑一声，“这个孔有德，恐怕他想的是拿下杭州，擒住朱常淓，为了能够摆脱江阴战败、少受多尔衮的责罚吧。这个孔有德，倒是敢想敢做啊。” “旅长，咱们不能遂了他的愿啊！” 史恒开口说道，“若是任由孔有德南下，到时候扬州城破，皇帝被擒，对于咱们来说就是去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了啊！” “肯定不能让他如愿！” 秦牧看了看地图，随即皱着眉头说道：“此战大捷之后，整个江南地区的清军主力，便只有恭顺王孔有德所部和怀顺王耿仲明所部了。这两个人一个龟缩在江宁城，一个南下进攻杭州。我们也要趁势而为，高孝瓒，” 秦牧转头看着门口的卫队连连长高孝瓒，吩咐道：“立刻着急各团营长开会。” “是！” …… 没过多久，教导旅和步兵第一师的各团营长全部齐聚在大帐之中。 秦牧望着面前诸人，随即开口问道：“两天了，你们各营都休整的怎么样了？” “都恢复的差不多了。” 步兵第一师师长马应魁站起身来，回道：“只不过，江阴此战士兵伤亡很多，短时间内来不及补充。” “旅长，我们也是。” 教导旅第一团团长何奇说道：“此战，我团和第二团伤亡很大，有数百人的减员。不过并没有伤筋动骨，打仗，还是可以的！” “确实是要打仗了！” 秦牧点了点头，说道：“不过清军主力崩溃，江南一带没有什么大的敌军了，所以不会有太艰难的战役。” 说着，秦牧站起身来，走到地图面前，拿着指挥棍在上面画着，“教导旅第一团、第三团东进南下，目标收复失地、支援杭州城。步兵第一师西进，朝着江宁城合围。教导旅第二团留守江阴城，暂时负责看守俘虏。” “是！” 一众营团长连忙应道。 命令传达之后，各营团长便离开了这里，开始准备起来。 而正在这时，卫队连连长高孝瓒走了进来，说道：“旅长，江阴城派人来劳军了。” “噢？” 秦牧看了一眼高孝瓒，随即冲着史恒说道：“史恒啊，你去应对应对去，保持原则。” “好的。” 史恒离开之后，秦牧吩咐高孝瓒把任民育叫了进来。 “坐。” 看着任民育走进来之后，秦牧伸手指着座位示意他坐下来，随即说道：“这江阴一战结束之后，江南地区便没有什么大的敌军了。接下来，江南地区其他府县便是唾手可得。有了这么大的地盘，就要好好经营这些地盘。我准备任命你为江南总督，负责苏州府、松江府、常州府、镇江府、应天府一带的行政事务，你可有信心啊？” “请旅长放心。” 任民育点了点头，“不过，我们要各府县推行江北的政策，单单依靠现如今这点人手，还是不够的。” “饭要一口一口地吃，事情呢，要一步一步地来，不急。” 秦牧看着任民育，说道：“改革行政体系，平整土地，疏浚河道，清丈田地，重新授田。厘定税制，以及其他教育、工商等政策，都慢慢来。人不够的话，就从江北调拨。事有轻重缓急，你先拟定个方案，有没有信心做好这件事情啊？” “有！” 任民育重重地点了点头，应道。 “那就好。” 秦牧微微颔首，嘱咐道：“不过有一点，咱们在江北的基本原则，不能有丝毫差池，这一点是根本。” “旅长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任民育点了点头，他自然明白秦牧话中的基本原则，指的是一应官吏、士兵、授田者等，全部要剪辫、放足，听从教导旅指挥。 这一点，倒是可以完成的。 “那就先从江阴城开始吧。” 秦牧笑了笑，说道：“接下来，我会吩咐江北地区将生产建设兵团第一师、第三师、第五师调过来的。各地的清丈土地工作，也可以从生产建设兵团第一师中抽调一部分人手。” “好的。” 任民育微微颔首，问道：“旅长，那这边的七万多俘虏呢？怎么安排？编组新的生产建设兵团？” “不必了。” 秦牧点上一根烟，抽了一口，说道：“我想了想，将原来的生产建设兵团七个师，全部升格为兵团。比如说，原生产建设兵团第一师，扩建为生产建设第一兵团，辖下人数不定，将这些俘虏就近安插进去。也能够快速同化、改造这些俘虏，以期为我们所用。” “恩恩。” 任民育点了点头，笑着说道：“现在生产建设第一兵团里面的一些人，是不是可以抽调出来，补充教导旅和步兵第一师的伤亡了啊？” “确实可以。” 秦牧抽着烟，说道：“劳动改造完成，他们基本上就不会有二心了。然后从中选拔，加以训练，补充到各个师团里面，也是顺理成章的了。” “是啊。” 任民育笑了笑，“补充进作战部队，就能够授田。有了自己的田地，打仗肯定会更加勇猛的。旅长高明啊！” 第82章 疯狂扩地盘 进入正月底，教导旅和步兵第一师各团营也已经准备好了。 而教导旅第一团和第三团，则在第一团团长何奇的率领之下，从江阴城外出发，一路南下，直逼无锡县城。 自从江阴城外大捷之后，整个江南苏松常镇等地，已经没有大规模的清军主力部队了。 剩下来的，除了各地的义軍之外，就只有零星的小股清军以及流寇土匪了。 而这些零零散散的队伍，在教导旅整建制的士兵面前，不值一提。 何奇所部一路南下，几乎是横扫平推过去。 各地残存的义軍和明军将是，纷纷举旗投降。 二月初十，何奇率领教导旅第一团沿着运河直逼苏州城。 而在几天前，苏州城外残存的明军黄蜚、吴志葵、鲁之屿、蔡乔等人，已经攻占了苏州城。 见到教导旅南下之后，连忙举城投降。 甚至就连黄蜚、吴志葵等人，也都纷纷剪掉头发，换成了和教导旅一样的装束。 对于这些投诚的义軍，何奇安排人护送着他们前往江阴城那边。 江阴城，现在已经是江南总督府的临时驻地。对于这些投诚的义軍士兵，将进行筛选考核，然后分别补充到各团营或者生产建设兵团之中。 占据苏州城之后，何奇所部第一团与彭峰所部第三团分兵。 何奇所部一路南下，支援杭州城。 而彭峰所部则一路东进，挥师直逼昆山、太仓、松江、上海等地。 与此同时，就在何奇、彭峰所部疯狂扩充地盘的同时，步兵第一师在师长马应魁的率领之下，也开始朝着西方常州府、镇江府等地，开始了疯狂扩地盘。 这一带的府县，更是人去城空。 怀顺王耿仲明向西溃逃之后，把这附近一带的残兵败将收拢一空，全部带到了江宁城。 马应魁这一路，顺风顺水，疯狂占据常州府、镇江府以及应天府的一些县城。 到了二月下旬，整个江南各府县基本上全部落入到了秦牧的手中。 随着江南各府县被秦牧所部占领，与此同时被秦牧任命为江南总督的任民育，也开始朝着各府县城之中派遣行政人员，接管各府县的行政事务。 地方衙门、地方巡警，也开始纷纷设立。 水利局、农业局、工商局、税务局、民政局、教育局、法院等一系列现代化的行政机构，纷纷设立。 而任民育忙前忙后，在得到生产建设第一兵团的协助之后，各府县的行政机构，倒是很快就初步建设完成。 而土地清丈、河道疏浚、土地平整等事务，也纳入正规之中。 生产建设第一兵团是这些事务的老手，在江北的时候，就分别在扬州城外和海安镇、西溪镇等地实践过，所以在江南等地进行的格外顺利。 尤其是生产建设第一兵团的士兵们，得知秦牧和任民育会从他们中间选拔一批人，充入到正规作战部队和行政机构之中，更是让这些人们兴高采烈，越发的努力干活。 一些读书识字的人，也率先从中选拔出来，进入到各府县的行政机构之中，正式解除了俘虏身份，转成了正式的行政人员。 不单如此，秦牧还从生产建设第一兵团、生产建设第三兵团和生产建设第五兵团之中选取了近三万人，开始在江阴城、常州府等地进行密集軍事训练。 在教导旅和步兵第一师疯狂扩地盘的同时，秦牧又从扬州城的華夏陆軍軍官学校之中，调拨了一批教员南下，在常州府城附近组建華夏陆軍軍官学校江南分校。 另外，还在江南分校之中组建了速成士官培训班，先期从留守在江阴城外的教导旅第二团之中抽掉基层士兵进行训练。 而江南分校的第一期軍官训练班之中，第二团团长何刚顺利进入其中开始学习。 三个生产建设兵团抽掉了近三万人，并没有让这三个生产建设兵团瘫痪。 秦牧直接将江阴大战之中俘获的近七万名俘虏，分散编入到了这三个生产建设兵团之中，开始训练。 与此同时，秦牧吩咐扬州華夏陆軍軍官学校成立屯垦班，与江南行政学院合建。从生产建设兵团之中调拨一些高层军官进入其中学习，另外包括之前应天大败之后逃到江北的黄得功、楼挺、傅鼎铨、陈邦彦、陈子壮、张家玉等人，以及生产建设第三兵团的孙克俭，全部进入其中学习。 等到这批人学成之后，生产建设兵团就能够彻底发挥屯垦工作，并且充当训练预备役士兵的工作。 进入到三月初的时候，整个苏松常镇等地，全部落入到了教导旅和步兵第一师的麾下。 与此同时，教导旅第一团在团长何奇的指挥之下，顺利占领湖州府，进逼杭州府。 得知消息之后的孔有德、吴胜兆两人竟然弃城南下。 而何奇也顺利进驻杭州城，解救了皇帝朱常淓的困局。 就在何奇进攻杭州城的时候，秦牧则在常州城制定了江南江北地方巡警制度。 每个县城派驻一个巡警营，人数约在五百人左右。这些巡警，不单单驻扎在县城，还在辖地内的主要村镇等地，都留有巡警。 先前江阴大战中受伤的士兵，恢复之后全部转为巡警营，充当各级长官。另外，从生产建设兵团和地方中，招募一部分人，充入其中。 这些巡警营，负责维持各地治安。其中最大一个指责，便是负责保证秦牧所部在江南各地的行政事务，能够顺利的推行下去。 确保秦牧派下去的行政人员，能够牢牢控制住当地的局面，确保秦牧以及行政命令能够彻底的落实到基层之中。 就在秦牧组建巡警部队的时候，杭州那边的消息也传来了。 “何奇这么快就解救了杭州城啊？不错不错！” 秦牧笑着点了点头，看着旁边的史恒，说道：“告诉何奇，让他先派人把皇帝陛下送回来，不容有失。史恒啊，等皇帝陛下来了之后，你也找个时间和皇帝陛下好好聊聊啊。” 史恒笑着点了点头， “好的。” 第83章 处理民变 就在秦牧布置各府县行政事务的时候，江阴县马镇老阳岐的一则突发事情，打乱了秦牧的规划。 “怎么回事？” 秦牧望着侦察营营长罗兆明，问道。 “旅长，” 罗兆明回道：“老阳岐附近的佃户，包围了老阳岐的徐家大宅，要争夺田契，烧毁徐家大宅。” “嗯？” 秦牧微微一愣，等到罗兆明大致解释了一遍之后，方才明白这其中缘由。 原来自从江阴大捷之后，秦牧等人入住江南地区。而新任江南总督任民育在各地清丈土地，准备重新划分土地，进行授田。 这项工作还没有进行到马镇的时候，却被马镇附近的佃户顾慎卿得知了。 这顾慎卿便带领周围一带的佃户，纠集在一起，冲击徐家大宅，准备分了徐家的田契。 “还有这回事？” 秦牧冷笑一声，“这顾慎卿是什么人啊？” “回禀旅长，” 罗兆明开口回道，“这顾慎卿之前是徐家的老佃户，极为狡猾。后来参加了乌龙会，便从徐家逃了出来，还曾经贩卖过私盐，作恶多端。得知要重新授田之后，才纠集了一批人，冲击徐家大宅的。” “乌龙会？” 秦牧愣了愣，问道：“乌龙会是干什么的？” “旅长，” 罗兆明回道，“乌龙会是江南太仓附近的一个佃户奴工组织，素来与大户人家作对，想要平分田契，江南各地都有同等组织。甚至还有人提出了‘铲主仆贵贱贫富而平之’的口号。” “噢？” 听到这里，秦牧嘴角微翘，没想到竟然遇到这样的组织啊。 看来江南一带的阶级斗争，十分严重啊！ 也难怪，江南素来多大户人家，几乎占据广袤土地，致使其余民众皆为佃户、奴工，也难怪这些佃户、奴工心生不满了。 “这件事情要处理！” 秦牧想了想，随即放下了手头上的工作，吩咐任民育等人，一道前往马镇那边。 三月十二，秦牧等人抵达了马镇。 而先前，在教导旅和地方巡警部队的威压之下，已经把佃户、奴工的冲击人群控制住了。 到了这里之后，秦牧就开始了解徐家的概况。 这一看不要紧，却没想到徐家的两兄弟，竟然是徐霞客的两个儿子。 徐霞客，那可是大名鼎鼎的，著作的《徐霞客游记》，更是海内闻名。 之前的秦牧没想到，这徐霞客一家竟然是江阴城数一数二的大地主。 在徐霞客的高祖父徐经时代，徐家田产多达四万亩，可谓是江南巨富，其本人还与唐伯虎十分熟悉。后来徐经因为会试舞弊案入狱，徐经便把家产分给三个儿子。 而徐霞客的曾祖父徐洽分得了一万来亩，加上后来子孙众多、以及家业不及，最后到了徐霞客兄弟分家的时候，徐霞客分得了五百多亩田地，以及二十间房屋。 不过饶是如此，依然是殷实之家。 老阳岐附近一带的南阳岐、西阳岐、酉阳岐等地，俱是徐家同宗叔伯兄弟，占据广袤田产。 因为秦牧教导旅占据姜娜，下令清丈土地、重新授田，才引得附近徐家佃户、奴工纷纷起来抗争，致使数千佃户、奴工围攻徐家大宅。 了解清楚这个事情之后，秦牧转头看着旁边的任民育，问道：“任总督，这件事情，归根结底是你们官府的事情，你说应该怎么办啊？” 任民育想了想，开口说道：“暴力抗争，终究是与我官府作对，为首者定当重惩，不然将威胁我官府之行政威望。另外，至于佃户奴工的要求，诸如分田契等，也是我官府将要做的事情，我建议现在先就徐家这边开始，重新清丈土地，按人口授田。” “不单如此，” 正在这时，旁边一位年轻人站了出来，望着秦牧说道：“秦旅长，江南水乡佃户奴工众多，他们起来分田契不单单是纯粹为了分田契，更是因为历来佃户奴工受欺压，丰年被盘剥，饥年则食不果腹，只能向大户人家借高利贷。长此以往，佃户奴工甚至一些有三五亩田地的人欠下的高利贷，一辈子都还不完。这样的情况逼迫之下，如何不让这些佃户奴工走上极端呢！” “噢。” 秦牧微微一笑，说道：“这个观点新颖，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旅长，卑职乔俊成，江南行政学院一期学生，现在江南总督署实习。” 乔俊成拱了拱手，开口回道。 秦牧一愣，缺米想到江南行政学院的学生，已经能够有这般见解了，着实令他欣慰。 “不错不错。” 秦牧微微颔首，点头问道：“不过只认识到问题所在，没有解决办法可是不行的。” “旅长，我和同学董海宝两人，前段时间在乡野之间调查之后，才发现这个问题的。” 乔俊成指了指身边的同学董海宝，随即继续说道：“至于解决方法，也想到一些。我们是新政权，自然要有新气象，之前一些东西不必事事全盘接受。清丈土地，重新授田的同时，还要对之前佃户奴工欠下的高利贷等，做出规范。我建议，截止到今年之前，所有佃户、奴工欠下的高利贷，一应作废，让全体佃户奴工能够放松下来，重新开始劳作，这是其一。” “其二，坚持原则！” 乔俊成继续补充道，“得民心者得天下，而我们官府的工作要尽一切力量，最大可能的争取最广大人民的支持。因此，清丈土地、重新授田，一定要坚持我们在江北之时的原则，要切切实实执行下去，让江南的佃户、奴工们知道，我们教导旅是为他们着想，为他们办实事的。毕竟，在江南抑或是其他地方，佃户、奴工以及土地稀少的百姓们，才是最众多的。只有得到最广大人民的支持，方能赢得天下民心。” “其三，完善法律规范。” 乔军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保证授田之后，土地确权完整、规范，不允许大户人家、地方豪强，仗势欺人，重新收拢田地。从法律、官府层面，杜绝这种现象出现。这样做的目的，还是为了防范另外一批人。” 第84章 争取民心 “另外一批人？” 秦牧微微蹙眉，抬头盯着乔俊成的眼睛，问道：“你指的是什么人啊？” “新晋的既得利益者。” 乔俊成没有丝毫惧怕，迎着秦牧的目光，开口说道：“自从我教导旅南征北战，占据广大地盘以来，作战部队士兵越来越多，基层府县官吏也越来越多。这些人，便是新晋的既得利益者。他们或因为军功，或因为官吏身份，而在各地有了授田。而且田地数量，还十分巨大。再加上这批人本身有权力，因此要防止这些人为非作歹，兼并土地。” “对！” 秦牧抚掌大叹，没想到面前的乔俊成竟然能够想到这个问题上。 确实，随着麾下部队越来越多以及地盘越来越大，士兵数量和管理数量也变得极为庞大，授田的范围也非常大。 人一上百，形形色色。 更何况是数万，十数万，以后乃至数十万人！ 这么多人，难免会有几只蠹虫，贪污腐败，仗势欺人。 有道是，权力导致腐败，绝对的权力导致绝对的腐败！ 大明太祖皇帝对于贪污腐败者，剥皮充草，依然没能杜绝，这根本是没人能够切切实实地将杜绝腐败这个问题，好好执行下去。 秦牧可不想自己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基业，被那些腐败分子腐蚀完了。 也正是基于这个考虑，秦牧年前就在扬州成立了廉政署，负责杜绝腐败分子出现。 听着乔俊成的话，秦牧点了点头，说道：“我会将江北廉政署的经验，推行到江南这边的。廉政署，也会在这里成立，我们要从一开始就杜绝贪污腐败出现。” “不仅如此，” 乔俊成继续补充道：“廉政署也要规范律法条例制度，颁行天下，让全体将士官吏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 “好的，回去之后我就让人着手研究。” 秦牧点了点头，问道：“马镇这边的事情，你还有什么建议？” “最后一点，” 乔俊成看着秦牧，说道：“重新授田之后，贫穷之家依然没有家资购买农具、种子等，这马上就要播种了，这样下去肯定不行。我建议，由官府贷款出资给百姓，让他们能够购买农具和种子，以便不错过耕种。” “很好！” 秦牧点了点头，随即望着面前的乔俊成和董海宝，说道：“你们说的非常好，就是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做好这件事情。我将马镇这边的事情，交给你们两个，有信心处理好没？” “请旅长放心！” 乔俊成和董海宝两个人连忙应道。 随即，两个人便离开这里，开始拟定执行条例。 而任民育也派人去把徐霞客的两个儿子，以及徐家其他人请了过来，开始宣导官府的政策，晓以利害。 最后秦牧约谈了徐霞客的两个儿子，徐屺和徐岘，允诺他们由官府出资，资助他们父亲的著作《徐霞客游记》出版发行，并且招募两人以及徐霞客的门人季会明，整理徐霞客的著作，并且研究各地的地理。 这也算是華夏地理学的一个良好开端。 三月中旬的时候，乔俊成和董海宝两个人拟定的政策已经开始实行。 在民变的压迫和官府的威压之下，徐家各房也同意了清丈土地、重新授田的政策。 随即，在乔俊成和董海宝两人主导之下，按照将被政策每人四亩田地的标准，开始征收地方豪强大户的土地。 不单单是徐家的土地被征收，就连附近一带原本看热闹的薛家土地，也被征收上来。 江北的政策，不管何人，人均土地超过四亩的，一律征收。随即，按照人头数量，每人四亩土地，重新授田。 在教导旅的强制推行之下，有人欢喜有人愁，不过绝大部分佃户、奴工以及田地少的百姓们，都非常高兴，纷纷支持教导旅的政策。 另外，乔俊成和董海宝两人也重新制定了新式田契，给每一人重新颁发田契。 对于之前欠下的高利贷，一律作废。官府出面，无息贷款给百姓，准予百姓购置农具和种子，进行播种。 这几个政策之下，整个江南地区的百姓们，纷纷欢呼雀跃，支持秦牧、支持教导旅的政策。 不单如此，在江南总督任民育、情报处长杨锦添的侦察之下，对江南地区苏松常镇等地一些勾结清军的地主恶霸，实行抄家政策。 江南总督署的官吏，甚至在苏州府一家地主家里，抄出了一百二十万两的白银，这个数字当真是有些可怖。 对于勾结清军的人员，抄家没收田产的政策，实行半个月以来，已经抄出了高达八百万两白银，这让秦牧对江南富庶之地，有了新的认识。 由此也能够看出来，这些鱼肉百姓的地主老爷们，敛财手段是有多么的高明了！ 抄家仅仅进行了半个月，就让整个江南地区为之震动。 一时间，一些大户人家以及之前的官宦人家，纷纷支持秦牧以及教导旅的政策，支持江南总督署。 这些大户人家，心甘情愿地将之前的田产田契等，无偿捐献出来。而且这些大户人家，也主动剪发剪辫放足，接受官府的一应政策。有些人，甚至还主动捐献白银、粮食劳军，因为他们怕抄家。 不仅仅是这个原因，因为一些人家还发现只要是接受官府政策的，对于他们的家宅等，仍旧由他们自己保留。 而那些勾结清军被抄家的，就连家产也被没收。 两相比较之下，每户人家都知道怎么选择。 甚至有些大户人家，还把自己家族中的子弟，送去参军、进入江南行政学院学习。 连番的动作之下，整个江南地区，不单单是佃户、奴工和贫穷人家的百姓们，对秦牧、教导旅以及江南总督署十分欢迎，就连一些大户人家也改变了看法，开始逢迎秦牧、官府的政策。 渐渐地，秦牧甚至能够感觉得到民心，正在逐渐的朝着他这边转来。 就连走在乡间的小路上，都能够看到百姓们冲着身穿教导旅軍服的士兵们打招呼，那是发自内心深处的爱戴。 看到这一幕，秦牧笑了，笑得很灿烂。 第85章 江南银行 “旅长，” 江南总督任民育走了进来，说道：“自从授田之后，江南地区的百姓们对于我们教导旅和官府，那是十分欢迎啊。任某当官这么长时间，还从未见过如此情景啊。” “任总督，唐太宗曾经说过，百姓是水，君是舟，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秦牧看着任民育，说道：“不单如此，士兵、官吏，那都是水中的鱼。没了水，鱼还能活吗？舟还能行吗？所以，我们要和百姓们打好交道，放下身段，走进百姓中去，做一些切切实实为了百姓们的事情，建立良好的军民官鱼水情。只有获得了百姓们的爱戴，我们才能长久。得民心者得天下，这句话人人都会说，可之前的君王官吏，都是怎么做的呢？所以，要改正。” “卑职定当牢记秦旅长教诲。” 任民育站起身来，拱了拱手说道。 重新坐下之后，任民育想了想，问道：“秦旅长，江南民变之事已经解决了，对于乌龙会和顾慎卿，要怎么处理啊？” 秦牧略微思索片刻，说道：“像乌龙会这等组织，若是能够为我所用，留着也可以。若是我不能为我所用，那就直接取缔了。至于顾慎卿此人，为民之心是好的，但是其本人贩卖私盐、为祸乡邻，罪不可恕。查明乌龙会等组织的不法分子，缉拿归案，充入生产建设兵团劳动改造。” “好的。” 任民育点了点头。 “另外，” 秦牧补充说道，“乡野之中的村霸，土匪，流寇等，也要抓紧时间清理，争取年底之前，全部清理完毕，缉拿充入生产建设兵团劳动改造。” 任民育点头回道，“这件事情，我已经吩咐各地的巡警营处理了。” “这就好。” 秦牧微微颔首，“任总督，好好干啊！” 又了解了一下江南总督署的一些事情之后，任民育便离开了。 而等在外面的乔俊成和董海宝两人，走了进来。 “见过秦旅长。” 两人望着秦牧，行了一礼，朗声说道。 “你们竟然学会了敬礼，不错不错。” 秦牧笑着点了点头，指着旁边的座位，说道：“别站着了，都坐吧。” 两人坐下之后，秦牧说道：“这一次马镇那边的事情，你们两人处理的非常好。接下来，你们两个有什么打算啊？应该过段时间就会成立统一的行政机构，负责辖下的总体规划，你们有没有兴趣啊。” 乔俊成挠了挠头，说道：“秦旅长，基层事务最能锻炼人，我还打算在基层多学学。” “噢？” 秦牧一愣，不由得对乔俊成更加喜欢了，“既然这样，那也就不强迫你了。交给你一个县，你有没有信心做好？” “一个县？” 乔俊成愣了愣神，不过片刻他就连忙站起身来，朗声说道：“卑职定然竭尽所能，不服旅长重托！” “坐下坐下。” 秦牧笑了笑，说道：“崇明县，知道吧。条件有些艰苦，不过也非常锻炼人。你就去那里当县令吧。” “请旅长放心。” 乔俊成再次点头道。 秦牧笑着转过头，看着旁边的董海宝，问道：“你呢？有什么打算？” “回旅长，我还没打算好呢。” 董海宝讪讪一笑，说道：“不过前段时间处理马镇事务的时候，我发现对基层百姓贷款事务有些看法。是否应该成立专门机构负责，以杜绝前宋之时实行青苗法的强制摊派，此等弊端会影响官府信誉。这是我这几天拟定的计划书，请旅长指正。” 接过董海宝的计划书，秦牧仔细地看了看。 看着上面写的，成立专门的机构负责放贷收款事宜，以及对民间高利贷作出最高利息上限限制，还有吸收民间存款，以作为机构钱财一部分的来源，甚至还建议给存款的民众开出利息。 看到这些内容，秦牧不禁哑然，抬头望着董海宝，问道：“你之前是做什么的？” “回禀旅长，” 董海宝尴尬一笑，说道：“之前一直考科举没考上，就在扬州的一家钱庄做过一段时间学徒工。” “难怪啊。” 秦牧笑了笑，董海宝的建议不单单是成立专门机构放贷收款，这压根就是成立一个银行啊。 以利息吸收存款，然后放贷出去。 这样的模式，几乎就是后世银行的翻版。 只不过他没有对其他放贷做出规定，也是，这个时代，工商业还不是很发达，继续大量贷款的，还比较少。 “对百姓耕种所需，可以低息甚至无息贷款，也可以加上这些业务，” 秦牧看着董海宝，继续说道：“对商户有息贷款，以及承接汇兑业务，比如江南江北之间大宗业务往来，银两运输殊为不便，可以此地存，异地取。” “这倒是和银票类似啊。” 董海宝点了点头，说道：“这个可以实现的，也能作为钱庄的一种收入。” “恩恩，” 秦牧点了点头，想起一件事情，随即问道：“对于去年发行的债券，你有什么看法？” “债券？” 董海宝摇了摇头，说道：“卑职愚钝，不知秦旅长有什么打算？” 秦牧随即也没多说什么，看来这个时代的人还是有些局限。 对于债券，秦牧打算是升级为纸币，取代白银和铜钱。 还是等过段时间，让卫如芸过来这边，再推行下一个计划吧。 “算了。” 秦牧摆了摆手，随即问道：“这个新机构，一定要独立于官府之外，单独负责运作。我看名字，也不要用钱庄之类的，就命名为江南银行。由我、官府、軍队出资，作为股本。你下去再详细规划规划，我会通知江南总督署把贷款业务，归入到江南银行的。” “好！” 董海宝点了点头，应道。 吩咐完这一切之后，三个人又说了一些别的事情。 乔俊成还没离去的时候，卫队连连长高孝瓒走了进来，看了看屋内的人，随即走到秦牧身边，低声在秦牧耳边悄悄说道：“皇帝到常州府了。” 嗯？ 秦牧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说道：“收拾收拾，咱们去崇明县看看。乔俊成，咱们一起吧，也顺便送你上任。” 第86章 崇明沈家 皇帝朱常淓来了，秦牧却并不打算先见，因为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史恒去处理。 因此，秦牧找了一个理由，带着卫队连士兵，离开了常州等地。 名义上是送乔俊成赴任，其实最主要的是等着史恒处理完事情。 常州到崇明县也并不远，在江阴城外码头乘坐沙船，一路顺江而下，不到半天时间，就抵达了崇明县。 乔俊成带着属员，立刻前往崇明县衙接管县治。而秦牧则带着卫队连，在崇明岛晃悠。 崇明岛，在秦牧等人还没有来到江南的时候，便有生产建设兵团的人进入过附近沙洲开垦荒地。 在解决完江南一带的清军之后，生产建设第三兵团进驻到了附近一带。其中一部分兵力，就在崇明岛上负责开垦荒地。 崇明岛是长江口的沙洲，因为长江裹挟来的泥沙过多，逐渐堆积成陆地。而且周围一带，还在不断扩大之中。 生产建设第三兵团到来之后，便在长江边修筑了一道江堤，然后疏浚河道，开始平整土地。这本来就是生产建设第三兵团的本职工作，做起来也得心应手。 草草看了一下之后，便来到了崇明县城南面的江边。 而这里，确实让秦牧大开眼界。 他没想到，崇明县城南边这一带江边，竟然有这么多大大小小的码头。而每一个码头上，都停靠着十数艘沙船。前面的几大沙船上面，还悬挂着大大的“沈”字。 “秦旅长，前面是崇明沈家的船厂。” 卫队连连长高孝瓒伸手指着前方的船队，说道：“自古以来，崇明岛船业兴盛，造船者众多。远在元代之时，大兴海运，崇明岛便是基地之一。而后郑和下西洋，崇明岛也大为发展。目今之际，崇明岛有四大造船大家族，沈家、李家、朱家、施家。其中这沈家，最为厉害，施家次之。” “噢？” 秦牧不禁来了兴致，“那可要好好去看看。” 虽然麾下步兵越来越多，但是海軍方面却还没有起步。现在有这么多船厂在眼前，秦牧怎么会就此放过呢。 走进码头之后，秦牧就看到码头上的工人们都在忙碌着打造沙船。每个人都极为专注，而且看码头上的架势，生意还挺好的，似乎没有被最近几年的战事所影响。 不过这些人打造的大多数，都是平底沙船，只有极少数是福船。 虽然是平底沙船，但是看船舷上的模样，竟然还预留了炮口。 秦牧不禁一愣，转过头看了看远处的福船，都有炮口，看来这都是战船啊。 没想到，这里竟然会打造这么多战船。 “嗨，什么人？”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娇喝。 秦牧一愣，转过头来，只见远处站着一位穿着一袭黑色紧身劲装，不施粉黛的姑娘，正冲着他们呵斥着。 这位姑娘肤色不算白，或许是海风常年吹拂显得有些粗糙，但是精神抖擞，步伐灵活，眉目之间透露着一股英气，看起来倒有些英姿飒爽的感觉。 “我等路过这里，见有这么多船，便来看一看，多有打扰。” 秦牧上前两步，望着那姑娘开口说道。 “嗯？短发，軍服，新火器？” 那姑娘走进之后，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带疑惑地问道，“江北教导旅的人？” “正是。” 秦牧点了点头，他也没打算隐瞒，毕竟卫队连士兵身上都还穿着教导旅軍服，背上还背着冲锋枪呢。 那姑娘却没看秦牧，径直走到卫队连士兵身后，仔细地看着那士兵背后的冲锋枪，眼中却有些艳羡，“听说教导旅的火器非常犀利，就是这些吗？我能看看吗？” 说着，那姑娘就要伸手摸去。 卫队连士兵一愣，连忙抬起冲锋枪，枪口已经冲着那姑娘了。 见状，那姑娘唬了一跳，而周围的一些家丁也握着武器围了上来。 一时间，整个码头这边剑拔弩张，形势陡然高涨。 “都放下！” 秦牧呵斥一声，随即上前两步，从一名士兵手中取下一支步枪，卸下子弹之后，交到了那姑娘手中。 那姑娘接过步枪之后，左看看右看看，随即又把目光转移到了秦牧的手中，那是步枪的子弹。 “我可以试试吗？” 那姑娘直接问道。 秦牧点了点头，随即上了五发子弹，交到那姑娘手中，说道：“右手拉栓，这个位置是枪栓……” 见那姑娘有些迷糊，秦牧伸手指导着。 不过中间隔了个人，还是有些不便。 无奈之下，秦牧直接从背后环抱着那姑娘，手把手地教她拉栓。 闻着旁边淡淡的香味，感受着那背部紧致的曲线，秦牧心中一事有些异样。 “然后呢？” 正在这时，那姑娘的话语打断了秦牧的思绪，秦牧连忙说道：“然后瞄准，眼睛通过这个位置，扣扳机。” 砰！ 一枪响声，吓了秦牧一跳。 秦牧抬头一看，只见远处江面上一只海鸥从天空中直直落了下来。 竟然打中了！ 秦牧不由得多看了这姑娘两眼，这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就在秦牧这样想的时候，那姑娘却熟练地拉栓，瞄准，扣动扳机。 砰！砰！砰！ 又是三枪，只见远处江面上三只鸭子被击中，鲜血浸染了江面。 这一下，彻底让秦牧震惊了。 没想到这样一个小姑娘，枪法竟然这么准。 难道她之前练过了？ “不错！不错！” 那姑娘连连赞叹说道，“可否把这些火器卖给我们一些啊？” 不等秦牧回答，远处传来一声苍老的呵斥，“玉莲，你又闯祸！” “爹，” 那姑娘连忙跑到老者身边，说道：“你看这火器，要是咱们船队能够装上一批，大伯他们就不至于在海上落败了。” 老者看了看步枪，又抬头看了看面前的秦牧，连忙拱了拱手说道：“老朽沈懋爵，见过诸位军爷。这是小女沈玉莲，给你们惹麻烦了，还望诸位军爷见谅。” “无妨无妨。” 秦牧摆了摆手，“沈老爷子不必客气。” “军爷客气了。” 沈懋爵笑了笑，问道：“还未请教这位军爷，怎么称呼呢？” “秦牧。” 第87章 船厂 “秦牧？这名字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呢？” 沈懋爵顿了顿，忽然眼睛瞪得浑圆，直直地望着秦牧，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是教导旅的那个秦牧？” “正是。” 秦牧微微一笑，回道。 “哎呀，老朽见过秦将军。” 沈懋爵连忙冲着秦牧拱了拱手，“先前多有唐突，还望秦将军见谅。” “沈老先生，不必客气。” 秦牧摆了摆手，“其实我们这次来，也没有打招呼，唐突的是我们。” 听着秦牧的话，倒是让旁边的沈玉莲吃了一惊。 沈玉莲瞪大眼睛，仔细地打量着面前这位年纪轻轻的年轻人，有些疑惑，“你就是接连数次打败八旗士兵的那个秦牧？也没什么出奇的地方啊？看你这年纪，也没比我大多少吧。” 这姑娘倒是一点也不害怕，反而盯着秦牧多看了几眼，声音格外清脆悦耳。 “玉莲，不得无礼。” 沈懋爵连忙呵斥一句，随即再次冲着秦牧拱了拱手，“小女自幼生长在海边，野惯了，还望秦将军见谅啊。” “没事没事。” 秦牧笑了笑，转头看着身边这位英气与俊俏并存的姑娘，“那你以为我是什么样子的呢？” “统领三军打仗的，还能打胜仗的，不都是像我爹这种年纪的嘛。” 沈玉莲丝毫不害怕，继续说道，“或者，就是像我大伯那种的读书人。至于你嘛，太年轻了。” “玉莲，不得无礼。” 沈懋爵连忙呵斥一声。 秦牧笑着摆了摆手，示意无妨。 不过对于面前这姑娘，却来了兴致。 不都说这个时代的姑娘都很保守嘛，什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而眼前这位，却大大出乎秦牧的意料。 如此从容大方的姑娘，没有一点害羞的样子，确实有些少见啊！ 最关键的，这姑娘还是天足，有点意思。 秦牧笑了笑，说道：“俗话说，有志不在年高。古时候霍去病出师匈奴，也才一二十岁。唐太宗平定天下，也是二十郎当岁。我这个岁数，也合乎情理吧。” “这倒也是。” 沈玉莲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像本姑娘十八岁的时候，也出海平定海寇了。再怎么着，你们这些男的，也不应该拉下啊。” 哟，这倒是更让秦牧刮目相看了。 十八岁就出海平寇，着实令人钦佩啊！ “姑娘厉害！” 秦牧由衷地竖起大拇指，赞叹一句。 “小女野惯了，让秦将军见笑了。” 沈懋爵讪讪一笑，随即望着秦牧问道，“还不知秦将军此次前来，所为何事啊？若是老朽能够帮上忙的，尽管直说。” “也没啥事。” 秦牧走在码头上，看着周围的船只，“本来是来崇明县考察屯垦事宜，偶然间看到这边码头众多、船只林立，就来看了看。” “老朽忝为本地局面，就斗胆给秦将军介绍一下。” 沈懋爵伸手指着远处的长江口，继续说道：“前朝蒙元之时，我崇明县人朱清、张宣上书请开海运，而后移居江对岸的太仓刘家港。因为海运，刘家港一时极为兴盛，周围一带诸如嘉定、上海，包括崇明都大力造船。至我朝太祖皇帝定鼎江山，海运依然运行。成祖皇帝靖难成功之后，数次派遣三宝太监下西洋，出发点便是江对面的刘家港。” 说着，沈懋爵指了指江对岸的方向，“后来禁海，加上河道淤塞，刘家港逐渐落败。船夫工人纷纷离开，我崇明之人便回到了岛上。因为临江靠海，素来打渔为生，便建造沙船，由此我崇明县沙船为之大兴。现如今，我崇明县大小船厂数十家，老朽惭愧，忝为其首。” “沈家船业，远近闻名啊！” 秦牧也点了点头，望着长江，“我听说，沈家有位大臣在崇祯爷在位的时候，曾经提倡开海运啊。” “那是我家大伯。” 沈玉莲笑着插了一嘴。 “对，是老朽的堂兄沈廷扬。” 沈懋爵笑着点头，应道：“堂兄现如今在杭州行在，为当今圣上效力。我崇明县大小船厂现在所造船只，俱是为水师效力。” “噢，原来是为国效力，佩服啊。” 秦牧不由得多看了几眼沈懋爵。 他想了想，问道：“不知道沈老先生，对于西洋船，有没有了解？” “西洋船？” 沈懋爵一愣，“之前听堂兄说过，福建郑芝龙所部曾经仿造过西洋夹板船和蜈蚣船，船体巨大，确实远胜于我沙船。老朽有幸在去年年初，见过郑鸿逵大人的座驾，确如传闻一样啊。” “那敢问沈老先生，” 秦牧抬头看着他，“能不能仿造西洋船啊？” “这个……” 一时间，沈懋爵有些犹豫。 秦牧想了想，直接说出了心中的想法，“我先前也大致看了一下，沙船船体过小，平底吃水较浅，近海以及江内行驶可以，但是出远海以及当战船使用，就十分不便了。你们历来造船，肯定也知道水师作战的优势。所以我打算，仿造西洋船，也成立一支水师，以期早日驱除鞑虏，恢复神京。” “这是好事啊！” 沈玉莲兴奋地叫了起来，“这几年在海上平寇，我也发现沙船船体太小，吃水太浅，海上风浪过大，出海太远就不行了。” “如果有样船，仿造应该是可以的。” 沈懋爵眉头微蹙，继续说道，“只不过，这西洋船船体过大，恐怕单单凭借我们一家，或者单单凭借着我崇明岛其他家的实力，难以建造。就算是建造，也只有寥寥数艘，对于秦将军来说也无济于事吧。” “那倒也是。” 秦牧点了点头，他想了想，说道：“沈老先生，你看这样成吗。由官府出面，在浦口附近建造一座大型船厂，负责仿造西洋船。请沈老先生居中联络一下，在崇明县招募一些熟练的船工和水手，你看如何？” “这倒也行。” 沈懋爵点了点头，“只不过，这应天城还在八旗兵手中吧，船厂建在浦口，是不是不妥啊？” 秦牧笑着回道，“放心吧，一两个月内，我軍肯定会收复应天城的。” “秦将军大气！” 沈玉莲连忙说道，“西洋船建好之后，我去你那里当船长吧，敢不敢收我。” “好！” 第88章 另类的沈玉莲 “既然你答应了，就不许反悔啊！” 沈玉莲盯着秦牧的眼睛，义正言辞的说道，“我沈玉莲别的本事没有，海上行船打仗，还是可以的。再怎么说，姑奶奶也是这一片海域的守护者。” “是吗？” 秦牧对于眼前这个姑娘的兴致，越发高涨了。 这样的姑娘，在这样的时代，还真是绝无仅有啊！ “怎么？你不信啊？” 沈玉莲冷哼一下，“今天就让你开开眼，敢不敢跟我走一趟啊！” “玉莲，不许胡闹！” 沈懋爵连忙呵斥一句，“都这么大的姑娘了，还这么野，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呗。” 沈玉莲倒是丝毫不在意，她转头看着秦牧，说道：“去东边的一个沙洲上，敢不敢？” “去那里做什么？” 秦牧愣了愣，问道。 “怎么？” 沈玉莲望着秦牧，戏谑地说道，“你不敢了？” “这有何不敢。” 秦牧笑了笑，前世虽然是个小保安，但是也出过海，更是坐过飞机上过天。对于这些，那不是小菜一碟嘛。 “玉莲！” 沈懋爵有些慌张。 “沈老先生放心。” 秦牧倒是安慰了一下沈懋爵，“还烦请沈老先生帮忙张罗一下招募船工、水手的事情啊。” 说完，秦牧带上十多名卫队连士兵，随即和沈玉莲一起在码头上登上沙船。 沈玉莲登上沙船之后，就像是鱼儿进入水中一样，显得格外专注。 她一边吩咐水手扬帆，一边吩咐岸上的水手将沙船推到江中。 一道道工序，有条不紊。 仅仅不到一刻钟时间，沙船进入江中，在江风的吹拂之下，朝着外面宽阔的江口位置驶去。 船行江上，顺江而下，倒也迅速。 半个时辰之后，便已经看不见崇明岛了。 望着周围茫茫大海，秦牧回头看了一眼甲板上掌舵的沈玉莲。 若是再戴上一顶海盗帽，浑然就是又一个杰克船长啊！ 没过多久，远处汪洋中出现一个沙洲，上面杂草丛生，虽然有些枯黄，但是十分茂密。 沈玉莲熟练地将沙船行驶到沙洲旁边，而沙洲上瞬间就涌出来一群穿着杂七杂八的人，围到海边。 看着沈玉莲等人靠岸下船之后，中间一位三十来岁的中年人毕恭毕敬地走了过来，“老大，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您也不提前打声招呼，小的好去准备酒菜。” “现在准备也不晚。” 沈玉莲爽朗一笑，指着那中年人给秦牧介绍说道，“顾三麻子，我的小弟，手下有三百来号人呢，怎么样啊？大名顾三思，我给起的，还行吧？” 话语之中，满是炫耀之情。 不过秦牧也着实有些佩服，这样一个小姑娘，竟然能够让一群海盗俯首称臣，还服服帖帖，可谓是了不得啊！ 沈玉莲走在前面，轻车熟路地走到了沙洲中间位置的一处空地上，“这是他们操练的地方，这几年海上不靖，要是不好好操练他们，还打不过那些海寇呢。” 一边走着，沈玉莲一边给秦牧介绍着。 而秦牧也看着周围的情形，虽说有些简陋，不过作为一个海上基地，倒也算是合格的了。 只不过，秦牧却始终没有和后世的地方对上号，也不知道这是位于长江口的什么位置。 转过一条路，便走到了一群住宅区，林林总总数十间房屋戳在沙洲上。 秦牧还能从中间看到一些妇女经过，看来是这些人的家眷。 顾三思走了过去，招呼一些人开始准备酒菜，另一边也带着秦牧、沈玉莲等人走进了大厅之中。 沈玉莲倒也没有客气，径直走到上首一个座位上坐了下来，随即招呼着秦牧等人也坐下。 秦牧和高孝瓒在屋内坐下，其他卫队连士兵则在外面把守着。 “怎么样啊？” 沈玉莲大手一挥，“这顾三麻子之前是这一带的海盗，一直侵扰崇明、宝山、川沙、南汇等地。我看不惯，就带着弟兄们打了他三会还是四会来着……” 顾三思讪讪一笑，回道：“老大，四会。” “后来这小子服帖了，跟了我。” 沈玉莲有些炫耀，继续说道：“我看他们也是迫于生计，就让他们继续驻扎在这里，不过不许他们再袭扰百姓了。他们生计困难，我就从崇明给他们带些口粮。他们也跟着我，平定了许多海寇，这才有了这份家业。现在你相信本姑娘的厉害了吧！” 这一下，秦牧算是明白，先前沈玉莲说的她是这片海域的守护者，不是吹牛的！ 这位侠女，倒是有些本事啊！ 一番寒暄之后，顾三思朝着外面走去，准备酒菜。 看着顾三思走后，沈玉莲却转头看着秦牧，说道：“秦将军，这些人怎么样啊？” “他们都不错啊。” 秦牧点了点头。 “他们这些人不是我吹牛，” 沈玉莲翘起大拇指，继续说道：“就算是遇到福建的郑芝龙他们，只要同等人数下，我们不怕他们。我的这帮兄弟，都是风里来雨里去的，在这一片海域那也是响当当有名的！怎么样，一起收下吧？” “收下？” 秦牧愣了愣神，不明白沈玉莲这话是什么意思。 “怎么？” 沈玉莲眉头微皱，“看不起我们？” “没有，没有。”秦牧摇了摇头。 “你不是要仿造西洋船嘛，还要我爹给你招募水手，” 沈玉莲望着秦牧，说道：“这些人可都是一等一的好水手，我是看你这人还可以，就把全部家当押在你这里，你可别不知好歹啊。” “沈姑娘，” 秦牧无奈一笑，“想必你也知道我们教导旅的招兵原则和训练方法了吧？到时候我编练的水师，肯定不同以往，要采用新式训练方法和新式武器，就是你先前看过的步枪。所以，要求很严格。” “可以使用步枪？” 这一下，沈玉莲眼睛一亮，“我答应你，我替他们答应你，一定按你说的去做。” “这……那好吧。” 秦牧摇头苦笑，对于沈玉莲这好意，他也不好拒绝，毕竟有现成的水手，三五百人筛选一下，留下几十人，也是可以的吧。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沈玉莲爽朗一笑，冲着外面，扯着大嗓门喊道，“顾三麻子，赶快上酒菜！” 第89章 返程 饭桌上，秦牧也见识了沈玉莲豪爽的一面，不过这倒是和她本人有些像。 一边喝酒，沈玉莲一边训斥着顾三麻子，让他抓紧时间训练，甚至还让秦牧写下教导旅的训练科目。 无奈之下，秦牧只好让高孝瓒挑了一些基本科目，写了下来，交待给顾三思他们。 而沈玉莲则一遍又一遍地叮嘱着顾三麻子，一定要好好训练。 顾三麻子倒是没有丝毫拒绝，忙不迭地点头应允着。 看着这一幕，秦牧苦笑连连，这个沈玉莲还真是说一不二啊。 酒足饭饱之后，他们也没有停留，登上沙船之后，一行人朝着崇明岛行去。 到达崇明岛已经是深夜，沙滩上卫队连其余士兵和沈懋爵等人还在等待着。 看到沈玉莲他们回来，沈懋爵脸色阴沉，连忙上前呵斥着：“你看看都什么时候了，不知轻重！” 随即，沈懋爵转头看着秦牧，再三拱手赔礼道，“小女鲁莽，还请秦将军见谅啊。” “沈老先生不必如此，我倒是觉得她是性情中人，非常不错！” 秦牧笑了笑，随即和卫队连的人朝着沈家宅行去。 天色已晚，沈懋爵也安排秦牧和卫队连的人，在沈家宅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秦牧就被码头上的嘈杂声音惊醒了。 他穿上衣服，洗漱完毕，朝着外面走去。 刚刚走到码头外面的时候，就看到码头上沈玉莲疯疯癫癫地朝着一位老者跑去，一边跑着，还一边欢呼着：“大伯回来了。” 大伯？ 这莫不就是沈廷扬？ 说是老者，其实沈廷扬也不过五十来岁。就连沈懋爵也是五十来岁，只不过海风侵袭，看起来略显苍老罢了。 看到秦牧走了过来之后，沈玉莲拉着沈廷扬的胳膊，介绍道：“大伯，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名镇江南江北的秦牧秦将军。” “秦牧？” 沈廷扬吃了一惊，不由得多看了两眼面前的秦牧。 虽然之前在杭州的时候，也无数次听教导旅一团士兵提起过，但是见面之后，沈廷扬才彻底惊呆了。 这秦牧当真是年轻啊！ 一番寒暄之后，秦牧才知道自从教导旅第一团拿下杭州城之后，便护送皇帝朱常淓北上。 而沈廷扬所部因为大都是水师，陆路不便行驶，便从海上过。临近家乡，便停靠进行补给。 这沈廷扬麾下有五千余人的水师部队，若是能够加以改造，自己建设海軍的步伐，就要快上一些。 想到这里，秦牧也不由得和沈廷扬拉近了关系。 “大伯，” 沈玉莲摇晃着沈廷扬的胳膊，“我和你说，秦将军他们手中的火器，非常犀利。要是咱们的船队上面能够装备这些，就算是遇上三倍于我们的郑家船队，那也不用怕他们了！” “秦将军麾下的火器，我也做就有所耳闻了。” 沈廷扬为颔首，望着秦牧，问道：“陛下现在已经抵达常州了吧？” “额？” 秦牧摇了摇头，回道，“我不清楚啊。这几天一直在外面巡查，常州那边什么样，我还不知道呢。既然陛下已经到常州了，那我也不能在外停留了，也是时候回去了。” “正好我也要去面见圣上，正好一道。” 沈廷扬望着秦牧，开口说道。 “如此也好。” 秦牧点了点头，随即吩咐一位卫队连士兵告知崇明县令乔俊成一声，随即就登上了沈廷扬所部的船队。 而沈玉莲见状，也不依不饶，央求着沈廷扬。 无奈之下，沈廷扬苦笑一声，随即也应允了沈玉莲的请求。 船队在崇明码头停靠了半天，沈懋爵也把昨天下午开始招募的一些船工，送到了船上，随即叮嘱着沈玉莲。 临走之前，秦牧望着沈懋爵，说道：“沈老先生，船工一事还请你多多帮忙啊。毕竟船厂建设，事关重大，船工自然是多多益善啊。” “请秦将军放心，老朽一定竭尽全力。” 沈懋爵连忙拱了拱手，应承道。 船队修整完毕之后，便驶离了崇明码头，溯江而上，朝着江阴县城驶去。 沈懋爵的船队浩浩荡荡，足足有三十来艘。其中不单是有沙船，沈廷扬的座舰是福船，其中还有四艘一百五十料的战船。 虽然船队浩大，不过在秦牧看来，这些船只还远远比不上西洋风帆战舰。 若是现在不应头追赶，等到西洋诸国彻底称霸海洋的时候，就晚了。 海軍建设，任重道远啊！ “喂，在想什么呢，这么专注！” 不知何时，沈玉莲跑到秦牧身边，伸手在秦牧眼前晃了晃，“你该不是晕船了吧？哈哈哈……” 晕船？ 开什么玩笑！ 我可是坐过飞机上过天的人！ 会晕船？ “呕……” 这一下，秦牧吐得稀里哗啦。 乃乃的，这江风也太大了吧。 这船晃得，真不是人做的。 看到秦牧这幅窘迫的样子，沈玉莲哈哈大笑起来，“吐啊吐啊，吐习惯就好了。” “为啥昨天出海那么远，都没有晕船呢？” 秦牧有些不解。 “昨天？” 沈玉莲笑了笑，“昨天那是顺风，好吧？不颠簸。今天，这是逆风而上，船颠簸的自然厉害了。” 秦牧一愣，心中依然有些疑惑，“那昨天晚上回来呢？那也是逆风啊。” “昨晚？” 沈玉莲眯着眼盯着秦牧，“昨晚你喝酒了，别说你没晕啊？我可不信的！” 嗯？ 好像昨晚也晕了，只不过以为是喝醉酒了，没想到竟然是晕船。 想到这里，秦牧又一阵干呕。 沈玉莲伸出手在秦牧的背上轻轻拍打着，“你们这些旱鸭子，不常出海，也难怪了，习惯就好。给，漱漱口。” 说着，沈玉莲解下腰间的水壶，递给秦牧。 秦牧诧异地看着沈玉莲，有些无所适从。 “怎么？” 沈玉莲望着秦牧，“我的水你就不敢喝了？怕我毒死你啊？” “没有，没有。” 秦牧摇头一笑，随即接了过来。 拧开盖子，喝了一口，漱了漱口。 又喝了一口，秦牧才闻到壶口淡淡的幽香，还有些甜丝丝的感觉，壶口位置还沾染着些许红色。 秦牧不由得抬头看了看沈玉莲，她竟然涂口红了。 感受着秦牧的炙热目光，沈玉莲俏脸一红，呵斥道：“看什么看啊？” 第90章 政治部 回到江阴已经接近傍晚，不过秦牧依然在教导旅的軍营之中，见到了皇帝朱常淓。 若不是旁边的史恒介绍，秦牧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五十来岁，一袭寸头的老者，就是现如今的皇帝朱常淓。 看到这一幕，秦牧嘴角微翘，不由得冲着史恒点了点头。 这一切也都是史恒去做的，见到这一幕，也就意味着史恒的任务，完成的非常好了。 而且不单是皇帝朱常淓，就连旁边一些随从和内阁大臣都是一袭寸头，看上去精神很多。 看来这个史恒挺适合做政工工作的啊！ 走进大帐，秦牧和皇帝两人在上首两个座位上坐了下来。 秦牧招了招手，示意卫队连的士兵奉上茶水。 品尝着茶水，秦牧望着皇帝朱常淓，问道：“陛下，在軍营这段时间，还习惯吧？” “还好，还好。” 朱常淓刚端起茶杯，又放了下来，连连点头说道，“在这里安稳很多，不用像当初在杭州的时候，整天提心吊胆的。” “那倒也是。” 秦牧微微颔首，“不过軍营里面条件艰苦，陛下还要多多担待啊。等待过段时间，收复应天府之后，条件就要好上很多了。” “收复应天府？” 朱常淓一下子听到关键点，整个人都有些激动，转头望着身边的秦牧，殷切地问道：“秦将军准备什么时候收复应天府啊？” “这一次我回来，就开始进行准备工作。” 秦牧微微一笑，继续说道：“陛下，你也知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准备工作，还是要做完善一点。到时候打仗，也才能够没有后顾之忧。只要准备工作做完，我们教导旅和步兵第一师，就会行动的。” “如此甚好，甚好啊！” 朱常淓心中有些激动，满怀兴奋地说道：“秦将军，你放心。我和内阁他们沟通一下，试着筹措五十万两白银，犒劳三军。还请秦将军不要推辞。” 推辞？ 我会推辞吗？ 这么多白花花的银子送到面前，能不要吗？ 秦牧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没有丝毫拒绝，“如此，便多谢陛下了。” 虽然道谢，但是秦牧也只是拱了拱手，没有起身。 而且从始至终，秦牧和朱常淓都是在座位上坐着。 就连刚下船初次见到朱常淓的时候，秦牧都没有行大礼。 现如今的秦牧，已经非彼昨日了。 和当初在扬州接见韩赞周的时候，大不相同。 这个时候的秦牧，已经有了不跪的权力了。 又说了一些其他事情，朱常淓等人便离开了这里。 看着皇帝离开之后，秦牧把史恒留了下来。 此时，大帐之中就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望着史恒，秦牧毫不掩饰地点了点头，说道：“史恒啊，你做的很好啊！不错，不错！” “多谢旅长夸奖。” 史恒回了一个军礼，朗声说道，“卑职会继续努力的！” “坐吧坐吧。” 示意史恒靠近自己坐下之后，秦牧接着说道：“这件事情，好做不？” “现在，还算好做吧。” 史恒苦笑一声，回道：“无非就是威逼利诱罢了，而他们不过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要低头就好办，然后剪辫剃发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再加上他们现在一直住在我教导旅的軍营之中，周围都是短发寸头，他们要是一直坚持，那才怪了呢，显得格格不入啊！其实说到底，还是朱常淓太软弱了……” “哈哈哈……” 听到这句话，秦牧哈哈大笑起来，伸手指着史恒，说道：“没想到啊，你竟然有这么多心得体会，非常不错啊！要是再派给你同样的任务，还能完成吧？” “那就更简单了啊！” 史恒笑了笑，“连皇帝陛下都剪辫剃发了，别人还有什么敢阻拦的？再加上官吏、士兵以及授田者，都强制推行剪辫剃发放足的事情了，就算是有人仍旧坚持不剪发，那也没多少人了。而且，从官府到基层，没有他们的人，也成不了什么气候了，以后只会越来越简单的！” 秦牧微微点头，示意赞同。 他想了想，继续说道：“这项事情容易推行，不过还有一件事情，还是要尽快提上日程。” 史恒看了一眼秦牧，说道：“旅长，什么事情你尽管说。” “现在，陛下来到了江南。” 秦牧望着史恒，继续说道：“虽然没有什么实权了，但是毕竟是皇帝，名义上也是，难免会有一些人靠近他们。不管是各级官吏，还是部队士兵，要是受这些事情影响，会破坏我们的大局。所以，我们要防患于未然呐。” 秦牧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史恒也非常明白秦牧话中的意思。 那就是，杜绝皇帝拉拢各级官吏和部队士兵，杜绝各级官吏和部队士兵效忠皇帝的可能。 明白了这个意思之后，史恒就在思考究竟应该怎么杜绝这种现象的出现。 思来想去，史恒想到了一句老话“吃大帅的饭，为大帅干”，或许可以从这里着手。 而就在这时，秦牧望着史恒说道，“我想了想，各级軍队以及官府之中，设立一名和各级长官并列的职位，专门负责各级軍队的政治思想工作。我看这个职位就取名政治委员吧，和各级长官一并掌管手下，做好分工制约。这个职位，軍队之中最起码要设到连上，连部指导员，师团营各级政治委员。另外，各级官府方面，也要加大设置，基层先行设置在县乡一级。切实保证各级部队和各级官府的成员，要服从命令听指挥。” 说着，秦牧掏出两根烟，递给史恒一支，点上之后，继续说道：“我准备成立一个专门的部门，负责统筹这件事情。就叫政治部吧，史恒你来担任政治部主任，负责筹建、指挥，一定要给我好好抓起来。” “旅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史恒连忙站起身来，行了一个军礼应道。 “好！” 秦牧微微颔首，随即示意史恒坐了下来。 然后，就政治部的一些基本细节等问题，秦牧和史恒进行了详细的探讨。 两个人谈到了大半夜之后，方才散去。 第91章 国防軍 就在史恒忙碌着筹办政治部的各项事情的时候，皇帝朱常淓对于秦牧的赏赐也同时到达了。 这一次的赏赐，出手也和上一次一样阔绰大方，直接把秦牧的爵位从靖江伯，提升到了靖国公。 同时，江南江北一应军政事务，全部交付秦牧负责。 二十来岁的一品公爵，而且还是靠自己实封的，着实是世间少见！ 与此同时，皇帝朱常淓对于秦牧先前在江南江北任命的各级官吏，同时给予了肯定。 对于这些，秦牧倒是没有过多在意，这样的名号，只是虚的。 要说实际的，还是因为自己手上有軍队，仅此而已。 而秦牧却在忙碌着另外一件事情。 进入到五月上旬，秦牧在江阴城外的大营之中，召开了一次各级軍政长官同时参加的大会议。 会议上，秦牧决定将教导旅、步兵第一师以及各守备团和生产建设兵团，统一一个完整的领导机构，而名称也改为了国防軍。 至此，原来的教导旅等，便有了一个新的、能够代表秦牧麾下一应軍队的名称。 而注定，这个新的名称，也将随着国防軍的南征北战，而扩散到整个華夏。 秦牧相信，要不了多久，国防軍这个名号，就将宇内闻名。 另外，秦牧决定成立国防軍的最高领导机构，軍事委员会，由秦牧担任軍事委员会委员长，统一领导国防軍和江北江南辖区的政务。 会议上，秦牧也把前几天和史恒商量的政治部事情，做了通报，并且在会议上正式成立，并且开始在国防軍各级师团营连部进行筹划建设。 对于江南江北总督辖区内，史恒也一步一步筹划先行在总督署进行设立政委事宜，准备慢慢推行到各级府县、乡镇之中。 史恒做完了报告之后，秦牧拍了拍面前的话筒，随即说道：“诸位，今天是咱们国防軍軍事委员会成立的日子，也是我们国防軍进行軍政事务大改革的时间。今天做出的一些决定，至关重要。以后，各级师团营连之中政委也好，政治指导员也好，将和各级师长、团长、营长、连长一道，负责各级师团营连的建设以及指挥工作。还希望各级长官和政委，要好好搭班子，若是有处理不好关系的，还是那句话，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秦牧的话，说的很直白，无疑是从最高层确立了各级政委的地位。 话音落下，秦牧转头看着另一边的江南江北总督署的一应官员，接着说道：“江南江北总督署里面，也要逐步设立政委。时间点上面，可以比国防軍晚一点，但是在今年年底之前，府县一级，要全部设置完成。这一点，请江北总督卫胤文、江南总督任民育要密切执行落实，政治部主任史恒负责监督执行情况。” “是！” 三人连忙应道。 “另外，” 秦牧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面，我们国防軍将会对应天府发动进攻，力争在五月底之前拿下应天府。之后，将会对国防軍进行另外一项大的改革，各级长官和政委，没有进行軍校系统学习的，将会密集分批进行学习。学习之后出现各项错误的，也将会再次分批送回学校重新学习。这一次学习的范围，也从各级师团营连长，扩散到班长以上。力争在今年年底之前，各级主战部队的班长及班长以上軍官，都是由軍校学习出来的。不管是速成培训班，还是三月制培训班、半年制培训班，都会同步设置政治部课程。” “第三，” 秦牧抽了一口烟，接着说道：“为保证我国防軍兵员将士的整体素质，我国防軍軍事委员会会在近期统筹成立训练总监部，负责制定国防軍全体军官士兵的作训标准，以及检验各级军官士兵的作训情况。具体的作训标准，会在近期制定出来，下发到各连队之中。” 说着，秦牧抬头望着不远处的教导旅第六营营长魏和尚，说道：“魏和尚，这些事情，你们第六营能不能做到？” “能！” 突然听到叫到自己的名字，魏和尚连忙站起身来，行了一个军礼，“请旅……请委员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好！” 秦牧笑着点了点头，随即问道：“魏和尚，你们第六营兵力补充的怎么样了啊？战斗力现在怎么样了啊？” “回禀委员长，” 魏和尚朗声回道，“我第六营兵员已经补充完整，经过近期密集训练，战斗力已经有很大提升。” “很大提升？” 秦牧笑了笑，“魏和尚，你可别吹牛啊？” “在委员长面前，我哪敢吹牛啊。” 魏和尚笑了笑，说道：“委员长要是不信的话，就让我们第六营出去打一仗看看，到时候委员长就知道我们第六营的厉害了。” “是吗？” 秦牧眯着眼睛看着魏和尚，随即说道：“那咱们就检验检验？” 一听到有仗可以打，魏和尚就来了兴致，连忙竖起耳朵听着。 “今天是我们国防軍軍事委员会成立的日子，也是应该做些事情了。” 秦牧想了想，随即说道：“魏和尚，命令你部教导旅第六营即刻启程，限期两天时间内，拿下太平府芜湖县，等候命令！” “太平府芜湖县？” 魏和尚一愣，随即连忙应道：“保证完成任务！” 虽然不直到秦牧此举为的是什么，不过有仗可以打，魏和尚还是高兴的。 魏和尚不知道为什么，会议室内的其他人却都明白这是为了什么。 尤其是步兵第一师师长马应魁，眼睛更是一亮。他知道，现在进攻太平府芜湖县，为的便是切断应天府敌军西去的道路。 而切断应天府敌军西去道路，那下一步便是进攻应天府了！ 想到这里，马应魁也不禁聚精会神，盯着面前的軍事委员会委员长秦牧。 正在这个时候，秦牧看着下面的马应魁，开口说道：“步兵第一师也要即刻开始准备，三天后出发前往应天府。另外，教导旅第二团同步前往应天府外集合！” “是！” 第92章 兵临应天城下 五月十日上午，已经有些炙热的阳光晒着大地，周围的草叶都有些蔫了。 而在应天府城外的田野之中，一万余人的国防軍步兵第一师所部，已经顺利地抵达了预定位置，对整个应天城形成了合围。 位于应天城外孝陵卫一带，国防軍前线指挥部内，秦牧正在聆听着侦察营营长罗兆明和军情处处长杨锦添的汇报。 秦牧抬头看着罗兆明，问道：“太平府、芜湖县一带怎么样了啊？魏和尚所部到了没有啊？” “回禀委员长，” 自从成立了国防軍軍事委员会之后，一众国防軍的下属，连称呼都变了。 罗兆明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昨日，魏营长所部已经顺利占据了芜湖、太平府一带，宋秋明所部第四营则占据了溧水、秣陵关等地。两个营联袂，封锁住了应天府城西进和南下的路途。” “很好！” 秦牧微微一笑，魏和尚所部占据了太平府之后，也算是了却了秦牧的一块心病。 毕竟，太平府可是现如今应天城唯一一条路上溃逃之路。 这一条路切断之后，那整个应天城内的敌军，就如同是瓮中之鳖了！ 他们的覆亡，也就是时间问题了！ 想到这里，秦牧微微颔首，继续问道：“现在应天城的城防如何啊？” “委员长，” 侦察营营长罗兆明，伸手在面前的地图上划拉着，说道：“根据侦察，整个应天城内敌军大概在九万左右，除了城外雨花台据点和幕府山据点之外，其余大部分位于城内驻防。” 说着，罗兆明点了点应天城外的雨花台和幕府山，继续说道：“其中雨花台据点，大约有一万余人驻防，依托雨花台构筑了三四道壕沟，雨花台顶部还有十多门红夷大炮。另外雨花台此地，与应天城南门也即是聚宝门，互成犄角之势。其中聚宝门地势险要，有三道瓮城、四道券门，守卫森严。这一带可谓是整个应天城防御最森严之地。” 秦牧微微颔首，他自然也知道雨花台与聚宝门这一带，肯定不好进攻。 可是他更惋惜的是，如此绝佳地势在手，南明政权竟然还这么快就失去了应天城，简直是令人扼腕叹息啊！ “委员长，” 罗兆明伸手指了指幕府山，继续说道：“幕府山与神策门、钟阜门也互成犄角，有兵力一万三千余人驻守此地。这一带扼守应天城通往长江之路，也是敌军赖以退出应天城的退路之一。” “是吗？” 秦牧淡然一笑，说道：“难道这个耿仲明还以为，自己能够活着逃出应天城啊？看来他是太过于自信了吧！” “他是不知道我们国防軍的厉害！” 一旁的军情处处长杨锦添开口说道：“沈廷扬所部的船队也已经游曳在长江上了，虽然没能彻底封锁长江防线，但是击溃敌军出逃之路，是绰绰有余的。单凭这一点，耿仲明恐怕是插翅难飞了啊！” “还是要告诉沈廷扬所部，让他们日夜警戒，不能够有丝毫放松啊！” 秦牧皱着眉头，叮嘱说道：“我们这一次是要彻底吃掉耿仲明所部，所以务必要尽善尽美。” “请委员长放心！” 罗兆明点了点头，手指继续在地图上移动着，“应天城内城外城城墙上，遍布着五万余人的敌军，另外有近一万名敌军位于鸡笼山、太平门外紫金山一带。应天城防御大体如此，其中东部一带城墙敌军众多，火炮也比较多。西部临江一带，敌军较少。” “额？” 旁边的步兵第一师师长马应魁一愣，惊呼道：“这应天城布防竟然这么严密牢固啊，看来这个耿仲明是准备据城死守啊！委座，这一仗恐怕有些棘手啊！” “棘手？” 秦牧冷笑一声，淡然说道：“就这样的防御，还算严密牢固，那不是说笑的嘛！” 说着，秦牧抬起头望着屋内几人，说道：“你们记住，若是没有野外战场的辅助，单单依托着坚固城池就想要一直守下去，那就是扯淡！没有野战优势，城防太怎么坚固，那也没有战场的主动权。看看历史上的数次大战，诸如宋元钓鱼城，即便是防御再坚固，又能如何？你们守得了一时，能守得了一世吗？袁崇焕的关宁锦防线也算坚固，那又如何？满清八旗骑兵照样饶过关宁锦防线，数次袭击关内？” “这一切都是因为战场主动权，没有战场主动权，就会像崇祯皇帝防御长城防线一样，只能任由着被八旗士兵打，被人牵着鼻子走。这种防御，定然是失败的！而为了获得战场主动权，便需要强大的野战能力。因此，” 秦牧声音陡然提高许多，继续说道：“战争，最主要的是强大的野战能力，而这也是我们国防軍一直以来所重视的！从教导团刚刚成立不久的扬州第二次战役，就训练你们的野战能力。到现在，一直都是！” “所以，” 秦牧盯着马应魁，说道：“没有野战能力，没有战场主动权，一切防御都是徒劳无功的！这一点，你们都要牢牢记住，要时刻铭记在心！” “卑职谨记委座教诲！” 步兵第一师师长马应魁连忙应道。 秦牧摆了摆手，继续说道：“而这一战，也很好打！他们近救完人全部龟缩在应天城，那就是咱们砧板上的鱼肉了！应天城城墙再怎么坚固，能扛得住咱们的野炮山炮榴弹炮啊？那不是痴人做梦嘛！” 说着，秦牧伸手在城南雨花台一带重重一点，“咱们就从雨花台入手，让他们知道这世界上没有固若金汤的城防！让他们知道，在我们国防軍面前，一切都是徒劳无功的！” “告诉何春见所部炮兵营，集结国防軍全部野炮山炮榴弹炮，排在雨花台、聚宝门、南城外面，明天上午九时，准备攻城！” 秦牧握紧拳头，在地图上面重重一砸，高声喝道：“明天，我就要让整个華夏历史上的攻城战改写。而我们国防軍名扬華夏，就在明日！” 第93章 炮轰应天城 五月十一日上午一大早，位于雨花台南边的一大片空地上，国防軍已经开始集结起来。 国防軍教导旅炮兵营营长何春见，将全部集结起来的野炮山炮榴弹炮，按照委员长秦牧的命令，在雨花台南边整整齐齐地　排了开来。 总共一百来门各式各样的大炮，在阳光照耀之下，熠熠生辉。 后方，炮兵也开始忙碌着，调整着大炮的参数，随时等待着命令。 而何春见甚至征调了一部分步兵，负责搬运炮弹。 一排排沉甸甸而又巨大的炮弹，并排堆放在大炮旁边，看起来异常显眼。 城外面的动静，城墙上自然也看的十分真切。 听到消息之后的耿仲明，连忙登上城墙，拿着千里镜望着城外的情况。 看了一会儿，耿仲明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已经看清楚了，城外的国防軍士兵竟然有这么多大炮！ 不行！ 要先发制人！ 耿仲明深吸一口气，连忙喝道：“快！立刻命令所有红夷大炮，调转炮口，给我先行打掉城外国防軍的火炮！快！” 一边说着，耿仲明一边指挥着传令兵，给城外雨花台的守军发命令。 “王爷，不行啊！” 一位幕僚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城外国防軍的火炮，距离都太过遥远了。咱们的红夷大炮，打不到那里啊！” “打不到？” 耿仲明再一次拿起千里镜看了看，这一下他也无奈地叹了口气。 身经百战的耿仲明，自然也看出来城外国防軍的炮兵阵地，距离这边足足有七八里地之遥。 如此遥远的距离，对于红夷大炮来说，很显然是超出了射程范围之外了！ 难道国防軍的火炮，有这么远的射程？ 怎么可能啊！ 想到这里，耿仲明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眉头紧蹙，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城外面的国防軍炮兵阵地。 太阳逐渐升到半空，时间也已经来到了上午九点。 负责指挥炮兵阵地的炮兵营营长何春见，来到了高台上，高高举起了手中巨大的红色旗帜。 看着怀表上时针指向“九”的时候，何春见手中巨大的红色旗帜，重重挥了下去。 随即，周围的炮兵们都看到了信号。 一时间，炮兵们迅速从弹药箱之中搬出炮弹，装填到炮膛之中，合上炮栓。 随即，主炮手迅速拉下炮栓。 轰！ 伴随着一声巨响，大炮朝着后方缓冲了一下，就复位了。溅起周围尘土飞扬，伴随着硝烟一道，弥漫在空中。 与此同时，周围的大炮也都开炮了。 轰！轰！轰！ 密密麻麻的沉闷声音响后，空中出现了一个个黑色的炮弹，正划过长空，朝着应天城南城墙和雨花台飞去。 而大炮前方的了望手，则拿着望远镜，紧紧盯着远处的情况。 后方的炮手，则熟练的拉开炮栓，卸下炮弹壳，随即再一次装填上炮弹。 正在这时，凄厉的声响距离应天城越来越近。 站在城头上的怀顺王耿仲明望着天空中密密麻麻的黑点，脸色瞬间变得一片惨白。 怎么看，天空中那些黑点，都像是朝着城头这边而来。 而现如今的耿仲明，已经不再怀疑这些大炮的射程了！ “躲炮！” “躲炮！” 城墙上响起士兵尖锐的声音，周遭的清军士兵连忙躲在城垛口后面。 而耿仲明的护卫，也连忙护送着耿仲明朝着后方撤去。 就在耿仲明刚刚撤到楼梯口位置的时候，天空中的凄厉声音逐渐加大。 而后，远处传来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嗵！嗵！嗵！ 巨大的爆炸声过后，耿仲明感觉到整个城墙都有些晃动。 脚步踉跄之下，正在下楼梯的耿仲明差一步摔倒。 还好旁边的卫兵眼疾手快，连忙扶住了耿仲明。 耿仲明站稳身体之后，眼睛的余光却看到不远处的城墙垛口，已经出现一个巨大的缺口。 被炮弹炸开的城砖，散乱的堆在城墙上，而周围的清军士兵已经血肉模糊地散乱一地，看起来异常恐怖。 周围侥幸没被炸死的清军士兵，惊骇之余，连忙朝着旁边跑去。 一时间，整个城墙上乱成一团。 耿仲明脸色瞬间大变，他挣开卫兵的手，上了几步台阶，看着城墙上的现状。 天空中的炮弹，纷纷落下，击中城墙，爆炸。 夯土包砖的城墙，厚达一丈多宽，却耐不住炮弹的轰炸。 仅仅一轮炮弹爆炸之后，整个城墙连绵十多丈的垛口，已经荡然无存。 而周遭的清军士兵，残肢断臂，夹杂着血肉残躯，散乱一地。 浓郁的血腥气味，会同弥漫在空中的硝烟气味，冲到耿仲明身边，令人作呕。 耿仲明甚至已经看到，就在自己刚刚站立的位置，一枚炮弹落了下来，瞬间爆炸。 嗵！ 周围几名士兵，瞬间在爆炸中化成了一滩血肉，散落一地。 血沫夹杂着肉沫飞溅，溅落在耿仲明脸上。 还没等耿仲明伸手擦去血迹的时候，爆炸带来的气浪已经冲击到身前，直接将耿仲明冲到在地。 楼梯陡峭，耿仲明瞬间就从楼梯上翻滚下去。 幸好下方的卫兵眼尖，连忙拦住耿仲明。 惊魂未定的耿仲明站了起来，刚准备回头看去，就听到天空中再一次传来一声声凄厉的声音。 这一下，耿仲明彻底站不住了。 他连忙拔开腿，朝着城内跑去。 而天空中的炮弹，一枚接着一枚落到城墙上，爆炸，掀起一大片夯土飞溅。 原本还气势不凡的应天府城南城墙，现如今已经残破不全，看上去一片狼藉。 不单单是南城墙一带，偶有炮弹落入到城内，更是将附近的民居炸得七零八落。一排排房屋直接倒塌，而屋内正在休息的清军士兵，更是死伤无数。 嗵！嗵！嗵！ 震耳欲聋的爆炸，在城墙上继续响着。 原本那些还想要抵抗的清军士兵，这一下彻底没了脾气。 而他们的红夷大炮，现如今竟然成了国防軍的活靶子。 不单如此，对于这些清军士兵们来说，达不到射程的红夷大炮，就如同是一堆废铜烂铁而已。 轰！轰！轰！ 爆炸掀飞城楼，火势也随即蔓延到木制的城楼上面，噼里啪啦作响。 第94章 雨花台 火势逐渐蔓延开来，周遭的汉军八旗旗帜也沾染上火势，瞬间助涨了大火。 就连躲藏在城楼位置的八旗士兵，来不及逃窜之下，都被火势卷了进去，瞬间被火吞没了。 城垛口的八旗士兵，侥幸没被炮弹爆炸波及到，也是模样凄苦，看上去惊恐万分。 原本气势恢宏的城墙，几乎是在一瞬间时间，就变成了另一番天地。 不单单是应天府城的南城墙，在据此不远处的雨花台南边，炮战的形势更加严峻。 雨花台是清军位于城外的一个重要据点，上面更是布防了近百门红夷大炮。 而怀顺王耿仲明原本寄希望于雨花台，希冀雨花台能够利用地形地势优势，在城外牵制敌军，与聚宝门互成犄角，拱卫应天府城安全。 然而，让耿仲明没想到的是，秦牧从一开始就瞄准了雨花台开战。 无数门野炮山炮榴弹炮，瞄准着城外的雨花台。 一枚枚炮弹从天而降，落到雨花台的树林之中，爆炸，炸碎了挺拔的树干。破碎的木屑，在爆炸的气浪中四散飞溅，一些躲藏在壕沟中的清军士兵被击中，瞬间开始哀嚎起来。 一些炮弹直接在半空中击中树干，瞬间就把大树拦腰炸断。 倒下的大树，压在壕沟上面，一些来不及躲避的清军士兵，直接被大树砸中，砸死。 躲在壕沟里面的清军士兵，侥幸躲过一死。 然而天空中的凄厉声音，再一次传了过来。 一个个黑点在天空中逐渐变大，随即落到了雨花台之中。 山麓位置的一处地堡，被数枚炮弹击中，瞬间炸出一个巨大口子。 而躲藏在里面的清军士兵，惊恐未定的时候，就被飞入地堡中的炮弹炸得血肉模糊，数十名清军士兵没有一个幸存。 “麻的！” 一名清军佐领气急败坏，连忙喝道：“山顶上的大炮，赶快给我还击！还击！” 他可不想就这样被动挨打，而他们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山顶的红夷大炮，侥幸没被国防軍前几轮炮弹击中的炮手，也连忙开始调整炮口，把炮弹从炮口推了进去，随即点燃了引线。 伴随着“呲呲呲”的声音，火星已经进入到炮膛之中。 轰！ 一大片浓烟喷出，炮弹已经被推了出去。 那名佐领连忙拿起千里镜，看着远处的战场。 嗵！ 炮弹落到前方三四里开外的地面上，滚落了几丈，停了下来。 而这样的距离，距离国防軍的炮兵阵地，仍然十分遥远。 看到这一幕，那名佐领气急败坏，连忙大吼道：“他麻的！怎么回事？赶快给我重新调整好！快！” 随着佐领的怒吼，那些炮手连忙再一次调整着红夷大炮。 一名熟练的炮手，调整了一番之后，无奈地叹息说道：“佐领，敌军位置太远了，咱们打不到啊！” “打不到不会想办法啊！” 那名佐领怒吼道，“你们一群都是……” 轰！ 然而不等佐领话音说完，一枚炮弹在佐领身旁爆炸，瞬间就将这名佐领以及身边的数名清军士兵，炸成一滩血肉。 轰！轰！轰！ 炮弹落到附近，覆盖了整个红夷大炮的阵地。 爆炸过后，按些还没有开上几炮的红夷大炮，就在爆炸中，变成了一堆废铜烂铁。 与此同时，旁边的壕沟之中，一些清军士兵被附近的炮弹爆炸波及，炸断了小腿，整个人倒在地面上，哀嚎不止。 这样声嘶力竭的哀嚎，更是让周围躲藏在壕沟中的清军士兵，头皮发麻。 轰！轰！轰！ 嗵！嗵！嗵！ 猛烈的爆炸声此起彼伏，一枚接着一枚的炮弹，从天而降，落到树林中、壕沟中、地堡中，炸得天昏地暗，山崩地裂。 弥漫的硝烟升腾在天空中，遮盖住了灿烂的阳光。 那些幸存的清军士兵，望着硝烟弥漫、血腥浓郁的雨花台天空，竟然不记得这是白天还是夜晚。 嗵！ 一枚炮弹击中树木爆炸，木屑溅飞，瞬间击中一名清军士兵。 高速溅飞的木屑，击中这名清军士兵的眼眶，瞬间就把一只眼睛打瞎了。 “啊——” 那名清军士兵抱着血迹斑斑的脑袋，发了疯似的哀嚎着，那凄厉的惨叫声直上云霄。 不单如此，周围受伤的清军士兵，也在痛苦的嚎叫着。 对于这个年代的清军士兵来说，没有经过大规模炮战的情况之下，他们对于如何防范炮弹，更是一点经验都没有。 更何况，医疗条件十分低下，受伤之后，更是连一点急救的措施都没有，只能够一声接着一声哀嚎着。 等到这些清军士兵哀嚎不动了，或者血流不止的，痛苦的死去。 如此，方能解脱这一生的罪孽。 嗵！嗵！嗵！ 剧烈的爆炸，从上午九点左右，一直持续到中午时分。 足足三个多小时的爆炸，已经让整个雨花台惨不忍睹。 原本防御森严的三条壕沟防线，现如今已经浑然不像样了。 而雨花台密密麻麻的树林，已经残破不全，树木被炸断了一大片，横陈在雨花台上，看上去一片狼藉。 雨花台正对着国防軍炮兵阵地的那一面，更是连树木都被连根炸起，露出黑褐色的泥土，夹杂着浓郁的血色，看上去触目惊心。 甚至有一大片泥土，被炸掉，埋平了壕沟。 仅仅三个小时，整个雨花台已经惨不忍睹，浑然大变了一个模样一般！ 不单单是雨花台，就连不远处的应天城南城墙这一带，也已经和先前大不一样了。 夯土包砖的城墙，在连绵不断的轰炸之下，已经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缺口。 而这个缺口，还在逐渐蔓延着，一大段城墙露出夯土来，而上面的城楼也开始摇摇晃晃，几乎快要裂了下来。 轰！轰！轰！ 又是一轮炮弹打了过来，摇摇晃晃的城楼再也坚持不住，在一声沉闷的声响之中，这一段城墙彻底倒塌了！ “啊！” 城内一处寺庙的高塔上，怀顺王耿仲明见到这一幕，忍不住惊呼出声，他整个人的脸上已经没有一丝血色，连忙喝道： “快！快！给我顶上！顶上！别让敌军冲进来！快！” 第95章 头铁？还是子弹铁？ 怀顺王耿仲明大惊失色，这才仅仅不到三个时辰，固若金汤的应天府城城墙就被炸塌了。 若是这样持续下去，恐怕出不了明天，应天城就要失陷了！ 怎么办？ 怎么办啊？ “王爷！” 正在这时，一名八旗勇士走了过来，朗声说道：“王爷，不能让那些漢人如此嚣张。请准许我带兵出城，冲击敌军火炮阵地，挽救我应天城的颓势！” “出城？” 耿仲明愣了愣神，转头一看，却发现是一名八旗勇士。 见状，耿仲明苦笑一声，之前在江阴城外，也不是没人出去迎战的。 然而，在敌军强大的火器面前，基本上很难冲进敌军的阵地之中。更何况，还是要摧毁敌军的火炮，这更是难上加难啊！ 耿仲明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主动出击，难上加难，而且九死一生……” “王爷，怕什么！” 不等耿仲明说完，那名八旗勇士直接开口说道：“我乃堂堂八旗勇士，早已经把生丝置之度外了！毅勇巴图鲁这个称号，那可不是白白就能得到的！王爷放心，此战出城，我古哈岱抱着必死的决心，不拿下敌军火炮阵地，誓死不回！” “好！” 见状，耿仲明大赞一声，说道：“那本王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 古哈岱头也不回，离开了这里。 来到校场之后，点齐了本部人马，又笼络了三四百敢死之士，组成了一支铁骑。一人两匹马，聚集在西城一带。 下午一点左右，古哈岱等部总共三千余人，在西城出城。兜了一个半圆，然后朝着国防軍的火炮阵地那边冲去。 …… “委员长，委员长……” 侦察营营长罗兆明快步跑到秦牧的指挥所，顾不得喘息，便开口说道：“紧急军情，西边一带发现八旗骑兵，约有两三千人，正从侧翼朝着我炮兵阵地而来。” “噢？” 秦牧一愣，不由得冷笑一声，说道：“原来还有这么头铁不怕死的人啊？走，去看看！” 走到炮兵阵地侧翼，秦牧便看到西边远方的旷野中扬起一大片烟尘。 而烟尘中，一个个精锐骑兵，正高速朝着炮兵阵地这边而来。 尽管烟尘弥漫，但是秦牧依然能够看到那些八旗骑兵，一人两匹马，轮换着骑，骑术精湛，速度更是有些惊人。 眨眼之间，已经距离这边只有四五里地了。 “委员长，侧翼我国防軍势单力薄啊！” 侧翼步兵第一师师长马应魁有些心焦，连忙说道：“当务之急，是赶快调集重机枪来这边增援！” “交给你了！” 秦牧淡然说了一句，眉头也忍不住皱了起来。 他回头看了看周围，炮兵阵地侧翼这边，仅仅只有十多挺重机枪。 这样的规模，在对面高达三千人的骑兵面前，还是有些捉襟见肘。 若是等着援军到来，恐怕时间也有些来不及了。 “委员长，事态紧急，您还是先回去坐镇吧！” 侦察营营长罗兆明也看出问题所在，连忙劝说道，“这边交给步兵第一师就可以了。高连长，赶快护送委员长回去。” 卫队连连长高孝瓒点了点头，连忙走了过来。 不等高孝瓒说话，秦牧就直接冷冷说道：“我不回去！” 哼！ 秦牧冷哼一声，一双眼睛就像是看着死人一般，望着远处那些正在冲锋的八旗骑兵。 眼看着那些八旗骑兵，眨眼之间已经冲到了四里开外之时，秦牧手一翻，直接从日本鬼子的地下军火库中取出了一杆李恩菲尔德狙击步枪。 严格来说，这是一支李恩菲尔德No．4Mk．I狙击步枪，7．7MM口径，装备美國造三倍镜，精确射程达到1000米。 这样的射程，在二战时期，可谓是非常远的距离。 不过秦牧却知道，李恩菲尔德狙击步枪装备上六倍镜之后，精确射程能够提升到1300——1500米。 而地下军火库之中，有小鬼子的六倍镜。 秦牧熟练的拆下原状三倍镜，换装上六倍镜之后，就直接推入子弹，拉上枪栓，随即快步登上旁边的一个高台上面。 透过李恩菲尔德狙击步枪上的六倍镜，秦牧能够看到远处的八旗骑兵已经到了三里地了，也就是1500米的距离，正好进入了射程之中。 头铁？ 还敢冲前面？ 看着前方一名将领模样的人冲在最前方，秦牧冷笑一声，随即直接做好准备，开始瞄准着那名八旗将领。 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呼吸之后，秦牧的感觉已经上来了。 眼睛，准星，敌人，三点一线！ 观察了一会儿，对于八旗骑兵的速度有了了解之后，秦牧直接做出了预判，随即食指扣动扳机。 砰！ 一声清脆的枪声响后，子弹从枪膛高速旋转而出，直奔前方八旗骑兵那边而去。 对于子弹的效果，秦牧没有看，他熟练地再一次拉上枪栓，又一次瞄准了前方的八旗骑兵。 噗！ 突如其来的子弹，直接没入到毅勇巴图鲁古哈岱的脑门之中，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从马背上倒了下去。 骏马飞驰，惯性之中似乎没有察觉到马背上古哈岱已经身死。 噗！ 又是一声枪响，旁边一名八旗骑兵也从马背上摔了下去。 噗！噗！噗！ 接连几枚子弹，接踵而至，弹无虚发，每一发子弹都带走了一名八旗骑兵的性命。 不单单是那些正在冲锋的八旗骑兵有些惊讶，就连秦牧身边的国防軍士兵都有些讶异。 要知道这可是在一千米开外的距离啊，如此远的距离，还能够弹无虚发，当真是令人惊叹啊！ 一时间，就连高孝瓒都不由得多看了一眼身边的秦牧。 委员长，真的是令人惊讶啊！ 对于周围的一切，秦牧浑然不知，他熟练地再次推入子弹，拉上枪栓，扣动扳机。 动作行云流水，几乎眨眼之间，五发子弹已经全部打完。 而每一发子弹，都射中了一名八旗骑兵。 短短一两分钟之内，秦牧甚至射杀了十多名八旗骑兵。 这样恐怖的射速，恐怖的精确度，着实令人震惊！ 第96章 阻击骑兵 饶是秦牧的射速再怎么惊人，也抵不过八旗骑兵飞驰的速度。 尽管这一支八旗骑兵的首领，毅勇巴图鲁古哈岱已经被秦牧击杀，但是后方那些八旗骑兵在强大的惯性之下，依旧不怕死的朝着这边飞驰而来。 短短一两分钟时间，已经飞驰到了一千米以内的距离。 而就在前线告急的时候，马应魁叫来的援军也已经顺利的抵达这边。 那些紧急赶过来的步兵第一师士兵，连忙把一挺挺轻重机枪，在前方的战壕上排布开来。 一箱箱子弹，也被搬上了战壕之中。 不仅如此，后方的步兵第一师士兵，也在源源不断地支援过来。 而这个时候的秦牧，依然聚精会神的站在高台上，手持李恩菲尔德狙击步枪，瞄着远处的八旗骑兵，扣动着扳机。 砰！砰！砰！ 伴随着一声声清脆的枪响，子弹高速而出，没入到那些白七七并的脑门之中，瞬间就带走了一名八旗骑兵的生命。 而那些八旗骑兵果然是精挑细选的，不怕死。 两三千人的八旗骑兵，尽管被秦牧打掉了排头的一些敢死之士，但是后方的骑兵依然奋不顾身地朝着这边冲了过来。 见状，秦牧冷笑一声，“还真是不怕死啊！” 说着，秦牧扭过头来，打量着战壕这边的准备情况。 看到战壕上已经密密麻麻排布了数十挺轻重机枪之后，心中也稍微放松下来。 而这个时候，远处的八旗骑兵已经冲到了距离战壕这边，只有不到六百米的距离了。 看到这一幕，秦牧朗声喊道：“马应魁！” “卑职在！” 步兵第一师师长马应魁连忙应道。 秦牧高声命令道：“既然那些八旗骑兵这么不怕死，那咱们就不要有所保留了！命令全部轻重机枪，给我开火！” 得到命令之后，马应魁也连忙指挥着士兵，高声喊道：“开火！” 命令下达之后，战壕中的那些步兵第一师士兵，纷纷扣动扳机。 哒哒哒！ 笃笃笃！ 一时间，战壕之中各式各样的枪械，密集地朝着远处的八旗骑兵那边射去。 数十挺轻重机枪构筑而成的火力网，非常密集，橘红色的长舌在战场上交织成一道网状防线，横亘在天空中。 而就在这时，远处的那些八旗骑兵已经冲了过来。 迎上弹幕组成的火力网之后，那些冲锋中的八旗骑兵阵型，速度明显为之一滞。 前方一排排的八旗骑兵，被子弹射中，直接从马背上被掀翻下来。 还没有等到他们挣扎起身的时候，就被后面飞驰而来的马匹践踏上去。 惨嚎还没有发出几声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被马匹踩踏而死。 看着眼前如同是杀戮场一般的战场，步兵第一师师长马应魁脸色没有丝毫变化，他看了看旁边的士兵，接着吩咐道：“全体迫击炮，准备！目标八旗骑兵，发射！” 命令下达之后，赶过来的迫击炮手，迅速把迫击炮弹装填到炮膛之中。 迫击炮弹高速射出，落到那些八旗骑兵的人群之中，发出“轰”的一声巨响。 哒哒哒！ 笃笃笃！ 轰！轰！轰！ 机枪声、迫击炮爆炸声、步枪声，交织一片。 而远处战场上的八旗骑兵，每前进一步，都留下一具具尸体。 任凭是那些八旗骑兵再怎么不怕死，在如此巨大的实力悬殊面前，还是有些畏惧。 “冲啊！冲到敌军阵地，咱们就赢了！” 一名佐领高声喊道，亲自跃马来到了　队伍前方，带领着后方的八旗骑兵朝着这边冲来。 噗！ 而就在这时，一声沉闷的声音响起，一枚子弹直接没入到这名佐领的脑门之中，瞬间就从马背上倒了下去。 高台上的秦牧也没有闲着，再一次拉上枪栓，瞄准着前方的八旗骑兵。 冲锋中的八旗骑兵，速度惊人。 尽管留下了成百上千具尸体，然而他们还是冲到了三百米的距离。 这样的距离，秦牧甚至能够看清楚远处那些八旗骑兵脸上的狰狞之色。 找死！ 秦牧冷哼一声，一翻手从地下军火库中取出一挺轻机枪，直接抱在手中。 拉上枪栓之后，秦牧瞄准着前方的八旗骑兵，就是一阵点射。 哒哒、哒哒、哒哒！ 每一次点射过后，都能够带走一名八旗骑兵的生命。 秦牧手中的轻机枪，与战场上的轻重机枪一道，构筑成了一道坚固的火力网，阻击着前方的八旗骑兵。 看着那些八旗骑兵冲到了一百来名外的距离之时，马应魁高声喝道：“手榴弹准备！扔！” 后排的那些步兵第一师步兵，连忙拉开手榴弹的拉绳，朝着前方扔了过去。 另一边的步兵第一师士兵，则握紧了手中的三八大盖，瞄准着前方的八旗骑兵，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 一声声枪响响起，越来越多的步枪加入到了战场之中。 “第五团，三连！” 马应魁高声喝了一句，“立刻从西侧出击，包抄敌军！务必不要放走敌军！” 得到命令之后的步兵第一师第五团团长乔洋，亲自率领着三连，从侧翼开始朝着八旗骑兵包抄而去。 而前方的那些八旗骑兵已经冲进了五十米的距离内，不过原本高达两三千人的八旗骑兵，现如今却只剩下数百人。 而整个战场上，已经留下一大片尸体，其中有马匹的，有八旗骑兵的。 重机枪射中之后，身体瞬间就被打成一团肉酱，看上去触目惊心。 而仅存的那些八旗骑兵知道，开工没有回头箭！ 这个时候，他们已经撤不出去了！ “上刺刀！” 马应魁高声喝了一句，自己也抽出了佩刀，等待着那些八旗骑兵。 就在那些八旗骑兵继续冲锋的时候，乔洋率领的士兵，已经在侧翼包抄而去。直接抄了这些八旗骑兵的后路。 等到那些八旗骑兵冲进了轻重机枪战壕的时候，已经只剩下寥寥四百来人。 而等待着他们的是，后方密密麻麻的步兵第一师士兵。 早已经上了刺刀的步兵第一师士兵，瞬间与那些仅存的八旗骑兵，扭打在了一起。 人数上的劣势，让那些八旗骑兵仅仅不到十分钟之内，就死伤殆尽。 第97章 攻城 全歼了这一支八旗骑兵之后，步兵第一师师长马应魁却并没有就此罢手，他反而直接命令所部第五团团长乔洋，率部直逼应天城西部一带。 而另一边，国防軍炮兵阵地上面，一门门野炮山炮榴弹炮已经冲着雨花台和应天城南城墙轰炸了四五个小时了。 长达五个小时连绵不绝的轰炸之中，整个雨花台原本茂密的森林，现在只剩下一片狼藉。 而雨花台一带，高达上万人的驻防軍，现如今更是七零八散，死伤无数。幸存的那些八旗士兵，也只是躲藏在壕沟里面，连头都不敢冒一下。 雨花台惨不忍睹，应天城南城墙同样也不好受。 自从中午时分被国防軍炮兵炸塌一段城墙之后，任凭是怀顺王耿仲明再怎么指挥人填补，也无济于事。 在强大的火力面前，那些扔上来的碎砖烂瓦，瞬间就又被炸开了。 而这一个巨大的城墙缺口，也随着国防軍猛烈的炮火轰炸之下，不断的扩大。 到了下午三点半的时候，甚至已经出现另一条长达三百来米的缺口。 而这一带的八旗士兵，已经彻底撤退了。 炮火轰炸之下，甚至没有一个八旗士兵敢上来填补。 拿着望远镜，看着远处长达三百来米的缺口，秦牧揉了揉有些发木的脸庞。随即，他低下头看了看怀表。 “三点半啦！” 秦牧微皱眉头，随即说道：“命令步兵第一师第一团，可以进攻了！” “另外，” 看着面前的通讯兵，秦牧补充说道：“炮火不要停，雨花台也先不用管，直接给我冲进南城墙！” “是！” 通讯兵快速地把秦牧的命令，传达给了步兵第一师师长马应魁。 得到命令之后的马应魁，也快速吩咐所部第一团，开始整军，随即朝着应天城那边行去。 城内一处高塔上，清军主将怀顺王耿仲明透着千里镜，看着城外逐渐朝着前方进发的国防军士兵，心中咯噔一响。 他知道，若是任由着城外的国防軍抵达那城墙附近，恐怕整个应天城要不了多久，就要失陷了！ 想到这里，耿仲明心中有些焦急，他连忙喝道：“告诉耿三，让他用命填，也要给我堵住南城墙的缺口！快！” 南城墙的缺口十分巨大，即便是耿三有心去填补，但是在猛烈的炮火之下，耿三甚至连上前一步都不敢，更何谈是填补城墙缺口。 在城外猛烈的火炮轰击之下，这一段城墙已经成了一堆齑粉，残缺不全。 炮火延伸之下，就连城内一部分清军驻地的房屋也受到波及，残砖碎瓦，散落一地，一片狼藉。 下午五点左右，步兵第一师一团已经抵达了应天城外不远处。 而国防軍的火炮攻势，也开始延伸射界。 在火炮的掩护之下，步兵第一师一团进抵应天城下的时候，几乎没有遇到什么抵抗。 原本宽阔的护城河，也因为城墙的倒塌，填埋了大部分。 到达这里的步兵第一师一团士兵，踩踏在护城河的泥土上，快速冲进了城中。 所部士兵进城之后，立刻开始占据城墙附近的战略要地。 占据了两侧城墙制高点之后，步兵第一师士兵便开始利用制高点的地理优势，布置重机枪火力点。 而一团士兵，也已经在周围一带构筑了一道严密的防御阵线。 等到临近傍晚的时候，城外的火炮已经延伸到了城内。 而与此同时，教导旅第四营、第五营所部，也在暮色之中，朝着应天城内进发。 …… “王爷，王爷……” 城内应天府知府衙门内，一名传令兵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望着耿仲明，说道：“王爷，大事不好了！南城墙被敌军占据了！” “什么？” 听到这个消息，耿仲明瘫坐在椅子上，一张脸阴沉着，没有一丝血色。 在经历了大半天的火炮轰炸之后，耿仲明已经知道应天城守不住了，陷落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可是耿仲明却万万没有想到，应天城竟然会这么快就到了这一地步。 要知道，从上午城外国防軍开始进攻，到现在，满打满算，才不到一天时间。 这才仅仅一天时间，原本固若金汤的应天城，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这让耿仲明有些气愤，有些悲痛，更有些不甘。 不行！ 不能就这样算了！ 想着，耿仲明眯着眼睛盯着面前的一名亲信将领，喝道：“你！立刻带领一万人，给我夺回南城墙！快！” “这……” 那名亲信将领神情一怔，苦笑着说道：“王爷，天色已经黑了。” “天黑了，又怎么样？” 耿仲明气得直接把桌子上的东西，掀翻在地，爆喝一声，“你没听见外面的枪声吗？天黑又如何？那些国防軍士兵，不是照样在进攻吗？你他麻的耳聋，听不见吗？赶快去！” 爆喝一声之后，那名亲信将领连忙点了点头，快步三朝着外面走去。 而耿仲明心中怒火依然没有消，他高声喝道：“告诉孙有禄，让他率领五千人，作为后备队。今晚子时之前，一定要给我夺回南城墙！” 现如今的耿仲明已经暴跳如雷了，他知道若是任由着国防軍依托南城墙为据点，不断推进。恐怕整个应天城，真的等不到明天了！ 他不甘心啊！ 接连发布了几道命令之后，耿仲明甚至亲自来到了外面，站在一处高塔上面，继续看着远处的战况。 虽然应天城城南一带战况激烈，但是其他几面城墙上，却没有遇到什么国防軍士兵。 只有零星的一些大炮轰炸，除此之外，有些平静。 不过耿仲明却不敢丝毫掉以轻心，他知道应天城生死存亡，就在今天晚上了！ 夜色渐渐黑了，城外面的大炮却依然没有停歇。 火炮射界延伸到了城内，猛烈的轰炸之下，正在集结反攻部队的孙有禄等人，更是有些心慌不已。 甚至一些正在赶来的士兵，被炮弹直接炸得死伤惨重。 而前方好不容易组织起来的两千余人反攻南城墙，却被南城墙那边猛烈的攻击打退了。 第98章 坦克攻城 一直到后半夜，耿仲明所部仍然没能够反攻成功。 不单如此，就连南城墙附近一带的一些据点，也逐渐被国防軍占据了。 国防軍步兵第一师士兵，依托南城墙的火力点，靠着强大的火力，逐步朝着城内推进。 虽然进展比较缓慢，但是胜在稳扎稳打。 没到后半夜，城外的火炮也已经停歇了。 但是即便如此，城内的耿仲明所部依然西人心惶惶，如坐针毡。 就算是后半夜反攻的次数胡搜啊了很多，但是耿仲明所部却连歇息都不敢，不甘有丝毫懈怠。 他们稍一松懈，国防軍前进的步伐就再一次逼近了。 如此反复数次，彻底让城内耿仲明所部提高警惕，哨兵更是瞪大眼睛，看着黑夜之中的动静。 后半夜还好，因为夜色国防軍也并没有朝着城内推进多少。 但是，天色渐渐放亮之后，马应魁就坐不住了。 他来到秦牧的指挥部中，望着刚刚睡醒的秦牧，开口说道：“委员长，单单从南城这边突进，有些捉襟见肘啊。缺口就那么大，就能有一个团的兵力进入，想要快速扩大战果，很难实现啊。委员长，咱们是不是再从别的地方入手啊？” “别的地方？” 秦牧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 卫队连的士兵连忙端来脸盆，秦牧洗了洗脸之后，继续说道：“这样也好，城西不是有乔洋的第五团嘛。那咱们从城西也打开一个突破口，与城南互成犄角，争取在城内快速展开。” “好！” 马应魁点了点头，说道：“委员长，按我这就吩咐炮兵阵地那边，开始准备进攻。” “不必了。” 秦牧摆了摆手，说道：“你们第一团也已经进城了，再行大规模炮击，会有所误伤的，还是换一种方法来吧。” “换一种方法？” 马应魁有些疑惑，问道：“委员长，什么方法啊？” “何朝军！” 秦牧高喝了一句，得到命令的何朝军快步跑了进来，冲着秦牧敬了一个军礼。 秦牧微微颔首，说道：“交给你一个任务，率领坦克方队给我打开城门，城西一带就由你们做先锋！” “好叻！” 何朝军笑着应了一声，随即便和马应魁一道离开了这里。 早上七点，何朝军便率领着二十来辆坦克方队，开始朝着应天城西边挺进。 伴随着“轰隆隆”的声音，二十多辆坦克浩浩荡荡的抵达了旱西门一带。 位于这边的步兵第一师第五团见状，团长乔洋连忙迎了上来，给何朝军指出来位置之后，便开始集结第五团士兵。 何朝军也没有停留，二十多辆坦克直接开道旱西门附近。 城墙上的清军士兵见状，纷纷骇然，都纷纷注视着城外的坦克，心中思索着怎么应对。 就在这些清军士兵还没有想好的时候，城外的坦克方队已经开炮了。 坦克上的一百零五毫米口径大炮，冲着旱西门瓮城的木制城门直接开了一炮。 大口径的大炮就是厉害，巨大的爆炸之后，城门应声而碎，化成一堆木屑，纷纷落下。 城墙上的那些清军士兵大为骇然，连忙指挥着士兵用滚石檑木扔到城门前。 然而对于这一切，坦克方队却是一点也不担心，当先的一辆坦克冲着城门又是一炮，这一下城门彻底化为乌有。 周围其他坦克则纷纷调转炮口，冲着城墙上的清军士兵开了数炮。 轰！轰！轰！ 数炮过后，城垛口直接被炸开，周围的清军士兵被巨大的气浪掀翻在地。炮弹爆炸过后的弹片四散飞溅，击中那些没有防备的清军士兵，瞬间就有数十名清军士兵伤亡。 那辆当先的坦克直接加速，越过护城河直冲瓮城之中行去。 而后方的坦克方队也没有停歇，紧跟着坦克后面，朝着瓮城内行去。 这一切，对于清军士兵来说，浑然没有一点办法，只能够眼睁睁看着坦克方队开进瓮城。 进了瓮城之后，坦克方队如法炮制，接连开了数炮，城门再一次被炸碎，一辆辆坦克冒着黑烟，朝着城内开去。 这一下，城墙上的清军士兵彻底慌了神了。 不过在坦克猛烈的炮弹攻击之下，这些清军士兵连有效的防御都组织不起来。 看到瓮城被破之后，等待在城外的乔洋所部，连忙朝着瓮城城门那边冲去。 在坦克方队的掩护之下，很快，乔洋所部第五团就已经进入到应天城内。 进城之后的第五团士兵，以连为单位，开始朝着城门两边的城墙、瓮城城墙、箭楼等战略要地，发起进攻。 步枪、轻机枪，枪声不断。 手榴弹、迫击炮，更是压制着城墙上的清军士兵抬不起头来。 在强大的火力面前，城墙上那些清军士兵如同是任人宰割的鱼肉一般，只能等死。 一些吓破胆的清军士兵，连忙逃下城墙，开始朝着城内跑去。 而进城之后的坦克方队，却没有闲着，继续驾驶着坦克在城内乱窜。 不时，这些坦克都能够对一些城墙上的清军士兵据点来上一炮。短短时间内，就摧毁了数个清军士兵坚固的抵抗点。 不单如此，何朝军率领的坦克方队见到城内乱窜的清军士兵，更是直接冲了上去。 轰隆隆的坦克声音，连绵不绝。 街道上逃窜的清军士兵，如同是发了疯似的，像没头苍蝇一般四处乱窜，甚至有些清军士兵直接躲进一些高宅大院之中。 见状，何朝军冷笑一声，“你们以为这样，我们就无可奈何了吗？笑话！” 冷笑一声，何朝军直接指挥着坦克朝着一家高宅大院之中开去。 宽厚的城墙，坦克无可奈何。 不过对于这些青砖垒成的院墙，坦克却是轻轻松松地就直接撞破，冲了进去。 院内的那些清军士兵，原本还想依托着高宅大院歇息片刻，然而看到坦克直接撞破城墙冲了进来之后，再一次吓得瘫软在地。 尤其是看到前方的一些清军士兵来不及逃窜，直接被坦克碾压成一摊肉酱，更是吓得失魂落魄，半晌儿没有反应。 无奈之下，这些清军士兵只好投降了。 第99章 占领应天城 西城一带被攻破之后，进城的国防軍士兵就越来越多。 西城南城的国防軍士兵两厢联合之下，在城内的攻势也越发顺利。 尤其是得到坦克方队打头阵的帮助之下，更是让国防軍士兵如虎添翼。一上午时间，就已经占据了西南部半个应天城。 步兵第一师第一团和第五团，也顺利在城中会师。 不单如此，步兵第一师第四团所部，也在上午九点左右，在南城一带进城，加入到了城内作战之中。 “麻的！” 看着城内自己麾下士兵的散乱队形，第五团团长乔洋眉头忍不住紧皱了起来，他沉声喝道：“告诉三连连长，把队形给我控制好！别中了敌军士兵的埋伏啊！” “团长放心啊！” 旁边一名作战参谋笑着说道，“敌军士兵跑疯了，咱们这是追疯了。不过跑疯了的人，再怎么也组织不起来反击的。团长你尽管放心就是了，大不了让四连也加快行进速度，稍微协助一下，以防万一。” “好吧！” 团长乔洋微微颔首，不过他也看出来了。 就城内这些清军士兵败退溃逃的样子，想要组织起来反击，那无异于天方夜谭！ 想到这里，乔洋也算是放心了，只是命令所部四连、捂脸士兵都加快追击速度。 哒哒哒！ 笃笃笃！ 砰！砰！砰！ 城内枪声大作，清军士兵却是节节败退。 得到消息之后的怀顺王耿仲明气得直跺脚，然而却无可奈何。 现如今的耿仲明，已经没有先前的嚣张气焰，连连叹气。 就连原本还骄傲无比的八旗勇士，现如今也没人再说出出城迎敌的话语了。 他们都知道，依靠着他们这点实力，哪怕是再多的人，在国防軍强大的火力面前，也如同是一头头散养的小鸡崽一样，任人碾压。 这样的实力差距，已经不是人数能够弥补得了的。 “王爷，敌军士兵已经占据了江宁文庙了！” 一名亲兵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单膝跪地说道，“城西太仓、朝天宫也危在旦夕啊！”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耿仲明淡淡地摆了摆手，神情却有些疲倦。 听着一个接一个不好的消息，现如今的耿仲明已经有些麻木了。 城内守军如此溃败速度，想要反击、想要夺回应天城，对于他来说，无异于痴人做梦罢了！ 怎么办？ 怎么办啊！ 耿仲明心在滴血，却半晌儿也说不出来话语。 “王爷，” 正在这时，一名亲信幕僚凑了过来，看着耿仲明，低声说道，“王爷，局势如此，我们也应该早做打算了啊。” “早做打算？” 耿仲明苦笑一声，“怎么早做打算啊？就这样的局势，还能有啥打算啊！” “王爷，” 那名亲信幕僚低声说道：“城内待不下去，但是我们还可以出城啊。咱们还有两三万人呢，冲出包围，也是可以的。等到出城之后，再做打算啊。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等到咱们和英亲王、豫亲王他们合兵一处之后，再行图谋大计啊！” “唉！” 耿仲明长出一口气，有些疲惫不堪的斜靠在椅背上。 半晌儿，才接着说道：“就算是逃，咱们又能往哪边逃啊？城西城南，敌军势力很大。城东孝陵卫还有很多敌军未动，城北江边有没有退路，咱们怎么逃啊？” “王爷，” 那名亲信幕僚抬起头，望着耿仲明，说道：“有道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正因为城北是江边，乃是绝地，才有生的希望。更何况，城北幕府山一带还在我部掌控之中，就算是长江过不去，咱们饶过幕府山南下，广阔天地，难道就没头我们一条路走吗？腿长在我们身上，只要出了城，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一切都好说啊！” “好！” 耿仲明也来了精神，连忙吩咐道：“立刻集结部队，从北城出城！速度要快！” 命令下达之后，耿仲明所部的亲兵部队便开始集结。 而耿仲明也指挥家眷，收拾了金银细软之后，便朝着北城一带出发。 耿仲明逃跑的同时，还命令城南城西的清军士兵，继续抵抗。而那些不知情的清军士兵，虽然都在溃逃中，但是却无形之中给耿仲明拖延了逃跑时间。 耿仲明所部从北城高楼门出城之后，便没做停留，直接来到幕府山。纠集幕府山守军之后，浩浩荡荡剩下的两三万人马，便放弃应天城而不顾，饶过钟山北路，朝着南方逃去。 对于这一切，城内的清军士兵浑然未知。 面对着国防軍士兵强大的攻势之下，一些来不及逃窜的清军士兵，只好扔下手中的武器投降。 下午三点，乔洋所部攻势最快，率先占据了耿仲明的驻地。 到达这里之后，团长乔洋才得知耿仲明竟然已经跑了。 乔洋眉头微皱，仔细地询问着：“朝着哪边跑了？” “北边！” 一名士兵开口说道，“根据敌军士兵的口供，下午一点迪就跑了。恐怕现在已经逃出应天城了！” “什么？” 乔洋似乎意识到情况不对，连忙吩咐说道：“立刻把这个消息传给师部、指挥部哪边，要快！” 吩咐完之后，乔洋则带着第五团士兵开始在城内扫荡。 虽然耿仲明逃了，但是城内的清军士兵仍旧有数万之众，还在依托着剩余的据点顽抗着。 不过进城的步兵第一师士兵也越来越多，那些国防軍士兵在步枪、机枪强大的火力压制之下，稳步开始推进。 下午四点左右，步兵第一师顺利进入到应天城内城之后，占据了皇城。 而其余各个地方的推进工作，也在顺利地进行当中。 尤其是步兵第一师师长，在进入城中之后，便指挥着步兵第一师所部快速扫荡着。 这是步兵第一师第二次参加如此大规模的作战了，而且这一次也是步兵第一师最辉煌的一次。 应天城攻城战，几乎就要大获全胜了。 因此，马应魁更想要把这个事情，做到尽善尽美。 “快！” 马应魁冲着身边的通讯兵，高声喝道：“传令下去，务必在今晚之前，占领整个应天城！” 第100章 黄雀在后 “委员长，紧急軍情！” 一名通讯兵快步走进秦牧的大帐中，望着秦牧说道：“刚刚接到乔洋团长的汇报，耿仲明率部从北门一带逃出城了。” “噢？” 秦牧一愣，随即嘴角微翘，露出一抹笑容，“终于是跑了啊？” 话语之中满是戏谑，却浑然没有看到一丝担忧的神情。 秦牧点上一根烟，冲着侦察营营长罗兆明，问道：“有没有耿仲明所部的消息啊？” “暂时还没有。” 罗兆明摇了摇头，说道：“不过请委座放心，我这就吩咐孝陵卫一带的侦察营，加大侦查力度。我相信，很快就有消息的！” “好！” 秦牧摆了摆手，看了一眼眼前的情报处处长杨锦添，问道：“他们到哪里了？” 秦牧并没有明说他们指的谁，但是很显然杨锦添他们都知道秦牧口中的他们，指的是什么。 杨锦添看了看地图，又看了看怀表，说道：“应该已经就位了吧！” “不要应该。” 秦牧冲着旁边的通讯兵，吩咐道：“立刻给那边发电报，确认一下具体位置。另外，罗兆明啊，侦察到耿仲明所部行踪之后，也要给那边分享一下。这一战，务必要保证耿仲明所部被全歼！” “请委座放心！” 罗兆明连忙行了一个军礼，开始下去吩咐了。 指挥部通讯连那边，电话、电报声不绝于耳。 一名名侦察兵拿着情报交给侦察营长，罗兆明等人汇总之后，也把消息送到通讯连这边，然后随着无线电波传到了很远的位置。 …… 而在钟山东部一带，两位身穿国防軍軍服的年轻人站在一处高地上，拿着望远镜看着眼前的局势。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原教导旅一团团长何奇、三团团长彭峰。 虽然教导旅一团、三团并没有参与到进攻应天城之战，但是这两个人明显有了新派遣。 何奇放下望远镜，开口说道：“罗营长的消息挺迅速的啊，咱们的侦察兵也打探到消息了吧？” “打探到了。” 彭峰点了点头，说道：“咱们的速度还是慢了一点啊，毕竟是新兵蛋子，比不过侦察营啊！” “那也是你领导有方啊！” 何奇笑了笑，说道：“这罗兆明可是你的好帮手啊！” “哪里哪里，” 彭峰连连摆手，说道：“说来说去，这一切都是杨处长和委座的功劳，若是没有他们，哪有现在的侦察营啊？” “两位团长，” 正在这时，一名通讯兵快步跑了过来，说道：“前方三里外发现敌人踪迹。” “噢？是吗？” 何奇一愣，随即说道：“那咱们也不多说了，赶快行动吧。” 说着，两名团长分别带着一些手下开始行动了。 而他们身后的战场上，齐整整的站着一排排身穿国防軍軍服的士兵。 那些士兵接到命令之后，便开始行动起来。队伍人数众多，密密麻麻，看上去足足有数万人之多。 这些士兵不是别人，正是江阴大战之后，就从各个生产建设兵团招募选拔上来的新兵。 而这些新兵，经过数个月的密集训练，今日也终于能够上战场了。 这一战，无疑会是这些新兵蛋子们三个月训练最佳的考核了！ 耿仲明所部慌慌张张从应天城逃了出来，原本以为绕过钟山以后，就像是龙入大海一样，天高任鸟飞了。 然而，耿仲明却没想到，等待他们的却是高达三万人的国防軍士兵。 即便是这些国防軍士兵，都是还没有正式进入作战部队的新兵，但是依靠着精锐步枪的他们，依然是耿仲明所忌惮的。 高达三万人的新兵，在何奇和彭峰等人的指挥之下，开始包抄过去。 恐慌逃窜的耿仲明所部，一头撞进了国防軍的包围圈之中。 还没等耿仲明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的时候，枪声已经再一次响了起来。 密密麻麻的枪声，如同是催魂夺魄的索命符一般，牵动着无数清军士兵的心。 尽管没有装备多少重机枪，但是高达三万人的国防軍，单单是步枪，就足以让这些清军士兵喝一壶的了。 砰！砰！砰！ 密集的枪声，如同是冰雹一般，飞速朝着清军士兵打了过去。 前方的一些清军士兵防备不及时，被子弹命中，瞬间就是在旷野之中。 而后方的清军士兵见状之后，都有些胆战心惊，吓得连忙趴伏在地面上。 密集的包围圈内，任凭是一些心不死的清军士兵，再怎么突围，也无济于事。 包围圈的战斗，从下午五点半，持续到了六点半的时候，耿仲明等人已经彻底心寒了。 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他也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好不容易逃出了应天城，却没想到还有黄雀在后，虎视眈眈！ 怎么办？ 怎么办！ 难道就这样认命了吗？ 看着周围那些清军士兵，连一点反击的可能都没有，耿仲明除了认命，想不出别的办法了。 “降者不杀！” “降者不杀！” “降者不杀！” …… 临近傍晚，远处的国防軍阵营之中响起巨大的声音。 一些受困的清军士兵无奈之下，只好纷纷投降。 有了投降这个选项之后，对于那些走投无路的清军士兵们来说，就像是临死前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一时间，包围圈中两万余人的清军士兵，纷纷开始投降。 看着身边的一些亲信，都开始投降了，耿仲明也有些无奈，也只能选择投降。 夜幕降临，在月光的映照之下，国防軍士兵开始对包围圈中的清军士兵进行收拢。 剪辫、脱衣服，这些最基本的俘虏对待事宜，也在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何奇则站在一处高地上，透过明亮的月光，看着远处的空地上，笑着说道：“这些新兵蛋子们的考核，也还算马马虎虎吧！” “这也算是见了血了。” 彭峰点了点头，“我刚才看那些新兵蛋子们的枪法，也都非常准啊！看来训练的时候，没少练啊！” “是比我们那时候练得多多了！” 何奇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赶快把这边的情况，汇报给委座吧！” 第101章 威严 “委员长，” 侦察营营长罗兆明快步走到指挥部内，望着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秦牧，面带喜悦的说道：“何团长那边传来消息，耿仲明所部被全歼了，耿仲明也被抓了。” “唔。” 秦牧只是睁开眼睛看了看帐篷外面的天色，说道：“天已经黑了啊，几点啦？” “八点半了。” 秦牧微微颔首，喃喃说道：“扣掉消息传达时间等，何奇他们的行动也算比较快的了，很不错啊！” 说着，秦牧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接着说道：“告诉何奇、彭峰、马应魁、何刚他们，虽然耿仲明所部被全歼了，但是城内以及周围一带，仍旧有少量的乱兵、溃兵，力争在明后两天时间内，彻底肃清周围残敌。另外，也告诉他们开始清点战果。” “委员长放心！” 罗兆明笑着点了点头，随即开始吩咐通讯兵给各部传达消息。 而这一夜，秦牧也难得地睡了一个好觉。 耿仲明所部被全歼之后，整个应天府周围乃至于整个江南一带，剩下的便只有零零星星的乱兵和贼寇流匪了。 对于秦牧来说，近阶段最大的一个作战目标，依然完成了。 短短一年时间内，占据江南江北数个府县之地，还都是華夏繁华之地，这让秦牧打心底里有些高兴。 就连做梦，也都是令人高兴的事情。 秦牧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从床上爬了起来。 洗漱完毕，秦牧在卫队连的护卫之下，朝着应天城内走去。 虽然战事刚刚结束不久，但是城内战场清理工作却进行得如火如荼。 除却残破的建筑不能再短时间内清理之外，一些战死的敌军士兵，也都逐渐收拢起来，在城外进行埋葬。 做这些工作的，都是这一战之中俘获的清军士兵。 等到五月十五的时候，应天府周围的战场清理完毕，就连城内的破损建筑，也大致清理了一遍。 秦牧也把国防軍軍事委员会搬到了城内，驻扎在原本的五军都督府内。 不过五军都督府已经破损十分严重了，所以也只是暂驻。 原本的应天城皇宫，却被国防軍所部派兵占据了。 秦牧命令国防軍士兵清点皇宫的摆设，并对一些人员配置进行了重新调整。 对于原本留在皇宫的太监等，全部予以收拢，专门在生产建设第一兵团之中建立了一个部队，收纳这些太监等。 至于原本的一些宫女，则让国防軍受伤士兵从中进行挑选，两厢情愿之下，便结合为一对。也算是为国防軍受伤推移士兵，安置了一个家。 清理完皇宫之后，秦牧吩咐政治部主任史恒专门从国防軍之中挑选了一部分士兵，进驻到了皇宫之中，负责皇宫乃至整个应天城的驻防工作。 而何奇、彭峰等人也把这一战的战果汇总了上来。 应天城一战，总共歼敌两万六千余人，另外俘获敌军士兵五万七千余人。整个耿仲明所部已经彻彻底底的被全歼了，而这个时空中耿仲明也彻底成为了历史名词了。 成果卓著，而国防軍所部的伤亡也高达三千余人，其中大部分都是受轻伤的，战死的非常少。 如此巨大的成就，也让秦牧有些欣喜。 收复应天城的消息，也很快就传到了江阴那边。 原本等候在江阴等地的皇帝朱常淓等人，也在五月十五日，乘坐沙船溯江而上。 在五月十六日，抵达了江边码头。 浩浩荡荡的队伍，抵达应天城之后，在教导旅的护卫之下，皇帝朱常淓以及内阁成员，进入到了皇宫之中。 现如今的皇宫，不单单是皇帝朱常淓的住所，也成为了内阁等人的驻地。 虽然现如今的皇宫已经大变样了，但是收复应天城，还是让皇帝朱常淓等人，时分欣喜。 毕竟自从弘光皇帝丢失应天城之后，朱常淓一直游荡在江南诸地。现如今收复太祖皇帝定鼎之地，还是让他们十分高兴。 五月十八日，良辰吉日。 在内阁诸人的攒拥之下，皇帝朱常淓举行了还都仪式。 并且事先通知秦牧等一干在应天城的国防軍高层将领参加仪式。 对于这个消息，秦牧倒是没有反对。 在五月十八日当天上午，位于应天城皇宫之中，军乐齐奏，一片喜气洋洋之中，内阁诸人领衔，六部尚书侍郎、都察院都御史、佥都御史，以及六科等部官员，并排矗立在殿前广场一边。 而另一边，则空荡荡的。 一直到上午八点，广场内国防軍士兵忽然站得挺直。 听到轻微声响的诸位官员回头看去，只见秦牧当先，率领着江北总督卫胤文、政治部主任史恒、江南总督任民育、情报处处长杨锦添、步兵第一师师长马应魁，以及各团营长何奇、何刚、彭峰、乔洋、庄子固、罗胖子、宋秋明、魏和尚、吴尔壎、蔡庆忠、张论平、何春见、余林峰、罗兆明等人，昂首挺胸，迈步走了进来。 这些人全部一身国防軍軍服在身，就连卫胤文和任民育，以及江南江北一些府县的主官等人，全都是一袭与国防軍軍服有些相像的服装，看上去整整齐齐。 吉时到了之后，皇帝朱常淓穿着衮服走上高台。 一侧的内阁文官，全部扑倒在地行叩首大礼。 但是这一边的秦牧等人，却只是冲着高台上行了一个军礼。 就连卫胤文、任民育等人，俱是如此。 对于这一幕，内阁大学士黄道周愣了愣神，心中却无奈地叹息一声，不再多说什么。 就连皇帝朱常淓也不好多说什么，他只是摆了摆手，平淡地说道：“众卿免礼。” 还都仪式并没有举行太长时间，仪式上皇帝朱常淓为了表示对国防軍的感谢，赏赐给国防軍诸位将领、师团营长各类的爵位以及金银珠宝等等。 不过对于这些，没有一名师团营长敢开口说话，都没有令下这份赏赐。 因为他们都知道，站在他们前面的乃是国防軍軍事委员会委员长秦牧！ 许久，秦牧发话了，“既然陛下如此有心，诸位就接受吧。” 秦牧话音落下，诸位国防軍将士才领命。 如此威严，众人哗然。 第102章 挟天子以令诸侯 诸位国防軍师团营长领了封赏之后，继续站在广场上。 皇帝朱常淓结束了仪式之后，转头看着秦牧，问道：“靖国公，你还有什么事没？” 秦牧咳嗽了一声，随即昂首挺胸走上了高台。 而卫队连的士兵则把准备好的扩音器等，摆设在了秦牧面前。 “全体都有，立正！” 走上高台，秦牧高声喊道。 啪！ 在场所有国防軍士兵、軍官，全部挺胸抬头，身形笔直地站着。 就连下方那些内阁属员等，也都有些不好意思，无形之中也站直了身体。 秦牧平静地目光从下方诸人身上一一扫过，随即再次喊道：“稍息！” 哗！ 这下，所有人才放松下来。 看着众人放松下来之后，秦牧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应天之战已经结束，陛下的赏赐你们也都收到了，高兴吗？” 秦牧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整个广场四周，广场内所有的国防軍将士异口同声地回道：“高兴！” 声音同样震耳欲聋。 秦牧淡淡说道：“没听清，大点声！” “高兴！” 这一下，所有国防軍将士的声音都提高了许多。 “很好！” 秦牧微微颔首，继续有些平淡地说道：“不过高兴归高兴，但是诸如爵位之类的，就不要带进国防軍軍营之中了。还有金银珠宝等赏赐，全部转交到后勤部进行缴纳登记。” 三两句话，秦牧就把先前皇帝朱常淓的赏赐全部剥夺。 而广场内皇帝朱常淓与内阁属员等，都面面相觑，愣在原地。 甚至有些内阁属员看着秦牧的脸色都带着愤怒之色，这个秦牧压根不把皇帝陛下放在眼里啊！ 与这些内阁属员的反应截然不同的是，另一边的国防軍将士却没有一丝不满，依旧身形笔挺地站着，倾听着。 “秦牧！” 突然，内阁属员那边传来一声暴喝，“你休要欺人太甚！皇帝陛下的赏赐，岂是你能够随便剥夺的吗？” 突然响起的声音，还是让在场所有人都为之一惊。 “噢？” 秦牧面带微笑地转头，望着内阁属员这一边，淡淡问道：“我先前的做法，是不是有些唐突了啊？黄大学士，你怎么看呢？” “这……” 黄道周一愣，却喃喃半天，没有说出来话语。 “非但是唐突，简直大逆不道！” 正在这时，内阁属员之中再一次出现一声暴喝。 接连出现的一样情况，还是让所有人都把目光转移到了这两个人身上。 “是吗？” 秦牧活动了一下双腿，盯着那两个人问道：“还不知道你们两个的尊姓大名啊？” “大明佥都御史王永祚！” “大明六科给事中杨维修！” 听着这两个人的话语，秦牧掏了掏耳朵，随即问道：“敢问这两位什么什么官的，秦某刚才可有什么不对之处呢？” 王永祚走了出来，盯着秦牧，义正言辞地说道：“陛下面前，不遵礼法规制，是为逾越！” “陛下赏赐，私自剥夺收回，是为大不敬！” 杨维修冷哼一声，喝道：“以下犯上，拥兵作乱，此乃谋逆之道！秦牧，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请众位好汉，不要跟随此人误入歧途啊！” “哈哈哈……” 听着这两个人的话语，秦牧放声大笑，随即盯着这两个人，淡淡说道：“说来说去，给我安了这么一顶帽子啊。只是不知道你们这些话语，是受了谁的蛊惑啊？” “此乃我等发自肺腑之言，何来蛊惑？” 王永祚冷哼一声，“但凡是天下有识之士，都不会眼睁睁看着你们如此作乱！” “是吗？” 秦牧淡然一笑，说道：“有道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我先前所作所为，陛下都没有多说什么，你们插什么嘴啊？难道陛下认可的事情，你们也要反对吗？那请问你们这又算是什么呢？” “陛下怎么会听从你这奸人摆布！” 王永祚高声喊道，“陛下，此等奸佞之事，不能有所纵容啊！陛下！” 秦牧微微一笑，也转过头来，看着身旁不远处的皇帝朱常淓，淡然问道：“那么请问陛下，我先前所做之事，可否是奸佞所为呢？陛下又是否认可呢？” “这……” 皇帝朱常淓微微一愣，他伸出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随即正了正神说道：“靖国公一切所为，俱是朕认可的。请诸位爱卿无需多言。靖国公一心为国，匡扶社稷，又岂是奸佞之人呢。来人呐，将这两个离间君臣、蛊惑圣听的小人拉出去！” 这一下，内阁属员俱是一愣，都闭着嘴，不敢说话。 国防軍这边，政治部主任史恒走了出来，冲着一边的国防軍士兵喝道：“陛下都发话了，你们还在等什么！赶快行动！” “是！” 四名国防軍士兵应声走了过来，押解着那两个人，便朝着外面拖去。 眼见着被人制服，王永祚高声喊道：“陛下，陛下，千万不要啊！” “唉，可悲可叹啊！” 杨维修却是叹息一声，“没想到我大明三百年江山，竟然也要遭遇王莽、曹操、司马昭之流！我大明真是没救了啊！” 看着那两个人被拖了出去，内阁属员这边的所有人，包括黄道周、马士英、沈廷扬在内，都没有说话，噤若寒蝉。 他们都知道，现如今形式不一样。 在这应天城之中，有他们没他们，都是一个样了。 但是，这应天城之中却不能没有了秦牧和国防軍。 毕竟，这应天城就是国防軍打下来的。 他知道，假以时日，恐怕这个秦牧真要行王莽篡汉、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司马昭等人之举了。 不过即便如此，那又如何？ 又有谁人能够阻止呢？ 现如今国防軍有数万野战部队，还有数十万生产建设兵团，以及江南江北数府百姓拥戴，如此形势之下，还想着翻盘，这不是可笑吗？ 国防軍势大如此，马士英也只好在心中叹息一声，认命了。 或许，自己真应该找个时机，亲自去拜见一下秦牧了。 自始至终，秦牧没有多说什么。 许久，他才望着众人，说道：“兹定于月底，召开国防軍年中会议，通讯科立刻通知江北诸团长。散会。” 第103章 大扩编 占据应天城之后，国防軍各部也终于稍是闲了下来。 江南诸地，虽说仍旧有小股流寇、乱兵为非作歹，但是在国防軍各连的进攻之下，也逐渐被扫平。 步兵第一师甚至开始朝着宁国府、广德州等地进发。 随着国防軍在江南的逐步推进，江南总督任民育也从江南行政学院的毕业生中，挑选了一部分。又从将被各地抽调了一部分，派遣到各府县之中，担任各府县的官员。 江南等地的行政建设，也逐步提升正规。 江南大规模建设的时候，江北那边也没有闲着。 天长、滁州、和州等地的守备团，在和庐州等地的多铎所部对峙了大半年之久，谁都没有先动。 守备团不动，是因为江北势单力薄。 多铎所部，则是被打怕了。 尽管江北等地国防軍并没有多少，但是数次出兵都被守备团的人打退了，这让多铎彻底龟缩在庐州等地的軍营之中，尽力维持着庐州、安庆一线的防御。 一时间，不管是江南也好，还是江北，都进入到了一个短暂的平静时期。 也正是因此，秦牧才会下令，着急各地的团营长，前来应天城参加国防軍年中会议。 进入到五月底的时候，各地的团营长陆陆续续来到了应天城中。 位于城中的五军都督府，更是热闹非凡。 五军都督府虽然有些简陋，但是在卫队连的收拾之下，看上去也好了很多。 而匾额上的名字，也早已经摘了下来。反倒是在旁边的墙壁上悬挂着“国防軍軍事委员会”的名称。 上午八点多，位于軍事委员会内的一间大堂之中，人头济济。 一众国防軍高层官员有序的坐在大堂之中，相熟的战友之间，彼此交谈着。 “立正！” 快到九点的时候，门口一位哨兵高声喊了一句。 屋内的一众国防軍軍官连忙站起身来，身形笔挺地站着。 这时，秦牧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跟随在秦牧身后的则是史恒、马应魁、何奇等人。 一行人走到大堂上方，在长桌后面，有序地坐了下来。 秦牧也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坐下。 众人坐下之后，秦牧抬头从面前诸人的脸上一一扫过，大部分面孔都是近半年来经常见到的。 而一部分江北来人，半年未见。不过都是当初从教导团出来的人，也都十分相熟。 “乙团长，” 秦牧望着不远处的天长守备第二团团长乙邦才，问道：“最近怎么样啊？” 乙邦才站起身来，朗声回道：“承蒙委员长关心，一切都好。” “那就好。” 秦牧点了点头，示意他坐下，“这大半年来，你们江北那边的战局，我也有所耳闻。春季派遣新兵轮上战场的主意，非常好，值得表扬。你们的战绩，也十分不错，你乙团长功不可没啊！” “多谢委员长夸奖。” 乙邦才再次起身朗声说道，“只不过一直小打小闹，弟兄们都有些情绪了。都想像马师长他们一样，上战场大战。” “是吗？” 秦牧笑了笑，说道：“会的会的，这江南一带算是平靖了，咱们基本上也算是腾出手来了。要不了多久，咱们就可以彻底收拾多铎了。” “真的吗？” 这一下，不单单是乙邦才，就连一干江北的守备团长们，都有些兴高采烈。 “是的，今天就要开始进行部署了。” 秦牧面带微笑地摆了摆手，继续说道：“应天之战结束后，江南等地基本上没有大的敌军了。满打满算，就只剩下逃窜至江西的孔有德所部以及江西等地的叛军，都不值一提。还有一些省份的地方军，都要早一点提上日程解决了。” “另外，” 秦牧继续说道：“摆在咱们面前最大的敌军，就是庐州、安庆一线的多多所部，以及上个月刚到武昌、黄州一带的阿济格所部了。” “这三个人，也都是咱们国防軍的老对手了。” 秦牧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接着说道：“他们曾经都在咱们手中败过，也都是老奸巨猾之人。尤其是孔有德，还没接触到咱们，就主动撤退了。现如今，他们三个，分别驻守在庐州安庆、武昌黄州、九江南昌等地。形势上看，成为了一个三角形，互成犄角，看样子他们打算是攻守互助啊！而他们三个，也将是我们接下来半年乃至一念时间内，最大的敌人了。” 说着，秦牧抬头望着在座的诸人，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为了应对接下来的战略转变，咱们也是时候对国防军进行扩编了。只有部队壮大之后，才能够更好地应对各方面的敌军，也才能够扩大战果，巩固我们国防軍的成就！因此，今天会议的主要内容便是扩编事宜，现在由政治部主任史恒宣布扩编具体事项，大家鼓掌欢迎。” 啪啪啪啪！ 大堂中的国防軍軍官都纷纷鼓起掌，也都竖着耳朵，迫切想要知道这一次扩编会是什么样子的。 史恒站了起来，走到旁边的地图面前，开口说道：“鉴于我国防軍战略转变，特对国防军进行扩编。我国防軍各师将以正规编制，进行整编，下辖三个步兵团，一个骑兵营，一个炮兵营，一个侦察营，一个辎重营，以及师部其他人员若干，满编人数在一万一千人左右。 原教导旅卫队连扩编为卫队团，直接隶属于国防軍軍事委员会麾下。下辖三个营，一营、二营为步兵营，分别负责軍事委员会和皇宫的安全护卫，三营为坦克营。由高孝瓒担任卫队团团长兼一营营长，原卫队连副连长吕宣忠担任二营营长，何朝军担任三营坦克营营长。 原教导旅扩编为教导师，师长仍旧由国防軍軍事委员会委员长秦牧兼任，副师长由新任教导师一团团长庄子固兼任，主持日常事务。 步兵第一师，仍旧由原师长马应魁继续担任。 江北天长守备第二团所部，扩编为步兵第二师，师长由原团长乙邦才担任。 江北滁州守备第三团所部，扩编为步兵第三师。师长由原教导旅第二团团长何刚担任。 从原步兵第一师抽调第四团，另行从江南编练三万余人新兵中抽调人数，扩编为步兵第四师，师长由原教导旅第一团团长何奇担任。 从原步兵第一师抽调第五团，另行从江南编练三万余人新兵中抽调人数，扩编为步兵第五师，师长由原团长乔洋担任。 江北高邮守备第六团所部，扩编为步兵第六师。师长由原教导旅骑兵营营长余林峰担任。 江北和州守备第七团所部，扩编为步兵第七师。师长由原教导旅炮兵营营长何春见担任。 各扩编的步兵师，兵员不足的，从新兵之中补充。 原国防軍未经華夏陆軍軍官学校学习的軍官，调入華夏陆軍軍官学校学习。另外招募新兵，开始第二期新兵训练。” “以上扩编具体事宜，会由参谋部编制文件，下发到各团营之中，扩编事宜务必在两个月内完成。” 听着史恒的话，在座的诸人俱是一惊。 这一次大扩编之后，国防軍便有一个教导师、七个步兵师，足足八个师的编制，那可就是近九万人了。 若是加上国防軍軍事委员会直属部队等，以及政治部、参谋部、后勤部、训练部、情报处等各方面人员，国防軍这一次可是要达到将近十万人之众啊！ 这可真是大扩编啊！ 第104章 海軍基地 “秦牧呢？” 刚刚走进院子，沈玉莲就冲着前方的卫兵说道，“告诉我在哪里，我找他有事。” “沈小姐，请留步。” 一名卫兵连忙拦住沈玉莲，说道：“委座正在接见何师长呢，您先坐在这里稍等一会儿。” “噢。” 沈玉莲走到走廊位置，在一处椅子上坐了下来。 没过多久，卫兵就端上茶水点心，还挺齐全的。 而周围的椅子上，同样坐着几名身穿国防軍軍服的人，看样子都是等候面见秦牧的。 没想到这个秦牧，自从打下来应天府之后，竟然这么忙。 不过想想也是，打下应天府之后，各类事务都要处理。 最关键的是，前不久的大扩编会议结束之后，不单是应天府，就连整个江南、江北都开始忙碌起来。 两个月内完成一个教导师，七个步兵师的扩编工作。包括兵员、编制、军械、被服等东西，都需要迫切解决。 尽管三四月份的时候，在江阴附近从生产建设兵团之中拣选了三万新兵，但是对于高达近十万之众的国防軍来说，新兵差额还有三万之众。 因此，江南江北也都在开始大招兵。 虽然这些事情有人在做，但是国防軍部队编制和軍官筛选任命的问题，还是要秦牧亲自把关。 坐在走廊处，沈玉莲能够清晰地听到屋内传来秦牧熟悉的声音。 “何师长啊，你们步兵第三师位于滁州，面对的敌军是咱们的老对手多铎，所以軍官配置上要和你搭配一下。我是这么建议的，让教导师第六营营长魏和尚调到你那边，担任副师长兼团长，也替你分担一些工作，你看呢？” “听凭委员长命令。” “那就这样吧，等魏和尚去了，你也多管教管教他。他也是你的老手下了，你们搭配起来，也算合适。其他的不需要什么大改，好好准备吧。” “是！” 步兵第二师师长何刚应了一声。 没过多久，屋门打开，何刚昂首挺胸走了出来。 在门口位置，与其他人点头致意之后，便朝着外面走去。 而沈玉莲一直坐在门口，等待着。 听着屋内不时传来的声音，沈玉莲也知道等候在屋外的这些人，竟然都是大扩编之后新任命的各个步兵师的师长。 这一次他们来，是为了各自步兵师的軍官架构问题。 等到全部处理完之后，终于等到了沈玉莲。 听到卫兵叫到自己名字的时候，沈玉莲才反应过来，抬起头一看，太阳已经升上天空了。 这天儿，太过炎热了。 最可气的，这个秦牧竟然让自己等了一两个小时。 “喂，秦牧！” 走进屋内，沈玉莲盯着桌案背后伏案奋笔疾书的秦牧，大吼道：“你现在可真是忙啊！见你一面，比登天还难，我都在外面等了半天啦！” 听到声音，秦牧才抬起头。 一看是沈玉莲来了，连忙放下手中的笔，站起身来，笑着说道：“沈大小姐，快坐快坐。” 看着沈玉莲嘟着嘴坐下来之后，秦牧吩咐碗面的卫兵端来了两杯冒着白气的奶酪，递到沈玉莲面前，说道：“来，沈大小姐，请你吃冰激凌，算是赔礼道歉了。” “冰激凌？” 沈玉莲黛眉微蹙，“什么东西啊？” 秦牧笑着回道：“你尝一尝就知道了。” 将信将疑之下，沈玉莲伸出手接了过来。 刚一拿到手中，沈玉莲就惊呼一声，“好凉！” 不过这个时候，沈玉莲才知道原来这就是冰激凌。 这大夏天的，凉飕飕的东西捧在手中，还真是有些舒服啊。 看着秦牧小口吃着，沈玉莲也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这一下，沈玉莲瞪大眼睛，“好吃！” 很快，沈玉莲就吃完了这个冰激凌，随即盯着秦牧，问道：“喂，还有没有啊？我还要！” 看着沈玉莲嘴圈挂着的奶酪白，有些别样的诱惑，惹得秦牧心旌荡漾。 随即，秦牧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大热天的，冰块又没有多少，能做多少冰激凌啊？等过段时间，找一找冰块再做了。” “噢。” 沈玉莲不开心的坐着，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圈的白奶酪，一副回味无穷的样子。 看着沈玉莲这个模样，秦牧的心更是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他低下头喝了口水，随即问道：“我的沈大小姐啊，你今天怎么想着来我这里了？” “额，那个今天找你有事。” 沈玉莲抬头盯着秦牧的眼睛，说道：“顾三麻子他们已经到了，怎么安置啊？还有我爹他们在崇明、上海、松江一带招募的造船工人，也已经到了。你不是说要在这里建一座造船厂吗？这不等你安排呢。” “噢，都来了啊？” 秦牧眼睛一亮，随即说道：“那就现在江心洲一带，把顾三麻子他们安置下来。另外，我会吩咐总督署那边，在江南江北继续招募愿意当水兵的，加入其中。这些人，将会按照国防軍新兵的训练标准，开始训练。另外，还要学习游泳，船上作战等，为以后咱们的海軍成軍做准备，以后那里就是咱们的海軍基地了。” “噢。” 沈玉莲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一件事情，盯着秦牧问道：“那我们学不学习打枪打炮啊？” “学，肯定要学啊！” 秦牧笑了笑，“不过最开始还是要按照新兵的要求训练，等三个月后再开始培训练枪。另外，这些人不管是谁，都要学习读书识字，剪辫放足，这是国防軍的基本规则。” “啊？还要读书识字啊？” 沈玉莲眉头皱了起来，“要是这样，恐怕顾三麻子手下很多人都不行啊。不过顾三麻子可以啊，她之前好像念过几年私塾的。” “要成为我国防軍士兵不是那么容易的，必定要筛下去很多人的。” 秦牧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至于造船厂嘛，这两天你有时间吗？” “我时间多得是。” 沈玉莲不解地回道。 “那就好。” 秦牧点了点头，随即盯着沈玉莲，说道：“我带你去个地方，造船厂以后就建在那里了。” “什么地方啊？”沈玉莲有些不解地问道。 “去了你就知道了。” 第105章 造船厂 出了应天城，在江边坐上商船，溯江而上不到半天时间，就在一处江边靠岸了。 下了船之后，望着四周荒凉的模样，沈玉莲有些不解，“喂，这是什么地方啊？我们来这里做什么啊？” 秦牧并没有回答沈玉莲的问题，而是开口问道：“这个地方怎么样啊？” “就这个地方？” 沈玉莲撇了撇嘴，指着周围荒凉的山峦土包子，说道：“鸟不拉屎的地方，有什么好的啊。还有你看看周围，连个人影都没有，这地方有啥好的啊？” “人没有，只是暂时的。” 秦牧笑了笑，开口说道：“这个地方呢，之前还挺不错的。不过自从清军顺江而下之后，这里的百姓或是跑了，或是死了，或是被裹挟从了军。所以这边看起来，人烟稀少。” “不过，” 秦牧转头盯着沈玉莲，继续说道：“你可别小瞧这个地方啊，这周围的山峦里面铁矿丰富，很早之前就是炼铁的好地方了。” “炼铁？” 沈玉莲有些不解，撇了撇嘴，说道：“炼铁和造船有什么关联啊？造船不就是用的铆钉多一些，也不至于在这里吧。造船用那么多木头，你怎么不到森林里面啊？” 秦牧笑了笑，“这你就不懂了吧。” “我不懂？呵，” 沈玉莲一脸戏谑，“老娘好歹十来岁就出海了，纵行海上这么多年，你说我不懂？开玩笑的吧！” “哈哈。” 秦牧盯着沈玉莲，说道：“我准备把钢铁用在造船上，比如船体木壳外面全部包上一层铁皮。以后可以的话，就直接全部用钢铁造船。” “船体外面包铁皮？钢铁造船？哈哈哈哈……” 沈玉莲放声大笑起来，伸手指着秦牧，笑得前仰后合，“你别逗我了好嘛。船体外面包上铁，还钢铁造船？你懂不懂啊？都是钢铁造的船，它能在水上飘着吗？能走吗？秦牧啊秦牧，我看你也只是一个旱鸭子，水上的事情，懂得真少！要不要老娘教教你啊？” “呵呵，” 秦牧轻轻一笑，望着沈玉莲，问道：“沈大小姐，你说一口锅正着放在水面上，是飘着的，还是沉下去的？” “铁锅？” 沈玉莲想也没想，直接说道：“肯定沉下去啊。” “是吗？” 秦牧面带笑容的望着沈玉莲，没有说话。 旁边的卫队团团长高孝瓒会意，连忙吩咐一名卫兵从炊事班那边拿来一口铁锅，然后走到江边轻轻放了上去。 而那口锅，依然漂浮在江面上，没有沉下去。 “这……” 这一下，沈玉莲愣住了。 半晌儿，沈玉莲才找了一个借口，“这口锅太小了，重量太轻了，肯定沉不下去。一艘船，那可是上万斤重，怎么能够飘着呢？” 唉，这不懂物理知识的人，怎么解释起来这么难呢！ 秦牧在心中腹诽一句，说道：“那你说就这口锅，按比例放大数倍，会不会沉？高孝瓒，去炊事班看看有没有大一点的锅？” 没过多久，高孝瓒找来的一口大锅，仍旧漂浮在水面上。 这一下，沈玉莲一愣，说道：“你找来找去，不都是锅吗？就这点重量，沉不下去也没什么啊。” “这位姑娘说错了！” 正在这时，一位中年人抚着下巴上的胡须，走了过来，指了指江面上的大锅，说道：“这口锅能漂浮在水面上，是有原因的。水有浮力，若是浮力大于物体本身的重力，物体便可以浮在水面上。而这，也是船能够浮在水面上的原因。至于铁造的大船能不能浮在水面上，就需要给予这艘铁质大船足够的浮力。只要制造精妙，漂浮自然是可以实现的！” “你是谁？” 沈玉莲扭头看了一眼，皱着眉头问道。 “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看着旁边的那人，秦牧笑着说道：“这位是陈于阶陈先生，乃是徐光启徐大人的外甥。” “噢？” 沈玉莲眉头微皱，徐光启的名字她也听说过了，毕竟是他们松江府大名鼎鼎的人物。 不过这陈于阶，她就没听说过。 “就算你是徐大人的外甥，那又怎样？” 沈玉莲撇了撇嘴，继续说道：“铁船在水面上漂浮不起来，也是事实。” “算了算了，别争这些没用的了。” 秦牧摆了摆手，心中有些无奈，“等以后，我给你造一艘铁船，你就明白了。” 说着，秦牧走到江边，指着这一带，说道：“这里人烟稀少，百姓都逃难去了，正好把这边都圈起来。这边靠近江边的呢，就是造船厂的新位置了。沈大小姐，接下来这段时间我会设计一份新式造船上的规划图，然后让生产建设兵团的人，负责筹建。你也让造船工人们，都来这边吧。” 一边说着，众人一边走着。 走到远离岸边的地方，秦牧说道：“在这边，会盖一些大型厂房，到时候船体骨架在厂房内架设，然后上船板。基本船体完成之后，推入船坞之中，然后建造甲板上的设施。” “到时候，仍旧采用标准化制作。” 秦牧想了想，继续说道：“对于造船工人，不必培养全能型人才，要培养专门人才。比如造龙骨的，铺设龙骨的，船板的，甲板的，等等。只要一个船型固定下来之后，就可以大规模制造。这样，我们便可以在短时间内建造出一支成规模的海上力量。” 听着秦牧的话，沈玉莲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个秦牧对于造船还真有自己的见解啊。 难道秦牧说的铁船，真的能在水面行走吗？ 不知不觉间，众人已经走到内陆地区了，秦牧指着旁边的一块空地说道，“这边位置优越一点，建造一些屋舍，作为工人们的住处。船厂的工人，要给他们解决好住宿、吃饭等生活问题，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能够专心做事。这一点，冶山冶铁所那边之前的做法就非常好，值得这边借鉴借鉴。” 说着，秦牧转头看着身边的陈于阶，问道：“冶铁所现在怎么样了？什么时候搬过来啊？” 第106章 铁厂搬迁 “委座，” 陈于阶开口回道：“冶铁所已经开始收拾了，生产建设第二兵团的人，先搬过来了。毕竟这边还要先行进行建设、建造等，铁厂、造船厂、屋舍、道路等，都是大项目，都需要很长时间去完成。” “另外，” 陈于阶抬头看着秦牧，继续说道：“我在冶山冶铁所的时候，对你说的新式炼铁方法，也进行了实验。” “是吗？” 秦牧一愣，笑着问道：“效果怎么样啊？” “效果非常好啊！” 陈于阶笑了笑，说道：“委座，按照你先前说的办法，我在冶山这段时间带着学徒做了一个小型的模型。从铁炉上方加入铁矿、焦炭、石灰石等，然后从下方鼓入热风，出铁速度确实提高很多，而且最主要的是能够源源不断地产出，效率提高很多啊！不过焦炭和铁矿石都需要专门处理，这一点还在想办法中。” “很好很好。” 秦牧点了点头，说道：“不要着急啊，慢慢来。小型试验铁炉做好了，就要试着造一些大型高炉了。” “这个我正在安排。” 陈于阶微微颔首，继续说道：“按照小型铁炉放大了五倍，做了一个中型的高炉。基本上能够铁厂完成基本建设之后，也能够投入使用了。到时候，新型的高炉就能够在这里使用了。” “那就好。” 秦牧看了看陈于阶，“万事开头难啊，慢慢来啊，不着急。另外这实践出真知，对于这高炉什么的，以及原料配比，都要慢慢试验，一次不行，那就两次、三次、十次，再不行就上百次、上千次，咱们有的是人，有的是时间。你大可多建造一些小型高炉，不同方法都可以去进行试验，然后比较一下炼出来的铁水，记录下来进行分析。总有一天会探索出一条适合的道路的。” “委座放心，我会牢牢记住你的话！” 陈于阶点了点头。 “好。” 秦牧点了点头，再次问道：“铁水炼钢的转炉，做好了没？” “在冶山的时候做过一个，不过还没有开始试验呢。” 陈于阶说道：“转炉难度较大，一些小问题还在想办法解决中。不过到了这边，就有时间了。到时候高炉、转炉多了，一个一个试验。假以时日，肯定能够找到一个好方法的。” “这就好。” 秦牧微微颔首，接着说道：“有道是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方法，无外乎是试验、总结、再试验的过程。只要掌握了这一个诀窍，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时间，来进行试验，不管是炼铁、炼钢也好，就算是造船、修路、火药改进等，都可以使用这个方法的。到时候，炼铁炼钢造船等都会越来越好的。” “委座放心。” 陈于阶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 “好。” 秦牧笑了笑，随即带着一行人继续朝着里面走去。 走到一处山上，秦牧问道：“这就是马鞍山了？” “是的。” 陈于阶点了点头，说道：“这马鞍山铁矿丰富，很早就开始炼铁了。而且附近一些山包的铁矿储藏，都比较丰富，确实比冶山更是建造大型炼铁厂。” “恩恩。” 秦牧笑着点了点头，他自然知道这里的铁矿十分丰富。 开玩笑！ 这马鞍山，原本就默默无名，正是因为兴建了炼铁厂，才逐渐发展起来，成为了一座举足轻重的城市。 站在马鞍山上，望着周围荒凉的旷野，秦牧继续说道：“陈先生，从马鞍上到那边铁厂选址，有三四里之遥。虽然远了点，但是我们正好可以利用这个距离，做一个流水线。” “流水线？” 陈于阶有些不懂。 秦牧笑着解释说道：“这从采矿到炼制成铁水，需要诸如采矿、粉碎、筛选等很多步骤，另外还有烧制焦炭等，都需要一定的流程。而这些流程，可以按照先后顺序，建造生产基地。一个地方一道工序，完成之后，产品转进下一工序，是下一工序的原料。这样往返，如流水一般，快捷方便。一直到最后进入高炉之中，炼成铁水。” 秦牧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继续说道：“到时候等到钢厂实验成功之后，在高炉下方建造钢厂。铁水直接进入钢厂，炼钢。生产出来刚才之后，进行成品制造，也如同这样。而造船厂就在规划中的钢厂远处，也能够形成一条产业链。等到钢铁产量提高之后，诸如农具打造、兵器制造等产品生产基地，都可以安排在铁厂、钢厂附近，便于综合利用。” “额？” 听着秦牧的话语，周围的人都惊呆了。 不单单是陈于阶，就连沈玉莲、高孝瓒等人，都被秦牧的伟大设想深深的震撼了。 如果这里真能够这样建造完成，那整个马鞍山，恐怕就要大变样了啊！ 现在这里还是荒郊野外，恐怕要不了多少年，这里就会有成千上万的人。 不对！ 沈玉莲看着另一边忙碌着的生产建设第二兵团，心想现如今已经有数万人马了。 这些正在造水泥窑、修路、建屋舍的人，将是这里第一批居民，也将是这座基地的兴建者。 想到这里，沈玉莲不禁转头看着身边不远处抽着烟的秦牧，这个人带给自己的震撼，真是越来越多啦！ 或许到时候，秦牧真能够造出来能够在水上行驶的铁船，也说不定呢！ “陈先生，” 望着远处的旷野，秦牧说道：“这段时间，我会将这个想法形成一套具体的可行性方案。到时候，就按照这个方案，进行建造。” “好。” 陈于阶重重地点了点头，他似乎也看到了一个光明灿烂的未来。 马鞍山，这个基地若是能够顺利建造完成，顺利投产，自己的事业恐怕就要再上一层楼了！ 而華夏也将逐渐改变开始落后于西方的现状！ 秦牧深吸一口气，感觉到内心有些激动。 许久，秦牧才开口问道：“陈先生，你还有什么问题没有？” “大型高炉建造吧，还有一些实验我也有些力不从心。” 陈于阶想了想，说道：“不过这些应该就会转变的，我请了一位高人。” “高人？” 秦牧一愣，问道：“是谁啊？” “宋应星。” 第107章 奉新二宋 六月初。 虽然马鞍山这边仍旧比较荒凉，但是马鞍山旁边的屋舍已经建造好了数间。 尽管有些简陋，但是宋应星到来之后，却没有什么意见。 反而在陈于阶的带领之下，在江边观察铁厂、钢厂、造船厂的建造工地。 虽然这些工地都还只是在图纸上面，但是规划出来的方案，陈于阶还是十分清楚的。 在陈于阶滔滔不绝的介绍之中，宋应星尽情地沉浸在知识的海洋。 尽管宋应星很早之前就写出来了《天工开物》，但是听着陈于阶的话，他仍感觉自己有些孤陋而寡闻。 等到宋应星到了旁边的水泥工坊之后，再一次被震撼住了。 看着水泥的烧制方法，以及用途，宋应星禁不住点头称赞道：“这水泥是个好东西啊！修桥铺路，造屋建房，都能够用上，而且比石灰还好用，结实。不错，非常不错啊！” “这都是委员长教导的。” 陈于阶微微一笑，开口回道。 这已经是宋应星第二十三次听到委员长的名字了，一时间宋应星对于委员长更加感兴趣了。 能够造出这样的东西，肯定是与他有相同志趣的人。 而这样的人，比较少见，因此让宋应星更加感兴趣了。 在外面转悠了一大圈之后，众人才回到了屋舍之中。 而秦牧也从船上下来，来到了屋舍中。 第一次见到宋应星，是在简陋的屋舍中。 一走进屋内，秦牧就看到屋内的众人。 看到秦牧走进来之后，陈于阶站了起来，介绍说道：“委员长，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位便是奉新二宋，宋应升和宋应星兄弟。宋老兄，这位便是我们国防軍委员长秦牧。” 望着面前那位六十来岁的老者，秦牧不禁哑然，没想到面前这人就是后世大名鼎鼎的《天工开物》作者宋应星。 而宋应星也十分惊讶，没想到面前这位委员长，竟然如此年轻。 这样年轻的人，还通晓这么多。 最关键的，这位年轻人还是收复应天府，匡扶江南江北数府之地的国防軍统帅。 果然是有志不在年高啊！ “见过委员长。” 宋应升和宋应星两人连忙站了起来，拱手说道。 “宋老，快请坐，请坐。” 秦牧伸手指着旁边的座位，说道：“这边刚刚开始建设，条件简陋，还望宋老莫要见怪啊。” “哪里哪里。” 宋应星坐下来之后，才望着秦牧说道：“今日，宋某看了看周围，着实令人震撼啊。单单是铁厂高炉一项，就令宋某震撼。宋某也算是见过无数炼铁高炉，却从未见过如此巨大的。若是马鞍山此地铁厂建成之后，恐怕将会成为我華夏最大的铁厂了，单单是这一点，就令人钦佩不已啊！” “这还不说还有钢厂和造船厂的布局了，” 宋应星深吸一口气，说道：“若是钢厂能够完成实验，单单是产钢这一点，就会令華夏无数铁厂失色的，更别说水泥了。着实令宋某十分钦佩啊，看来宋某此行不虚啊！” “宋老先生言重了！” 秦牧笑着摆了摆手，说道：“这点东西，怎么能够和宋老先生您的《天工开物》相比呢。单单是您这一本书记载的事情，就足以让我等汗颜了。更何况，诸如铁厂、钢厂、造船厂、水泥作坊等，也都是陈先生他们的功劳，我也就是纸上谈兵罢了。正是这些实干家，把我的设想一一实现了。若是没有他们，这些东西又怎么能够实现呢？也正是因此，我们准备按急切需要像宋老先生您这样的大人物，有你们在，铁厂、钢厂等，才会蒸蒸日上。” “委员长言重了。” 宋应星连连摇头。 “诶，宋老先生，你可别这样说。” 秦牧笑了笑，“《天工开物》可是大名鼎鼎的，而且陈先生也不止一次在我这里说您的事情了。若是我们这边的铁厂等，能够得到您的指导，肯定能够越来越好。虽然现在条件还比较简陋，不过过段时间肯定会越来越好的。我希望宋老先生，能够留下来，我们这边需要您这样的人才！”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宋应星拱了拱手，说道：“看到陈老弟的信之后，我就对这边充满了兴趣。今日实地来看看，着实不错。若是能够在这里效力，也是宋某的心愿啊。” 说着，宋应星转头看着身边的大哥宋应升，问道：“大哥，你觉得这里如何啊？” “不错不错！” 宋应升也点了点头，称赞道，“不过我却没有三弟你这样的学识，对于这什么炼铁炼钢之类的，不是很懂啊。老朽在这里，恐怕没有什么大用处吧。 望着面前的宋应升，秦牧想了想，说道：“宋老前辈说笑了，您好歹也是做过知府的人，怎么会没有什么大用处呢？我国防軍虽然已经收复江南江北，但是各地官吏还有很大缺口，正需要像您这样的人呢。若是宋老前辈不嫌弃的话，我邀请您出山，到我国防軍江南总督署任职，不知道宋老前辈意下如何啊？” “这……” 这一下，宋应升愣住了。 他看了看宋应星，又看了看秦牧，苦笑着说道：“我听说国防軍治下的管理方法，和之前大不相同。老朽已经六十多岁了，恐怕跟不上你们的步伐了。” “怎么会呢？” 秦牧笑了笑，说道：“虽然我国防軍麾下的各地，却是和之前大不一样。但是归根结底，一切都是为了百姓，让百姓们能够过得好，生活得好。只要宋老前辈您有位百姓的心，能够学习，那就行了。俗话说活到老，学到老。只要肯学，怎么会跟不上步伐呢？” “额？” 宋应升愣了愣神，随即重重地点了点头，“既然委员长你这样说，那老朽就去试一试。也让我这一把老骨头，发挥一下余热。” “既然如此，秦某就多些两位老先生了！” 说着，秦牧站起身来，冲着面前两人抱拳拱了拱手，“我相信我国防軍由你们相助，会越来越好的！” 第108章 江南学院 见长兄也已经有了差事之后，宋应星的心中更加高兴了。 他没想到，值此乱世之秋，原本都心灰意冷了，没想到竟然还能够出来做事。这样的机遇，着实让宋应星有些高兴。 而且，宋应星觉得这个秦牧，着实是一个能够成事的人！ 想着，宋应星抬头望着秦牧，问道：“委员长，接下来宋某应该做些什么呢？这铁厂、钢厂建造，还需要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宋某也不能闲着啊。” “这……” 陈于阶皱了皱眉，说道：“宋老兄，好好歇歇，等到铁厂建成之后再工作，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不用着急啊。” “陈老弟，你这算什么话。” 宋应星笑了笑，说道：“我是来做事的，没事，也要自己找点事情做的，一直闲下去，人都要颓废了。” “既然宋老先生如此说，我这里倒是有个事情，还真需要你来做。” 秦牧望着宋应星说道。 “噢？” 宋应星来了兴趣，盯着秦牧，问道：“什么事情啊？只要宋某能够帮上忙的，一定会好好做的。” “其实也没什么别的，” 秦牧开口继续说道，“宋老先生，我们这段时间建造铁厂、钢厂、造船厂以及纺纱厂、水泥作坊等，发现一个问题，人才太少了。不管是什么行业，都需要专门的人才，不单单是去做事，还要进行研究。我们总不可能，一直守着这些既有的成果吧？我们也要为以后做打算，若是能够培养出一批专门的人才，去研究怎么改进炼铁炼钢的方法，或者研究改进纺纱织布的效率等等事情，等到有了更好的办法，也能够让百姓们得到切切实实的好处。不过现如今，这方面的人才，太过于稀少了。我曾经委托陈先生寻找，这小半年时间过去了，也没找到多少人。因此，我在想，我们能不能成立一所专门机构，去培养这方面的人才，专门研究各方面更好地改进方法。你看怎么样啊？” “各方面人才？” 宋应星愣住了，问道：“不知道委员长都需要哪些啊？” 秦牧笑了笑，说道：“诸如算术、几何、天文、地理、机械制造、物理、化学、军械、医学等等能够经世致用之学，都可以。还有像通译翻译这样的人才，也需要。” “啊？” 宋应星愣住了，他盯着面前的秦牧，没想到他竟然需要这方便的人才。 这倒是和之前官府的态度，不一样啊！ 不过想想也是，秦牧既然如此重视铁厂、钢厂等机构，重视这样的人才，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想了想，宋应星开口说道：“其实这方面，陈老弟认识的人，比我多多了。毕竟徐光启老前辈的影响力，可是非常巨大的。在整个江南一带，很多通晓算术几何、天文地理的人，都读过徐光启老前辈的《几何原本》啊。” “陈先生确实认识很多人，这段时间也都去信邀请他们过来了。” 秦牧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不过，即便是这些人全部过来了，那也才只有寥寥几十人，还远远达不到我的预期。因此，我们不单要把这些全部请过来，还要自己培养一部分人。就像是私塾学校一样，把这些知识教导给学生，也教导学生研究的方法。等到学生们都成才之后，我们的帮手那就越来越多了。这样下去，才能够更好地研究经世致用之学。不知道宋老先生意下如何啊？” “私塾学校？” 宋应星愣了愣，随即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这是个好办法！言情专门的老师，教授这些课程，也让一些求知的人，能够有一个好地方学习。两全其美啊，确实不错！” “宋老兄，” 旁边的陈于阶望着宋应星，说道：“委员长之前和我提过一次，我想了想，当今之世没人比你更合适的了。另外，诸如各门学科，我也请到了一些专门人才。诸如方以智、汤若望、阳玛诺、艾儒略、蒋德璟、曾樱、李之铉等，至于这首批学生，前不久也发出告示，准备在整个江南江北浙江等地进行招募了。就等着你们这些大学者到来呢。” “原来如此。” 宋应星重重地点了点头，冲着秦牧拱了拱手，说道：“多谢委员长厚爱啊，宋某一定鞠躬尽瘁，不负众望啊！” “宋老先生，有您这句话就行了！” 秦牧也面带微笑，说道：“咱们的这个私塾学校，也要不拘泥于之前的形式，可以开放一点。只要是愿意学的，咱们都可以让他们来学习。至于这名称吗，我想了想，就叫江南学院吧。” “另外，” 秦牧望着面前两人，继续说道：“因为这些学科，都是新兴之物，若是晦涩难懂的话，无形之中就让一部分想学的人被隔绝出去了。所以我建议，咱们是不是可以把诸如此类的著作，用通俗易懂的白话文写成，降低文字的晦涩难懂，让更多的人学习这些知识。” “这倒是一个好主意！” 宋应星点了点头，回道。 “我建议，” 看着宋应星点头之后，秦牧继续说道：“等到第一批师生到了之后，咱们可以先把徐光启老前辈翻译的《几何原本》重新校订一下，然后翻译成白话文。这算术几何，乃是一切经世致用之学的基础，从基础开始，按部就班地来。” “好！” 陈于阶点了点头，说道：“我这就给徐尔觉、徐尔斗他们写信，让他们也来这边。” “还有一点，” 秦牧看着面前两人，说道：“前段时间，也已经让你给汤若望、阳玛诺、艾儒略等人写信了，等到他们到来之后，咱们继续把翻译活动，发扬光大。西方一些经世致用之学，确实比我们好一些，将他们的知识翻译过来，也有助于我们不断学习进步。这一点，也要今早地提上日程。” “委员长，你放心。” 陈于阶点了点头，说道：“这件事情，我会和徐尔觉好好说说的，他的夷人话语很好，翻译这件事情能够做好的。” “如此就好！” 第109章 畅想未来 确定了江南学院之后，秦牧把江南学院的选址，定在了应天城外。 他没有选在马鞍山，还是因为这边太过于偏远了。 而且到时候铁厂、钢厂、造船厂都建造完成之后，这边也太过于嘈杂，没有一个良好的学习环境。 选定好了位置之后，秦牧也吩咐生产建设第二兵团的人，开始修建马鞍山到应天城的水泥路，也方便宋应星、陈于阶等人能够快速地往来这两个地方。 现如今的生产建设第二兵团，已经真真正正成为了建设兵团。 不论是厂房建造，道路建设，还是屋舍建设，都有自己的一整套办法。 烧砖厂、水泥厂等轮番运作之下，材料很快就准备齐全。 而生产建设第二兵团那么多工人，也让建造的过程变得更加快捷。 位于应天城外的江南学院校舍，在六月底的时候，已经建造了近二十栋。 虽然不是很多，但是也足以让第一批师生顺利进入。 宋应星来到江南学院之后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带着儿子、门生等人，开始对自己的《天工开物》进行校订，另外重新用白话文进行书写。 而另一边，六月中旬抵达这边的蒋德璟等人，在阳玛诺的帮助之下，开始对《几何原本》重新进行校订、补充翻译。 整个江南学院各项事务，也开始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就连前不久刚刚抵达这边的方以智，也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中。 看着江南学院的一切，秦牧心中感到有些欣慰。 不过这个时代的物理、化学、天文等学科，还是很落后的。 不论是華夏也好，还是泰西诸国，都远远不如后世。 毕竟这个年代，伽利略已经老了，经典物理大佬牛顿还太小，苹果更没有砸到他的脑袋上。 想了想，秦牧决定自己动手，对江南学院一些基础学科的教材，亲自编写。 有了这个决定之后，秦牧才发现自己一些学科知识竟然忘记的差不多了。 无奈之下，秦牧只好回到了日本鬼子的地下军火库中，想要在这里面看一看，有没有好的发现。 这也是秦牧第一次好好的查看这个地下军火库，经过最近一段时间的搬运物理装备，秦牧发现这个地下军火库还是十分巨大的。 大到秦牧从一边走到脚疼，都没有走到头。 而周围弯弯曲曲的道路非常多，里面诸如步枪、机枪、火炮、弹药等，密密麻麻。 还有诸如汽车、柴油、粮食等，不过这些秦牧都是知道的。 他在地下军火库中找了一辆翻斗摩托车，开上摩托车朝着里面行去，察看着地下军火库的其他构造。 经过了大半天的寻找之后，秦牧终于在一件书房之中，找到一些物理、化学的教材。 不过这些教材，都是日文写成的。 虽然秦牧的日文水平非常烂，但是日文中的一些汉字，他还是能够看懂的。 结合自己曾经学习过的知识，秦牧按照印象，进行翻译，开始编写物理、化学、算术、几何、地理基础教材。 这段时间，秦牧除了编写教材之外，就是在地下军火库之中转悠。 这段时间的闲暇，也让秦牧对这个地下军火库有了极大的改观。 他甚至在地下军火库之中，找到了一处化学实验室，里面化学器皿、化学试剂，非常齐全，这倒是一个好地方。 这样的地方搬出去，再配合化学基本教材，恐怕能够让華夏的化学水平，提升一个非常大的层次。 甚至还能够影响整个世界的化学发展历史！ 想到这里，秦牧打定主意，这个实验室一定要搬出去。 驾驶着翻斗摩托车，继续在地下军火库中晃悠着，秦牧甚至在军火库中发现了一些基本的工业机械设备。 诸如纺纱机、织布机、轧棉机、蒸汽机等等，还有车床、铣床、刨床、钳床、磨床等，一应俱全。 其中还有一部分机械设备，上面写着中文名字。 看到这里，秦牧不禁有些生气。 这些狗日的小日本鬼子，竟然把華夏的机器设备掠夺到了这里。 虽然这些机械设备，对于这个时代的人们来说，十分精密、高级。 但是秦牧相信華夏的儿女们，都是非常聪明的。 有了这样现成的机械设备，拆解开来，一个一个仿制，肯定能够有很大发展的。 要不就从最基本的纺纱机、织布机、轧棉机、蒸汽机开始，貌似英國的工业革命，就是从飞梭和珍妮纺纱机开始的，然后蒸汽机让工业革命彻底发扬光大。 而正是工业革命，让东西方的差距越来越大，也才使得后世的華夏落后于西方，然后被动挨打，被西方诸国欺凌。 不过秦牧相信，这个时代的華夏，肯定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 如果这些机械设备，能够拆解、仿造成功的话，对于華夏来说，将是一个翻天覆地的大变化。 而華夏也将从此再次崛起，再次引领世界潮流，屹立于世界之巅！ 嗯，華夏儿女多才俊！ 就这些东西，宋应星、陈于阶、方以智他们，肯定能够拆解明白，仿造成功的！ 秦牧相信他们可以的！ 如果纺纱机、织布机仿造成功，就将带动轻工业快速发展，也会引领着華夏人，重视科技、重视商业，将会逐渐慢慢地改变華夏社会结构。 只要蒸汽机能够仿造成功，那蒸汽火车就可以制造了。 等到恢复華夏的时候，蒸汽动力火车便能派上用场，方便维持幅员数万里的華夏疆域。 还有蒸汽动力轮船，也能制造。 海軍舰船的实力，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其他各方面，诸如纺纱织布等，都会因为有了蒸汽动力，效率提高不止一倍。 挖矿机械，有了蒸汽动力，采矿速度将会提升，这也就为了钢铁产量大增长，打下了基础。 而钢铁产量的大幅度增长，又反过来促进其他各行各业的大发展。 工业革命，因为蒸汽机发扬壮大，着实名副其实啊！ 这是一件重要的事情，秦牧暗暗在心中想着，记了下来。 第110章 家的温暖 经过了十多天的努力，秦牧终于将一些基本教材整理了一遍。 而且其中全部都是用白话文写成的，连带着在地下军火库中找到的纺织机、织布机、轧棉机、面粉机、蒸汽机等东西，一股脑儿的弄了出来，然后交给了陈于阶、宋应星他们。 至于最后几天在地下军火库中找到的，诸如科技类的书籍，秦牧有些头疼。 这些书籍都是日文写成的，要想拿出去的话，肯定要一一翻译。 而秦牧的日文有些渣，即便是学会了，也要时间啊。 看来需要好好提高一下日文水平。 对于另外一些中文版的科技类书籍，秦牧大致翻看了一下，然后摘选了一部分，拿了出去。 忙碌了大半个月，秦牧的脑袋瓜子都有些疼了。 将这些东西扔给陈于阶他们之后，秦牧便借口有事，带着卫队团所部，朝着江北而去。 自从春节时候离开扬州城南下，到现在已经大半年没有回江北了。 而这大半年，秦牧也没有见卫如芸了。 现在终于有时间闲下来，秦牧自然想回去看看。 最主要的是，回江北，能够见媳妇。 嘿嘿嘿，你懂得。 六月十六的时候，秦牧到达了扬州城。 而得到消息的卫如芸也早就等待在城门口，一见到秦牧之后，卫如芸的眼睛之中就闪过一丝亮光，嘴角也微微上扬。 时隔半年，秦牧也终于见到了媳妇。 望着面前貌美如花的媳妇，秦牧感觉这大半年来，卫如芸变得更加水灵，更加漂亮，更加有韵味了，难道是…… 一想到这里，秦牧心旌荡漾。 快步走到卫如芸身边，拉着她的双手，仔细地看着，低声说道：“媳妇儿，想我没？” “说什么呢。” 卫如芸有些娇羞的捶了一下秦牧的胸口，脸颊却飞上一抹烟霞，看上去更加动人，惹人怜惜。 秦牧艰难地吞咽口口水，也不在多说什么，拉着卫如芸朝着家中行去。 家中依旧是熟悉的布置，尽管已经大半年没回来了，但是秦牧还是轻车熟路地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关上门之后，秦牧一把抱住卫如芸。 卫如芸的脸“腾”的一下，飞上一抹嫣红，她推搡着秦牧，喃喃说道：“大白天的，你干什么……” “你说我干什么……” 秦牧不怀好意的笑了笑，“嘿嘿嘿……” “唔，大白天的……” 还没说上几句话，卫如芸的嘴巴已经被堵上了。 从江南到江北，劳累了一天，现在的秦牧又开始操劳起来…… 庭院中，看着房门紧闭的卧室，高孝瓒回过头来，走出了院子。 就连一些扬州城的主官到来，都被高孝瓒拦在了前院之中。 高孝瓒留下了一些人站岗执勤之外，便让其他人暂时休息。 秦牧这一次操劳，一直到第二天白天，才起来。 看到秦牧从庭院中走出来之后，高孝瓒迎了上去，低声说道：“委座，你起来了。” “唔。” 秦牧点了点头，搓了搓惺忪的睡眼，揉了揉腰杆，说道：“你过来这么早啊？有事情吗？” “昨天卫总督来了，” 高孝瓒嘿嘿一笑，说道：“见你在忙，然后就回去了。你看，你是不是去拜访一下啊？” “唉！” 秦牧拍了一下脑门，自己怎么会把这件事情忘记了。 自己回到江北，不去拜访岳父大人，反而让岳父大人找上门来，这就是自己的失礼了。 想了想，秦牧说道：“赶快准备准备，我们这就去总督府。” “是！” 高孝瓒应了一句，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看到房门打开，卫如芸从里面走了出来。 “见过秦夫人。” 高孝瓒毕恭毕敬地躬身行礼，一抬头却发觉今日的秦夫人显得更加红润，神色也精神许多。 一想到失礼，高孝瓒就连忙低下头来，朝着外面快步走去。 “媳妇，你睡醒了啊？” 看着卫如芸走了出来，秦牧开口问道：“昨晚睡得那么晚，你不再休息一会儿？” “你这不是要回总督署的嘛，我能不起来吗？” 卫如芸看了一眼身边的秦牧，说道：“就算是睡得再晚，也要起来，毕竟是回娘家啊。” “好，那咱们就收拾收拾。” 秦牧笑了笑，也不在多说什么。 虽然秦牧的府邸和江北总督署挨着很近，但是这一次前去，依然是回娘家。 该有的礼数，不能少。 秦牧吩咐人准备了一些礼物，随即和卫如芸等人一起朝着总督署行去。 到了总督署之后，秦牧却看到岳父卫胤文正在会客室中会见一位五六十岁的老者。 见到秦牧来了之后，两人都站了起来，说道：“拜见委员长。” “岳父大人，不必如此。” 秦牧连连摆手，说道：“都坐下坐下吧。” 看到秦牧身后还带着卫如芸，旁边那老者冲着秦牧拱了拱手，说道：“委员长，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就不打搅你们了。” 说着，那老者行了一礼，然后退了出去。 看着老者离开之后，秦牧眉头微皱，望着卫胤文，问道：“岳父大人，这位先生是……” 卫胤文笑了笑，回道：“牧儿，他就是张国维。” “啊？” 秦牧愣了愣神，说道：“早知道让他留下了。” “马上到雨季了，在淮安那边还有点事情，他等不及了，估计要先回去了。” 卫胤文看了看外面，继续说道：“以后有机会再见吧。” “这样也行。” 秦牧点了点头，说道：“正好，我这次回来，想去淮安那边看看洪泽湖、淮河治理的怎么样了，过两天去了再见他吧。” 卫胤文微微颔首，便吩咐厨房那边开始准备饭菜。 总督署也开始忙碌起来，放下工作的卫胤文也和秦牧有说有笑地聊着天。 望着院内活跃的气氛，秦牧心中有些淡淡的高兴，这才是家的味道。 不知不觉间，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一年了。 这一年来，他最大的收获不是收复江南江北，而是有了一个家，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这就是家的温暖，也让他在这个世界有了归属感。 这个家虽然不大，但是秦牧感到十分欣慰。 第111章 江北改变 在扬州城待了两天，秦牧也放下琐碎的事物，好好地歇息了两天。 不过卫如芸却操劳了两天。 两天过后，秦牧也把巡视淮安的计划提上日程，在卫胤文和高孝瓒等人的陪同之下，秦牧等人朝着高邮、兴化、淮安那边行去。 福特轿车行驶在新修起来的水泥马路上，让秦牧感觉到了一丝后世的舒服感觉。 一路行驶着，倒也非常迅速。 一天过后，秦牧等人便来到了兴化附近。 在兴化这边视察高邮湖入海水道的时候，秦牧也再一次见到了张国维。 看到秦牧、卫胤文等人来了之后，张国维也放下了手中的图纸，快步走了过来，微微拱手，说道：“见过委员长、卫总督。” “张先生，不必客气。” 秦牧微微一笑，说道：“江北有张先生坐镇，真是百姓之福啊！” “哪里哪里。” 张国维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入海水道之规划，都是委员长您设计的。我等充其量，也只是实施者，哪里比得上委员长您的功劳呢。” “张先生不必如此，你的功劳我看在眼中。” 秦牧笑了笑，望着周围宽敞的河道，以及河道两旁忙碌着的百姓们，秦牧问道：“张先生，这便是高邮湖入海水道吧？” “是的。” 张国维点了点头，说道：“从去年秋以来，最先修筑的便是高邮湖入海水道。标准也按照抵御百年一遇的大洪水来建设，河道宽阔、水位深，河堤也修筑的比较高。不过也正是因为标准高，所以工期相应来说比较长。高邮湖入海水道，预计在今年冬季方能疏浚完成。” “到今年冬季啊？一年多一点时间，这已经算是很快的了！” 秦牧微微颔首，要知道后世之中挖掘苏北灌溉总渠的时候，那么多人数也挖掘了大半年时间，而且还有一部分工程机械。 而现在，大部分靠人力，人数也不是很多，一年多一点时间，确实算是非常快的了！ 张国维伸手指着远处，继续说道：“委员长，兴化县城北方的低洼处，将会同步构筑堤坝，将低洼处圈起来，疏浚射阳湖。与此同时，高邮湖与射阳湖之间的联通水道，也将在入秋之前完工。射阳湖下游将会通过盐河、过盐城入海，今年秋季便会开工盐河疏浚工程，届时这将是淮河水系第二条入海水道。” “另外，” 张国维接着说道：“今年春季，在枯水期的时候，率先封堵住了洪泽湖的缺口。并且安排了人手，开始勘察淮安一带的水系。等到明年盐河疏浚工程完工之后，便会开始着手安排淮河入海水道建设。后期还有黄河与洪泽湖之间水道的疏浚工程，洪泽湖、白马湖、高邮湖之间水道疏浚工程也会在今年秋冬同步上马。等到淮河入海水道完成之后，将会着手疏浚黄河水道，另外我建议在黄河北岸疏浚塘河、沭河河道。如果条件成熟的话，可以着手从骆马湖开挖出来一条入海水道，减轻黄河入海的压力。”（这个年代，黄河流入黄海） “很好很好！” 秦牧满意地点了点头，古往今来，淮河、黄河都是一大患，对于水灾很难解决。 而现在，黄河、淮河已经洪泽湖、高邮湖、骆马湖、白马湖、射阳湖相互之间的水道、治理工程，一个接着一个上马。 假以时日，等到这些工程全部完工的时候，黄河、淮河的水患，肯定会减少很多。 而到时候，这一带的百姓们，也才能够真正的安稳生活。 淮安，也才真正成为淮安！ 秦牧笑着点了点头，望着张国维，问道：“那今年雨季，都有什么准备啊？” “今年也是最后一个危险年度。” 张国维倒是没有刻意隐瞒，继续说道：“虽然洪泽湖决口堵住了，但是黄河水道仍旧处于决口状态，因此今年雨季洪泽湖、高邮湖压力依然很大。” “要不要提前把百姓迁徙出去啊？” 秦牧的眉头皱了起来，“等到雨季来临，也好降低损失。” “大规模迁徙，应该用不上。” 张国维摇了摇头，补充说道：“不过，沿途部分区域的百姓迁徙工作，已经开始了。其他百姓，也都告知了要防范水灾。” 想了想，张国维继续说道：“今年应该还算安全，毕竟洪泽湖决口堵住了，高邮湖与射阳湖之间的水道疏浚基本完成。包括高邮湖入海水道在内，在大洪水来临的时候，还是能够起到泄洪的作用。另外，高邮湖与长江的联络水道，也在春季疏浚了一遍，应对今年洪水还是做了几手准备的，我相信今年绝对不会出现像去年那种情况的！” “这就好！” 秦牧重重地点了点头，有了这个保证，一切都好说了。 毕竟江北百姓安稳，是意见至关重要的事情。 江北这边，也是秦牧赖以发展起来的重要根基，不容有失！ “委员长，” 旁边的卫胤文微皱眉头，开口说道：“数量我们疏浚了水道，加固了河堤。不过这也保证不了八旗士兵炸毁河堤啊。我们千防万防，怎么能够防范得住那些人的蓄意破坏呢。你看洪泽湖附近的八旗士兵，是不是要早一点解决啊？” “会的！” 秦牧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不单是洪泽湖附近的八旗士兵，在今年雨季过去之后，我们会对凤阳、庐州、安庆一带的多铎所部发起进攻的。卧榻之侧，有这样一支大军驻守，各方面事情也都不好做啊，也是时候早点解决他们了。” “这就好！” 卫胤文眼睛一亮，连忙点头说道：“解决了这边的八旗士兵之后，那整个南直隶便能够肃清了，恢复華夏，便又近了一大步啊！” “放心吧！” 秦牧笑了笑，说道：“雨季过后，大扩编便能够全部完成了。不单是南直隶这一带，江西、浙江等地的敌军，也将会成为我们的目标。地盘逐步扩大，我们江北的基地，更要好好建设，不能够乱。卫总督、张先生，江北就交给你们了！” “请委员长放心！” 第112章 总督人选 视察完淮河治理工程之后，秦牧等人又在附近的工地转悠了一下，感受着不一样的改变，秦牧的心中也由衷地感到高兴。 秦牧费尽心力，组建国防軍，驱逐八旗士兵，恢复華夏，为的就是能够让普天之下的百姓们，安安稳稳、幸福快乐的生活。 而现如今看到江北这边的百姓，已经开始走上这一条安稳幸福的道路的时候，秦牧当然非常高兴。 这就是自己的成果，真真切切能够感受得到的成果！ 这一趟江北巡视，也让秦牧的心情变得十分高兴。 回去的路上，秦牧还在称赞着张国维的能力。 “岳父大人，” 秦牧笑着说道：“这个张国维的确不错啊，是个办实事的人啊！” “是啊！” 卫胤文点了点头，说道：“张国维之前便在河道衙门负责治河，他也算是得到了潘季驯老先生的真传，治河很有一套的。而现如今得到你的指点，更是如鱼得水，工程也越来越快、越来越好了。” “嗯。” 这一点秦牧也是赞同的，他点了点头，问道：“岳父大人，那你看张先生治理地方怎么样啊？咱们在江北实行的一整套治理地方的措施，他能不能推行下去？能不能担任一省总督？” “这……” 这一下，卫胤文沉默了，陷入了沉思之中。 “岳父大人，” 望着沉思中的卫胤文，秦牧说道：“你也知道，我们国防軍的地盘在不断扩大中，今年年底之前，就能够扩大到整个南直隶以及浙江等地。地盘在不断扩大，但是真真正正能够执掌一省之地的人才，却是少之又少。所以我们也要注意培养人才，把我们的治理经验不断推行到其他地方去。” “这个嘛，” 卫胤文抬起头，望着秦牧，说道：“张国维来到江北总督署之后，大部分是在治河一事上服务，对于像咱们江北这样治理地方，倒是没有接触多少。” “不过，” 卫胤文话锋一转，继续说道：“江北这边，大部分政策已经实行下去，诸如清丈土地、授田、修路、新税制以及各县乡里甲制度，也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着。这边毕竟是我们最为重视的，就连江南行政学院很大一部分学员，都是江北出来的。只要总督署的官员不任性，按部就班来，都能够升任这份工作。我相信，只要给予张国维一点培养，他肯定也能升任这份工作的。” “唔。” 秦牧微微颔首，思索了片刻之后，才抬起头盯着卫胤文的眼睛，说道：“岳父大人，既然如此，有一个重要的工作要交给你。” “牧儿，你尽管说。” 卫胤文看着秦牧，问道。 “是这样，” 秦牧没有卖关子，直接说道：“年底之前，我们就能够收复整个南直隶了。庐州、安庆等地新收复，实力也盘根错节，若是没有经验老到之人坐镇，我也是不放心。所以，我想在那边单独设立一省，让岳父大人亲自坐镇那边，这样也能够放心。不知道岳父大人，意下如何啊？” “南直隶太大了，分开设省，也是应该的。” 卫胤文点了点头，说道：“牧儿，你看我什么时候过去那边啊？” “不着急。” 听到这话，秦牧也知道岳父同意了这件事情，便接着说道：“江北这边还要进行交接，以及一些事情的安排。而庐州、安庆那边，我们国防軍也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够收复。所以，短时间内不用着急。岳父大人，这段时间内你可以先行交接，进行提前准备。从江北抽调一部分人，到时候到了那边，也不至于没有可用之人。等到年底之后，就能够动身了。” “好！” 卫胤文点了点头，说道。 说完，卫胤文抬头看了一眼秦牧，犹豫了一下，说道：“牧儿啊，庐州安庆一带已经解决了，不过还有浙江、江西等地呢，都需要人呢。这些地方，你准备怎么安排啊？” “这些地方吗？” 秦牧有些苦恼的揉了揉脑袋，说道：“暂时找到了一个人，现在还在江南总督署那边培训政务。希望到过完年，他能够升任一省总督的职位啊。至于其他地方，我也还在寻找人呢。对了，岳父大人，你有没有什么人选推荐啊？” “人选嘛，倒是有一些。” 卫胤文看着秦牧，语重心长地说道：“其实，选任各省总督一职，不必有太过拘束。只要各省总督能够真正办实事，执行我们的方针政策，这就可以了。能办实事，就不会让百姓们吃苦受难。这江南一地，还是有很多人可以培养一下的。比如说崇明的沈廷扬，也非常合适啊。还有松江府的沈犹龙，就连现在在应天府的马士英加以培养也是可以的。” “马士英？” 秦牧愣住了，有些不明白岳父为什么会推崇这个人。 “牧儿，” 卫胤文笑了笑，似乎是看出来秦牧的不解，解释说道：“马士英这两年确实谄媚很多，之前确实是一名干吏，只不过功名心太强。这一点是弱点，也是优势。若是我们能够抓住这一点，倒是可以培养一下马士英为我们所用，也是可以的。还有现如今内阁六部以及都察院一些人员，有能力的不在少数，缺的只是为我们所用、能办实事之人。只要我们善于观察发现，然后加以培训，找出一小部分，还是可以的。” “其次，” 卫胤文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接着说道：“这也能够从侧面化解你的担忧，到时候你的计划也能够顺利实行了。” “我的计划？” 秦牧一愣，问道：“什么计划？” 卫胤文笑了笑，“挟天子以令诸侯啊！” “这……” 这一下，秦牧有些尴尬，既然岳父大人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多加辩驳。 “另外，” 卫胤文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说，“诸如湖广的何腾蛟、堵胤锡、张同敞，亮光的丁魁楚、王化澄、瞿式耜等等，加以筛选培养，都是可用之人。” “多谢岳父大人指点。” 秦牧微微一笑，回道：“我会考虑的。” 第113章 回到应天府的时候，已经到了六月底了。 连绵不绝的雨季也已经到来了，夏日的雨季有些粗犷，狂风暴雨一涌而至。 望着黑云密布、狂风大作的天空，秦牧皱了皱眉头，看样子像是台风来了。 不过这个年代没有天气预报，一点也不方便啊。 狂风大作、暴雨连绵之下，秦牧什么事情也做不成。 不过幸好的是，这一次跟随秦牧一同来到应天府城的，还有他的媳妇卫如芸。 有佳人陪伴，无聊的日子总有一些事情可以干。 忙的时候坐在窗前品茶看资料，闲的时候与媳妇成双成对，这样的日子好不快活。 到了七月初的一天，政治部主任史恒来到了秦牧的府邸。 史恒把手头的资料递交给秦牧，开口说道：“委座，各个步兵师基本框架已经搭建完成，从团长、营长到连长、排长、班长人选，基本上全部确定完毕。基层一些干部，很多都是从教导师和原步兵第一师提上来的。现在新兵分派工作也已经开始了，一些编制齐全、满员的步兵师也已经开始进行磨合训练了。预计在月底时候，所有步兵师都能够配额完成。” “好。” 秦牧放下了手中的资料，点头说道：“抓紧时间训练，等到雨季过去之后，我们就要开始行动了。另外，新兵招募、训练工作，也不要落下。这一次招募，也要尽量提高要求，以读书识字的士兵为主，也能够让我们国防軍剩了很多事。” “好的，委座。” 史恒点了点头，说道：“江南一带大多数都是书香门户，即便是一些穷苦人家，也都读过几年私塾。读书识字的人，也比江北还有流民，多了很多。在接连几次的胜仗鼓舞之下，江南的新兵招募工作也变得容易了很多。原本各地的义軍，很多都加入到了新兵之中。” “这就好。” 秦牧微微颔首，说道：“政治工作，不单单要抓国防軍内部，还要抓外部的。譬如各地的百姓们，有没有疾苦的，我们国防軍闲的时候，可以予以帮助，加深我们国防軍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和形象。就比如说现在吧，大雨连绵，难免有一些穷苦之家无家可归或者房屋漏雨的，国防軍闲的时候，可以组织一些士兵去基层帮助这些百姓，救苦救难。” “这个主意好！” 史恒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说道：“救灾工作如果有我们国防軍士兵参与，无疑会让士兵在百姓们心目中的地位发生改变。之前百姓们常说，兵过如梳，兵痞子们和土匪一样，为祸乡里，百姓们深恶痛绝，因此很多人家不想自己的孩子当兵，这也就有了好男不当兵的说法。因此，之前的新兵招募工作有些困难。” “而现在不同了，” 史恒笑着说道：“有了这几次的大胜仗，再加上我们国防軍这样做的话，无疑能够彻底改变士兵们在百姓心中的形象，到时候百姓们都会以加入我们国防軍为荣，便不会出现好男不当兵的说法了，而我们国防軍以后招兵也会容易很多的。委座，您的这个主意，我回去之后就研究一下，然后安排各部开始实行。” “不单是这一点要落实，” 秦牧从烟盒中掏出一根烟，递给史恒，点上之后，接着说道：“不但要改变士兵们在百姓心目中的形象地位，而且还要把这种形象地位一直维持下去。国防軍士兵帮助救灾救难是一个点，还有其他小的细节也要注意一下。就比如你刚才说的兵过如梳一事，” 秦牧常常呼出一口烟，继续说道：“我们士兵下去救灾，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可能需要从百姓家中借一些东西，但是我们不应该明着抢，要什么东西了，要付钱，即便是没人的情况下，也不能拿。要时刻牢记！” 史恒还是开口说道：“委座，耿仲明他们怎么处理啊？” 第114章 想什么来什么 “耿仲明啊？” 秦牧一愣，随即想起来自从国防軍占据了应天城、俘获耿仲明之后，对于耿仲明还没有处理呢。 之前秦牧可是定下来一个政策，对于这些民族败类、投降敌军的人，都没有好下场的。 而秦牧一直不处理耿仲明，却是违背了先前的初衷。 想到这里，秦牧望着史恒，问道：“耿仲明的亲信，查的怎么样了？” “耿仲明同族的、亲信加在一起，有三百来人。” 史恒开口说道：“现如今这些人全部关押在一起，等候委座您发落呢。” “唔，三百多人啊？” 秦牧一愣，不过想想也是，耿仲明能够指挥得动七八万人马，手底下没有这么多铁杆亲信，怎么可能呢？ 而且当初耿仲明、孔有德等人都是举家前往辽东，投降清军的，家眷什么的，也都带去了。 因此，各人的部属中，同族之人也非常多。 想了想，秦牧开口说道：“人数适当的减少一些，尽量让这三百人自行出来检讨自己的罪恶，而且要公开检讨。态度诚恳，认错悔改的，可以先行放过，充入生产建设兵团之中进行劳动改造。首犯耿仲明不能放过，其他人酌情处理。这件事情，你亲自主持。公开检讨大会，要放到整个俘虏营中进行，要让每一名俘虏都能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这也算是对俘虏的再教育。” “好的。” 史恒点了点头，随即在随身携带的小本子上，把这件事情记了下来。 两人又说了一些别的事情之后，史恒便离开了这里。 史恒离开之后，秦牧也没事干，随即想起刚才想到的事情，便再一次来到了地下军火库中。 地下军火库中的东西，大概率都是1945年代封存的，而且这里面什么东西都有，秦牧相信找到一台留声机应该还是可以的。 找到留声机、唱片，享受一下生活也是应该的。 在地下军火库中驾驶着三轮摩托车，一边开着，一边察看着周围的布局。 前一次大寻找，取得右边，这一次秦牧换了一个方向，来到左边。 朝着这个方向大概形势了十多分钟之后，拐了几个弯，面前的布局大为改观。 看着里面办公设施齐全，墙上挂着的巨幅东四省地图，秦牧明白这恐怕是日軍哪位长官的办公室。 进来之后，秦牧开始查找。 刚翻看了一下，秦牧就在里面发现一台留声机，还在书架上一张张唱片。 看到这一幕，秦牧不由笑了笑，这些狗日的日軍指挥官，还真是会享受啊。 大致翻了翻唱片，大部分都是日文歌曲，他不禁苦笑一声，没有适合自己的。 正有些苦恼的时候，秦牧看到旁边有周旋和李香兰的几张唱片，随即放在留声机上，开始播放起来。 伴随着一阵阵“吱呀吱呀”的声音，古老的留声机开始播放出来音乐。 虽然这些软绵绵的音乐，不适合秦牧的风格，不过聊胜于无。 听着音乐，秦牧来到旁边，他甚至发现书房旁边摆放着一个筐，里面放着几瓶啤酒。 这倒是个好东西啊！ 秦牧哈哈一笑，打开啤酒瓶，闻了闻，还可以。 喝了一口，熟悉的啤酒味，让秦牧犹如是回到了后世一般。 他又在书桌上拿起一根雪茄烟，极为享受的抽着，若是再配上一台电脑什么的，这个时代倒也挺不错的嘛！ 不过秦牧知道，电脑什么的，肯定是不可能的！ 也不知道怎么的，这个地下军火库不仅面积非常大，而且里面的一应陈设都像是当时那个年代原封未动一般。 不单单是軍队后勤压缩面包粮食之类的还很新鲜，就连这些啤酒啊什么的，都还是原汁原味，没有过期，当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 又在书架上翻看了一下，发现最顶层放着几张落了灰尘的老唱片。 秦牧拿了下来，吹去上面的灰尘，赫然发现上面写着《大帅练兵歌》的字样。 秦牧微微一愣，《大帅练兵歌》？ 哪个大帅？ 想了想这个地下军火库是在东北长白山发现的，秦牧便释然，这个大帅恐怕就是张作霖吧！ 把这个唱片放到留声机上，熟悉的旋律从里面出来。 “这……这是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歌吗？” 这一下，秦牧彻底惊呆了。 “什么时候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歌变成了大帅练兵歌了？怎么回事？” 现在的秦牧，就像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觉厉。 不过听到这熟悉的旋律，秦牧知道这一次没有白来啊！ 这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啊！ 秦牧不知道的是，历史上《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歌》的旋律，正是来自于《大帅练兵歌》。 而这个大帅，也不是张作霖，而是袁世凯。 而这个旋律，还谱过很多歌曲。 这首歌的曲调，原本是来自于德国的普鲁士军歌《德皇威廉练兵曲》，大帅袁世凯根据这个旋律，让徐世昌重新编词，成为了《大帅练兵歌》。 “朝廷欲将太平大局保，大帅统领遵旨练新操。第一立志要把君恩报，第二功课要靠官长教。第三行军莫把民骚扰，我等饷银皆是民脂膏。第四品行名誉要爱好，第五同军切莫相争吵。” 而晚清时期，湖广总督张之洞在湖北编练新军的时候，也从袁世凯那边把这个旋律弄了过来，重新编了词，成为了湖北新軍的軍歌。 后来到了北洋时期，东北的张作霖、西北的冯玉祥等人也曾经根据这个调子，编了新的练兵歌。 而这个旋律得以在整个華夏闻名。 甚至就连广东两党合作的时候，《国民革命軍軍歌》的调子，也曾经根据这个调子改编过。 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曲调，也是源自于此。 而到了1984年洛杉矶奥运会的时候，大陸和台灣运动员先后入场，会场上放的就是《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这个曲调。 不过这些缘由，秦牧不知道。 此时此刻的秦牧，正沉浸在构思着如何将留声机连带唱片搬出去，然后教导国防軍全体士兵，学习《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歌曲。 第115章 洋人来访 听着校场中，国防軍士兵们高唱着这首新学会的歌曲的时候，秦牧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这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自从秦牧从地下军火库中找到唱片之后，国防軍士兵学会这个歌曲便快了很多。 现在不单是国防軍士兵会唱这首歌，就连一些刚刚应征入伍的新兵，也开始学习这首歌。 另外各地的生产建设兵团的士兵们，也都在各自长官的命令下，开始学习这首歌。 这首歌旋律轻快，歌词简朴直白，最关键是贴近百姓，很快就传唱开了。 尤其是各地的百姓们，听到这首歌中所唱的内容，对于国防軍士兵更是多了一种好感。 一时间，就连各地应征入伍的士兵，也多上了许多。 歌曲传唱的同时，政治部主任史恒也在应天城外召开了一次检讨大会。 会议上，耿仲明所部的一干亲信、同族人等，都在会议上纷纷诉说着自己的错误，进行深刻检讨。 让史恒印象最深刻的还是，耿仲明一位同族侄子，在会议狠狠揭发耿仲明的不堪之处，已经自己是如何受耿仲明蛊惑的等等事宜。 等到检讨大会结束的时候，这位耿仲明的同族侄子，免于了死亡处罚，而仅仅只是充入到了生产建设兵团之中，进行劳动改造。 而史恒原本制定的三百来人名单，经过检讨大会之后，还剩下七十多人。 这份名单呈报给秦牧之后，秦牧也同意了。 随即在七月十五鬼节的时候，在应天城外对耿仲明等人进行了枪决。 至此，耿仲明这个民族败类，彻底进入到了历史的尘埃中。 解决了耿仲明之后，秦牧仍旧在待在自己的府邸之中，闲的时候与媳妇卫如芸操劳一番。 偶尔还出去视察一下各地的步兵师训练情况。 等到接近七月底的时候，高孝瓒的一则消息，让秦牧愣了愣神。 坐在府邸桌案后面的秦牧，抬起头，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委座，” 卫队团团长高孝瓒再次说道：“有几位洋人来访。” “洋人？” 秦牧一愣，不过忽然想到前段时间还让陈于阶他们寻找洋人传教士呢，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来了。 秦牧连忙放下手头上的工作，冲着高孝瓒说道：“快请他们进来。” 没过多久，几位身穿明朝官府的洋人走了进来。 走到秦牧身前，单膝跪了下来，进行叩拜礼。 见到这一幕，秦牧不禁愣了愣神，他却没想到这个时代的洋人，竟然主动穿起了華夏的服饰。 而且最让秦牧吃惊的是，这个时代的洋人，竟然会主动行使叩拜礼。 这要是搁在晚清时期，那是万万不敢想象的啊！ “委座，委座……” 看到秦牧发呆，旁边的卫队团团长高孝瓒连忙小声提醒道。 秦牧一怔，才回过神来，连忙说道：“都起来吧，赐座。” 几位洋人传教士坐下来之后，秦牧才笑了笑说道：“我们国防軍不流行叩拜礼，以后你们按照西洋传统鞠躬就行了。” “多谢委员长。” 一位洋人站起身来，鞠了一躬，说道。 这名洋人坐下之后，旁边的陈于阶开口介绍说道：“委员长，这位便是我之前跟你提过的传教士毕方济，旁边这位是传教士卫匡国，那位是传教士艾儒略……” 听着陈于阶介绍完了之后，秦牧不禁一愣，原来这些人都是前段时间陈于阶介绍的。 其中艾儒略岁数最大，更是参加过天启七年的嘉定会议，对徐光启、孙元化等人都非常熟悉。 这些人可谓是晚明时期，引领華夏近代科学的先驱啊。 “诸位好。” 冲着面前几人微微颔首，秦牧说道：“我们国防軍刚刚平定江南江北不久，一切都还在恢复之中，各项事务都急切需要人才。想必陈先生已经和你们介绍过了吧？” “是的。” 毕方济微微点头，说道：“陈先生已经详细的和我们说了，我们也进行了考虑。不过我们需要在这边建立教堂，进行传教。这一点，还希望委员长能够答应。” 这毕方济的漢语倒是说得非常流利。 “传教啊？” 秦牧微皱眉头，想了想，说道：“传教倒是可以，不过有一点要事先说明。不论是何人，只要在我们華夏的国土上，就要遵守我们華夏的法律法规。若是我们发现有违犯華夏法律的事情，我们就要依法办事了。” “这一点是自然。” 毕方济点了点头，说道：“我们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做的。” 秦牧看了看旁边的陈于阶，看到陈于阶点头之后，才算是相信了毕方济的话语。 这个时候的秦牧才明白，晚明和晚清时代的传教士，可是大不一样啊。 这个时代的传教士，虽然越是来自于西洋，但是却极力讨好華夏，遵守華夏的律法，没有僭越之处。 毕竟这个时候的華夏，虽然开始走下坡路，但是还是十分强盛，远远超过晚清时代！ “另外还有一点，” 秦牧望着面前几位传教士，补充说道：“允许你们传教，但是不能强迫人家信教。人们的信仰是自由的，由他们自己决定。” “请委员长放心，我们会遵守的。” 毕方济再次点了点头，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委员长也能够公平地对待我们。而我们也会把我们知道的一些知识，翻译过来。这件事情，也是陈先生和我说过的。” “好。” 秦牧点了点头，说道：“想当初，徐光启老先生的《几何原本》就是和利玛窦一起翻译的，对于我们華夏来说，受益匪浅啊。像这样的知识，和商品一样，互通有无就非常好！” “恩恩。” 毕方济点了点头，抬头看着秦牧，继续说道：“委员长，提起互通有无，我们这次来还有一件事情，想要请求委员长您。” “什么事情啊？” 秦牧微微一愣，说道：“但说无妨。” “我们想要通商。” 第116章 通商之议 “通商？” 秦牧眉头微皱，不禁抬头看着面前的毕方济。 “是的，委员长。” 毕方济再次点了点头，盯着秦牧，说道，“華夏贵国地大物博，物产丰富，诸如茶叶、丝绸、瓷器等等，都是我们西洋所没有的东西。若是能够将这些东西，贩卖到我们西洋那边去，不单单能够为贵国增加收入，也能够利于我们西洋和贵国之间的友好发展。” “是啊是啊。” 旁边一位洋人点了点头，说道：“尊敬的委员长阁下，通商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可以将華夏这边富饶的茶叶、丝绸、瓷器等运往外地贩卖，也可以将外地的香料、粮食等运到華夏这边来。还能将我们西洋的玻璃器具等，也运到这边来，这才是真正的互通有无。而且，还能够增加税收，委员长阁下，还请您好好考虑一下。” “陈先生，” 秦牧并没有回答洋人的话语，而是转头望着旁边的陈于阶，问道：“对于通商这件事情，你怎么看呢？” “委员长，” 陈于阶看了一眼秦牧，说道：“商业发展，确实可以互通有无。往年我们華夏所需要的香料等，都是从月港进来的。不过只有一个港口，数量也比较少。而且最近几年，我们華夏战乱频频，诸如粮食等资源都是极为稀缺的。若是这些西洋人能够运来粮食，不仅仅对于我们，对于整个華夏来说，都是一件大好事情啊。不仅能够弥补现如今粮食短缺的问题，而且还能够从中征纳税收，一举两得之事，我认为可以一试。” 听着陈于阶的话语，屋内在座的一众传教士和洋人，都把目光转移到了秦牧的身上。 他们都迫切想要知道，这位现如今華夏最有权势的人，会怎么看待通商这件事情。 望着周围众人殷切的眼神，秦牧知道通商才是这些人最为关注的事情。 毕竟面前五位西洋人中，除了毕方济和卫匡国之外，其他三位都是商人。 在商言商，所以他们这一次来这里的目的，也十分明确了。 那便是通商！ 对于通商，秦牧并没有怎么排斥，反倒是比较赞同认可的。 前提是货物进出口，必须征收合适的赋税，为華夏增加收入。 若是依旧像大明朝一样，对于商人商税三十税一，关税只有京杭运河沿线寥寥几个，何来的商税可谈。 商税低，百姓们的间接负担到事情了很多，但是也因此富人越富。若遇灾年，穷人穷困潦倒，富人却依然灯红酒绿。 如此贫富差距极大，广大百姓逐渐破产。 而大明帝國赖以依靠的农税，也越来越萎缩。 國家财政收入减少，便要增加饷银，逐层摊派之后，又到了广大贫困百姓的头上。 如此，便形成了一个恶循环。 因此，针对地方税收改革，是秦牧在江北的时候，就吩咐专人去调查研究，准备重新制定税收。 对于商税，也肯定是要改革的，最起码不应该像之前那样只对坐商实行三十税一的税率。 因此，和西洋人通商是可以的。 但是，也要制定一个合适的税率，所有往来货物通通纳税，也算是能够为華夏增加一项大的收入。 想到这里，秦牧点了点头，说道：“通商是可以通商的，毕竟我们可以从中征税，而且还能互通有无，确实是一举双的的事情。” 一听这话，周围那三名商人脸上都露出笑容。 他们知道这一次来请求通商，看来是要有一个好结果了。 “不过，” 秦牧话锋一转，接着说道：“对于进出口货物所征的商税，我们要重新制定。而起还要针对每一样货物，制定一个详细的税率表。” 说着，秦牧抬头望着面前诸人，微微一笑，“如果诸位能够遵守我们華夏的税收法规，按时缴纳税收的话，通商这件事情我们便同意了。” “额？” 旁边一位商人愣了愣，随即看着秦牧问道：“委员长阁下，冒昧的问一句，贵国商税准备制定在一个怎样的税率？您也知道，我们远洋到来，风险极大，若是税率太高的话，是不是……” “是啊是啊。” 旁边另外两位商人也连连符合，说道：“委员长阁下，税率大概在什么范围，您也和我们大致说一下。” 风险极大？ 开玩笑！ 这个时代，商船风险确实是很大。 但是，风险越大，收益便越大！ 这些商人，哪一个不是家财万贯之人？ 秦牧嘴角微翘，笑了笑说道：“诸位请放心，我想诸位保证商税不会征太高的。最起码不会超过西洋的什一税。” “这就好，这就好。” 三位商人也连忙点了点头，算是放下了心中的一块石头。 过了一会儿，一名商人再次看着秦牧，问道：“尊敬的委员长阁下，税率制定好了之后，我们是不是可以在任意地点进行通商啊？还是在贵国规定的指定地点呢？” “这个嘛……” 秦牧想了想，若是规定任意地点的话，现如今没在国防軍控制之下的地方，肯定是不行的，征不到税的。 因此，秦牧略微思索片刻，开口说道：“地点嘛，我们会暂且在江北江南等地选定一个地方，准予西洋诸国通商、居住、囤积货物、购置地产等。” “还能居住、购置地产啊？” 这一下，诸位商人都面带喜色，连忙问道：“委员长阁下，还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呢？” “诸位稍候，” 秦牧笑了笑，说道：“至于具体的地点和具体税率问题，我们国防軍和官府，要进行详细的商讨，过段时间会公布出来，还请诸位切莫着急。” “不过，” 秦牧话锋一转，看着面前诸人继续说道：“公布时间嘛，不会拖得太久。而且，我也在此，向诸位保证，地点和税率公布出来之后，对于运抵我们華夏的粮食以及急需的物品，所征税率肯定会不高的。你们大可以在这段时间进行准备，将商船驶进长江口，等候我们的好消息。” 诸位商人都有些高兴，连忙鞠了一躬，说道：“如此，便多谢委员长阁下了！” 第117章 商税税率 西洋人离去之后，秦牧却坐在窗前，考虑着通商事宜。 对于商税、和地点等问题，也成为了秦牧要考虑的事情。 地点嘛，其实非常好选择。 现如今江南江北已经被国防軍控制了，而最好的通商地点、试验田，便是松江府上海县了。 这里也是后世《南京条约》签订之后开辟出来的第一批通商口岸。 随着上海开埠之后，上海的发展可谓是一跃千里、日新月异，发展速度更是极为罕见。 因此，地点选择没有什么疑问。 不过对于商税的税率问题，以及怎么征收，确实是一个大问题。 在现如今这个年代，大部分钞关税征收都是固定额度征收，而坐商商税，则是按照三十税一。 其实严格来说，对于坐商三十税一的税率，不算太低。 毕竟依照货物价值算，成本也包含在内，收取总价值的3．3％也不算太低。 而且，坐商都是在一个地方的商铺，大部分门面不是很大，营业额也太不上太大。 而且坐商久居一地，自然经常与本地的商税征收人员打交道。 若是遇到坐商货物价值判断不清的时候，就容易给税收征收人员以便利，容易从中进行贪腐之事。 毕竟这个年代，没有一套完整准确合规的现代会计制度，对于货物价值判断没有一套标准。 而反倒是行商，或者流通南北的大商贩之类的，钞关税并没有征收多少。 这个年代，不依赖于京杭运河的商贩，大部分都很少缴纳钞关税。而商税，与当地吏员贿赂一二，便能够蒙混过关。 因此，商税一事确实是非常头疼的。 即便是到了后世，五口通商之后，在内陆地区也只是实行有些粗暴的厘金制度。 而厘定制度的确立之后，确实给晚清时代，提供一个非常大的增加税收收入额渠道。 厘金制度，大体分为行厘（活厘）和坐厘（板厘）两种。 坐厘相当于这个年代对坐上征收的商税。 而行厘，大概和这个年代的钞关税、常关税类似。 而厘金制度刚刚实行的时候，各省的税率也都不是很高。诸如上海等地，每千文征收三十、四十文左右。湖南每千文征收二十、三十文左右。湖北稍低，每千文征收十二文左右。 税率低，倒是和这个时代三十税一大差不差。 不过晚清时代的厘卡设置，却是远远超过这个年代。 晚清时代，因为平定发匪、捻军缺饷银，厘捐局等都是各自自行设立，厘金也打斗自征自用。 因此，厘捐局厘卡更是设置非常密集，甚至达到了“五里一卡、十里一局”的地步。 也正是因为厘捐局非常密集，所以税收也非常多，足以让湘军、淮军等軍队得以茁壮成长。 不过这样的厘金制度，弊端却非常多。 可惜碍于没有合适的计量方法，致使厘金制度一直实行到民國时期，到了蒋光头的时候才得以废除。取而代之的是，所得税、营业税、契税、印花税等现代税收。 不过这个年代，秦牧却是有些苦恼。 和洋人通商，海关倒是方便很多，税率什么的，按照货物种类，分门别类制定下一个税率制度，倒是可以实行。 但是内地的常关税、钞关税等，究竟应该怎么改革，这确实是一个问题啊。 不过若是细细研究各朝代商税征收方法的话，会发现厘金制度和南宋时期的商税征收，倒是有些类似。 南宋时期的商税，也分为住税和过税两种，而住税则和坐厘、坐商相仿。至于过税，则如同是行厘、钞关税、常关税等。 不过南宋时期的税关，多达两千两百多。 也正是因此，再加上盐、酒、茶专卖制度，南宋时期的商税收入甚至一度超过农税。 想来想去，难道真要实行厘金制度吗？ 制度各地贪腐事宜，可以让廉政署介入，加大监督力度来。 重复征收问题，也是这样制定商人的关税纳税依据，避免重复征收来入手。 想了想，秦牧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脑袋，看来这个艰难的问题，还是要让卫胤文、任民育等地方总督来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有更好地办法。 秦牧站起身来，伸手搓了搓有些发木的脸庞，点上一根烟，随即冲着外面的卫兵，喊道：“那个谁，吩咐任总督过来一趟。” “另外，” 看着卫兵想要离开的时候，秦牧补充一句，“让史恒也过来吧。” 卫兵离开之后，秦牧走到外面，吩咐婢女去把媳妇卫如芸也叫了过来。 到了下午三点左右，任民育、史恒和卫如芸等人都已经到了。 看着面前三人，秦牧揉了揉脑袋，开口说道：“就在刚才，有几位洋商来这里见我了。他们这一次来的目的，是想要和我们进行通商。” “委员长，这是好事啊！” 任民育直接点头，说道：“有商业往来，便能互通有无，而我们紧缺的物资便也能够得到一些补充。” “是好事，所以我也同意了。” 秦牧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不过和洋人通商，商税肯定是要征收的，而且还要略微提高一些。因此，我今天叫你们过来，是想和你们说一下，对西洋商人商税税率制定的一些原则，按照货物种类、分门别类制定税率，进行征收。我准备对于进出口货物事宜，单独成立一个部门，管辖税收征管以及税率制定事宜，名字嘛，就叫海关总税务司。任总督，你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推荐啊？” “好的。” 任民育点了点头，应道。 “另外，” 秦牧看着面前的任民育，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还有一点，对于内部的常关税、钞关税和坐商商税事宜，也要进行改革。我建议你们和江北总督署那边联合起来，多研究一下历朝历代的税收征管体系。制定一个合适的方法，比如海关关税这一套方法，能不能让常关税和钞关税借鉴使用呢？这件事情，你们江南总督署这边，也要着手研究一下，制定出来一套方案吧。” 任民育点了点头，说道：“委员长，请放心。” 第118章 招商局 秦牧从桌子上拿起烟盒，拿出三根，给任民育和史恒都发了一根，点上，抽了一口。 秦牧吐出一根烟柱，看着任民育，问道：“任总督，松江府上海县那边的土地清丈工作和重新授田工作进行的怎么样了啊？” “上海县啊？” 任民育微微一愣，不明白秦牧为什么会这样问。 不过任民育还是想了想，然后说道：“上海县那边土地清丈已经完成了，已经开始进行重新授田了。” “噢？” 秦牧微皱眉头，随即说道：“通知下去，上海县黄浦江两岸二十里内的土地授田，暂时取消。范围嘛，也可以扩大一点，另外黄浦江江口的宝山所、吴淞江所一带的土地，也暂停授田。” “额？” 任民育有些不解，问道：“委员长，这是为何呢？” “这不是要和西洋商人进行通商了嘛。” 秦牧看着任民育，解释说道：“我准备将先期的通商地点，定在上海县附近，我看黄浦江两岸就非常好。所以这一带的土地重新授田暂时取消，对于这一带的土地进行征收，已经授田的可以补偿一部分钱财，另行授田。” “噢噢。” 这一下，任民育明白了。 原来秦牧是打算将黄浦江两岸的土地，用于通商之用。 “因为要进行通商，” 看着面前几人，秦牧继续说道：“所以，这一带的土地要进行重新规划。毕竟西洋商人远道而来，货物运输、储藏，以及商人居住以及开店铺等，都需要用到土地的，所以提前征收上来，到时候也方便规划和调配。” “明白了。” 任民育点了点头，说道：“下去之后，我就和松江府、苏州府的人说一下这件事情。” “要注意保密。” 秦牧看着任民育，叮嘱说道：“征收上来的土地，什么用途，暂时不要透露出去，任何人都不行。现在就我们四个人知道，等到规划好了，再宣传吧。” “另外，” 秦牧想了想，补充说道：“黄浦江两岸土地，毕竟牵扯到苏州府和松江府两个府的地方，管理起来不是很方便。我建议将苏州府吴淞江所和宝山所的土地，剥离出来，全部划入到上海县辖区内，进行统筹安排管理。” “而这部分土地的属权，转入到一个全新的机构中。” 秦牧看了看面前几人，说道：“这个机构的名字呢，就暂且叫招商局吧。” “招商局？” 这一下，任民育、史恒等人都有些愣住了，不明白秦牧的意思。 看了看面前诸人，秦牧开口解释说道：“这招商局呢，类似于商行，只是拥有土地属权，负责筹划土地建设、与洋人贸易往来等事物。而招商局的股份分属，我看就由秦府、国防軍、官府政务处三方共同持有，按照三十、三十五、三十五的比例进行分配。共同出资，负责这一带港口建设、房屋建设、道路修整、商行建设、货栈建设等事宜。然后租赁给西洋商人使用，收取租金，只租不卖。每年盈利，则给秦府、国防軍、政务处分红。至于区域内海关总税务司税收，按照官府规定征收。” “官辦企业啊？” 任民育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说道：“这样也好，通商之后，这一带势必会十分繁华。虽然租金不是很多，但是能够增加一部分收入，也是挺不错的事情。” 租金不是很多？ 秦牧在心中暗暗笑了，看来你们还是不知道大规模通商之后的好处，石油多么巨大的。 不过，秦牧倒是没有直接明说，而是望着面前的任民育、史恒和卫如芸三人，开口说道：“现在，就由你们三个分别代表官府政务处、国防軍和秦府，来签订这份协议。” “另外，” 说着，秦牧望着任民育，补充说道：“招商局成立成立之后，土地地契也要制定一份合格的。等到招商局和海关总税务司都办好之后，就可以先行兴建一批房屋了，等待这西洋商人到来了。” “好的。” 任民育点了点头，随即拟定了一份招商局合约，然后三方在上面签字画押，算是正式标志着招商局的成立。 与此同时，秦牧也命令生产建设第一兵团中抽调一部分人出来，加入到招商局那边进行港口建设、房屋建设、道路修整、商行货栈建设等事宜。 这件事情，暂时由秦牧总揽其责，负责规划和建设事宜。 至于海关总税务司，则交给了江南总督署来进行税率制定事宜。 分派完工作之后，任民育等人都离开了这里。 而卫如芸则看着身边的秦牧，有些疑惑地问道：“夫君，你为什么会把这么多土地单独列出来呢？这么多土地留着种田，不是更好吗？” “你个傻丫头。” 秦牧刮了一下卫如芸的鼻子，说道：“现在你还不懂，等过段时间你就明白了。这商业往来的能量，是十分巨大的，你就等着好好数钱吧！” “噢。” 卫如芸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了。 “对了，” 看着身边的卫如芸，秦牧问道：“第二期债券发行的怎么样了？市场上定额债券的流通情况，怎么样了？” “发行的还算很好吧。” 卫如芸点了点头，说道：“定额债券的流通，还不是很好。毕竟很多人都想等着债券到期之后，兑换利息呢。” “这样啊。” 秦牧微皱眉头，说道：“那就另外设计一种新样式的债券，不设利息，公开发行，充当白银和铜钱的作用。另外，我会知会各地纳税、采购事宜，通用此类债券的。名字嘛，就换一个，叫钞票吧！” “这倒是和太祖时候的宝钞有些类似。” 卫如芸微微一愣，开口说道。 “是有些相似。” 秦牧点了点头，补充说道：“但是，咱们的钞票要严格控制发行量，先期呢，和白银、铜钱并用。后期呢，逐渐扩大。但是有一点，不能够大幅度、不限量的发行，不然就会和宝钞一样，变成了厕纸，只能擦屁股了。” “你呀你，说什么呢，” 卫如芸瞥了一眼秦牧，“不嫌害臊……” “什么害臊？这样嘛？” 秦牧搂着卫如芸，双手已经开始不安分起来。 “你别摸这里啊……唔……” 第119章 秋季作战 到了八月初的时候，上海外围黄浦江两岸的地方也已经圈了起来。 生产建设兵团的人开始进行土地平整，修筑道路和屋舍的工作。 虽然道路和房屋，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修筑好的。 但是，由皇帝朱常淓确定、江南总督署发布的命令，也已经宣布开辟上海为贸易港，正式开始进行通商贸易。 而早就得到消息的西洋人也把第一批货物，运抵到了上海外围。 在黄浦江边的一处码头上，海关总税务司官员开始登船验货，然后按照公布出来的税率征收税款。 上海港口刚刚开始，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一切正在朝着大好方向前进。 而远在应天府外的秦牧，也密切地巡视着各个步兵师的训练情况。 从五月底到现在，已经两个月时间过去了。 国防軍扩编之后，训练工作也已经基本完成了。 这一趟巡视之中，秦牧发现各个部队的情绪高涨，因为每个人都知道训练完成之后，迎接他们的将是上战场。 对于每一名国防軍士兵来说，上战场都是一件十分高兴的事情，毕竟战场上能够立功，立功能够提升军衔。 而军衔提升之后，他们自己的授田数量也会随之提升的。 就连秦牧也开始为即将到来的秋季作战，部署作战计划。 八月初四，位于江北滁州城内，一众国防軍高层齐聚一堂。 秦牧坐在最上方，背后悬挂着一副巨大的南直隶地图。 而周围桌子两旁则坐着一众国防軍各师师长以及国防軍軍事委员会的成员。 “杨锦添，” 秦牧在面前众人身上扫视一眼，随即目光落到了情报处处长杨锦添的身上，说道：“你来介绍一下敌军的布防情况。” “是！” 杨锦添站起身来，应了一声，随即走到地图旁边，拿起指挥棍在上面点着，说道：“清军多铎所部共有二十一万之众，其中大部分兵力是招降的原明军和各地起义军，八旗和蒙古八旗、汉军八旗人数不多，约在三万左右，都是精锐部队。” 说着，杨锦添手中的指挥棍在地图上几个点点了下，“八旗精锐部队驻防在安庆、庐江和庐州一线，而清军二十余万大军，也驻扎在这一条防线上。其中安庆城和庐州城，防御最为坚固。而且这条防线，借鉴了我们之前的做法，敌军在城外挖掘了数条战壕，看样子是有固守的企图。” “这三个重镇中，” 杨锦添接着说道：“安庆城濒临长江，地势险要，敌军驻守了五万余人，控制着长江一线，并且与江西九江的敌军互为犄角。而敌军军需来源，大部分都是由长江沿线而来。另外，庐江一带有三万余人，庐州城有五万余人。还有五万余人则分别驻防在桐城、舒城、枞阳、孤山一线，剩余的两万余人则驻防在六安等地，把守着通往河南、湖北的大门。” “好！” 听着杨锦添介绍完清军布防情况之后，秦牧微微颔首，随即说道：“庐州、安庆一线敌军兵力众多，也是清军麾下剩余唯二的机动大兵团了。” “不过，” 秦牧不屑的笑了笑，说道：“这些敌军士兵，却放弃了自己最大的长处，反而打起了防御战。这对于我们来说，可谓是一个极大的好消息。而我们，若是能够顺利歼灭多铎所部，则整个长江一线的控制权，便能够落入到我们国防軍的手中。” “到时候，” 秦牧深吸一口气，声音也变得高亢起来，“我们国防軍进可以顺江而上，直逼湖南湖北，也可以沿着淮河而进入河南等地。至于江西等地，那便彻底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因此，此战必须要大获全胜！明年，我们才能够更好地为下一步计划，做打算！” 说着，秦牧站起身来，走到地图面前，开口继续说道：“为了长远的计划考虑，这一战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 秦牧伸出一根手指，声音提高了许多，眼睛从面前诸人脸上一一扫过，高喝道：“那便是尽最大可能，全歼多铎所部！” “这是我们首要目标，” 秦牧接着说道：“至于我们的次要目标，便是袭击孔有德、阿济格所部，彻底扫平江南等地的障碍。” “因此，” 秦牧看着面前诸人，继续说道：“为了全歼多铎所部，对于我们此次战役的规划部署，如下……” 听到秦牧的话语，在座的诸位国防軍高层将领都把耳朵竖了起来，眼睛也转移到秦牧的身上，笔已经拿在手中，时刻准备着记载命令。 “首先，” 秦牧开口说道，说道：“我们派兵出其不意攻占九江城，切断多多所部与阿济格、孔有德所部的联系，也切断多铎所部的退路。这是第一部，也是至关重要的一部。因此我命令，步兵第一师和步兵第六师所部即刻启程，务必在八月十三日攻占九江城。” “是！” 步兵第一师师长马应魁和步兵第六师师长余林峰连忙站起身来应道。 “恩恩。” 秦牧微微颔首，继续补充道：“攻占九江城之后，步兵第六师驻防九江一带，防范来自湖北、江西的敌军。我会同时命令沈廷扬、沈玉莲等人率领水师战船，加入封锁长江的队列中。步兵第一师，则在攻占九江城之后，转向拿下宿松县、太湖县、望江县等，准备进攻安庆城。” “是！” 马应魁和余林峰再次应道。 “另外，” 秦牧看着其他人，继续说道：“步兵第二师务必要在八月十五日左右，拿下六安府一带，切断多多所部西逃河南的道路。” “是！” 步兵第二师师长乙邦才连忙应道。 “步兵第四师南下浙江，步兵第五师暂且防御江南一带。” 秦牧微微颔首，继续说道：“由教导师、步兵第七师负责主攻庐江、庐州，步兵第三师做总预备队。步兵第一师进攻安庆城。总攻时间将会在九江、六安任务完成之后，另行通知。请各部抓紧时间，开始准备！” “是！” 第120章 九江初战 因为攻占九江城的时间点已经制定出来了，所以在滁州作战会议结束之后，步兵第一师师长马应魁和步兵第六师师长余林峰两人，就连夜赶回了江南一带。 步兵第一师和步兵第六师扩编之后，两个步兵师也分别驻扎在芜湖和宁国府一带。 回到驻地之后，余林峰便和马应魁商议一下。 因为马应魁所部步兵第一师在攻占九江城之后，还要转道东进安庆城，所以主攻九江城的任务，便落到了步兵第六师的头上。 而这，也是步兵第六师成軍以来，遭遇到的第一场大战。 不过所幸的是，这一次进攻九江城，是要出其不意。 因此，余林峰便直接率领着步兵第六师，在八月初六一大早，便沿着皖南山区沿线，直奔九江城而去。 山区虽然道路崎岖，不过急行军的步兵第六师也在八月十一日傍晚，到了距离九江城五十里外的山区驻扎。 “传令下去，原地休整五个小时。” 步兵第六师师长余林峰看了看怀表，说道：“凌晨一点出发，进攻九江城！” 命令传达下去之后，步兵第六师也开始原地休息。 …… 而远在五十里外的九江城，却华灯初上，城内的提督府内，灯火通明。 府门外的一众人有说有笑地走了进来，当先一人放声大笑着，声音直冲云霄：“王老弟啊，前几天就没有喝好，今天一定要不醉不归啊！” “好，不醉不归！” 旁边另外一人应了一句。 而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此时此刻九江城的守将。 九江城的守将，乃是原来明军降将金声桓。 这金声桓原本就是江西提督，不过在去年清军英亲王阿济格所部顺江而下的时候，没有抵抗，就直接举旗投降了。 而之后，金声桓仍旧就任江西提督，驻防九江城。 不过清军却并没有放心他单独驻守，而是将金声桓部众调走了一般，并且留下了在陕西之时就归降的顺军将领王得仁。 而这王得仁，也成为了金声桓的副将，与金声桓一道，共同驻防九江城。 再加上后来，英亲王阿济格兵败，又从城中调走了六千人，现如今的九江城也就只剩下一万七千余人。 不过之前的九江城，因为周围一带有多铎大军、阿济格大军和孔有德、耿仲明等人护卫，倒也还算安全。 九江城内的金声桓、王得仁等人，日日觥筹交错，生活好不快活。 这一天傍晚，金声桓又派人请来了王得仁，以便两人联络感情。 虽然处于战乱之时，不过九江城却从去年阿济格大军顺江而下之后，便一直没有战事。因此，城内倒也另类的安详。 从华灯初上开始，提督府内众人一直喝到深夜。 金声桓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手中的酒杯都几乎拿不稳了，舌头都开始打颤，“王老弟啊，来……继续喝，不醉不归……” “好！” 王得仁的身体也有些摇晃，颤颤巍巍地举着酒杯，应道：“喝……” 然而酒杯还没有碰到一起的时候，王得仁忽然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吓得手中的酒杯“咣当”一声掉在地上了。 原本醉酒状态的王得仁一下精神起来，他晃了晃有些昏昏沉沉的脑袋，问道：“金老兄，你听到什么声音没啊？” “什么声音？” 金声桓一愣，摇了摇头，说道：“哪有什么声音啊，来，继续喝酒……” 话音刚刚落下，外面再一次传来一阵阵清脆的声音。 砰！砰！砰！ “不对！” 这下，王得仁听得真真切切，确实是听到声音。 他连忙放下酒杯，拖着踉踉跄跄地身体，走到外面。 寂寥的夜色中，那清脆的声音十分响亮，从很远的地方传了过来。 “怎么回事？” 王得仁心中有些不解，连忙问道。 “能有什么事，来，王老弟……” 金声桓也走到外面，拉扯着王得仁的衣服，说道：“继续喝酒啊！” “是吗？” 王得仁心中有些疑惑，他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说不上来。 难道是自己喝多了？ 想到这里，王得仁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脑袋，便要朝着屋内走去。 “不好了，不好了！” 就在王得仁刚刚转身，一名亲兵从外面跑了进来，高声说道：“明军打进城了！打进城了！” “什么？” 这一次，王得仁的酒彻底醒了，他连忙盯着面前那名亲兵，问道：“你再说一遍？” “王将军，” 那名亲兵吞了口口水，继续说道：“明军进城了，东城已经被占领了。” “开什么玩笑！” 金声桓放声大笑一下，说道：“明军到这里十万八千里呢，怎么回来我们九江？别听他瞎说！” 金声桓依然有些不相信。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城内的枪声越来越密集。 砰！砰！砰！ 哒哒哒！ 笃笃笃！ 密集的枪声，瞬间就在九江城东城那边响了起来。 金声桓甚至能够看到东城那边的天空中，都被映衬的变成了橘黄色。 “怎么回事？” 这一下，金声桓也彻底清醒了，不过依然有些不相信，那些明军怎么会来进攻九江城？ 这是怎么回事？ 金声桓有些不解，连忙问道：“攻城的是哪里来的明军啊？” “不知道啊。” 那名亲兵摇了摇头，回道。 “提督大人！” 正在这时，旁边的副将王得仁喝道，“当务之急，是要侥幸城内的守军，迎战！” “是是是！” 金声桓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吩咐道：“赶快给钟楼鼓楼那边传信，让弟兄们都起来，防御反击！快！” 没过多久，九江城的钟楼鼓楼上响起了沉闷的声音。 原本都在熟睡中的九江城，彻底醒了过来。 慌慌张张的九江城守军士兵从床上坐了起来，还没有穿上衣服的时候，就看到房门被用力踹了开来。 几名身穿国防軍軍服的士兵举着步枪闯了进来，黑洞洞的枪口直冲床上那些守军士兵。 “举起手来！” 床上按些守军士兵见状，胸膛扑通通跳个不停，在死亡面前，也只好听从这些人的吩咐，举起手来投降了。 第121章 占领九江 “把里面的俘虏全都押出来！” 步兵第六师连长刘晓幸冲着身旁的几名士兵喊了一句，随即继续指挥着弟兄们开始扩大战果。 刘晓幸，原本是教导旅一营三连三班班长，不过经过了江阴大战和大扩编之后，也荣升到了步兵第六师之中担任连长。 刘晓幸下达完命令之后，便带着一个班的士兵，继续朝着前方进发。 这里是九江城东城的一处营地，尽管九江城已经有所警醒了，不过那些刚刚从熟睡中醒过来的清军士兵，还没有穿上衣服的时候，就被国防軍士兵俘虏了。 而与此同时，冲进城的步兵第六师士兵，在各自的长官率领之下，开始在整个东城扫荡着。 现如今的九江城，没有多少防御，对于步兵第六师士兵来说，几乎没有敌手。 刘晓幸所部占据了这座兵营之后，留下几名士兵看守那些俘虏士兵，其他人则直接端着步枪，沿着宽敞的街道，朝着城内进发。 砰！砰！砰！ 哒哒哒！ 不时能够在九江城内听到一连串清脆的枪声，那是零星出现的街头巷战。 刚开始的时候，刘晓幸所部也遇到过街头巷站。 然而这些巷战，几乎在开始没多久的时候，便以清军士兵的溃逃而结束。 等到后来，在街道上遇到清军士兵，几乎都是发了疯似的乱跑的清军士兵。 对于九江城的清军士兵来说，遇到袭击，是他们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事情。 而且最关键的是，这一次遇到的袭击，还是在深夜里面。 整个九江城都在熟睡中，又怎么会做出抵抗呢。 在零零散散的枪声中，九江城睡醒的士兵们，开始溃逃。 而被慌乱的声音吵醒的九江城居民，则关紧门窗，密切的注意着九江城的动态。 不单单是整个九江城有些慌乱，就连江西提督衙门里面，也乱成一锅粥了。 原本还有些不相信的江西提督金声桓，现如今已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坐立不安。 “提督大人，” 一名亲兵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单膝跪地说道：“敌军已经杀到东道口了！” “怎么搞的！” 金声桓气急败坏，连忙喝道：“赶快给我拦住敌军！快！” 金声桓知道，东道口距离提督衙门已经没有多远了。 若是任由着冲进城来的士兵进攻，恐怕要不了多久，提督衙门就要失陷了。 一想到这里，金声桓的酒意就彻底消散了。 此时此刻即便是入秋时分天色有些凉爽，金声桓的后背也被汗水浸湿了。 “王老弟，怎么办啊？” 金声桓有些焦急，看着身边的王得仁，连忙问道。 王得仁伸出双手，搓了搓脸，问道：“这些敌军是哪一部分的？哪边来的？” “好像是江南来的国防軍！” 一名士兵开口回道。 “什么！” 这一下，金声桓彻底愣住了。 国防軍的大名，金声桓可是十分清楚。 虽然之前并没有交过手，但是江南那边江阴之战，贝勒博洛战死、数万士兵或被俘或战死，战况惨重。 当金声桓的之这个消息的时候，彻底被声名乍起的国防軍吓住了。 不过还没等金声桓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又听到了来自于应天城的消息。 耿仲明近十万人马，全军尽墨。 这样的消息，一个接着一个，几乎让整个華夏都听说了国防軍的大名。 而金声桓万万没有想到，这些国防軍竟然会出其不意，来进攻九江城！ 这些国防軍是要干什么啊！ 不过片刻时间，金声桓就回过神来，他知道现如今当务之急，是自己应该怎么办？ 怎么脱身才是最要紧的！ “王老弟啊！” 一时间，金声桓有些失魂落魄，抓住王得仁，就问道：“咱们应该怎么办啊？” “金老兄，要不咱们逃吧！” 王得仁也没有办法，他甚至能够听到东城那边的枪声，逐渐朝着南城和北城那边延伸。 就这样下去，恐怕要不了多久，整个九江城就要失陷了。 然而还没等到金声桓下定决心的时候，外面的枪声就越来越近了。 “杀啊！” 隐隐约约间，金声桓甚至还能听到远处传来的喊杀声。 这一下，金声桓心中咯噔一响，他知道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想到这里，金声桓快速点了点头，说道：“逃吧。” 下定决心之后，早就混乱一片的提督府内的所有人，都好着西城那边逃去。 砰！砰！砰！ 清脆的枪声在夜色中响着，连长刘晓幸带着弟兄们，冲到提督府门前的时候，看着面前紧闭的大门，立刻吼道：“迫击炮呢！给我炸开大门！快！” 没过多久，几名士兵把迫击炮搬到了提督府门前的街道上，炮口也已经瞄准了提督府大门。 轰！ 伴随这一声闷响，迫击炮弹直接击中提督府大门。 嗵！ 剧烈的爆炸声过后，木制大门应声而碎，而周围的国防軍士兵端着步枪朝着提督府内冲去。 看着面前的弟兄们，连长刘晓幸叮嘱说道：“都小心一点！速战速决！” 周围的国防军士兵在一阵阵喊杀声中，朝着提督府内涌了进去。 不过现如今的提督府，早已经人去楼空。 剩余的一些丫鬟侍女下人等，因为刚刚睡醒打开房门，就看到国防军士兵冲了进来。 一时间，那些佣人们连忙跪倒在地，口中喊着求饶。 “金声桓哪里去了？” 一名国防军士兵冲着那些下人问道。 一名下人颤颤巍巍地回道：“朝着西城跑了。” 得到消息之后的国防軍士兵，立刻从提督府后门出去，继续朝着金声桓等人追了过去。 不过还没等到刘晓幸所部追上金声桓的时候，金声桓、王得仁等人就被步兵第六师其他士兵追上了。 在天色蒙蒙亮的时候，步兵第六师士兵已经追击到了西城那边。 金声桓、王得仁等人被俘之后，整个九江城就彻底群龙无首了。 溃逃中的清军士兵见状，只能够扔下武器投降了。 从后半夜开始的袭击战，步兵第六师几乎是极为顺利地就攻占了九江城。 天色大亮的时候，九江城头上已经竖起了国防軍的旗帜。 至此，国防軍占据了九江城。 第122章 切断后路 “哟？占领九江了？” 当步兵第一师师长马应魁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脸上不仅露出灿烂的笑容，“这个余林峰，速度还挺快的嘛！不愧是教导旅骑兵营出身啊！” “通听说，余师长是急行军，然后夜袭。出其不意就拿下了九江城啊！” 旁边的一名作战参谋刘石磊笑了笑，说道：“江西那边的清军，压根就没有得到消息。” “看看，毕竟是教导旅出来的人啊！” 马应魁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九江城已经拿下来了，现在就该我们上场表演了！通知下去，步兵第一师全体渡江，务必在后天早上之前，拿下望江县！” “是！” 当天夜晚，步兵第一师在香口镇一带渡过长江。 步兵第一师浩浩荡荡一万余人，渡过长江之后，便兵分两路。 当先一路乃是步兵第一师师长马应魁亲自率领，直扑近在咫尺的望江县。 而另外一路，则是由麾下的副师长率领，饶过望江县，直扑太湖县而去。 望江县本身只是个小县城，城内守军并没有多少。 在看到突如其来的大军之后，望江城内的守将目瞪口呆，连忙问道：“城外是怎么回事？这是哪里来的敌军？” “大……大人……” 一名师爷颤颤巍巍地说道，“好像是国防軍啊！” “什么？国防軍？” 这一下，那名守将愣在原地。 毫无疑问，对于国防軍的大名，他们可是早就有所耳闻。 国防軍兵力枪声，武器精锐，就连多铎、阿济格、博洛、孔有德、耿仲明等人都接连败在了国防軍的手下。 更何况是他们这一个小小的望江县呢。 “怎么办啊？” 那名守将喃喃着，如同是热锅上的蚂蚁，心中有些焦躁不安。 师爷看了看城外已经渐渐竖起来的大炮，连忙提醒道：“大人，你看城外！大炮！” “啊！” 那名守将几乎快要昏厥过去了，他伸手撑着城墙，勉强站着。 想了想，还是连忙说道：“快！快打白旗！开城门！投降！” 开玩笑！ 就城内这点守军，还不够国防軍塞牙缝的，又怎么能够抵挡得住国防軍的大军来袭呢。 没过多久，一面白旗从望江县城城墙上升了起来，而城内的守军也连忙打开城门，举城而降。 看着眼前这一幕，步兵第一师师长马应魁摸了摸脑袋，有些疑惑：“这么轻松吗？” “哈哈哈……” 旁边的作战参谋刘石磊笑着回道：“马师长，这还不好吗？不战而屈人之兵，上上之兵也！” “就是没有成就感。” 马应魁摇了摇头，说道：“进城。休息一天，等待着太湖县那边的动静。” 到了第二天上午，太湖县方向也传来消息。 在步兵第一师刚刚冲着太湖县城轰了三炮的时候，太湖县城内的一名参将杀了守将，率部而降。 整个太湖县，也举城投降了。 自从九江城被步兵第六师占据之后，附近一带一些小县城，也都没有怎么防守。 毕竟这些小县城，本身就不是什么战略要地。 而且清军也没有多少兵力驻防这些小县城，因此在步兵第一师大军来袭之后，诸如宿松县、望江县、太湖县等，都没有经历过什么大战，便已经举城投降了。 马应魁虽然有些失望，但是最起码步兵第一师的基本任务，已经完成了。 占据九江城之后，便渡江北上，切断了长江及长江北岸的通道，整个南直隶安庆、庐州的守军西撤的大门，已经关上了。 “赶快给委员长发电报。” 马应魁冲着通讯兵吩咐了一句，随即望着作战参谋刘石磊，说道：“咱们的任务完成了？下一步该怎么办啊？难不成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友军他们打仗，我们歇着？这也太难受了吧！” “那还能怎么着？” 刘石磊苦笑一声，说道：“我们的任务就是把好门，完成就可以了。若是庐州、安庆的敌军西撤的话，说不定我们还能打上一仗呢。” “唉。” 马应魁揉了揉脑袋，说道：“刘参谋，咱们是不是找点事情做做啊，你觉得呢？要不咱们去安庆城外围转转？” “安庆城，还是别掺和了。” 刘石磊连连摇头，说道：“万一打乱了委员长的部署，那就不好了。我建议，我们这段时间可以排除侦察兵，去湖北各府县侦察敌情。” “嗯？” 马应魁有些不解，望着刘石磊，问道：“这是何意？” “马师长，你想啊！” 刘石磊神秘一笑，说道：“今年下雪之前，肯定能够解决安庆、庐州的敌军。南直隶这边肃清之后，我们国防軍下一步怎么行动呢？当然是扩大战果了！现如今，江西方向有步兵第六师，浙江方向有步兵第四师。而我们步兵第一师把守着前往湖北的大门，那这个方向肯定是我们的了！” “对啊！” 马应魁眼睛一亮，抚掌赞叹道：“我怎么没想到啊。” 不过片刻，马应魁的神情就再次黯淡下来，“可是万一委员长不让咱们去湖北怎么办？” “所以，我们才要早做准备啊！” 刘石磊笑了笑，解释说道：“若是我们现在就把湖北的情况，了解的一清二楚。那打湖北，舍我其谁啊？未雨绸缪，早做打算，以后机会多的是！” “好！” 马应魁这才恍然大悟，连连点头，说道：“就这样办！立刻吩咐侦察营的弟兄们，去湖北打探敌情。” “是！” 刘石磊连忙应道。 就在步兵第一师占据望江、太湖一线的同时，远在六安等地，也接连遭遇到了乙邦才步兵第二师的进攻。 六安城内有守军六千余人，原本就是庐州等地大军的一个重要后勤基地。 而他们却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遇到国防軍的袭击。 一时间，六安城守将孔希贵连忙着急城内士兵，开始布防。 然而，即便是六安城有所察觉，不过在步兵第二师强大的火力面前，也抵挡不住。 没过多久，守将孔希贵自杀，六安城也已经失陷。 步兵第二师迅速占据了六安、霍山等地，关上了多铎大军通往河南的大门。 第123章 改变策略 位于巢县的前线指挥部内，高孝瓒拿着一个文件夹，快步走到秦牧身边。 “委员长，” 高孝瓒把手中的文件递给秦牧，说道：“步兵第一师顺利完成任务，占据了望江、宿松、潜山等地，安庆西部的陆路捅到，已经被切断了。” “很好！” 秦牧点了点头，随即把目光转移到地图上的六安一带，问道：“乙邦才那边怎么样了啊？” “也已经完成任务了。” 高孝瓒笑着点了点头，说道：“通往河南的通道，也已经被切断了。现如今的多铎所部，已经成为了瓮中之鳖了！” “哈哈……” 秦牧笑了笑，说道：“西边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下面就要看我们这边的了。教导师和步兵第七师现在到什么位置了？” “已经抵达预定位置了。” 高孝瓒心中有些激动，他知道接下来便是整个秋季作战中，最为激动紧张的时刻了。 周围的作战参谋，也在作战形势图上，用红蓝两色标注着敌我双方的位置。 很明显，能够看到三道红色出现在九江、望江、六安一带，就如同是一道红色的大门一般，死死地封锁住了多多所部西撤的道路。 “既然这样，那就进攻吧！” 秦牧微微一笑，说道：“命令：庄子固所部教导师，何春见所部步兵第七师，全力进攻庐州城！” “是！” 高孝瓒高声应了一句，随即开始吩咐通讯兵给各部发电报。 而秦牧点上一根，躺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的作战形势图。 现如今初期计划，已经顺利完成了。 万事俱备，就等着教导师和步兵第七师的表现了。 尽管庐州、安庆等地的敌军，仍旧有一二十万之中。 但是现如今的秦牧，已经丝毫不担心了。 在秦牧的眼中，甚至已经把这部分人，当成了自己的俘虏了。 看了看地图上的形势，秦牧的目光也顺着地图，转移到了西方。 西边，是湖北，也是现如今形势最为错综复杂的地方。 这里不仅有清军八旗士兵，还有李自成余部大顺军，而且还有明朝地方部队，还有左良玉的残部，靠近荆州一带还有张献忠的大西军。 形势错综复杂！ 不过虽然势力多，但是那些势力在面对着清军八旗士兵，都没有多少抵抗之力。 是时候，收拢这些势力了！ 也是时候，早一点开始布局華夏其他地方了。 想到这里，秦牧抽了一口烟，陷入了沉思中。 或许是时候，改变一下之前的战略了。 “高孝瓒！” 秦牧冲着门口喊了一声。 “到！” 高孝瓒快步走了进来，看着秦牧，说道：“委员长！” 秦牧微微颔首，随即说道：“通知应天府那边，发布诏令：改变之前与大顺军、大西军，还有投降清军的明军将领的政策。只要接受我国防軍领导，剪辫放足的，准予他们投诚反正，共同抗击清军。另外对于俘虏的清军将领，只要不是罪大恶极的匪首，都可以允许他们改过自新！” 高孝瓒连忙拿着纸笔，记载着秦牧的命令。 写完之后，高孝瓒再次抬头看着秦牧。 秦牧略微思索片刻，说道：“就这样吧，送到应天府，让皇帝盖玉玺。然后发往華夏各地，优先发送到湖北、四川、陕西、山西等地。” “是！” 高孝瓒点了点头，应道。 改变策略，联虏平寇，以及接纳原投降的明军，可谓是国防軍最大的一次政策改变。 不过这并不代表国防軍放低要求了，因为有一点前提至关重要，那边是接受国防軍领导。 做好这一切之后，秦牧也在卫队团的护卫之下，朝着庐州前线驶去。 而与此同时，庐州那边也开始进行大战前的准备工作。 庄子固虽然是教导师的副师长，但是基本上已经担任起了师长的指责。 毕竟教导师本职师长秦牧，现如今最重要的工作是軍事委员会的事情，负责总体战略规划。 因此，庄子固已经成为了实际上的教导师师长。 接到作战命令之后，庄子固便率领教导师赶到庐州城外围。 在肥东一带停了下来之后，庄子固便派人侦察庐州城的布防情况。 傍晚时分，步兵第七师所部也已经赶到了庐州城一带。 步兵第七师师长何春见快步走到庄子固的营帐，问道：“庄师长，庐州城布防情况怎么样啊？” “何师长来的正好！” 看着何春见走进来之后，庄子固点了点头，随即走到形势图面前，说道：“这多铎自从扬州城外战败之后，看来是学聪明了啊。从春节前驻守庐州城以来，大半年时间龟缩不出。而且，在城外挖掘了三条防御战壕，环绕庐州城。彼此相互联通，大有死守庐州城的冲动啊。” “是吗？” 步兵第七师师长何春见微皱眉头，随即看着地图上面的形势，眉头也忍不住紧蹙了起来。 须臾，何春见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说道：“还真是这样啊！这个多铎，看来是铁定心思要作缩头乌龟了啊！” “是啊！” 旁边的教导师二团团长宋秋明点了点头，说道：“如此下去，庐州城不好打啊！” “这有什么不好打的！” 何春见大手一挥，说道：“他多铎以为，学会了挖战壕，就能够像我们一样，立于不败之地，守住庐州城吗？” “呵！” 何春见冷笑一声，“他这是痴人做梦！也不看看他们要面对的是谁？那可是我们国防軍啊！” “宋团长，” 何春见转头看着宋秋明说道，“今天我就给你上一课，让你见识一下这样的硬仗，怎么打！” “哈哈哈！” 庄子固笑了笑，他自然明白何春见的想法。 毕竟，这个何春见可是原教导旅炮兵营营长出身。 再坚固的防御工事，在他们炮兵营的人眼中，都不值一提！ 庄子固拍了拍何春见的肩膀，说道：说道：“既然这样，那庐州城一战，就由何师长你们先开始。我会命令我们教导师的大炮，也暂时听你的指挥。” 听到这里，宋秋明才明白这两个人打得什么算盘，他不由得为庐州城的敌军担忧了。 第124章 庐州炮战 庐州城，庐州府衙。 一名副将看着豫亲王多铎，说道：“王爷，国防軍已经到了肥东一带了。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攻城的！” “怕什么啊！” 豫亲王多铎呵斥一声，说道：“国防軍怎么了？他们不就是仗着武器厉害一点，仗着战壕的优势吗？现在我们也有战壕了，我们八旗勇士还比他们多出几倍！只要我们能够守住战壕，我就不信他们能够拿得下庐州城！” 说着，豫亲王多铎站起身来，望着在座的诸位将领，喝道：“诸位，今天就是我们雪耻的时候了！只要我们守住庐州城，重挫国防軍，就能够改变我们在摄政王面前的形象了。还望诸位坚守战壕！” “请王爷放心！” 诸位将领连忙站起来，应道。 庐州城内一众守将得到命令之后，都带领着所部士兵出了城，在战壕之中趴着。 而各式各样的武器装备，也运到了战壕那边。 就连豫亲王多铎也来到了城头上，拿着千里镜，观察着远方的战场，以及庐州城外战壕里面的情况。 经历过扬州之战后，多铎对于战壕的好处，也看的一清二楚。 躲在战壕里面，不管用大炮怎么轰炸，影响微乎其微。 只要能够禁得住大炮的轰炸，那些步兵又何足挂齿呢！ 想到这里，多铎的脸上就浮现出一抹笑容，他看着身边的亲兵，再次叮嘱道：“告诉前线的弟兄们，守好战壕！” 显然，豫亲王多铎以为凭借着战壕，就能够守住庐州城，能够让他的軍队，在南直隶这边立足。 就在豫亲王站在城头的时候，城外的国防軍所部也开始行动起来了。 步兵第七师和教导师的所有大炮，在上午九点左右，全部拉到了庐州城外围。 国防軍中，教导师是最精锐的部队，所以各式各样的山炮野炮榴弹炮，配备也非常齐全。 而步兵第七师则是原教导旅炮兵营改建的，师长更是曾经的炮兵营营长。作为指挥过炮兵营的何春见来说，自然明白大炮的重要性。 所以，何春见担任步兵第七师师长之后，便软磨硬泡的从秦牧那边，拉来了超过其他步兵师的大炮。 因此，当教导师和步兵第七师所有大炮，排在一起的时候，还是有些恐怖。 总共包括两百六十门七十五毫米野炮，一百三十门七十五毫米山炮，六十门一百零五毫米口径榴弹炮，还有二十门一百五十五毫米重型榴弹炮，一窝蜂似得排布在了庐州城东、北两个方向上。 黑洞洞的炮口，直冲云霄。 “这一次作战，一定要将咱们国防軍的威风打出来！” 步兵第七师师长何春见站在指挥台上，拿着一个大扩音器，高声喊道：“要尽最大可能，摧毁清军八旗士兵的抵抗意志，一战打得他们心寒，打得他们没有抵抗心情！更要打出我们炮兵的威风！” 一边喊着，何春见一边握紧拳头，在空中用力地挥了几下。 “开炮！” 随着时间点到来之后，何春见高声吼了一声。 随着何春见一声令下，四五百门大炮开始了炮击。 轰隆隆的炮声，响成一片，就好像是夏夜里面连绵不断的雷声一般。 一枚枚炮弹从炮膛之中呼啸而出，带着凄厉的尖啸声朝着庐州城以及城外的战壕那边飞去。 轰！轰！轰！ 嗵！嗵！嗵！ 爆炸后的火光和硝烟，遮盖住了整个庐州城，几乎覆盖了整个庐州城东边和北边的战壕。 爆炸后的沉闷声音，就像是遇到了地震一般，连庐州城城墙都有些颤动。 原本坚固的庐州城墙，在第一轮炮击过后，有些砖石就开始簌簌落下。 就连多铎的身体也禁不住微微颤抖，幸好旁边的卫兵眼尖，连忙护卫着多铎。 站直身体的多铎，这才忍不住惊呼出来——“老天爷啊！这些国防軍到底动用了多少大炮啊！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威力啊！去年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强的火力啊！” 此时此刻的多铎，心中极度震惊。 毕竟城外面的国防軍士兵，已经和去年的国防軍士兵，大不一样了。 去年的国防軍士兵，还只是草创阶段，仅仅只有四五千人。 扬州之战的时候，还只是防御方。 而一年时间过去之后，现如今的国防軍已经鸟枪换炮了，已经不是去年的那个草台子了。 现如今的国防軍，拥有近十万精锐战士，大炮、步枪、机枪、迫击炮、坦克样样俱全，威力非同寻常。 而多铎还沉浸在去年的回忆之中。 此时此刻的豫亲王多铎，脸色一片苍白。如果细看的话，甚至能够看到多铎的身体有些微微颤抖。 很显然，现如今的多铎已经彻底被国防軍的恐怖实力，给吓到了。 国防軍展现出如此强大的火力，怎么可能拿不下来庐州城呢？ 回想着前几天安庆那边传来的消息，九江被国防軍偷袭下来了。 想一想这些，多铎的脸色终于变得如同纸一般苍白。 这分明就是要把自己留在庐州城啊！ 嗵！嗵！嗵！ 又是一轮轮炮弹打了过来，现如今的庐州城外战壕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 驻扎在战壕中的八旗士兵，有些被火势蔓延到身上的，都嗷嗷吼着，上蹦下窜的。 还有一些战壕，在炮弹的爆炸中，被飞溅起来的泥土填埋了。 原本还青睐有加的战壕，仅仅在三五轮炮战之后，就已经损伤惨重。 多铎已经彻底说不出来话语，一双眼睛无助地望着城外硝烟弥漫、大火蔓延的战壕，怔怔地站着。 “王爷，这边危险，还是下去吧！” 一名亲兵忍不住提醒道。 嗵！ 又是一枚炮弹，在不远处爆炸。 这是一颗一百五十五毫米重型榴弹炮炮弹，巨大的爆炸，瞬间掀飞了城墙上的箭楼。 箭楼附近的八旗士兵死伤惨重，大火瞬间吞噬了来不及逃跑的八旗士兵。 就连箭楼附近的城墙，也为之坍塌一大截，看起来触目惊心。 这一下，多铎彻底回过神来，任由着亲兵拉扯着，走下城墙。 第125章 兵败如山倒 嗵！ 刚刚走下城墙，背后就传来一声惊天巨响。 残砖断瓦夹杂着尘土，从天空中簌簌落下，落了多铎一身。 多铎剧烈的咳嗽一声，抖了抖身上的尘土，回过头来看去。 这一下，多铎彻底惊呆了。 而就在他先前站立的位置，直接被城外国防軍的重炮轰炸城一堆瓦砾，看起来触目惊心。 若是先前自己没有下来，或者晚一步下来，那将是什么样的后果。 现如今的多铎已经不敢去想了，劫后余生的多铎，已经浑然没有了先前在关外时候横冲直撞的勇猛了。 “这仗没法打了！” 一名固山额真狠狠地说道，“国防軍的火炮太厉害了，这样下去，我们都得死在这里啊！王爷，咱们必须要撤退啊！” “没错，这仗打不成了啊！” 身边的那些人纷纷附和道。 多铎张了张嘴，刚刚想要训斥这些人，却又看到天空中一个黑点，正在逐渐变得越来越大。 嗵！ 轰！ 瞬间，那个黑点击中不远处的城墙上的箭楼。 几乎一瞬间，那箭楼就直接被掀飞起来。夯土的城墙，已经坍塌了一大截。 从开战到现在，仅仅不到半个时辰，现如今的庐州城东城的城墙，已经残破不全，就像是遭遇到火炮攻击七八天一样。 就这样的仗，还怎么打下去啊？ 单单从目前庐州城的形势来看，多铎已经知道了，这一战已经没有赢得机会了。 现如今的多铎，已经像是呆傻了一般，怔怔看着后方的城墙，半晌儿说不出来话语。 “王爷！” 那名固山额真再一次催促道，“再晚就来不及了啊！城外的战壕里面，弟兄们也是死伤惨重啊，这一次国防軍来袭，显然是做了万全准备。这样猛烈的炮火攻击，恐怕要不了多久，庐州城城墙就要被夷为平地了啊！这仗还怎么打啊？王爷，我们还是撤退吧！” 唉！ 豫亲王多铎叹了一口气，神情有些低落，半晌儿说不出来话。 许久，多铎才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 而周围的诸位将领见状，立刻反应过来。 那些将领们，立刻回到城墙上收拢部队，准备撤离庐州城。 城外国防軍的大炮，已经在凶猛的轰击着，战壕里面的八旗士兵死死地趴在战壕里面，躲避着炮弹的攻击。 这一次的八旗士兵，已经彻底被城外国防軍的猛烈炮火给吓到了，原本傲不可挡的八旗士兵，现如今已经像是丧家之犬一般，早已经没有了继续战斗下去的勇气了！ 撤退！ 撤退！ 当这个念头占据这些八旗士兵的脑袋的时候，整个庐州城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就在城内的八旗士兵刚刚开始撤退的时候，城外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喊杀声。 炮战仅仅持续了半个时辰就结束了。 教导师和步兵第七师在炮火的掩护之下，已经冲到了距离庐州城只有不到五百米的距离了。 这样的距离，对于教导师和步兵第七师士兵来说，已经非常近了。 近两万名国防軍士兵，从庐州城北面、东面浩浩荡荡杀了过去，直奔庐州城而去。 沉闷的脚步声，如同闷雷一般。 高亢嘹亮的喊杀声此起彼伏，有些震耳欲聋。 等到战壕里面的八旗士兵刚刚反应过来的时候，便连忙抖掉身上的泥土，从战壕之中探出头来，准备反击。 然而，远处的国防軍士兵已经冲到了距离战壕不到五十米的距离。 “手榴弹准备！” 远处国防軍士兵中响起一个声音，冲在最前方的国防軍士兵，纷纷拉开手榴弹的引线，朝着远处的战壕扔了过去。 嗵！嗵！嗵！ 手榴弹的爆炸过后，后方的国防軍士兵一跃而上，直接冲到战壕之中。 瞬间，惨烈的厮杀已经开始。 步枪上雪白闪亮的刺刀，直冲那些八旗士兵刺了过去。 噗嗤！ 刺刀刺入八旗士兵的身体中，国防軍士兵双手稍微用力扭了一下，随即快速抽了出来，再次朝着旁边的八旗士兵挥砍过去。 刺刀划过旁边那名八旗士兵的脖颈，瞬间断口处鲜血如同喷泉一般涌了出来，落到地面上，触目惊心。 原本炮战中的八旗士兵已经被吓破了胆，还没有怎么反应过来的时候，就遇到了国防軍士兵的冲锋，白刃战。 从一开始，八旗士兵就落入到了下风中。 而城内也没有八旗士兵出来增援，一时间战壕这边的八旗士兵成为了孤军。 肉搏持续半个小时，远处传来声音——“王爷撤退了！” 这一下，原本战壕中斗志还在的八旗士兵，就像是被抽去了主心骨一般，彻底丧失斗志。 “降者不杀！” “降者不杀！” …… 在一声声嘹亮的劝降声中，战壕中没有斗志的八旗士兵纷纷扔下武器，投降了。 而国防軍士兵则冲进城去，得知多铎所部确实撤退之后，教导师副师长庄子固当机立断，连忙吩咐道：“追！” 国防軍士兵冲出城去，尾随在撤退的八旗士兵身后，开始追赶上去。 当先的是国防軍教导师的骑兵营，骑兵营士兵一马当先，对着落后的八旗士兵，直接挥舞着手中的马刀。 手起刀落，一颗圆滚滚的头颅，掉在了地面上，由于惯性的作用，那名八旗士兵再次朝着前方跑了两步，才扑通一声倒在地面上。 面对着国防軍士兵的追杀，豫亲王多铎所部的撤退，立刻演变成了溃败。 黑压压的八旗士兵逃出城后，挤作一团，朝着南方逃去。 没有断后部队的撤退，都是溃逃。 那些八旗士兵恨不得多生两条腿，这样的话，他们或许能够跑得更快一点。 然而，这无疑是痴人做梦罢了。 庐州城外的八旗士兵，队形混乱，丢盔卸甲，惨不忍睹。 兵败如山倒，也不过如此！ 不过多铎对于后面的情况，却浑然未知。 出了城之后的多铎，跨在马背上，朝着南方疯狂飞驰着。 尤其是听到后方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多铎的心中更加慌乱，手中的马鞭，也挥舞的更加快了。 现如今的多铎，一门心思的想要逃离这里，已经顾不得别的了。 第126章 穷寇要追 “委员长，庐州城内的多铎跑了！” 卫队团团长高孝瓒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便连忙把这个消息传给了秦牧。 “是吗？这么快？” 秦牧看了看时间，现在才不到中午时分呢，而自己也才刚刚到达庐州城外呢，这庐州城就已经破了。 他拿起望远镜，看了看远处依旧硝烟弥漫、残破不全的庐州城，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 这些人啊，还真是不会节省弹药啊！ 不过幸好，自己有地下军火库，弹药十分充足！ 秦牧放下望远镜，问道：“庄子固他们呢？” “回禀委员长，” 高孝瓒开口回道，“庄师长带着教导师，追击多多所部去了。何春见师长，也在命令步兵第七师参与到追击之中了。” “是吗？” 秦牧想了想，说道：“追击是可以追击的，现在的多铎恐怕就像是落荒而逃的兔子一样，这穷寇要追，还要用力追，才能够将兔子追惨，这样我们才能够吃兔子肉！告诉庄子固、何春见，尽最大可能，歼灭敌军！另外，给步兵第三师何刚师长传明令，让他们步兵第三师快速移动到庐州城一带，接管庐州城。” “是！” 高孝瓒连忙点了点头。 …… 尽管八旗士兵逃跑的速度不是很慢，但是面对教导师骑兵营骑兵的追赶下，还是很快就被骑兵营追上了。 追赶上来的骑兵营，直接从八旗士兵的溃兵队伍中穿插进去，瞬间就将八旗士兵的溃兵，切割成一小块一小块的。 而后面紧跟上来的国防軍士兵，瞬间就把这些八旗士兵包围住了。 到接近傍晚时候，国防軍士兵已经将两万余八旗士兵溃兵分割包围在了旷野之中。 大大小小数个包围圈出现在旷野中，而包围圈中的那些八旗士兵已经不跑了，他们知道跑不掉了。 不过临近晚上，国防軍士兵却并没有发起进攻，而是原地驻扎休息。 等到第二天上午，国防軍士兵却在外围开始生活做饭，香喷喷的饭香味飘扬在空中，引得包围圈中的八旗士兵伸长了脖子想要看看。 这些八旗士兵在溃逃过程中，早已经把干粮什么的扔了。 一天一夜没吃东西连这些八旗士兵早已经饥肠辘辘了，闻着外围的饭香味，更加饥饿难耐。 一些胆子大的八旗士兵，直接扔掉武器，跑到这边投降了。 对于这个时代的清军，其中大部分还是收编的左良玉所部和流寇所部，真正的八旗士兵实际上很少。 这些人造反当兵，都是为了能够吃饱饭而已。 经历过昨天的大战，以及一天一夜的饿肚子，他们已经顾不上别的了。 在饭香味的诱惑之下，越来越多的清军士兵扔掉了手中的武器，投降了。 大大小小的包围圈，在第二天下午时候，便彻底坚持不住了，纷纷投降了。 而清军庐州城的守军，被收拢下来的有一万余人。 俘虏了这些清军士兵之后，庄子固把这些人交给步兵第三师之后，便继续带着部队，朝着南方行去。 虽然俘获了一万余人，但是多铎所部仍旧还有数万人在南逃之中。 为了不让多铎所部抽出时间固防，庄子固也下令教导师加快追击速度。 八月二十二日，教导师所部抵达庐江县城。 然而留给他们的，已经是一座城门大开，敌军士兵早已经不知踪影的空乘。 当教导师副师长庄子固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不禁有些哑然，看来这个多铎还真是被吓惨了啊。 从庐州城一路南逃，路过庐江县城还没有停留，直接裹挟着庐江县城的清军守军，继续撤往安庆城了。 不过这样也好，原本南直隶一带的防线，现如今也已经在多铎的溃逃之中，逐渐收缩在了安庆城一带。 这样就省得国防軍士兵，再四处征战了。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庄子固看着身边的通讯兵，说道：“立刻把这个消息传给委员长，另外也告诉委员长，我们教导师会即刻南下安庆城的。” 在八月二十四日，庄子固所部教导师与何春见所部步兵第七师汇合之后，便一同南下。 八月二十六日，浩浩荡荡两万余人的国防軍抵达安庆城外。 与此同时，教导师、步兵第七师在安庆城西北方向，与马应魁的步兵第一师汇合了。 至此，从庐州城撤离下来的多铎所部，龟缩在了安庆城内。 八月二十七日傍晚，国防軍总司令秦牧抵达安庆城外的国防軍营地之中。 到了营地之后，秦牧就召集三位师长，召开战前紧急会议。 等到庄子固、马应魁、何春见等人都到齐之后，秦牧望着面前三人，问道：“现如今，安庆城是什么情况啊？这多铎可有什么别的动静没有？” “委员长，” 步兵第一师师长马应魁站起身来，说道：“自从前段时间，多铎率领残部撤退到安庆城之后，只是抓紧时间在构筑城防，并没有什么大的动静。不过多铎所部刚刚到的时候，我们有人看到安庆城内有几艘船出来，南下了，辺是去哪里的。” “安庆城内有船南下？” 秦牧一愣，问道：“人多不多？” “不多。” 马应魁摇了摇头，说道：“这几天沈廷扬、沈玉莲等人的水师部队已经到了安庆城外江边，安庆城这段时间安静了很多，没有船只出城了。” “你们怎么看啊？” 秦牧心中有些疑惑，望着面前几人，问道：“这安庆城现如今有六七万人了吧？他们想要逃的话，恐怕渡江南下，是不可能的吧。这多铎是想要做什么呢？” “委员长，” 旁边的庄子固微皱眉头，说道：“我觉得吧，多铎可能也知道逃不了了，毕竟安庆城内现如今有六七万人，这么多人单单是乘船南下，就要数百艘船。这么大点的安庆城，哪里有这么多人呢。他们零星一些人南下，恐怕是去搬救兵了。” “搬救兵？” 秦牧眉头微皱，随即也明白庄子固话中的意思。 仔细地想了想，好像是有这种可能。 不过随即，秦牧嘴角微翘，笑着说道：“既然他们搬救兵，那咱们就好办了！告诉九江的步兵第六师，让他们抓紧时间打探情况。” “是！” 第127章 兵临城下 集结在安庆城外的国防軍三个步兵师，在八月底的时候，对安庆城外的清军重镇枞阳，发起了猛烈进攻。 枞阳地形地势极为险要，易守难攻。 不过在国防軍强大猛烈的火力面前，这一切都是没有起到什么大的作用。 在国防軍长达半个小时的猛烈炮战之中，枞阳城的城墙以及城外面的防御工事，早已经残破不全。 然而，枞阳城已经是退无可退，只能够凭借着城墙，死死坚持着。 城内的八旗士兵虽然极为凶悍，但是经过五个多小时的鏖战之后，枞阳城还是没有坚持住。 在临近傍晚的时候，枞阳城北国防軍占据了。 当这个消息传达到安庆城的时候，豫亲王多铎黑着脸坐在书房中，周围一众八旗将领都低着头，站在下面，大气都不敢多出一口。 “短短半个月时间，才半个月时间，就成这样了！” 豫亲王多铎的心中十分愤怒，直接歇斯底里地咆哮着，“我们八旗士兵的凶悍，哪里去了？难道真的比不上那些国防軍了吗？难道我们就这样要彻底摆在国防軍手中了吗？我们好不容易打下来的江南，就这样要易手了吗？” 面对着豫亲王多铎的咆哮，在场的所有人都低着头，没有说话。 他们知道，现如今正在多铎的气头上，谁敢多说话，无疑是自讨苦吃。 “哈尔岱，就是你！” 豫亲王多铎拿起书桌上的一块砚台，直接砸向固山额真哈尔岱，怒吼道：“你不是说要撤退吗？现在还怎么撤退啊？你说啊！” “王爷息怒！” 固山额真哈尔岱低着头，说道：“这国防軍太狡猾了，谁成想他们竟然提前就占据了潜山、宿松一带了。不过即便如此，若是我们集中优势兵力，还是能够打开一个缺口，逃出去的！” “逃，逃，逃！就知道逃！” 豫亲王多铎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吼道：“我们八旗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从庐州一路逃到安庆城，还嫌不够丢脸啊？到时候整个南直隶都丢了，还怎么回去面见摄政王呢？还有我们的十万大军！” “王爷息怒！” 旁边一名贝勒上前一步，硬着头皮说道：“我们也不一定非要逃出去的，毕竟前段时间已经派人南下给英亲王传信了。等到英亲王所部援军到来，我们前后夹击，还是能够击溃国防軍的。到时候，我们收复南直隶，也不是问题啊。” “说得倒轻巧。” 豫亲王多铎冷哼一声，盯着面前这名贝勒，说道：“阿济格的大军绕道而来，需要多长时间啊？” “王爷，” 那名贝勒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回道：“现在九江城被国防軍占据了，英亲王所部北上，需要绕道而来，预计最快要七天时间。” “七天！” 豫亲王多铎的声音陡然高涨，他一双眼睛如同鹰隼一般，有些犀利，盯着这名贝勒，喝道：“呵呵，七天时间！说得很好！你立刻给我出城，坚守城外战壕七天时间！给我坚持到爱几个他们到来！” “这……” 那名贝勒的脸色瞬间变得一片惨白。 “怎么？” 豫亲王多铎愣着那名贝勒，喝道：“还有你，哈尔岱！也给我出城坚守阵地去！要是守不住七天时间，你们就不用给我回来了！” “是！” 那两人只好点头应了一声。 “还有你们，” 豫亲王多铎再次吼道：“立刻给我加固城防，我要守住安庆城七天时间！” “是！” 一众将领连忙应道。 看到众位将领离开之后，豫亲王多铎才长长呼出一口气，他无奈地点了点头，知道事已至此，也只能够把希望寄托在英亲王阿济格的身上了。 希望英亲王得到消息，能够快速北上，支援安庆城！ 到时候，安庆城边还有希望。 自己，也还有希望。 不过，安庆城真的能够守住七天时间吗？ 不！ 一定要守住七天！ 豫亲王多铎狠狠地想到。 …… “哈，他们想要坚守安庆城，等待增援？” 当国防軍总司令秦牧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这个多铎，也不看看自己的处境，真是说大话不怕牙掉啊！” “委员长，” 旁边的政治部主任史恒也笑了笑，说道：“既然这个多铎想要坚守安庆城，等待援军到来，那我们就不能遂了他们的意。我建议，立刻攻城！要趁这段时间，清军援军还没有都来，拿下安庆城，彻底解决这边的局势！” “行！” 秦牧重重地点了点头，他也是这个意思。 毕竟现如今的安庆城外，已经足足有三个师的国防軍士兵了。 教导师和步兵第一师，都是国防軍的精锐部队。 而步兵第七师，则是炮兵营改编而来，火炮实力更是在国防軍中都首屈一指的！ 如此强悍的实力，若是还让多铎所部坚守安庆城，一直等到援军到来，那不是让国防軍自己打自己的脸嘛！ 想到这里，秦牧盯着面前的庄子固、马应魁、何春见等人，说道：“何春见。” “到！” 步兵第七师师长何春见连忙应道。 秦牧开口问道：“火炮都到什么位置了？” “委员长，” 何春见朗声回道，“庐州城外的火炮，已经在昨天就到达安庆城外了。已经按照命令，在城北、城西方向布置阵地了。” “很好！” 秦牧面带笑意地点了点头，说道：“不能给他们机会了，明天上午九点左右，发起总攻！” “是！” 何春见朗声应道。 “庄子固、马应魁！” “到！” 听到委员长交到自己的名字，马应魁心中有些激动。 原本以为他们步兵第一师占据宿松、潜山、望江等地之后，就要在这里守着，打不成仗了。 没想到，这清军多铎所部竟然会一路南撤到安庆城，这倒是让步兵第一师捡了个便宜。 围攻安庆城的计划，看来是少不了步兵第一师了！ 一时间，马应魁满怀期待，望着面前的秦牧。 秦牧望着这两人，说道：“传令下去，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发起总攻，务必要在后天傍晚之前，打下安庆城城防！” “是！” 第128章 炮轰安庆城 时间：上午九点左右。 地点：安庆城。 一大早就准备齐整的国防軍炮兵部队，已经在安庆城外列队整齐。 一门门黑洞洞的大炮炮口，瞄准着安庆城。 炮兵阵地那边，一些炮兵正在进行着最后的准备。 一枚枚炮弹被国防軍士兵们，搬到了炮兵阵地这边。 准备完成的指挥手，连忙打着旗语，传达消息。 当步兵第七师师长何春见看到炮兵阵地传过来的旗语之后，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转身来到秦牧身边。 啪！ 何春见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朗声说道：“报告委员长，炮兵已经校准完毕，准备就绪，请委员长下命令。” “开炮！” 秦牧淡然地说道。 “是！” 何春见街道命令之后，随即开始吩咐指挥所内的旗手，给前线炮兵阵地那边打旗语。 一面面红色旗帜在国防軍的阵地上面挥舞着，没过多久，消息就传达到了前线阵地那边。 得到命令的炮手们，也把一枚枚炮弹，推进了炮膛之中，主炮手随即拉下了炮栓。 轰！轰！轰！ 没过多久，国防軍的炮兵阵地就开始了激烈的炮击，大炮爆发出雷鸣般的咆哮声，一枚枚炮弹呼啸着朝着地方的安庆城那边打了过去。 很快，漫天的炮弹就落在了防守森严的敌军阵地上。 炮弹爆炸之后，巨大的冲击力，瞬间就将清军士兵在城头上的修筑的一些工事全部掀翻。 木制的拒马、掩体，瞬间被炸成一堆木屑，随风飘散。 城墙上的八旗士兵只好牢牢地抱着自己的脑袋，蹲在低矮的墙垛下，躲避着炮弹的攻击。 但是漫天的炮弹落下，不时还会有一些炮弹击中墙垛，瞬间就连同墙垛后面的八旗士兵一同被炮弹击中，被炸的四分五裂，尸横遍地，惨不忍睹。 自从多铎所部从庐州城一路溃逃南下之后，到达安庆城的时间也不多。 因此，安庆城外倒是没有形成像庐州城那样严密的战壕防御体系。 不过即便如此，多铎也知道国防軍炮兵的厉害，在到达安庆城之后，还是在城外断断续续挖掘了一条战壕。 然而仓促之间形成的战壕，自然不是国防軍大炮的对手。 在漫天的炮弹轰炸之中，那些原本就不是很深的战壕，瞬间被飞溅起来的泥土，填埋住了。 一些躲藏在低矮战壕中的八旗士兵，死死抱着脑袋，蜷缩在战壕中，一动也不敢动。 嗵！嗵！嗵！ 漫天的炮弹，如同是夏夜里面的雨点一般，密密麻麻，从天而降，覆盖着整个安庆城。 城墙上的一些八旗士兵，也不敢在城墙上多待了，都纷纷撤到城墙下面，寻找着掩体躲藏。 就连安庆守将孔希贵都有些气愤不已。 “呸！真他麻的憋屈啊！” 孔希贵抖了抖身上的泥土，啐了一口口中的泥土，骂骂咧咧说道：“麻的！这算是打得什么仗啊！光挨炮弹炸了啊！这些国防軍是什么来头啊？怎么能有这么多开花炸弹呢？这些炮弹难道是天上掉下来的吗？都不要钱的吗？草！” 孔希贵一直负责安庆城的防御，对于庐州城的战况只知道战况很惨烈，要不然豫亲王多铎也不会那么快就撤离南下了。 孔希贵知道国防軍火力很猛，然而他却不知道，国防軍的炮火竟然猛烈到了这种地步！ 要知道他曾经也是登州红夷大炮营的，对于火炮也算是比较熟悉。 可现如今的情况，已经彻彻底底改变了孔希贵的看法。 这么猛烈的炮火，也难怪庐州城坚持不下去。 可是，这样猛烈的炮火，安庆城能坚持下去吗？能坚持到英亲王阿济格援军到来吗？ 孔希贵不敢多想。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副将刘安民从外面走了进来。 “哈哈，刘副将，你的样子真够狼狈的啊！” 看着刘安民，孔希贵苦笑一声，挖苦说道。 这刘安民是他的副将，也是他的老搭档。 “孔将军，你还好意思说我呢！” 刘安民摇了摇头，“你去看看，麻的，城外那些国防軍火炮，是不是专门朝着我那里招呼啊？还全他麻的是开花弹。这短短半个时辰，我那边的城墙已经残破不全了，更别说防御工事了！这样下去，这安庆城能不能守住，都是个问题啊！” 说着，刘安民的目光转移到外面炮火连天的战场上，语气也变得愈加沉重。 仅仅是半个时辰的炮战，已经让安庆城承受不住了。 更别说这样猛烈的炮战，还丝毫没有停歇的可能。 “孔将军，这该如何是好啊？” 刘安民叹了口气，说道：“再这样下去，城墙就要被夷为平地了。就算是安庆城再怎么坚固，也耐不不住这样的狂轰滥炸吧！” 听着刘安民的话，孔希贵的眉头也紧紧皱了起来。 他自然知道城内的现状，也知道这样下去，安庆城坚持不不住了。 可是现如今的他，却只是一个小小的将军，头上面还有八旗的一众王爷、贝勒等。 “唉！” 孔希贵叹了口气，不直到该怎么说。 轰！轰！轰！ 就在孔希贵陷入沉思的时候，城外的火炮却仍旧在此起彼伏地狂轰滥炸着。 也正如孔希贵所想的一样，国防軍的火炮炮弹，还真的不要钱。 而且，国防軍的炮弹还非常的多。 炮兵阵地也没有丝毫吝惜炮弹的意思，一枚枚炮弹从天而降，一遍又一遍地犁着安庆城。 即便是固若金汤的安庆城墙，也在一遍又一遍的炮弹爆炸中，被炸得满目疮痍。 原本高达一丈开外的城墙，在持续半个多时辰的炮战中，已经被削弱了下来。 而城外战壕里面那些士兵，也实在待不下去了。 一些八旗士兵、清军士兵也开始逐渐把阵线收缩回城里。 不过即便是他们进了城，却依然在炮火轰炸之中。 看到这一幕，即便是豫亲王多铎的心在滴血，却也无能为力。 他知道，这样猛烈的炮火轰炸之下，没有人能够坚持下去的。 不过即便如此，安庆城是一定要守住的！ 毕竟，他们没有地方可逃了！ 想到这里，豫亲王多铎高声喝道：“命令：城内的士兵，据城而守！” 第129章 安庆巷战 轰！ 在一声巨大的沉闷声响中，原本就已经残破不堪的安庆城墙，应声而倒。 至此，整个安庆城北边的门户，已经大开，彻底暴露在城外国防軍的视线之中。 站在高处的国防軍总司令秦牧，脸上浮现出一抹淡然的笑意，他看了看身边的步兵第七师师长何春见，随即说道：“时候差不多了，炮火射界延伸，自由射击一刻钟。” “是！” 何春见点头应道。 而同时，秦牧也望着身边的卫队团团长高孝瓒，说道：“给庄子固、马应魁传令，告诉他们步兵师可以准备了！一刻钟之后发起进攻！” “是！” 高孝瓒应了一声，随即快步朝着通讯处那边跑去。 看着高孝瓒离去之后，秦牧又看着何春见说道，“你们步兵第七师既阻碍外围警戒，做预备队，收拾残局。” “请委员长放心！” 何春见点了点头，回道。 大炮射界延伸之后，火炮炮弹也逐渐朝着城内打去。 漫天的炮弹落到安庆城内，一些八旗士兵、清军士兵躲藏的房屋，也瞬间被炮弹击中。 木制的房屋，在爆炸之中，瞬间变成了一堆瓦砾木屑，簌簌落下。 而躲藏的屋内的那些清军士兵，则十分不幸。在爆炸之中，一些剧烈比较近的士兵，瞬间化成了一团模糊的血雾，残肢断臂也在血雾弥漫的尘土中，落到地面上。 一些距离稍远的清军士兵，被炸断胳膊、大腿侥幸没死的士兵，则声嘶力竭地哀嚎着。那股撕心裂肺的疼痛下，声音也变得有些高亢凄厉，远处没有被爆炸波及到的清军士兵，也闻着伤心，心也已经高高悬了起来。 哀嚎声没过多久，已经渐渐小了下来。 那些伤势过重的清军士兵，失血过多，还是没有能够停下来。 嗵！嗵！嗵！ 漫天的爆炸声依旧在此起彼伏地响着，安庆城内一处房间内，刘安民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看着身边的孔希贵，说道：“孔将军，北城城墙彻底没了啊！” “唉！” 孔希贵咳嗽了两省，吐出口中的泥土，说道：“老刘啊，你没看到火炮已经打到城内了嘛！这说明什么？说明城外的国防軍，马上就要冲锋了！” “啊？” 刘安民愣了愣神，瞬间神情黯淡下来，他知道这都是真的。 果然，没过多久，炮声已经逐渐变得稀稀拉拉的。 而城外，一队队身穿国防軍軍服的士兵，如同是一道巨浪一般，从安庆城周围涌了过来。巨大的浪花，直扑安庆城而来。 炮声逐渐停止之后，城内那些侥幸没死的八旗士兵，也已经反应过来，连忙抖掉身上的泥土，开口喊道：“防御！防御！快！防御！” 一时间，那些侥幸没死的清军士兵，从残破不全的房屋、掩体中出来，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准备进行防御。 而城外的国防軍士兵，已经到了北城城墙附近。 当先的一名国防軍连长，看着近在咫尺的城墙，高声吼道：“手榴弹准备！听我命令，一……二……三！扔！” 瞬间，国防軍士兵中扔出一枚枚手榴弹。 那些手榴弹在半空中划过一道曲线，落到了城内。 嗵！嗵！嗵！ 沉闷的爆炸声再次响起，让那些刚刚从房屋、掩体中出来的清军士兵吓了一跳。 而就在那些清军士兵刚刚准备再次躲藏的时候，城外面的国防軍士兵已经冲进安庆城内。 砰！砰！砰！ 进城之后的国防軍士兵，抱着手中的三八大盖步枪，冲着那些站在废墟中的清军士兵，便扣动了扳机。 一枚枚子弹从枪膛之中，高速射出，灼热的子弹直扑那些清军士兵而去。 刚刚从掩体中出来，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些清军士兵已经被击中击中。瞬间，背部出现一个血洞，整个人已经直挺挺地倒在了血泊中。 步兵第一师的连长孙翔大部朝着城内跑着，手中的步枪也噼里啪啦的响着。 孙翔的步兵连瞬间，就占据了城内的这一片区域。 看着远处城内的形势，连长孙翔指着不远处的一处高地，吼道：“机枪手！快！占据高地，进行火力掩护！” “是！” 几名机枪手应了一声，随即快速朝着旁边一处废墟的高处跑去，开始架设机枪。 “二班、四班，废墟左侧包抄！三班、五班，右侧迂回！其他人跟上！” 连长孙翔再次吼了一句，随即指挥着手下的士兵们，开始在安庆城内扩大地盘。 在连长孙翔的冲锋下，不单单孙翔的步兵连在扩大着地盘。 就连后面冲进城来的国防軍士兵，也越来越多的冲进了安庆城内，并在安庆城内逐渐扩大地盘。 随着涌进安庆城内的国防軍士兵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的巷子被冲进城的国防軍士兵占据。 砰！砰！砰！ 射程很远的三八大盖步枪，使得国防軍在安庆城巷战之中，也占据了极大的优势。 就算是那些在八旗士兵逼迫之下，除了房屋、掩体的清军士兵，也依然不是国防軍士兵的对手。 一些清军士兵拿着大刀长矛冲锋着，刚刚跑了两步，一枚枚子弹便迎面而来。 瞬间，这些清军士兵就直接倒地身亡了。 而在一些地形开阔的街道上，占据绝对优势位置的国防軍机枪手，也扣动着扳机。 一枚枚灼热的子弹，从枪口之中喷吐出来，形成一道道枪林弹雨，覆盖着街道上的清军士兵。 侥幸躲过炮弹轰炸的清军士兵，却依然没能够躲过国防軍的步枪子弹。 涌进城的国防軍士兵越来越多，安庆城内清军士兵的阵线，也在不住地后退当中。 短短一个时辰，国防軍士兵已经把战线推到了安庆城一大半的区域了。 当安庆守将孔希贵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擦了擦额头上沾着血污的汗水，脸上已经全是阴沉的神情。 “麻的！” 孔希贵啐骂一句，“这些国防軍士兵的火力，怎么会这么猛呢？” “孔将军，钟楼失陷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卫兵跑了进来，看着孔希贵说道，“国防軍已经杀了过来了！” 第130章 多铎之死 “什么？” 当安庆守将孔希贵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呆立在原地。 一旁同样一身血污的刘安民，从一瘸一拐地外面跑了进来，骂骂咧咧说道：“麻的！这些国防軍都是什么武器啊？火枪能打那么远？” “你受伤了？” 孔希贵这才看到刘安民一瘸一拐的腿，“怎么回事？” “嗨，别提了。” 刘安民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孔将军，国防軍火力太猛了，我们抵抗不住了！撤吧，我们也算是尽力了！再不撤的话，恐怕我们的命，都要搭在安庆城了啊！” “撤？” 孔希贵愣了愣神，苦笑着说道：“我们能往哪里撤啊！这安庆城三面都是国防軍，另一面是长江？难道我们往江里面逃吗？” “那也总比在这里干等死好啊！” 刘安民望着眼前的孔希贵，有些不甘心地继续劝道：“我们还是先撤吧！快撤啊！再晚，就来不及了啊！” “撤？撤什么撤啊！”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一声暴喝。 刘安民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只见是豫亲王多铎走了进来。 多铎脸色提诶请，神情凝重，盯着屋内几人，冷冷问道：“刚才是谁在说撤退的？” 这一下，孔希贵和刘安民都低着头，不说话了。 而屋内的其他人也都沉默着，没有回应。 “你们要是觉得跳进长江里面，能够活着出去，那就撤吧！” 豫亲王多铎冷哼一声，说道：“现如今的我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别想独活，谁也别想独自撤退！都他麻的给我站出来，组织軍队反击！守住安庆城，这才是我们唯一的希望！孔希贵，你立刻集合士兵，给我反击！” “是！” 孔希贵硬着头皮，回了一句，随即开始收拢所部士兵。 而豫亲王多铎亲自指挥着这边的清军士兵，开始朝着冲进城的国防軍打了过去。 然而，巨大的实力悬殊面前，任凭是这些清军士兵再怎么用干，面对着三八大盖和轻重机枪构筑而成的火力网，一切都是徒劳无功的！ 眼看着一名名亲信，死在远处国防軍的火力之下，孔希贵的心一下变得低沉下来。 “麻的！这还是不是战争啊！这他麻的简直就是屠杀啊！” 孔希贵啐了口唾沫，口中骂骂咧咧道。 刚刚组织起来的清军士兵，在街道上反冲锋了十来步，就被前方猛烈的机枪打了下来。 越来越多的清军士兵，死在街道上，死在房屋中，死在安庆城中，孔希贵的心也已经在滴血。 “孔希贵！你他麻的在干啥！” 远处，传来豫亲王多铎的暴喝声，“赶快组织兵力，给我反击！别他麻的愣着了！” 此时此刻的孔希贵，听到这个声音，都有些反感。 “孔将军，不能再冲了啊！” 身旁的刘安民苦笑着，说道：“再这样下去，我们就真的成光杆司令了啊！” “那我们还能怎么着啊？” 孔希贵无奈地叹了口气，尽管他也不想再这么冲锋下去了，然而面对着豫亲王多铎的军令如山，孔希贵也反驳不了。 孔希贵摇了摇头，说道：“难道我们就这样坐着，被多铎砍头吗？” “我们……” 刘安民脸上浮现出一抹狰狞色彩，他盯着孔希贵，舔了舔嘴唇，说道：“不如，我们直接弄了他。” 刘安民伸出手势在脖子上摸了一下，眼神却撇了撇不远处的多铎。 “嗯？” 孔希贵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阴沉。 “是了。” 刘安民眼睛一亮，小声说道：“孔将军，我们不如杀了多铎，当成我们的投名状，投降算了！这样，我们还能够活下去啊！” “是吗？” 听到刘安民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孔希贵这一次却并没有喝止，而是滴溜溜转着眼睛，思索着这个提议。 “好！” 半晌儿，孔希贵下定决心，小声回道：“赶快纠集一些亲信，准备行动！” “你们他麻的干什么呢！” 豫亲王多铎爆喝一声，已经提着大刀，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看着不愿粗话的豫亲王多铎，刘安民轻轻做了几个手势。 而周围早已经待命的亲兵，则站在刘安民、孔希贵身旁，等待着他的命令。 多铎走到这边，伸手指着孔希贵，喝道：“你们磨磨蹭蹭干什么呢？还不敢快……” 然而，多铎的话音未落，旁边的一名刘安民亲兵已经挥着手中的大刀，朝着多铎砍了下来。 多铎毕竟是久经沙场之人，瞬间就反应过来，连忙闪了开来，手中的大刀也异能了上来，格挡住了。 “动手！‘ 刘安民大喝一声，周围其他亲兵也纷纷动手。 一拳难敌四手，任凭是多铎再怎么挣扎，　再怎么反击，饶是击杀了几名亲兵之后，依然还是身负重伤。 看到眼前这一幕，孔希贵深吸一口气，他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已经回不去了　。 随即，孔希贵抽出佩刀，冷冷说道：“豫亲王，我们也想活命啊，别怪我们！” 话音落下，孔希贵大刀已经挥砍下来。 豫亲王多铎的头颅已经滚落在地面上。 随即，孔希贵提起地面上多铎的头颅，高声喊道：“豫亲王多铎已经伏诛，赶快投降！” 高亢的声音，还是让战场上正在准备冲锋的清军士兵一愣。 当那些清军士兵回过头来的时候，却看到了高举在半空中的多铎头颅。 这一下，所有清军士兵俱是一愣。 没有催促之下，一些清军士兵还是想为了活命，也不再冲锋了。 就算是多铎的那些亲信想要反抗，也被孔希贵等人一一解决了。 解决完这些不久之后，远处的国防軍士兵已经朝着这边冲了过来。 看到这一幕，孔希贵和刘安民等人连忙跪倒在地面上，高声喊道：“多铎已死，我们投降！” “投降了？” 连长孙翔微微一愣，不过瞬间他就看到了孔希贵手中高举着的一颗头颅。 虽然孙翔不认识多铎的模样，不过看着那些人也不像是说假话，就吩咐道：“警戒！” 随即，国防軍士兵也冲了过来，验明正身之后，孙翔这才确认，这一切都是真的。 而威名赫赫的豫亲王多铎，的确是死了。 第131章 占据南直隶 随着豫亲王多铎的死去，安庆城内残存的那些八旗士兵，也已经没有多少抵抗的意志了。 而城外的国防軍士兵，依旧在源源不断地涌进安庆城。 安庆城内一些重要的据点，一一被国防軍占据。 即便是一些八旗士兵负隅顽抗，但是面对着国防軍强大的火力，还是没有撑多久，便被消灭殆尽。 马应魁指挥着步兵第一师扫荡城内残存的八旗士兵，对于那些投降的八旗士兵则剪辫剃发，编组成营，收容起来。 当天晚上，教导师和步兵第一师全部进入城内，城内的战斗也逐渐趋于结束。 只有零星的一些八旗士兵，还在负隅顽抗。 次日早上，经过一整夜的清剿，安庆城内的敌军已经被清剿干净。 整个安庆城，也全部落入到了国防軍的手中。 国防軍其余各部士兵，都开始在安庆城周围进行休整。 不过这一切和马应魁的步兵第一师没有关系，占据了安庆城之后，马应魁所部的步兵第一师不单单要进行安庆城周围战场打扫工作。 另外，还有一项极为重要的任务分派到了步兵第一师的头上。 那便是扩大地盘。 安庆城虽然被国防軍士兵占据，但是安庆府周围一带，仍旧有一些县城、州城，仍旧在八旗士兵手中。 因此，在九月初的时候，马应魁便率领步兵第一师开始朝着潜山、英山一带进发。 虽然这一带仍旧有小股的八旗士兵，但是安庆城内多铎所部全军覆没之后，整个南直隶一带的小股八旗士兵已经成不了什么气候了。 在步兵第一师大军来袭的时候，一些县城的八旗士兵也早就撤离了这里。 城内残存的一些明军降兵看到国防軍到来之后，也纷纷举城而降了。 九月初六，马应魁所部顺利进占英山县、黄梅县一带。 至此，整个南直隶一带已经全部落入到了国防軍的手中。 这也标志着南直隶的光复，标志着国防軍的统治区域扩大到了整个长江下游一带，而长江中游一带的门户也已经洞开！ 马应魁所部进占长江中游门户位置，对整个湖北虎视眈眈。 不单单是武昌府等地的八旗士兵人心惶惶，就连襄阳府等地的八旗士兵也都开始有些焦躁不安了。 就在步兵第一师占据英山县、黄梅县之后，马应魁也得到了另外一个好消息。 …… “什么？” 国防軍总司令秦牧眉开眼笑地望着面前的马应魁，笑着问道：“人在哪里啊？快快有请啊！” 没过多久，外面便走进来两个体型健硕的中年人。 马应魁伸手指着这两人，开口说道：“总司令，这位是马进忠马将军，这位是王允成王参将。” 马应魁话音落下，马进忠和王允成两人连忙抱拳一礼，说道：“末将见过秦将军。” “免礼免礼，不必客气。” 秦牧摆了摆手，示意两人坐下。 随即，秦牧打量着面前这两个人。 先前，秦牧也听马应魁介绍过了。 这马进忠和王允成两人，原本乃是陕北流寇，南征北战许多年。 崇祯十一年陕州兵败之后，马进忠率部败走信阳、光山一带。后来在左良玉围剿之下，便投降了左良玉。 马进忠在左良玉麾下，屡立战功，威名赫赫。 去年，左良玉率部顺江而下之时，马进忠也跟随左良玉一道。 不过左良玉病死之后，左梦庚率部投降了八旗阿济格。 然而这马进忠和王允成两人，却并没有投降八旗，然而一直率部在湖北一带游曳，龟缩在麻城附近的山区之中。 在国防軍进驻英山县之后，这两个人才率部出山，归顺了国防軍。 这样爱国、不愿当叛徒的人，还是让秦牧刮目相看！ 秦牧连连伸手大拇指，赞叹道：“马将军、王将军高义啊！秦某佩服之至！” “哪里哪里。” 马进忠连连摆手，回道：“和秦将军相比，我等这些不值一提，不值一提。我等只不过尽一些自己的职责罢了，这次归附秦将军，也是想着能够早一点打退八旗士兵，光复華夏。” “很好！” 秦牧再次竖起大拇指，说道：“若是我们華夏每个人都能够像马将军这样高义，我们華夏何至于沦落到现如今的这种地步呢。国家兴亡，匹夫有责！马将军当之无愧国家栋梁啊！” “秦将军谬赞了。” 马进忠讪讪一笑，拱了拱手说道：“国防軍威名赫赫，我们也早有耳闻了。我麾下那些士兵，都想向你们学习，也想跟八旗士兵打仗，打几个大胜仗！” “想打胜仗这个好说。” 秦牧微微颔首，随即抬头望着面前两人，说道：“不过，我们国防軍每名士兵都是从艰苦训练之中，磨砺出来的。要想打胜仗，就要有不怕吃苦的精神。俗话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我们国防軍士兵的每一次成功，都是用汗水和泪水，浇筑而成的。” “请总司令放心！” 马进忠倏然站起身来，朗声说道：“我们也都是穷苦出身，不怕吃苦！” “那就好。” 秦牧点了点头，说道：“我们国防軍要求比较严苛，第一条是男剪辫，女放足。另外就是，服从命令听指挥。这些至关重要，马将军能接受吧。” “能！” 马进忠和王允成两人朗声应道。 “好。” 秦牧笑了笑，说道：“既然马将军这样说了，那我就开始安排了。你们麾下有近两万人，再加上这一次庐州、安庆等地的大战俘获的士兵，总人数也有近十万人之多了。除去调送到江北等地的俘虏之外，还有六七万人之多。史恒。” 秦牧扭头看着旁边的史恒，说道：“另外组建生产建设第八兵团，暂时驻扎在安庆、庐州一带，就由这剩下的六七万人组成吧。你负责从其他各个兵团之中抽掉各级军官，负责搭建基本构架。” “是！” 史恒点头应道。 秦牧微微颔首，扭头看着马进忠和王允成两人，说道：“我们国防軍行军打仗，和你们有很大不同。这些都需要学习的，你们两个，暂时在生产建设第八兵团就职。等到華夏陆軍軍官学校第三期开始的时候，你们两个一起去吧。” 两人连忙应道，“是！” 第132章 王霸之气 吩咐史恒开始搭建生产建设第八兵团的框架之后，马进忠、王允成等人也都下去了。 而他们两人的部下，也都开始剪辫，换服装。 对于这些命令，马进忠、王允成没有一点抵制的意思，因为他们知道，国防軍士兵不单单能打胜仗，而且国防军士兵的军饷待遇也非常好。 月饷四两银子，每人四亩良田。 升官了，月饷和良田都会增加。 就算是战场上战死了，也会有抚恤银和田地的。 这样的待遇，恐怕是个人都会羡慕的吧！ 也正因此，马进忠和王允成两人没有反对，就连他们麾下的那些士兵，也都欣然接受了。 剪辫，换服装之后，这近两万人便和安庆、庐州一带的俘虏士兵一道，开始编成生产建设第八兵团。 而史恒等人，也开始忙碌着这件事情。 秦牧偶尔也去安庆城外看一看，视察生产建设第八兵团的建设情况。 到了九月初八日的时候，秦牧刚刚回到安庆城的时候，就看到教导师副师长庄子固快步走了过来。 看到秦牧之后，庄子固连忙说道：“总司令，应天城来使者了。” “噢？” 秦牧微微一愣，却不明白这个时候应天城有什么使者到来。 不过这个消息，连情报处的杨锦添都没有传给自己，这杨锦添怎么做的啊！ 回到驻地之后，秦牧才看到面前两个剃了头发的人，身穿明朝官服毕恭毕敬地站在那里。 见到秦牧回来之后，两人连忙拱了拱手。 秦牧这才看清楚，这两个人正是内阁阁臣马士英、阮大铖。 不过秦牧却不清楚，这两个人为什么会来这里。 “见过委员长！” 看到秦牧走近之后，马士英再次拱了拱手，说道：“我等在应天城也听说委座连战连捷，接连拿下了庐州府、六安府和安庆城，陛下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也大为高兴，特派我等钱来犒劳委座。” 话音落下，旁边的随从打开了外面的几个箱子。 里面白花花的银子和珠宝等，露了出来，让秦牧心生欢喜。 有人送银子，肯定是好事啊！ 对于这些，秦牧倒也没有丝毫拒绝，他微微一笑，说道：“有劳马大人、阮大人了，两位，里面请。” 进了帐内，众人坐了下来，卫队团的士兵也奉上了茶水点心。 看着这一切，马士英脸上带着笑容，他和身旁的阮大铖相视一眼，马士英随即转头看着秦牧，说道：“委员长的国防軍真是所向披靡啊，从去年到今年，不单单打败了贼酋多铎、阿济格、博洛、孔有德、耿仲明等人，还收复了整个南直隶。这样的功劳，纵然是关云长、岳鹏举再世，恐怕也比不上委员长您啊！” 啧啧！ 这马屁拍的，厉害了！ 秦牧不由得在心中暗自叹道。 “委员长真是操碎了心啊！” 不等秦牧开口说话，马士英就接着说道：“委员长事必躬亲，心心念念想的都是我们百姓，这也是我们百姓之福，社稷之福啊！我等也生怕委员长您操劳过度，为了国家，您一定要保重身体啊！” 这尼玛…… 秦牧都快要吐了。 马士英的话犹如是江水一般，滔滔不绝，继续说道：“委员长，您若是有什么我们能够帮得上忙的地方，尽管和我们说。我们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也算是我们尽得一份心。” “噢噢。” 秦牧一愣，这才听明白这两个人话中的意思。 原来马士英说了这么多，目的便是为了替自己分担一些事情啊。 这不就是来要官了嘛！ 为了要官，说这么多肉麻的话，这个马士英还真是墙头草啊！ 秦牧笑了笑，望着面前两人，说道：“国防軍南征北战这么长时间，光复的地方也在不断扩大。确实也有许许多多的事情，需要人们去处理。而地盘地盘扩大之后，各级官府的官员，也都有很大的缺额，也急切需要补充。对于这件事情，我最近也是焦头烂额的。” 一听到秦牧这话，马士英和阮大铖的眼睛一亮，他们知道有戏！ “不过，” 秦牧话锋一转，摇了摇头说道：“虽然各级官员极为短缺，但是却不能随随便便招募一些人的。你们也知道，地方父母官，责任重大，事情也繁多。所以嘛……” 额？ 阮大铖一愣，眼睛滴溜溜一转，随即也想明白了这件事情。 他连忙站起身来，冲着秦牧拱了拱手，说道：“委员长此话深明大义，我等着实佩服。地方父母官，为政一方，责任确实重大，确实要慎重考虑。这样重要的岗位，确实不能随随便便选择。如果让钱谦益那些表里不一的人为政一方，那才是地方百姓的祸害啊。” 听到这话，秦牧微微一笑，问道：“钱谦益他们怎么了啊？” “委员长，” 马士英也反应过来，连忙说道：“钱谦益等人，表面上恭维委员长您，但是在暗地里面却在四处散播对您不好的消息，蛊惑圣听。若是由着这样的人继续闹下去，那才是社稷的不幸啊！” “嗯？” 秦牧眼睛微眯，问道：“他怎么蛊惑圣听了？怎么说对我不好的消息了？说来我听听。” “这……” 阮大铖一愣，随即咬紧牙关，硬着头皮说道：“委员长，钱谦益此人蛇蝎心肠，在背地里面说您是王莽再世，狼子野心。还说您是曹操之流，挟……” “不单如此，” 旁边的马士英连忙插嘴，说道：“这个钱谦益，还在暗地里面联络其他人，欲行不轨之事。这样的人，就是祸害！” “哈？” 秦牧冷笑一声，这算是马士英、阮大铖他们两个人的投名状吗？ 为了当官，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最近这是怎么了，不单单国防軍打仗十分顺利。 马进忠之流归附，现在这马士英、阮大铖等人也投靠过来了。 难道自己真的有了王霸之气了吗？ 不过这样也好，他们这些人，总要比钱谦益等人好用的多！ “做的很好！” 秦牧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有你们这份忠于大明的心，我秦牧十分感激啊！你们放心，我大明正需要你们这样的人才的！” 马士英、阮大铖一听，立刻明白过来，连忙应道：“为大明，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第133章 卫队旅与进修班 送走了马士英、阮大铖之后，秦牧的脸色却阴沉了下来。 他眯着眼睛，冲着不远处的高孝瓒喊道，“高孝瓒，把杨锦添给我叫来！” “是！” 没过多久，情报处处长杨锦添来到了这里。 进来之后，杨锦添望着一脸阴沉的秦牧，心中有些疑惑，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杨锦添连忙行了一个军礼，说道：“委员长，您找我？” “马士英、阮大铖来犒劳国防軍了，你知道吧？” 秦牧盯着杨锦添，冷笑一声问道。 杨锦添点了点头，“我也刚听说。” “刚听说？” 秦牧瞬间火了，“要你们情报处有什么用啊？人都到了安庆城，到我面前了，你说刚听说！你们情报处是干什么吃的啊？难道一个个都是事后诸葛亮吗？应天城内的消息，都是别人告诉我的，倒是你们情报处不闻不问啊！” 听到秦牧的话，杨锦添脑袋嗡的一下炸了，他立刻意识到问题所在了。 “请委员长息怒，是卑职失职了！” 杨锦添只好硬着头皮，回道：“卑职把心思全放在八旗前线那边了，疏忽了后方，是卑职的错！下去之后，卑职一定尽心尽力，改正错误，还请委员长放心！” “下不为例！” 秦牧盯了一眼杨锦添，随即摆了摆手，说道：“你下去吧。” 杨锦添走了之后，秦牧才斜靠在椅背上，点上一根烟，抽着。 对于应天城的局势，秦牧其实也早就想过会有这种事情。 毕竟现如今的国防軍軍事委员会的的确确是已经把内阁等，全部架空了。 不单单国防軍、生产建设兵团等，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 就连各地的总督、大小官员等，也只对軍事委员会政务处负责。 所以也才有了马士英、阮大铖的投诚，也才有了钱谦益等人的心怀不轨。 不过秦牧生气的是，情报处竟然没把应天城的事情，放在心上，这就是极大的失职！ 秦牧深吸一口烟，吐出一个烟圈，随即望着外面，喊道：“高孝瓒。” “委员长。” 卫队团团长高孝瓒连忙走了进来。 “坐。” 伸手示意高孝瓒坐了下来之后，秦牧开口说道：“应天城的局势，确实有些严重了，我们要提前做好防备。” 高孝瓒一愣，对于刚才的事情，他自然也听到了，也知道秦牧这一次是要动真格的了，也连忙竖起耳朵认真的听。 秦牧抽了口烟，郑重其事地说道：“我准备把卫队团扩编成卫队旅，编制三个团。现在总司令部这边的一营和三营，改为卫队旅一团，由何朝军担任团长。你从一营中抽掉一些骨干，回应天。和应天的原卫队团二营一道，扩编为卫队旅二团、三团，你担任卫队旅旅长，负责卫戍应天城和皇宫。人员嘛，就由你从教导师和各个步兵师之中考核抽调，你要亲自把控，务必要严格。” “明白。” 高孝瓒连忙点了点头，应道。 应天城的地位，至关重要。 名义上是现如今大明的京师重镇，也是大明皇帝的住处，基本上也是国防軍的中枢之地。 虽然国防軍现如今控制着各个重要岗位，但是仍旧有一些不同的声音，在应天城内出现。 这样的事情，也是秦牧所不愿看到的。 对于这一切，高孝瓒心中也十分明白。 他知道，这个任务十分艰巨，责任也十分重要。 毕竟，先前秦牧呵斥情报处处长杨锦添的事情，也是和这个有关。 “高孝瓒，” 秦牧看着高孝瓒，再次说道：“不要耽搁，回到应天城那边之后，尽快搭建卫队旅的框架，争取早一点完成。另外，这个任务十分艰巨，希望你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望！” “请委员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高孝瓒连忙站起身来，冲着秦牧行了一个军礼，朗声回道。 “很好。” 秦牧微微颔首，摆了摆手示意高孝瓒坐了下来。 高孝瓒坐下之后，秦牧接着说道：“应天城内不单单有防务上的事情，还有一些其他的事情，你也要多加留心。有什么消息，立刻回报。另外，你也要多向史恒学习，处理一些政治工作方面的事情。” “好的！” 高孝瓒点了点头，应道。 “嗯。” 秦牧点了点头，随即想起一件事情，说道：“还有个事情，你也要一并带回应天去。现在是九月份了，回到应天城之后，负责筹建一个小规模的进修班。” “进修班？” 高孝瓒一愣，有些不解。 秦牧开口解释说道：“这个进修班，目标针对一些高级官员，培训这些官员的执政等事物。具体事务，我会让史恒负责。至于学员嘛……” 秦牧抽了一口烟，仔细地思索着。 思索了片刻之后，秦牧才拧着眉头，说道：“抽调宋应升、沈廷扬、沈犹龙、张同敞来参加学习，另外，让马士英、阮大铖也加入其中学习。” “好！” 高孝瓒点了点头，应道。 “另外，” 秦牧看了看高孝瓒，接着说道：“吩咐江北总督卫胤文、江南总督任民育、淮安河道张国维都来参加，顺便也来当讲师，介绍一下各自的工作经验和工作内容。还有，通知生产建设兵团的黄得功、楼挺和农业专家张履祥都来参加，也顺便当讲师。我会也吩咐史恒那边的。” “好！” 高孝瓒点头应了下来。 其实，秦牧办这个进修班的目的，是为了把各地总督的治理经验等，介绍给其他人，也算是培训下一批的总督官员。 也正因此，人数不多，讲师连带学员，加一起也才十几个人。 有道是，兵贵精，不在多。 小班次授课，才能够让每一个人都好好听课，认真聆听经验。 只要进修班第一期举办的顺利，以后就能够形成定制。 现在是九月份，争取到春节之前，第一期能够顺利培训完成。 到时候，这些人也能够进行任命了，也能够缓解一下现如今的困局了。 想着，秦牧抽了口烟，说道：“高孝瓒，你整理一下，早点去应天吧。” 第134章 进军九江 就在高孝瓒等人刚刚启程前往应天城的时候，新任卫队团团长何朝军就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什么？” 看着何朝军递过来的电报，秦牧微微一愣，脸上露出一丝冷笑，淡淡说道：“既然他们来找死，那就成全他们！何朝军，立刻召集教导师和步兵第七师集合！” “是！” 何朝军连忙应了一声，转身离去了。 旁边的政治部主任史恒微微一愣，连忙问道：“怎么回事？” 接过秦牧递过来的电报报文看了一眼，史恒也一愣。 原来是九江附近余林峰所部步兵第六师发现八旗英亲王阿济格所部的踪迹，正率大军北上，准备支援安庆城。 呵！ 史恒暗自冷笑一声，这些人还真是消息闭塞啊！ 史恒也连忙点了点头，附和说道：“委员长，这是一个大好时机啊！既然阿济格已经出来了，那咱们就应该趁势全歼，争取一举收复江西！” “我正有这个打算！” 秦牧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史恒啊，顺便去通知沈玉莲他们，准备好船只渡江！另外，告诉余林峰，密切关注阿济格所部的动向，及时汇报消息！” “是！” 史恒连忙应道。 …… 得到消息的国防軍士兵，也开始忙碌起来了。 在安庆城内休整了数天之后，这些国防軍士兵再一次启程。 当天晚上，乘坐船只渡过长江，南下江西一带。 过了长江之后，教导师副师长庄子固连忙吩咐下去：“兵贵神速，传令下去，不要停留，争取早一点赶到湖口县！” 现在的庄子固，虽然名义上只是教导师的副师长。 但是师长秦牧，现如今最主要的任务是负责国防軍总体战略部署，以及軍事委员会的工作。 所以，教导师的主要工作，已经交给了庄子固。 庄子固，也相当于教导师的师长了。 有了庄子固的命令之后，教导师也迅速赶夜路，直接朝着江西湖口县那边行去。 九月初十，当教导师抵达湖口县的时候，江面上也发现了沈玉莲的船队，而秦牧等人便直接赶到了九江城。 进了九江城之后，秦牧便立刻朝着步兵第六师师部那边行去。 得到消息的步兵第六师师长余林峰，连忙出来迎接。 见到余林峰之后，秦牧也没有寒暄，直接问道：“阿济格所部现在到哪里了？” “今天上午得到消息，已经过了德安县城。” 说着。步兵第六师师长余林峰走到地图旁边，在上面指了指德安县城的位置，继续说道：“按照行进速度来看，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庐山与瑞昌县城之间了，在这里。” 看着余林峰伸手所指的位置，秦牧微微颔首，问道：“瑞昌一带，有没有我军的部署？” “有一个团的兵力，” 余林峰点了点头，补充说道：“我步兵第六师三个步兵团，两个在九江城附近一带，其中一个便在瑞昌县城一带。不过这一次阿济格所部浩浩荡荡十数万人之多，也难怪他们不害怕我们。” “噢？” 秦牧倒是一愣，讥笑一声，“这个阿济格，这么快就又拉拢了十数万的兵力啊？速度挺快的嘛！” “其实也没啥，” 余林峰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根据侦察兵的汇报，阿济格扩编的兵力中，大部分都是江西一带投降的明军士兵，还有一部分投降的土匪流寇，混杂其中。士兵素质参差不齐，和我们压根无法相提并论的！” “而且，” 余林峰看了一眼秦牧，接着说道：“士兵素质参差不齐带来的后果，就是纪律不是很好，后勤保障尤其需要做到位。也正因此，阿济格所部拖拖拉拉，行进了这么长时间。” “那正好啊！” 秦牧笑着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不就是给咱们机会了吗？” 说着，秦牧转过头来，看着身后的何朝军，问道：“教导师和步兵第七师到哪里了？” 听到秦牧的问话，何朝军不假思索地说道：“教导师现在在湖口一带，正在寻找船只，准备渡过湖口位置。步兵第七师一部分已经到达九江城，另外一部分正在赶往九江城的路上。” “好！” 秦牧微微颔首，随即说道：“直接转告庄子固，教导师不用赶来九江城了。” 说着，秦牧又仔细地看了看地图，接着说道：“告诉教导师所部，直接前往星子县一带，绕道背后，包抄阿济格所部后路！” “是！” 何朝军应了一声。 现在的何朝军，虽然刚刚升任卫队团团长不久，但是业务也已经开始熟练起来了。 应了一声之后，何朝军便连忙吩咐卫队团的人，给通讯处那边传消息。 而秦牧则看着身边的步兵第六师师长余林峰，以及刚刚赶到这边的步兵第七师师长何春见，吩咐说道：“步兵第六师和步兵第七师分别从瑞昌、九江一带，对阿济格所部发起正面进攻。先给瑞昌那边的守军发电报，务必给我把阿济格所部拦下来。开始行动吧！” “是！” 旁边的步兵第六师师长余林峰和步兵第七师师长何春见两人，连忙应道。 接到命令之后，两位师长也率领着各自的士兵，开始朝着预定的作战位置进发。 傍晚时分，步兵第六师已经顺利赶到了瑞昌县城外围，随即开始将步兵第六师士兵分散到了预定战线上，等待着爱几个所部的到来。 步兵第六师自从成军之后，这也是第二次战役，也是最大一次的战斗。 也正因此，步兵第六师师长余林峰格外重视。 当天晚上，余林峰便召集各团营长前来，召开战前紧急动员会。 动员会上，步兵第六师师长余林峰三番五次地强调着，“务必不能放阿济格所部西去！一定要把阿济格所部拦下来！” “是！” 第135章 围歼阿济格（上） 九月十一日上午，经过一整夜时间的部署，不单单余林峰所部的步兵第六师早已经准备就绪。 就连九江城附近的步兵第七师所部，也已经准备妥当。 在师长何春见的率领之下，步兵第七师全体士兵也已经来到了青山镇等地，等待着瑞昌县城那边的消息。 站在一处山坡上，何春见拿着望远镜，看着前方崎岖不平的地势。 看了一会儿之后，何春见放下望远镜，问道：“瑞昌那边还没有消息传来啊？这都什么时候了啊？阿济格那边究竟到哪里了啊？” “何师长，别着急！” 旁边的步兵第七师参谋长张锡梅劝说道：“总司令那边的命令是让咱们等待余师长那边的消息，不能打草惊蛇啊！这一次咱们的总战略目标，是重创全歼阿济格所部。若是能够顺利完成这个任务，那咱们国防軍在整个江西、湖南、湖北等地的形势，就将彻底好转了啊！所以，咱们还是耐心一点，不能够大乱总司令的部署。” 听着参谋长张锡梅的话，　步兵第七师师长何春见无奈地点了点头，说道：“好好好！” 口上说着好好好，但是何春见心中却在想着等下怎么冲锋，扩大步兵第七师的战功。 而在步兵第七师焦急等待的时候，庄子固也率领着教导师从星子县一带，快速朝着德安县这边进发，准备包抄阿济格所部的后路。 教导师也的确是极为强悍，从安庆城渡江南下之后，几乎接连数天都是高强度的急行军。 这样的效率，当之无愧是国防軍精锐重的精锐啊！ 不过在庄子固所部教导师刚刚到了德安县北部官道的时候，就碰到了阿济格所部后勤部队的运输队了。 见到敌军之后，没等庄子固下令，前线的教导师士兵连忙发起进攻。 一千余人的国防軍士兵蜂拥而上，枪声瞬间大作。 官道上那些护送粮草的八旗士兵见状，顿时吓了一大跳。 这些八旗士兵，都是阿济格的亲兵，精锐部队。 之前也是经历过数次与国防軍的大战，对于这枪声倒是十分熟悉。 当这些八旗士兵刚刚听到枪声的时候，瞬间反应过来，连忙大声喊道：“国防軍来了！国防軍来了！” 不过除了少部分与国防軍士兵交过战的八旗士兵之外，其余所有士兵都有些发愣，也只是抽出腰间佩刀、弓箭，准备防御。 然而，外围密密麻麻的子弹，已经铺天盖地而来。 砰！砰！砰！ 密集而又灼热的子弹，破空而至，击中那些八旗士兵的脑袋，瞬间就带走了这些八旗士兵的性命。 那些还有些诧异的八旗新兵，压根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身死。 看着周围那些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已经死去的同伴，一些八旗新兵楞在原地了，有些手足无措。 一名佐领见状，连忙大声喝道：“结阵防御！快！结阵防御！” 话音落下，那些八旗新兵才发迎过来，连忙把粮车等拉了过来，形成了一个圈。 这些八旗新兵躲在里面，试图进行防御。 远处，教导师第二团团长宋秋明看到这一幕，脸上露出一丝讥笑，“哈哈！难道你们就凭这些简陋的防御，就能够抵挡得住我们的进攻了？真是不自量力！” 说着，宋秋明吩咐旁边还没有动弹的迫击炮，开口说道：“野炮就不用动了，迫击炮给他们来几炮，让他们尝一尝我们的厉害！” 话音落下，旁边的迫击炮手在官道旁边架设起迫击炮，冲着那些粮车发了几炮。 迫击炮弹的爆炸，还是直接掀翻了数辆粮车。 而防御阵中的那些八旗士兵，直接被炮弹爆炸炸得有些懵圈了。 “别浪费时间了！” 宋秋明喝了一句，随即指挥着教导师第二团剩余的士兵，围了上去。 战斗仅仅持续了不到一刻钟时间，便已经结束了。 那些八旗士兵除了一部分逃窜之外，其余连人带粮草，全部交货了。 对于这些粮草，处理方式也很简单，直接扔到官道上不管了。 这些粮草虽然贵重，但是对于教导师来说，又拉不走，毕竟影响行军速度。 因此，也只好扔在官道上。若是遇到周围百姓拉走，也算是救济百姓了。 经过这个小插曲之后，教导师继续朝着瑞昌那边行去。 …… 而就在教导师在官道上遇敌的时候，远在瑞昌城外的步兵第六师经过漫长的等待之后，也终于见到了阿济格所部的前锋了。 “余师长，” 一名侦察兵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说道：“敌军前锋距离这边还有五里地。” “五里地吗？” 步兵第六师师长余林峰微微一笑，吩咐说道：“传令各营，战前准备！” 命令一道道传达下去，整个步兵第六师也已经开始准备起来。 而余林峰也吩咐通讯处的人，开始给步兵第七师何春见那边发电报，告知发现阿济格所部前锋的踪迹。 而得到消息的何春见，早就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终于等到了，不容易啊！” 何春见笑了笑，说道：“出发！”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步兵第七师师长何春见立刻下令步兵第七师开始朝着前线进发。 有些不耐烦的步兵第七师前进的速度倒是挺快的，行进了半个时辰之后，越过一个山坡，便能够看到远处官道上面黑压压的八旗士兵人群。 看到这一幕，步兵第七师师长何春见的脸上，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他大喝一声：“冲锋！” 话音落下，步兵第七师一万余人端着步枪、轻机枪等装备，朝着官道上的八旗士兵发起了冲锋。 嗵！嗵！嗵！ 后方的步兵第七师师属火炮也开始了刺耳的嘶吼声。 轰！轰！轰！ 一瞬间，官道上响起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而原本那些行进的好好的八旗士兵，瞬间变得惊慌失措了。 一时间，兵荒马乱、鸡飞狗跳。 一名参将勒住马缰绳，看着周围的情况，大声呵斥道：“怎么回事？” “将军，大事不好了！” 一名亲兵连忙回道：“好像是遇到国防軍了！” “什么？” 第136章 围歼阿济格（中） “什么？” 那名参将愣了愣神，连忙说道：“快！快给王爷传消息！” 说着，那名参将也连忙下马，再次高声吼道：“散开！散开！防御！快！防御！” 然而即便是参将命令防御，也已经有些晚了。 远处步兵第七师的野炮、山炮等火炮，也加大攻击范围和攻击强度。 嗖—— 嗖—— 嗖—— 嗵！嗵！嗵！ 轰！轰！轰！ 一连串火炮划破天空，落到地面上，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 整个地面，都隐隐为之颤动。 在漫天的轰炸中，官道附近惊慌失措的八旗士兵，霎时间损失惨重。 密集的八旗士兵在爆炸之中，瞬间就有成百上千人惨死在爆炸之中。 就连那名八旗参将也惊呆了，望着周围如同地狱一般惨烈的战况，喃喃自语着：“怎么回事？这些人怎么会有这么猛烈的火炮？不，不可能！” 那名八旗参将，犹如是梦幻一般喃喃自语着。 即便他有些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然而周围震耳欲聋、山崩地裂的爆炸声，仍旧在此起彼伏的响着。 那些刚刚脱离了大部队，准备躲藏的八旗士兵，被炮弹爆炸后的冲击波波及到，瞬间就被震得七窍流血，整个人已经被气浪掀翻在地。 剧烈的爆炸过后，原本还算平整的官道，瞬间出现一个个漆黑的弹坑。 溅飞的泥土，四散落下，其中夹杂着残肢断臂，横陈一地，看起来触目惊心。 原本还平静的八旗士兵，被眼前这一幕吓得，瞬间丧失了斗志。 恐惧也从一开始，就占据了这些人的心，并且蔓延开来。 步兵第七师师长何春见，原本乃是国防軍炮兵营营长。 出身炮兵营营长的何春见，对于火炮的运用更是得心应手。 而步兵第七师成军之后，师属火炮也一直是在整个国防軍之中都最多的。 七十五毫米野炮、七十五毫米山炮、一百零五毫米口径榴弹炮等等，各式各样的火炮，应有尽有。 整个步兵第七师各式大炮，加在一起，共有六十余门之多。 当这些野战炮一起开火的时候，官道上的那些八旗士兵彻底陷入到了地域之中。 短短十分钟之内，就有成百上千发炮弹落入到了官道上，这才让那些八旗士兵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弹如雨下。 连绵不绝的爆炸声，不断在官道上、官道两侧的旷野中响起，爆炸。 炮弹爆炸，激起地面上的沙石飞溅，一个个硕大的弹坑出现在旷野上，碎石横飞。 一些八旗新兵彻底惊呆了，他们之前也不过是明军士兵，刚刚投降八旗不久。行军打仗这么多年，哪有见过这么猛烈的火炮，一时间脸都有些绿了。 轰！轰！轰！ 越来越多的八旗士兵开始变得恐惧起来，那是一种畏惧于死亡的恐惧。 就在那些八旗士兵开始恐惧的时候，远处步兵第七师士兵也已经在炮火的掩护之下，距离这边越来越近了。 等到那些步兵第七师士兵到达射击范围之后，这些士兵也端着步枪，开始朝着这边扣动扳机。 而远处的那些火炮，也终于开始停止了。 火炮停止下来，倒是让官道附近的八旗士兵松了一口气。 一名名士兵都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血水，长呼一口气。 就在这些八旗士兵以为情况终于好转的时候，远处密密麻麻的枪声响了起来。 那名八旗参将一眼看去，远处黑压压的国防軍士兵端着步枪，蜂拥而至。 与这些国防軍士兵一道而来的，还有密密麻麻的子弹。 密集的子弹组成的弹幕，如同是一把巨大的死神镰刀一般，在旷野之中肆虐地收割着这些八旗士兵的生命。 刚刚松了一口气的八旗士兵，再一次惊呆了。 这一下，那些八旗士兵彻底丧失斗志了，开始朝着后方撤退、溃败。 而远处的步兵第七师士兵，这已经冲了过来，枪声大作，厮杀一片。 …… 而就在步兵第七师厮杀到八旗士兵的阵仗之中的时候，在前方的英亲王阿济格也得到了来自后方的消息。 “什么？” 当英亲王阿济格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顿时愣在原地，“国防軍士兵偷袭？” 和国防軍打过数次交道的阿济格，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喃喃道：“那些国防軍，不是在安庆城附近吗？怎么跑到这里了？” 然而，不等阿济格想明白这个问题的时候，亲兵再一次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再一次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王爷，德安附近的粮草被国防軍偷袭了。” “什么？” 阿济格几乎快要从马背上跌落下来。 然而摇摇晃晃的阿济格，看到前面一名亲兵的步伐有些焦急，这让阿济格的心中“咯噔”一响，似乎像是有什么不好的消息。 果然！ 前方的士兵快步跑了过来，顾不得喘息，便说道：“王爷，前方受到国防軍士兵阻击！我部前锋受伤严重！” “什么？” 这一次，阿济格彻底坚持不住了，他只感觉眼前一黑，整个人从马背上跌落下来。 “王爷，王爷……” 周围的亲兵见状，连忙呼喊着阿济格。 悠悠醒转之后，阿济格浑然没有了先前的英勇神武。 他看了看周围的众人，声音有些沙哑地问道：“情况怎么样了啊？” “王爷，大事不好啊！” 一名幕僚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前锋受到阻击，侧翼受到阻击，后方粮草部队又被袭击，如此三番五次被针对，情况极为不妙啊！我们恐怕……恐怕已经被包围了！” “什么？” 英亲王阿济格大惊失色，脸色也瞬间变得有些阴沉。 不过久经沙场的阿济格仔细地想了想这三件事情之间的关联，也瞬间想明白一切缘由。 这一下，阿济格彻底变得有些慌张了。 和国防軍打过数次交道的阿济格，自然明白国防軍士兵的厉害，更何况自己还有多铎等人，接连数次败在了国防軍的手中。 不行！ 若是被包围了，等待他们的便只有一个结局！ 那边是死路一条！ 不能就这样死在这里！ 阿济格当机立断，连忙喝道：“撤！快撤退！” 第137章 围歼阿济格（下） “撤！快撤退！” 英亲王阿济格当机立断，直接喝道。 这一次他学聪明了，知道哪怕是一二十万大军，依靠着固若金汤的城防，也很难是那些国防軍士兵的对手。 更何况，现如今他手底下的这十多万人，还分散地散布在官道上，连一点可以依靠的战壕都没有。 这样的战况，更是让阿济格想起了去年自己率大军前往江北，在仪征外围被埋伏的情况了。 也正是因此，给阿济格的心底里面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 周围的亲兵听到阿济格的话，不由一愣。 他们也都没有想到，以往行军打仗极为勇敢的英亲王阿济格，现如今竟然变成了这副模样。 不过他们也听说了无数关于国防軍士兵厉害的传说，也正因此，这些亲兵也都没有反驳，直接接受了阿济格的命令。 接到阿济格的命令之后，亲兵也连忙吩咐士兵开始传达消息。 随即，阿济格麾下得到命令的士兵，都连忙整理部众，然后开始准备撤退。 阿济格知道，此时此刻官道周围都有国防軍士兵，因此官道是不能走了。 想来想去，阿济格知道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 “进山！” 阿济格直接喝道，随即纠集着亲兵一道，拍马朝着山里面行去。 有了阿济格的命令之后，十多万部众也一窝蜂似得乱成一团。 官道上长达三十多里路的队伍，零零散散地朝着山区里面溃逃。 原本官道上黑压压的人群，几乎在一瞬间时间，就变得有些稀少。 远处，一处高地上，秦牧拿着望远镜，看着远处战场上的形势。 当秦牧看到那些正在溃逃的八旗士兵的时候，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呵！” 秦牧满脸疑惑，冷笑一声，说道：“这个阿济格，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啊？这才刚刚接战，就已经溃逃了？” “呵呵！” 身旁的政治部主任史恒也不由得笑了笑，回道：“看来这些八旗士兵也是彻底害怕了。也是，扬州、仪征、江阴、南京数次大战，博洛、耿仲明、多铎等数人，都被咱们击杀了！这个阿济格，也确实被吓怕了！” “不过这样正好，” 史恒看了看身旁的秦牧，接着说道：“阿济格所部溃逃了，咱们正好直接追上去，争取全歼阿济格所部！” “嗯，全歼阿济格所部！” 秦牧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长江一带，大规模的八旗士兵，也就剩下阿济格这一点人了。只要能够全歼阿济格所部，咱们国防軍到时候不管是西进湖广，还是南下江西、福建等地，都没有人能够阻挡咱们了。这是一个重要的战略目标，一定要落实到底！告诉余林峰、何春见和庄子固他们，给我追击！一定要全歼阿济格所部！” “是！” 史恒自然也明白这次大战略目标，他点了点头，随即冲着身边的通讯处人开始吩咐。 而通讯处的士兵接到命令之后，也连忙开始给教导师、步兵第六师和步兵第七师那边发电报。 …… 其实还没得到秦牧命令的时候，何春见就已经看出来战场上的形势有些不对了。 等到何春见看清楚那些八旗士兵是要开始撤退的时候，随即当机立断，直接命令所部步兵第七师士兵，开始追击！ 穷寇要追！ 在国防軍士兵的追击，那些落后的八旗士兵，没过多久，就被后方的国防军士兵追上。 砰！砰！砰！ 后方枪声不断响起，一枚枚子弹破空而来，直接射中那些把背部露在外面的八旗士兵的身体之中。 中弹的八旗士兵，很快就直接倒地身亡。 一些中弹受伤的八旗士兵，倒在地面上哀嚎着，哭泣着。 凄厉的声音，夹杂着后方连绵不绝的枪声，让那些溃逃中的八旗士兵的脚步，变得更加虚乏，更加慌张。 慌乱之中，一些八旗士兵绊倒在地，还没有挣扎爬起来的时候，就被后方拥挤过来的八旗士兵同伴踩踏在地面上。 被踩踏在地面上的八旗士兵，刚刚哀嚎了几声，就已经彻底说不出来话了。 推搡，拥挤，嘈乱，成了溃逃中唯一的主调。 从一开始，阿济格所部士兵的撤退，就变了味，已经成了溃逃。 在国防軍士兵的追击之下，已经跑不动了的八旗士兵，也只好扔掉了手中的武器，跪地投降了。 这一次阿济格所部十多万人之中，大部分士兵都是之前投降过来的明军士兵和流寇土匪。 这些人原本就是受胁迫，才跟随了八旗士兵。 现如今他们有了更好的选择，也就纷纷扔掉了武器，再一次投降了。 何春见所部步兵第七师的追击之下，很快就让阿济格所部中部位置，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缺口。 不仅是何春见所部步兵第七师这边，就连后翼的庄子固所部教导师，也成攻击队形，散布在官道两侧，开始追击。 教导师一万余人，直接把整个后翼位置包了起来，绵延长达四五里地的阵型，却丝毫没有拉低教导师的火力。 后翼的那些断后部队，除了一些八旗精锐骑兵还没有接到撤退命令，进行抵抗之外，其他一些士兵在经历过几轮火炮攻击之下，都纷纷开始投降了。 就连那些八旗精锐骑兵，在三四轮火炮的覆盖射击之下，也已经伤亡惨重。 原本还指望抵抗一段时间的八旗骑兵，很快就已经覆灭了。 短短不到一刻钟时间，后翼这边也已经开始溃逃。 “冲啊！” 教导师三团团长吴尔壎大吼一声，拍了拍屁股下的马匹，当先朝着八旗士兵对应之中冲了过去。 在教导师士兵的冲击之下，原本队形还算整齐的八旗精锐骑兵部队，也瞬间变得乱糟糟的，出现了巨大的混乱。 有些骑兵想要继续冲锋抵抗，有些胆小的士兵想要撤退，乱哄哄一片，乱成一锅粥了。 拥挤的队形，更是让这些八旗士兵成为了教导师士兵手下待宰的羔羊。 在密密麻麻，犹如是雨幕一般的子弹攻击之下，阿济格所部一个接着一个，犹如是一丛丛韭菜一般，被割掉了。 第138章 骑兵追击 不单单是教导师那边攻击凶猛，就连瑞昌县城附近的步兵第六师，也得到了来自秦牧的命令。 “麻的！” 步兵第六师师长余林峰望着远处战场上溃逃的八旗士兵，大喝一声：“这些八旗士兵竟然还想逃跑，他们以为能够跑得了吗？不自量力！” 说着，余林峰放下手中的望远镜，转头看着另一边的卫兵，喝道：“告诉第三团那边，整合骑兵部队，给我追击！快！务必给我把阿济格拦截下来！” “是！” 卫兵连忙开始传达命令。 步兵第六师前身乃是教导旅的骑兵营，师长余林峰也是骑兵营营长出身。 也正是因此，步兵第六师之中的骑兵比例倒是比其他步兵师多出了很多。 步兵第六师之中甚至有一个团的兵力，都是骑兵。 得到命令的步兵第六师第三团团长，立刻集结士兵，跨上战马，便开始朝着前线追击过去。 …… 荒野之中，阿济格在亲兵的护卫之下，头也不回地朝着山区那边狂奔着。 不过瑞昌县城官道附近的这一带，地势还算平坦，距离进入山区还有很远的一段距离。 这让阿济格有些心焦，他知道在旷野上，更容易吃亏，也因此再一次和喝道：“快点！都他麻的给我快点！” 他知道，只有逃到山区里面，才算稍稍有些安全。 在旷野之中，阿济格甚至没有一点安全感。 他知道必须要逃出这里，若是没有逃出去的话，自己很有可能就会像多铎一样，死在这江南之地。 因此，阿济格只有孤注一掷，拼死一搏了！ “轰隆隆！” 正在这个时候，西北天际那边传来一声声闷雷声。 阿济格不禁皱起了眉头，今天的天气很好啊？不像是要打雷下雨了啊？ 带着疑惑，阿济格不由得回头朝着西北天际那边望了一眼。 这一眼，让阿济格彻底惊呆了。 只见，西北天际那边出现了一道道青灰色的线。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那些线条也逐渐变得粗壮起来，汇成了一道道青灰色的潮水，后方扬起漫天的灰尘，朝着这边压了过来。 “骑兵！” 英亲王阿济格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该死的！竟然是国防軍的骑兵！他们怎么这么快就追上来了啊？” 听着阿济格的话，他身边的那些亲信将领也都不由得朝着那边看去，这一看，所有将领们脸色大变。 “快撤！快！” 阿济格已经顾不得别的了，他知道若是被这些骑兵追赶上来的话，等待他的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但是，任凭是阿济格等人再怎么迅速，拖着着一大批吓破了胆的八旗士兵，速度压根提不上来。 而后方的国防軍骑兵，则是士气高涨，冲锋陷阵的劲头正是最足的时刻。 闷雷声越来越近，很快就已经覆盖到了这边。 而后方漫天的灰尘，也已经扬到了天空上，雾蒙蒙一大片，遮住了大片的阳光。 “杀啊！” 步兵第六师三团团长大吼一声，马背上的国防軍骑兵都握紧了手中的骑枪，枪口也已经瞄准了战场上正在溃逃的八旗士兵这边。 “放！” 三团团长再一次大吼一声，马背上的骑兵都不约而同的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 一声声清脆的枪声响后，枪口闪过一丝刺眼的光芒，随即一枚枚灼热的子弹从枪口激射而出，直奔前方的八旗士兵而去。 噗！噗！噗！ 一枚枚子弹射中那些正在逃跑的八旗士兵，瞬间就带走了一名名八旗士兵的生命。 几乎在一开始，战场上就形成了单方面的屠杀。 面对着国防軍士兵强大的火力，那些八旗士兵压根连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开玩笑！ 国防軍士兵手中的武器，都是后世抗战时期，日軍最为顶尖的装备。 即便是在当时那个年代，也算是很可靠的装备了，更何况是面对着这些差了几百年几个世代的八旗士兵武器了。 强大的武器装备，强大的国防軍士兵，这一切汇在一起，就是一支所向披靡的强大战力！ 天空中不是闪过一丝亮光，一枚枚子弹在天空之中穿梭着。 子弹射中八旗士兵，都能够直接击倒一名八旗士兵。 短短两刻钟时间，阿济格后方的八旗士兵，已经所剩无几了。 “王爷，后方伤亡惨重啊！‘ 阿济格身旁一名亲信将领脸色大变，一边跑着，一边说道：“这样下去，我们坚持不了多……” 然而还没等这名亲信将领把话说完，一枚流弹从空中射来，直接没入到这名亲信将领的脑门之中。 鲜血混杂着白色粘稠物事，溅飞一地，整个人已经直挺挺倒了下去。 那些粘稠的物事，喷溅了阿济格一脸，让阿济格变得有些愣怔。 他摸了摸脸上的粘稠腥臭液体，腹中一阵翻滚，饶是久经沙场的阿济格，此时此刻也有些胆战心惊。 这一下，不单单是阿济格老实了，就连周围的亲信将领也都低着头，快速逃跑着。 “杀啊！” 国防軍士兵的嘶吼声震耳欲聋，在马蹄声中，骑兵部队很快就已经冲击到了那些溃逃的八旗士兵步兵阵营之中。 近距离作战，骑枪已经发挥不了多大作用了。 不过，国防軍士兵也在冲入八旗士兵队伍的时候，纷纷撞上了刺刀。 在马匹强劲的冲击力惯性之下，骑枪刺刀迅速从背后刺入到一名八旗士兵的身体。 刺刀直接贯穿了胸膛，那名八旗士兵在痛苦之下，扬起了头颅。 刚刚哀嚎了一声，刺刀已经带了出去，八旗士兵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时候，已经直挺挺倒在了地面上。 噗！噗！噗！ 刺刀挥砍着，周围那些溃逃的八旗士兵，彻底沦落成了国防軍骑兵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而这些国防軍骑兵，也犹如是死神一般，挥舞着巨大的死神镰刀，带走一名名八旗士兵的生命。 一些八旗士兵刚刚回头，就看到一柄亮晃晃的刺刀刺了过来，还没等到他闪避的时候，刺刀已经刺中身体，倒地身亡了。 整个溃逃的八旗士兵队伍，犹如是修罗地狱一般，残肢断臂、血肉模糊，横陈一地，看上去触目惊心，令人作呕。 而马背上的国防軍骑兵，依旧高声喊着，气势丝毫不减。 “杀啊！” 第139章 击毙阿济格 “杀啊！” 国防軍步兵第六师三团的骑兵们，紧握着手中的骑枪，直接朝着阿济格所部中军那边冲了过去。 听着身后面越来越大的追击声和枪声、喊杀声，现如今的阿济格已经吓得魂不守魄的。 不过阿济格已经顾不得回头看后方的情况，他只有埋着头，朝着山区那边冲去。 眼看着前方越来越近的山区，阿济格心中依然没有丝毫好转。 因为他心中十分清楚，在旷野之中，即便是距离山区再怎么近，只要是没有冲入到山区之中，就依然不能够抵挡得住后方国防軍骑兵的追击。 “呼——” “呼——” 阿济格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整个人已经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现如今的阿济格，虽然依旧年轻，但是出于颓势之中的阿济格，已经浑然不是当年随着兄长等人入关劫掠时候的气势了。 败军不如寇！ 更何况现如今的他们，已经败得连阿济格自己都不好意思去看了。 现如今的他，只有低着头，继续跑着，跑着…… 希望今天能够逃出这里！ 我今天逃出这里之后，不管如何，一定不会再回来这边了！ 这江南之地，压根不是自己能够待得地方！ 我一定不会再回来了！ 一定！ 而就在阿济格心中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远处的天际射过来几枚流弹，直接击中阿济格的脖颈。 鲜血瞬间从脖颈之中飚飞出来，浓稠的血液喷溅一脸，就连前身衣襟上都已经沾染了浓稠的血液。 奔跑中的英亲王阿济格脚步虚乏，身形一晃，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直挺挺倒了下去。 嗬嗬！ 脖颈之中发出艰难呼吸的声音，阿济格的眼珠子瞪得浑圆，望着布满灰尘的天空，脑海之中也没有了先前的想法。 他知道，这一次他是注定回不去北方了，注定再也回不到自己的草原了！ 嗬嗬！ 随着艰难呼吸，浓稠的血液不时从喉咙的伤口中喷溅出来，阿济格的头已经没力气转动了，他眼睛的余光中看到身旁一名名高大威猛的骑兵飞速而去，看都没看他一眼。 嗬嗬！ 再次发出一连串声音，阿济格的眼睛逐渐变得涣散起来，他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回到了草原，回到了大雪封山的山林之中，那是自己的故乡…… “杀啊！” 阿济格的死，丝毫没有影响国防軍骑兵的作战计划。 急促的冲锋依然在继续着，后方越来越多的国防軍骑兵和国防軍士兵，冲到了这边。 而慌乱之中，那些八旗士兵已经彻底没有了斗志。 面对着强大的火力，那些八旗士兵知道逃不了了，也只好扔掉了手中的武器，跪地投降了。 阿济格的死，虽然没能让国防軍士兵有所动容，但是却让这些八旗士兵彻底变了。 这些八旗士兵，就像是失去了主心骨一般，彻底丧失了斗志。 越来越多的八旗士兵投降了，不过战场上国防軍士兵的追击仍旧在继续着。 追击作战从上午开始，一直持续到傍晚时分，才将将告一段落。 除了少数进入山区之中的八旗士兵之外，官道上和旷野上的八旗士兵，除了被国防軍杀死的之外，剩余的那些八旗士兵全部跪地投降了。 即便是那些进入到山区的八旗士兵，在国防軍的追击之下，成功逃走的，寥寥无几。 虽然傍晚来临，但是进入到山区追击的国防軍士兵，依旧在夜色之中追击者。 而旷野之中的教导师、步兵第六师和步兵第七师士兵，则接到命令，停止追击，开始整理战场，清点伤亡情况。 远方得到命令的国防軍总司令秦牧，也终于放下了心中悬着的一块大石头。 他知道，至此，曾经威名赫赫的阿济格所部，也终于成为了历史。 庐州、安庆之战，击毙了多铎，解决了豫亲王大军。 九江瑞昌一战，击毙了阿济格，解决了英亲王大军。 至此，八旗大军在江南，甚至是在華夏一带，最为重要的两支主力，也已经在最近这接连两场大战之中被国防軍全歼了。 除了这两支大军之外，清军位于江南一地，就只剩下孔有德所部剩余的一点人马，还算有点实力，不过也只是龟缩在赣州等地。 除此之外，也就是湖广各地的零星不成规模的軍队了。 解决了阿济格所部，也算是为国防軍赢得了未来大进军的时刻。 “委座，大喜啊！” 政治部主任史恒的脸上也带着笑容，他抚掌一笑，说道：“阿济格所部解决之后，咱们国防軍在江南一地，就没有称得上对手的敌人了。等待咱们国防軍的，便是所向披靡，广袤的土地，等着咱们去收复呢！” “哈哈！” 秦牧也跟着笑了笑，他晃了晃有些僵硬的脖子，说道：“胜不骄，败不馁。咱们虽然获胜了，但若是因此骄傲自满了，说不定就会失败的！” 说着，秦牧走下了指挥台，来到外面，看着天空中繁星点点，他深吸一口气，任由着有些清凉的空气吸入肺腑之中，有些凉爽。 等了一会儿之后，秦牧开口说道：“传令下去，战场不用急着打扫，忙碌了几天了，留下一部分值夜的士兵，其他人先好好休息休息吧。等休息好了，明天再打扫战场。” “行吧！” 史恒也点了点头，随即说道：“伤兵还是要救治的，其他人先休息吧！” 说着，史恒转头朝着身边的卫兵吩咐着，开始给各个师团那边发电报。 繁星点点，夜凉如水。 秋夜虽然寂寥，不过今晚的国防軍士兵，却个个心中欢喜。 尽管刚刚经历了一场持续一整天的大战，但是每个人都非常高兴。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一仗至关重要，而且这一仗的战国也十分丰盛！ 秦牧也难得的来了兴致，点上一根烟，披着外套，在星光的映衬之下，走入到了黑夜中的旷野上。 远处的国防軍士兵忙碌着，周围的蛐蛐声叫唤着，而秦牧的嘴角也情不自禁的微微翘起，心中也由衷的有些高兴、欢喜。 虽然江西、浙江、福建、湖广等地，还没有全部落入到自己手中。 但是，秦牧知道，快了，这一切都快了！ 不单是江南快了，整个華夏也快了！ 第140章 惊慌失措的孔有德 天色放亮之后，经过一整夜休息的国防軍士兵也醒转过来。 吃过早饭之后，国防軍士兵也在各部长官的带领之下，开始清扫战场，清点伤亡，整理俘虏。 打仗是件容易的事情，不过这战后工作却相当的繁琐复杂。 尤其是昨日大战，阿济格所部十多万人，绵延二三十里路。 溃逃之后，又从官道附近，纵深延伸了十多里地。 如此幅员广袤的地方，都是国防軍的战场，都需要打扫，清理。 虽然做着这些繁琐的工作，但是每一名国防軍士兵都有些放松。 瑞昌前线指挥部中。 秦牧从帐篷之中走了出来，迎面就看到史恒走了过来。 看着面前的秦牧，史恒开口问道：“委座，八旗溃兵有一部分逃入到了山区之中，咱们是不是这几天趁势追击啊？还有，阿济格所部被解决之后，江西就极为空虚了，咱们是不是也趁势南下，占据整个江西啊？” “不要着急啊！” 秦牧摆了摆手，说道：“劳累了这么长时间，也是时候让弟兄们好好休息休息了。先慢慢打扫战场，然后休整一段时间再说。江西就在这里，跑不了的！” 经过数天的战场清理，这一带也终于算是清理完了。 九江外一战，击溃了清廷英亲王阿济格所部十多万大军，击毙击伤两万余人，俘获了八万余人。另外有一两万人，逃入到山区之中。 因为地形地势原因，国防軍士兵追击一段时间之后，便停止了追击。 俘虏士兵，依旧按照着国防軍的惯例，对这些俘虏士兵剪辫、换服装，然后全员打乱，重新按照国防軍的编制编成生产建设第九兵团。 这些俘虏士兵中，大部分都是之前的明军降兵降将和土匪流寇马贼等，少部分是八旗和蒙古八旗士兵。 不管是哪一类，之前都是无恶不作的人。 因此劳动改造，是必不可少的。 生产建设第九兵团组成之后，便开始加入到清理战场的工作之中了。 等到战场打扫完毕之后，这些生产建设第九兵团士兵也开始在九江府、南康府一带，平整土地、疏浚河道。 而教导师、步兵第六师、步兵第七师所部，则开始进行休整。 秦牧也吩咐史恒，给应天府那边发电报，调取一部分训练合格的新兵，补充到各个作战部队之中去。 …… 在秦牧等国防軍士兵休整的时候，远在江西中部的南昌府城内，清廷恭顺王孔有德，还在焦急地等待着。 从半个月前，安庆城来人告知那边战况之后，孔有德的心就有些焦急。 而英亲王阿济格率部北上支援之后，命令孔有德率领两万部众留守南昌府，保障后勤供应。 不过和国防軍打过数次大战的孔有德，心中依然焦躁不安。 他十分清楚国防軍的厉害，因此对于多铎和阿济格所部的遭遇，还是时分的担忧。 他不知道有了阿济格所部支援的多铎所部，能否击败国防軍所部。 若是能够顺利击败国防軍所部的话，那清廷部队就能够再一次顺江而下，重新拿下江南江北之地了。 这样也能够挽救他们在摄政王多尔衮面前的形象，不至于让摄政王多尔衮在京师那边难堪。 可是如果多铎和阿济格所部都失败的话，那清廷在整个江南、乃至于整个长江一带，恐怕都要彻底陷入被动的状态，甚至会因此败退长江以北。 这种情况，不单单是孔有德不愿面对的，更是清廷、多尔衮等人不愿面对的结局！ 想到这里，孔有德接连吩咐数个斥候小队前往北边打听情况。 看到孔有德在大堂之中焦急地踱着步，续顺公沈志祥走了进来。 回头看见沈志祥走进来，孔有德连忙抬起头问道：“沈将军，可有豫王爷、英王爷那边的消息吗？” “没有。” 续顺公沈志祥摇了摇头，说道：“孔将军，不用着急的，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了。这至少说明，豫王爷和英王爷那边还在和国防軍作战呢，没有落败。国防軍虽然强大，但是兵力太少了。我听说他们在安庆一带的兵力，才仅仅只有三万余人。要知道豫王爷有十多万人，英王爷这一次前去支援的部众也有十多万人。二十多万人，足足比国防軍多出了七倍之多，难道连三万人的国防軍都不打过吗？孔将军，你就放心了！我相信，最后的胜利，一定是我们的！” “是吗？” 听着沈志祥的话，孔有德的心情依然没有丝毫好转。 他是和国防軍士兵交过战的，自然知道国防軍的强大，不是用人数多就能够战胜的。 唉！ 孔有德叹了一口气，在大堂内坐了下来。 虽然心中有些担忧，但是他明白再怎么担忧也是无济于事的。 毕竟现在的他，又没有在战场那边。 “报！”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一声焦躁的声音。 孔有德抬头望去，只见庭院中一名士兵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见到这一幕，孔有德心中“咯噔”一响，难道是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传来？ “报！” 那名士兵跑了进来，匍匐在地，说道：“启禀王爷、公爷，英王爷那边被伏击了，全歼溃败。英王爷也已经战死沙场了！” “什么？” 孔有德大吃一惊，一双眼睛瞪得浑圆，盯着面前者名士兵，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从那里听到的？” “回禀王爷，” 那名士兵，开口回道：“卑职正是从英王爷大军中逃回来的，这一切都是卑职亲眼所见。” “是吗？” 孔有德愣愣坐在椅子上，神情变得有些漠然。 而旁边的续顺公却想起一件事情，连忙开口问道：“那你们可有豫王爷那边的消息？安庆那边怎样了？” “回禀公爷，据小道消息，安庆城那边早就失陷了。” 那名士兵继续回道，“豫王爷好像也已经战死了。” “什么？” 这一下，孔有德更加吃惊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豫亲王多铎和英亲王阿济格所部，都已经全军覆没了。 而且，这两位太祖皇帝的嫡亲儿子、两位王爷，都已经战死了？ 这…… 孔有德脸色阴沉，立刻吩咐道：“快！给我打探清楚！” 第141章 撤退！还是撤退！ 到了九月下旬，派遣出去的数支斥候小队，也陆陆续续地回来了。 而每一支斥候小队，带回来的消息都几乎大差不差。 阿济格所部全军覆没。 英亲王战死沙场。 更有数百人从战场上归来的八旗士兵，进入到了南昌城中，也彻底打消了孔有德心中的疑惑。 随着这些消息一同而来的，还有关于安庆城和豫亲王多铎那边的消息。 无一例外，都和先前的那名士兵传回来的一模一样。 这一下，恭顺王孔有德彻底相信了。 而续顺公沈志祥则是有些目瞪口呆，他之前还口口声声说，英王爷和豫王爷的胜算很大。 而现在，赤果果的事实却狠狠地在他的脸上，扇了一巴掌！ 国防軍轻易地就获得了胜利，而且全歼多铎和阿济格所部。 那可是二十多万的部队啊！ 竟然还不到一个月时间，就全军覆没了！ 这…… 续顺公沈志祥彻底说不出来话语了，看了看大堂中的孔有德，愣在原地。 “完了，全完了……” 恭顺王孔有德斜靠在椅背上，整个人如同是被抽去了精气神一般，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瘫坐着。 口中还在喃喃说道：“这一下全完了！” 可不是全完了吗！ 豫亲王多铎和英亲王阿济格所部全军覆没之后，那就意味着不单单是国防軍取得了绝对的战略主动，而且不管是西进湖广等地，还是南下江西等地，都有了绝对的主动权。 而此时此刻位于江西南昌府的他们，根本就不是国防軍士兵的对手。 连多铎和阿济格所部二十多万部众，都已经全军覆没了，更何况是他们这群乌合之众了！ 若是国防軍南下，我们应该怎么办啊？ 续顺公沈志祥心情有些低落，他抬头看了看同样神情有些低沉的孔有德，问道：“孔将军，事已至此，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啊？国防軍击溃英王爷所部之后，大军已经在九江城一带了。恐怕要不了多长时间，他们就会南下南昌府的。我们也是时候早做准备了啊！” 听着沈志祥的话，孔有德有些举棋不定。 现如今他们麾下，也就只有两万余人，肯定不是国防軍的对手。 到时候国防軍南下，他们应该怎么办呢？ 是死守南昌府，和国防軍拼个鱼死网破呢？ 还是放弃南昌府，赶快逃命？ 前者，结局只有一个，死路一条。 而后者，自己能够接连逃跑吗？ 江阴大战，自己率部逃到了杭州。 国防軍南下杭州，自己又不战而逃，撤到了南昌这边。 现如今国防軍再次南下江西，难道自己又要舍弃了南昌府，撤退吗？ 即便是自己侥幸能够顺利撤退，难道摄政王多尔衮能够一而再、再而三地赦免自己的过错吗？ 可是不撤退的话，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想到这里，孔有德陷入了两难之中。 或许正如沈志祥料想的那样，九月底的时候，何春见所部步兵第七师经过十多天的休整之后，率部南下南昌府。 步兵第七师一万余人，浩浩荡荡南下，沿途的建昌、德安、安义、靖安等数县，望风而降。 得到消息之后的孔有德，也顾不得别的什么了，当机立断，和沈志祥一道，率领两万余人撤退南下了。 十月初，何春见所部步兵第七师顺利抵达南昌府城外，他们面对的却是一座早已经没有兵力驻守的空城。 南昌城内的耆老、乡绅，连忙奉上南昌城，举城投降了。 十月初，在步兵第七师占据南昌府之后不久，庄子固也率领教导师南下了。 教导师接管南昌府之后，步兵第七师便分三路分别朝着瑞州府、袁州府、临江府、抚州府一带进发。 而教导师也分兵，开始接管江西东北部一带的广信府和饶州府。 十月初九，刚刚在袁州府停留一天的孔有德所部，再次得到国防軍占据临江府的消息，随即孔有德、沈志祥两人没有停留，再次开始撤退。 不过这一次，他们却并没有南下，而是从袁州府西进，准备经过萍乡一带，撤退到湖南等地。 然而，还没等到孔有德所部抵达萍乡县的时候，前锋就遇到了从瑞州府南下的国防軍步兵第七师一个团的兵力。 在国防軍士兵的阻击之下，孔有德所部的撤退逃跑计划，瞬间落空。 仓促之下，孔有德只好下令所部原地驻守，准备防御。 得到前面消息的续顺公沈志祥，脸色瞬间大变，吼道：“乃个腿的，不就是两三千人吗？老子就不相信两三千人，也能够挡得住我们的路？” 说着，沈志祥直接点齐了自己的亲兵部队，不顾孔有德的劝阻，带领六千余人朝着西边杀了过去。 “王爷，沈公爷他们已经西进了。” 一名佐领跑到孔有德身边，说道。 “唉！” 孔有德叹了口气，这个沈志祥之前没有参与过与国防軍的作战，是不知道国防軍的厉害啊！ 他这是在找死啊！ 尽管如此，孔有德知道若是自己不去支持，等到沈志祥兵败之后，他孔有德本人也活不了了。 若是能够顺利突围出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想到这里，孔有德也连忙下令，命令所部继续朝着西方冲锋，争取突围出去。 十月初十，孔有德和沈志祥两人，率领部众开始突围。 不过，前方的国防軍步兵第七师可是有足足一个团的兵力在此阻击。 在国防軍强大的火力面前，即便是孔有德和沈志祥等人再怎么突围，也无济于事。 接连被国防軍打败了数次突围之后，沈志祥已经浑然没有了先前的傲慢气焰。 现在的沈志祥浑身是血，却连国防軍的阵地都没有摸上去。 “再次突围！” 歇息了半天之后，沈志祥再次吼道。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士兵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望着沈志祥说道：“沈公爷，大事不好了！后方发现国防軍踪迹！” “什么？” 沈志祥一愣，他瞬间反应过来，他们被包围了。 孔有德的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那么早就开始撤退逃跑，竟然还是没有能够逃得出国防軍的手掌心啊！ 第142章 占据江西浙江 国防軍步兵第七师主力到达之后，师长何春见就没有怎么停歇，直接命令火炮部队开始轰炸攻击。 轰！轰！轰！ 被围在包围圈中的孔有德等部，遭遇到数十门七十五毫米山炮的攻击，漫天爆炸带阿狸的泥土飞溅、弹片四散。 一些士兵被弹片击中，身体上瞬间就被带走一大团血肉，整个人哀嚎着倒在了地面上。 初次见识到国防軍厉害的续顺公沈志祥，怔怔站在原地，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要知道他们这些三顺王一顺公，都是登州火器营出来的人，对于大炮什么的，极为熟悉。 可是即便如此，沈志祥也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厉害的大炮！ 这，这真的是大炮吗？ 沈志祥喃喃说道，脸色也变得一片惨白。 四周爆炸声隆隆作响，一些被炮弹爆炸的气浪波及到的士兵，瞬间就被炸得支离破碎，看起来触目惊心。 如此的炮弹攻击之下，包围圈中的那些清军士兵，只有被挨打的份。 而先前他们准备反击突围，连防御工事都没有。 现如今的他们，只能够被动挨打。 持续不到一刻钟的火炮攻击，彻底让这些清军士兵丧失了斗志。 而先前还激情高亢的沈志祥，现如今已经说不出来话语了，一双眼睛没有一丝神色，怔怔望着四周。 炮击结束之后，四周的国防軍士兵也终于发起了冲锋。 哒哒哒！ 砰！砰！砰！ 漫山遍野的机枪声、枪声响彻连天，包围圈中的清军士兵，俨然成为了国防軍士兵的活靶子。 漫山遍野，枪声大作。 没过多久，包围圈中的那些清军士兵，只好死死地躲藏在掩体下，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冲锋！” 前线的一名国防軍营长大吼一声，随即率领着所部士兵，开始朝着那边冲锋。 后方黑压压的国防軍士兵端着步枪，便开始冲锋。 靠近清军士兵的时候，一名班长大吼道：“手榴弹准备！扔！” 一颗颗手榴弹被拉开拉绳，随即朝着前面扔去。 嗵！嗵！嗵！ 手榴弹爆炸之后，使得里面的清军士兵再一次变得有些嘈乱。 趁着这个空隙，外面的国防軍士兵一跃而上，纷纷扣动扳机。 而一些上了刺刀的国防軍士兵，则开始了肉搏。 战斗，十分的惨烈。 不过早已经丧失了斗志的清军士兵，俨然不是国防軍士兵的对手。 这场战斗，持续了一个多时辰之后，便已经结束了。 恭顺王孔有德被当场击毙，续顺公沈志祥也被流弹击中，当场毙命。 随后，剩余的清军士兵只好下令投降了。 至此，孔有德、沈志祥所部全部被歼灭。 而国防軍所部，大获全胜。 “这一下，江西这边彻底没有敌手了！” 得知消息之后的步兵第七师师长何春见，大笑一声，说道：“吩咐下去，清点伤亡，打扫战场。” 两万余人的清军士兵，歼灭六千余人，俘获一万四千余人，可谓是大胜利！ 而随着孔有德、沈志祥等人的覆灭，整个江西一带便彻底没有清军主力部队了。 何春见所部在袁州府一带休整了五天之后，再一次分兵南下。 十月下旬，步兵第七师所部兵不血刃地占据了吉安府。 吉安府城内的一些明军士兵，也举城投降。周围的一些义軍、土匪等，见到国防軍来了之后，也纷纷归附了国防軍所部。 在吉安府休整了两天之后，步兵第七师再一次派遣出两个团的兵力，分别挺进赣州府和南安府。 国防軍步兵第七师所部在没有什么抵抗力量的江西省内，一路狂飙突进。 往往国防軍士兵所到一城，迎接他们的就是举城而降。 到了十一月初，国防軍步兵第七师所部顺利占据了赣州府和南安府，大军也抵达了山区一带。 与此同时，在江西省东北部的广信府和饶州府一带，随着教导师的进入，这两地的一些府县也纷纷望风而降。 除了零星的与土匪、流寇之间的小战斗外，教导师几乎没有遇到什么大战。 自从解决了阿济格、孔有德等人之后，整个江西省也几乎传檄而定。 进入到十一月份，江西也变得有些寒冷起来。 在南昌府的秦牧等人，看着阴沉的天空，裹紧了身上的棉服。 “这该死的小冰期时代，竟然这么冷！” 秦牧裹了裹衣服，从外面快步跑进了屋内。 屋内的卫队团团长何朝军看到秦牧进来之后，连忙把手中的电报递给了秦牧，说道：“总司令，何奇师长那边发来电报了。” “噢？” 秦牧打开电报一看，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这么快啊，这浙江省也已经传檄而定了。” 其实浙江省甚至都没有发生过像江西省这边的大战斗，自从夏天孔有德所部撤离浙江省之后，整个浙江一带只有各地零星的义軍和明军驻军。 而何奇率领步兵第四师从杭州南下，一路上所向披靡。 不过因为浙江山区密布，土匪流寇，还有海边的海寇较多，所以这一路上连带剿匪作战，何奇所部步兵第四师行进的速度倒是没有太快。 不过到了十一月份，国防軍步兵第四师依然占据了浙江全境。 “不错不错！” 秦牧放下电报，坐在火盆旁边，搓了搓手，说道：“今年咱们国防軍的攻势很凶猛啊，发展势头也很好，非常不错啊！” “是啊，” 卫队团团长何朝军点了点头，附和说道：“年初占据苏南，夏天占据杭州、浙北，入秋西进作战之后，接连占据淮南、江西、浙江全境。发展速度，确实非常快了，照这个势头来看，要不了两年时间，我们国防軍就能够匡扶整个華夏了！” “不急，不急！” 秦牧搓了搓双手，点上一根烟，说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进府太快也容易落下隐患。咱们虽然占据了江西、浙江全境，但是各地还有很多大大小小的问题，急需解决。” 说着，秦牧看着何朝军，吩咐说道：“传令下去，明年开春之前，暂时不用大规模作战了，稳定好各地局势就行了。” “是！” 第143章 冬季部署与回程 十一月十四晚上，阴沉了数天的天空，终于飘扬起了雪花。 雪花纷纷扬扬，不到一个晚上，就已经让整片大地变得白茫茫一片。 南昌城内，秦牧起来之后，才发现下大雪了。 白茫茫的天地间，看起来风景着实好看，不过也让秦牧裹紧了身上的衣服。 “总司令，” 看到秦牧出来之后，卫队团团长何朝军连忙吩咐人端上来了早餐。 一边吃着早餐，秦牧一边看着手头边的文件。 何朝军站在一旁，开口说道：“总司令，这份文件是步兵第七师那边发来的，步兵第七师一路南下，俘虏敌军士兵两万余人。另外这段时间各地剿匪作战之中，收编各地的明军士兵、流寇、土匪等，共计有五万余人。因此，何春见师长请求在赣州一带组建生产建设第十兵团，将这些人全部编入其中。” “可以。” 秦牧点了点头，说道：“剿匪作战，要继续完成。赣州一带山区众多，流寇、土匪历来都比较多，一定要彻底剿灭干净啊。另外，生产建设第十兵团组建完成之后，就要开始平整土地、疏浚河道等工作，争取在来年开春之后，赶上春耕。江南一带，流民问题也不少，这段时间也要抓紧时间安置流民。这些事情，都是急需要做的。各个步兵师那边，都要着手安排。到时候，军政交接的时候，也能够有一个稳定的地方。” “明白。” 何朝军点了点头，随手掏出一个小本本，在上面记载着秦牧的命令。 “还有，” 秦牧咽下口中的饭菜，继续说道：“告诉各地的国防軍士兵，这段时间各地采取軍事管制状态，由国防軍士兵负责地方安全。另外，各地士兵也要开始招募新兵。经过一段时间训练，开春之后不单单能够补充到各个国防軍步兵师之中，另外各地的巡警营也要抓紧时间组建了。” “好！” 何朝军点了点头，应道。 吃完早餐之后，秦牧也朝着城外的軍营之中行去。 自从教导师所部接管了南昌府之后，在秦牧的命令之下，教导师早就开始了各项工作。 尤其是招募新兵工作，从进驻南昌府之后不久，就开始了。 因此，南昌府外的新兵营中，已经有数千名新兵，在接受新兵训练。 即便是大雪天气之中，新兵营中依然没有停止训练。 秦牧走进軍营的时候，看到新兵们正在跑操。 看着周围的一切，秦牧面带微笑，朝着庄子固的住处行去。 得到消息的教导师副师长庄子固，也连忙走了出来，迎接秦牧的到来。 看着面前的庄子固，秦牧问道：“余林峰来了吗？” “来了来了。” 步兵第六师师长余林峰走了出来，说道：“委员长，我是昨晚刚到的。” “好。” 秦牧点了点头，随即和几人一道，走进了屋内。 屋内火盆火光熊熊燃烧着，比外面暖和了许多。 秦牧坐在火盆边搓了搓冰冻的双手，说道：“都坐吧。” 坐下之后，秦牧望着庄子固，问道：“教导师主力现在在什么地方啊？” “委员长，” 庄子固开口回道：“一团在饶州府一带，三团在广信府，二团也按照您的命令，开拔到了祁门、婺源一带了。” “好。” 秦牧点了点头，说道：“皖南徽宁池太广等地，除了太平府那边有生产建设第二兵团进驻之外，其他各地诸如徽州府等地，还没有我国防軍兵力。这段时间，各地剿匪作战都在进行着，皖南徽宁池太广等地，也要开始开战。因此，我想了想，觉得饶州府和广信府暂时交给步兵第六师接管。教导师所部进驻到皖南一带，开展剿匪工作。” “好！” 教导师副师长庄子固和步兵第六师师长余林峰两人点了点头，应道。 “皖南一带，家境殷实，有钱人比较多。” 秦牧继续说道：“而且地形复杂，山区众多，因此土匪也比较多，大都是依靠着山区，占山为王。再加上这里没有受到战事波及，从江北、淮北等地流落到这边的流民，也比较多，所以情况比较复杂。因此，需要格外重视。庄子固啊，你和余林峰交接一下，雪停了之后，教导师就移驻皖南一带。” “委员长放心！” 庄子固点头应道。 “好！” 秦牧微微颔首，接着说道：“这段时间，我就会回应天那边去了。江西这边就靠着你们了，都给我好好干啊！” “请委员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余林峰和庄子固两人应道。 又寒暄了一段时间，秦牧随即离开了这里。 视察了一下南昌府其他地方之后，秦牧也在下午时分登上了沈玉莲的船只，准备离开这里。 虽然大雪纷纷，但是江面却并没有结冰。 下午时分，船队离开了南昌府。 船上，站在船头的秦牧看着周围苍茫一片的大地，心中豪情万丈。 这一片广袤的天地，现如今都是国防軍的囊中之物了。 只要经营好这些地方，要不了多长时间国防軍就会横扫整个華夏的！ “看什么呢？” 就在秦牧陷入思索的时候，背后传来一个声音。 秦牧回头看去，只见沈玉莲面带笑容地走了过来。 走到秦牧身边，和秦牧并肩站在船头，沈玉莲看了看周围水面和旷野上的风景，问道：“这大冷天的，有什么好看的啊？还不如进船舱里面，暖和暖和呢。” “哈哈哈，” 秦牧笑了笑，说道：“千里冰封，万里雪飘，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豪情万丈啊你！” 沈玉莲盯着秦牧瘦削的脸庞看了看，说道：“还别说，我之前还真是小看你了啊。没想到国防軍这么快，就占据了这么多地盘，着实是古今罕见啊！” “怎么？” 秦牧回过头来，微微一笑，说道：“不要迷恋我，我只是个传说！” “去！” 沈玉莲啐了一口，说道：“说正经的啊，这一次西征作战，我们水师船队都没有发挥什么作用啊，也太不过瘾了吧。你看什么时候，让我也上战场试试啊？” “你？” 秦牧看了看笑靥如花的沈玉莲，说道：“放心吧，明年肯定会需要你们水师船队的，而且很有可能还是海战，你可要准备好啊！” “真的吗？那我可当真了啊！” 沈玉莲瞬间有些激动，凑在秦牧脸颊上亲了一口，便跑了。 第144章 铁厂和船厂 回程中，船队经过了马鞍山，秦牧下令船队靠岸，随即登岸，来到了马鞍山这边。 自从入夏以后，生产建设第二兵团搬迁到了马鞍山，这边的各项工程也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而现在距离上一次视察，也大半年时间过去了。 再一次来到马鞍山，秦牧却发现眼前一切都已经大变样了。 刚刚登岸不久，迎面就看到江边一处高耸的高炉，横在眼前，而周围一些生产建设第二兵团的士兵们，正在进行着调试。 得到消息的陈于阶、沈始元等人连忙前来迎接。 “委员长，你怎么来了？” 陈于阶迎面走上去，开口说道：“其他人还在忙着呢，还请委员长见谅啊。” “路过这边，顺便来看看。” 秦牧笑了笑，问道：“我看你们今天格外忙啊？这下雪天，还忙什么呢？怎么不休息啊？” “今天炼铁厂这边联调联试呢，已经开始十多天了，不能停。” 陈于阶开口说道：“所以，这两天也都在忙碌着，这一次调试完成之后，便能够正式产铁了。” “噢噢。” 秦牧点了点头，问道：“调试的怎么样啦？走，带我去看看。” 说着，一行人朝着炼铁厂那边行去。 走到炼铁厂附近之后，秦牧就看到炼铁高炉外围，宽敞的马路上，已经铺筑好了水泥马路。 马路上，一些工人们正在推着小推车，运载着煤炭、铁矿石等朝着高炉那边行去。 “陈先生，宋先生找你呢。” 正在这时，一名工人跑了过来说道。 “怎么了？” 陈于阶开口问道。 那名工人回道：“好像是焦炭厂那边出了点问题。” “陈先生，你先忙，我先去船厂那边转转看看。” 看到陈于阶忙了，秦牧开口说了一句。 陈于阶微微拱手，随即连忙朝着焦炭厂那边行去。 而秦牧等人则在沈始元的带领之下，朝着船厂那边行去。 船厂在入冬的时候，就已经建设好了。 江边大型船坞，岸边大型厂房，以及周围的木材加工厂等等配套设施齐全。 与铁厂那边不同的是，船厂这边也很忙碌，不过大多数人都在船坞、厂房里面忙碌着。 走进船坞之后，沈始元就开口介绍说道：“委员长，船厂从入冬时候就建成开工了。现在先行进入建设的是十艘夹板船，所需要的木材正在木材加工场那边进行着。船坞这边，正在铺设龙骨呢。这边的厂房，在制造龙骨。一切工序，也都按照您之前说的，流水线作业。” “很好。” 秦牧点了点头，走进厂房看了看，硕大的龙骨正在制造中。 厂房边的仓库里面，制造好的龙骨，整整齐齐码放在地面上。造船所需的其他材料，也都在准备着。 “这边开工的是第四条夹板船的龙骨，基本快要完工了。” 沈始元伸手指着旁边忙碌的工人们，继续说道：“另一边，在准备第五条夹板船所需要的材料。十艘夹板船的龙骨，预计在春节前能够全部加工完成。” “速度挺快的啊，” 秦牧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走，去船坞里面看看。” 来到船坞之后，沈始元继续介绍道：“这边船坞是第三条夹板船的龙骨铺设，预计在月底能够铺设完成。那边就是第二条夹板船，下月月初也能够铺设完全部船板、甲板和陈设。同样是月底，第一条夹板船就能够下水了，到时候等到桅杆、船帆架设上，年底就能够正式使用了。” “不错不错！” 看着周围的船坞，秦牧点了点头，脸上也带着笑容。 船厂年底之前，就能够建设完成第一条船，这样的速度着实是比较快的。 照这样的速度，等到明年夏季，十条夹板船便能够全部完成了。 到时候，国防軍的海军舰队，也算是能够初步形成规模了啊。 不过这夹板船，毕竟只是最简单的，十条夹板船也只是在短时间内训练船厂工人们的熟练度，协调各个部门之间的配合。 等到这十条夹板船建设完成之后，就不能在建造夹板船了。 想到这里，秦牧看着身边的沈始元，问道：“荷兰那边的标准三桅盖伦炮船，研究的怎么样了啊？能不能建造啊？” “委员长，” 沈始元点了点头，说道：“工程部那边已经分拆完成了，各个工序基本上已经了解好了，可以建造。木材厂、配料厂那边正在进行初步建设。等到明年这十条夹板船建造完成之后，船厂就会上标准三桅盖伦炮船的建造的。第一批船只，初步规划在十五艘。各项木料准备工作已经开始了。” “很好！” 秦牧点了点头，说道：“现在虽然能够同时建造数艘船只，但是船坞数量还是有些少。现在先行培养工人吧，等到明年开春之后，在江边再建设几个船坞，争取把年产能提高到五十艘左右。这件事情，也要纳入规划之中，你看看需要什么东西，需要多少钱，写一份计划书提交上来。” “好的！” 沈始元点了点头，年产能五十艘，如此巨大的产能，着实是让沈始元有些惊讶。 不单单是沈始元，就连旁边的沈玉莲也瞪大眼睛，这样的产能下，等到明年年底，岂不是会有三十艘船只了？ 三十艘船只，就能够组建一个船队，在海上也会是一个很大的力量了。 “加油，好好干！” 秦牧拍了拍沈始元的肩膀，说道：“争取后年年底，我们国防軍拥有一百艘舰船，可以成为我華夏海域上一支举足轻重的力量。” “哇！” 旁边的沈玉莲瞪大眼睛，“原来你还真没有骗我啊？明年三十艘新型舰船，再配备上国防軍的制式火炮和制式枪械，单单是这三十艘船只，就能够纵横东海了！到时候管它什么郑家，还是荷兰，都不会是咱们的对手！” “所以啊，你的任务也很重要！” 秦牧笑了笑，看着沈玉莲，说道：“回到应天之后，你就要多多训练水手了。我会通知国防軍那边，从新兵中选取一些会游泳的士兵，转入水师舰队中。后面的就看你的了！” “好！” 第145章 年度会议 铁厂那边的联调联试，还比较繁忙，因此秦牧并没有打算多耽搁陈于阶他们的时间。 秦牧一行人在马鞍山这边停留了一天之后，便启程前往应天城去了。 到达应天的时候，大雪已经停止了，天也晴了。 不过天气却更加的寒冷，回到应天之后，秦牧也并不怎么忙。 现在已经是深冬了，天气寒冷，再加上这场大雪的缘故，就连街上的行人都有些稀少。 而先前，秦牧已经下令国防軍暂时停止进攻，转而开始消化今年占据的这些地盘。 也正因此，各地倒也还算平静，而应天城这边也格外的平静。 除了和媳妇卫如芸在家里面操劳之外，闲暇之余，秦牧也会去高级进修班里面，给那些高级学员们授课。 又或者是去華夏陆軍軍官学校里面看一看，看看学员们的学习情况，看看新兵们的训练情况。 各地的各项工作，也都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秦牧也乐得当一个甩手掌柜。 不过这段时间，沈玉莲倒是经常找他一起去海軍士兵训练基地那边去。 虽然秦牧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不过见识一下自己未来的海軍将士，也是理所应当的。 不知不觉间，就连两人的关系也变得格外亲密。 进入到腊月中旬，铁厂那边也终于传来了一个好消息。 先期的联调联试，已经顺利完成，等待明年开春就能够正式开炉了。 铁厂开炉，是一件大事！ 这样的喜讯，也着实让秦牧有些高兴。 不单单是这些，宋应星那边也传来一个好消息，对于先前秦牧翻出来的机床、车床、铣床等东西的仿制工作，也已经开展的差不多了。 先前制造出来一台手工车床，虽然精度不是很高，但是万事开头难，总归是迈出了第一步。 至于另外的消息，就是飞梭和纺织机的研制，也已经趋于完善。 年后，这些新式纺纱机和织布机，就能够投入到官办织造厂里面，投入使用了。 这是一个大好事情，毕竟后世西洋工业革命的开端，就是从纺织开始的！ 大好事情，一个接一个，最重要的事情，却是高级进修班的结业典礼。 秦牧亲自到了现场，给高级进修班的这些学员们，做结业演讲。 虽然只有寥寥十多个人，不过秦牧知道第一期能够顺利完成的话，以后这个高级进修班就能够成为定例，就会有第二期、第三期的。 忙完了这些事情之后，也再一次来到了年底。 一年一度的国防軍大会，也在应天城召开。 不过这一次，却和去年有些不同。 不单单是人数规模上扩大许多，就连档次也提升很多。 位于应天城内的国防軍总司令部大堂内，国防軍各师的师长等将领，齐聚一堂。 另外，先前参加过高级进修班的那些学员，也留了下来。 不单单包括这些人，这一次参加国防軍年度会议的，还有各个生产建设兵团的主官。 济济一堂，便是现如今国防軍的全部家底了。 这一次年度会议，也和去年大不一样。 去年的时候，国防軍还只有一万人左右，而现如今已经扩编到了近十万人。 就连生产建设兵团也已经扩编到了十个，有数十万人之多了。 而国防軍的实际统辖区域，也从原来的淮扬一带，扩大到了整个南直隶、浙江、江西等地。 现如今国防軍的势力范围，已经称得上左右華夏的力量了！ 也正因此，参加此次年度会议的人，脸上都带着笑容。 会议伊始，各地的国防軍主力师长官，汇报各地的情况。 听着各个步兵师师长汇报的战况，步兵第三师副师长魏和尚心中有些痒痒，忍不住嘟囔着：“又不让我们去打仗。” “魏和尚，你嘟囔啥呢？” 听着下面的声音，秦牧扭头看着不远处的魏和尚，问道：“有什么话，直说。” “总司令，” 魏和尚站了起来，问道：“你看我们步兵第三师，除了在地方上剿匪之外，就是什么训练生产建设兵团的任务。我都快闲疯了，啥时候也让我们步兵第三师出去打上一仗啊？去年这样，今年又是这样。” 说着，魏和尚叹了一口气。 倒是周围的众人，都哄堂大笑。 还别说，去年年度会议的时候，魏和尚因为就读軍校和编练步兵第六营的缘故，扬州大战之后便基本上留在了家中。 而今年，除了年初参加过江阴、应天两场大战之外，国防軍大扩编之后，魏和尚再一次赋闲了。 也难怪魏和尚有些不满。 “就你事情多！” 秦牧指责说道：“你看看何刚师长，怎么没有怨言啊？你不要有不满，看看现在，我国防軍哪个步兵师没有在做这些事情啊？如果我们国防軍的各个师团，连剿匪、训练新兵、挖渠种地这些事情都做不好的话，那还说什么军民一家亲啊？你魏和尚是副师长，更要以身作则！” “是！” 魏和尚点了点头，“我下去之后，一定好好剿匪、练兵，好好挖渠种地！” 说完，在座诸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笑什么笑？说的也包括你们！” 秦牧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喝道：“不要认为我们国防軍地盘扩大了，实力雄厚了，就骄傲了，就自满了！有道是胜不骄败不馁，你看看你们难道连这点事情也会嘲笑吗？我看你们，真要加强一下自己的思想建设了！” 说着，秦牧转头盯着史恒，说道：“史恒啊，过完年之后，在華夏陆軍軍官学校里面也建一个高级进修班，让这些快要脱离群众，看不起基层生活的人，都进去好好学学。尤其是你魏和尚，学不好就不要出来了！” “是！” 这一下，魏和尚连忙一本正经地应道。 “我们国防軍虽然扩大了，但是思想建设工作，更要牢牢抓住了！” 秦牧想了想，继续说道：“古往今来，哪个王朝的覆灭，不是从我们内部先开始的？骄傲自满、浮躁、脱离基层，当这些东西出现在我们国防軍中的时候，我们也就要走下坡路了！我们一定要避免这种情况！开春之后，都好好去学！” 众人连忙应道：“是！” 第146章 挟天子以令诸侯 “不单单这个时候要办高级进修班，以后也要形成定例。” 秦牧接着说道：“风纪不行，一个軍队怎么可以打胜仗呢？虽然我们国防軍成果很大，但是这一点一定要紧紧抓住，不能有丝毫松懈！不单单高级指战员要参加学习，其他各级指战员，也会经常调派到華夏陆軍軍官学校里面学习的。这一点务必要切实贯彻执行下去！你们各个步兵师师长，更要以身作则！” “是！” 各个步兵师师长连忙应道。 “有一点，我要提前说一下，” 望着面前诸位师长、副师长，秦牧朗声说道：“我们国防軍中，不单是打仗好，就可以了。若是思想建设跟不上，也会淘汰的。今年我们国防軍发展很快，从一万余人发展壮大到了十万余人。过完年，国防軍还会大发展的，以后说不定会有二十万、三十万，甚至是上百万人！但是，若是思想建设、纪律作风有问题的话，不管是谁，都会从国防軍除名的。尤其是脱离群众的人，那就直接去生产建设兵团学习去！明年，总政治部会主抓这份工作的，史恒一定要给我好好干！” “是！” 史恒朗声应道。 “年度总结大会，不是庆功大会！” 秦牧扫了在座诸人一眼，继续说道：“我们国防軍还没有真真正正完全获胜呢！即便是真正获胜了，那也不能骄傲自满！我们国防軍要把这些纪律，一直延续下去！魏和尚，你觉得呢？” “坚决服从总司令安排！” 魏和尚连忙站起身来，应道。 “这就好。” 秦牧微微颔首，随即点上一根烟，抽着。 过了一会儿，看着周围都一本正经的样子，秦牧也知道这一下众人是听进去了。 随即，他暗暗点头，希望他们能够真正记在心中。 秦牧吐出一口烟，转头看着旁边的　情报处处长杨锦添，问道：“最近，应天城这边情况怎么样啊？让你注意的事情，可有眉目？” “回禀总司令，” 情报处处长杨锦添站起身来，说道：“应天城内各种消息，仍旧喧嚣尘上。东林之流，仍旧时常聚会讽刺时政。” “是吗？” 秦牧呵呵一笑，问道：“都是怎么说的啊？” “说……” 杨锦添硬着头皮，说道：“总司令，说您是王莽、曹操之流，揽权自私、专横跋扈，不把君上放在眼里。是你这是以君上为汉献帝，是要做曹操的人！” “是吗？” 秦牧呵呵笑了笑，说道：“说我是曹操？说我专横跋扈？呵呵，这是谁的话啊？” “钱谦益的话。” 杨锦添开口回道，“他还算，总司令您是挟天子以令诸侯。” “挟天子以令诸侯？” 秦牧冷笑一声，说道：“这话好啊，我之前还没有怎么挟天子以令诸侯，今天我就这样做一会，让他钱谦益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挟天子以令诸侯！” 说着，秦牧站起身来，走到旁边的地图面前，说道：“这么多地方，还有很多不听我们调令的人，这怎么叫挟天子以令诸侯呢？我要是还做不到这一点，岂不是让天下诸侯耻笑呢？既然他钱谦益这样说了，那咱们就好好做，今年年底高级进修班也已经结束了。培养这么多人干什么呢？就是为咱们国防軍治理天下去！” 话音落下，秦牧转头望着大堂一侧一直没有说话的高级进修班成员们，继续说道：“今年，我国防軍地盘扩大很多，地方治理也是一件当务之急的事情。因此，我国防軍会在今年，加大对各地的行政事务。经过这段时间研究，我们国防軍軍事委员会决定……” 听着秦牧的话，旁边的軍事委员会办公廰的人，开始拿着纸笔记载秦牧的命令。 “今年，” 秦牧伸手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说道：“整个南直隶几乎全部被我国防軍占据，不过南直隶是江南繁华，地盘也比较大，治理起来难度也是很大的。因此，我决定，将整个南直隶划分为三部分，三个省，设置三个总督负责行政治理。原南直隶北部凤阳府、徐州府、淮安府三府，加上扬州府的高邮州、宝应县、兴化县、东台县等地，合为一省，统合治理淮河、黄河、洪泽湖、高邮湖等事务，取淮河安靖之意，定名淮安省，省会淮安城。扬州府余下诸州县，会同应天府、镇江府、常州府、苏州府、松江府、广德州等地，组成江南省，省会苏州城。南直隶余下的庐州府、安庆府、滁州、和州以及池州府、徽州府、宁国府、太平府等地，组成江北省，省会安庆城。” 旁边的办公廰人员刷刷地在纸上记载着命令。 “兹任命，” 秦牧望着在座的诸人，继续说道：“卫胤文为江北总督，任民育为江南总督，张国维为淮安总督。” “是！” 三人连忙站起身应道。 “兹任命，” 秦牧摆了摆手，接着说道：“宋应升为浙江总督，马士英为江西总督。” “是！” 宋应升和马士英两人连忙站起身来。 马士英犹如在梦中，前几个月还在为自己没有事做烦恼，没想到安庆一行之后，秦牧竟然会给自己委派这么重要的职务。 一时间，就连旁边的阮大铖也心生激动，巴巴地看着面前的秦牧。 秦牧微微一笑，说道：“他钱谦益不是说我挟天子以令诸侯吗？今天我就这样做一下，让天下都看看！” 说着，秦牧转头看着史恒，说道：“下去之后，拟旨传告天下，宣湖广总督何腾蛟、湖北巡抚堵胤锡、两广总督丁魁楚、广东巡抚王化澄、广西巡抚瞿式耜以及福建郑芝龙、郑鸿逵等人，二月之前立刻回应天城述职。” 说完，秦牧笑了笑，“这才叫挟天子以令诸侯呢！” “不管这些人回来不回来，咱们朝廷的命令，还是要下达下去的。” 秦牧看了看诸人，继续说道：“而且，朝廷的指派，也要跟着下去。不然又怎么叫挟天子以令诸侯呢？” 第147章 书生？豪杰？ “同时任命，” 说着，秦牧做出了指派，“沈廷扬为福建总督，沈犹龙为广东总督，阮大铖为湖南总督，张同敞为湖北总督，张履祥为河南总督。这些人，将会去往各省接收各地的行政事务。” “是！” 诸人连忙起身应道。 听完秦牧的命令之后，众人不禁一愣，没想到秦牧竟然这么早就做出了打算啊。 倒是旁边的卫胤文眉头微皱，说道：“总司令，恐怕那些人，不会轻易就同意朝廷的命令吧。尤其是福建的郑家，他们自从招安之后，把持福建这么多年，哪能将地盘拱手让出、轻易就范呢？” “哈哈，卫总督，” 不等秦牧回答，旁边的总政治部主任史恒站起身来，说道：“他们若是不就范，那就需要我们国防軍出马了。尤其是福建、广东、湖南、湖北诸省总督，将会在开春之后、恰当的时机，跟随国防軍一道挺进。到时候，也就不用害怕各省反抗了。这一点，诸位大可不必担心。” “噢，原来如此啊！” 卫胤文微微颔首，先礼后兵，这一招倒是挺不错的嘛！ “这些省份，” 秦牧接着说道：“也将是我们国防軍开春之后重要攻略的省份，国防軍也将会早点扩军备战，等待作战命令。” “是！” 诸位步兵师师长朗声应道。 “魏和尚，” 秦牧转头看着魏和尚，笑着说道：“你也要好好反省学习，若是不好好学习，赶不上这些大战，可就又要耽搁一年啦！” 话音落下，在做的诸人都哄堂大笑。 而魏和尚站起身来，行了一个军礼，说道：“请总司令放心，卑职一定好好学习，争取早日参战！” “很好，坐下吧！” 示意魏和尚坐下之后，秦牧扭头看了看史恒，说道：“国防軍扩编一事，也要提上日程。先期再招募五万人的新兵，争取在年后扩编三个步兵师。” “总司令放心，一切都按规划的进行着呢。” 史恒点了点头，说道：“步兵第八师、步兵第九师和步兵第十师的建设计划已经提上日程了，我们总政治部会在春节前后提交详细的规划书的。” “这就好。” 秦牧笑着点了点头，“你们都好好干，尤其是那些副师长和各团团长们，表现好了。说不定新扩编的步兵师师长一职，就会是你们的。另外，不要看先期只有三个步兵师，今年我们国防軍扩编计划远不止三个步兵师，甚至还会更多，就看你们的表现够不够格了！” 秦牧的这句话，让魏和尚提起了兴致，他知道今年一定要好好表现，到了年底争取也弄一个师长当当。 到时候，不仅能当师长，还能够参与到大战当中去。 而这，也是魏和尚所殷切期待的事情！ 吩咐完国防軍扩编计划以及作战目标之后，秦牧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他转头望着旁边的情报处处长杨锦添，问道：“刚才你是不是说那个钱谦益，说我揽权自私、专横跋扈？可有此事？” “是！” 杨锦添满脸疑惑地点了点头，不明白秦牧为什么会这样问，难道是要对这些人有所整治不成？ “揽权自私？专横跋扈？” 秦牧呵呵一笑，说道：“他钱谦益是说我不放权吧？没有给他放权？” “是这个意思。” 杨锦添微微颔首，回道。 “很好很好！” 秦牧笑了笑，说道：“那咱们就给他派遣个事情做做。史恒啊，年后拟一道旨，告诉钱谦益有两个任命，咱们一定要大度一点，这两个职务都让他兼任起来。一个呢，给他一个总督职务，治理地方，就选一个重要地方吧，任命他为北直隶总督。另一个呢，任命钱谦益为特命全权大使，出使京师，与清帝谈判。谈判内容呢，让他告诉清帝允许八旗全部士兵在接受国防軍整编的情况下投降，到时候保证清帝和多尔衮的一生荣华富贵，允许他们退回建州居住。这两个任务都至关重要，一定要给钱谦益好好传达。” “是！” 史恒强忍着笑意，应下了这个命令。 开玩笑！ 北直隶总督？ 现在的北直隶，全部都在八旗大军的地盘，那里会接受来自于应天城的任命，那简直就是说笑了！ 至于特命全权大使，前往京师与八旗谈判，而且还带着这样的条件，多尔衮会接受才怪！ 不过这也是秦牧的打算。 秦牧笑了笑，说道：“他钱谦益素来以天下为己任，若是咱们不给他一点有挑战性的任务，那不就是屈才了吗？告诉钱谦益，过完正月十五之后，立刻启程。若是发现他仍旧在这边逗留，那就直接削职为民，充入到生产建设兵团劳动改造去！” “好！” 史恒笑着说道，“请总司令放心，我一定会把你的话带到的！” “另外，” 秦牧看着史恒，继续说道：“你们总政治部明年在咱们这边办一份报纸，报纸内容多写写国防軍打仗的情况以及各地的生产建设情况，多宣传一下咱们国防軍的政策。不能够让钱谦益他们，掌握了喉舌。他们这样的人，应该给他们一些事情干干。” 说着，秦牧想了想，接着说道：“你们总政治部和情报处结合起来，对于那些对咱们国防軍有不同意见的人，都给他们安排一些职务，让他们亲自下放到基层去任职，好好看看基层，深入到百姓之中改造改造，省得咸吃萝卜淡操心。” “总司令英明！” 史恒连忙应道，他知道这样的做法才能彻底让那些人改变看法，知道基层的变化是非常迅猛的，也才能够知道国防軍的不容易之处和伟大之处！ 史恒微微一笑，说道：“过完年之后，我会拟定一个计划，江南这边社团众多，诸如东林党、浙党、楚党、齐党、几社、同社、复社等成员，会统筹安排进入江南行政学院，或者是基层进行任职学习。江南多书生，其中不乏有大义之人。我听说几社的夏完淳才十几岁，就参加义軍，在松江等地抗击清军八旗了。这样的人，也应该为我们所用。” “恩恩。” 秦牧点了点头，“这样的豪杰，是要为我们所用，好好规划规划！” “是！” 第148章 过年 虽然还没过年，但是江湖上已经出现了各种各样的小道消息。 从国防軍年度会议流传出来的消息，如同一块石头扔进了平静地湖水中，一石激起千层浪。 福建、湖北、广东等地，出现了各种各样的声音。 就连应天城内，也出现了不同声音。 对于这些，秦牧却并没有多加在意。 靠近年关，国防軍也难得的有了放松的时刻，而今年不比去年。 去年过年，因为江南战事紧急，所以秦牧以及整个国防軍将士都没有怎么过年。 而今年，国防軍已经坐拥数省之地，麾下十多万精锐部队。 有这么强大的力量保证，也才使得国防軍上上下下，能够过一个安稳平静的春节。 临近年关，应天城也热闹起来。 这也是近几年来最为繁华热闹的一次春节。 不过秦牧家过年的年货有人负责置办，也使得秦牧有些清闲。 闲暇之余，和史恒他们商谈一些事情之外，也没有别的什么可做。 因为各地消息纷纭不断，秦牧和史恒商量了一下，总政治部那边负责筹办的报纸，要加快时间筹办出来。 对于报纸的具体内容，秦牧这段时间也和史恒具体的讨论了很久。 而史恒也终于有些了解，知道这件事情的大概。 过了小年之后，秦牧也和总政治部的人备了一些年货，给一些在应天城的伤兵家中送去。 而各地的国防軍也在年底时候，组织起了慰问伤兵的活动。 这些活动，虽然不是很大，但是却在无形之中让伤兵的家中，对国防軍充满了感激之情。 通过这样大大小小的活动，也让史恒明白更深层次的宣传事宜。 除夕当天，秦牧府邸里面早就开始忙活起来。 仆人们聚在一起，包饺子。 就连卫如芸闲来无事，也加入其中，乐呵乐呵。 而秦牧却分不开身，坐在办公室里面，眉头紧皱了起来。 他再一次看了看桌子上放着的情况，抬头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面前的情报处处长杨锦添，开口回道：“总司令，昨天刚刚打探到的消息。这是福州那边的情报人员，通过无线电报机发过来的。” “消息准确吗？” 秦牧再次开口问道。 “非常准确。” 杨锦添点了点头，说道：“这个消息是经过多方验证的，福州泉州那边都开始准备了。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明告天下了。” “噢。” 秦牧微微颔首，随即把手头的这份情报放了下来。 面前的情报处长杨锦添有些疑惑，问道：“总司令，咱们现在怎么办啊？要不要早一点行动啊？” “先不着急。” 秦牧摆了摆手，说道：“难得过一次年，就让国防軍的弟兄们好好休息休息。至于福州泉州那边，先不着急。你们情报处多打探消息就是了，等到到了年后，再说吧。” “好！” 杨锦添点了点头，随即又和秦牧说了一些其他各省打探而来的消息。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渐渐黑了。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开始响起，预示着除夕夜的到来。 “饭好了。” 卫如芸从外面走了进来，笑着说道。 “噢，天已经黑了啊？” 杨锦添站起身来，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连忙冲着秦牧行了一个军礼，说道：“天色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急什么啊？” 秦牧摆了摆手，说道：“你也说了，天色也不早了。今儿是除夕夜，你也是一个人，就在这里吃了吧。” 说着，秦牧转头看着卫如芸，说道：“多备一副碗筷，顺便把史恒他们也都叫来吧。” “史主任那边已经去喊了。” 卫如芸笑了笑，说道：“父亲已经到了大堂了。” “好，那咱们也走吧。” 说着，秦牧走到外面，洗了洗手，和杨锦添一道来到了大堂中。 府邸里面的大堂，有些宽敞。中央摆放着一个硕大的八仙桌，桌子上已经摆满了可口的饭菜。 大堂旁边的椅子上，卫胤文早已经坐在那里喝着茶了。 看到秦牧走进来，卫胤文连忙站起来。 “岳父大人，快坐下啊。” 秦牧拉着卫胤文在上首位置坐了下来，随即也吩咐其他人坐下。 等到史恒等人到了之后，秦牧也吩咐杨锦添、史恒等人坐下，随即又拉着卫如芸在主桌坐了下来。 刚开始，卫如芸还有些推辞，“夫君，这么多人，我是不是……” “没事，都是自家人。” 秦牧笑了笑，拉着卫如芸在自己身边坐下，随即又望了望外面。 大堂外的走廊上，摆放了十数张桌子，整个秦牧府邸的下人、仆人还有没有执勤的卫队旅士兵们，都济济一堂。 看了看外面，秦牧招呼着：“都不要客气，吃吧吃吧，天儿也不早了。” 有了秦牧的话，众人也才放开胆子，开始吃起来了。 一边吃着，坐在上首的卫胤文抬起头看着秦牧，说道：“牧儿啊，国防軍对于各省的任命是不是有些过早了啊？我听说各地都有不同的声音啊，反对的人很多啊，就连应天城内也有好多人反对呢。” “早吗？” 秦牧笑了笑，说道：“一点也不早啊！提前放出风来，也能让各地的人都活跃一下，让子弹在空中飞一会儿！百花齐放，百家争鸣之后，才能够看出来那些人是心向我们国防軍的，那些人是对我们国防軍有意见的。如此，年后才能够对症下药。” “好了好，” 秦牧笑了笑，说道：“大过年的，不说这些了，都吃吧吃吧。” 人多了，才有过年的味道。 济济一堂的人们，一起吃着喝着，不知不觉间，除夕夜已经欢快的过去了。 酒足饭饱之后，秦牧的步伐都有些虚脱，若不是卫如芸搀扶着他，他甚至有些站不稳了。 走到外面看着天空中明亮的星星，秦牧深吸一口气，在心中暗暗闲着：自己来到这个时空一两年了，现在也才真正有了一丝归属感，这种感觉还是很不错的！ 暗自感叹了一句，随即便在卫如芸的搀扶下，回到了房间中。 虽然有些醉，但是大好时光不能浪费。 两人拥在一起，大被同眠，秦牧又开始操劳起来。 第149章 福建风云起 刚刚过了正月十五，福建那边的不安分因素已经彻底爆发出来了。 正月十六当天上午，情报处处长杨锦添便带着福建那边的消息，找到了秦牧。 “什么？” 看着电报上的内容，秦牧眉头微皱，冷笑一声说道：“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啊！” 秦牧把电报放下，旁边的政治部主任史恒赫然看到点报上写着：福建郑芝龙、郑鸿逵拥立唐王朱聿键称帝，并派兵进驻到了仙霞关。 “呵，” 史恒也冷笑一声，说道：“这个郑芝龙，看来是真的要与我们决裂啊？他们这些人，还真是不知道我们国防軍的厉害之处啊！”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他郑芝龙想要自立，谁又能够拦得住呢？” 秦牧呵呵一笑，继续说道：“不过这样也好，江南诸省中，也就数郑芝龙、郑鸿逵他们的实力最为强大，把他们收拾服帖了。其他人，也就没什么二心了。到时候，收拾湖广、岭南那边，就要容易很多了！” “这倒也是。” 史恒点了点头，说道：“那事不宜迟，这年已经过完了，冬天也快要过去了，也是时候让国防軍动起来了！” “嗯！” 秦牧点了点头，说道：“幸好咱们早有堤防了。何奇所部，现在在什么地方了？” “总司令，” 总政治部主任史恒开口说道：“何奇所部步兵第四师年前已经开始朝着衢州府、处州府和温州府山区一带移动了，而且后勤补给等事宜也已经在年前开始准备了。步兵第四师倒是早就准备完毕了，就等着总司令您发号施令了！” “很好！” 秦牧点了点头，说道：“不过福建的郑芝龙和郑鸿逵他们也不是善茬，你没看电报上说的嘛，福建軍队已经进驻仙霞关了。想必闽浙边界的各个重要关口，都已经被福建軍队占据了吧。” “很有可能。” 史恒拧着眉头微微颔首，说道：“不过这也无妨，即便是这些关口防御再好，在咱们国防軍的大炮之下，都是形同虚设，不值一提的！” “关口，倒是无关紧要！” 秦牧摆了摆手，说道：“你知道，郑芝龙、郑鸿逵他们最厉害的是什么吗？” 史恒微皱眉头，略微思索片刻，说道：“水师舰船！” “对，也就是水师舰船了！” 秦牧笑着点了点头，说道：“郑芝龙他们就是海寇发家出身的，所以水师舰船、海上力量，十分强大。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他们的陆地上，不是很厉害。因此，山区关口那边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倒是他们的基地，泉州府才是最核心，也是防御最完善的地方。” “恩恩。” 史恒凝眉深思片刻，点了点头，说道：“泉州是他们的老巢，又靠近海边，海陆力量都有，防备确实十分完善啊。总司令，咱们的海船什么时候能够建设完成啊？” “估计要到夏季了。” 秦牧摆了摆手，继续说道：“海船咱们是指望不上了，不过陆地上即便是泉州防御再完善，咱们也不一定会输！” 话音落下，秦牧笑了笑说道：“传令下去，调集江南一带乔洋所部的步兵第五师南下浙江，接管浙江剿匪事宜。教导师兼顾江南剿匪事宜。另外，步兵第七师防区交给步兵第六师接管。” “嗯？” 史恒眉头微皱，随即就想明白这其中关节了，“总司令，你是准备在江西那边也布上一个师进入福建吗？” “对！” 秦牧笑着说道：“步兵第七师现如今位于赣州一带，距离泉州城是最近的。到时候，步兵第四师在闽浙边界佯攻，而步兵第七师则包抄后路，从江西福建山区直取泉州城。若是能够一举拿下泉州城，就能彻底瓦解福建守军的军心，到时候收复福建，那就易如反掌了！” “总司令高明啊！” 史恒忍不住赞叹一句。 “好了好了，” 秦牧摆了摆手，说道：“福建一战，我亲自前去。这边就交给你了，招募新兵的计划不能够停止，三个步兵师是短时间的。招募完成之后，还要继续招募。今年十分重要，新兵招募扩大到十个步兵师以上。政治部这边拟定一条规定，传达到各个省去。另外，生产建设兵团里面也要加大筛选力度，争取早日完成任务。” 十个步兵师？ 史恒不由得瞪大眼睛，没想到秦牧竟然有这么大的手笔，一下子国防軍就要扩编一倍了。 来不及多想什么，史恒压抑着心中的激动，连连点头说道：“总司令放心！” “还有一点，” 秦牧想起一件事情，开口补充说道：“新兵招募工作，迫在眉睫。不过训练计划，也不能够有丝毫松懈。现如今，其他各个步兵师暂时还没有行动，就由各地的步兵师，负责新兵的训练工作。新兵招募，多多益善！” “明白！” 史恒连忙应道。 交待完国防軍的事宜之后，秦牧又把卫胤文、任民育等人请了过来，临走之前对各省的行政工作进行了交待。 江南、江北、淮安、浙江、江西等地，都是国防軍的老辖区了，国防軍控制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而今年，最重要的工作，依然是清丈土地、平整土地、疏浚河道、修路修桥，然后进行授田。 只要完成了这些最基本的工作，才能够进行下一步的振兴工商等计划。 至于广东、湖南、湖北、河南等地总督，要等一段时间，才能上任了。 不过这一次出征，秦牧吩咐福建总督沈廷扬与步兵第四师汇合，准备一道前往福建，进行接收。 吩咐完这一切之后，在正月十七日，秦牧便带着卫队团以及随从，出发前往江西。 在应天城外，登上沈玉莲的船队。 之后，船队起航，溯江而上，抵达湖口之后，转道进入鄱阳湖，然后沿着赣江溯江而上，直达赣州而去。 站在船头，望着波涛滚滚的江河，秦牧心中有些澎湃。 今年的征程已然开始。 福建，我来了！ 第150章 兵压福建 抵达赣州之后不久，秦牧就得到来自步兵第四师那边的消息。 原来，步兵第四师那边在正月二十日的时候，便同时对仙霞关、分水关等地发起进攻，分作三路同步进逼福建省。 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秦牧脸上露出笑容，原本的计划便是浙江那边步兵第四师佯攻，而赣州这边步兵第七师侧翼包抄奇袭。 现如今浙江那边攻势已经开始了，势必会引起郑芝龙他们注意的。 而赣州这边，也要开始行动了。 想到这里，秦牧直接给步兵第七师师长何春见下令，步兵第七师突袭福建省！ …… “师长，总司令的命令到了！” 位于石城县的步兵第七师临时指挥所内，一名作战参谋满脸兴奋地把一份电报，送到了师长何春见的手上。 “哈哈，终于等到这一刻了！” 步兵第七师师长何春见满脸笑容，既然命令已经抵达了，那他就可以有恃无恐的进军福建了！ 想到这里，何春见朗声说道：“传令下去，全军开拔，按照预定的路线，出发！” “是！” 得到命令之后，步兵第七师分作两路分别从石城县和瑞金县进入山区里面，沿着山间隘路朝着福建行去。 福建地形崎岖不平，武夷山脉横亘在整个福建省内，素来就有“八山一水一分田”的说法。 正因为多山区，所以福建一地道路不好走。 山间小路时常会有一些关隘横亘在道路上，拦住了去路。 也正因此，福建历来易守难攻，乱世之中割据福建的有权有势者，不在少数。 也正是这些关隘，让步兵第七师的行进速度变得慢了下来。 “师长，前面有一处关隘，挡住了去路。” 一名侦察兵跑了回来，报告着前方的情况。 “乃乃个腿的，这样可不行啊！” 步兵第七师师长何春见骂骂咧咧说道，“咱们步兵第七师为的是奇袭泉州城的，现如今这道路上就需要浪费这么长时间，那还算什么奇袭啊？不行，要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让他们知道从来就没有什么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关隘！” 说着，何春见吩咐下去，“命令炮兵营那边准备，不管这道关隘防御再怎么好，给我轰开这道关隘！轰平！” “麻的！” 何春见心中有些气愤，“我要让他们知道，我们国防軍炮兵的厉害！” 毕竟是教导旅炮兵营营长出身，何春见的火爆脾气，和大炮一个德行！ 也正是出身于炮兵营，所以何春见不管去哪里打仗，什么山炮、野战、榴弹炮等，都携带的完完整整。 毕竟，何春见可是向来极为重视炮兵火力的！ 有了何春见的命令，步兵第七师的炮兵营开始在关隘前方排布开来。 虽然因为地形地势原因，炮兵营的大炮并不能全部展开。 但是八门一百零五毫米口径榴弹炮加上十二门七十五毫米山炮，却已经威风凛凛了。 黑洞洞的炮口，直冲面前这道关隘。 等到大炮摆布完成之后，师长何春见立刻下令，“开炮！” 随着何春见的一声令下，八门一百零五毫米口径榴弹炮加上十二门七十五毫米山炮开始疯狂地朝着这道关隘城墙上倾泻着炮火。 轰！轰！轰！ 伴随着一声声巨响，一枚枚灼热的炮弹，呼啸着朝着关隘上的敌军士兵飞去。 “趴下！快趴下！” 关隘上的守军士兵都惊呼了起来，开始寻找隐蔽的地方。 然而就在这些守军士兵刚刚趴下的时候，炮弹已经在城墙上爆炸。 火光四溅，弹片横飞！ 不少关隘的守军士兵，直接被掀飞起来，残肢断臂，横陈一地。有些士兵被气浪掀飞，直接落到关隘里面，摔得半死。 关隘虽然地势险要，但是年久失修，即便是条石制成的城墙，也禁不住国防軍炮兵的洗礼。 在一轮轮炮弹的轰炸之中，关隘的城墙一层一层的剥落。那些条石制成的城墙，就如同是豆腐渣做成的一般，仅仅数轮轰炸过后，关隘城墙已经开始倒塌了。 不过这一次步兵第七师炮兵营，重点关注的是关隘的城墙，对于守军士兵倒是没有怎么波及。 关隘上的守军士兵，一看到情况不对，就连忙下了城墙，跑到了里面。 “可恶！什么情况啊？这还是不是大炮了啊？什么时候大炮有这么大的威力了啊？” 关隘守将老夏心中有些愤怒，他从军这么长时间，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猛烈的大炮。 麻的！ 这还怎么守啊！ 刚刚撤退下来不久，关隘守将老夏就听到背后传来一声“轰隆”巨响声。 老夏回头一看，只见原本高大的关隘城墙，已经应声而倒。 他甚至能够看到远处黑洞洞的炮口，瞄准了这边。 突然，远处黑洞洞的炮口内闪过几枚橘黄色的亮光，关隘守将老夏脸色大变，他瞬间意识到那些火炮又开炮了！ “快跑啊！” 老夏没有丝毫犹豫，连忙吼道。 他知道，即便是关隘再怎么坚固，也已经抵挡不住这么猛烈的炮火攻击了。 有了关隘守将老夏的话，关隘的守军士兵纷纷开始逃跑。 原本还固若金汤一般的关隘，在短短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里面，就已经如同齑粉一般，灰飞烟灭，土崩瓦解了！ 守军士兵逃跑之后，整个关隘剩下的便是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残肢断臂，犹如是人间地狱一般，触目惊心。 透过望远镜看了看远处关隘的情况，何春见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微笑，“第一团，前进！” 话音落下，步兵开始进入关隘之中。 而里面的守军士兵，早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 解决了这一处关隘之后，步兵第七师所部再一次出发南下。 有了这一次猛烈的炮弹攻击之后，一路上又遇到了数个关隘。 不过等到步兵第七师到来之后，那些关隘里面的守军士兵早就已经跑得没影了。 看来先前的威慑，还是挺有用的啊！ 想到这里，何春见笑了起来，看了看四周的山高林密，再次高吼道：“全体都有，加快行程！出发！” 第151章 兵临泉州城下 一路上没有多少敌军阻拦之后，也让步兵第七师的行程速度，加快了许多。 仅仅十二天时间，步兵第七师就已经出了山区，大军进入到了泉州府境内。 而与此同时，远在闽浙交界位置的步兵第四师，也早就打开了数个关隘。 步兵第四师一万余人，兵分三路，直逼福州城。 如此大军压境，兵临城下，还是让整个福建省上下，大为惊恐。 泉州，郑芝龙府邸。 郑芝龙的脸色黑得犹如是锅底一般，步兵第四师兵临福州城下，倒没有让他多么惊讶。 但是国防軍步兵第七师进入到泉州府境内，却是让郑芝龙大吃一惊，无疑是给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原本郑芝龙还想依靠着福建省的地形地势优势，准备自立。 却没想到，这才仅仅不到一个月时间，福建省的局势已经变成了这样。这短短一个月时间，已经彻底将福建、将他们郑家势力，比如到了一个绝境之中。 坐在大厅之中的郑芝龙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脑门，问道：“那些国防軍现在到什么位置了？” “刚刚传回来的消息，” 旁边的郑鸿逵叹了口气，说道：“国防軍已经进入到了永春县了，到咱们这里没多远了啊。” “唉！” 郑芝龙叹了口气，这局势已经有些危急了！ 郑芝龙看了看窗外，随即问道：“漳州、同安那边的兵力，回来没？海上的舰船，回港了没？” “舰船已经回港了，” 郑鸿逵叹了口气，说道：“不过漳州、同安那边的兵力回来，还需要一段时间。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赶得上啊！” 郑家最精锐的力量，乃是水师舰船，海上力量强大。 不过陆地上也有数万人马，赖以维持老巢的生存。 不过郑家地盘比较大，泉州、漳州、厦门等地都有势力，所以陆地上的兵力也相对来说比较分散。 而现如今，国防軍突如其来，倒是让郑家有些手足无措。 “大哥，” 旁边的郑鸿逵犹豫了一下，望着面前的郑芝龙，说道：“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你有什么顾虑，尽管直说。” 郑芝龙看了一眼郑鸿逵，说道：“都什么时候，别吞吞吐吐的了。” “大哥，” 郑鸿逵吞了口口水，继续说道：“我听说国防軍火力十分强大，你看这一路上众多关隘，却没能阻止国防軍的前进。而且还让国防軍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进入到了泉州府境内。这样的实力，着实令人震惊啊！我倒是有些担忧，若是海上力量都回来了，再加上漳州、同安等地的守军回到了泉州，若是还抵挡不住国防軍，该怎么办啊？” “额？” 郑芝龙微微一愣，也开始仔细地思索着郑鸿逵话中的意思。 想了想最近两年内，国防軍的所作所为，郑芝龙的脸色终于开始变了。 难道先前自己做出的决定，是错误的？ 这一次，国防軍真的能把我郑家一并解决掉？ 不！ 不可能！ 我郑芝龙自立，为的就是保住郑家的实力，又怎么能够束手就擒呢！ 想到这里，郑芝龙开口说道：“三弟啊，给漳州、同安那边传令，让他们都加快速度！这一次，一定要保住泉州！” 他知道，泉州若是丢失，郑家也便要彻底完了！ 辛辛苦苦数十年，攥下来的基业，也要毁于一旦了！ “是！” 郑鸿逵无奈地应了一句，随即摇了摇头离开了这里。 走到外面，就碰到了侄儿郑彩。 郑鸿逵把郑彩拉到一边，小声嘀咕半天，随即两人才离开了这里。 两天时间过去了，步兵第七师顺利抵达了泉州城下。 而此时此刻的泉州城，早已经开始布防了。 经过郑芝龙家族数十年的经营，泉州城早就经过了数次修缮，就连城墙上的条石等，都是全新的。 从漳州、同安等地调回来的軍队，也已经在泉州城两侧的堡垒中驻扎下来。 整个泉州城除了互为犄角之势的城防之外，海面上的舰船，也是一大防御力量。 舰船上的火炮炮口，直冲泉州城外，作为后翼，翼护着泉州城的安全。 二月初的时候，秦牧率领着卫队团士兵也已经进抵到了泉州城外，与何春见所部的步兵第七师，合兵一处。 到达泉州城外之后，秦牧就开口问道：“泉州城防侦察的怎么样了啊？有没有信心？” “总司令，” 步兵第七师师长何春见吩咐作战参谋摊开泉州城防地图，开口解释说道：“泉州城防，陆地上大体有泉州城和左侧、右侧堡垒组成，互成犄角之势。不过其最重要的防线，却是背后江面、海面上的水师舰船。根据侦察，水师舰船足足有二百余条，每艘船上都有数门大炮，炮口都是泉州城外。若是我们贸然进攻泉州的话，迎接我们的肯定是后方海面上的炮火！” “连这点炮火，你也害怕？” 秦牧揶揄一声，问道：“怎么？打不过吗？” “那倒不是。” 何春见摇了摇头，说道：“我部制定的作战计划是，先期抢占泉州城西北方向两处高地。只要占据了这两处高地之后，我部大炮才能够居高临下，对江面海面上的舰船形成压制。只要能够压制住敌军的火炮，我部攻城就容易很多了！” 听着何春见的话，秦牧把目光转移到了泉州城西北方向的那处高地上。 看了看那处高地，又看了看周围的情形，秦牧忍不住赞叹说道：“不错，不错嘛！这个地方选的很好，视野开阔，居高临下，是个好地方！敌军在这里有驻防吗？” “有！” 何春见开口回道，“不过人数不多，约有两千余人，与这边的堡垒群、战壕练成一片。不过总司令您放心，我部有信心拿下这处高地的！” “那就好！” 秦牧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既然计划已经制定好了，就不要再等待了！明日一大早，按照你们的计划，开始进攻吧！” “是！” 步兵第七师师长何春见朗声应道。 第152章 泉州炮战 二月初五一大早，步兵第七师师长何春见便吩咐一名通讯兵，在城外一处高地上架设起了扩音喇叭。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那名通讯兵站在前面，高声喊道：“城内的人听着：我们总司令有令，请城内的人立刻打开城门投降！否则的话，我们国防軍将会对泉州城发起进攻！限时半个时辰！” 通过扩音器传播之后，国防軍的喊话声音嘹亮，泉州城墙上的那些人都听得真真切切的。 城墙上的郑芝豹一脸不屑的说道：“哼！居然敢威胁我们郑家！难不成这些国防軍真以为我们郑家是好惹的吗？” 郑芝豹本来就是一个暴脾气的人，心高气傲。 之前跟着大哥郑芝龙当海盗的时候，每战都冲在最前面，无往不利。也是郑家，最为凶悍的战将。 因此，郑芝豹丝毫没有把国防軍看在眼里。 郑芝豹甚至认为，关于国防軍战斗力的传说，更多的都是以讹传讹。北方的那些人，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农民，算什么軍队啊，摆在国防軍手中也是正常！而国防軍打败那些人，不值一提！ 不过郑芝豹虽然心高气傲，但是也是久经沙场之人。 心中虽然有些不屑，但是郑芝豹依旧吩咐城墙上过得守军，再一次检查各自的防区，将一门门大炮推上了城墙。 他看了看远处的那名国防軍士兵，随即眉头微皱，冷冷说道：“给我瞄准那边喊话的人，开炮！省得聒噪！” “是！” 旁边一名炮兵应了一声，随即指挥着大炮，开始瞄准那名喊话的国防軍通讯兵。 随着郑芝豹一声令下，那名炮兵直接点燃了引线。 呲呲呲！ 伴随着声音，引线将炮膛内的火焰引燃，随即一枚巨大沉重的炮弹从炮膛中喷吐出来，朝着国防軍那边飞去。 这边开炮之后，城墙上其余的大炮也都纷纷开炮。 轰！轰！轰！ 一枚枚实心炮弹从天而降，朝着国防軍阵地这边打来。 看到这一幕，步兵第七师师长何春见的脸色瞬间大变，他啐了口唾沫，冷冷说道：“麻的！敬酒不吃吃罚酒！传令下去，给我开炮！还击！” 说着，步兵第七师前线的炮兵也开始朝着泉州城那边开炮。 而远处江面上、海面上的郑家船队上的火炮，也纷纷朝着泉州城北位置开炮。 轰！轰！轰！ 嗖！嗖！嗖！ 一时间，整个泉州城外的天空中，炮弹穿梭不止，声音震耳欲聋。 地面上的实心炮弹、开花弹，夹杂在一起。 而国防軍的炮弹，落到泉州城墙上，爆炸，剧烈而又沉闷的声音，让整座泉州城隐隐之间都有些颤动。 不过，步兵第七师师长何春见却并没有多看泉州城这边的局势，反而叮嘱着手下的二团长，说道：“立刻给我拿下高地！快！” 这一次，步兵第七师最主要的目标乃是城外的高地。 只要占据了高地，就能够取得绝对的优势。 得到命令的步兵第七师二团士兵，在炮火掩护之下，开始冲着既定目标发起进攻。 嗵！嗵！嗵！ 数枚实心炮弹落到远处的空地上，砸出一个巨大的弹坑，让师长何春见唬了一跳。 他看了看地面上的弹坑，又看了看天空，口中骂骂咧咧：“乃个腿的！这郑家就是不一样啊！这么多大炮啊！” 不行！ 要先压制住敌军的火炮！ 想到这里，何春见当机立断，吩咐道：“告诉炮兵营那边，火力延伸到江面上和城墙上！给我压制住敌军的火炮！快！” 虽然郑家的火炮没有国防軍火炮厉害，但是数量巨大的火炮攻击之下，即便是实心炮弹，也能够给国防軍士兵造成伤亡。 因此，何春见才会下令压制敌军火炮。 得到命令之后，泉州城外的步兵第七师炮兵部队，则把一门门一百零五毫米口径榴弹炮和七十五毫米野战炮，拉到了前线。 黑洞洞的炮口，也已经延伸到了远处，开始对城墙上和江面上的舰船，发起进攻。 嗖—— 嗖—— 嗖—— 轰！轰！轰！ 伴随着一声声巨响，一枚枚炙热的炮弹，在空中呼啸着，落到了泉州城城墙上，爆炸。 爆炸过后巨大的气浪，掀飞了周围的郑家士兵。 侥幸没死的郑家士兵，抖了抖身上的泥土，脸色也已经变得惨败一片。 就连城墙上的郑芝豹，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他吐出来？口中的泥土，神色已经变得有些难堪，“麻的！这些国防軍怎么会有这么猛烈的大炮？哪里来的啊？” 单单是大炮轰炸之下，就已经让郑芝豹吓了一大跳。 在海上征战许多年的郑芝豹，对于火炮有着极高的敏锐知觉。 单单是看了一眼之后，郑芝豹的心中就不由得生出了一丝异样：麻的！这样下去，泉州城恐怕是守不住的吧！即便是守住，伤亡也会很大吧！ 刚刚生出了一丝异样，郑芝豹就给自己来了一巴掌！ 不行，守不住也要守！ 泉州不是别的地方，那是他们郑家的老巢！ 若是泉州城都守不住了，那他们郑家的基业也就要彻底毁了！ 想到这里，郑芝豹脸上浮现出一抹坚定神色，他沉声喝道：“炮兵，给我还击！还击！” 嗖！嗖！嗖！ 一枚枚炮弹在空中穿梭着，划出凄厉的尖啸声，落到城墙上以及城内、舰船上爆炸，火光四溅，石屑木屑飞溅。 即便是新修的泉州城墙，也耐不住国防軍火炮的轰炸。那些质地坚硬的条石，在炮弹爆炸之下，也如同是泥灰一样，簌簌落下。 更别说远处江面上的舰船了！ 那些舰船，被国防軍炮弹击中之后，瞬间木屑横飞，如同是破旧的木屋一般，瞬间散架。 而舰船上的水兵，来不及挣扎，就已经掉进了水中。 木制的舰船，在爆炸中被引燃。 几乎是一瞬间时间，熊熊火光已经在舰船上燃烧起来，蔓延开来。 海边多风，在风势的助长之下，火势变得更加大了。 不过郑家舰船上的水兵，都是纵横海上数年的老海盗了，心态还是有的。 即便是火势再猛，炮弹再厉害，没有受到波及的舰船，仍旧在一发接着一发开炮。 轰！轰！轰！ 第153章 后悔的郑芝豹 轰！轰！轰！ 漫天的炮弹仍旧在剧烈爆炸着，虽然国防軍火炮极为厉害，但是在数量上，国防軍步兵第七师的火炮仍旧远远少于郑家。 远处一处高地上，国防軍总司令秦牧拿着望远镜，望着泉州城这边的战事，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 旁边的卫队团团长何朝军神情也变得有些紧张，说道：“总司令，郑家的火炮竟然这么多啊！还真是极为少见啊！” “那是！” 秦牧无奈地点了点头，说道：“你也不看看郑家是怎么发家的？那是海盗起家！纵横海上这么多年，靠的不单单是船队数量多，还有火炮！海上作战，靠的便是火炮！也正因此，郑家从西洋人手中购买了很多舰船、很多火炮。所以，郑家才会这么厉害，经营漳泉这么多年呢！” “不过，” 秦牧话锋一转，接着说道：“遇到我们国防軍，是他们命运走到头了！” 说着，秦牧转头看着何朝军，吩咐道：“何朝军，立刻把坦克连拉到西北侧，帮一帮步兵第七师！” “是！” 何朝军连忙领命。 虽然泉州城外地势崎岖不平，但是坦克却只是作为大炮使用。 二十余辆坦克，排布在了泉州城西北方向，相当于国防軍在这个方向又布置了一个炮兵营。 二十余辆坦克，二十余门火炮的加入，也让国防軍的火力变得更加凶猛。 轰！轰！轰！ 在国防軍持续不断的炮火轰炸之下，泉州城城墙上那些郑家的火炮，损失惨重。 郑家火炮虽然数量比较多，但是射速、精确度、射程等各方面，都远远不如国防軍的火炮。 随着时间的推移，国防軍逐渐取得了优势。 而与此同时，步兵第七师二团也在泉州城外的高地争夺战之中，取得了优势。 在国防軍士兵强大的攻势之下，那处高地上的寥寥两千余人的郑家士兵，俨然不是国防軍士兵的对手。 到达最后两百米内的时候，在国防軍士兵迫击炮的攻击之下，高地上的郑家士兵很快就已经守不住了。 山顶上的郑家士兵，还没有接触到国防軍士兵的时候，就已经死伤惨重了。 那名参将看着远处进攻的国防軍士兵，进攻也不是，防守也不是，一时间有些进退无据。 很快，国防軍士兵就已经冲到了一百米以内。 如此近的距离上，国防軍士兵的掷弹筒加入其中，更让国防軍的火力提高了很大。 不单如此，一溜的重机枪、轻机枪加入其中，在密集的子弹射击之下，高地上的郑家士兵俨然抬不起头来，只能够被动防御。 在轻重机枪火力掩护之下，二团的士兵以排为单位，开始朝着山顶发起冲锋。 仅仅一个冲锋之下，就已经把这一处高地给占据了。 而高地上的郑家守军，来不及撤退的时候，就已经被国防軍士兵包围住了。 无奈之下，在那名参将的率领之下，这些人只好投降了。 占据了泉州城外这一处至关重要的高地之后，何春见的脸上也府县出一抹笑容。 随即，何春见立刻吩咐十多门山炮移动到了高地这边，开始覆盖射击泉州城后方江面上、海面上的舰船。 饶是郑家舰船数量再多，也耐不住国防軍猛烈的炮火连番轰炸。 持续一个时辰的炮火轰炸，让靠近泉州城的一大片舰船，损失惨重。 整个江面上，火光四起，即便是在白天，也分外显眼。 持续一个时辰的炮战，也使得江面上、海面上的郑家舰船，逐渐驶离了泉州城附近，想要躲避炮火。 不过郑家舰船可以躲避炮火，泉州城却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长时间连番轰炸之下，原本坚固的泉州城已经残破不堪了。 而在国防軍占据了城外高地之后，国防軍的火炮也开始朝着纵深延伸了。 此时此刻的泉州城墙上，已经是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残肢断臂、破砖烂瓦。倒塌的城楼，熊熊燃烧着，浓郁的烟气夹杂着硝烟，横亘在泉州城上空，遮天蔽日。 四周浓郁的血腥气味，闻起来令人作呕，夹杂着火势烧过残肢断臂的焦糊味以及肉香味，更是让人感到有些惊悚。 侥幸躲过一死的郑家士兵，躲藏在城墙上残破不全的角落里面，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这些正驾驶并，早已经被吓破了胆，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虽然郑家士兵也是纵横海上许多年的老兵，但是他们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猛烈的火炮攻击。 和国防軍这样强悍的軍队交手，让这些郑家士兵立刻就看到双方之间巨大的差距。 就连郑芝豹的胳膊，也被炸断了一条，胡乱包扎之下，鲜血虽然不流了，但是郑芝豹的脸色异常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现如今的郑芝豹，已经没有了先前的心高气傲，反而有些虚乏地靠在城墙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望着周围犹如是人间地狱一般的城墙，郑芝豹心中哀叹着，他甚至觉得郑家选择与国防軍作对，压根就是一个极大的错误！ 或许，早就应该逃离这里！ 然而现如今不管郑芝豹再怎么想，也无济于事了。 他知道，这一次郑家是彻底完了，即便他们再怎么不舍得的郑家基业，这一次也会彻底毁了。 唉！ 郑芝豹叹了一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他知道一切都来不及了！ 轰！轰！轰！ 猛烈的爆炸声依旧在此起彼伏地响着，整个泉州城城墙上、城内已经残破不全，一片人间地狱模样。 远处，步兵第七师师长何春见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看了看怀表，已经快到中午时分了。 “给我炸毁城门，攻入城内！” 何春见当机立断，直接下达了命令。 接到命令的国防軍士兵，背着一包包炸药，在炮火的掩护之下，快速朝着泉州城城门那边跑去。 步兵第七师的重机枪也架设起来，朝着城头上猛烈开火，掩护着国防軍士兵的前进。 尽管泉州城城墙上幸存的郑家士兵，看到了威胁存在，然而却无能为力，任由着国防軍士兵的所作所为。 国防軍士兵冲到泉州城城门处之后，便放置好炸药包，随即拉开了引线。 轰！ 第154章 郑芝龙要跑？ 轰！ 伴随着一声沉闷而又巨大的声响之后，木制的城门应声而化为一堆木屑，倒了下来。 就连城门旁边的城门洞也被波及到，上面的砖块坍塌了一大堆。 眼看着前方城门倒塌之后，露出泉州城内的光亮，步兵第七师师长何春见放下望远镜，开口喝道：“命令下去：炮兵部队炮火延伸，步兵给我攻城！” 话音落下，早就等得有些着急的步兵第七师士兵，立刻端着各自的武器，朝着泉州城那边疯狂的冲了过去。 旷野之上，虽然因为炮火轰炸，地面有些崎岖不平。但是，对于这些国防軍士兵来说，仍旧如履平地。 步兵第七师八九千名步兵散布在泉州城四周，虽然队形不是很密集，不过从泉州城城墙上看依旧黑压压一大片。 “大人，不好了！国防軍开始冲锋了！” 一名郑家士兵跑到郑芝豹身边，看着双眼空洞无神的郑芝豹，说道：“刚才城门也已经坍塌了，这样下去，泉州城恐怕守不住的！” 守不住？ 郑芝豹眼皮耷拉着，连看都没看外面一眼，他剧烈的咳嗽一声，引得胸膛急剧起伏。 那名郑家士兵赫然看到随着郑芝豹咳嗽着，胸膛的盔甲缝隙中，流出一丝丝血迹。 这…… “大人，大人……” 那名郑家士兵愣了愣神，他没想到郑芝豹竟然受伤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啊？ 现如今连郑芝豹都已经受伤了，这可怎么办啊？ 郑家士兵神色有些惶恐，顾不得别的什么，直接说道：“大人，我们撤退吧！国防軍的火力太猛了，我们压根不是对手啊！再留下来的话，恐怕我们只有死路一条了！” 他知道，若是不趁着这个时候郑芝豹还没有咽气的时候询问，等到郑芝豹死了，恐怕就没机会了。 郑芝豹艰难地呼吸着，大口大口喘着气，却说不出来话语。 城墙外面，密密麻麻的枪声越来越近。 冲到泉州城城墙附近的时候，国防軍的机枪手，在城外选择了几处制高点，然后将重机枪架设起来，开始对着城墙上进行扫射。 笃笃笃！ 重机枪的火力，直接把一些冒头查看情况的郑家士兵击毙了。 重机枪子弹打在城墙墙垛上，击碎的石屑飞舞，打在那些郑家士兵身上，生疼生疼的。 偶尔有些跳弹，击中郑家士兵，瞬间又击伤了几名郑家士兵。 一时间，躲藏在墙垛后面的郑家士兵，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看着周围的情况，郑芝豹艰难地呼吸着，“撤，撤退，马上撤退！” 等到这个命令下达之后，旁边的郑家士兵连忙点头，背起郑芝豹便朝着城墙下方走去。 撤退命令下达之后，城墙上残存的那些郑家士兵，便开始撤退了。 原本就没剩多少的防御力量，一下子彻底空了。 城外的步兵第七师士兵，面对着没有什么阻拦的城墙，从城门洞这边快速进城，朝着四周发起进攻。 哒哒哒！ 笃笃笃！ 密密麻麻的枪声，从城内想起来的时候，城外的国防軍炮兵部队也已经将炮火延伸到了江边、海边的郑家舰船那边。 城内枪声大作，城外炮声隆隆。 这一切的一切，府邸中的郑芝龙听得一清二楚。 “郑将军，不好了！” 正在这时，一名郑家亲兵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看着郑芝龙，开口说道：“郑将军，不好了，东城城门失守了！国防軍士兵进城了！” “什么？” 郑芝龙的脸色瞬间变得异常苍白，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口中喃喃着，“不可能，不可能！” 这确实令他有些不敢相信！ 毕竟郑家经营了这么长时间的泉州城，竟然会在短短不到半天时间内，土崩瓦解。 这样沉重的打击，怎么能让郑芝龙接受呢！ 然而，事实就是事实！ 即便郑芝龙再怎么不相信，这一切都已经发生了。 惨痛的现实，就这样血淋淋的摆在郑芝龙面前，让他不得不接受这一切。 早知道国防軍这么厉害的话，或许他就不会和国防軍这么争抢了。 可是，这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大哥，我们撤退吧！” 旁边的郑鸿逵心中叹息一声，说道：“国防軍攻势太猛烈了，我们压根不是对手啊！不如我们撤退到海上，等待时机啊！” “是啊，大伯！” 旁边的侄儿郑彩也开口附和说道，“大伯，海上才是我们的发家之地啊！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海上还有咱们的根据地呢！” 对！ 郑芝龙眼睛瞬间一亮，郑家在海上还有一个根据地！ 泉州城没了，不代表郑家没了！ 只要郑家的人还在，壮大起来，又有何难呢！ “撤！” 郑芝龙当机立断，直接喝道：“吩咐下去，撤退！彩儿，你和森儿一起，先行去漳州那边，接上那边的人，撤退！” “三弟，通知下去，咱们也撤退吧！” 郑芝龙说着，便吩咐府邸内的亲兵们，开始收拾金银细软。 一些成箱装着的金银珠宝，被亲兵们抬着，朝着城南江边那边行去。 虽然天空中炮火纷飞，不时有炮弹落到江边，但是郑芝龙却依然没有丝毫胆怯。 从十几岁时，就在海上闯荡的郑芝龙，对于炮火连天的阵仗，也见识过不少。而郑芝龙能够发家起来，过得就是刀尖舔血的生活！ 漫天的炮火，反而让郑芝龙激发出内心深处的热血。 一名名郑家亲兵，出了南城之后，登上了停靠在海边的郑家舰船。 包括城内撤退下来的郑家士兵，也纷纷在江边、海边登船。 满载之后，那些郑家舰船，便开始扬帆，朝着海面上驶去。 远处山巅，透过望远镜，步兵第七师师长何春见赫然发现江面上的动静，连忙大呼一声：“不好！郑芝龙要跑了！” 说着，何春见放下望远镜，吩咐说道：“炮兵，给我狠狠地轰他酿的！不能让这些人跑了！” 话音落下，高地上的炮兵部队变得更加猛烈，一门门大炮，冲着海面上的郑家舰船喷吐着炮弹。 轰！轰！轰！ 第155章 秦牧的对策 “总司令，总司令……” 一名国防軍卫队团士兵跑到秦牧身边，伸手指着远处海边，说道：“快看那里！郑家的人，好像是要跑了！” “要跑了？” 秦牧心中“咯噔”一响，连忙拿起望远镜，朝着海边那个方向看去。 果不其然，海边一大片郑家舰船正在扬帆，朝着海面上行去。秦牧甚至已经看到二十多艘舰船，行驶到了海面上了。 不好！ 若是放任这些郑家舰船到了海上，可就是一个大麻烦了！ 毕竟现如今国防軍的海军力量，还没有完全建立起来。可以说，国防軍现如今在海面上，只有被动挨打的份！ 若是这些郑家舰船到了海面上，时不时袭扰海边，那就足以让秦牧头疼的了？！ 想到这里，秦牧连忙吩咐说道：“告诉何朝军那边，立刻率领坦克连士兵，到海边给我阻击！能击毁多少舰船，就击毁多少舰船！” “是！” 那名卫队团士兵连忙应了一声，离开了这里。 唉！ 看着远处海面上的舰船，秦牧在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 即便是他有些无奈，也都承认逃到海上的郑家舰船，会对国防軍造成很大的麻烦。 虽然可能出现的袭扰，并不能对国防軍伤筋动骨，但是时不时趁你不注意挠你一下，这样确实有些恶心！ 想到这里，秦牧转头看着身后的沈玉莲，问道：“和郑家这些人打仗，有几成胜算啊？” “现在吗？” 沈玉莲黛眉微蹙，想了想，说道：“现在我们的水师力量，还是太弱了。而且，我们的舰船大都是平底沙船，远洋作战肯定不行的。郑家这些人，都是鬼精鬼精的，他们能够封锁海峡商路，靠的就是强悍的实力，现在在海上还打不过他们！” “不过，” 沈玉莲笑了笑，转头看着秦牧，说道：“等到咱们马鞍山船厂那边的夹板船、盖伦船全部建造好了之后，就是郑家这些人的末日了！” “好！” 听着沈玉莲的话，秦牧暗自点了点头，他估算了一下，船厂那边的十艘夹板船马上就要建造完成。 至于盖伦船，还要几个月时间。 不过秦牧有的是时间，能等！ 大不了，等到年底，等到明年，等到国防軍的海军舰队成立之后，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你郑芝龙还能跑到什么地方去！ …… 即便是国防軍的火炮部队和何朝军所部的坦克连再怎么轰炸，仍旧有很多郑家舰船，逃脱了战场，驶向了海面上。 到了傍晚时分，泉州城这边的战事已经趋于结束，就连海边那边也已经逐渐平息了。 泉州城一战，击溃了郑家经营许多年的陆上基地，这便是最大的成果！ 虽然郑芝龙所部一部分舰船得以逃到海上，但是此战仍旧不失大胜利！ 泉州城被攻占之后，步兵第七师所部花费了三天时间清理战场，处理泉州城城防问题。 等到二月中旬，秦牧等人才顺利进驻到了泉州城内。 不过在秦牧刚刚进入泉州城后不久，步兵第七师侦察士兵便传回来两个消息。 何春见看着这两个消息，眉头皱了起来，快步走到秦牧的府邸。 “总司令，” 何春见看着面前的秦牧，说道：“侦察营那边传来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坏消息？” 秦牧微微皱眉头，想了想说道：“好消息肯定是步兵第四师占领了福州城，是吧？” “是！” 何春见点了点头，有些惊讶的问道：“总司令，你咋知道呢？还真是料事如神啊！” “哈哈，” 秦牧笑了笑，说道：“你也不看看时间，咱们进攻泉州城的时候，何奇他们已经到了福州城了。这几天时间，即便是再坚固的城防，能扛得住我们国防軍的进攻吗？” “那倒也是！” 何春见笑着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不过漳州那边传来一个坏消息，郑家船队两天前在漳州靠岸，运走了一大批漳州的百姓。” “噢？” 秦牧眉头微皱，愣了愣神，仔细地想了想，随即说道：“这个郑芝龙学聪明了啊，他知道打不过咱们国防軍，就把漳州那边的人和士兵都接走了。他们这是要在海上生活，准备长期与我们作对了啊！” “海上生活？” 何春见却是有些疑惑，“他们这么多人，怎么在海上生活啊？而且还接走了这么多百姓，听说总共有五六万人之多呢。这么多人，他们怎么生活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 秦牧笑着摇了摇头，说道：“福建外面的海上，有一座大岛，名为大员岛。很早以前就被海上海盗视为基地、落脚点，那里土地肥沃，李旦、颜思齐等人早就经营过大员岛。而郑芝龙刚刚被明朝招安不久，就上书朝廷，在福建等地运送了大批百姓，前去开发大员岛。这一次他们撤退，肯定也是去大员岛了。” “原来如此啊！” 何春见微微颔首，“总司令，郑芝龙他们有了海上基地，那可真就成了我们的心腹大患了啊！我们要早一点解决他们啊！” “不急！” 秦牧摆了摆手，说道：“郑芝龙他们刚刚撤退，这么多残军败将还有百姓，肯定是要先回大员岛休养生息一段时间的。况且，咱们国防軍的舰船，还没有建造完成呢，先不急于一时。等到咱们国防軍的海军舰船，建造完成之后，再行解决郑芝龙他们！” “总司令，那福建沿海一带恐怕会时常受到郑家船队的骚扰啊？” 何春见说出了心中的担忧。 这，其实也是秦牧的担忧。 秦牧思索片刻，说道：“给应天城那边传令，任命彭峰为新组建的步兵第八师师长，即刻南下福建。任命黄得功为生产建设第一兵团司令，一个月内整合生产建设第一兵团南下福建，负责福建屯垦事宜。另外，通知江西那边新组建的生产建设第十兵团，即刻南下福建。由步兵第四师和步兵第八师负责福建剿匪事宜，生产建设第一兵团和生产建设第十兵团负责屯垦事宜，我就不相信他郑芝龙还能作什么大乱！” “总司令英明！” 第156章 做什么都可以？ 虽然命令下达下去了，但是步兵第八师、生产建设第一兵团和生产建设第十兵团要赶过来，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不过这段时间里面，步兵第七师和步兵第四师都没有闲着，以营为单位，开始在周围一些县城里面进行剿匪作战。 虽然福建省内主要的府城都已经被国防軍占据了，但是正因为福建省八山一水一分田的特点，使得福建出现了很多占山为王的土匪流寇。 若是不解决这些土匪流寇，福建省定然不会安宁。 有了国防軍的出击，泉州府、福州府一带的土匪，基本上被肃清了。 不过与这些好消息一同传来的，还有另外一个坏消息。 郑家舰队四处出击，在兴化府、金门、厦门、海澄、永宁卫等沿海诸地，四处劫掠百姓。 甚至就连广东潮州、南澳等地都出现了不同规模的郑家船队。 听到这个消息，秦牧暴怒，猛然拍了拍桌子，大吼一句：“这个郑芝龙，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啊！” “总司令，息怒啊！” 旁边的步兵第七师师长何春见低着头，说道：“我们国防軍没什么大事，只是一些百姓被劫掠走了。” “只是一些百姓？” 秦牧冷笑一声，望着何春见，喝道：“这样的话，你何春见竟然能够说得出口？我们国防軍打仗，为的是什么？为的是给普天之下老百姓一个稳定的生活。现在我们竟然眼睁睁看着，福建沿海的百姓们都被劫掠走了，我们国防軍却无能为力，这是我们国防軍的耻辱啊！” “总司令息怒，卑职知道错了！” 何春见低着头，说道：“要不，把步兵第七师调到海边防御，看看这样能够避免这种情况不？” “暂时不用了吧？” 旁边的沈玉莲看了一眼何春见，随即望着秦牧说道：“总司令，你先冷静冷静，你忘记了前段时间怎么说的了吗？咱们现在只能等待，等到国防軍的海军力量建成之后，再寻机复仇啊！快了，顶多再有两个月，等到第一批舰船建成之后，还是能够护卫一二的。” “唉，” 听着沈玉莲的话，秦牧叹了口气，说道：“是我有些着急了，不过这样的消息，着实有些可恶啊！” 说着，秦牧转头看着何春见，“赶快问问彭峰、黄得功他们，到什么地方了啊？让他们都给我加快速度！另外，浙江、江南等地沿海地区，也要加强戒备啊！” “是，我这就去！” 何春见点了点头，连忙下去了。 秦牧深深呼出一口气，躺在一个躺椅上，伸手揉着有些发胀的脑门。 看到秦牧紧紧拧着的眉头，沈玉莲心中没来由有些同情。她走了过来，拿开秦牧的手放了下去，然后自己用手轻轻按揉着秦牧的脑门。 “唉，这一天天的，焦头烂额的！” 秦牧闭着眼睛，感受着脑门位置的温软，说道：“真是气死我了，这个郑芝龙不好好和我们国防軍打一仗，反而搞什么偷袭。偏偏我们国防軍，还拿他们没有办法，这不是气人嘛！” “总司令，你太拘泥于这些了。” 沈玉莲一边揉着秦牧的脑门，一边说道：“福建，毕竟只是華夏的一个省而已。華夏地方辽阔，还有很多省呢，又何必拘泥于这一个省呢？兵法云：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隅！若是等到国防軍把整个華夏都平定了，即便是他郑芝龙在海上再怎么强大，又怎么能够和一个國家作对呢？更何况，崇祯皇帝在位的时候，郑芝龙所部也很强大，纵横海上十多年，劫掠商船、垄断贸易，生意也做得很大。不过胳膊毕竟拗不过大腿，到后来郑芝龙不还是服服帖帖地被招安了吗？总司令，你又何必现在在这件事情上着急呢？咱们等上一年半载的，总有能够解决郑芝龙的时候！” “对呀，” 秦牧忽然明白了，自己怎么会跟一个郑芝龙这么较劲，他不就是一个小人物吗？ 历史上，崇祯皇帝时候，郑芝龙受招安。 后来，清廷入关进入福建之后，郑芝龙还是老老实实地投降了清廷。 即便是郑成功逃到了臺灣岛，不过在清廷全力进攻之下，还是被解决了。 自己又何必现在拘泥于这件事情呢？ 还不如老老实实，先把華夏平定了！ 等到国防軍海军力量建成之后，再好好收拾郑芝龙！ 不过，就是沿海一带的百姓，要受苦啊！ 想到这一点，秦牧长舒一口气，说道：“道理，我很明白。不过，沿海一带的百姓们，要受一段时间的苦啊！我秦牧，于心不忍啊！” “这也不是没有办法的！” 沈玉莲微微一笑，说道：“这不是调遣这么多人来了吗？我可是听说每个生产建设兵团都有数万人之多，这两个生产建设兵团岂不是又十多万人了吗？这么多人，还防不住一个郑芝龙啊？” “可是，生产建设兵团没有装备啊，都是屯垦用的。” 秦牧微皱眉头，说道。 “你呀你，怎么这个时候糊涂了！” 沈玉莲伸出食指在秦牧的脑门上指了指，说道：“没有武器装备，不会给他们配备啊？即便是西洋火枪火炮很少，但是缴获各地的大刀长矛、弓弩火炮火铳，也有很多啊。这些装备，武装起来，虽然打不了什么大仗，但是防御县城什么的，还是可以的。平时屯垦，战时打仗，两全其美嘛！” “对呀！” 秦牧恍然大悟，他怎么会把这件事情忘记了呢。 后世的生产建设兵团初建的时候，也是抱着这个打算的，现如今自己这样做，也算是依葫芦画瓢了！ 秦牧笑了笑，说道：“玉莲啊，你怎么这么聪明呢，帮了我这么大忙。” 沈玉莲笑了笑，说道：“能够为你分忧解难，我做什么都可以。” 嗯？ 秦牧微微一愣，眼睛之中闪过一丝光芒，回头盯着沈玉莲的眼睛，问道：“真的做什么都可以？” 感受着秦牧有些炙热的目光，沈玉莲心中像是小鹿乱撞一般，有些恐慌。 不过，沈玉莲俏脸微红，还是缓缓点了点头。 一看到沈玉莲点头，秦牧也有些燥热，一把抱住了沈玉莲，拥在一起…… 第157章 两广的选择 到了二月下旬，黄得功所部生产建设第一兵团、彭峰所部步兵第八师以及生产建设第十兵团等部，陆陆续续到达了福建等地。 这些部队抵达之后，便开始在沿海等地构筑防御工事，挑选了一些重要地方，进行防御。 位于泉州，秦牧也召见了沈廷扬、何奇、何春见、彭峰、黄得功和楼挺等人。 楼挺，也是崇祯时期将领，加入国防軍之后，便和黄得功等人一道进入了華夏陆軍軍官学校学习。之后，也和黄得功一起，在生产建设兵团里面就职。 而现如今的楼挺，也和黄得功一样，成为了生产建设第十兵团的司令。 召集了这些福建现如今的軍政高官之后，秦牧在这个小会议上做出了接下来的安排。 福建軍政事务由何奇总揽其责，指挥步兵第四师、步兵第八师和两个生产建设兵团，负责福建各地的剿匪事宜以及沿海一带的防御工作。 而福建总督沈廷扬，则负责福建省的行政事务，在何奇等人的帮助之下，负责筹建各府县的巡警营等事物。 野战部队、生产建设兵团和巡警营，三重防护之下，秦牧相信还是能够尽最大可能，减少郑芝龙所部对福建等地造成的伤害。 福建这边有了这么多人之后，秦牧也稍稍有些放心了。 他知道，眼界不能够只停留在一个省之中，也是时候开始对其他地区做出安排了。 到了二月底的时候，国防軍在福建这边的攻势，也已经传遍了整个华南诸省。 各省总督、巡抚，也都在考虑着怎么面对国防軍。 而秦牧也在二月底的时候，率领步兵第七师所部，离开了福建。 在三月初的时候，步兵第七师进入到了广东省。 广东省内只有各地的卫所軍队和团练武装，对于国防軍的大军压境，压根没有一点办法。 刚开始，潮州的一些地方地方守军还想阻拦，不过在见识到国防軍的厉害之后，都吓破了胆子，纷纷丢盔卸甲，举城投降了。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广州城内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两广总督署内，不单单是广东巡抚王化澄到了，就连广西巡抚瞿式耜、广西布政使等人也都不远千里来到这里。 两广总督丁魁楚坐在上位，望着下方的广东巡抚王化澄、广西巡抚瞿式耜以及广东布政使、广西布政使等官员，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诸位同僚，” 许久，丁魁楚才开口说道：“想必诸位都已经听说？了吧，福建郑家被国防軍击败，郑芝龙等人逃到了海上。而前不久，国防軍已经南下了，前锋已经拿下了潮州城，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抵达广州这边了。对于这件事情，诸位都有什么看法啊？” 广东巡抚王化澄有些犹豫，虽然他是一省巡抚，掌管着一个广东省。不过广州城内毕竟驻扎有自己的顶头上司两广总督，所以大事情上王化澄很少插手。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两广总督丁魁楚转头看着王化澄，说道：“咱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说说你的看法。” “总督大人，” 王化澄站起身来拱了拱手，说道：“说实话，强悍如福建郑家，都挡不住国防軍的兵锋，我们小小的广东、广西，又怎么能够挡得住国防軍的步伐呢！再说了，国防軍可是在江南等地接连打败了清廷贼酋多铎、阿济格、博洛等部，连清廷几十万大军都不是国防軍的对手，我们的命运其实已经是注定的了。打仗，定然是打不过国防軍的。更何况，国防軍可是有皇上为他们做担保，大义名分也已经有了，我们若是想要活下去，就只剩下投靠国防軍这一条路了。” “唉。” 听着王化澄的话，丁魁楚叹了口气，他何尝不知道这些，只是…… 看着丁魁楚摇头叹息，旁边的广西巡抚瞿式耜开口问道：“总督大人，你是不是在担心国防軍对我等的处置啊？” “是啊！” 丁魁楚叹息一声，点了点头说道：“你们也知道，年前国防軍那边便发布诏令，命令我等前去应天城述职。这时间期限已经到了，国防軍大军也，马上就要兵临城下。我等这也算是抗命不遵了吧？你们说国防軍会怎么对待我们啊？不会当成叛逆论处吧？我可是听说国防軍杀人不眨眼啊！” “总督大人，尽管放心！” 瞿式耜摆了摆手，说道：“国防軍应该不会的，现如今不单单是我们广东广西没有动静，就连湖南湖北那边也都没有动呢。难不成国防軍会把我们都杀了？不会的，他们毕竟是要收民心来了，只要我们举城投降，归顺国防軍，想必他们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的。” “是吗？” 丁魁楚心中依然有些担忧。 “总督大人，” 旁边的广东巡抚王化澄点了点头，说道：“瞿大人说的在理啊，我们现在再怎么担心，也无济于事。不若等到国防軍到了之后，直接归顺再说。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难不成我们封赏广东广西两省，接受国防軍领导，他国防軍还能把我们都杀了？就连沈犹龙都好好活着呢，这部又被国防軍任命为广东总督了。总督大人，你就放心吧，我们不会有事的！” “那好！” 两广总督丁魁楚点了点头，说道：“那咱们就这样说定了，等到国防軍到来之后，我们奉上版籍，归顺国防軍。吩咐下去，各地都不要抵抗，迎接国防軍的到来。另外告诉各地，时刻汇报国防軍的动态。” 说着，丁魁楚望着瞿式耜，说道：“瞿大人，你们要不要回去广西，把黄册、账册什么的拿过来啊？” 瞿式耜笑了笑，回道：“总督大人，我们这一次来都带过来了。” 这个瞿式耜，恐怕是早就想好了要归顺吧！ 丁魁楚在心中暗自叹息一声，也没多说什么，“噢，这样挺好的啊！那王大人，也整理一下广东这边的黄册、账册，咱们就等待着国防軍的到来吧！” 王化澄拱了拱手，说道：“听凭总督大人的命令！” 第158章 和平解决 三月中旬，当国防軍一路经过广东东部，抵达广州城外的时候，两广总督丁魁楚、广东巡抚王化澄、广西巡抚瞿式耜等人，偕同广东广西布政使、按察使、都指挥使等官员，早已经等候在广州城外了。 看着远处那些穿戴整齐的大明官员，秦牧微微一愣，这才明白为什么国防軍这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战事了。 原来两广的官员，是要归顺国防軍了。 看到国防軍停了下来之后，丁魁楚连忙派人上前递交两广的黄册、账册等，完成这些仪式之后，丁魁楚等人才上前走到秦牧等人面前。 看着那些官员到来之后，卫队团团长何朝军指着秦牧，介绍说道：“站在诸位面前的便是，我国防軍軍事委员会委员长、国防軍总司令秦牧。” 这就是秦牧啊？ 丁魁楚等人不由得有些惊讶，脸上带着疑惑的打量着面前这位二十来岁的年轻将领。 他们都没有想到，国防軍的总司令，竟然会这么年轻。 果真是有志不在年高啊！ 如此年纪轻轻，便已经指挥国防軍收复这么多地方，坐拥半壁江山了！ 果然两人惊叹不已啊！ 丁魁楚与王化澄、瞿式耜等人相视一眼，随即众人都冲着秦牧拱了拱手，不约而同地说道：“职等见过秦将军！” “不必客气。” 秦牧笑着摆了摆手，说道：“这一路上，我国防軍在广东也没遇到什么阻拦，这一点确实不错啊。看来诸位大人把两广治理的非常好啊！” “这一切都是仰赖圣上恩典，我等也只是代天子巡牧地方而已，惭愧惭愧。” “哈哈。” 秦牧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秦将军，” 丁魁楚站在旁边，说道：“时间也不早了，还请国防軍早日进城吧，咱们进城去吧。” “也好。” 秦牧知道邀请国防軍今后才能，便意味着这些人将两广之地的軍政大权，正式移交给国防軍了。 秦牧微微颔首，随即指挥着国防軍所部，进入了广州城内。 步兵第七师派出一个团的兵力，随同卫队团等人进城，接管广州城防。而步兵第七师另外两个团，则驻扎在广州城附近，翼护着广州安危。 进城之后，秦牧、何朝军等人便来到了两广总督署衙门里面。 与先前不同的是，现如今坐在上首位置的，已经换成了国防軍总司令秦牧。 秦牧当仁不让，坐下之后，喝着丁魁楚等人奉上来的茶水。 整个两广总督署衙门内，卫队团士兵已经顺利接管了。 望着秦牧等人喝茶吃点心，丁魁楚感觉有些尴尬，他和王化澄、瞿式耜等人对望一眼，随即硬着头皮说道：“秦将军远道而来，我等非常欢迎。现如今也终于能够卸下两广的重担了，只是不知道朝廷和秦将军，会怎么安排我等？” “这个嘛，” 秦牧呵呵一笑，这些人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看了看丁魁楚，秦牧接着说道：“春节期间，我国防軍对华南诸省的总督做出了重新任命，这是考虑到華夏全國上下一盘棋，统筹全局考虑的。既然诸位接受我国防軍的命令了，对于你们的安排，还是要看诸位的意思了。” “嗯？” 丁魁楚等人有些疑惑，心中有些不解，“不知道秦将军此话怎讲？” “很明白，” 秦牧看了一眼丁魁楚，说道：“不单单是你们，整个广东广西各道府州县大大小小的官员，愿意继续当官的，只要接受我们国防軍的条件和考核要求，准予诸位继续当官。毕竟，治理天下靠的是大家共同努力。” 听着秦牧这样说，丁魁楚等人眼睛一亮，他们没想到秦牧非但不治他们的罪，而且还允许他们继续当官。 就是不知道秦牧会开出什么样的条件，一时间，丁魁楚等人都望着秦牧，迫切想要知道国防軍有什么条件和要求。 “这条件嘛，” 秦牧继续说道：“第一，各级官员一律剪辫、放足。第二，听从我国防軍的命令和安排。第三，通过我国防軍的考察筛选。只要能够满足这些，我们国防軍会按照各人的情况，进行任命。” “不仅各级官员如此，” 秦牧看了看众人，接着说道：“广东广西各地的驻防兵、卫所兵、团练兵等，全部接受我国防軍的领导。剪辫、放足，由我国防軍对辖下官兵进行考核筛选。若是符合我国防軍的要求，可以继续当兵，待遇和我国防軍一样。不符合要求的，会编入到生产建设兵团之中，待遇和国防軍麾下的生产建设兵团一样。” “当然了，” 忽然想起一件事情，秦牧看着诸人，笑着说道：“之前的一切，过往不咎。一切，从现在开始。” 这句话，也让诸人放宽了心。 毕竟驻防兵和卫所兵中，有很多吃空饷之人存在。 若是国防軍一直揪着不放，恐怕很多人要人头落地了。 看了看面前沉默着的三人，秦牧继续说道：“诸如丁大人、王大人、瞿大人，只要你们愿意服从我国防軍的安排，重新进行学习，日后再当上一省总督，也不是不可能的。毕竟，马士英马大人、阮大铖阮大人、沈廷扬沈大人、沈犹龙沈大人等等，都已经当上各省总督了，你们也可以的。” 这…… 这一下，王化澄有些激动了。 他看了一眼面前的秦牧，又看了看身边的丁魁楚。只要能够让他们继续当官，这有何不可的。 这样的待遇，着实让他们有些惊讶。 国防軍非但没有治罪他们，反而开出了这样优厚的条件，这真是充满了吸引力啊！ 想了想，王化澄连忙站起身来，抱拳开口说道：“秦将军，王某愿意服从国防軍安排。” 看着王化澄此番动作，旁边的丁魁楚和瞿式耜两人也连忙站起身来，说道：“秦将军，丁某（瞿某）愿意服从国防軍安排。” “很好！” 看着面前三人的反应，秦牧由衷地点了点头。 这些人归顺之后，整个广东广西也就没有什么大的抵抗力量了。 这也标志着广东广西两省和平解决，标志着国防軍正式进驻到了广东广西！ 第159章 进入湖南 广东广西和平解决之后，步兵第七师也顺利接管了广东省的軍政事务。 三月中旬，国防軍任命的广东总督沈犹龙抵达广州城，和两广总督丁魁楚、广东巡抚王化澄交接了政务之后，沈犹龙正式在原广东巡抚衙门就职。 原来的广东巡抚衙门，也已经改成了广东总督署他们。 至于原来的两广总督署衙门，这已经改成了国防軍南方指挥部和步兵第七师的师部。 随着新任广东总督沈犹龙一道而来的，还有江南行政学院的毕业生，以及江南、江北、淮安等省抽调而来的基层官员。 这些人，将会成为？国防軍在广东执政的行政班底，负责筹建整个广东的政务事宜。 而步兵第七师则开始对广东等地的驻防軍、卫所兵和团练武装等，进行整编工作。 筛选下来的合格士兵，编成新兵部队，进行整训工作。 而剩余的那些人，则和各地剿匪作战中俘获的土匪、流寇等，以及各地的囚犯一道，编成了生产建设第十一兵团。 接管广东行政之后的第一件政令，就是下令各地官员和士兵，剪辫、放足。 在丁魁楚、王化澄、瞿式耜以及原来的广东广西各级官员的带领下，便便、放足的命令逐渐实行下来。 虽然没有强迫居民百姓剪辫放足，但是广东总督署接下来的行政事务，就是清丈土地、重新授田。 而到时候，也会按照江南、江北那样，对授田的流民等，开始剪辫、放足。 分化瓦解之后，束发的人，会越来越少的。 至于丁魁楚、王化澄、瞿式耜等人，则北国防軍护送到了应天城那边述职，并且按照国防軍的安排，进入到了第二期的軍政官员高级进修班之中学习。 同时，秦牧又从江南行政学院和華夏陆軍軍官学校之中抽调一批教员，来到广州这边。负责在广州这边，筹建华南行政学院和華夏陆軍軍官学校华南分校。 随着国防軍地盘的扩大，单单是这几所学校，已经远远无法满足各地的軍政事务了。 因此，不单单是广州这边，就连福州、南昌、安庆等地的軍政学院和步兵训练学院，也都在筹建当中。 这些学院筹建完成之后，将会为国防軍源源不断地输送新鲜血液。 广东这边軍政事务进行的同时，秦牧也在广州这边给国防軍发布命令。 过完年之后，新组建的几个步兵师，也已经筹建完成。 先前，步兵第八师在师长彭峰已经进驻到了福建。 对于剩下的几个步兵师，秦牧也做出了安排。 在应天城和原教导师辖区内组建步兵第九师，师长由原教导师团长宋秋明升任，负责徽宁池太广一带的驻防。 另外，由教导师团长吴尔壎升任步兵第十师师长，进驻庐州、凤阳一带。 由原步兵第二师副师长蔡庆忠升任步兵第十一师师长，驻扎安庆一带。 由原步兵第四师副师长、团长罗胖子升任步兵第十二师师长，驻地江西。 由原教导师团长孙斌升任步兵第十三师师长，驻地江西。 由原步兵第六师团长罗兆明升任步兵第十四师师长，驻地庐州。 另外，原步兵第三师师长何刚，升任国防軍軍事委员会新组建的训练总监部主任，统筹国防軍新兵招募、训练，以及各个步兵师的训练情况。 原来的步兵第三师师长一职，则由年后经过训练之后的魏和尚接任。 原来的步兵第五师副师长张论平，调任步兵第六师师长。 原步兵第六师师长余林峰，则在安庆、黄州等地负责筹建骑兵第一师。 一口气新组建了数个步兵师之后，国防軍的兵力再一次得到了大发展，总兵力也已经达到了近二十万人之多。 凭借着秦牧手中的地下军火库，也使得扩建的国防軍各个步兵师的武器装备，迅速得到了补充。 就连各个步兵师消耗的弹药，也在不断补充当中。 最让秦牧意想不到的是，这个地下军火库还真是奇大无比啊！ 不单单各方面的储量非常丰富，就连秦牧闲暇之余查探了数遍，也没有发现尽头，也不知道这里面究竟有多少军火弹药。 想不明白这些，秦牧也不再去想了。 国防軍扩编之后，下一个任务，便是护送各个省的总督去就任。 和平解决了广东广西之后，秦牧就吩咐庄子固所部教导师、马应魁所部步兵第一师、魏和尚所部步兵第三师从安庆、九江等地，溯江而上，进入湖北省，准备接管湖北軍政事务。 与此同时，张论平所部步兵第六师、罗胖子所部步兵第十二师，则从南昌、抚州等地，进入到湖南省。 原来的江西軍政事务，交到了新组建的步兵第十三师手中。 同时，秦牧命令远在六安一带的步兵第二师，加强准备，随时等待命令。 在国防軍挺进湖南、湖北的同时，秦牧也结束了在广东这边的事务。 三月下旬，在何朝军所部卫队团的护卫之下，秦牧等人从广州出发，一路北上，经过韶关府，前往湖南府行去。 虽然秦牧身边只有一个卫队团护卫，但是此时此刻的秦牧丝毫不担心． 因为他知道，早就进入到湖南的步兵第六师和步兵第十二师，已经占据了衡州府和郴州府。 步兵第十二师师长罗胖子，就在衡州府等待着他的到来。 四月初，经过长途跋涉之后，秦牧等人终于到达了衡州府。 听着步兵第十二师师长罗胖子简单地汇报了一下湖南、湖北的战况之后，秦牧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 这湖南湖北的何腾蛟、堵胤锡等人倒也聪明，和丁魁楚等人一样，已经放任国防軍的进驻了。 现如今的长沙城内，湖广总督何腾蛟、湖北巡抚堵胤锡等人，已经在城内等候着秦牧的到来了。 听着这个消息之后，秦牧笑着拍了拍罗胖子的肩膀，说道：“干得不错啊！湖南南部就交给你们步兵第十二师了，给我好好整啊！” 说着，秦牧望着何朝军，笑道：“走喽，去长沙喽！” 第160章 抵达长沙 四月中旬，秦牧一行终于抵达了长沙城。 得到消息的步兵第六师师长张论平，湖南总督阮大铖、湖北总督张同敞等人，连忙出城迎接。 和当初进入广州城有些不一样，现如今的长沙城内早已经被国防軍接管了。 而国防軍任命的湖南总督阮大铖，也已经在前段时间，接管了湖南省的行政事务。 湖南这边的行政事务，处理的非常快。 最起码，在秦牧进城的时候，就看到长沙城内的街道上，已经出现了巡警营在巡逻治安。 这是一个好现象啊！ 看来这个阮大铖的办事效率，还是挺高的啊！ 与阮大铖他们一道而来的，还有原湖广总督何腾蛟和湖北巡抚堵胤锡等人。 不过等到秦牧见到他们的时候，这些人已经剪辫了。 就连身上的衣服，也换成了和湖南总督署官员穿着一样的服饰。 这样看起来，倒是顺眼多了啊！ 这湖南的办事效率，还真不是一般的高啊！ 来到湖南总督署衙门之后，众人便落座坐了下来。 阮大铖也吩咐下人们奉上瓜果点心和茶水。 等到这一切准备妥当之后，阮大铖望着坐在上首位置的秦牧，开口说道：“委员长，三月底的时候，湖南、湖北这边的政务交接工作，已经顺利完成了。我国防軍带过来的政务人员，已经开始进入工作状态了。各府县的官员剪辫、放足事宜，已经开始进行了。整个长沙府这边，在前天，也已经顺利完成了。” “不错，不错啊！” 秦牧笑着点了点头，望着旁边的张同敞，问道：“湖北那边，进行的怎么样了啊？” 这张同敞，乃是大明万历首辅张居正的曾孙，崇祯皇帝屌丝煤山之后，便在湖北一带组织抗清义軍。而张同敞本人，很早就投靠了国防軍乃纳，也因此成为了国防軍麾下第一批总督人选。 听到秦牧的问话，张同敞站起身来，毕恭毕敬地回道：“回禀委员长，湖北那边的政务工作，也还在进行当中。总督署官员的剪辫、放足工作已经完成了，现如今在扩大到武昌府、汉阳府境内。另外，武昌府的巡警营编练工作，在教导师庄师长他们的帮助之下，大体框架已经完成了，人员选拔、填充工作，也在进行当中。” “不错不错，慢慢来嘛！” 秦牧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毕竟咱们国防軍进驻湖南湖北，也才不到一个月时间。不着急，不着急。” “恩恩。” 阮大铖微微颔首，望着秦牧接着说道：“去年秋冬之际，我们国防軍下发的联合民军的事情，湖南湖北这边也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 “是吗？” 秦牧微微一愣，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是的。” 阮大铖点了点头，接着说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何腾蛟何大人和堵胤锡堵大人两人的功劳。” “有劳两位大人了！” 秦牧一愣，随即望着何腾蛟和堵胤锡，赞叹说道：“你们才是国家栋梁啊，办的非常好！还请两位大人，介绍一下民军的事情。” “委员长，” 何腾蛟站起身来，拱了拱手，说道：“自从前年，闯王李自成败亡之后，大顺军已经散落在湖北、湖南诸地。在贼酋阿济格南下武昌之后，大顺军更是辗转到山区一带。去年，我和堵大人都在着手联合大顺军一道阻击清军，幸亏有了朝廷和委员长您的命令，我们这件事情已经办的差不多了。流落在湖南湖北各个地方的大顺军将领，也已经联络的差不多了。前不久，国防軍进入湖南湖北之后，我们也已经和各地的大顺军将领说了这件事情，现在就等到委员长您到来之后，和他们沟通具体时间，由您亲自见一见这些大顺军将领。” “这样啊？” 秦牧眉头微皱，不过片刻时间就点了点头，说道：“我去见一见也好，毕竟这样也能够让他们都放心。时间嘛，就定在四月二十二日。地点嘛，也不用换了，就在这长沙城。你们看，怎么样啊？” “四月二十二日？” 堵胤锡思索片刻，说道：“时间充足，也够大顺军将领他们准备了。不过这地点在长沙城，是不是有些不妥啊。万一那些大顺军将领们担心，就有些麻烦了。” “也是啊，” 秦牧微皱眉头，看着堵胤锡，问道：“堵大人，那以你的意思，地点放在哪里合适啊？” “不若咱们国防軍大气一点，地点放到荆州城，怎么样？” 堵胤锡抬头盯着秦牧的眼睛，说道：“这荆州城，现在处于大顺军将领的手中，放到荆州城，也能表示出我们国防軍对他们的坦诚，更能表示我们国防軍的宽容心。不知道委员长，意下如何啊？” “荆州城啊？” 秦牧陷入了沉思之中。 不过还没等秦牧开口，旁边的湖南总督阮大铖就一口回绝，说道：“不行！荆州城，乃是大顺军的地盘，还要委员长亲自前去，是不是有些太过于冒险了啊？万一那些大顺军将领们，欲行不轨，岂不是极为危险了啊？” “不行！” 阮大铖的话刚说完，旁边的步兵第六师师长张论平也拒绝了这个提议，“总司令，前去荆州城，太冒险了！为了您的人身安全着想，还是不要去荆州城了吧！” “是啊，是啊！” 周围的何朝军、张同敞等人也纷纷附和道。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秦牧伸手打断众人的话，说道：“地点放到荆州城，也不是不可以。告诉教导师所部，朝着荆州城移动。另外，这边就由卫队团护送，我们去荆州城。想必一个团两千人的卫队，还是能够进城的吧？” “委员长英明！” 堵胤锡连忙赞叹一句，说道：“那我就和大顺军将领那边，沟通一下了。我一定试着让大顺军那边同意，卫队团所部入城。” “好的！” 秦牧微微颔首，继续说道：“到时候，还请何腾蛟何大人、堵胤锡堵大人一同前去。阮大铖、张同敞，你们也一起去吧！” “好！” 众人连忙开口应道。 第161章 大会群雄 长沙城内商讨完了之后，堵胤锡、何腾蛟便派人联络大顺军将领。 而秦牧也率领着卫队团出了长沙城北上，在岳阳城渡过长江之后，于监利县一带汇合了溯江而上的庄子固所部教导师。 和庄子固商讨了一番之后，卫队团和教导师两部便一起溯江而上，朝着荆州城行去。 到了四月二十一日，秦牧等人抵达了荆州城外。 不过按照约定，庄子固所部教导师在荆州城外驻扎。 次日清晨，秦牧在何朝军所部卫队团的护卫之下，朝着荆州城内行去。 早就得到消息的大顺军将领，连忙打开城门，迎接着秦牧的到来。 来到荆州城外面，看着城墙上各色各样的大顺军旗帜，迎风飘扬。秦牧嘴角微翘，看来大顺军手下的人数，还挺多的嘛。 不过也好，他相信要不了多久，这些大顺军就都是自己国防軍的手下了！ “进城！” 秦牧手一挥，排头几辆大卡车，朝着荆州城内行去。而秦牧则坐着一辆轿车，行驶在队伍中间。 一行人浩浩荡荡，二十多辆卡车、轿车穿行其中，惹得荆州城内众人纷纷侧目观看着，他们都不知道这是些什么东西。 幸好地下军火库中各色车辆还算比较多，尤其是汽油、柴油、煤油等消耗品，储量也比较丰富。 所以，这些大疙瘩，没有成为摆设品。 车辆入城之后，在荆州知府衙门外面停放了下来。 下车的卫队团士兵，身形笔挺地站在荆州知府衙门外面，负责防守安全。 何朝军则亲自率领一个营的士兵，进入到了衙门里面，在道路两旁和大厅之中负责站岗执勤。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秦牧的轿车也已经来到了知府衙门外面。 卫队团团长何朝军见状，连忙一路小跑来到外面，亲自打开车门。 知府衙门外面等候的一众大顺军将领见状，都知道正主来了，连忙走下台阶，站到轿车旁边。 他们这些大顺军将领，都想看一看威名远扬的国防軍总司令，到底是何方神圣。 不过等到秦牧走下轿车的时候，诸位大顺军将领都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就连大顺军领导人、李自成侄子李过也有些惊讶，不禁暗自叹道：这就是国防軍总司令秦牧？没想到这么年轻啊？看样子还没有李来亨岁数大啊？ 不单单是李过，就连旁边的高一功、田见秀、刘芳亮、吴汝义等人，也都有些惊叹不已。 就在众人有些惊讶的时候，一旁的堵胤锡连忙上前两步，介绍说道：“诸位，这便是我国防軍总司令秦牧秦司令。” “见过秦司令！” 诸位大顺军将领连忙拱了拱手。 介绍完秦牧之后，堵胤锡则为秦牧一一介绍诸位大顺军将领。 秦牧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有机会能够见到作乱華夏十数年，纵横数省之地的大顺军。 而这些人，诸如李过、高一功、田见秀、刘芳亮、刘体纯、郝摇旗、李来亨、袁宗第等人，都是大名鼎鼎的！ 没想到这一次在荆州城，竟然都来了。 这还真是大会群雄啊！ 看来堵胤锡、何腾蛟他们做的非常不错嘛！ 介绍完毕之后，李过上前一步，说道：“秦司令，请！” 说着，众人一道朝着知府衙门里面行去。 现如今的荆州知府衙门，成为了秦牧与大顺军谈判的重要场所。 来到大堂之中后，秦牧和李过等人分左右，在两旁坐了下来。无形中，秦牧已经坐在了主位上面，看来大顺军对这次谈判还是很有诚意的。 一番寒暄之后，还是大顺军的高一功开口，说道：“秦司令，今日贵我双方谈判，为的是联合作战一事，不知道秦司令那边准备怎么联合作战？” 终于说到正题上了！ 不过秦牧却没准备说正题。 秦牧微微一笑，开口说道：“自从前年扬州之战，我国防軍成立以来，到如今已经有两个年头了。而我国防軍也从刚开始的几千人，发展到现在有近二十万野战部队，以及数十万屯垦部队。这其中的发展，也还算是顺风顺水吧。” 听着秦牧的话，诸位大顺军将领都有些不解，不明白秦牧这是要干什么。 “国防軍威名远扬，我等早有耳闻，着实佩服啊！” 旁边的李过嘿嘿一笑，附和说道。 “一点小功劳而已，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秦牧淡然一笑，继续说道：“我们国防軍有什么大功劳啊？也就是击毙了清廷多铎、阿济格、孔有德、耿仲明等人，歼灭了几十万八旗士兵，收复了江南、江北、淮安、浙江、江西、福建、广东、广西、湖南、湖北诸省而已。这都是小功劳，真的不值一提。” “秦司令谦虚了。” 李过讪讪一笑，附和说道。 “哪里哪里。” 秦牧笑了笑，说道：“有人说我们国防軍能取得今天这般成就，靠的是国防軍强大的火枪火炮。前几天，还有人问我，这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了啊！” 秦牧看着诸位大顺军将领，说道：“国防軍的火枪火炮，那是前所未有的。八旗的红夷大炮厉害不？照样没我们国防軍的火炮厉害。所以啊，打那些八旗士兵，小菜一碟！” 周围的一众大顺军将领都讪讪笑着，插不上话。 “这不，” 秦牧接着说道：“前不久，我们国防軍扩编到了近二十万野战部队，我们会力争到明年扩编到三十万、四十万、五十万部队！我们的目标，是在明年年底之前，彻底解决八旗部队，收复整个華夏。不单单是八旗部队，我们还要扫靖西南诸省的乱匪，还華夏一个朗朗乾坤，也还普天之下老百姓一个安稳和平的新生活。这也是我们国防軍为之奋斗的目标！” “秦司令志向远大啊，我等着实佩服啊！” 李过附和说道。 “不敢当，一点小事情而已。” 秦牧笑了笑，继续说道：“我们国防軍要想扫靖天下，打下一个朗朗乾坤，有不同声音、不同势力，肯定是不行的。所以，我们国防軍才准备……” 说着，秦牧盯着李过的眼睛，说出了此次来的目的： “收编你们！” 第162章 谈条件 收编？ 听到这个名词，李过愣了愣神。 不过瞬间，李过就想明白这个词的意思，和招安一样。不过，就是不知道这一次秦牧，会怎么招安大顺军。 想到这里，李过抬头望着秦牧，问道：“秦司令，不知道朝廷那边，准备怎么招……嗯，收编我们？” “嗯？” 秦牧一愣，随即笑了起来。 看来李过这些人，还没明白收编的意思啊。 秦牧笑了笑，解释说道：“收编，顾名思义，贵部大顺军无条件接受我们国防軍的领导和指挥。对于原大顺军各部士兵，我们国防軍会酌情进行筛选考核。合格的人员，会留下来继续当兵，待遇和我们国防軍士兵一样，领月饷，授田地。其他人员，全部编入到生产建设兵团之中，进行训练，统一屯垦。” “当然了，” 秦牧继续说道：“剪辫、放足，这是必须要做的。另外，对于原来大顺军的各级将领，若是愿意继续当兵的，将会统一安排到華夏陆軍軍官学校里面进行现代化学习。学习合格的，可以继续回到部队留任。” 听着秦牧这一番长篇大论之后，李过有些懵了。 到现在，李过才明白，原来收编的意思竟然是，国防軍要掌握大顺军的绝对控制权。 这可是和之前的招安，大不一样了啊！ 在座的诸位大顺军将领，都听明白秦牧话中的意思了。 一时间，诸位将领相互转头，看着，低声讨论着。 望着下方那些交头接耳的大顺军将领，秦牧只是端着案几上的茶杯，小口喝着，并没有阻拦。 而旁边的何腾蛟、堵胤锡、张同敞、阮大铖等人，则靠在椅背上，也没有说话。 “秦司令，你这有些不实在了吧！” 正在这时，下首位置的刘芳亮站了起来，说道：“你这是要一口吃掉我们啊！” 郝摇旗也附和说道，“这哪里是什么联合作战啊？把我们全部收编了，不都成了你们一家的了吗？还联什么合，作什么战啊？都成你们国防軍作战的了！” “是啊，是啊！” 周围一些大顺军将领也纷纷附和说道。 就连李过、高一功等人也都皱着眉头，望了望这边的秦牧，又看了看下面的堵胤锡、何腾蛟他们。 李过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因为现在的李过，已经明白何腾蛟、堵胤锡他们目前的处境了。 这两个人，以及原来他们两个人手下的士兵，恐怕都被国防軍整编了吧？ 对了，全部就国防軍南下福建、广东、广西，好像还和福建郑家打了一仗啊！ 若是大顺军不同意这个方案的话，恐怕国防軍也会对大顺军，兵戎相见的吧！ 想到这里，李过不由得转头看着面带笑意的秦牧，心中有些惆怅，也有些犹豫，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诸位，” 正在这个时候，秦牧开口说话了。 他微微压了压手，望着诸人，说道：“你们大顺军，之前也数次遭遇过八旗部队吧。我记得，三年前，在京师郊外一片石，闯王大败，大顺军才撤离京师。接着，多铎所部尾随而至，而大顺军一路败退。前年，败退到湖北的时候，遇到了八旗阿济格所部，又失败了。就连闯王李自成和权将军刘宗敏，也都战死沙场了。对你们来说，八旗士兵很强大吧？你们也很想报仇吧？” “但是，” 望着面前诸人，秦牧继续说道：“就你们大顺军现在的状态，连八旗士兵都打不过，我们国防軍还谈什么和你们联合作战啊？若是你们不好好训练一下，整合一下力量。不是我秦牧危言耸听，你们遇到了八旗士兵，只有败退一条路。难道国防軍和你们就这样联合作战啊？那还不如我们国防軍自己慢慢打八旗士兵算了，你们想报仇？做梦去吧！” 听着秦牧的话，下方数名大顺军将领咬牙切齿，看着秦牧的眼神都充满了愤怒。 看着这一切，卫队团团长何朝军连忙伸手扶着腰间的手枪，警惕地望着四周。 “可能我说的这些话，对你们来说，有点太过了！” 秦牧冷笑一声，声音陡然加大，“不过，这都是事实！” “即便你们自己不愿意承认，那也是铁的事实！” 秦牧接着说道：“要不然，大顺军怎么会到了现如今这个地步呢？” 秦牧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继续说道：“你们都说，我们国防軍的强大，靠的是先进的火枪火炮。而刚才，我也坦诚了，确是如此。但是你们知道吗？这些新式的火枪火炮，想要熟练地运用好，不经过艰苦的训练，是绝对不可能的。你问问卫队团这些人，他们都是经过了三四个月极为艰苦的训练，才有了现在。要是不收编你们，联合作战其实就是一句空话。” “或许，” 秦牧看了看李过，深吸一口气，试着平复一下心情，继续说道：“或许，你们队我们国防軍的政策，还有什么不了解的，我让阮大人给你们再好好讲一讲。” 话音落下，旁边不远处的阮大铖站了起来，开口说道：“合格的国防軍士兵，即便是新兵，每月月饷有四两白银，授田四亩。若是军衔提升，月饷和授田数量，都会随之提升的。获得军功的，也会有额外奖励。若是战死沙场、为国捐躯的，我们国防軍会进行抚恤，另外授予至少二十亩良田，抚恤银另算。若是阵亡将士，有孤寡老人、妇孺妻儿的，我们国防軍也会对其进行照顾。” “另外，” 阮大铖继续说道：“不但国防軍士兵如此，各级官府官员也是如此。就连生产建设兵团士兵，也是如此。只不过生产建设兵团士兵待遇，比国防軍士兵低一些。” “待遇大体如此，你们考虑一下吧。” 看着李过等人，秦牧接着说道：“对了，我们国防軍最迟会在三年后，会对一些生产建设兵团的士兵进行招募，前往特定区域之后，会授田至少二十亩的。这个计划，已经在制定中了。我秦牧也向你们保证，未来一定会有一个和平安稳、幸福安康的生活。至于怎么选择，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说完，秦牧起身，离开了这里。 第163章 北方风云再起 秦牧离开的时候，一众大顺军将领并没有做出选择。 不过对于这一切，秦牧也没有多催促他们。因为秦牧知道，这些大顺军将领，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尤其是在国防軍强大的軍事实力面前，聪明的人，肯定会做出聪明的选择。 毕竟，识时务者为俊杰！ 在知府衙门外面登上轿车之后，秦牧便和卫队团一路出了荆州城。 这一路上卫队团团长何朝军极为小心谨慎，一直到秦牧等人回到了步兵第一师驻地之后，何朝军高悬着的心，也才稍是松懈了下来。 傍晚时分，何腾蛟、堵胤锡等人也已经回来了。 而秦牧的帐篷之中，灯火通明。 何腾蛟、堵胤锡两人坐在其中，向秦牧说着大顺军将领那边的情况。 “委员长，” 堵胤锡看了一眼秦牧，说道：“大顺军将领中，还是有很多不同意见的。恐怕短时间内，很难做出选择的。就算是李过、高一功他们选择接受我们国防軍收编，但是还是会有其他人做出别的选择。” “是吗？” 秦牧笑了笑，问道：“现如今，大顺军将领中，有哪些将领反对收编的啊？” “刘芳亮、郝摇旗、白旺、冯雄等人，都有些意见。” 堵胤锡开口说道，“不过临走的时候，李过和高一功，正在劝说这些人呢。” “噢？” 秦牧有些疑惑，没想到李过和高一功竟然会这样做。 看来，这两个人已经算是认同国防軍收编这件事情了啊。 这样也好，最起码已经让大顺军将领之间，产生了分歧。现如今想要彻底收编大顺军，也便只是时间问题了。 几人又说了一会儿，便各自回去休息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的时候，教导师师长庄子固就拿着一封电报，跑进了秦牧的帐篷中。 “总司令，总司令……” 看着熟睡中的秦牧，教导师师长庄子固晃动着秦牧的身体，说道：“出事了！” “怎么了？” 迷迷糊糊醒了过来，秦牧睁开眼睛，看着身边的庄子固，问道：“啥事情啊？这么着急啊？” “总司令，” 看到秦牧醒来，庄子固才把手中的电报，递给秦牧，说道：“清廷派遣肃亲王豪格率部南下襄阳城了。” “嗯？” 秦牧一愣，这才仔细地看着面前的这封电报。 当秦牧看清楚电报上内容的时候，也才相信庄子固说的竟然是真的。 秦牧没想到，这个时候清廷竟然还会派遣大军南下。 确认无误之后，秦牧连忙做起来，披上衣服，下了床。 庄子固也吩咐卫队团的士兵掌灯，拿来了湖北这边的地图。 凑在地图面前，看着襄阳城和荆州的距离，秦牧的眉头皱了起来。他也没想到，在国防軍接连击毙多铎、阿济格、耿仲明、孔有德等人之后，清廷竟然还有人愿意主动领兵南下的。 当真是有些匪夷所思啊！ 秦牧不知道的是，这次肃亲王豪格领兵南下，是他自己亲自提出来的建议。 皇太极似的时候，肃亲王豪格身为皇太极长子，意欲与睿亲王多尔衮争夺皇位，也因此两人心生嫌隙，仇恨很大。 入关之后，睿亲王多尔衮摄政，派遣亲兄弟阿济格和多铎南征北战，追歼闯王李自成以及南明皇帝，所获颇丰。 而肃亲王豪格也领兵，从山西进入四川。在去年，歼灭了张献忠所部，大胜而归。 不过，四川大获全胜的同时，多铎和阿济格两人却接连被国防軍在江南击毙。 这样的消息，也彻底让肃亲王豪格抬起头来，在多尔衮面前有了面子。先前一直被多尔衮兄弟等人压迫的他，彻底翻过了身。 奚落嘲笑一番多尔衮之后，肃亲王豪格扬言领兵南下，解决国防軍，重新收复江南之地。 这也才有了豪格这一番南下。 看着地图上襄阳的位置，秦牧皱了皱眉头，他有些不相信这一次仅仅是豪格领兵南下了。 毕竟，去年肃亲王豪格可是刚刚平定了四川。 在四川那边，肃亲王豪格有数万人马亲信部将驻扎呢。 秦牧抬头看着庄子固，说道：“命令下去，各地侦察兵继续侦察。还要密切关注其他地方的动态，尤其是四川那边。” “是！” 庄子固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被吵醒之后，秦牧也睡不着了，索性走了出来。 春末的天气虽然已经开始热起来了，但是早上的天气还有些凉。 望着青色的天空，秦牧深吸一口气，他知道又一场大战，即将到来！ 看来，荆州城这边对大顺军将领的收编工作，要往后面拖一拖了。 不过就是不知道，在国防軍北上襄阳城的时候，那些不接受收编的大顺军将领，会不会因此在国防軍背后插上一刀呢。 这确实是一个值得注意的事情啊！ 点上一根烟，秦牧在旷野中走着，想着。 天色放亮的时候，教导师师长庄子固再一次回来了。 “总司令，” 这一次，庄子固又带回来一个消息，“六安步兵第二师那边发来电报，他们在河南开封府、归德府等地，发现清军南下的踪迹，人数未知。总司令，看样子像是八旗豪格等部的援军啊。” “恩恩。” 秦牧微微颔首，皱着眉头说道：“看来这一次豪格南下，是有备而来啊！四川那边有消息没？” “暂时还没有。” 庄子固摇了摇头，回道。 “再探。” 秦牧吩咐一句，叮嘱说道：“另外，派人摸清楚襄阳城内豪格所部的人数，还有后方援军的人数。” “是！” 庄子固连忙点了点头，应道。 “对了，” 看着庄子固要走，秦牧再次吩咐说道：“顺便通知通讯处那边，给步兵第一师、步兵第三师传令，让他们即刻北上。我在钟祥县，等着他们。” “明白！” 看着庄子固离开之后，秦牧也快步朝着自己的帐篷行去。 走到帐篷外面，看着卫队团团长何朝军，秦牧吩咐说道：“立刻通知何腾蛟、堵胤锡、张同敞、阮大铖等人过来。快！” 卫队团团长何朝军连忙点了点头，应道：“是！” 第164章 战前警告与部署 没过多久，何腾蛟、堵胤锡、阮大铖、张同敞等人都已经到来了。 与堵胤锡等人一起来的，还有大顺军将领李过和高一功两个人。 走进帐篷之后，李过冲着秦牧抱拳，拱了拱手说道：“委员长，昨天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们大顺军起来都比较莽撞，还望委员长您多多海涵啊。” “没事，没事。” 秦牧笑着摆了摆手，说道：“我也明白，你们大顺军中各人都有各人的心思。我可以毫不讳言，我们国防軍此番作为，的确是要一口吃掉你们。对于你们之中一部分将领，甚至以后没有一点机会再领兵了，甚至一辈子都只能够当一个富家翁了。这其实是铁定的事实，毕竟大顺军将领中，很大一部分人都是草莽出身。在现如今我们国防軍之中，所有軍官都必须识字，这是基本要求。因此，昨天那种事情我也能够理解。” “多谢委员长。” 李过连忙谢道，随即在心中叹息一声。 此时此刻的李过，汗水已经湿透了后背。虽然李过并没有什么错误，但是他明白虽然秦牧口头上这么说，但是肯定对大顺军有很大意见。 不然，秦牧也不会把话说得这么明白。 “你不用谢我。” 秦牧摆了摆手，示意李过等人坐下，接着说道：“现在北方有紧急軍情，清廷肃亲王豪格率领大军南下，我们国防軍这段时间就要离开荆州城北上襄阳附近了。对于你们，就有足够的时间去考虑我们国防軍的条件了。希望你们能够借助这个时间，认认真真地考虑这件事情。” “一定一定。” 口头上这么说，李过心中却有些惊讶。 没想到清廷这么快就又派遣大军南下了，他不知道若是没有国防軍在这里，他们会怎么应对这些八旗士兵。 “另外，” 秦牧盯着李过的眼睛，顿了顿，说道：“有句话，希望你们回去能够带给其他人。” “委员长，” 李过笑了笑，说道：“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我们回去以后，一定好好转达。” 秦牧嘴角微微上扬，神情有些严肃地盯着李过，字正腔圆地说道：“我们国防軍争取和平解决收编大顺军这件事情，但是我们国防軍也绝不承诺放弃使用武力。” “这……” 李过愣了愣神，他瞬间明白秦牧这话已经是在警告他们了。 不放弃使用武力。 这句话的分量，还是相当的重。 想了想，李过连忙点了点头，回道：“请委员长放心，我一定把这话带到。” “好。” 秦牧点了点头，说道：“那我就不送你们了，你们轻便。” 说完，李过和高一功两人冲着秦牧再次行了一礼，便离开了这里。 看着两人离开之后，秦牧望着这四位湖南湖北的两任长官，说道：“马上，国防軍就要开拔北上了。湖南、湖北这边，就拜托诸位了。各项事务，都要尽快落实。” “一定一定。” 阮大铖和张同敞两人连忙点了点头，应道。 “何大人，堵大人，” 秦牧转头望着这两人，说道：“湖南湖北这边的事情，以后就交给阮大人和张大人了。大顺军这边，我们国防軍也会直接与他们联络的。至于你们两位，暂且回应天城吧。那边将会有一个高级进修班，你们去那里好好学习。学成之后，还是会有你们发光发热的时候！” “明白。” 何腾蛟和堵胤锡两人，连忙应了一声。 送走了这些地方官员之后，秦牧躺在了椅子上，揉了揉眉头。 沈玉莲连忙走了过来，替秦牧揉着。 秦牧也没有多说话，脑袋里面在思索着接下来的事情。 想了一会儿，秦牧蓦然坐了起来，望着外面，喊道：“何朝军！” “在！” 卫队团团长何朝军快步跑了进来，应道。 “把庄子固喊过来。” 秦牧吩咐说道。 “是！” 何朝军应了一声，转身离去了。 没过多久，教导师师长庄子固来到了这里。 看着庄子固进来之后，秦牧连忙开口问道：“八旗士兵人数打探清楚了没？” “总司令，” 庄子固看了一眼秦牧，回道：“襄阳附近的八旗士兵人数，约在九万左右。后方河南省内的援军人数，约在五万到八万之间，具体人数还不清楚。至于四川那边，因为山路崎岖，暂时还没有打探到清军八旗士兵的消息。” “唔。” 秦牧微微颔首，从桌子上拿起一包烟，抽出来一根，噙在嘴中。 旁边的沈玉莲见状，连忙给秦牧点上了。 秦牧抽了一口烟，眉头也紧蹙了起来，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想了一会儿，喝道：“那地图来！” 地图拿来之后，悬挂在帐篷内。 而秦牧拿着烟，踱步来到地图面前，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面前的这一幅地图，认认真真地看着，再一次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的眼睛从地图上方，转移到地图中间，又转移到地图下方。 屋内静悄悄的，没人说话，只有秦牧一双眼睛在地图上上下游走。 而旁边的沈玉莲、庄子固、何朝军等人也都没有打搅秦牧，就这样站着看着秦牧沉思的背影。 一根烟还没抽完的时候，秦牧蓦然转过头来，盯着庄子固和何朝军，说道：“记载作战命令！” 何朝军和庄子固一愣，连忙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本子，在上面写着。 秦牧继续说道：“立刻给江北、凤阳一带的乙邦才、吴尔壎、罗兆明发电报。命令步兵第二师、步兵第十师、步兵第十四师，即刻北上。采用大迂回、大包抄策略，给我占据归德府（商丘）、开封府等地，争取拦腰截断八旗士兵的退路。” “另外，” 秦牧抖了抖烟灰，接着说道：“问问余林峰所部的骑兵师怎么样了？可以的话，让他们骑兵师北上襄阳城周围，等待与我们汇合。还有，通知蔡庆忠所部步兵第十一师和张论平所部步兵第六师接管江北、湖北等地防务，作为预备队随时等待命令。教导师也北上吧！” 听着秦牧的命令，庄子固和何朝军两人连忙应道：“是！” “发出去吧！” 第165章 嚣张的豪格 次日，国防軍教导师便已经收拾妥当。 卫队团和教导师一道，浩浩荡荡一万余人从荆州城附近开拔北上，朝着钟祥县附近行去。 到达钟祥县附近汇合了步兵第一师和步兵第三师之后，三个步兵师近四万人沿着汉水两岸北上。 五月初，国防軍所部前锋抵达宜城县，并在这里遭遇到了肃亲王豪格的先遣部队。 经过一场小战役之后，宜城县内的两千余人先遣部队全軍覆没，只有令形式并突围出去，北逃襄阳城。 五月初十，国防軍大部进抵襄阳城外。 步兵第一师也在第一时间抢占襄阳城汉水东岸的东津镇，在唐白河和汉水一带封锁住了八旗士兵东逃的道路。 魏和尚所部步兵第三师到达襄阳城之后，也按照秦牧的命令，来到了襄阳城西隆中山一带驻扎。 而秦牧亲自坐镇教导师，在襄阳城南的汉水边驻扎。同时，吩咐国防軍的侦察士兵，打探敌情。 顺便，也等待着余林峰所部的骑兵师到来。 一时间，国防軍三个步兵师完成了对襄阳城的三面合围。 而整个襄阳城内，随着国防軍大军的逐渐合围，城内的八旗大军人心惶惶。 就连清廷肃亲王豪格也已经感受到了城内的肃杀气氛，他连忙召集部下大将，商讨怎么应对城外国防軍的事宜。 这一日，襄阳知府衙门内，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整个襄阳城内，进入到了高度戒备的状态中。 没过多久，豪格麾下的一众大将，诸如衍禧郡王罗洛浑、固山额真都类、尚书星讷等人，都已经齐聚襄阳知府衙门内。 这几个人，便是肃亲王豪格大军的决策者，决定着肃亲王豪格麾下数万大军的一切事物。 “城外国防軍已经到达了，樊城那边怎么样了？” 肃亲王豪格坐在主位上，望着下首位置的衍禧郡王罗洛浑，问道：“国防軍到达樊城没有？” “肃王爷，樊城一带还没有发现国防軍踪迹呢。” 衍禧郡王罗洛浑摇了摇头，说道：“不过我听说，国防軍已经到达城东的东津镇了，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渡过唐白河，抵达樊城外面的。” “肃王爷，” 一旁的固山额真都类愁眉苦脸的说道：“国防軍来势汹汹，之前豫王爷、英王爷败在他们手中，不能不防啊！来的时候，摄政王还千叮咛万嘱咐，要咱们小心国防軍的火枪火炮，说是非常厉害的！” “哼！” 肃亲王豪格冷哼一声，说道：“这些叔王们已经老了，思想僵化了，忘记我们八旗的勇猛了，也难怪他们会败在这些国防軍手中。依我看，就连他多尔衮也太贪图享受了，忘记了当时上马杀敌的荣光了！他多尔衮害怕国防軍，我们可不怕！要知道，咱们去年可是刚刚打败过张献忠的，几十万大军的大西军，都败在咱们手中，难道还会怕这寥寥数万人的国防軍不成？开玩笑！” “肃王爷，一切还是小心为上啊！” 旁边的尚书星讷提醒说道：“国防軍毕竟火炮众多，这一点是我们远远比不上的。而现如今，国防軍竟然以三四万之众，来到襄阳城外，不得不防啊！看来，这一长不好打啊！” “管他好打不好打，也要打！” 肃亲王豪格大手一挥，说道：“中原是我们的！江南那边接连败亡了，如果我们这边也战胜不了这些国防軍，那咱们八旗勇士就要再次回到草原上了。你们愿意回去吗？” 周围的衍禧郡王罗洛浑、固山额真都类、尚书星讷等人都低着头，没有说话。 入关以来，见识过中原的繁华豪奢之后，不单单是他们，恐怕所有的八旗士兵都不愿意再回到天寒地冻的关外了！ 因此，他们几个人都没有说话。 “都不愿回去吧？” 肃亲王豪格笑了笑，说道：“我也不愿回去，所以这一仗，我们必须要打！而且，还要胜利！只要胜利了，咱们不单可以继续享用中原的繁华豪奢，甚至还能够扬眉吐气。他多尔衮依仗的两兄弟，都已经战死了。这一下，还有谁能够阻挡我豪格登上皇位的脚步？等到我豪格登上皇位，中原便都是咱们的了！” 罗洛浑、都类、星讷等人都知道豪格与多尔衮之间的冲突，也知道他们之前在关外争夺皇位的激烈。 而那个时候，他们几个人便都是支持豪格的。 不过当时实力不允许，可现在不同了！ 现如今，多尔衮赖以维继的阿济格和多铎两人，都已经战死沙场了，便没有什么力量能够阻挡豪格的步伐了！ 一想到能够坐享整个中原，众人心中都有些激动。 “可是，” 固山额真都类仍旧有些担心，“国防軍声名赫赫，我们能够打得过他们吗？” 他们八旗军擅长的是草原运动战，不擅长攻城与守城战。而现如今，他们数万人就像是那些漢人一样，守在襄阳城，压根把骑兵的优势整没了。 而这，也是固山额真都类所担心的地方。 “哼，那都是多尔衮他们吹出来的！” 肃亲王豪格冷笑一声，接着说道：“谁知道他们的真实战斗力啊？再说了，我们八旗勇士，那可都是草原上闯荡很多年的老兵。而国防軍都是才打了两年仗的新兵蛋子，能和咱们比吗？这不是笑话嘛！再说了，我们八旗还有最强大的骑兵呢，就凭借着我们的骑兵，即便是在中原，也能够和他们周旋！” “对，骑兵！” 衍禧郡王罗洛浑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骑兵是我们的长处，这也是之前阿济格、多铎他们没有好好发挥出来的地方。我建议，趁着现在国防軍他们刚刚到来没多久，我们骑兵出击，先给他们迎头一棒，让他们知道我们八旗儿郎，究竟是多么的厉害！” “很好！” 肃亲王豪格点了点头，笑着说道：“那就这样办吧！汉水东岸地形开阔，骑兵就从那里发起进攻，先给东津镇的国防軍一个教训吧！罗洛浑，这件事情就由你们去吧！” “得令！” 第166章 找死的骑兵 “什么？” 当国防軍总司令秦牧，得知樊城那边竟然出来一万余名骑兵的时候，不由一愣。 瞬间，秦牧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讥笑说道：“看来这个豪格，还真是不知道我们国防軍的厉害啊！他难道不知道，他的两位叔王，是怎么战死的吗？我看他豪格，是狂妄过头了吧！” “哈哈，” 旁边的教导师师长庄子固笑了笑，说道：“既然他们这么狂妄，那咱们就给他们一点教训吧！让他们知道，我们国防軍的厉害！” “教训，肯定要给的！” 秦牧脸上浮现出一抹神秘笑容，说道：“不过，咱们要送给他豪格，一份大礼！” 说着，秦牧问道：“余林峰他们到哪里了？” “上午回报，” 庄子固回道：“骑兵师已经过了枣阳了，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能够抵达这边。” “正好！” 秦牧点了点头，说道：“告诉马应魁那边，给我稍稍藏点拙，不要一下子都给我暴露出去了！先依靠战壕，防御一会儿！” “是！” 庄子固笑着点了点头，随即连忙把这个消息传达给汉水东岸的马应魁那里。 当马应魁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愣了愣神，随即大笑了起来，说道：“还是总司令高明啊，这一下豪格恐怕会肉疼的！” 说着，步兵第一师师长马应魁吩咐说道：“传令下去，各团营依托战壕进行防御，炮兵部队，先不要动。” 命令下达不久之后，东津镇附近一带的地面上，传来一阵阵沉闷的声响。这声响，如同是打雷一般，逐渐靠近这边。 听到这个声音，马应魁拿起望远镜，观望着声音传来的地方。 只见北方的天际那边，一道道黑色的影子逐渐出现。那些黑色影子慢慢扩大，由一条线，慢慢成了一片黑色，伴随着沉闷的声音，由远及近，朝着东津镇这边冲了过来。 后方扬起来的漫天灰尘，遮天蔽日，看起来就像是沙尘暴到来一般。 “传令下去，所有人准备！” 看到这一幕，步兵第一师师长马应魁高声喝道。 话音落下，马应魁眼睛之中就露出一丝艳羡。 啧啧！ 这么多骑兵，当真是厉害啊！ 要是步兵第一师也能够有这么多精锐骑兵，就好了！ 不过马应魁知道，自己想的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马应魁笑着摇了摇头，目光又转移到了前方那些即将到达的八旗骑兵身上。 而此时此刻，战壕里面的步兵第一师士兵，也早已经做好准备。 轻机枪、重机枪以及步枪、手榴弹等，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八旗骑兵上门来领枪弹了。 八旗骑兵的速度飞快，刚才还在远方天际，眨眼之间就已经冲到距离战壕这边不到五百米的距离。 这样的距离，已经非常近了。 可以说，八旗精锐骑兵数十个呼吸之间，就能够冲到跟前了。 因此，马应魁也有些紧张，他连忙吩咐说道：“告诉各团营长，都给我好好应战！” 五百米！ 四百米！ 三百米！ 当那些八旗骑兵到达三百米的时候，前线步兵第一师二团团长高吼一声，“重机枪，射击！” 随着那名团长的话音落下，战壕之中一挺挺重机枪，便开始汹涌咆哮了。 笃笃笃！ 笃笃笃！ 一条条橘黄色的长舌在战场上出现，犹如是一条条恶龙，张开着猩红恐怖的大嘴，想要吞噬远方的那些骑兵。 一枚枚高速旋转的子弹，从枪口之中喷吐而出，迎着八旗骑兵那边，便扑了过去。 噗！噗！噗！ 密集的子弹，射中八旗骑兵的身上和马匹上，一时间数十名骑兵从马背上倒了下来。 受伤之后，惊慌失措的马匹，直接把背上的骑兵掀翻了下去。 而原本还有些整齐的八旗骑兵队伍，几乎在一瞬间时间就已经变得有些嘈乱。尤其是骑兵队伍最前方这边，率先受到攻击的骑兵队伍，在重机枪的设计之下，瞬间出现一个缺口。 不过这样的小插曲，却没能阻止八旗骑兵的冲锋。 几乎在一瞬间时间，后方的八旗骑兵很快就填充了缺口，继续以告诉朝着战壕这边冲了过来。 “轻机枪，射击！” “步枪，射击！” 看着远处那些八旗骑兵速度仍旧飞快，步兵第一师二团团长再一次大吼着。 这一下，整个二团位于战壕前线的所有士兵，全部抱紧了手中的枪械，瞄准着远处战场上那些八旗骑兵，扣动了扳机。 笃笃笃！ 哒哒哒！ 砰！砰！砰！ 一时间，重机枪、轻机枪、步枪的射击声音，交织在一起，如同一首另类的催命交响乐一般，每一个声音凸起，都能够带走前方数名八旗骑兵的生命。 一枚枚灼热的子弹，从枪膛之中喷吐而出，瞬间没入到前方八旗骑兵的身体之中，带走了一名名八旗骑兵的鲜活生命。 尽管一名名八旗骑兵从马背上摔了下来，但是后方的那些骑兵仍旧用着头皮、一往无前地朝着这边进行着冲锋。 上万名八旗骑兵，队伍浩浩荡荡，在整个东津镇外围看上去蔓延了七八里地。 而东津镇的步兵第一师，战线也十分漫长，上万名国防軍士兵依托着战壕工事以及优良的枪械，进行阻击。 不过八旗骑兵的速度，着实是有些惊人。 看着越来越近的八旗骑兵，前线的二团团长高声吼道：“掷弹筒，准备！发射！” 掷弹筒组的士兵，将一枚枚手榴弹发射到远处的战场上。 嗵！嗵！嗵！ 发射出去的手榴弹，落地之后瞬间爆炸。 巨大的声音，使得周围的八旗骑兵更加惊慌。尤其是爆炸的声音，使得周围的一些马匹，变得有些暴躁，几乎快要掀掉了背上的骑兵。 而越来越多的手榴弹爆炸，也使得前方的一些骑兵放满了速度，一些马匹甚至有些惊恐，不敢前进了。 骑兵统领巩阿岱见状，心中大惊，他知道不能在这里停留，还要继续前进。 想到这里，巩阿岱抽出马刀，高高上扬，高喊道：“冲啊！” 而远处国防軍士兵的机枪、步枪，还在不间断地喷吐着子弹。一枚枚子弹，在空中穿梭不止。 嗖—— 嗖—— 嗖—— 第167章 骑兵师到来 “冲啊！” 八旗骑兵队伍中一名将领高声喊道，“统领有令，杀死一名敌军，赏十两白银！杀死一个軍官的，赏汉家女子一名！” 这些八旗骑兵虽然是纵横草原的强悍軍队，但是依然没能改变他们落后的本质。 靠着金钱、美女的激励，来激发士气，也靠着这股子狠劲，想要冲垮国防軍的战壕。 不过还别说，之前的八旗士兵靠着这些，无往而不利。 而先前各个八旗部队，尽管之后得以迅速扩大地盘，靠的都是在各地的劫掠。 也因此，那些八旗士兵都知道只要打赢了仗，各种各样的好处，就会接踵而来。 听到这些赏格，无数的八旗骑兵，眼珠子都红了。 这么高的赏金，还是之前所从来没有遇见过的。 一个个高亢的声音，在八旗骑兵队伍之中，使得原本因为手榴弹爆炸和机枪射击而有些停顿的八旗骑兵，再一次加快速度。 任凭是战壕那边机枪、步枪再怎么射击，掷弹筒再怎么抛掷手榴弹，也没能挡住那些凶猛的八旗骑兵。 “杀啊！” 被激发起了斗志的八旗骑兵们，高呼着口号，奋不顾身地朝着战壕这边冲了过来。 原本就只剩下一百来米的距离，在八旗骑兵的冲锋之下，越来越近。 不过那些八旗骑兵也付出了十分惨重的代价，留下了无数尸体。而那些尸体，注定是与高额的赏金和汉家女子，没有缘分了。 在这一波攻击之中，那些八旗骑兵想要奋不顾身冲破这最后的一百来米。 因为他们都知道，只要冲到了国防軍的战壕之中，就能够彻底打乱国防軍的攻击态势。 到时候，就能够赢得这场战役。 然而，让这些八旗骑兵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们剧烈战壕还有一百米左右的时候，战壕中的国防軍士兵都趴了下去。 “怎么回事？” 八旗骑兵统领巩阿岱愣了愣神，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了。 而就在巩阿岱有些疑惑的时候，更远一点的战壕上，再一次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枪声。 笃笃笃！ 哒哒哒！ 砰！砰！砰！ 这一下，巩阿岱愣了。 他没想到，那些国防軍士兵竟然换战壕了。 没错！ 在这些八旗骑兵快要接近第一道战壕的时候，步兵第一师师长马应魁当机立断，直接吩咐第一道战壕上的士兵放弃战壕，准备撤退。 而国防軍的战壕工事，挖掘的十分通达。 战壕与战壕之间，都有联络通道。 依靠着这些联络通道，第一道战壕那边的步兵第一师二团士兵，得以迅速撤退下来。 而第二道战壕这边的步兵第一师三团士兵，迅速顶了上去。 各色各样的重机枪、轻机枪、步枪，再一次开始喷吐着子弹。 当先那些刚刚越过第一道战壕的八旗骑兵，再一次被子弹击中，直接倒在战壕中。 而战壕的巨大落差，也使得一些没被子弹击中的八旗骑兵，变得十分不灵活。 数道壕沟纵横在眼前，直接使得那些八旗骑兵的速度，降了下来。 “怎么会这样！” 刚刚越过第一道战壕的巩阿岱，望着前方密密麻麻、崎岖不平的战壕，心中大失所望。 这样的地形，要是想要冲过去，恐怕就要损失很多骑兵了吧！ 一时间，巩阿岱的心如坠冰窖一般，有些哇凉哇凉的。 笃笃笃！ 哒哒哒！ 砰！砰！砰！ 而远处国防軍士兵的子弹，依旧一枚接着一枚，划破天空，朝着这边射了过来。 噗！噗！噗！ 无数枚子弹组成的弹幕，射中这些八旗骑兵的身体，发出一声声沉闷的声音。 而那些被壕沟制约，降低速度的八旗骑兵，俨然已经成为了活靶子。 一时间，数不清的八旗骑兵被子弹击中，倒在战壕之中。 巩阿岱的脸色阴沉下来，半晌儿也说不出来话。 此时此刻的巩阿岱，是进也不能进，退也不能退，进退无措。 嗵！嗵！嗵！ 而就在这个时候，东边的天际突然传来一声声沉闷的声音。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巩阿岱愣了愣神，朝着东方望了过去。 这一看，让巩阿岱更加震惊了。 而就在东方的天际，同样熟悉的青灰色线条，逐渐越来越近。 而那些轰隆隆如同打雷一般震耳欲聋的声音，也越来越近。 这是…… 骑兵！ 这是国防軍的骑兵！ 瞬间，巩阿岱反应过来，他万万没有想到东方竟然还有国防軍的骑兵！ 不行！ 不能在这里待下去了！ 不然，就是死路一条！ 想到这里，巩阿岱当机立断，连忙喝道：“全体都有，撤退！快！撤退！” 而先前还在冲锋着的八旗骑兵队伍，接到命令之后，也都想快一点逃离这个人间地狱。 一时间，侥幸没有战死的八旗骑兵，调转马头，朝着西方那边快速跑去。他们都想要，快一点逃离这片战场。 轰隆隆！ 轰隆隆！ 沉闷的声音越来越响，在丢弃了上千具尸体之后，那些八旗骑兵终于得以逃离这边。 不过，后方的国防軍骑兵部队却已经顺利追了上来。 这些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从枣阳那边赶过来的，国防軍余林峰所部骑兵师部队！ 一到战场之后，骑兵师师长余林峰就看到前方的战事。 他知道，骑兵师的机会来了，便当机立断下令骑兵师发起冲锋。 身为教导团骑兵营营长出身的余林峰，经过近一年时间迁转，终于再一次回到了骑兵部队，还是让余林峰有些欣喜。 尽管现如今骑兵师是初创部队，但是余林峰有信心能够打好这一仗！ “冲啊！” 随着一声声高亢的喊杀声响起，余林峰率领着国防軍骑兵师全体士兵，在战场上飞驰着，朝着那些正在撤退的八旗骑兵追了过去。 撤退的八旗骑兵速度着实很快，没过多久，巩阿岱等人就已经撤离了战场。 不过他们却并没有一路撤回樊城，因为巩阿岱知道，他们这一次出来，为的是什么！ 巩阿岱等人在旷野上调转马头，数千名八旗骑兵就这样立在旷野上，望着远处扬起漫天尘土的国防軍骑兵。 巩阿岱知道，他们报仇雪恨的机会来了！ 想到这里，巩阿岱再次高声喊道：“全体都有，冲啊！” 第168章 骑兵师首战 奔腾的马队，在地面上拖着一溜烟长长的灰尘，遮天蔽日。 骑在马背上的巩阿岱，望着远处的国防軍骑兵，心中生出一股豪情。 战壕冲不过去，难道来这些骑兵，都打不过了吗？ 要知道，这天下中，最厉害的骑兵还要数我们八旗骑兵！ 只要能够打败对面这些国防軍骑兵，赢得这场战役，也不是不可能的！ 到时候，只要八旗士兵能够在襄阳站稳脚跟，重新占据整个中原，也不是问题了！ 巩阿岱甚至已经他们，他们这些骑兵凭借着手中的马刀，肆意地砍杀着对面那些国防軍骑兵。大家似乎已经看到，他们将获得一场空前辉煌的胜利！ “冲啊！” 就连巩阿岱的心情也有些激动，他再一次高喊一声，双腿用力地踢了踢马腹，马匹陡然加速，载着巩阿岱朝着国防軍骑兵那边冲去。 远处，国防軍骑兵师那边。 骑兵师师长余林峰望着这边的情形，嘴角微微上扬。 这是骑兵师成军之后，遇到的第一场大战，也是骑兵师扬名立威的时刻，余林峰可不想就这样白白错过！ 想到这里，骑兵师师长余林峰高声喊道：“弟兄们，这是我骑兵师成军之后的第一战，我骑兵师扬名立万就在近日！你们有没有信心打赢这一仗？” “有！” “有！” “有！” 骑兵师士兵中爆发出惊天的怒吼。 “很好！” 骑兵师师长余林峰点了点头，随即抽出了马刀，高高举在手中，再次喊道：“旗手跟着我。全体都有，准备，冲锋！” 话音落下，余林峰一马当先，带领着骑兵师朝着前方冲了过去。 远处的八旗骑兵已经越来越近了，余林峰甚至能够闻见漫天飘扬着的呛鼻的灰尘气息。 “蒙马眼！” 余林峰大喝一声，随即直接从马鞍旁边抽出一块黑布，直接套在马头上面，遮盖住了马匹的双眼。 “准备！” 余林峰再一次大吼一声，右手已经抓紧了马缰绳。 与此同时，后方的骑兵师士兵们，也都用一只手攥紧马缰绳，另一只手抓着骑枪，时刻等待着命令。 “转向！” 等到远处的八旗骑兵距离这边还剩下不到四百米的时候，骑兵师师长余林峰大吼一声。 随即，余林峰身边的旗手高举着旗帜，随着余林峰转变方向。 浩浩荡荡的骑兵师部队，在旷野上高速移动的过程中，突然转了一个近乎九十度的大弯。 原本迎面撞上八旗骑兵的国防軍骑兵师部队，硬生生转了一个大弯。漫长的骑兵师队伍，从一条直线，变成了一条横线。 “呵？” 看到这一幕，巩阿岱冷笑一声，“这是找死吗？竟然转弯？这么长的战线，看我怎么穿插，打散你们的队形！” 说着，巩阿岱再次高吼道：“加速！冲锋！” 随着骑兵师大转弯之后，告诉移动的骑兵师也在旷野上拉起一条横线。 而远处的八旗骑兵，也已经越来越近了。 “举枪！” “射击！” 看着越来越近的八旗骑兵，骑兵师师长余林峰高声喝道。 砰！砰！砰！ 一连串清脆的枪声骤然响彻在旷野上，无数名骑兵师士兵接连扣动扳机，一枚枚子弹从枪口中喷吐而出，高速旋转着朝着八旗骑兵那边飞去。 枪声过后，余林峰甚至能够看到远处那些八旗骑兵队伍中，一名名中弹后的八旗骑兵，从马背上摔下来的情形。 不过余林峰没有多看，再一次举起了手中的步枪，拉栓，瞄准，扣扳机。 这一套动作如同行云流水一般，眨眼之间就已经完成了。 砰！砰！砰！ 密集的子弹在空中横窜着，稍有不注意的八旗骑兵，被子弹击中之后，直接从马背上摔了下去。 然而，不等那些八旗骑兵呻吟哀嚎，后方的骑兵紧接着从他们的身上踩踏而过，继续朝着国防軍骑兵师那边奔驰而去。 八旗骑兵，速度极快！ 然而，国防軍骑兵师士兵的速度也不慢，拉成一条横线之后，迅速折而向着北方而去。 而就在八旗骑兵的前锋，快要接触到国防軍骑兵师士兵的时候，冲在最前面的骑兵师旗手高举着旗帜，再一次转变方向。 在骑兵师高超的骑术之下，骑兵师士兵再一次折而向西。而这一次，骑兵师士兵与八旗骑兵形成了一道平行线。 方向转变之后，两百多米的距离上，正是骑兵师士兵大有作为的时候！ 从侧面，骑兵师士兵再一次接连扣动扳机，朝着那些八旗骑兵射击。 砰！砰！砰！ 无数枚子弹从侧面打了过来，让巩阿岱整个人变得十分愤怒，不由得低声骂了一句： “麻的！” 任凭是谁在这里，恐怕都有些生气！ 在骑兵冲锋准备对决的时候，国防軍骑兵师士兵却像是耍猴一般，依靠着高超的骑术，接连转换方向。 之后，利用骑枪等，让八旗骑兵损失惨重。 气急败坏的巩阿岱在骑兵冲过去之后，也快速调转马头，准备回首杀回去。 不过远处的余林峰等部，却折而向南，带着兜了一个大圈子。 愤怒异常的巩阿岱，已经有些不记得自己追到了什么地方。 而就在巩阿岱等人继续追击的时候，远方的天际忽然传来一连串沉闷的声音。 这种沉闷的声音，与骑兵的沉闷声音不同，却格外清晰。 还没等巩阿岱想明白的时候，那种沉闷的声音忽然变得嘹亮高亢起来。 而天空中也出现了一枚枚黑点，越来越大，朝着这边落了下来。 下一刻，巩阿岱两颗眼珠子，瞪得浑圆，几乎快要凸出来了。 他赫然看到，天空中的那些黑点，是炮弹！ 轰！轰！轰！ 一枚枚炮弹从天空落下来，正好落到这些八旗骑兵的头顶上。 这些炮弹，都是骑兵师特定使用的榴霰弹，通过使用延时引信，让这些榴霰弹在八旗骑兵的头顶上爆炸。 一枚枚弹片在空中四散飞溅，犹如是天女散花一般，杀伤力瞬间扩大数十倍。 噗！噗！噗！ 弹片在巨大的动能惯性之下，瞬间击穿八旗骑兵的身体。高速旋转之下，从另一边穿透出来，瞬间带走一大片血肉。 第169章 炮轰八旗骑兵 瞬间，血肉横飞，带走了一名名八旗骑兵的生命。 一道道灿烂的血花，在这些八旗骑兵的身上绽放，显得异常美丽、妖艳。 无数名八旗骑兵被炮弹碎片击中，瞬间就跌落到了马下。而后面来不及减速的八旗骑兵，高速冲击之下，瞬间就把这些跌落下去的八旗骑兵，踩踏成一摊肉酱。 国防軍炮兵打出来的炮弹，不断在空中爆炸。其中也夹杂着别的炮弹，落到地面上爆炸。 一时间，空中、地面上，炮声隆隆不断，一枚接着一枚，大片大片的八旗骑兵被炮弹爆炸波及到。 几乎没有多长时间，原本黑压压的八旗骑兵队伍，瞬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缺口。 “该死的！怎么会这样？” 八旗骑兵统领巩阿岱啐了一口唾沫，大声骂道：“这些该死的国防軍士兵，怎么会这么厉害呢？他们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打炮？难道就不怕伤到自己的士兵吗？” 这是巩阿岱永远也想不明白的事情。 国防軍自从成军之后，对于步炮协同作战，一直是有训练和应用的。 骑兵师师长余林峰之前，也做过步兵第六师师长的职务，对于步炮协同也有所使用。 所以，在编练骑兵师之后，步炮协同战术，也已经化用到了骑兵师这里。 而这一次，骑兵师作战也已经和这边马应魁所部步兵第一师沟通好了。 这已经是马应魁和余林峰第二次这样协调作战了，因此一切倒是进行的非常好。 出了战场之后的骑兵师，在远处兜了一个圈子，在另一边虎视眈眈地盯着这边的八旗骑兵部队。 而步兵第一师的炮火，越来越猛烈的。 战场上的八旗骑兵部队，这一下彻底挺不住了！ 原本巩阿岱还想要一举重创国防軍，大展八旗骑兵的威风。 然而转眼之间，赤果果的现实，就狠狠地在巩阿岱脸上扇了一巴掌。 不单单是巩阿岱，就连八旗骑兵其他各级将领们脸上的笑容也都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沉寒冷。 之前他们确实没有把国防軍放在眼中，但是此刻，他们却感受到了威胁。 这是死亡来临的威胁！ 他们知道，今天若是不把握好机会，恐怕很多人就要命丧在这一片战场上了。 远方，国防軍的炮火依旧此起彼伏地朝着这边打来。 国防軍的炮击，给八旗骑兵造成了极大的杀伤。 在原本那犹如黑压压潮水一般的八旗骑兵中，瞬间就出现了一大片空白。那是被国防軍炮弹犁过的痕迹，触目惊心！ 不过，八旗骑兵的人数依然非常多，数千名八旗骑兵继续奔驰着，涌了过来。 瞬间，战场上的大片空白，就被后方的八旗骑兵填补了上来。 “开炮！” 步兵第一师这边，师属炮兵营营长再次高声吼道。 顿时，部署在战壕上的数十门各种各样的山炮、野炮、榴弹炮，朝着远处的八旗骑兵队伍那边，倾泻着炮弹。 一枚枚炮弹，带着凄厉的破空声，朝着八旗骑兵部队那边呼啸着飞了过去。 轰！轰！轰！ 漫天震耳欲聋的爆炸，使得刚刚填不上来不久的八旗骑兵队伍中，再一次出现恐怖的空白痕迹。 密密麻麻、铺天盖地的炮弹，朝着八旗骑兵部队那边飞了过去，犹如是夏日里面的冰雹一般，砸向八旗骑兵队伍。 一枚枚炮弹爆炸，炸得八旗骑兵部队的人马，人仰马翻。 不时有些八旗骑兵靠近爆炸点，整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在空中化为一滩血肉，散架了。 残肢断臂，横陈一地，恐怖如斯。 远处步兵第一师师长马应魁，看到这一幕，脸上也出现一丝凝重。 这样的战争，当真是如同修罗地狱。 不过他知道，战争都是如此。 现如今，只有早一点结束战争，让普天之下的老百姓们，过上幸福安稳的生活。 只有这样，像这种人间地狱，才不会出现。 恐怖的炮击之下，使得巩阿岱目瞪口呆。 这一下，巩阿岱再也不想继续追击冲锋了，他知道这样下去，恐怕到最后他们都会被炮弹炸死在这里。 不行！ 这里不能再待下去了！ 这一仗，不能继续打了！ 想到这里，巩阿岱当机立断，直接喝道：“撤退！快撤！” 话音落下，巩阿岱指挥着当先的旗手，挥舞着旗帜。 而八旗骑兵前面的部队，也逐渐调转方向，朝着东北方，准备逃离这里。 不过现如今的八旗骑兵，仍旧有数千人之多，浩浩荡荡，队伍体型十分庞大。 即便是已经下令撤退，但是数千人的队伍中，仍旧有很大一部分士兵，被国防軍步兵第一师的炮火，覆盖着。 轰！轰！轰！ 漫天的爆炸，已经此起彼伏地响着，就像是无情的死神镰刀一般，犹如是秋风扫落叶一般，尽情地收割着那些八旗骑兵的生命。 被炸伤的八旗骑兵，倒在地面上哀嚎着，战马嘶鸣着，炮声、杂乱的呼喊声、求救声，交织在一起，真如人间地狱一般。 而这一切，也被另一边的骑兵师师长余林峰看在眼中。 想跑？ 一瞬间，骑兵师师长余林峰就看出来那些八旗骑兵的意图，嘴角也微微上扬，冷笑一声说道：“在我们国防軍面前，那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吗？拿我们国防軍当成什么了啊！” 冷笑一声，师长余林峰马刀一扬，高声喝道：“弟兄们，随我冲上去，给我拦住这些八旗骑兵！杀啊！” “杀啊！” “杀啊！” …… 一时间，嘹亮的喊杀声在战场上，在一处出现。 而这些身穿国防軍軍服的骑兵师士兵，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朝着远处正在逃跑的八旗骑兵，追击了上去。 看着骑兵师再一次包抄追击，为了稳妥起见，步兵第一师师长马应魁也下令炮兵停止开炮。 另一边，马应魁也吩咐步兵做好准备。 战场上，挥舞着武器的国防軍骑兵师士兵，犹如是脱缰野马一般，高声呼喊着，朝着八旗骑兵那边冲了过去。 “杀啊！” “杀啊！” 第170章 骑兵师首战获胜 国防軍骑兵师士兵在旷野上奔驰着，朝着远处正准备撤退的八旗骑兵那边，包抄了过去。 轰隆隆！ 轰隆隆！ 沉闷的声音，响彻在天地之间。 就连正在撤退的八旗骑兵统领巩阿岱，也听到这边的异常。 撤退过程中，巩阿岱转过头来，朝着这边看了一眼。 不好！ 国防軍骑兵开始追击了！ 这一下，巩阿岱的心彻底沉了下去，如坠冰窖一般。 而巩阿岱也看清楚那些国防軍骑兵，追击的方向。 征战沙场许多年的巩阿岱，瞬间就判断出那些国防軍骑兵的意图。 看来这些国防軍骑兵，是想要包抄他们的后路啊！ 最让巩阿岱有些生气的是，这些国防軍骑兵的进程，比他们快上很多。 毕竟现如今的八旗骑兵，正在转向，需要兜一个大圈子。 而国防軍骑兵，则直冲冲地朝着那边冲去，目的性十分明确。 不行！ 一定不能够让这些国防軍骑兵，赶到前方！ 不然，今天他们就离不开这里了！ 想到这里，巩阿岱心中有些焦急，连忙高声喊道：“弟兄们，加快速度！快！” 不过正在调向的那些八旗骑兵那边，变得有些混乱。 有些八旗骑兵在先前的炮战中，变得有些惊慌失措，已经忘记了撤退的秩序。有转大圈子调头的，也有直接勒紧马缰绳，直接调头的。 一时间，后方的八旗骑兵队伍有些混乱，乱成了一锅粥。 不过刚刚撤离出来的那些八旗骑兵，却并没有去管后方这些骑兵，反而踢了踢马腹，朝着远处快速撤退着。 看着前方的这一幕，步兵第一师师长马应魁嘴角微翘，冷笑一声说道：“这些八旗骑兵，已经自乱阵脚了啊！那咱们就给他们加一把劲，推一推他们！” 说着，马应魁转过头来，看着身边的通讯兵，说道：“告诉师属骑兵营那边，带点冲锋枪，去前面赶一赶！” “是！” 没过多久，步兵第一师骑兵营士兵带着几十把冲锋枪，朝着前方冲了过去。 冲锋枪比较轻，在马背上虽然精确度不是很高，但是让场面更加混乱这一点，还是能够保证的。 师属骑兵营到达射程之后，排成一条线的士兵，扣动冲锋枪的扳机。 突突突！ 突突突！ 一时间，密集的枪声响彻在天空中。一枚枚子弹，朝着八旗骑兵那边飞了过去。 原本就有些混乱的八旗骑兵队伍，被子弹射中之后，变得更加混乱。 惊慌失措的骑兵队伍，拥挤成一片，乱成了一锅粥。 而恐慌之下，拥挤的骑兵队伍，也成为了国防軍士兵的活靶子。 冲锋枪精确度虽然不高，但是射速十分惊人。 密集的子弹射击之下，对于这些拥挤的八旗骑兵，还是造成了十分大的伤亡。 “麻的！” 看到队伍后方的情形之后，八旗骑兵统领巩阿岱爆喝一声，皱起了眉头，恶狠狠地咆哮着：“后面怎么会这样？我八旗骑兵什么时候，连撤退都没有秩序了？” 现如今的巩阿岱，对于现状，已经彻底死心了。 他万万那没有想到，曾经不可一世的八旗骑兵，现如今竟然成了这幅模样。这样下去，他们还有什么机会翻盘，还有什么机会守住这富饶繁华的中原之地呢？ 巩阿岱想不明白，也没有时间去想了。 前方包抄而来的国防軍骑兵师士兵，果不其然已经包抄了八旗骑兵的后路。 随即，上万名国防軍骑兵师士兵，拍打着马腹，朝着这边杀了过来。 轰隆隆沉闷的的奔腾声，以及高亢嘹亮的喊杀声，交织在一起，令人畏惧。 看到这一幕，八旗骑兵统领巩阿岱知道今天是撤退不成了，现如今也唯有杀出一条血路了！ “所有人，准备！上马刀！” 巩阿岱高喊一声，紧握着的马刀，高高扬了起来。 “冲啊！” 再一次高喊一声，巩阿岱当头领先，朝着远处的国防軍骑兵师那边冲了过去。 还有两百多米距离的时候，远方的国防軍骑兵师士兵已经扣动了扳机。 骑枪枪膛中的子弹，密密麻麻地朝着这边打了过来。 一些八旗骑兵直接被子弹击中，从马背上摔了下去。 枪膛中数枚子弹，没过多久，便已经打完了。 而骑兵师师长余林峰则高声喊道：“上刺刀！” 话音落下，骑兵师士兵快速上了刺刀，而双方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近了。 短兵相接，国防軍骑兵师与八旗骑兵，瞬间厮杀在了一起。 后方步兵第一师阵地这边，看到这一幕的马应魁，眉头微皱，随即说道：“通知下去，步兵第一师一团、三团前进，帮一帮骑兵师的弟兄们！帮他们牵制住侧翼！” 话音落下，步兵第一师的弟兄们，也朝着前方冲去，加入了战场中。 厮杀，在一瞬间时间开始。 短兵相接之后，战场上也变得更加凶猛惨烈。 成千上万名骑兵，在平坦的旷野上，拉开了长达七八里的战线，厮杀在了一起。 已经打了一两个钟头之后，八旗骑兵损失惨重。 尤其是在国防軍步兵第一师士兵加入之后，更是让八旗骑兵原本就微弱的态势，变得更加颓势了。 两个钟头之后，损失惨重的八旗骑兵，早已经吓破了胆。 就连巩阿岱的身上，也出现了数个伤口，鲜血已经浸湿了胸前的棉甲。 侧翼的八旗骑兵，禁不住厮杀，已经开始疯狂的突围，直接脱离了大部队，想要撤回樊城。 而其他八旗骑兵见状，也只好拼命地朝着外面突围，准备杀出一条血路，杀出这一片人间地狱去！ 溃败，也在一瞬间发生了。 对于这种情况，国防軍骑兵师却没有放过大好时机，直接朝着那边追击过去。 一直追到了傍晚时分，国防軍骑兵师收获颇丰，几乎是重创巩阿岱所部八旗骑兵部队。 傍晚时分，厮杀了一天的国防軍，也结束了战争。 步兵第一师二团负责值守，其他人开始进行休整。 厮杀了一天的骑兵师，也终于有了时间歇息，进行休整。 虽然众人疲累不堪，但是余林峰的脸上，却洋溢着笑容。 因为他知道，骑兵师首战，大获全胜，取得了一个好开始！ 第171章 暴怒的豪格 东津一战，八旗骑兵败退之后，巩阿岱收拢了四千余人残部，退回了樊城之中。 东津惨败，也让原本心高气傲的八旗高层将领，吓了一大跳。 犹如是肃亲王豪格，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即便是肃亲王豪格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然而一切都已经发生了。 “耻辱！耻辱啊！” 肃亲王豪格暴跳如雷，气得他直接将屋内的瓷器、装饰等物件，摔得粉碎。 啪！ 又摔碎了一个花瓶之后，肃亲王豪格胸口急剧地起伏着，“一下子损失近六千名勇士，他巩阿岱怎么还有脸回来啊？怎么不死在战场上呢！废物！一群废物！” 八旗骑兵惨败，也意味着八旗原本赖以自豪的机动力量，起不到什么作用了。 而现在，甚至已经出不了城了。 整个襄阳和樊城之后，除了樊城北部没有国防軍之外，其余襄阳周围一带，都已经被国防軍占据了。 隐隐之间，国防軍已经对襄阳城形成了包围。 也难怪肃亲王豪格气急败坏，毕竟八旗骑兵被重创之后，没有了机动力量，他们就只能龟缩在这襄阳城了。 这样的结果，是肃亲王豪格万万不能接受的！ 曾经雄霸一方的肃亲王豪格大军主力，竟然在这一战之中损失惨重。 尽管豪格手底下，仍旧有七八万大军，但是骑兵已经被重创了。剩下来的两条腿的，又能起到什么大作用啊！ 在国防軍的围困之下，豪格大军，已经朝不保夕了！ “肃王爷，” 看着面前的肃亲王豪格，旁边的衍禧郡王罗洛浑，小声说道：“此次战败，责任也不能全部归于巩阿岱身上。毕竟，国防軍的厉害，是咱们之前从来没有预料到的。尤其是国防軍手中那强悍无敌的炮兵部队，更是闻所未闻啊！想必昨日东面的炮声，咱们也都听见了。试问这样的情况之下，又有谁能够挺得住呢。肃王爷，依我之见，现如今不是责怪人的时候。当务之急，咱们要好好筹划一下，这襄阳城应该怎么办？是死守襄阳城，还是别的什么？怎么守？肃王爷，这些事情，你都要拿一个主意出来啊！” “是啊，肃王爷，” 一旁的尚书星讷也附和说道：“这一战，咱们看到了国防軍火炮的强大，而先前襄阳城的防守计划，势必要做出一些调整啊！不然，就目前国防軍这么猛烈的火炮之下，恐怕咱们也会像多铎、阿济格、耿仲明他们，丢失城防的！肃王爷，要未雨绸缪啊！” “未雨绸缪？” 肃亲王豪格冷笑一声，问道：“怎么未雨绸缪啊？我们的骑兵部队都没了，还能怎么办啊？不行，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说着，肃亲王豪格转头看着旁边的星讷，说道：“襄阳城交给你了，你给我好好的未雨绸缪一下！我要亲自去樊城，我就不相信了，我堂堂八旗勇士，竟然会这样！我要亲眼看一看，那些所谓的国防軍骑兵，究竟有多厉害！” “肃王爷，万万不可啊！” 星讷连忙劝说道，“肃王爷，你千万不要以身涉险啊！” “我意已决，就这样办了！” 肃亲王豪格大手一挥，说道：“星讷，襄阳城交给你了，你若是丢了，你就不用来见我了！” 说着，肃亲王豪格朝着内府走去，吩咐下人开始收拾东西，留下了面面相觑的星讷、罗洛浑、都类等人。 虽然有些惊讶，但是星讷等人知道豪格的脾气。 脾气上来之后，任凭是八匹马也拉不回来豪格的臭脾气。 接管了襄阳城防之后，星讷和都类、罗洛浑等人连忙开始筹划部署襄阳城的防御。 …… 与此同时，远在襄阳城东东津镇外国防軍大营之中，秦牧亲自来到了这里。 “余师长，恭喜恭喜啊！” 见到了余林峰之后，秦牧就连连赞叹说道，“骑兵师大获全胜，真是可喜可贺啊！” “总司令谬赞了，” 余林峰笑着摆了摆手，说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总司令您领导有方啊！” “拍马屁的话，就不用说了。” 秦牧指了指余林峰，说道：“这一仗，我记住了。我会让政治部那边，给你们颁发嘉奖令！再接再厉啊！” “多谢总司令！” 余林峰连忙行了一个军礼，应道：“请总司令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坐吧坐吧。” 吩咐余林峰等人坐下之后，秦牧就通知卫队团士兵拿来了刚刚绘制出来的襄阳城态势图。 伸手指着地图上的态势，秦牧开口说道：“骑兵这一场大战啊，把八旗士兵都打怕了。我看这段时间，没人敢出城了。就连襄阳城的八旗士兵，也开始修缮城南、城西等地山上的防御工事了，看样子他们是要死守襄阳城了啊！” “有这种可能。” 步兵第一师师长马应魁点了点头，说道：“根据我部侦察兵侦察情况，就连樊城那边的八旗士兵，也在加强防御工事的修缮。而且东津镇对岸的襄阳城守军，在汉水江边也开始挖掘壕沟，构筑防御工事。看样子，是要阻止我们从那里登陆啊。” “很有可能。” 望着地图上的形势，秦牧微微颔首，继续说道：“这襄阳城啊，依山傍水，易守难攻。城西南、城南、城东南方向，坐落着大山，利于防御，不利于进攻。而襄阳城北一带，又是滔滔江水，河北岸还有樊城互为犄角。襄阳城东岸虽然有一片开阔地，但是紧邻襄阳城和汉水河边，现如今又有八旗士兵大军驻扎，想要渡河，更是十分困难。而古往今来，进出襄阳城最主要的通道，便是城西汉水边和城东南汉水边的通道。不过这两条通道，都依山傍水，极为狭窄，不利于大军进攻。现如今八旗士兵驻守，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也难怪，这襄阳城是兵家必争之地。蒙元之时，大宋軍队能够坚守襄阳城这么长时间呢！” 听着秦牧的简单介绍，马应魁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说道：“襄阳城，还真是不好打啊！” 第172章 襄阳部署 “岂止是不好打，你们看看这里。” 庄子固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襄阳城东南方向的这一条道路，在山边，极为狭窄，地形陡峭，十分不利于大军挺进。因此，这一条道路可以排除了。而襄阳城西的道路，虽然稍微宽敞一点，但是需要从南方通过山间谷地，突入到江边，然后折而向东才能抵达襄阳城下。这其中，要经过外围这两处制高点，还要防备襄阳城附近制高点的守军。即便是能够抵达襄阳城下，就要遇到襄阳城另外一个大困难了。” 说着，庄子固伸手在地图上襄阳城的位置点了点，说道：“襄阳城因为坐落在汉水边的缘故，所以就连护城河也极为宽敞，最宽处甚至超过一丈。两三米宽的护城河，恐怕没有吊桥，很难进城啊！这样防备森严的城池，着实十分难打啊！” “若想打下襄阳城，” 庄子固抬头看了看周围的众人，继续说道：“只有派遣大军，先行拿下襄阳城外围几座山上的制高点，取得绝对控制权。之后，慢慢解决襄阳城附近的八旗大军，再徐徐进攻襄阳城。” “襄阳城外这几处制高点，是一定要拿下来的！” 秦牧在地图上重重砸了一拳，说道：“不管接下来襄阳城怎么打，都必须要先拿下来制高点。只要能够控制住这几处制高点，我们也才能够掌握着战场上的主动权。而到时候，襄阳城的守军，就是咱们的瓮中之鳖了。解决他们，也就是时间问题了。” “不过，” 秦牧话锋一转，继续说道：“正因为这几处制高点极为重要，所以八旗士兵一定会死死防守的，这里就不会那么容易打下来的。而我们又是登山作战，敌军居高临下进行防御，地形对于我们极为不利，需要各部队好好筹划一下具体怎么进攻。怎么能够既拿下来这几处制高点，同时伤亡又不是很多。要好好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放心吧，总司令。” 一旁的步兵第三师师长魏和尚大手一挥，说道：“这样艰巨的任务，还是交给我们步兵第三师吧。总司令，我向您保证，一定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 “这么有信心？” 秦牧笑了笑，说道：“把襄阳城西、城南一带，全部交给你们，可还有信心吗？” “额？” 魏和尚顿了顿，随即说道：“有！” “是吗？” 秦牧看了一眼魏和尚，说道：“从城西隆中山到城南一带，有数十里长，你们一个步兵师确定能够防守的过来？” “总司令，” 魏和尚挠了挠头，说道：“现在守不过来，不过等到我们拿下了这几处制高点，还是可以的。” “也好。” 秦牧点了点头，说道：“那就这样办吧，步兵第三师负责攻取这几处制高点。教导师，暂时作为预备队，负责协同作战。到时候，我们先从城西的隆中山据点开始，一点一点来。先外围，而后转到里面。一点一点，拿下八旗士兵所有制高点。给你们三天时间，务必保证给我拿下这几处制高点！” “是！” 魏和尚和庄子固两人连忙应道。 这一下，魏和尚心中也有些高兴。毕竟这是自己升任师长之后，遇到的第一战。 只要这一仗能够打好了，以后再遇到什么攻坚战，自己便都可以主动请缨了。 想到这里，魏和尚心中更加高兴。 魏和尚高兴的同时，旁边教导师师长庄子固心中却有些不解，还是没有忍住，开口问道：“总司令，你把襄阳城南、城西交给步兵第三师，那我们教导师干什么啊？” “干什么？” 秦牧笑了笑，说道：“襄阳城十分重要，当然要好好利用了！” “噢！” 这一下，庄子固恍然大悟，眼睛一亮说道：“总司令，你的意思是，我们国防軍利用襄阳城做一些文章，围点打援？” “对的！” 秦牧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前不久，步兵第二师那边传来的消息，在河南一带发现清军援军南下。而清廷肃亲王豪格去年可是率领大军攻入四川的人，在四川一带肯定也是有很多嫡系部队的。现如今，我们将豪格围困在襄阳城一带，只要豪格着急，我们就有机会扩大战果了！这样好的机会，怎么能够白白浪费呢！你们说呢？” 听着秦牧的话，众人都哈哈笑了起来。 他们知道，襄阳城虽然只是一座城，但是由此引发的，将会是决定国防軍和清军命运的一场大战。 只要国防軍此战能够获胜，国防軍一路北上，便没有什么敌手了！ 这将是国防軍极为重要的一场大战，所以更要好好利用了！ “总司令，您放心！” 庄子固笑着说道：“一切听从您的安排！” “那诸位，就好好干吧！” 秦牧笑了笑，说道：“后天早上，步兵第三师开始夺取城外制高点。到时候，教导师负责协助。另外，骑兵师也不要闲着。樊城那边，还是要时常骚扰一下的。骑兵师机动性大一些，偶尔奔袭骚扰一下，只要能够让那些八旗士兵恐慌，就可以了。” “总司令放心。” 骑兵师师长余林峰点了点头，应道：“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总司令，” 一旁的步兵第一师师长马应魁挠了挠头，问道：“他们都有任务了，那我们步兵第一师干什么啊？总不可能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们打仗吧？” “哈哈哈……” 秦牧笑了笑，说道：“步兵第一师炮兵部队参战，在东岸东津一带，炮轰西岸八旗士兵的防御工事，给他们制造一点压力。另外，你们一个很重要的任务，就是侦察八旗援军的情况，要时刻关注着敌军的动态，随时保持警惕。毕竟，咱们的任务是围点打援。” 这一下，马应魁明白了。 原来，总司令秦牧是把围点打援最重要的打援任务，交给了他们步兵第一师手中。 有这样的任务，马应魁连忙点了点头，应道：“请总司令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第173章 进攻开始 三天后，汉水东岸东津镇一带。 步兵第一师炮兵部队数十门各种各样的山炮、野炮、榴弹炮，排布在旷野之中。 黑洞洞的炮口，瞄准着江对岸襄阳城东空地上的八旗士兵防御阵地。 虽然步兵第一师大部分大炮，都是七十五毫米口径的大炮，但是在敌军的攻击范围之外，还是能够起到很重要的作用。 上午八点刚过，国防軍步兵第一师就完成了准备。 随着步兵第一师师长马应魁一声令下，数十门步兵第一师火炮，开始了怒吼。 轰！轰！轰！ 炮口闪耀着橘红色的火焰，一枚枚炮弹带着尖锐的声音，呼啸着朝着对岸八旗阵地那边飞了过去。 炮弹在空气中高速划过，发出令人刺耳的尖锐呼啸声，也引起了西岸八旗士兵的注意。 防御工事上，一名八旗軍官见状，连忙高声喊道：“炮击！赶快隐蔽！躲炮！” 那些八旗士兵听到声音之后，连忙躲藏在壕沟之中，躲避着天空中的炮弹攻击。 嗵！嗵！嗵！ 一枚枚炮弹落地，发起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震得地面上泥土都有些蓬松，弥漫在空中。 一些八旗士兵挖掘的壕沟，比较浅，在炮弹爆炸的冲击之下，瞬间就被掀飞起来的泥土，填埋了一大半。 而壕沟中的八旗士兵，还没来得及逃跑，就被泥土掩埋在下面，动弹不得。 轰！轰！轰！ 爆炸声过后，一枚枚炮弹在八旗士兵的阵地上，留下一个接着一个的巨大弹坑。整片阵地上，都被浓郁的硝烟笼罩着，有些呛鼻。 硝烟渐渐飘散，赫然能够看到弹坑附近，混杂着一些残肢断臂，嗨哟与一些被炸断腿的八旗士兵，哀嚎着，蠕动着身体，像是要从死亡边缘挣扎回来。 不过这一切都是徒劳，随着断腿位置血液的不断流失，蠕动着的身体也渐渐停止了动作。那些受伤的八旗士兵，也逐渐没了呼吸。 同样的情景，还发生在战场上其他位置。 而河对岸国防軍步兵第一师的炮兵，依然没有停歇，继续朝着这边呼啸着炮弹。 猛烈的炮战，也让襄阳城内变得惊慌失措。 现如今负责襄阳城防的尚书星讷，站在城墙上，望着远处的炮战，紧皱着眉头。 过了许久，星讷脸色阴沉的说道：“麻的！这些国防軍士兵，竟然有这么猛烈的火炮！这怎么可能啊？难道这些国防軍士兵，是要从东岸那边，强行打过来吗？” “不行！” 星讷斩钉截铁地说道，“通知勒克浑，给我守住东岸，不能有失！” 看着传令兵下去之后，星讷的脸色却没有丝毫好转。 望着远方隆隆不断的爆炸，星讷的神情甚至越来越阴沉。 这还是星讷第一次这么近的距离，见识到国防軍火炮的厉害。他甚至觉得，若是襄阳城城墙，承受了这些炮火，恐怕要不了多久，整个襄阳城墙就要被摧毁了吧！ 这样下去，襄阳城还怎么守得住啊！ 星讷第一次感觉到有些困难。 “将军，不好了！” 正在这时，一名传令兵从远处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望着星讷说道：“将军，不好了！国防軍士兵在西边，进攻隆中山据点了。另外，清水沟、谷隐寺、观音阁等地，也发现国防軍士兵的踪迹。这些地方很有可能会遭到国防軍士兵的进攻！” “什么？” 这一下，星讷彻底惊呆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国防軍不单单在东岸那边猛烈攻击。 竟然连襄阳城西这些地方，也有国防軍进攻。 这样看来，国防軍是要对襄阳城发起总攻了啊！ 襄阳城西的这些地方，至关重要，关系着襄阳城的生死存亡，甚至比汉水边的防御阵地，还要重要。 若是这些制高点丢失，国防軍将火炮架设到山顶上，就能够居高临下，对襄阳城发起进攻。 这样下去，襄阳城将会遇到前所未有的大危机啊！ 想到这里，星讷的脸色变得惨败，他连忙吩咐说道：“告诉固山额真都类，命令他率部出城，给我守住城南谷隐寺、清水沟！不管付出多大代价，一定要给我死死地守住！” “是！” 传令兵连忙下去通知都类去了。 而星讷也从城东这边，转移到了城南。 站在城南的城墙上，星讷拿着千里镜，望着远方的山体。 然而巍峨的山体，挡住了星讷的视线，让他看不清楚前方的一切。 没过多久，星讷就听到南方传来了隆隆炮声。 他知道，炮声已经响了，这是国防軍已经开始进攻的标志。 虽然已经派遣固山额真都类前去那边支援了，但是星讷依旧有些担心。他不知道，城南那边能不能够守得住。 那边，可以定不能丢失啊！ …… 就在星讷担心的同时，国防軍步兵第三师师长魏和尚亲自来到了前线，望着正在朝着山顶上开炮的炮兵部队，连忙问道：“能打到八旗的阵地不？” 旁边的一名连长看了一眼魏和尚，说道：“前面的弟兄已经开炮了，不过效果不是很理想。我们这边还在计算弹道数据，准备纠正一下弹道。” 看了一眼旁边那些炮兵在纸上写写画画，写着一些看不懂的“阿拉伯数字”，魏和尚挠了挠头，说道：“快一点！” 说着，魏和尚朝着前面走去。 走到一团那边之后，魏和尚开口说道：“进攻的路线，确定好了没？这边山势不是很陡峭，不过距离稍远，从这边发起冲锋，多长时间能够冲上去啊？” 听着魏和尚的话，一团团长连忙说道：“路线大概已经定好了，将由一连负责正面进攻。二连、三连分别负责侧翼掩护。其他人，作为预备队。我们计算了一下，考虑到炮兵开炮之后，地形地势改变，需要至少一刻钟时间，才能够冲上去。” “一刻钟啊？” 魏和尚眉头微皱，说道：“和炮兵部队那边沟通好了没？让他们掩护好你们啊！” “放心吧，魏师长。” 一团团长笑了笑，说道：“一切都沟通好了，您就等着看结果吧！” “那就好，那就好。” 魏和尚连连点头，虽然心中依然有些担忧，不过他知道既然已经放权给下面了，自己也就无需过多询问了。 他只是点了点头，说道：“好好干，等着你的好消息！” 第174章 攻占隆中山 进攻命令下达之后，一连连长王大海便带着弟兄们，开始朝着隆中山发起进攻。 国防軍新式軍队的进攻方式，也和八旗士兵大不一样。因为采用新式火枪火炮，所以士兵之间的间距，也拉得特别开。 而这样的好处，便是能够减少火炮等武器造成的损伤。 一连士兵端着步枪，朝着隆中山上摸了上去。 而与此同时，二连和三连的士兵，则分别在两翼，掩护着一连士兵的进攻。 隆中山山体不高，上面树木倒是不少。 不过在八旗士兵进驻到隆中山后，很多树木也已经被砍伐殆尽。在山下方，很容易就能够看到山上八旗士兵的防御工事。 也正因为山上树木没剩多少，所以上面的八旗士兵，自然也能够看到这边的国防軍士兵。 山顶上的守军统领，看到国防軍正在朝着山上冲来，一时间也提高了警惕，连忙吩咐士兵打起精神。 山顶战壕中的八旗士兵，则纷纷把早就准备好的滚石檑木等防御器械，摆放好位置。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山坡上正在缓慢上爬的国防軍士兵，每一个人都冰柱了呼吸。 因为他们知道，大战马上就要开始了！ 等到国防軍士兵冲到三四百米距离的时候，一连连长王大海举起拳头，示意士兵们停止前进，随即冲着一边吩咐说道：“传令下去，迫击炮准备开炮！” 三四百米的距离，对于八旗士兵来说，已经远远超出攻击范围之外了。 不过对于国防軍士兵来说，很多武器都能够打到这么远的距离上。 连队的迫击炮，数量也不少。 一门门迫击炮，在山坡的空位上架设起来，炮口也已经瞄准了山顶上的八旗士兵。 等到一切准备就绪的时候，一连连长王大海走到通讯兵那里，拿起步话机摇了一个电话，说道：“给我接师部。” “喂，” 电话接通之后，王大海说道：“我是一连连长王大海，我找魏师长。魏师长啊，这边请求两个基数的炮火攻击。” “好的！” 电话里面传来魏和尚的声音。 挂断电话之后不久，王大海便高声吩咐道：“全体都有，注意炮击！” 没过多久，天空中便传来一声声尖锐的呼啸声。 王大海趴在地面上，抬头看着天空中的炮弹，朝着山顶位置八旗士兵战壕那边打了过去。 嗖—— 嗖—— 嗖—— 一枚枚炮弹落到八旗士兵战壕上，爆炸。溅起战壕上的泥土飞溅，一些滚石檑木被气浪波及到，冲上天空。 一些距离比较近的八旗士兵，被炸断胳膊炸断腿，鬼哭狼嚎一般哀嚎着，那声音非常凄厉，令人头皮发麻。 轰！轰！轰！ 一枚枚炮弹爆炸，使得原本探出脑袋的八旗士兵，这一下全部把头埋在战壕的泥土中，双手抱头，躲避着炮弹的攻击。 两个基数的炮弹，虽然不是很多，但是原本防御齐整的战壕，现在一下子变得有些狼藉，看上去模样大变。 而八旗守军统领也万万没有想到，那些国防軍已经冲到了半山腰，竟然还会使用炮火攻击。 好不容易等到炮火停止之后，那名八旗守军统领抖了抖身上的泥土，眯着眼睛望着远处的国防軍士兵。 硝烟散去，他分明看到山坡上的国防軍士兵，已经开始动身，朝着山顶这边摸了过来。 “都起来，都给我起来！” 那名八旗守军统领高声喊道，“国防軍要冲锋了，都给我起来防御了！” 听到喊声之后，战壕中的那些八旗士兵，也都看了看四周，确认安全之后，才纷纷探出脑袋。 眼看着山坡上的国防軍士兵，距离这边越来越近，战壕中的那些八旗士兵也都有些紧张，一些士兵就连紧握着弓箭的手心，都开始出汗了。 而就在所有人都有些紧张的时候，那名八旗守军统领赫然看到远方的山坡上，闪过一道道奇异的光芒。 不等这名统领想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他就听到空中传来尖锐的声音。 不好！ 又是炮弹！ 还没等到统领提醒躲炮的时候，天空中的炮弹，已经落到了战壕上。 嗵！嗵！嗵！ 剧烈的爆炸，再一次响起。 而这一次的爆炸，虽然没有上一次的猛烈，但是速度和炮弹数量，却远远超过上一次。 因为这一次的攻击，乃是山坡上那些国防軍的迫击炮发出来的。 一枚枚迫击炮弹，落到八旗士兵的战壕上爆炸，使得那些八旗士兵再一次把头深埋在战壕中。 而与此同时，山坡上的国防軍士兵，却在迫击炮的掩护之下，不断地朝着山顶这边摸了上来。 距离越来越近。 两百米。 一百米。 五十米。 二十米。 十米。 如此近的距离，一连连长王大海甚至能够感觉到，不远处迫击炮弹爆炸带来的气浪。 王大海甩了甩身上的泥土，吩咐旁边的传令兵朝着后方打了几个旗语。 后方迫击炮队那边，自然也看到了这边的信号，随即渐渐停止了炮击。 而就在后方迫击炮熄火的时候，一连连长王大海高吼一声：“冲啊！” 随即，山坡上的国防軍士兵一拥而上，在最后十米距离上，发起了冲锋。 一名名士兵，手中端着步枪、轻机枪，冲着八旗战壕那边，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 哒哒哒！ 密集的子弹，使得战壕上泥土飞溅，那些刚刚准备抬头防御的八旗士兵，却被国防軍密集的火力，死死地压制着。 而王大海则率领着突击队，端着几挺冲锋队，一跃而上。 越过战壕之后，旁边国防軍士兵手中的冲锋枪，冲着战壕中躲避着的八旗士兵，就是一通扫射。 战壕中那些八旗士兵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扫射打死了。 而越来越多的国防軍士兵，已经越过了战壕。 厮杀瞬间出现了山顶上，出现在战壕中。 砰！砰！砰！ 密密麻麻的子弹，在空中穿梭着。 而战壕中那些八旗士兵，压根就像是被屠戮的对象一般，还没有怎么反抗，就已经被打死了。 就连他们早就准备好的滚石檑木，也已经排不上一点用场。 战役持续了不到半个小时，已经结束了。 而国防軍顺利的占据了这一处阵地。 第175章 拔据点 透过望远镜，看到国防軍士兵在隆中山上升起国防軍的旗帜之后，步兵第三师师长魏和尚的嘴角浮现出一抹笑容。 放下望远镜之后，魏和尚情不自禁地夸道：“很不错嘛！这么快就攻占了隆中山！挺好的！” “是啊！” 旁边的一团团长也附和说道，“还是这些八旗士兵太不经打，压根都不是我们的对手！” “哈哈哈……” 魏和尚哈哈大笑起来，此时的他已经没有了一丝担忧。 攻占了隆中山之后，也就相当于关上了襄阳城的西大门，切断了襄阳城内八旗大军西逃的道路。 这其中的重要性，那是不言自喻！ “来，抽根烟。” 魏和尚从口袋中掏出两根烟，递给一团团长一根，亲自给他点上，说道：“你是大功臣啊！对了，攻坚的连长叫什么名字，一定要请功！” 说着，魏和尚也点上一根烟，抽着。 还没等魏和尚抽完一根烟的时候，通讯处的电话铃声响个不停。 不单单是隆中山这边，就连谷隐寺、观音阁那边，也顺利的攻下了山顶位置。 听着那边得胜的消息，魏和尚皱了皱眉头，问道：“清水沟那边，还没有消息吗？” “没有。” 旁边的作战参谋摇了摇头，说道：“那边的枪声、炮声还很激烈，看样子还在打着呢。” “是吗？” 魏和尚皱着眉头，问道：“给那边摇个电话，问问情况怎么样了。” “是！” 作战参谋连忙点头应道。 隆中山和谷隐寺那边获胜的同时，清水沟这边也已经发起了进攻。 不过和隆中山、谷隐寺那边所不同的是，清水沟这边地形地势较为平坦。因为清水沟坐落于隆中山东侧，正好在隆中山、谷隐寺两座山中间的马鞍形谷地。 而这里，也是襄阳城进出的一个重要交通要道。 因此，襄阳城守将尚书星讷，命令固山额真都类率领大军，亲自出城负责把守清水沟一带。 近万名八旗士兵，将清水沟这一带，防的是密不透风。 固山额真都类也知道，清水沟一点极为重要，所以不能有半点差池。 他甚至吩咐所有人，要死守清水沟。 任凭是国防軍的炮火再怎么进攻，固山额真都类一直四周在战壕之中。 而等到国防軍开始冲锋的时候，都类甚至从守军之中组织了一批敢死队，冲下山去，展开肉搏作战。 即便是这些敢死队，一批接着一批死在战场上，但是都类依旧乐此不疲。 他知道，现如今若是不拿命去拼，恐怕清水沟很难守住。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魏和尚有些诧异，没想到八旗士兵中海油不怕死的！ “哈，” 魏和尚冷笑一声，说道：“既然这么不怕死，那咱们要是不成全他，是不是有些可惜了啊？通知一团、二团，击中所有火炮，给我轰他娘的！我就不信了，这么多火炮，还磨平不了一个小小的清水沟？” “另外，” 魏和尚看了一眼一团团长，接着说道：“你们一团和三团，分别从隆中山和谷隐寺那边，向清水沟包抄，给我拔掉这个据点！隆中山和谷隐寺都拿下来了，清水沟还能坚持多长时间！” “是！” 旁边的一团团长连忙应道。 在得到魏和尚的命令之后，步兵第三师几乎所有的炮兵，都集中到了清水沟这边。 数十门大炮黑洞洞的炮口，直接瞄准着清水沟这边。 轰！轰！轰！ 密集的火炮攻击，使得清水沟这边战壕上，数不清的八旗士兵被炮弹爆炸波及到。 被炸死炸伤的八旗士兵，层层叠叠，无数重伤还没有死去的八旗士兵在痛苦的呻吟着、哀嚎着。 不过，漫天的轰炸之下，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存在。 而现在的固山额真都类，脸色铁青，阴沉一片。 他没有想到，国防軍的火炮，竟然比先前厉害这么多。 这样下去，还如何得了啊？ 八旗士兵压根连反击的余地都没有了，还谈什么守住清水沟啊？ “将军，不好了。” 正在这时，一名士兵跑了过来，说道：“隆中山那边发现国防軍士兵，西侧一带，快要守不住了！” “什么？” 都类脸色瞬间大变，他万万没有想到隆中山那边竟然这么快就失守了。 若是国防軍从隆中山上，朝着这边包围过来，恐怕他们就要被包饺子了。 不好！ 既然隆中山已经失守了，那谷隐寺那边，岂不是情况也不秒啊？ “不行！” 固山额真都类脸色瞬间大变，他盯着旁边的一名士兵，说道：“立刻给星讷报信，让他组织人手，反攻谷隐寺和隆中山啊！要是这两个地方收不回来的话，恐怕襄阳城就危在旦夕了啊！” 那名士兵应了一声，连忙朝着襄阳城方向快马加鞭地跑去。 固山额真都类不知道那名士兵，能不能把消息带到。 不过他却看到了隆中山那边，越来越多的国防軍士兵，冲了下来。 而清水沟正面的官道上，也有数不清的国防軍士兵，开始朝着这边发起进攻。 两相夹击之下，固山额真都类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紧迫感。他知道这一次，若是挺不住的话，清水沟就要失守了。 “全体都有，务必给我守住清水沟啊！” 固山额真都类高声吼了一句，他试图用高额赏金，提高士兵们的士气，“守住清水沟后，所有人赏银百两！杀敌者，赏银五百两！” 赏格虽然非常高，不过这些八旗士兵却没有机会去拿了。 在隆中山、谷隐寺两侧的国防軍加入战场之后，清水沟这边的占据，瞬间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还将将能够守得住的八旗士兵，一下子开始崩盘了。 西侧和东侧一带的八旗士兵，挺不住国防軍士兵的进攻，开始后撤。 前线后撤之后，国防軍士兵得以快速突击，瞬间就引起清水沟整个防御体系的崩溃。 “完了，完了！” 仅仅不到半个小时，清水沟这边的防御体系已经开始崩溃了。 当固山额真都类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变得有些呆傻，喃喃说道：“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第176章 就他们，还想偷袭？ “将军，快走吧！” 一名八旗士兵拉着固山额真都类的胳膊，说道：“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啊！” 虽然固山额真都类依然想坚守在阵地上，但是周围溃败的形势，让都类彻底没有了一丝防守的心。 即便是都类在不怎么不愿意接受这些，这一切都已经发生了。 叹息一声之后，固山额真都类也有些无可奈何的接受了这些，然后撤离了。 都类等人撤离之后，清水沟的溃败，变得更加迅速了。 仅仅不到一个小时之后，国防軍士兵就完全占据了清水沟这边。 而原本这里近万名的八旗士兵，俘虏了三千余人，另有四五千人溃逃了。 清水沟被占据之后，襄阳城城西、城南、城东南一带的据点，就全部落入到了国防軍的手中了。 至此，襄阳城陆路上的大门，也已经彻底关上了。 仅仅不到一天时间，不单单是襄阳城城南、城西一带局势时分不利，就连城东江边的防御工事那边，也损失惨重。 虽然国防軍步兵第一师只是隔江炮击，没有渡江。 但是，在国防軍猛烈的炮火攻击之下，江边防御工事里面的八旗士兵，也已经挺不住了。很多士兵，直接被炮火爆炸之后，波及到，伤亡惨重。 当晚，襄阳城内，尚书星讷脸色铁青，嘴唇有些颤抖，半晌儿说不出来话。 许久，星讷才重重拍了一下桌子，高声吼道：“饭桶！一群饭桶！这才多长时间啊，就已经成了这个样子？这样下去，襄阳城还怎么守啊？拿什么守啊？难怪肃王爷会发火，你们看看你们自己都怎么了？难道是被中原的繁华奢靡迷昏了双眼吗？饭桶！” “隆中山距离远，丢了也情有可原。” 星讷继续说道：“清水沟一万多人防御，还这么快丢了？简直是奇耻大辱啊！你都类，还有脸回来啊？怎么不去死啊？还有你们，谷隐寺这么重要的地方，竟然也丢了？谷隐寺就在襄阳城不远，站在山顶上，襄阳城看得一清二楚。你们说说啊，这样下去，襄阳城还要不要守了？肃王爷责问起来，该怎么处罚你们啊！” 骂骂咧咧很长时间，尚书星讷依然不解心中的气愤。 他瘫坐在椅子上，胸膛起伏不定。 星讷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把这边的情况，汇报给江对面樊城里面的肃亲王豪格。 若是肃亲王豪格得知这边的消息，恐怕会气得吐血。 “不行！” 尚书星讷神情凝重，高声说道：“咱们要想个方法补救一下，不能一直被动挨打。” “要不，” 旁边的衍禧郡王罗洛浑看了一眼星讷，说道：“要不，咱们趁着夜色，试着反击一下。看看能不能将这些阵地夺回来？即便是不能够全部夺回来，拿回来一个两个，也是非常好的啊！” “嗯。” 听着衍禧郡王罗洛浑的话，尚书星讷陷入了沉思，他想了一会儿，说道：“这个主意不错，夜袭，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今天刚刚经历过大战，那些国防軍士兵肯定想不到咱们还会杀一个回马枪的。这样，都类，今天晚上丑时，你带人给我杀回谷隐寺！务必，给我夺回谷隐寺，将功赎罪！” “末将遵命！” 固山额真都类连忙应道。 他知道，现如今若想让肃亲王豪格少生气，也就只能这样办了！ 当天晚上，过了午夜之后，固山额真都类便整理人马，悄悄地出了襄阳城。 谷隐寺距离襄阳城不是很远，很快就已经抵达山脚下了。 看着夜色中黑黢黢的山体，固山额真都类吩咐道：“传令下去，都不准说话，悄悄的摸上山！” 黑夜中，有些寂寥。 八旗士兵慢慢地朝着山上爬去，声音十分微弱，若是不注意听，压根听不见。 不过再轻微的声音，也还是有声音。 听着周围的微弱声音，值夜站岗执勤的国防軍士兵孙大可一愣，不由得探出脑袋看着周围。 他也有些疑惑，这大半夜的，哪里来的声音？ 不过听着声音传来的地方，以及其中不时传来的踩断树枝的声音，都让王大可意识到情况不对。 他愣了愣神，连忙叫醒旁边的弟兄，小声说道：“山下好像有人！” “嗯？” 旁边的班长迷迷糊糊醒了过来，也趴在地面上认认真真地听了一会儿。 这一下，这名国防軍班长脸色瞬间大变，他低声吩咐道：“赶快侥幸弟兄们，注意不要出声，不要动，等待命令。” 说着，班长弯着腰，朝着连部跑去。 这一下，整个谷隐寺山顶上的国防軍士兵都得到消息了。 连长刘大忠冷笑一声，说道：“就这些八旗士兵，还想搞夜袭作战？也不提高一下素质！” 说着，连长刘大忠吩咐连部的士兵，准备好枪械。 来到前线，看着声音传来的那个方向，连长刘大忠说道：“迫击炮呢？朝着那边打几炮，快！步枪、轻机枪准备！” 很快，迫击炮就已经准备好了。 轰！轰！轰！ 寂寥的夜色中，响起的迫击炮声还是十分巨大。 瞬间，炮弹落地，爆炸。 火光中，刘大忠赫然看到那边密密麻麻猫着一队八旗士兵，刘大忠冷笑一声，说道：“火把，准备，扔！步枪，射击！” 十几柄火把，朝着那个方向扔了过去。 微弱火光映衬下，连队的国防軍士兵纷纷扣动扳机，朝着那边射击。 砰！砰！砰！ 密集的子弹射击之下，那边瞬间传来一声声叽里呱啦的惨叫声。 炮火和子弹攻击之下，一些没有站稳的八旗士兵，瞬间从山体上滚落下去。 固山额真都类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一名八旗士兵撞到，也滚了下去。 而这一支八旗士兵，偷袭作战还没有开始的时候，就被国防軍的火力覆盖了。 仅仅十多分钟，这一支八旗士兵彻底落败。 而八旗士兵的偷袭阴谋，也被粉碎了。 “怎么了？” 被山顶上的炮火惊醒之后，魏和尚眯着眼睛看了看那边。 一名传令兵回道：“魏师长，听说是八旗士兵想要偷袭，被打下去了，已经没事了。” “噢。” 魏和尚平淡地点了点头，说道：“就这些八旗士兵，还想偷袭？下辈子吧！天还早，接着睡吧！” 第177章 豪格的好消息 “昨夜好像西边又打炮了？” 醒来之后，秦牧就看着屋内的卫队团队长何朝军，问道：“那边什么情况啊？” 卫队团团长何朝军笑着回道：“魏师长那边报告说，昨晚八旗士兵不甘心，想要利用夜袭，夺回谷隐寺阵地。不过被我军歼灭了，八旗士兵的企图还没有开始，就被消灭了。” “是吗？” 秦牧也呵呵笑了笑，说道：“这些八旗士兵，还真是不死心啊。也不看看他们的对手是什么人？那可是我们国防軍啊！还以为是之前的明军啊，简直是痴人做梦啊！” “不过这倒提醒我了，” 秦牧转头看着何朝军，吩咐说道：“告诉魏和尚那边，一定要加强戒备。襄阳城外的据点，一定要好好捏在手中，这是咱们进行下一步的依靠，一定不能有失！” “明白。” 何朝军点了点头，说道：“我这就去给魏师长发电报。” “还有，” 看着何朝军，秦牧连忙说道：“襄阳城南、城西那边的据点已经拿下来了，庄子固所部教导师也是时候抽调出来了。告诉魏和尚，接管教导师防区。另外通知教导师渡江过来，等候下一步命令。” “是！” 何朝军应了一声，离开了这里。 洗漱完之后，卫队团士兵送来了早餐。 刚刚吃过早餐不久，卫队团团长何朝军就快步来到这里，手中还拿着一份电报。 “魏和尚回电报了？怎么说的？” 看了一眼何朝军，秦牧继续站在地图面前，看着地图上的形势。 “不是魏师长那边的，” 何朝军笑了笑，说道：“总司令，是步兵第二师那边发来的电报。” “是吗？” 秦牧一愣，连忙转过头来接过电报，问道：“怎么说的？” 卫队团团长何朝军，回道：“步兵第二师已经攻占归德府、开封府了。另外，步兵第十师也正在朝着洛阳府一带行进。” “是吗？” 拆开电报看了看，果不其然。 步兵第二师、步兵第十师、步兵第十四师北上之后，进入守备空虚的河南，很快就占据了数个重要的府县。 归德府、开封府，都是黄河沿岸重要的府城，也是南北交通要道。 占据了这里，就相当于包抄了肃亲王豪格大军的后路。只不过这一次包抄迂回的地方，有些太远了。 这才是真正的大包抄、大迂回作战！ 而占据了这些地方，不单单是切断了豪格大军撤退的道路，叶切段了好歌大军的粮草供应。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后勤补给通道被切断，恐怕要不了多久，豪格大军就要急得跳墙了！ “行动非常不错！” 秦牧心满意得的点了点头，说道：“告诉乙邦才他们，不要停，继续扩大战果，争取拿下洛阳府、汝州等地。也要断绝豪格大军西撤进入陕西的道路。只要能够拿下这些地方，那襄阳城的豪格大军，以及即将到来的援军，都会成为咱们国防軍的瓮中之鳖！只不过，这个包围圈，太大了，大到现在的豪格，还丝毫没有意识到呢！” “好！” 何朝军也有些欣喜，他连忙点了点头，说道：“我这就去回电。” “还有，” 秦牧盯着面前的地图，仔仔细细的看了看，随即说道：“顺便告诉庄子固所部教导师，不用渡江东来了。通知教导师，即刻西进，给我拿下谷城县！” 河南省那边的退路，被切断了。 湖北这边的退路，自然不能给豪格等人再留着了。 谷城县，坐落在襄阳城西的汉水边，扼守着襄阳通往郧阳的道路，也是通往汉中的道路。 而这里，还有另外一条通道，那边是经由武关、紫荆关等地，进入关中的通道。 只有把这一条路也切断了，才真正将豪格大军，包围在了这一片宽敞的土地上。 而这样，也才能做到万无一失！ “明白！” 何朝军点了点头，离开了这里。 而秦牧则点上一根烟，站在地图面前，脸上浮现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大布局，早就开始了，也很快就已经布局完成了。 只要教导师和步兵第二师那边一起顺利，接下来就到了收网的时候。 不知道，到时候肃亲王豪格知道自己被包围在了这一带，会是什么感想。她会不会后悔，自己莽撞之下，请命来到了襄阳城呢？ 对于这些，秦牧不知道。 不过秦牧却知道，只要解决了豪格大军，清廷在整个中原，乃至于整个華北地区，就没有多少大规模机动力量了。 到时候，国防軍整军备战，出师北伐，就能够直捣黄龙了！ 这样看来，国防軍距离收复神京，匡扶華夏，已经不远了！ 想到这里，秦牧心中愈发的高兴，他情不自禁地哼唱起了小曲。 在秦牧高兴的同时，襄阳城南刚刚集合起来不久的庄子固所部教导师，挥军西进，朝着谷城县、光化县一带进发。 而襄阳城东汉水东岸的东津镇，骑兵师和步兵第一师则派出了大量侦察兵，在襄阳以北、南阳府境内，进行侦察，时刻关注着八旗援军的动态。 派兵侦察的同时，骑兵师则时不时地对樊城进行骚扰。 而原本信誓旦旦进驻樊城，想要报仇雪耻的肃亲王豪格，终究还是没有胆气，再一次派兵出城作战。 尤其是在襄阳城南、城西等数个据点，被国防軍拔掉之后，肃亲王豪格更是有些愤怒，有些失望。 现在的肃亲王豪格，已经浑然没有去年，平定四川的那种豪气冲天的感觉。前后剧烈的对比，豪格虽然有些不爽，但是面对着城外强悍无皮的国防軍士兵，豪格又有些无可奈何。 即便是胸腹之中，有着满腔怒火，却没有地方可以发泄。 这种感觉，让豪格已经有些暴跳如雷了。 不行！ 一定要找机会，好好报仇雪恨！ 肃亲王豪格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而他也在等待着机会到来。 就在豪格等待机会的时候，一名斥候却带来了一个消息。 谭泰、塔瞻率领六万援军，已经抵达邓州了。 当肃亲王豪格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哈哈大笑起来，一扫之前的阴郁心情，爽朗大笑着：“国防軍，你们给我等着！接下来，就让你们见识一下真正八旗勇士的厉害！哈哈哈！” 第178章 围点打援 “是吗？” 当秦牧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脸上也浮现出一抹笑容，“等来等去，终于等到他们了啊！这还真是不容易啊！” “是不容易啊。” 步兵第一师师长马应魁笑了笑，说道：“总司令，昨日八旗援军已经从邓州一点南下了，预计最迟在明天上午抵达樊城这里。咱们是不是该做些什么了啊！” “是该做些事情了！” 秦牧看着马应魁和旁边的余林峰，笑着问道：“你们准备的怎么样了啊？” “一切准备就绪！” 马应魁朗声说道：“我部已经在北泰山庙附近的官道两侧，构筑好防御工事埋伏好了。余师长骑兵师，也已经进入到预定的位置，现在就等着八旗援军到来了。” “很好！” 秦牧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只要能够重创八旗援军，接下来咱们就轻松很多了。这一仗，一定要好好打，今天把炮兵部队也撤走。东津镇这边，就交给卫队团负责。” “卫队团？” 马应魁微微一愣，有些担心的说道：“只有一个卫队团，还要保护您的安全，是不是有些少了啊？要不要我再留下一些人啊？” “不用了！” 秦牧摆了摆手，说道：“你们那边，面对着的是五六万八旗援军，压力也很大。你们不能分兵，这一场围点打援，务必给我好好打！” “请总司令放心，您就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吧！” 说着，马应魁和余林峰两人，冲着秦牧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随即，两人便带着部队，离开了这里，朝着既定位置开拔。 步兵第一师所部离开了东津镇之后，卫队团士兵接管了这边的防线。 虽然卫队团没有多少大炮，但是有二十几辆坦克在，何朝军还是不惧怕任何人的。 为了掩护步兵第一师的离开，卫队团士兵甚至还用坦克冲着河对岸打了几轮炮或。 就连襄阳城附近的步兵第三师所部，也极为配合的加入其中，一轮轮火炮轰炸之中，步兵第一师所部已经撤离了这里。 北泰山庙，距离这里不是很远。 步兵第一师士兵虽然是步兵，也不到半天时间，就抵达了这里。 而北泰山庙这边，早在前几天就在步兵第一师士兵的指挥下，修筑好了防御工事。 这一带，一道道崎岖不平的土坡，成了掩藏国防軍士兵行踪的最好位置。 一道接着一道土坡，忽高忽低，中间位置的官道也忽高忽低。 这样绝佳的地形地势，成了国防軍士兵最好的防御工事。 步兵第一炮炮兵到达之后，也进入到了预定位置。 望着茫茫夜色，步兵第一师师长马应魁深吸一口气。即便是大战在即，他心情也依旧有些平静。 因为马应魁知道，现在国防軍已经全部准备就绪。 万事俱备，就等着八旗士兵送上门来了！ 第二天一大早，国防軍士兵就已经醒来了。 侦察营的士兵老早都起来了，前去北方探察八旗援军的行进状态。 而防御工事这边的国防軍士兵，则早早地吃过造反，准备好了一切，等待着八旗士兵的到来。 一直等到上午十一点左右，前方的国防軍士兵才发现八旗士兵的踪迹。 当官道上那些八旗士兵距离这边越来越近的时候，步兵第一师师长马应魁也把消息传达了下去，吩咐所有人按照既定方阵来。 官道上的八旗士兵对于周围的危险浑然未知，依旧朝着前方行进着。 统领塔瞻看了看周围的土坡上的矮树，骑在马背上有些昏昏沉沉，他看着旁边一名士兵，问道：“到樊城还有多远啊？” “还有四十多里。” 那名士兵开口回道。 “四十多里啊？” 塔瞻伸了个懒腰，说道：“传令下去，中午不要停了。争取早一点到达樊城！” “是！” 八旗士兵队伍加快速度，继续行驶在官道上。 五六万人之众的八旗士兵，队伍拉得有七八里地长。当先头部队已经走出了伏击地点，后方的队伍还没有进来。 对于经过去的八旗士兵，马应魁就这样放他们过去。 站在一处山坡上，马应魁拿着望远镜，望着远处官道上的八旗士兵。 看着那些八旗士兵，已经有到了一多半士兵之后，马应魁的脸上才露出一抹笑容。 等到远处出现八旗骑兵之后，马应魁笑了笑，随即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看着身边的通讯兵，说道：“传令下去，开始进攻！” 没过多久，预先埋伏好的炮兵部队，率先开火。 轰！轰！轰！ 尖锐的呼啸声瞬间出现在战场上，使得官道上那些八旗士兵唬了一大跳。 一些士兵甚至连忙躲到官道旁边的水沟里面，一双眼睛警惕地看着四周。 而呼啸着的炮弹，朝着官道北方还没有走到这边的八旗士兵那边打去。 嗵！嗵！嗵！ 一枚枚炮弹落到官道上爆炸，那些还没有防备的八旗骑兵瞬间一阵嘶鸣。无数八旗士兵，被爆炸波及到，顿时惨死当场。 剧烈的爆炸，也使得那些八旗骑兵的马匹变得惊慌失措，乱窜乱跳着。 这边的援军部队，瞬间乱了。 不单单是后方的骑兵部队乱了，在前方的八旗士兵那边，也已经乱了。 而国防軍炮兵开炮之后不久，埋伏在两侧山坡上的国防軍士兵，也已经冲着官道上的八旗士兵扣动了扳机。 位于最后方的国防軍重机枪工事，面对着的正是刚刚过了一小半的八旗士兵。 笃笃笃！ 笃笃笃！ 重机枪嘶哑的声音响彻在战场上，一枚枚子弹射向官道上几乎没有任何掩护的八旗士兵。 那些八旗士兵，就像是平原上的兔子，慌乱无措，只能够被动挨打。 一枚枚子弹，射了过来，击中那些八旗士兵，瞬间就带走一名八旗士兵的生命。 重机枪射速惊人，子弹的威力也格外凶猛。 子弹击中人体，从背后穿透而出，瞬间带走一大片血肉，看起来恐怖异常。 而官道上的那些八旗士兵，俨然被这一幕吓得惊呆了。 这些人，都是刚刚从北方来到这边的，对于国防軍士兵，压根都没有什么概念。 而今天，也是他们第一次遇到国防軍。 而这一次遇到，注定要让这些八旗士兵，终生难忘！ 第179章 崩溃 笃笃笃！ 哒哒哒！ …… 重机枪工事上猛烈的射击，使得官道上那些八旗士兵吓得抱头鼠窜。 一些躲避不及的八旗士兵，被一连串子弹击中。几乎一瞬间，重机枪子弹就在那名八旗士兵的腹部撕扯出一条大口子，肠子断裂了，鲜血混杂着秽物流了出来。就连腰部，也几乎被打断了。 那名八旗士兵低头看了看伤势，刚刚痛苦地叫喊了几句，整个人已经倒了下去。 在密密麻麻的子弹面前，那些八旗士兵俨然就像是田地里面成熟的麦子一般，被无情的收割着。 密集的射击，没有丝毫停歇。 官道上的八旗士兵，原本队形就比较密集。 而遭到突如其来的射击之后，瞬间就有一大群八旗士兵被子弹击中，倒在地面上。 原本平静的官道上，几乎在短短一刻钟时间，就出现了一大片一大片的尸体，看起来触目惊心。 那些倒在官道上受伤没有死去的八旗士兵，痛苦的呻吟着、哀嚎着。 那种声音，听上去令人头皮发麻。 砰！砰！砰！ 密集的子弹，依旧在不间断地射击着。 即便是那些躲藏起来的八旗士兵，偶尔也会被流弹击中，倒在地面上身亡。 而山坡上的迫击炮打过来的炮弹爆炸，溅飞的弹片击中八旗士兵，瞬间就带走一大团血肉。 这样恐怖的一幕，让侥幸没有受伤的八旗士兵，都死死地躲藏在掩体后面，蜷缩着身体，一动也不敢动。 包围圈中的八旗将领塔瞻躲藏在一块大石头后面，眯着眼睛望着周围的情况，神情变得异常紧张。 许久，塔瞻才喃喃说道：“这是什么武器？怎么会这么厉害！” 此时此刻的塔瞻，已经彻底惊呆了，他甚至有些崩溃，还从来没有打过这样的仗！ “将军，” 旁边一名参将开口说道：“国防軍的这些武器，竟然能打这么远！他们在那边的山坡上，远远超出了我们武器的攻击范围啊！这样下去，我们只是死路一条啊！” “将军，” 旁边另外一名幕僚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好想明白，当年英王爷、豫王爷为什么会败在这些国防軍手中了。这样猛烈的火枪火炮，恐怕没有任何人能够抵挡得住吧！将军，当务之急，我们是要想好接下来的打算啊。” “去！” 塔瞻脸色阴沉，望着一名士兵，说道：“赶快去问一下谭泰将军，现在该怎么办！快！” 虽然已经派人前去询问了，不过塔瞻知道不管谭泰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对于这边那些国防軍士兵，肯定是动不了的。 毕竟就目前他们被埋伏的状况，就像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都难保了。 “诸位，” 看了看四周的一众亲信，塔瞻说道：“吩咐下去，赶快做好准备。” “什么准备？” 那名参将一愣，问道。 “还能什么准备？” 塔瞻瞪了一眼那名参将，冷冷说道：“当然是突围的准备啊！” …… 轰！轰！轰！ 一枚枚炮弹从天而降，落到官道上的八旗士兵周围，爆炸。 爆炸之后，绽放出了耀眼的火光，强大的冲击波之下，附近的一些八旗士兵瞬间被波及到，朝着四周席卷开来。 无数八旗士兵，就像是一片片纸一般，身体瞬间就被撕裂开来，鲜血洒了一地。 一枚枚炮弹爆炸之后，在地面上留下一个个巨大的弹坑。原本还算平坦的官道，瞬间就出现一个个坑坑洼洼的弹坑，而周围的那些八旗士兵，根本就无法生存下来。 山坡上那些国防軍士兵，身上淌着混杂着硝烟泥土的汗水，把一枚枚炮弹装填到炮膛中，然后发射出去，收割着八旗士兵的生命。 七十五毫米山炮、七十五毫米野炮、一百零五毫米中型迫击炮，各种各样的火炮，五花八门。 这已经是步兵第一师的全部家当了，也是先前秦牧为了此次伏击作战准备的。 这些轻型、中型火炮，射速极为惊人。 一发接着一发，尽情地收割着官道上那些八旗士兵的生命。 不单单是炮兵阵地这边尽情投入，整个国防軍步兵第一师所有的士兵，都全神贯注地盯着战场。 那些步兵手中的步枪、轻机枪、重机枪等枪械，都不停的喷吐着子弹。 哒哒哒！ 砰！砰！砰！ 密密麻麻的子弹，在空中构成一道交叉火力网，覆盖在整条官道上面，死死地压制着官道上的那些八旗士兵。 在密集的子弹射击之下，八旗士兵都死死地趴在掩体后面，显然是被周围的一切吓怕了。 毕竟，对于这些八旗士兵来说，压根都没见过如此猛烈的场面。 他们虽然南征北战这么多年，也打过无数次大战恶战，见识过无数各种各样惨烈的战场。 但是，他们却从来没有遇到过一次这样被欺负的场面。 对，就是被欺负！ 从头到尾，被欺负！ 欺负得这些八旗士兵，连一点反击的可能性都没有。 谭泰将军的命令终于抵达了，也正如塔瞻意料到的一样。 在接到谭泰将军的命令之后，塔瞻也连忙吩咐属下的士兵，开始突围。 这种地方，塔瞻是一刻也不想多呆了。 不过，突围的道路是十分危险的。 官道上仍旧被密密麻麻的子弹覆盖着，刚有八旗士兵弯着腰想要突围离开这里。紧接着，一枚枚子弹破空而至。 瞬间，那名八旗士兵就被子弹射中，倒在地面上。 虽然突围的道路非常危险，但是那些八旗士兵都明白，在这里面更加危险。为了抓住这最后一条救命稻草，那些八旗士兵也都下了决心，朝着外面死死地跑去，想要离开这一个人间地狱。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不要命似的朝着外面跑去。 而突围，也在一瞬间变得疯狂起来，无数八旗士兵有些疯狂地朝着远处跑去。 “想跑？” 山坡上，步兵第一师师长马应魁看着官道上那些八旗士兵的动态，嘴角微扬，冷笑一声说道：“也不看看你们现在的处境，能跑的了嘛！” 马应魁冷笑一声，随即吩咐身边的通讯兵，说道：“传令下去，都给我狠狠地打！” “是！” 第180章 全胜 即便是国防軍加大了攻击力度，仍旧有一部分八旗士兵，逃离出了包围圈。 塔瞻回首看着后方仍旧残酷异常的战场，他深吸一口气，感叹说道：“麻的！终于逃了出来，这个鬼地方，不能够呆了！都加快速度，咱们去樊城！” “将军，” 旁边那名幕僚眼珠子骨碌碌一转，看着塔瞻，说道：“咱们还去樊城吗？这边都有这么多国防軍士兵，樊城那边肯定也少不了啊！况且，现在咱们已经见识过国防軍的厉害了，即便是去了樊城，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啊！当务之急，是派人告诉肃亲王撤退。咱们，先离开这里再说啊！” “是啊，是啊！” 那些将领们都不愿意，再前往樊城这个风口浪尖之地。 听着诸位将领的话，塔瞻叹了一口气，看了看四周，随即说道：“那好！咱们赶快离开这里！” 话音落下，塔瞻也连忙指挥着逃出来的这些士兵，绕道撤离这边。 然而就在塔瞻等人刚准备离开的时候，远方传来一声声沉闷犹如是雷鸣一般的轰隆隆的声音。 “怎么回事？” 塔瞻微微一愣，转头看着声音传来的地方。 只见那个方向上，扬起满天的尘土，遮天蔽日。 没过多久，一名名身穿青蓝色軍服的士兵，骑着高头大马，在一处山坡后面出现。 那些高头大马北上的士兵，赫然正是国防軍士兵。 “不好！” 塔瞻的脸色瞬间变得异常惨白，他瞬间就意识到后方竟然还有追兵！ 不过现在的他们，大多数人都没有马匹了，两条腿的毕竟跑不过四条腿的，这可怎么办啊！ 虽然有些苦恼，但是塔瞻知道自己不能死在这里！ 想到这里，塔瞻也顾不得别的，骑上一匹马，便朝着远方快速奔驰而去。 “跑啊！国防軍士兵杀过来啦！” 一名八旗士兵惊呼一声，随即附近的那些八旗士兵也都反应过来，连忙拔开腿朝着周围跑去。 “杀啊！” 后方传来国防軍骑兵师士兵惊天动地的喊杀声。 随着轰隆隆的声音，国防軍骑兵师士兵很快已经杀了过来。 高高扬起的马刀，冲着那些八旗士兵，直接挥砍下去。 在马匹猛烈的惯性之下，马刀轻而易举地从一名八旗士兵身上划过。 而那名八旗士兵刚想惊呼出声，头颅已经飞了起来，重重地落到地面上。 噗嗤！噗嗤！ 一名名国防軍骑兵师士兵奋力地挥砍着马刀，朝着前方冲了过去。 那些来不及逃走的八旗士兵，惊慌失措之下，跪在了地面上。 国防軍骑兵师的骑兵速度很快，而这些刚想逃窜的八旗士兵，又怎么能够跑得过四条腿的。 只有寥寥一些有马匹的，逃离了这边。 而更多的八旗士兵，则跪在了地面上，投降了。 看着这些投降的八旗士兵，国防軍骑兵师师长余林峰喝道：“留下一个排人看管，剩下的继续给我追！” 不单单是塔瞻这边，遇到了袭击。 就连谭泰将军那边也遇到了同样的问题。 在谭泰刚刚逃了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远处奔驰而来的国防軍骑兵。 “麻的！怎么会这样？” 一直到了现在，谭泰还一直想不明白，原本信誓旦旦率领大军南下的，怎么这么快就失败了。 而且，还败得一塌糊涂！ “腾哒！腾哒！” 马蹄声汇聚在一起，犹如是天边响起的闷雷一般。 成百上千名国防軍骑兵的冲锋，更是让这些刚刚逃离了伏击圈的八旗士兵，再一次地陷入到了恐慌之中。 刚才他们不顾一切的逃了出来，却没想到逃出来之后，不是逃离了死亡之地，反而又进入了另外一个死亡之地，使得现如今的八旗士兵所面临的局势更加复杂。 “杀啊！” 国防軍骑兵中爆出一阵阵喊杀声。 高速疾驰而来的国防軍骑兵手中高举的马刀，瞬间挥舞下来，尽情地杀戮着周围的八旗士兵。 还没等谭泰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一柄雪白锃亮的马刀挥砍下来，砍断了谭泰的脖颈，也砍断了谭泰纠结在一起的思绪。 这一下，谭泰脑袋中一片空白，终于什么也不用想了。 “去死吧！” 一名国防軍骑兵怒骂一句，手中的马刀也已经挥砍下来，再一次带走一名八旗士兵的生命。 骑兵高速冲锋之下，仅仅用了很小的力量，便能将八旗士兵的脑袋、身体劈砍下来。脖颈位置的断口处，鲜血飚飞而出，身体已经无力地倒在地面上。 国防軍骑兵们，狠狠地冲击着这些刚刚逃出来的八旗士兵，马刀劈砍着，战马践踏着，骑枪射击着。每一次冲击，都能够带走一个个八旗士兵的生命。 谭泰死去之后的八旗士兵，队形更加混乱不堪。 即便是那些八旗士兵拼了命想要逃离这边，然而两条腿的毕竟跑不过四条腿的。不少八旗士兵被追上之后，还没来得及躲闪，就直接被劈砍而死。 一些八旗士兵终于也学聪明了，为了生存，也已经顾不上面子什么的，直接跪在地面上，抱着头投降了。 秋风扫落叶，兵败如山倒。 此时此刻，这样的形容词，放到这些八旗士兵身上，一点也不为过。 杀戮从接近中午开始，一直追击到傍晚时分，国防軍士兵才停止了杀戮。 这一战以国防軍的大获全胜结束，除却一些侥幸的八旗士兵逃离了这里，大部分八旗士兵不是被枪打死，就是被马刀砍死，还有一些八旗士兵在逃跑过程中，被战马践踏而死。 不过还有一大批八旗士兵，跪地投降了。 到了傍晚，国防軍收兵了。 而步兵第一师师长马应魁和骑兵师师长余林峰的指挥之下，留下一部分士兵站岗执勤，剩余的士兵开始休息。 战场杀敌，极为耗费精力。 厮杀了大半天，也让这些国防軍士兵精疲力尽。 而这一夜，他们终于能够好好地睡上一觉了。 就连步兵第一师师长马应魁的脸上，也洋溢着笑容，望着天空中繁星点点，心中无比舒畅。 终于极为完美的完成了任务！ 第181章 走为上计 樊城，县衙里面。 肃亲王豪格焦急地踱着步子，不时地朝着外面张望着，“有没有谭泰他们的消息啊？现在到哪里了啊？” “肃王爷，暂时还没有。” 外面的卫兵摇了摇头，说道。 旁边的衍禧郡王罗洛浑看了一眼豪格，说道：“肃王爷，不要着急。谭泰将军他们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了，应该会没事的。” “没事？” 肃亲王豪格脸色瞬间变了，“你没听见北方的炮声啊，你看看那边，到现在还能够看到火光。这叫没事？” “还有你们，” 肃亲王豪格越说越生气，盯着衍禧郡王罗洛浑，说道：“这么多人，连襄阳都守不住，那么多人，连一些据点都守不住。若是现在谭泰他们有个三长两短，我看咱们谁也别想走，都死在这里算了！” 这一下，衍禧郡王罗洛浑不再说话了。 夜晚平静如水，除了南边传来的零星枪声之外，没有别的声音了。 肃亲王豪格焦急地踱着步子，心想能听见炮声，那距离这里也就没有多远了。 都这个点了，也是应该有人从那边回来了啊！ 北泰山庙距离樊城着实不远，三四十里路的距离，顶多也就两个时辰。 一直等到接近午夜的时候，终于有消息传来。 “肃王爷，肃王爷……” 一名士兵从外面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说道：“有从北边回来的弟兄到了……” “是吗？” 肃亲王豪格心中一喜，直接打断那名士兵的话，说道：“快请进来。” 没过多久，几名身上带着血的士兵走了进来，瘫倒在地面上。 那身上的模样，十分狼狈，黑色硝烟混杂着血迹，脸上、身上都是。胳膊上大块的伤疤，甚至能够看到里面的森森白骨。 看到眼前这一幕，肃亲王豪格瞬间呆楞在原地，他张着嘴巴喃喃半天，终究是没有说出来话语。 衍禧郡王罗洛浑也是一愣，看到这一幕，心思精明的他自然也明白北边的情况了。 看样子，北边谭泰他们凶多吉少啊！ 不过衍禧郡王罗洛浑还是开口问道：“你们说说，谭泰将军、塔瞻将军现在在哪里？北边那边怎么样了啊？” “王爷，” 一名受伤较轻的八旗士兵撑着身体，说道：“完了，一切都完了。国防軍的火力太猛了……全完了……” “说！” 罗洛浑有些生气，一把抓着那名八旗士兵的衣裳，问道：“见没见到谭泰将军和塔瞻将军啊？” “没有。” 那名八旗士兵摇了摇头，说道：“队伍都打散了，可能是战死了，也可能是被俘了。国防軍士兵不光是埋伏了我们，而且还在外面有驻军，我们都不知道怎么逃出来的……” 这一下，衍禧郡王罗洛浑听明白了。 原来谭泰、塔瞻他们率领的援军，遭遇到了国防軍的伏击。突围之后，还被国防軍追击过了。 依照襄阳城外面几次战斗的情况，国防軍火力极为凶猛。而且，八旗士兵还是被伏击的，这样看来，接过甚至比巩阿岱的骑兵部队，都要严重啊！ 五六万援军，到这个时间点了，才只有寥寥几个人逃到这里。 这样的情况，怎么看都不像是有好结果啊！ “下去吧。” 衍禧郡王罗洛浑冲着这几个人挥了挥手，也有些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 而旁边的肃亲王豪格双目无神，呆呆地望着前方，一动也不动。 “肃王爷，肃王爷……” 看到这一幕，衍禧郡王罗洛浑小声的喊道，“肃王爷，谭泰他们都败了，恐怕要不了几天，国防軍就会回来进攻襄阳和樊城的。咱们还是要早一点布置这边的防御啊！” “完了，一切都完了。” 肃亲王豪格喃喃着，“我怎么会这么笨呢？英王爷、豫王爷都搞不定的国防軍，我怎么能搞得定呢。早知道，就不来这里了。那样的话，说不定还能够回到家乡去。” 原本英勇一世的肃亲王豪格，现如今就像是被抽去了三魂七魄一般，无精打采的，像是一个行尸走肉一般。 现如今的豪格有些后悔，若是他没有主动请缨，没有率军南下，在京师也好，回到东北也好，那也是想怎么逍遥自在，就怎么逍遥自在的。 可现在，一切都完了。 他甚至觉得，自己恐怕连樊城、襄阳这边都走不掉了！ 搞不好，自己就要和阿济格、多铎一样，死在这華夏中原之地了！ “王爷，” 旁边的衍禧郡王罗洛浑看了一眼豪格，说道：“事情还没有到最危急的时候。我们不是还有襄阳和樊城的嘛！我们手下还有七八万人呢，怕什么啊！” “六七万人？” 肃亲王豪格冷笑一声，说道：“你没看到谭泰、塔瞻他们六七万人不到一天都没了吗？不说他们，就说襄阳城南的三个据点，坚持了有两个时辰吗？” “没有！” 肃亲王豪格的声音陡然提高许多，接着说道：“还有巩阿岱，一万骑兵出城，多少人回来啊？曾经我们八旗骑兵的满万不可敌，现如今都成什么样了啊？还有国防軍那打得很远的火炮，咱们拿什么抵抗啊？怎么抵抗啊？就现在这个样子，你还觉得咱们没有到最危急的时刻啊？难道非要等到咱们都被死死困在这里，才叫最危急的时刻啊！” 这一下，衍禧郡王罗洛浑不再说话了。 肃亲王豪格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而罗洛浑自然也知道国防軍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要说之前罗洛浑还不这样认为，那情有可原。 但是现如今，即便是个人也知道，襄阳、樊城的失陷，也就是时间问题了。 这襄阳城，还怎么待下去啊？ 难道真的要死守襄阳城，城亡人亡吗？ “不行！” 就在罗洛浑想着的时候，肃亲王豪格突然爆喝一声，吓得罗洛浑回过神来，看着豪格。 豪格的眼睛之中浮现出一抹精光，他盯着罗洛浑，说道：“咱们不能够就这样束手就擒。” “额？” 罗洛浑一愣，问道：“王爷，那咱们怎么办啊？” “东北还有好生活等着咱们呢，” 肃亲王豪格看了看罗洛浑，接着说道：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第182章 八旗士兵要逃跑？ 确定了要撤退之后，当天晚上肃亲王豪格等人也没有睡觉。 虽然已经是午夜时分了，不过肃亲王豪格知道若是在白天，想要平平安安离开樊城，恐怕非常困难。 也正因此，当天晚上，豪格便吩咐人开始收拾东西。 另一方面，罗洛浑也连夜渡河回到襄阳城，通知星讷、都类等人收拾东西，集合士兵连夜渡河北撤。 接到撤退命令之后，固山额真都类想都没想，也没有问什么原因，直接集合所部士兵。 这几天在襄阳城守城，接连数次被国防軍打得服服帖帖的，都类已经忍无可忍了。 他知道，这样的仗，压根没法打，也根本打不成。 也正因此，在接到撤退命令之后，固山额真都类连夜集合所部士兵，到襄阳城北河边集合。 虽然船只特别少，但是现如今也已经是初夏时节了。 尽管半夜的河水仍旧有些冷，但是都类也顾不得别的什么了，率先跳入到河水中，朝着北岸游去。 看到固山额真都类都这样做了，后面的那些士兵也纷纷下水，朝着北方行去。 果然，下水游泳的人，确实比等待船只的人快上很多。 当尚书星讷还在排队等船只的时候，固山额真都类已经顺利地在北岸登陆。 不过都类所部登陆之后，却连樊城都没进，直接朝着西北方向撤退。 看到河水中很多士兵游泳过河，剩下的一些八旗士兵也不再等了，纷纷下河朝着北岸游去。 哗啦啦的河水声，虽然有些轻微，不过数万人渡河造成的声音叠加在一起，还是有些响亮。 东津镇值夜的国防軍士兵，听着河水中的异样声音，顿时吃了一惊，连忙打着手电筒，朝着河水中望去。 站岗执勤的士兵，就怕那些八旗士兵突然袭击东津镇这边。 要知道，自从国防軍骑兵师和步兵第一师北上之后，现如今的东津镇这边，只有一两千人的卫队团了。 而且东津镇，还有国防軍总司令秦牧在这边，更是容不得半点差池。 不过那名卫队团士兵看了看河面，却看不到一丝异常，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了。 不过片刻，这名卫队团士兵就听到远处的嘈杂声音，虽然有些微弱，不过还是能够听见很乱。 不好！ 情况有些不对！ 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意识到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想到这里，这名卫队团士兵连忙把消息汇报了上去。 没过多久，卫队团团长何朝军就带着人来到了这里。 随着何朝军一起来的，还有他带来的探照灯。 发电机设备架设好了之后，通上电之后，探照灯发射出刺眼的光芒。 光芒打到远方的河面上，隐隐约约能够看到远处唐白河汇入到汉水的地方，有些人头攒动着。 河里面有人？ 何朝军一愣，连忙吩咐士兵把探照灯朝着对岸打去。 原本防御森严的对岸，现如今却没有多少人了。 不好！ 瞬间，卫队团团长何朝军就意识到问题梭子，他连忙吩咐士兵拉响警报，紧急集合。 而他本人则朝着秦牧的帐篷那边，快速跑去。 喊醒总司令秦牧之后，卫队团团长何朝军开口说道：“总司令，不好了！八旗士兵是要跑了！” “是吗？” 秦牧揉了揉眼睛，问道：“在哪里发现的？” “八旗士兵都渡河去樊城了。” 何朝军开口说道，“襄阳城外的防御工地上，也已经没人了。” “额？” 八旗士兵要逃跑？ 秦牧这才惊醒，原本的睡意，一下子全没有了。 他看了看手表，现在才凌晨三点钟。 这个肃亲王豪格，还真是有想法啊！ 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觉，想要撤退？ 不过你们说撤退，就能够撤退的了吗？ 想到这里，秦牧冷笑一声，说道：“立刻给魏和尚那边发紧急电报，命令步兵第三师打探襄阳城消息。若是发现八旗士兵有撤退的踪迹，立刻给我攻城！” “是！” 何朝军连忙记载着命令。 “还有，” 秦牧一把叫住何朝军，接着吩咐道：“顺便吩咐咱们的炮兵，给我打上几炮看看。一定不能够让他们，就这样轻轻松松地跑了。” 命令传达下去之后，整个卫队团也都醒了。 原本寂寥的夜色，变得越来越嘈杂了。 何朝军一边吩咐通讯兵，将秦牧的作战命令传达到魏和尚所部步兵第三师那边。 另一边，何朝军也指挥着坦克连和炮兵部队，来到河边，朝着襄阳城北的汉水河面里面，开炮。 嗖—— 嗖—— 嗖—— 瞬间，凄厉的尖啸声出现在寂寥的夜色中，打破了深夜的寂静。 轰！轰！轰！ 炮弹落到河面上爆炸，激起水花四溅，一些附近的八旗士兵被爆炸带来的气浪波及到，瞬间口吐鲜血，很多八旗士兵被浪花带走，卷入到了河水中。 猛烈的爆炸声响起之后，也让那些还没来得及逃走的八旗士兵，变得异常恐慌。他们知道，炮声响起，就意味着国防軍士兵已经知道这边的情况了。 若是不趁着这个时间，赶快离开这里，恐怕他们就没有机会逃离这里了。 想到这里，越来越多的八旗士兵变得有些恐慌失措，纷纷跳入到汉水中。 刚刚登上樊城岸边的尚书星讷，回头看着远处河面上的爆炸，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 不过现在的星讷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顺利登岸之后，星讷也连忙跟着樊城的守军，朝着西北方向快速跑去。 一时间，登上北岸的八旗士兵都纷纷撤退。 还在河水中的八旗士兵，则用尽吃奶的劲，拼命朝着北岸游去。 整个襄阳城外、汉水河面上以及樊城里面，一片混乱。 …… 突然出现的爆炸声，也使得襄阳城南的步兵第三师那边，被惊醒了。 “怎么回事？” 步兵第三师师长魏和尚吃了一惊，连忙问道。 “魏师长，好像是襄阳城的八旗士兵想要撤退。” 一名通讯兵拿着电报，说道：“总司令那边发来电报，命令咱们前去探查情况，截击八旗士兵。” 魏和尚接到命令之后，也连忙派出士兵前去打探襄阳城的情况。 第183章 突发情况 “哗嚓！” 当步兵第三师士兵汇报襄阳城那边探查地情况的时候，师长魏和尚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麻的！在咱们步兵第三师眼皮子底下，竟然还想跑？真是不把咱们步兵第三师放在眼中啊！立刻给我集合所有士兵，杀进襄阳城！” “是！” 步兵第三师士兵集合完毕之后，便朝着襄阳城那边杀了过去。 清水沟、谷隐寺这边数个方向的国防軍士兵，一路杀了过去。 而襄阳城的八旗士兵都已经跑了，一路上倒是没有遇到一个敌军士兵阻拦。 凌晨五点左右，步兵第三师终于抵达襄阳城外。 不过步兵第三师士兵却并没有进城，反而立刻杀到汉水边，阻击那些八旗士兵。 经过三四个小时之后，虽然襄阳城的八旗士兵还没有跑完，但是这边已经没剩下多少人了。 那些仅存的八旗士兵，看到国防軍士兵竟然杀到襄阳城来了，也都吓了一跳，连忙跳进了汉水中。 岸边的这些国防軍士兵，则纷纷举起了手中的枪，朝着河水中的八旗士兵，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 哒哒哒！ 密集的子弹朝着河水中的八旗士兵射了过去，一些八旗士兵情急之下，连忙扎了一个猛子，想要躲避子弹。 不过密密麻麻的子弹，依旧使得许许多多的八旗士兵被子弹射中，瞬间鲜血染红了一小片河水，尸体也已经随着河水飘走了。 河边阻击战从凌晨五点多，一直持续到上午快八点，步兵第三师才下令停止射击。 虽然步兵第三师接到命令之后，就赶了过来，不过依然有大量八旗士兵从襄阳城这边撤离。 只有数千名没来得及跑的八旗士兵，被俘虏。 这样的情况，还是让步兵第三师师长魏和尚有些气急败坏。 原本已经将襄阳城的八旗士兵全部包围了，却没想到竟然让他们从河里面跑了，这还真是煮熟的鸭子飞了！ 上午九点左右，国防軍总司令秦牧渡河来到襄阳城外，魏和尚也连忙赶了过来。 一看到秦牧到来之后，魏和尚连忙行了一个军礼，说道：“总司令，让您失望了！襄阳城大部分八旗士兵，已经逃跑了。” “没事没事，” 拍了拍魏和尚的肩膀之后，秦牧接着说道：“你做的非常好，襄阳城的八旗士兵逃跑，也不是你的错，不必过多在意。况且，即便是豪格从襄阳城这边逃了，他们还能从咱们国防軍的手中逃跑吗？” 说着，秦牧看着魏和尚笑了笑，吩咐道：“赶紧集合步兵第三师所部，争取早一点渡河，追击八旗士兵。” “是！” 魏和尚连忙吩咐卫兵去传令。 而秦牧则看着身后的通讯兵，继续吩咐说道：“襄阳城的八旗士兵跑了，这个消息也要尽快给庄子固、马应魁、余林峰他们传过去。估计顶多到下午时分，豪格他们就能够逃到光化县以北一带。告诉马应魁、余林峰他们，准备截击。” “是！” 通讯兵连忙应了一声。 秦牧则看着这一座沧桑的襄阳城，脸上古井无波。 想了一会儿，秦牧看着魏和尚，接着说道：“这领兵打仗呢，眼光不能够只盯着一点。你想想咱们之前在江阴一战、安庆一战，那些八旗将领都跑过。那时候咱们国防軍人少，做不出大的布局。不过现在不一样了，而且这一次北上，大布局早就布置好了。他豪格能跑的了襄阳城，还能跑出河南省吗？” “嗯？” 魏和尚一愣，有些不明白秦牧话中的意思。 似乎是看出来魏和尚的迷惑，秦牧干脆点透，说道：“乙邦才、吴尔壎、罗兆明等部，早就进入到河南了。开封府、归德府，也早就落入到咱们国防軍的手中了。说不定这几天，就连洛阳城也被国防軍占据了。他豪格的退路都被切断了，我倒要看看豪格还能跑到哪里去！” “原来如此啊！” 魏和尚这才恍然大悟，不由得多看了一眼秦牧。 现如今的魏和尚，是越来越佩服秦牧了。 仔细地想一想秦牧先前的布局，这不就是和自己在華夏陆軍軍官学校里面学到的迂回包抄战略，有些类似吗？ 只不过，这一次乙邦才他们迂回包抄的范围，特别大而已。 看来今天，又学到了一个新知识啊！ “总司令，我明白了。” 想到这里，魏和尚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以后我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记得要活学活用啊！” 秦牧笑了笑，说道：“去看看步兵第三师集合的怎么样了，要尽快渡河。不能够让这些人太猖狂了啊，这数万名八旗士兵跑了，不管是到哪个地方，都会鸡犬不宁的！” “好！” 魏和尚点了点头，随即转身回去查看集合情况了。 而秦牧也带着卫队团的士兵，视察船只的搜集情况。 不过和秦牧预料的一样，昨晚八旗士兵逃跑，几乎把襄阳城附近的船只搜刮的一干二净。 现如今的襄阳城汉水边，连一艘完好无缺的船，都找不到了。 没有船只，这上万名国防軍士兵该怎么渡河啊？ 难道要朝上游去看看？ 或许也可以这样啊！ 想到这里，秦牧点了点头，朝着步兵第三师师部那里行去。 到达步兵第三师师部之后，看着魏和尚，秦牧说道：“步兵第三师可以朝上游进发，看看那里有没有船只可以渡河。” “也可以啊。” 魏和尚点了点头，应道，“那我们这就出发了啊！” “好好干啊！” 秦牧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魏和尚冲着秦牧行了一个军礼，便要离开这里。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名通讯兵拿着一份电报，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 “总司令，总司令，不好了……” 那名通讯兵一边走着，一边开口说道，“荆州城紧急情况！” “荆州城？怎么了？” 秦牧一愣，难不成那些大顺军真要造反了？ 秦牧连忙接过电报，看着上面的内容。 这一下，秦牧彻底愣了。 原来前段时间一直担心的清军四川方面援军，终于到了。 豪格手下大将鳌拜率领四万大军，出了三峡，竟然包抄国防軍后路荆州城去了！ 大军压境，荆州城危在旦夕啊！ 第184章 支援荆州 “嗯？” 看着电报上的内容，秦牧愣了愣神，仔细地瞧了瞧，脸上却浮现出一抹冷笑。 鳌拜？ 呵呵！ 这又是一个老熟人啊，没想到鳌拜成名之前竟然是和豪格一伙的啊！ 秦牧更没想到的是，这些八旗士兵，竟然给国防軍来了这么一招。 想要背后偷袭吗？ 不过你们打错算盘了吧！ 想要背后偷袭，最起码你们前面应该要顶住啊！ 前面没有顶住，已经败退了，现在你们来搞背后偷袭，这不就是找死来了嘛！ 既然想要找死，那秦牧自然不会给他们客气什么！ “魏和尚！” 看着一旁的魏和尚，秦牧开口说道：“你们步兵第三师集合完毕没？” “总司令，早就集合好了！” 魏和尚开口回道。 “好！” 秦牧点了点头，吩咐道：“正好，你们不用西进追击了，即刻率部南下，支援荆州城！这一次，我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是！” 魏和尚应了一声，随即连忙命令所部士兵转道南下，支援荆州城。 而另一边，秦牧则望着身边的卫队团团长何朝军，说道：“何朝军，立刻给岳阳、常德附近的步兵第六师发电报，命令张论平所部即刻北上，支援荆州城！” “顺便告诉教导师庄子固，” 秦牧看了一眼何朝军，继续说道：“告诉他，这边由他总负责。协调步兵第一师、骑兵师，以及步兵第二师、步兵第十师和步兵第十四师一道，争取在河南一带，全歼肃亲王豪格大军。务必不能够让豪格所部，逃出河南一带！” “是！” 何朝军应了一声，随即连忙吩咐通讯处的人，开始发电报。 而秦牧则吩咐东津镇、襄阳城一带的伤兵，组织起警卫营负责留守襄阳城之外，也带领着集合好了的卫队团士兵，南下荆州城。 为了襄阳城安全起见，坦克连士兵倒是留在了襄阳这边。 荆州城那边的消息比较紧急，所以魏和尚所部步兵第三师走得比较匆忙，出了襄阳城周围山区，便乘坐卡车，一路疾驰南下。 而卫队团也紧随其后，朝着荆州城行去。 襄阳城至荆州城的官道，并没有江南那边国防軍新修的道路齐整，所以即便是动用了运输卡车，抵达荆州城也需要一两天时间。 电报消息还是十分快捷的，所以秦牧判断鳌拜所部抵达荆州城，也就是今天。 即便是鳌拜所部人数较多，也比较精锐，但是想要在短时间内拿下荆州城，应该是不可能的吧！ 毕竟，现如今的荆州城内，还有数万大顺军士兵呢，周围方圆三四百里地内还有七八万之众。 即便是这些大顺军士兵，远远比不过八旗士兵，但是坚持个两三天，应该没问题吧。 而这两三天时间，便能够等到国防軍的到来。 希望到时候，国防軍能够赶得上！ 经过一天多时间的赶路，国防軍在第二天中午时分，抵达了荆州城外一带。 刚刚抵达这边不久，秦牧就看到远处黑压压的八旗士兵，正在猛烈的进攻荆州城。 而荆州城上，无数大顺军士兵站在城头上，用着简陋的武器，正在拼死抵抗。 城外鳌拜所部八旗士兵，甚至动用三十多门红夷大炮，冲着荆州城防猛烈的轰击着。 铁质实心炮弹，砸到荆州城墙上，直接把城砖砸得凹陷进去，不过城墙上的士兵，到没有受到多大影响。 偶有一些实心炮弹落到城墙上，砸到大顺军士兵，直接将一些士兵碾成肉酱。 隔很长时间，才有一两枚开花炮弹，落到荆州城墙上爆炸，炸得周围一带正在防御的大顺军士兵，身受重伤。 看着远处荆州城城墙上的斑驳迹象，秦牧放下了望远镜，摇头叹了口气，说道：“这样防御，真是拿命守城啊！” “呵，” 魏和尚笑了笑，说道：“早让他们归顺我们，他们又不肯。就这些八旗士兵的火力，在咱们国防軍面前，简直不值一提啊！总司令，咱们什么时候进攻啊？” “队伍展开了没？” 秦牧开口问道，“你们步兵第三师做好准备没？” “准备好了！” 魏和尚开口回道。 “那就好。” 秦牧点了点头，转头看着旁边的何朝军，问道：“问一问张论平所部到哪里了？告诉张论平，让他派出两个团的兵力，给我分别攻取枝江、夷陵，把守三峡入口，务必不能够让鳌拜所部退回四川。” “是！” 何朝军点了点头，立刻吩咐通讯兵给张论平所部发电报。 半个小时之后，何朝军拿着电报回来了。 走到秦牧身边，何朝军开口说道：“总司令，步兵第六师所部回电，早上已经过了澧县，以及在今天晚上能够抵达枝江。” “很好！” 听着何朝军的回话，秦牧点了点头，说道：“既然这样，那步兵第三师就不用等了，准备吃饭，下午一点准时发起进攻。另外，告诉步兵第六师，加快行程。” “是！” 魏和尚和何朝军两人异口同声地应道。 说完之后，何朝军去发电报。 而魏和尚，则指挥起步兵第三师，按照预先设定的进攻方案，开始准备。 刚刚架设好的炮兵部队，也把黑洞洞的炮口，直冲着鳌拜所部那边。观察手也开始观察敌军的位置，调整弹道数据。 其他步兵第三师士兵，也都在忙碌着，埋锅做饭。 经过一天半的跋涉，步兵第三师士兵也没有吃上好饭。 中午时分，终于能够好好做下来，吃一顿好饭了。 而秦牧等人，则继续拿着望远镜，看着远处荆州城的情况。 荆州城乃是湖北西部重城，城墙坚固，扼守三峡出口，地理位置极为优越。 因此，大顺军进入湖北之后，没过多久就占据了荆州城。 而现如今，鳌拜所部八旗士兵出了三峡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抢占荆州城这个战略要地。 看着荆州城的战事，即便是到了中午，双方依旧没有停歇。 鳌拜所部早就造好的攻城器械，也开始逐渐推到荆州城外，一些奋不顾身的汉军八旗士兵，纷纷登上城墙，准备发起冲锋。 第185章 大战荆州 看着远处战况激烈的荆州城，鳌拜意气风发，脸上也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现在看来，自己率部挥师出川这步棋，走得是极为巧妙啊！ 不仅仅能够包抄国防軍的后路，还能够一举躲得湖北西部扼守三峡位置的重镇，这样的重要地位，一定要拿下来！ 只要拿下荆州城，自己不单单在肃亲王眼中地位提升很多，很有可能入了摄政王多尔衮的法眼。 到时候，自己就能够平步青云了！ 想到这里，鳌拜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了。 正在这时，一名亲兵跑了过来，说道：“将军，不好了，不好了！” “慌慌张张的，什么事啊！” 一看到有人打搅自己的美梦，鳌拜的脸色瞬间变得严峻，盯着那名亲兵，呵斥道：“怎么回事？快说！” “将军，” 那名亲兵咽了口口水，开口说道：“荆州城北发现一伙来历不明的士兵，人数约在一万人左右。” “来历不明的人？” 鳌拜微微一愣，喃喃说道：“不就是一万人吗？这些农民兵，人数倒是挺不少的啊！我还听说，他们在附近一带，还有数万人呢，来了没有？” “不……不是，” 那名亲兵有些苦恼，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将军，这些人军纪严明，看起来不像是大顺军啊！” “管他是什么军的，有什么好怕的？” 鳌拜盯了那名亲兵一眼，呵斥说道：“不就是一万人嘛，能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就算是他们想要加入荆州战局里面，咱们也能够把他们都打败！” “将军，好像有些不对啊。” 旁边一名幕僚皱了皱眉头，提醒说道：“你说这些人，会不会是国防軍士兵啊？” “国防軍？” 鳌拜微微一愣，随即摆了摆手，说道：“怎么可能啊！国防軍士兵早就北上襄阳城了，怎么会来到这里呢。不可能，不可能！” “再说了，” 鳌拜笑了笑，继续说道：“襄阳城到荆州这边，这么远。就算是国防軍真发现咱们来了，短短不到两天时间，能够赶回来？这不是开玩笑的嘛！” 不过那名幕僚脸上的身上，依然没有丝毫好转。 “放心吧。” 鳌拜爽朗一笑，说道：“荆州一战，咱们必定能够拿下来。到时候，就是咱们扬名立万的时候了！传令下去，先登上荆州城者，赏银五千两，官升三级！” 重赏之下必有猛夫！ 鳌拜相信，用不了多久，这荆州城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只要拿下荆州城，然后再招纳城内的一些大顺军士兵，到时候自己麾下就有近十万大军了。 这样大的势力，到时候即便是遇到国防軍，那也能够打上一仗！ 而就在鳌拜这样想着的时候，远处的天空中忽然传来几声有些尖锐的声响。 那声音有些刺耳，有些尖锐，原本还不是很清楚，现在渐渐清晰起来。 什么情况？ 鳌拜一愣，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了过去。 只见，远处的天上，出现无数密密麻麻的黑点。 那些黑点逐渐变大，也越来越近。 鳌拜一愣，瞬间就反应过来。 天空中的这些黑点，竟然是……炮弹！ 看着方向，还是朝着他们这边打来的！ 不好！ 鳌拜心中咯噔一响，怎么会这样？ “躲炮！” 正在这时，旁边一些将领的声音，使得阵地上的汉军八旗士兵都惊醒过来。 几乎一瞬间，天空中的黑点变大，如同是一个个黑色拳头一般，朝着这边砸了下来。 轰！轰！轰！ 炮弹落地，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周围那些八旗士兵被爆炸波及到，顿时被炸得支离破碎，血肉模糊。 原本那些正在攻城的八旗士兵，压根就没有丝毫准备，已经被天空中的炮弹打中了。 无数枚炮弹爆炸，地面上出现一个个坑坑洼洼的弹坑。 而周围那些八旗士兵，被炸得残肢断臂，横陈一地。 那些溅飞的血液，很快就把这一带的土地，都染红了。 那些正在攀爬云梯的八旗士兵，也有些慌了，都回过头来，看着后方的一切。 突然出现的一切，让鳌拜整个人楞在原地，半晌儿过去，都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鳌拜有些痴傻，怔怔说道：“哪里来的这么猛烈的火炮啊？” 旁边的幕僚叹息一口气，说道：“将军，很有可能，那些人就是国防軍啊！咱们这一次，唉……” 那名幕僚没有把话说完，他知道今日的局势，到底会发展到什么样子，一切都说不准。 不过这名幕僚很清楚，既然国防軍已经来了，恐怕他们就没有什么好结局了。 此时此刻，荆州城墙上的那些大顺军士兵，看着渐渐撤退的八旗士兵，也都欢呼起来。 尤其是看到远处战场上，伤亡惨重的八旗士兵，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他们也都没想到，极为精锐的八旗士兵，竟然也会遇到这样的结局。 就是不知道城外那些援军，是哪一部分的！ “国防軍？” 当李过看到远处战场上的情况之时，脑海之中就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这三个字。 他知道，现如今也就只有国防軍，有这样猛烈的炮火。 “李将军，” 旁边的将领郝摇旗一愣，问道：“这是国防軍的炮火吗？” “是的。” 李过点了点头，说道：“你还不相信，今天你就能够亲眼见到国防軍的厉害了。” 这一下，郝摇旗不再说话了。 他只是转头看着城外那如同霹雳雷声一般的爆炸声，剧烈的震颤甚至让整座荆州城都有些晃动。 随着每一发炮弹的落下，外面原本黑压压的八旗士兵，都被炸得血肉模糊。 不管是大顺军士兵，还是城外那些八旗士兵，都是爹生妈养的，也都是一身肉躯。 这样的身体，面对着这样猛烈的炮火，又怎么能够坚持的下去呢。 那些八旗士兵，还没有一点反应的时候，就被炮弹爆炸波及到，瞬间被撕扯成一滩血肉，飘洒了一地。 如此恐怖的场景，一时间让郝摇旗看得有些呆了。 他甚至在想，若是这些炮弹落到荆州城上，荆州城能够坚持的下去吗？ 恐怕不能吧！ 第186章 一箭双雕 不用想，肯定不能！ 郝摇旗怔怔看了半天，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荆州城外，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此起彼伏。那一枚枚开花弹，就像是不要钱一般，一枚接着一枚，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砸到八旗士兵的阵地中，爆炸，开花，炸死数名八旗士兵。 城外旷野上的八旗士兵，就像是过街老鼠一般，被炸得抱头鼠窜。简直和先前攻城的八旗士兵，判若两人。 不单单是郝摇旗愣在原地，一脸震惊。 就连荆州城墙上的一众大顺军将领，也都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这么猛的火炮啊！” 田见秀瞪大眼睛，喃喃说道：“恐怕就算是再来十万八旗士兵，也扛不住这样猛烈的火炮攻击啊！这国防軍能有今天的成就，果然名不虚传啊！” “是啊。” 袁宗第深吸一口气，说道：“这天下，恐怕也将要姓秦了。就是不知道今天一战过后，刘将军、郝将军他们会怎么做。咱们大顺军不比八旗士兵，又怎么能够和国防軍对抗呢。前不久，李将军带回来的话，你也知道吧？” “你是说，” 田见秀回过头来，看着袁宗第，继续说道：“国防軍不承诺放弃使用武力？” “是的。” 袁宗第抚摸着下巴上的胡须，说道：“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了，若是我们大顺军依旧有人不愿意接受整编的话，恐怕国防軍也将会我对我们下手了。这样猛烈的火力，恐怕我们大顺军连半天时间，都坚持不下去啊。这一下，刘将军、郝将军肯定要好好想一想喽。” 听着袁宗第的话，田见秀皱着眉头，看着远处呆立在城墙上的刘芳亮。 此时此刻的荆州城墙上，不单单是那些大顺军士兵，就连那些身经百战的将军，也都目瞪口呆。 看了看呆立的刘芳亮，高一功摇了摇头，来到李过身边，低声说道：“这一下，恐怕没有人会再反对收编一事了。这些八旗士兵，来得也真是时候啊。” “国防軍回来的才真是时候。” 李过皱着眉头，说道：“八旗士兵攻打荆州城，城防都已经损坏殆尽了。若是这些国防軍没有赶来的话，恐怕要不了多长时间，荆州城就要失陷了。” “而现在，” 李过摇头笑了笑，说道：“国防軍来了，大战威风。不单单打败了八旗士兵，也真真正正震慑了城内的一些人。” …… 对于荆州城头上那些人的想法，步兵第三师师长魏和尚心中不知道。 不过望着远方战场上形势的魏和尚，嘴角带着一丝狰狞的笑容，“来吧！让这些来自东北的八旗士兵们，知道我们国防軍的厉害！” 说着，魏和尚淡淡地挥了挥手。 旁边的士兵立刻挥舞着旗帜，通讯兵也把命令朝着步兵第三师各个步兵团那边传去。 一道道命令传达下去，魏和尚相信，要不了多久，这一片土地上，就会成为一片尸山血海。而这些八旗士兵，也将会用他们的血，将这一片土地染红的！ 这，是他们来到这里的代价！ 命令传达下去之后，早就等得不耐烦的步兵第三师步兵们，立刻握着步枪，朝着战场上八旗士兵那边挺进。 在炮火的掩护之下，步兵第三师士兵挺进的十分迅速。就连步兵第三师三团的士兵们，也已经在团长的带领之下，朝着侧翼进行迂回包抄。 这一切，都在悄无声息的发生着。 等到国防軍的炮兵部队，彻底轰碎了那些八旗士兵抵抗的心之后，他们就会发起最后一击。 而这最后一击，也最致命，将会决定这场战争的最终结局。 秦牧知道，魏和尚也知道。 只有吃掉了荆州城外的鳌拜所部，整个长江一带，便才真正没有了敌军。 再加上解决了豪格所部，整个清廷在关内，就没有多少主力部队了。剩余的那些各路降军，便不足为虑了。 到时候，国防軍匡扶整个華夏，便指日可待了！ 不过有一点，魏和尚却不知道。 此时此刻，站在一处高岗上，秦牧笑着放下了望远镜，倒是让旁边的何朝军有些疑惑。 怎么看，秦牧刚才都不像是在看战场，他好像是在看荆州城那边？ 是的！ 秦牧就是在看荆州城！ 对于荆州城城墙上一些人的反应，秦牧也尽收眼底。 虽然有些大顺军将领没有看到，不过秦牧却看到了那些大顺军士兵们的反应。 无一例外，每一个人，都是一脸震惊。 而这种表情，也意味着那些大顺军士兵，彻底地被国防軍的炮火深深折服了。 而这，也正是秦牧想要看到的。 秦牧也没想到，鳌拜意料之外奇袭荆州城，倒是让秦牧坐收渔翁之利，一箭双雕！ 不仅仅能够依据解决八旗士兵在華夏南方最后一支主力部队，而且还能够彻底震慑大顺军所有将士的心，这一下收编大顺军士兵，便不会有多少阻力了！ 想到这里，秦牧甚至还想感谢一下鳌拜。 毕竟正是这个鳌拜，让秦牧他们不会与大顺军士兵兵戎相见。 毕竟，国防軍士兵和那些大顺军士兵，都是華夏儿郎。 華夏儿郎，不打華夏儿郎。 能够早一点结束战争，和平解决这件事情，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了！ 想到这里，秦牧笑了笑，拍了拍何朝军的肩膀，说道：“等到这场战打完之后，你代我写一封信，邀请大顺军将领来我们軍营坐坐，谈谈事情。” “好！” 何朝军也想明白秦牧这样做的理由，随即也连忙点了点头。 而就在这个时候，国防軍步兵第三师各个步兵团的士兵，也已经抵达各自的预定位置。 步兵第三师一团团长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 指针已经指向了下午两点十分了，也已经倒了预定攻击的时间了！ 看到这里，一团团长把怀表放进口袋，随即高声喊道：“弟兄们，让那些八旗士兵看看，我们国防軍的厉害！让他们知道，谁才是華夏的主人！弟兄们，进攻！” 第187章 这还是不是打仗啊？ “弟兄们，进攻！” 随着一团团长一声令下，那些国防軍士兵都朝着远处的战场杀了过去。 而远处的国防軍炮兵，则停止了轰炸。 一看到周围没有炮弹爆炸，紧张了许久的鳌拜，也终于松了口气。 他看了看天空，眉头也渐渐地舒展开来。 不过还没过多久，远处就传来一阵阵嘈杂的声音。 “将军，不好了！” 一名亲兵伸手指着远方，说道：“国防軍士兵发起冲锋了！” “什么？” 鳌拜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一抹笑容，他阴沉着脸说道：“火炮没有你们厉害，难不成这步兵还很厉害？传令下去，各部士兵准备防御！” 说着，鳌拜转头看着另一边的李国英，吩咐道：“李将军，你立刻带着汉军八旗绕道过去，进行包抄。这一次，我要让那些国防軍士兵见识一下，我们八旗士兵的荣光！” 虽然先前被国防軍的炮兵打得非常惨，但是现在的鳌拜，内心之中再一次升腾出了一股斗志。 他知道，八旗士兵不能败。 这一次败了，荆州城就拿不下来了。 到时候，鳌拜原本的计划就彻底失败了。 他知道，要想出人头地，这一仗必须胜！ 也必须打出八旗士兵的荣光！ 战场上那些八旗士兵，连忙集结起来，开始在前方防御。 而汉军八旗统领李国英，则率领着一部分士兵，开始朝着侧翼包抄过去，准备从侧翼袭击进攻的国防軍士兵。 虽然鳌拜一切计划的很好，但是战场上的结果，却大大出乎鳌拜的意料。 就在远处那些国防軍士兵，距离八旗士兵还有一两百米距离的时候，国防軍士兵便纷纷扣动扳机。 砰！砰！砰！ 一时间，战场上密密麻麻的子弹穿梭着。 而刚刚集结起来准备防御的士兵，都愣了。 一些手中举着盾牌的八旗士兵，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子弹已经击穿盾牌，直接打在盾牌后面的身体上。 瞬间，子弹就撕扯下来一大片肉，而那名八旗士兵直接倒在了地面上。 这样的现象，一幕接着一幕出现，八旗士兵前方举着盾牌的士兵，一名接着一名倒下。 周围那些八旗士兵都愣了，想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了。 要知道，远处那些国防軍士兵距离这边，还有很远的距离。他们武器的射程，怎么能够打得这么远？ 而且，这究竟是什么武器啊？ 怎么会这样？ 看着前方战场上的情况，鳌拜有些呆傻。 刚刚集结起来的防御体系上，一名名八旗士兵接二连三地被子弹击中，倒在地面上。 而后方刚刚填补上去的八旗士兵，还没有做好准备，就已经被子弹击中。 “该死的！” 看着眼前这一幕，鳌拜气急败坏，沉声骂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些国防軍用的，究竟是什么武器？怎么会这样？” 现如今的鳌拜，已经不再小觑那些国防軍士兵了。 而先前他说过的关于轻视国防軍士兵的话，已经遗忘不见了。惨烈的事实，狠狠地在他的脸上扇了一巴掌，打得现如今的鳌拜晕头转向。 不光是鳌拜晕头转向，战场上那些八旗士兵，也都有些晕头转向。 还不知道什么情况之下，那些八旗士兵就一个接着一个死去。 这样恐怖的现象，让那些侥幸活着的八旗士兵都吓破了胆。 原本构筑的防御体系，也开始瓦解。 那些站在前排的八旗士兵，浑身瑟瑟发抖，就连举着盾牌的手，都颤抖不已，快要拿不动盾牌了。 现在的八旗士兵，俨然就不是组织防御体系。 站在前方的这些八旗士兵，就是国防軍士兵的活靶子。 看着眼前这一幕，国防軍士兵内心都有些想笑。 这些八旗士兵，找死也不是这么个找法啊！ 越来越多的八旗士兵死去之后，剩余的八旗士兵也都趴在了地面上，没人再敢上前了。 空中密密麻麻的子弹，穿梭着。 嗖—— 嗖—— 嗖—— 随着一枚枚子弹射击过来的，还有后方黑压压的人潮。 那都是国防軍士兵。 步兵第三师一万余名士兵，在旷野上密密麻麻。黑压压的人潮，朝着鳌拜所部压了过来。 “迫击炮开火！” 冲到前方，一名连长指着一个方向，高声喊道。 嗵！嗵！ 顿时，几门迫击炮直接将一处躲藏着十数名八旗士兵的土坑炸平了。 里面那些八旗士兵，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魂归西天了。 迫击炮轰炸，机枪火力掩护，步枪单个射杀。 国防軍士兵对于这种战争，已经极为熟练了，彼此之间的配合也非常熟练。 战场上的那些八旗士兵，面对着如此强大的火力，在不断地后撤。而那些国防軍士兵，则一步步朝着这边逼近。 看着这一幕，在后方观战的鳌拜等人，脸色阴沉的仿佛能够滴出水来。 他根本没有想到，国防軍士兵不单单是火炮极为厉害，就连这步兵冲锋作战，也是十分厉害。 这种作战方法，和先前的炮击一样，都是鳌拜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令人感到头皮发麻。 鳌拜甚至觉得，这已经不是战争了，这简直就是国防軍士兵对他们的单方面屠杀啊！ 哒哒哒！ 密密麻麻的子弹，在空中形成一道火力交织网，铺天盖地而来。 一些逃避不及的八旗士兵，被子弹击中，瞬间就被带走了性命。随着子弹的射击，一名名八旗士兵倒在地面上，就像是秋风扫落叶一般，收割着那些八旗士兵的生命。 望着这一幕，荆州城墙上的众人，也都惊讶不已。 原本还以为国防軍的强大，就只是火炮极为厉害。 他们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些国防軍士兵的步兵，竟然也这么厉害。 看着战场上的这一幕，郝摇旗喃喃说道：“这……这是什么武器啊？这还是不是打仗了啊？” 对于郝摇旗的疑惑，不单单是他心中有，整个荆州城墙上所有的将士心中，都带着这样的疑问。 看着眼前这一幕，李过深吸一口气，他的心中也有些震惊。 虽然之前都听说过国防軍的厉害，可是却从来也没有见过！ 而这，也是李过第一次亲眼所见！ 恐怖如斯，犹如人间地狱！ 第188章 八旗的荣光，没了？ 刘芳亮已经彻底说不出来话语了。 要知道，从国防軍士兵加入战场，到现在，充其量也才一个时辰左右。 这样短的时间内，国防軍士兵就让原本占据绝对优势的八旗士兵，变成了现在这种样子。 原本他们荆州城还危在旦夕，现如今已经彻底改变了。 而他们，反而能够平心静气，像是看戏一般，站在城头上，观看着远处战场上的情况。 这前前后后的变化，当真是匪夷所思啊！ “刘将军，” 马腾云走了过来，指着远处的战场，说道：“这样下去，恐怕要不了晚上，八旗士兵就要败退了啊！这国防軍，着实是令人惊叹啊！” “是啊，令人惊叹！” 刘芳亮也不由得点了点头，附和说道，“看来刘某先前看错他们了，唉……” 刘芳亮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下去。 不过旁边的马腾云也听明白刘芳亮话中的意思，恐怕这一战过去，刘芳亮对国防軍是彻底的改观了。 …… 就在荆州城头上观战的同时，绕道一旁的李国英率领着一部分汉军八旗士兵，从侧翼朝着国防軍士兵发起进攻。 “冲啊！” 李国英高声喊道，“杀敌一名，赏银百两！杀啊！” 重赏之下必有猛夫！ 此话果然不假。 随着李国英赏格落下，那些刚刚绕道侧翼过来的八旗士兵，都举着手中的大刀、长矛，朝着国防軍士兵那边冲了过去。 侧翼突然出现的喊杀声，着实让一团团长吓了一跳。 他回过头来，看着侧翼那边出现的八旗士兵，眉头微挑，冷笑一声说道：“原来是八旗士兵啊！这是想要迂回包抄过来的吗？还真是花样送死啊！” 既然是花样送死，国防軍士兵自然也就不客气了。 看到那边情况的国防軍士兵，纷纷把枪口转向了这边。 哒哒哒！ 当李国英所部八旗士兵，冲锋到了距离国防軍士兵还有不到两百米距离的时候，远方国防軍的机枪已经开始射击。 嘶吼起来的重机枪，和轻机枪一道，朝着远方的八旗士兵，喷吐着长长的火舌。 一枚枚灼热的子弹，从枪膛之中高速射出，直接冲着那些八旗士兵打了过去。 噗！噗！噗！ 一枚枚子弹击中八旗士兵的身体，瞬间就带走了一个个八旗士兵的生命。 而那些正在冲锋的八旗士兵们，就像是撞上了一道无形的墙体一般，任凭是多少八旗士兵冲到这里，都被死死地挡在这里。 刚开始那些八旗士兵，还有些奋不顾身，毕竟这一次的赏格很高。 不过等到冲锋了一段时间之后，这些八旗士兵都意识到这一次他们遇到的对手，和之前大不一样。 凡是冲锋过来的士兵，无不是遇到了惨烈的射击。他们都被阻挡在这里，被子弹射中，倒在地面上，惨叫着，哀嚎着，呻吟着。 一时间，各种声音混在一起，真相是人间地狱一般。 “怎么可能这样？” 这一下，李国英也彻底惊呆了，他怔怔望着远方的一切，喃喃自语道：“这……这怎么可能啊？老天啊，国防軍士兵怎么会这么厉害！” 李国英想不明白，周围的八旗士兵更想不明白。 虽然这些八旗士兵想不明白事情根由，但是他们知道这样的冲锋，都是徒劳无功的。 这么远的距离，他们压根都没有进入到自己的射程范围内，就被对面的国防軍士兵打死了。 这样的仗，还怎么打啊？ 当这种念头出现的八旗士兵的脑海中的时候，瞬间就蔓延开来。 那些八旗士兵也都不由自主地放满了脚步，甚至有些人开始后退。 当一些人开始后退，越来越多的人便都开始了后退。 “老天啊，我不想死，我想活下去啊！” 那些八旗士兵都在心中默默地想着，而他们身上原本的勇气也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恐惧、无边无际的恐惧，以及求生的念想。 看着身边一个接着一个的同伴被子弹击中，倒下，身亡，这样的场景，让这些八旗士兵有些崩溃。 一时间，所有人都不想再进攻了。 撤退，便成了这些八旗士兵的唯一做法。 看到前方战场上那些八旗士兵都开始后撤的时候，李国英愣了愣神，却没有阻止。 因为现如今的李国英也有些愣怔，他知道这样实力悬殊的战斗，已经没有打下去的可能了。 即便是这些八旗士兵在怎么冲锋，迎接他们的除了死亡这一条路，别无他途。 一时间，战场上的那些八旗士兵纷纷转头，扔掉了手中的武器，朝着后方快速跑去，想要快一点逃离这个战场。 溃败，在一瞬间发生了。 这些溃逃下来的八旗士兵，也让原本还在坚持着的八旗士兵，丧失了斗志。瞬间，就裹挟着越来越多的八旗士兵，开始逃跑。 “将军，” 身旁的幕僚看着远处的情形，心中也有些害怕，看着鳌拜，连忙说道：“这仗已经没法打了，我们还是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 “走？往哪里走？” 鳌拜冷喝一声，说道：“难道我们八旗士兵的荣光，都不复存在了吗？” “不！” 鳌拜眼睛微眯，盯着那名幕僚，说道：“我们不能走！今天我们和这些国防軍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们八旗士兵的荣光，不能丢失！都给我杀回去！杀回去！” 然而，任凭是鳌拜再怎么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周围那些八旗士兵却都像是没有听见一般。 就连鳌拜身边的那些亲兵，也都瑟瑟发抖，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拦。 因为此时此刻的这些亲兵，也开始被胆怯、恐惧支配了。 “将军，挽救不了了！” 那名幕僚继续苦口婆心地劝说道，“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啊！” “完了，一切都完了，我们八旗士兵彻底的完了！” 鳌拜喃喃半天，就想死丢了魂一样。他只感觉到气血上涌，眼前一阵发黑，整个人有些虚脱，几乎快要倒在地面上了。 见状，那名幕僚连忙搀扶起鳌拜，连忙冲着周围吩咐说道：“撤！快撤！” 第189章 追击！追击！ 鳌拜所部跑的挺快的。 当撤退的命令刚刚下达下去的时候，战场上早就坚持不住的那些八旗士兵，慌慌张张地朝着后方跑去。 不单单是鳌拜所部这边，就连李国英所部那边，也开始疯狂溃败。 原本，李国英所部准备从侧翼袭击国防軍士兵，不过却没想到非但袭击没有成功，还遭遇到了极大的重创。 尽管，李国英所部拼尽了全力，但是在国防軍的阻击之下，损失惨重，却依然没能冲破国防軍的防线。 一名名士兵被无情的屠杀，付出了极惨痛的代价之后，李国英所部开始溃败。 溃兵不如寇！ 这句话，说的很贴切。 溃败的八旗士兵，李国英已经没有办法掌握了。到处流窜的八旗士兵，认准了一个方向之后，便疯狂地跑着。 一直被溃兵裹挟着跑了很久之后，李国英才想到一个问题，他们竟然没有和鳌拜所部一起。 想到这件事情，李国英的头皮有些发麻，没想到溃败之后，还遇到了梁歪一个极为严重的事情。 若是他们两部没有汇合一处，很容易就被国防軍士兵各个击破的。 可是，任凭李国英怎么尝试，溃兵已经指挥不起来了。 而后方，国防軍士兵的追兵，距离这边很近，就在后面死死地咬着李国英所部。 与此同时，鳌拜所部后方，也有一部分国防軍士兵在追击着。 “总司令，” 看着身旁的国防軍总司令秦牧，步兵第三师师长魏和尚开口说道：“八旗士兵已经全部撤退了，我们步兵第三师也已经开始进行追击了。” “看样子，” 秦牧放下手中的望远镜，说道：“这些八旗士兵溃败的方向，不一样啊。” “是的。” 魏和尚点了点头，说道：“先前进攻咱们侧翼的那部分八旗士兵，和正面进攻荆州城的八旗士兵，溃败的方向不同。不过这两个方向，都有我们国防軍的追兵。现在已经是接近傍晚了，今晚他们是休想睡一个好觉了！” “恩恩。” 秦牧微微颔首，想了想，还是叮嘱说道：“对面的人是鳌拜，这人能够在八旗大军中，独当一面，执掌四川膏腴之地，能力还是有的，你们步兵第三师还是小心一点。况且现在咱们国防軍是分兵追击，小心驶得万年船！” “总司令放心，我会吩咐下去的。” 魏和尚点了点头，回道：“再怎么说，枝江、宜昌方向还有步兵第六师兄弟部队呢，任凭他鳌拜怎么逃，也逃不出咱们国防軍的手掌心了。” “哈哈。” 秦牧笑了笑，随即转头看着身边的何朝军，问道：“何朝军，问问通讯科那边，步兵第六师现在怎么样了？到什么地方了？顺便告诉张论平，让他们时刻注意打探周围的情况，若是碰到鳌拜所部溃兵，务必给我拦截住他们，不能够让人他们撤回四川！” “明白，总司令！” 何朝军朗声应道，随即连忙朝着通讯科那边行去。 何朝军离去之后，秦牧则转头看着身边的魏和尚，想了想，开口说道：“魏和尚，步兵第三师剩余的那个团，也要尽快进行整合。这一次作战，不单单要击溃鳌拜、李国英等人，接下来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们。” “重要的任务？” 魏和尚一愣，虽然不明白是什么任务，不过魏和尚明白肯定是有大战。 想到这里，魏和尚心中有些兴奋，连忙拍了拍胸脯，说道：“总司令，您尽管吩咐。我魏和尚保证完成任务！” “好！” 秦牧笑了笑，说道：“其实很简单，这一次你们步兵第三师和步兵第六师联手，击溃鳌拜、李国英所部之后，四川便空虚了。四川省乃是膏腴之地，天府之国，虽然前几年经历过张献忠的毁坏，不过加以整理，还是能够恢复生产的。所以，这一次我们要抢占先进，趁着四川现如今敌军实力空虚之际，趁势挥师直入，占据四川。” “进军四川啊？” 魏和尚心中一喜，这样的好事，他当然十分愿意了，“总司令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四川曾经经历过很大的毁坏，百废待兴，” 秦牧想了想，交待说道：“所以，进入四川以招抚为主，各地的叛军、义軍、明军、清军等各方势力，能招抚就招抚，全部编为生产建设兵团。四川百废待兴，这些人就是以后恢复生产的主力部队了。还有，你魏和尚做事之前，一定要三思，千万不能莽撞。好好干，干得好了，我重重有赏！若是干得不好了，就别怪我军法从事了！” “请总司令放心！” 魏和尚连忙行了一个军礼，说道。 得到命令之后，魏和尚也没有停留，连忙开始整理步兵第三师剩余的部队。 在傍晚时分，带领着步兵第三师开始追击鳌拜所部。 鳌拜所部连夜溃逃，在步兵第三师的追击之下，他们没有丝毫停歇，也不敢停歇。 因为鳌拜知道，后方国防軍一直在追击着，若是他们停歇，肯定会被国防軍士兵追赶上的。 为了能够活下去，鳌拜只能够不断地跑。 第二天上午，当鳌拜所部进入到宜昌境内的时候，就被步兵第六师侦察到了。 得知消息的步兵第六师，也挥军赶了过来，在鳌拜所部逃跑的路上，拦截住了鳌拜所部。 溃逃的鳌拜所部，顿时吓得就像是丢了魂一样，再次四散溃逃。 而步兵第六师和赶过来的步兵第三师一道，包围了鳌拜所部溃军，便开始清缴工作。 四散溃逃的那些八旗士兵，很快就被国防軍士兵一一追上了。 而鳌拜还想继续逃跑，任凭是他脱掉了盔甲，换上了普通士兵的衣服之后，还是被国防軍拦截住了，全部生擒了。 逃跑的鳌拜所部，以及远处的李国英所部，也在两三天时间里面，被步兵第三师、步兵第六师接战截击数次，也终于是尽数歼灭了。 至此，原本汹涌而东进的鳌拜、李国英所部，全军折损在了湖北境内。 第190章 收编大顺军 荆州城大战，被国防軍解救之后，国防軍在荆州城外的所作所为，也彻底震惊了荆州城内的大顺军所部。 而原本荆州会谈之时，有不同意见的那些将领，这一次也彻底说不出来话语了。 荆州城之战结束之后，李过、高一功、田见秀等人便带着慰问品，出城犒劳秦牧等人。 尽管现如今，荆州城外只有秦牧以及何朝军卫队团的一部分人，但是李过等人丝毫不敢轻视。 到了秦牧逇驻地之后，李过冲着秦牧拱了拱手，说道：“多谢总司令救命之恩，这是我等的一片心意，还望总司令笑纳。” 看了看外面那一箱箱金银珠宝，秦牧微微一笑，他明白这是大顺军这些年的积蓄，现如今却已经献出来了这么多，看来大顺军已经基本达成共识了啊。 不过这样也好，能够和平解决荆州城的这些人，总归是好事啊！ “如此，我便笑纳了。” 秦牧笑了笑，也没有拒绝，直接望着外面的何朝军招了招手，说道：“通知下去，送到应天城去，纳入到国防軍軍事委员会账务中。” 说着，秦牧也指着旁边的座位，示意李过等人坐下来。 李过等人坐下来之后，和高一功等人相视一眼，李过随即开口说道：“总司令，经过这段时间我们诸位深思熟虑，荆州城内大顺军诸将领，也已经达成共识，愿意接受国防軍的领导。” “这样挺好的啊！” 秦牧笑了笑，丝毫没有感觉到意外，“你们能够达成共识，是再好不过的了！李将军，你们都是我華夏的功臣啊！我也替普天之下的百姓，谢谢你们了。” “总司令谬赞了，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李过笑着摆了摆手，说道：“总司令，你看现在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你们再住在城外，是不是有些不合适了啊？我们已经在城内收拾好了一处房舍和校场，两处紧紧相邻，还望总司令你们拨冗前去啊。” “如此也好啊。” 秦牧笑着点了点头，没想到李过还挺细心的。 房舍和校场紧密相邻，这就是让国防軍省去戒心的。 不过秦牧也不怕，虽然现如今身边只有国防軍卫队团这一点人马，但是这一两千人，想要逃出荆州城，还是应付自如的！ 确定之后，秦牧也吩咐何朝军所部卫队团开始收拾，随即朝着荆州城内行去。 在荆州城西关帝庙一带，卫队团在校场附近住了下来，而秦牧的住处就是校场旁边的一处宅子。 卫队团进城之后，秦牧吩咐下来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让何朝军带领一部分人，和大顺军士兵一道，出城打扫战场。 荆州城大战，城外还是留下了很多八旗士兵的尸体。 已经进入夏天了，这些尸首肯定不能够就这样放在荒郊野外，容易滋生瘟疫。 所以，秦牧才这么着急的吩咐大顺军士兵，开始打扫战场。 城外打扫战场的同时，荆州城内的李过、高一功等人，也开始给荆州城周围一带的大顺军将领写信，吩咐这些将领率部前来荆州城，参加大顺军整编一事。 大顺军余部很多，分散在荆州府、岳州府、郧阳府、夔州府等地。 李过毕竟是大顺军闯王李自成的侄子，而且跟随大顺军南征北战也这么多年，威望还是有的。 李过写信之后，各地的大顺军士兵也陆陆续续，朝着荆州城这边赶来。 到了六月底的时候，已经有十多万人，集结在了荆州城附近。 这便是现如今大顺军的全部战斗力了，十多万人，十多万劳动力啊！ 七月初，等到所有大顺军大大小小的将领都到齐之后，也在李过、高一功的带领之下，二十多位将领来到了荆州城校场的屋舍之中，毕恭毕敬地坐成一排排。 上午九点左右，秦牧走进了屋舍之中，在座的诸位将领全都站了起来，欢迎秦牧的到来。 看了看屋内二十多人，秦牧的脸上露出笑容，他微微颔首，示意诸位坐了下来。 之后，秦牧在上首位置坐了下来。 看了看面前这些人，秦牧开口说道：“今天，把大家都请过来，想必你们诸位也都听说了吧？” “听说了。” 在座的诸人也都不约而同的回道。 “恩恩。” 秦牧微微颔首，继续说道：“大顺军余部很多，士兵人数也很多，不过其中难免良莠不齐，鱼龙混杂。而现在我们国防軍士兵，都是符合各项要求的青壮年士兵，要求也很严格，训练更加苛刻。因此，我们国防軍才能够百战百胜，所向披靡。所以，此次收编大顺军，也将按照这个标准来进行筛选。” “凡是，” 秦牧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继续说道：“凡是能够达到我们国防軍要求，并且通过了国防軍士兵考核的人，都可以转入到我们国防軍正规部队中来。一切待遇，参照国防軍士兵一样，都会一视同仁的。” “若是没有通过国防軍考核筛选的，” 秦牧看了一眼在场的诸人，接着说道：“那也不要气馁。十多万大顺军士兵，以及周围一带的一些土司軍队、流民、俘虏等人，我们国防軍将会编练成两个生产建设兵团。而这三个生产建设兵团，将会分别由李过、高一功、田见秀担任主将，待遇也和国防軍生产建设兵团一样。我可以向你们保证，到时候不光是国防軍士兵，还有生产建设兵团士兵，只要你们愿意服从调配，都将会获得至少二十亩以上的良田，和一些农具支持的。授田等事宜，都会和国防軍以及国防軍辖区内的百姓一样，一视同仁。” “不过，” 看着面前这些人，秦牧话锋一转，接着说道：“我们国防軍军纪严明，若是不遵守国防軍军纪的，那就别怪我们军法无情了。这第一条军法，就是剪辫、放足、换军装。这件事情，将会在两个月时间内完成，我已经通知江南、江北等地的被服厂，制造军服了。而这段时间，三个生产建设兵团就将在国防軍指导之下，搭建完成，要好好想训练。” 李过、高一功、田见秀三人连忙应道：“是！” 第191章 李过的建议 浩浩荡荡十多万大顺军，整编成生产建设兵团一事，也不是一会儿半会儿能够完成的。 不过进入到夏天，虽然军服还没有换装完毕，但是剪辫、放足等事宜，倒是先开始做了。 和国防軍士兵一样，这些大顺军士兵全部建成了一溜水儿的板寸头。 粗布麻衣做成的简单短袖短裤，也成了这些士兵们的标配。 做好这一切准备工作之后，卫队团士兵，以及刚刚赶到这边不久的步兵第十一师士兵，负责筛选考核大顺军士兵。 各项条件，和平素里面国防軍士兵一样。 通过考核之后的大顺军士兵，则编入到了新兵兵营之中，开始训练。 而剩下的那些大顺军士兵，和俘虏的清军八旗士兵、附近的流民、土司兵等一道，平均分成了三个部分，分别编入到了新成立的三个生产建设兵团之中。 这三个生产建设兵团，暂时驻扎在荆州城外，由国防軍派人负责指导训练。 虽然训练强度，赶不上国防軍士兵，但是体能训练方面，也差不了多少。 至于一众大顺军将领，也开始进行筛选。 李过、高一功、田见秀三人，因为升任了三个生产建设兵团主将，所以暂时在这里任职。 而其他将领，则分别进行筛选。 诸如刘芳亮、吴汝义、郝摇旗、刘体纯、塔天宝、党守素等人，因为年纪大，或者不识字等原因，全部送入到了农垦班，进行培训学习。 而像李来亨、马腾云、白旺等一些年富力强的青年将领，则送入到了華夏陆軍軍官学校里面进行学习。 这些人在華夏陆軍軍官学校完成学业之后，就会进入到国防軍正式军职之中。 虽然现如今李过、高一功、田见秀等人在生产建设兵团任职，但是等到一定时间之后，这些人也是会送入到农垦班进行系统学习的。 毕竟，尽管是生产建设兵团，要求也是十分严格的。 当初，秦牧制定下来的政策，生产建设兵团各级軍官，一律进行培训学习。 这不单单是提高这些人的素养，而且还是培训这些人的忠诚度。 对这些事情，做出了规划之后，秦牧也终于放松了下来。 荆州城外，三个生产建设兵团的驻地之中，各项基本的训练已经开始了。 而荆州城外另外一处軍营之中，新招募的国防軍新兵训练，也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整编了大顺军士兵之后，也算是解决了一个大问题。 也意味着，秦牧所部国防軍距离匡扶整个華夏，也更加近了！ “总司令，” 看着抽着烟的秦牧，何朝军走了进来，说道：“李过来了。” “噢？” 秦牧一愣，回过神来，说道：“快请他进来。” 李过走进来之后，冲着秦牧行了一个国防軍的标准军礼。 “不错不错。” 秦牧微微颔首，示意李过坐了下来。 现如今的李过虽然已经四十多岁，但是依然看起来很壮实。或许是久经战场的缘故，也或许是在生产建设兵团参加训练的缘故，看起来精神抖擞。 “怎么样啊？” 望着李过，秦牧笑着问道：“在国防軍里面，还适应吗？弟兄们训练的，还适应吗？” “总司令，” 坐下之后，李过看着秦牧，开口回道：“一切都还好，不过刚开始还是有些人适应不了高强度的训练，慢慢来嘛。毕竟有些人的岁数有些大了，总司令，你看是不是把这些人去除掉啊？” “不用，不用。” 秦牧摆了摆手，说道：“生产建设兵团嘛，毕竟不是国防軍的正规作战部队。身体素质跟不上，也是在所难免的。你把这些人单独挑出来，编组在一起，不就好了嘛？再说了，老人都是种田的老手。等到以后，也是能够派上大用场的。” “这样也好。” 李过点了点头，说道：“等我回去之后，就开始着手实施。” 看了看秦牧，李过接着说道：“总司令，其实我今天来，有一件事情，想和您说一下。” “噢？” 秦牧微微一愣，问道：“什么事情啊？说出来听听。” 李过想了想，开口说道：“总司令，您也知道，当初高闯王刚起兵的时候，扇贝可不是我们一家，就还有很多家义軍。到后来，十八家大大小小的势力。我叔父李闯王，是其中一个势力比较大的。不过，还有另外一个大势力，也是有很大影响的。” “你说的是大西王张献忠所部啊？” 秦牧看着李过，开口说道。 “正是。” 李过微微颔首，接着说道：“虽然去年清军南下入川，张献忠身死。但是大西军还是由一二十万部众南下云贵川山区一带，这其中也不乏能征善战之人。” “这倒是。” 秦牧点了点头，想了想后世之中永历皇帝联手大西军孙可望、李定国、刘文秀、艾能奇等人，大战清军。这些人虽然不免骄纵跋扈，但是也确实是人才。 不过秦牧微微一愣，看着李过，问道：“你的意思是……” “总司令，” 李过盯着秦牧的眼睛，说道：“既然我们国防軍能够收编大顺军，那自然也能够收编大西军了。” “这是自然的了。” 秦牧笑着点了点头，能够收编大西军、和平解决西南诸省，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不过，大西军诸将领骄纵跋扈，恐怕也是很难收编的吧。 秦牧笑着看着李过，说道：“大西军不比大顺军，收编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 “虽然有难度，但是试一试也是可以的。” 李过开口继续说道：“我与大西军一些将领，之前也有些私交。虽然数年没有怎么联系了，但是写上一封信，劝说一下，也是可以的。总司令，不如就让我试一试吧？” “这样也好。” 秦牧点了点头，说道：“要不要我让国防軍也配合你一下？” “国防軍西进吗？” 李过想了想，犹豫了片刻，还是摆了摆手，说道：“暂时还是不用了吧。等到这次真的不行了，国防軍再西进也是可以的。” 秦牧点了点头，回道：“那就这样办吧。” 第192章 走投无路的豪格 进入到八月份，中原大地也开始淅淅沥沥地下着毛毛雨了。 不过这一点毛毛雨，对于已经连续大旱了很长时间的中原地区，并没有起到多少大的作用。 连年大旱，连年大战，中原地区早就十室九空了，就连田间地头原本肥沃的土地，现如今也已经长满了荒草。 进入秋季，荒草枯黄，看上去有些萧瑟。 一队队身穿青蓝色軍服的国防軍士兵，行驶在田间小道上，急匆匆的朝着前方赶去。 领头的一人从衣衫中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随即伸出手制止了队伍的前进。 一名士兵快步跑了过来，肃立在那人面前。 “到什么地方了？” 那人开头问道。 “总司令，” 旁边的士兵开口说道，“已经进入到南阳府境内了，上午时分过了新野县。前面不远处就是新野县北边的北正店了。” “噢噢。” 领头那人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四周。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国防軍总司令秦牧。 “天色也不早了，” 秦牧看了看周围，说道：“咱们就赶到北正店一带，今晚就在这里扎营了。另外，告诉何朝军，让他问问豪格所部的情况。” “是！” 这名卫队团士兵连忙点了点头，离开了这里。 队伍继续出发，秋雨连绵中，没过多久便已经来到了北正店。 北正店，又名歪子街。因街道主干道偏离子午线方向，又因北正谐音不正，故名歪子街。 此处因为距离新野县、南阳府、镇平县、邓州等地，都有很远的距离，所以渐渐发展成为了这四地交界位置的一处小集市，倒也成为了客商南来北往的一个落脚点。 不过因为连年战乱，现如今却也没有了往日的繁华。 驻扎下来之后不久，卫队团团长便急匆匆地来到了秦牧的驻地。 “总司令，” 走进帐篷之后，何朝军便从旁边拿过一幅地图，摊在桌子上，开口说道：“刚刚得到情报，清军豪格所部现如今已经逃到了郏县、汝州一带了。看样子，豪格所部是打算朝陕西方向行进啊。” “他们跑得倒是不快啊。” 秦牧笑了笑，说道：“他们想逃到陕西，也得问问咱们同不同意呢。” “哈哈，” 卫队团团长何朝军笑了笑，说道：“自从豪格所部从襄阳城逃跑之后，原本是打算沿着汉水西进的。不过在谷城、光化县一带，遇到我教导师阻击。战败之后，才落荒而逃，转而向北。在南阳府西郊一带，又遇到了步兵第一师所部阻击，这才慌不择路进入到了伏牛山里面。加上秋雨临近，出了山区之后，才慢腾腾的逃到了郏县、汝州一带。他们的速度这么慢，这是给我们机会呢！” 秦牧轻轻一笑，问道：“乙邦才他们现在到哪里了？” 何朝军伸手在地图上的洛阳府、陕州一带指了指，说道：“七月中旬的时候，已经到了洛阳府一带了。前不久，也已经拿下了陕州，控制了河南通往陕西的道路。这一下，豪格他们恐怕是插翅也飞不出河南了！” “好！” 秦牧点了点头，随即说道：“那就给乙邦才、吴尔壎、罗兆明、庄子固、马应魁、余林峰他们发电报，立刻在永宁、宜阳、嵩县、汝州、郏县一带，将豪格大军合围，就在这里解决他们吧！务必不能够放豪格大军进入陕西，也不要放他们进入山区！” “是！” 何朝军连忙应道。 消息传达下去之后，八月份的中原大地也开始忙碌起来。 国防軍数个步兵师的兵力，在伏牛山北麓的山地之中调动着，逐渐进入到了预定的地点之中。 就连北部洛阳府境内乙邦才所部步兵第二师、吴尔壎所部步兵第十师等国防軍士兵，也开始南下宜阳、伊川等地。 进入到八月下旬，数万国防軍士兵在附近方圆五六百里范围内，终于将豪格溃逃大军，牢牢围住了。 汝水边的一处山坳处，当肃亲王豪格得知他们被围住的消息之时，脸色顿时变得一片阴沉。 “怎么可能？” 肃亲王豪格依然不相信，国防軍竟然比他们跑的还快，竟然能够将他们围在了这里。 现如今的豪格所部，已经走投无路了。 豪格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诸位将领，随即问道：“陕西那边的祖可法有消息没？让祖可法、高第、孟乔芳等人立刻率大军出潼关，接应我部！” “肃王爷，” 旁边的一名幕僚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陕西那边来人，高第已经被国防軍击毙了，祖可法和孟乔芳现在还没有消息呢。不过……” 这名幕僚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不过，既然洛阳府、陕州等地已经被国防軍占据了，恐怕祖可法、孟乔芳等人就是想出潼关来接应我们，恐怕也做不到了。毕竟国防軍势力很大，祖可法他们想要战胜国防軍，无异于痴人做梦。” “那……那我们就这样在这里等死？” 肃亲王豪格的声音陡然高涨，一双眼睛瞪得浑圆，直直地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 在场的诸位，都不敢说话。 “王爷，” 旁边一名将领叹了口气，说道：“王爷，面对着国防軍，打，我们是打不过的！当务之急，是立刻决断，进山逃出去。山区地形崎岖不平，十分不利于行军。不过也正因此，国防軍行进也会十分不便的。我们不若接着山区地形的条件，逃离这边。只要我们回到陕西，一切都还说了。” “是啊，肃王爷！” 旁边那名幕僚也点了点头，说道：“山区虽然不利于我们，那也不利于国防軍伏牛山联通陕西秦岭，只要进了山区，逃到陕西也是可以的。” “进山？” 肃亲王豪格愣了愣，虽然他们接连在襄阳、谷城、南阳等地大败，但是手下依然有三万余人。 这么多人，全部进山，想要顺利逃走，恐怕是难上加难了。 不过，这总归是最后一条生路了。 想到这里，肃亲王豪格犹豫了片刻，望着周围的人，开口说道：“那好吧，咱们进山！” 第193章 不如我们投降吧 就在豪格刚刚下令进山不久，外围的国防軍士兵已经悄悄地包围了过来。 得知情况之后的豪格，顿时吓了一大跳，连忙吩咐下去，所部士兵直接朝着山区那边冲了过去。 豪格知道，若是等到国防軍士兵全部包抄上来之后，就没有他们逃跑的时间了。 因此，这个时候的豪格已经铁下心来，不顾一切地朝着山区进发，只要能够逃入山区，他们就还有活下来的机会。 豪格带着所部士兵，王明逃窜。 但是，毕竟是靠近山区、地形地势极为不利，而且国防軍所部士兵也已经包抄了上来，没有多大办法能够冲出去。 很快，豪格所部就与国防軍所部陷入到了苦战之中。 苦战，也是乱战。 此时此刻的八旗士兵，已经浑然没有之前八旗士兵“满万不可敌”的勇劲了。面对着国防軍的冲锋杀戮，他们只有被屠戮的份儿，甚至连有效的抵抗，都做不到。 逃窜之下，豪格凭借着娴熟的骑术，在亲兵的护卫之下，奋不顾身的朝着山区逃去。 山外的战斗，一直持续到夜幕降临，方才结束。 国防軍士兵对豪格所部士兵的包围厮杀，也才告一段落。 尽管国防軍士兵没有全部歼灭豪格所部士兵，但是也重创了豪格所部。 只有寥寥数千人，逃了出去。 尽管逃出去的人数不多，但是国防軍依然没有丝毫松懈，继续下令追击。 那些逃跑的士兵，在国防軍士兵的追击之下，不是被国防軍追上来杀死，就是跪地投降了。 就连原本信誓旦旦，想要逃入山林的肃亲王豪格，也在刚刚进山不久，就被赶过来的国防軍士兵俘虏了。 至此，曾经雄霸中原、四川数省之地的肃亲王豪格所部，已经在这一场战役中，尽数被歼灭了。 尽管清廷的大军，仍然有十多万人之众，不过都是分散在陕西、陕西、直隶、山东等地，已经没有能够对国防軍士兵形成威胁的力量了。 可以说，国防軍士兵取得了这一次对豪格所部的胜利之后，已经彻底奠定了匡扶華夏的胜局了。 北方仅存的那些八旗士兵，已经远远不是国防軍士兵的对手了。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就连在南阳府境内的秦牧，脸上也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他知道，此战大获全胜之后，整个北方要不了多久，就会被国防軍全部占领了。 收复神京，匡扶華夏，也已经不再是遥远的梦想了。 三万余人的豪格所部，在这一战中被打死五六千人，绝大部分士兵都跪地投降了。 这些士兵，接连数次见识过国防軍士兵的厉害，自然已经没有丝毫抵抗的意志了。 对于这些俘虏士兵，他们将要面对的命运，也就是剪辫、放足，编入生产建设兵团之中，进行劳动改造，为他们所犯下来的罪孽进行赎罪。 “总司令，” 一名作战参谋，拿着一封电报走到秦牧的帐篷中，报告道：“前线回电，找到豪格了。马师长在问，怎么处置这个豪格？” “抓住豪格了啊？” 秦牧一愣，随即笑了笑，说道：“先关上几天再说，看看能不能对他进行招抚。若是能够为我们所用，那再好不过了。若是不能为我所用，就直接杀了吧。” “是。” 作战参谋点了点头，立刻把秦牧的命令带下去。 看着作战参谋下去之后，秦牧来到地图面前，盯着墙上悬挂着的巨幅北方形势图，认认真真地看着。 虽然已经解决了豪格所部，但是接下来的战局，却不能够只单单拘泥在北方这数省之间。 要想恢复汉唐盛世霸图，目光肯定要放长远。 想到这里，秦牧的目光逐渐从京师一带，朝着西方转移。 辽阔的西域，资源丰富，地大物博，是華夏未来发展必不可少的地方。 不过这一片区域，却在盛唐之后，便从華夏版图消失了。 这样的地方，肯定是要收复回来的，毕竟我泱泱華夏一点也不能少！ 想到这里，秦牧开口喊道：“何朝军！” “到！” 没过多久，卫队团团长何朝军快步跑了过来，看着面前的秦牧。 秦牧回头看了一眼何朝军，接着说道：“给前线那边发电报，告诉乙邦才他们，命令乙邦才所部步兵第二师、吴尔壎所部步兵第十师、罗兆明所部步兵第十四师立刻从战场抽调出来，挥师西进。务必要在今年年底之前，平定陕甘等地。” “是！” 何朝军点了点头，应道。 三个步兵师，人数虽然不多，但是陕甘等地敌军并没有多少，收复下来还是可以的。 只要能够在年底之前，收复陕甘等地，便能够作为明年进军西域的一个前进基地了。 得到命令之后的乙邦才，也在休整了一天之后，便率领着所部士兵，离开了汝州等地的战场，直接朝着陕州那边扑了过去。 八月下旬的时候，乙邦才所部顺利进驻陕州，前锋直指潼关。 而潼关城的八旗守军，得到陕州这边的消息之后，一时间人心惶惶。 潼关关城内，守将祖可法、陕西巡抚孟乔芳等人，胆战心惊的听着汇报的消息。 此时此刻的他们，都有些担忧，毕竟就连肃亲王豪格的大军，都已经全军覆没了。 而他们现在五万余人的部队，又怎么能够守得住潼关，守得住陕西呢！ “将军，” 许久，陕西巡抚孟乔芳才开口说道：“咱们该怎么办啊？国防軍来势汹汹，我们凶多吉少啊！” 虽然孟乔芳是一省巡抚，但是他毕竟是明朝降将。而祖可法，才是根正苗红的跟随了八旗很长时间的老人。 因此，孟乔芳才会先询问一下祖可法的意思。 听着孟乔芳的话，祖可法皱了皱眉头，想了想说道：“肃王爷都已经战败了，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啊？给摄政王那边发消息没？” “发了。” 孟乔芳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说道：“祖将军，肃王爷都已经战败了，八旗便没有多少可战之兵了。恐怕即便是请示了摄政王那边，也无济于事啊。” “唉！” 祖可法叹了一口气，“那你说怎么办？” “不如，” 孟乔芳犹豫片刻，说道：“不如我们投降吧！” 第194章 和平解决陕西 “投降？” 当祖可法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明显楞了一下。 他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面前的孟乔芳，随即也释然了。 孟乔芳毕竟和他有些不同，孟乔芳是前明降将，投降国防軍自然是可以的。 然而，自己却不一样。自己乃是很早以前就跟随八旗的，随着八旗数次入关，单单这份经历，恐怕就不容易被国防軍容纳吧。 想到这里，祖可法知道这条路对于他来说，很可能行不通。 祖可法看了一眼孟乔芳，断然说道：“孟大人，你我皆是大清的臣子，怎么能够向贼寇投降呢？似这等话语，以后切莫再说了！” “祖将军！” 孟乔芳一愣，看着祖可法，有些焦急的喊了一句。他心中明白，若是不投降的话，他们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不过，孟乔芳心中也明白在陕西这边，自己终究只是别人手下的一枚棋子，又没有什么权力，谈什么能够做出选择呢。 唉！ 孟乔芳叹了口气，看了看祖可法，有些不甘心地说道：“祖将军，那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这……” 祖可法犹豫了片刻，想了想说道：“国防軍，我们是打不过的。潼关，自然也守不住了！我祖可法固然有心为了大清固守此地，可是兵力实在是有些太过于悬殊了啊。投降，也是行不通的，不如我们撤走吧！带着我们麾下这点人马北上，撤离陕西这边。到时候，也能够为我大清保留一份实力啊！” “这样啊？” 孟乔芳一愣，随即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不过，还没等两人正式下令撤退的时候，一名亲兵就从外面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 那名亲兵进来之后，跪在地面上，说道：“祖将军，孟大人，大事不好了！国防軍已经抵达潼关城外了！” “什么？” 这一下，不单单是祖可法，就连孟乔芳也愣在原地。 孟乔芳一愣，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些国防軍的行进速度，竟然会这么快！ 这才多长时间啊，国防軍竟然已经抵达潼关这边了。这让他们原本的计划，还怎么开展啊！ 想到这里，孟乔芳不由得多看了一眼身边的祖可法，他迫切想要知道，现如今的祖可法会怎么面对如今的局面。 要知道，国防軍已经抵达潼关城外了，他们想撤退，也已经没有时间了。 撤退，没有时间！ 投降，行不通！ 可若是抵抗，迎接他们的恐怕只有死路一条了！ “祖将军，” 孟乔芳转头看着祖可法，问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祖可法也愣了，他张张嘴，喃喃一句，却终究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现在的祖可法，也不知道究竟应该怎么办了。 “唉！” 许久，祖可法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祖可法有心为了大清保存一点实力，可现如今国防軍已经来了。潼关城内这么多百姓，我也要考虑啊！为了潼关以及陕西的百姓，我决定……” 祖可法苦笑一声，看着孟乔芳，说道：“我决定，向国防軍投降。希望吧，这些国防軍能够善待这些百姓！” 虽然祖可法有些无奈，不过他也知道，现如今即便是他拼死抵抗，恐怕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 与其拼尽全力战败而死，还不如投降国防軍，给麾下的兄弟们留一条活路。 “祖将军高见啊！” 孟乔芳连连伸手赞叹一句，随即转头看着身边的亲兵、幕僚，吩咐说道：“赶快传令下去，举白旗投降！快！” 很快，潼关城门已经打开了。 孟乔芳和祖可法两个人，带领着潼关守将以及陕西的一应官员们，献出了进入陕西的大门，向国防軍投降了。 …… 潼关城内，进入关城的国防軍步兵第二师所部也已经将潼关关墙和关城，全部控制下来了。 原本城墙上的那些八旗士兵，现如今全部被收拢到了城外一处临时搭建起来的战俘营。 这些俘虏士兵接下来的待遇，便是剪辫、放足，编组为生产建设兵团，进行劳动改造，为他们曾经犯下来的罪孽赎罪。 国防軍兵不血刃拿下来潼关城后，原本的城内守将衙门，现如今也成为了国防軍的驻地。 大堂内，孟乔芳和祖可法两个人跪在地面上，颤颤巍巍地说道：“我等向国防軍投降，还请诸位将军，能够饶恕我等的罪过。” 国防軍步兵第二师师长乙邦才看了一眼面前两人，随即说道：“你们的罪过，不是我说了算的。到时候，会有人组织审判大会，对你们犯下来的事情进行一一检举揭发。” 对于这些人，乙邦才自然不好直接处置。 而他们的处置方法，也将会和曾经在应天城那边俘虏的耿仲明等人一样，检举揭发大会之后，依照罪行大小，采取不同的处置方法。 不过这两个人，毕竟和耿仲明不一样，他们是直接举城投降，倒是没有抵抗。即便是罪过很大，迎接他们的也只是终身在生产建设兵团里面劳动改造，到时候也算为国防軍经营大西北，奉献一份力。 国防軍占据了潼关城之后，也没有怎么休息。 经过一夜简单休整之后，步兵第二师、步兵第十师、步兵第十四师再一次西进，朝着西安府、延安府、凤翔府等地进发。 他们这三个步兵师的任务，便是平定整个陕西省。 虽然潼关城内，祖可法、孟乔芳等清军八旗主力部队已经投降了，但是陕西各地仍旧有大大小小数支不同的武装力量。 若是不解决这些武装力量，陕西就平定不了。 只有解决了这些力量，真正平定了陕西，才能够将陕西经营成国防軍西进西域的一个前进基地。 这个总体的战略目标，不能够放弃，因此乙邦才他们三个步兵师没做停留，直接西进。 陕西省内的八旗主力部队投降之后，各地的一些大大小小的武装力量，在听到国防軍到来之后，基本上没有怎么抵抗，纷纷举城投降了。 而国防軍这一路，倒也十分方便，仅仅两个月时间就已经占据了整个陕西省，剩下的就只有剿匪和维持地方治安了。 第195章 早做打算 进入到九月份，中原大地的天气也越发变得寒冷了。 阴沉的天空中，飘落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雾丝丝的天空，看上去灰蒙蒙的，整个开封城都笼罩在秋雨中。 “一场秋雨一场秋啊！” 站在五千廊檐下上，望着外面雾蒙蒙的天空，秦牧叹息一声，说道：“这秋雨也不知道要下多长时间啊！” “一直下雨，倒是影响咱们国防軍的进程啊！” 旁边的卫队团团长何朝军看了看外面，说道：“本来今年北上，到年底前应该能够赶到京师城下。要是赶点时间，今年便能够匡扶整个華夏。奈何现在这天气作怪，天公不作美啊！” “总司令，其实不用着急的。” 旁边的河南总督张履祥说道：“下雨虽然影响咱们国防軍的进程，但是对于这中原大地来说，还是有很大好处的。有了这场雨，今年的冬小麦便能够种上了。中原大地因为战乱，荒芜了这么长时间，也是时候好好种田了。只要耕地能够恢复，以后中原大地恢复生机，指日可待啊！” “这倒也是。” 秦牧点了点头，看了看身边的河南总督张履祥，说道：“你是农业专家，河南这边刚刚收复，冬小麦种植的情况，你也多加上心，争取早日恢复生产。” “总司令，您放心。” 张履祥点了点头，回道。 “还有一件事，” 秦牧看了一眼张履祥，说道：“黄河决口已经这么长时间了，也是时候进行封堵了。等秋雨结束之后，你和淮安总督张国维沟通一下，先把黄河决口封堵上。到时候，黄泛区也能够逐步恢复耕种。” “好的。” 张履祥点了点头，说道：“前不久，我已经给軍事委员会那边写信，请求调派一个生产建设兵团过来这边。等到秋雨结束，进入冬季之后，我们会安排从附近招募一些农民，加上生产建设兵团的人，在今年年底之前封堵住黄河决口，绰绰有余了。明年开春之后，黄泛区已经附近一带的土地整治工作，也会安排上的，还请总司令您放心吧。” “这就好。” 秦牧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张总督，河南就交给你们了，好好干啊。” “总司令放心。” 张履祥笑着回道。 自从八月份国防軍收复了河南省之后，春节时候任命的河南总督张履祥，也带着一些行政人员，进驻到了河南省，开始构建行政班底。 有了行政班底治理地方，才能够真真切切让国防軍在各个地方站稳脚跟。也因此，秦牧对于这些事情，也格外的上心。 不过，对于农业专家张履祥上任河南总督，秦牧还是放心的。 从外面走到了屋内，众人在屋内坐了下来。 没过多久，一名作战参谋拿着情报，回到了屋内，看着秦牧，说道：“总司令，陕西那边的电报。” “念。” 秦牧吩咐道。 “是！” 那名作战参谋应了一声，说道：“我师昨日占领平凉府，陕西镇固原投降。” “噢？” 秦牧脸上露出笑容，他笑着说道：“陕西那边行进速度这么快啊，已经到平凉府、固原了啊。看来要不了多久，就能够进入宁夏府了。” “是啊。” 旁边的教导师师长庄子固说道：“陕西那边已经没有什么大的敌军了，其余一些地方的守军，基本上都是之前明军的降军降将。在临洮府那边，有少部分大顺军余部，都不是我们国防軍的敌手。只不过各地大大小小的土匪流寇，还有很多，想要全部平定下来，还需要一段时间呢。” “土匪流寇，这就简单了。” 秦牧看了看旁边那名作战参谋，吩咐说道：“告诉乙邦才他们，陕西那边各地的巡警营，让他开始着手搭建。剿匪一定要进行彻底，过段时间会派遣总督前去那边搭建行政班底的。” “好！” 那名作战参谋应了一声，随即转身下去了。 “总司令，陕西的速度挺快的啊！” 旁边的步兵第一师师长马应魁笑着说道：“我们这边，是不是也要加快速度了啊。早点北上，争取在春节前收复神京。” “是应该做出一些安排了。” 秦牧点了点头，随即说道：“不过，现如今河南这边只有教导师、步兵第一师、骑兵第一师三个师的兵力，还要维持河南治安，另一方面还要进攻山西、山东、直隶、京师等地方，兵力还是有些少。” 说着，秦牧转头看着一边的参谋张煌言，说道：“张参谋，你和政治部主任史恒商量一下，新扩编的步兵师什么时候能够准备好。尽量抓紧时间，让新扩编成功的步兵师进驻河南省，维持这边治安。” “好的！” 张煌言点了点头，应道。 这张煌言，本是江南一带的文人。明亡之后，在家乡一带组织义軍，准备抵抗清军。 国防軍南下之后，收编了张煌言所部。 而张煌言则进入到華夏陆軍軍官学校里面学习，毕业之后进入到了参谋部里面就职。 因为成绩出众，被秦牧选中，带在身边，担任作战参谋。 张煌言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北方这边，之前大顺军在这边很长时间，各地战乱时日也比较长，各地残留的土匪流寇也很多。剿匪作战，也是一个问题。所以每个省，至少要留下一个步兵师驻守。总司令，这一次国防軍扩编之后，最起码要调派五个步兵师北上。毕竟，咱们一方面要北伐，另一方面还要维持治安。等到驱逐了八旗部队之后，势必要出兵关外的，到时候还需要大量的国防軍士兵。现在，还是要早做筹谋啊。” “恩恩。” 秦牧点了点头，说道：“是应该早做打算，国防軍扩编工作，已经委派政治部主任史恒负责了。另外，一些生产建设兵团，也要开始朝着北方调派了。” 说着，秦牧想了想，继续说道：“湖广一带的生产建设十六兵团、生产建设十七兵团和生产建设十八兵团，要早一点调派北上。” “是！” 第196章 国防軍北上 秋雨停歇，天色再一次恢复了晴日。 在开封城外，国防軍的骑兵第一师和步兵第一师已经顺利地集结完毕，整装待发。 秋高气爽，每位国防軍士兵也都变得精神抖擞起来。 不单单是因为天晴了，更是因为他们即将要北上，要打仗了！ 对于这些国防軍士兵来说，打仗，是最为开心的事情。 上午九点左右，随着国防軍总司令秦牧的一声令下，国防軍步兵第一师和骑兵第一师两个师的兵力，作为先头部队，率先朝着河北开进。 他们此行的目的，便是北上京师，直捣黄龙。 尽管河南这边刚刚平定不久，各地土匪流寇还有很多，但是为了在春节之前，收复神京，国防軍也只能够提前动身了。 不过现在的八旗士兵，也就只剩下京师附近多尔衮的一些部队了，寥寥无几。 之前诸如多铎、阿济格、耿仲明、孔有德、豪格、鳌拜等人的部队，全部败在了国防軍手中。 八旗士兵，已经没有什么能够进行大规模作战的部队了。 因此，秦牧倒是也不惧怕孤军深入。 毕竟，后方还有河南这边的教导师所部。 教导师所部虽然暂时留在河南进行剿匪作战，但是另一方面也是步兵第一师、骑兵第一师他们先头部队的后备部队。 而另一方面，江南、江北、淮安等地新扩编的国防軍步兵师，也在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新扩编不久的步兵第十五师、步兵第十六师已经整训完成，正在北上，预计在半个月内进入山东省。 而这两个国防軍步兵师，也将作为步兵第一师他们的右翼护卫，随时策应步兵第一师的安全。 至于步兵第十七师、步兵第十八师、步兵第十九师、步兵第二十师也在按部就班地扩编之中。 现如今的国防軍辖区，蓬勃发展，地盘也已经比当初扩大了数倍、数十倍。国防軍的兵力，自然也要加大扩编力度。 只要等着这些步兵师扩编，进入到河南、山西等地之后，这些地方才算是真真正正进入到国防軍的辖区。 这一次北上，秦牧也没有继续待在开封城，反而是跟随着步兵第一师、骑兵第一师一道北上。 而他们北上的消息，也没有刻意隐瞒。 一路上行驶的速度不是很快，八旗士兵的斥候自然也已经得知了国防軍的行踪。 …… 京师，皇宫。 摄政王多尔衮看着手中的折子，脸色变得阴沉起来。 而跪在下方的那些将领，大气都不敢多出一句，低着头不敢说话。 许久，摄政王多尔衮将手中的折子，狠狠地扔到地面上，怒声吼道：“国防軍都进入直隶了，咱们连应对措施都拿不出来，要你们还有什么用啊！” “怎么？” 看着下方沉默不语的那些八旗将领，多尔衮的声音也不由得提高了许多，“非要等到国防軍兵临我京师城下了，你们才知道对策啊？咱们是不是也要像多铎、阿济格、豪格他们一样，死在战场上，你们才心甘啊？” “王爷息怒！” 站在下首的满达海拱了拱手，说道：“现如今国防軍已经北上了，咱们是不是可以抽掉山西一带的姜瓖、唐通他们出娘子关，拱卫京师。另外，京师附近的蒙古八旗以及诸王部队，也可以抽调过来，加强京师的防御。塞外草原上的蒙古骑兵，也可以抽调一部分。算上这些人，我们还有近二十万大军，何愁守不住京师呢？” “是吗？” 摄政王多尔衮眼睛微眯，直勾勾地盯着满达海，问道：“人多了有用吗？阿济格、多铎他们也都有一二十万人马，不还是败在了国防軍的手中了吗？你难道忘记了去年，多铎他们回京，带回来的新式武器了吗？” 他们自然不会忘记的。 去年，多铎和阿济格等人接连在江南一带打了败仗，损失惨重，让整个京师为之惊慌失措。 不单单是多尔衮气急败坏，就连先前京师内的豪格、济尔哈朗、代善等人，都对多尔衮充满了怨言。 不过等到江南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传来的时候，代善他们才明白国防軍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而先前多铎他们带回来的缴获的新式武器，多尔衮早就让京师的神机营、火器营那边开始研究，想要仿制。 不过大半年时间过去，火器营那边，依旧没有一点消息。 “对了，” 一想起那些新式武器，多尔衮就转头看着另一边的巴哈纳，说道：“你立刻去火器营那边看看，问问那些武器制造的怎么样了。快！” “是！” 巴哈纳点了点头，连忙转身而去了。 稍稍平复了心情之后，多尔衮也知道现如今不是生气的时候，他看了看眼前的叶臣，吩咐说道：“立刻请代善、济尔哈朗等人过来议事。” “是！” 叶臣也点了点头，连忙去请代善等人了。 代善他们虽然已经年迈没有亲自上战场了，但是他们仍然掌握着数个旗的兵力。 而现如今国防軍北上，京师危急的关头，肯定还是要询问他们的意见。 等到代善、济尔哈朗到来之后，多尔衮连忙站起身来迎接。 等着他们就坐之后，多尔衮开口说道：“邯郸那边刚刚传回来的消息，国防軍两三万人马已经北上了，估计要不了一个月，就能够抵达京师城下了。现如今局势危急，这一次叫两位王爷过来，就是想问一问你们的看法？我们应该怎么应对目前的局势。” “国防軍北上了？” 代善摸了摸满是皱纹的脸，沉吟一会儿，说道：“多尔衮啊，国防軍虽然厉害，不过也才只有两三万人而已。趁着他们初来乍到，我们应该以雷霆之势，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只有这样，才能够挽救我们的局势。因此，我的意思是征调大军，驻守保定城，争取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 “我同意代善的看法。” 旁边的济尔哈朗也点了点头，说道：“这一次，让我们镶蓝旗也去保定城吧。另外，京师这边的防御，也要开始筹备了。多尔衮，我们老了，你就上点心吧。” “好！” 第197章 多尔衮的打算 “好！” 多尔衮应了一声，“既然这样，那就按照我的意思去办了。” 说着，多尔衮转头看着下方的叶臣，开口吩咐说道：“叶臣，你立刻带点人马，亲自去大同一点，征调姜瓖、唐通等人率军来京师这边。” “王爷，” 叶臣有些迟疑，“这姜瓖和唐通，毕竟是降臣。现如今国防軍实力如此之大，他们肯定会有二心的。若是他们不肯来，怎么办啊？” “若是他们不肯，” 摄政王多尔衮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狰狞，冷冷说道：“就给我杀了！” “是！” 叶臣连忙应了一声。 “满达海，” 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满达海，多尔衮继续吩咐说道：“你立刻北上草原，征调蒙古诸王公的部队南下拱卫京师。” “是！” 满达海也连忙应道。 说完，多尔衮转头看着旁边的济尔哈朗和代善，继续说道：“我会亲自率领两白旗南下拱卫保定城的。到时候，京师的防御，就交给你们两个了。” “多尔衮，你放心去吧。” 代善点了点头，说道：“我和郑亲王，会守好京师的。” “好！” 多尔衮点了点头，随即也不在多说什么了。 京师以及周边的布置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就看各路大军的行程了。 对于大同那边姜瓖他们的部队，多尔衮没有多大指望。 毕竟就像是叶臣先前所说的一样，姜瓖、唐通他们毕竟之前是大明的将领。现如今，国防軍势力如此之大，就连陕西那边祖可法、孟乔芳他们都投降了，还别说这些人了。 姜瓖、唐通他们投降，也是极有可能的。 也正是因为这个，多尔衮才会派遣叶臣带一些部队前去大同，强制征调姜瓖、唐通他们的部队。 若是这两个人不从的话，就直接下杀手。 既然自己得不到，那也不能留给国防軍他们！ 现如今，最大的指望就是草原蒙古八旗以及诸王公的部队了。 草原蒙古王公，和他们八旗王公，都是姻亲、血盟的关系。 现如今，八旗受难，也是时候征调他们支援一二了。 多尔衮相信，蒙古八旗还是会出兵的。 只要有了蒙古骑兵到来，京师这边基本上是高枕无忧了！ 现如今，就只剩下自己好好在保定城守一段时间了，为京师防御赢得时间！ 多尔衮从十几岁跟随奴儿哈赤南征北战，也已经打了近二十年仗。他自然也知道，战机稍纵即逝。 因此，在制定了这一个战略之后，多尔衮便率领着两白旗、正蓝旗、镶蓝旗等部队，总共近五万人，浩浩荡荡南下保定城。 他们这些人，为的就是能够在保定城阻击国防軍士兵，打他们一个下马威，为京师这边的防御赢得时间。 因此，多尔衮他们这一路倒也行进的非常快。 在九月中旬，便已经抵达了保定城。 保定城，乃是直隶省的首府，城墙高大、护城河宽阔，利于防御作战。 早早地来到了保定城之后，多尔衮便吩咐部队开始在保定城外构筑防御工事，修建堡垒、战壕。 另一方面，多尔衮也吩咐人将保定城周围的民众等全部集结起来，这些人都被多尔衮当成了苦力，加固保定城墙。 …… 就在多尔衮修缮保定城防的时候，远在南边的国防軍那边，也已经知道了保定这边的情况。 “哟？” 当国防軍总司令秦牧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不由得嘴角微翘，脸上露出一丝讥笑，“多尔衮竟然也开始修缮城防了啊？哈哈，看来他还真打算在保定这边和我们死战啊！” “有这个可能。” 帐篷内，步兵第一师师长马应魁微皱眉头，说道：“这保定城，乃是直隶省的首府，也是古往今来兵家必争之地。现如今多尔衮坐守保定城，肯定是想将我们拦在保定城下。这多尔衮历来能征善战，看来保定城必有一场恶战啊！” “怎么你怕了？” 秦牧笑了笑，说道：“多尔衮虽然威名远扬，不过咱们连多铎、阿济格他们都击毙了，更何况是一个多尔衮了？” “怕，倒是不怕！” 马应魁摆了摆手，继续说道：“不过，我们此次北上，兵力只有两个师，不是很多。若是在保定城这边耽搁时间过长，势必会给清军很长时间来加固京师的防御。这样的话，等到我们兵临京师城下，也将会是一场恶战。因此，我们不若直接饶过保定城，直取京师，也能够打多尔衮一个措手不及。只要我们能够出其不意，拿下京师，到时候不管保定城的防御再怎么坚固，多尔衮都要好好想想了。” “噢？” 听着马应魁的建议，秦牧微微一愣，不由得多看了一眼马应魁。 他没有想到，马应魁竟然也能够提出这么好的建议了。 秦牧沉思一会儿，说道：“饶过保定城，直逼京师。这个方法，确实不错啊。虽然有很大风险，不过收益也很高，值得咱们尝试一下。余师长，张参谋，你们的意思呢？” 听到秦牧的话，一旁的骑兵第一师师长余林峰想了想，说道：“饶过保定城北上京师，也是可以的。而且这一招，的确出其不意。我建议，可以由我们直取古北口、山海关等地，彻底切断关内八旗士兵出关北逃的道路，将关内的八旗士兵封堵在这里。到时候，不管是京师那边战局如何，咱们都不用怕。” “余师长的建议，风险更大。” 旁边的作战参谋张煌言思索片刻，说道：“京师八旗士兵骑兵较多，而且关外草原上还有蒙古骑兵，一着不慎的话，就会腹背受敌。而现在，国防軍援军还没有到来，确实有些太过于冒险了。” “不过，” 张煌言话锋一转，继续说道：“总司令你也说了，风险越大，收益越大。若是能够占据古北口、山海关，切断关内八旗北逃的道路，我们就能够将这边的八旗士兵全部吃掉。到时候，出兵关外，也容易很多，值得一试。” 第198章 将计就计 “虽然，” 看着在座的诸位国防軍将领，作战参谋张煌言继续说道：“虽然，多尔衮乃是清军之中少数能征善战，而且富有谋略之人，他肯定也知道古北口、山海关乃是他们最后的退路，不会眼睁睁看着让我们占据的。多尔衮肯定会做出很多对策的，不过这一切在我们国防軍强大的火力面前，一切都是虚假的，都不值一提。” “而且，” 张煌言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继续说道：“我们也可以将计就计，只要多尔衮从把保定城率军北上，我们就能够来一个围点打援。在野外，重创全歼多尔衮所部。到时候，平定关内，也就指日可待了！” 说着，张煌言抬头看着面前的秦牧，总结了一下，说道：“虽然绕道保定北上，占据古北口、山海关，风险很大，不过其中收益也很大。我觉得，　我们国防軍值得一试！” “好！” 听着张煌言的话，秦牧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既然这样，那咱们就试一试。张参谋，你立刻给庄子固发电报，让他们随时做好准备。若是我们这边情况危急，让他们教导师随时准备北上支援我们。咱们呢，就不要再等了！即刻起，饶过保定城，骑兵师先行一步，务必给我先行拿下山海关！” “是！” 旁边的骑兵第一师师长余林峰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总司令，您放心！山海关、古北口，就交给我们了！” “马师长，” 秦牧点了点头，望着一旁的步兵第一师师长马应魁，继续说道：“步兵第一师也立刻北上吧。咱们，出发吧！” 随着秦牧的一声令下，步兵第一师和骑兵第一师也分别按着各自的任务，朝着既定的地点前进。 既然已经打算饶过保定城了，所以步兵第一师和骑兵第一师也开始注意隐藏自己的行踪。 趁着夜色，骑兵第一师派出一个团的兵力，快速朝着山海关方向疾驰而去。 山海关，地理位置极为重要，也是这一次计划的重中之重，所以不能有失。 另一方面，骑兵第一师师长余林峰也指挥另外一个团的骑兵，迅速朝着京师北边的古北口行去。 只要占据了这两个重要位置，就能够切断八旗士兵北逃的道路。 到时候，国防軍就能够关门打狗了！ 除了骑兵师的行动之外，步兵第一师的行进速度也不慢。 因为要饶过保定城，奇袭京师城，便肯定不能够让多尔衮得知消息。 所以，不单单是骑兵第一师，就连步兵第一师也脸也开始行动。 国防軍两个师的兵力，共有两万四千余人，在夜色之中，朝着京师、朝着北方，开始行去。 而此时此刻，保定城内，摄政王多尔衮已经铆足了干劲。 他知道，保定城的重要性，也知道保定城是京师的最后一道防线，为了京师的安危，这边更应该好好做防御。 因此，摄政王多尔衮几乎是天天趴在城墙上，不时到城外战壕、堡垒那边视察一下防御情况，生怕城外的防御体系有什么漏洞。 另一方面，集结起来的民众，加固的保定城城墙也已经趋于完成了。 诸如守城用的滚石檑木，填补城墙缺口的砖石等物资，也都收拢完成，整整齐齐的码放在城墙上和内城里面。 做好这一切，多尔衮的脸上也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站在城墙上的一处箭楼上，看着周围防御森严的保定城，摄政王多尔衮豪情大发，不由得感叹一句说道：“哼哼，现如今的保定城，已经固若金汤了！我倒要看看他们国防軍这一次北上，怎么拿下保定城。我要让这些国防軍，折戟在这保定城下，替阿济格、多铎他们报仇！” “王爷放心！” 旁边的巴哈纳也笑了起来，说道：“现在的保定城，已经是里三层、外三层，防御的严严实实了。即便是天王老子来，恐怕也很难拿得下保定城了。这一战，咱们肯定能够让国防軍吃不了兜着走的！” “哈哈哈！” 听着巴哈纳的话，摄政王多尔衮也爽朗的笑了起来，他看了看远处的旷野，随即指着远处，开口吩咐说道：“那边怎么还有那么多树林啊？到时候国防軍士兵来了，躲藏在里面，怎么看的清楚啊？立刻给我派人过去，把那些树全部放倒，拉到城外，修成鹿砦。” “王爷英明！” 巴哈纳连忙赞叹一句，说道：“我这就去办。” 没过多久，远处的树林也已经砍伐殆尽，看着周围已经尽如心意的防御体系，这一下多尔衮也挑剔不出来毛病了。 现如今的多尔衮，也终于能够放下心结了。 万事俱备，就等着国防軍送上门来了！ 不过这已经十多天过去了，国防軍怎么还没有来啊？ 想到这里，摄政王多尔衮看着旁边的巴哈纳，吩咐说道：“斥候呢？打探的怎么样啦？国防軍士兵现如今到什么地方了？” “还没有消息呢。” 巴哈纳摇了摇头，说道：“王爷您放心，没有国防軍的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恐怕是那些国防軍知道，保定城有王爷您亲自坐镇，他们不敢来了。” “是吗？” 摄政王多尔衮的眉头却皱了起来，仔细的想了想，好像已经有三四天没有国防軍的消息了。 怎么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呢？ 多尔衮眉头微皱，看着身边的巴哈纳，说道：“立刻给我派人继续打探！今天，务必给我打探出来国防軍的消息！” “是！” 看着多尔衮严肃的神情，巴哈纳连忙应道。 而就在巴哈纳准备吩咐斥候再一次去打探的时候，城北方向的旷野上，几名骑兵飞速奔驰着，后面扬起漫天的尘土。 嗯？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多尔衮一愣，怎么北边有骑兵过来了？ 怎么回事？ 难道是有什么事情？ “快请那些人上来！” 多尔衮连忙吩咐说道。 没过多久，城外的骑兵已经进城，快速上了城楼。 看到多尔衮之后，连忙跪了下来，说道：“王爷，京师、古北口紧急军情，古北口被国防軍占据，京师外围发现大量国防軍士兵！” “什么？” 第199章 中计了 “什么？” 这一下，摄政王多尔衮愣在原地。 他怔怔半晌儿，没有说出来话。 “不好！” 瞬间，多尔衮反应过来，“麻的！这些国防軍，当真是可恶至极！竟然饶过了我们保定城，偷袭京师去了！” “王爷，” 旁边的巴哈纳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他看了一眼多尔衮，问道：“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 多尔衮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立刻北上！” “是！” 巴哈纳应了一声，随即连忙指挥着保定城内的五六万大军集合起来，然后连忙朝着京师那边行去。 一路上，多尔衮等人速度非常快，多尔衮的心中也有些担忧，压不知道京师那边现在怎么样了？可一定要守住啊！ 若是京师有失的话，那他们在关内就真的彻底没有立足之地了！ 这样的话，等待他们的除了死路一条，就只有逃出关内了！ 见识了中原大地的繁华奢靡，不单单是多尔衮，就连八旗将士们，恐怕也都不愿意出关了吧！ 想到这里，多尔衮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守住京师啊！一定要守住啊！ 不对！ 恍惚间，多尔衮记起了那名骑兵话中的另外一句话——国防軍占据了古北口！ 为什么要占据古北口？ 他们这是要封堵住八旗士兵的退路吗？ 这些国防軍士兵，难道就这么猖狂吗？ 他们以为，就凭借着两三万人的部队，就能够将十多万八旗士兵全部拦在关内吗？ 这些国防軍士兵，也不怕啃掉牙齿！ 现在的多尔衮，也才知道形势是有多么的严峻，他知道若是不好好应对的话，恐怕真的会被封堵在关内！ 一想到这里，多尔衮就有些心烦意乱，连忙吩咐说道：“传令下去，都给我加快速度！快！” 多尔衮知道一定要尽快赶回京师，解救京师那边的危局。 若是等到京师那边失陷的话，这一切都完了！ 急躁之下的多尔衮，带着所部士兵急匆匆地朝着京师那边行去。 保定城距离京师虽然不是很远，但是也需要一两天的路程。 不过这一两天的路程，在多尔衮的催促之下，仅仅只用了一天时间便已经赶到了京师郊外。 过了高碑店之后，多尔衮立刻吩咐说道：“快！从南城进城！” 浩浩荡荡的八旗大军，直接朝着京师那边行去。 然而，就在多尔衮所部刚刚准备渡过永定河的时候，忽然听到远处的天空中传来几声有些凄厉的声音。 嗖—— 嗖—— 嗖—— “怎么回事？” 多尔衮吓了一跳，连忙抬头朝着天空上望去。 这一看，多尔衮彻底楞在了原地。 只见西边的天空上，出现了一枚枚黑点。 那些黑点，在天空之中逐渐变大，朝着他们这边快速飞了过来。 不好！ 这是炮弹！ 想明白这一点之后，多尔衮连忙回过神来，高声喝道：“躲炮！快！躲炮！” 惊醒过来的八旗士兵，也纷纷翻身下马，在周围寻找低洼处，准备躲避天空中打过来的炮弹。 而就在这些八旗士兵刚刚在地面上趴下来的时候，炮弹已经落地了。 轰！轰！轰！ 漫天的轰炸开始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几乎要把整个地面上掀飞起来。 剧烈的爆炸之中，就连地面都隐隐有些颤动。 爆炸过后，在天空中四散飞溅的弹片，横冲直撞，偶有击中八旗士兵身体的，瞬间带走一大片血肉。血花飞洒在天空中，那名八旗士兵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一些还没来得及趴下的八旗士兵，在遮天盖地的轰炸之中，死伤惨重。 就连那些留在旷野中的战马，也都禁不住弹片的射击，凄厉的哀嚎声中，一匹匹战马也倒了下去。 浓郁的硝烟，瞬间弥漫在天空中，周围漫天的轰炸下，多尔衮赫然看见一名名两白旗的士兵，惨死在爆炸之中。 这种惨况，是他多尔衮从军打仗近二十年，所从来没有遇见过的。 就连当初父王奴儿哈赤在袁崇焕的炮下受伤的那一战，也没有像今日这般惨痛。 这是怎么回事啊？ 难道这就是国防軍炮火的厉害吗？ 似乎，还真像是多铎当初说的那样！ 什么时候，这些国防軍竟然有这么猛烈的炮火了啊？ 难道我们大清的气数，真的就这么短吗？ 一时间，多尔衮有些愣怔，喃喃半晌儿，却说不出来一句话。 看着周围漫天的轰炸，以及遮天蔽日的浓郁硝烟，呛得多尔衮说不出来一句话。 许久，多尔衮才反映过来。 “不好！中计了！” 时至现在，在硝烟弥漫之中，多尔衮才把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串联在一起。 从得知国防軍北上之后，自己率军南下保定城。再到，国防軍饶过保定城北上京师，然后自己率领大军回援京师。 这一切，恐怕都在国防軍的算计之中吧！ 而自己，这一次也算是中了国防軍的计谋了！ 想到这里，多尔衮彻底清醒了。 被国防軍算计了，伤筋动骨都是小事。 若是不抓紧时间施救，恐怕他麾下的这些人马，都要搭在这里了！ 而且，国防軍的炮火十分猛烈，若是他们一味在原地躲炮的话，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儿！ 因此，不能这样了！ 要想办法，离开这里！ 想到这里，多尔衮连忙开口高声喊道：“传令下去，都给我起来！给我逃出去！进城！” “快！进城！” 多尔衮知道，在野外遭遇到如此猛烈的炮击，若是不抓紧时间补救的话，恐怕他们整个部队都要死在这里。 若是他们站在在旷野之中，别说拯救京师了，到时候他多尔衮想要逃离战场，几乎都是不可能的！ 因此，多尔衮也顾不得别的什么了，直接下令部队撤退。 只要能够跑出去，只要能够跑到京师之中，这一切都还有救。 打定主意的多尔衮，立刻翻身上马，朝着北方快速行去。 而周围的那些士兵，也跟随在多尔衮身后，准备离开这个地方。 只有这样，才能活下来！ 第200章 京师危局 在漫天的炮火轰炸之下，即便是多尔衮所部想要逃跑，也是要付出很大代价的。 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之中，不时有八旗士兵在爆炸之中惨死。 不过对于这一切，多尔衮充耳不闻。他知道，若是不尽一切努力离开这里，他们都将要死在这里！ “快！加快速度！” 多尔衮低吼了一句，用力地拍打着马匹，朝着京师城快速行去。 …… 远处的国防軍前线指挥所内。 “总司令，” 一名侦察兵快步走到总司令秦牧身边，开口说道：“多尔衮所部撤退了。” “是吗？” 听到这句话之后，秦牧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望远镜，站起身来走到前面，朝着远处的战场上望去。 硝烟弥漫的战场上，隐隐约约能够看到一名名骑着高头大马的八旗士兵，冲破硝烟，朝着北方跑去。 “呵，” 秦牧冷笑一声，“这个多尔衮，还真打算撤退呢！” “那也得他们能够逃得出去！” 旁边的步兵第一师师长马应魁笑了笑，说道：“总司令，我这就下令炮火延伸，阻击多尔衮所部撤退的路线。” “好！” 秦牧赢了一声，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 而步兵第一师师长马应魁则转身离开了，传达着命令。 步兵第一师的师属火炮，炮火逐渐延伸，朝着多尔衮所部八旗士兵逃跑的方向打了过去。 一时间，漫天的轰炸，再一次蔓延到了八旗士兵的头上。 看着远处战场上惨烈的战况，秦牧在心中暗暗地想着：多尔衮啊，你就自求多福吧！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活下来！ 不过，最好还是死在这里吧！ 从这边逃出去，那又如何？ 你以为你跑得了和尚，就能跑得了庙？ 开玩笑！ 秦牧冷笑一声，也不再去看远处的战场，从桌子上拿起一根烟，点上，然后躺在靠椅上，闭目养神。 战场上的炮火依旧轰隆隆作响，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就连这边的土地，都隐隐有些颤动。 不过对于这一切，秦牧也没有多看。 炮火轰炸一直持续了接近一个小时，远处的战场，已经满目疮痍，看上去一片狼藉。 惨死在战场上的八旗士兵，残肢断臂，横陈一地，看上去触目惊心。 虽然八旗士兵留下了很多伤亡士兵，不过仍旧有很多八旗士兵得以逃脱，进入了京师城内。 对于那些逃走的八旗士兵，国防軍也算是默认了。他们知道，即便是这一次八旗士兵逃走了，下一次就没有没那么好运了。 炮火停歇之后，秦牧也起来了，看了看远处的战场，随即问道：“山海关那边怎么样了？” “总司令，” 身旁的作战参谋张煌言回道：“今天凌晨传来消息，骑兵第一师一团已经占据了山海关，关上了关内八旗士兵逃走的大门了。咱们的计划，已经基本上部署完毕了，就等着收网了！” “是吗？” 秦牧暗暗地点了点头，说道：“部署虽然完成了，不过收网也要谨慎一点。给庄子固，还有山东那边吴志葵所部步兵第十五师、马元调所部步兵第十六师发电报，让他们都做好准备。” “是！” 张煌言应了一声，随即转身离去了。 …… 城外的炮战已经结束了，步兵第一师也派兵前去清理战场。 而另一边，京师城内却已经人心惶惶。 好不容易逃进了京师城内，多尔衮已经有些狼狈，原本身上整齐的铠甲，现如今也已经布满了血迹，就连多尔衮的脸上都带着烟熏火燎，一片狼藉。 “王爷，你没事吧？” 看着面前的摄政王多尔衮，满达海连忙上前来，仔细地察看着多尔衮。 “没事。” 多尔衮大手一挥，随即脱下了身上的铠甲。 铠甲虽然残破，但是多尔衮也就被一枚弹片划过了胳膊，并没有什么大碍。 旁边的代善、济尔哈朗等人见状，也连忙迎了上来。 看着多尔衮狼狈不堪的模样，代善在心中暗暗叹息一声，说道：“多尔衮啊，谁知道这些国防軍竟然来到京城这边了。” “是啊。” 郑亲王济尔哈朗也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今天刚刚收到消息，国防軍一部已经占据了山海关了，连带着前段时间占据的古北口，这是要把咱们锁死在关内啊！” “什么？” 多尔衮彻底愣了。 他怔怔地看了一眼面前的济尔哈朗，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要说当初听到国防軍占据古北口的消息，多尔衮还有些不相信的话，那现如今多尔衮已经彻底明白国防軍的意图了。 看来国防軍是真的打算将他们一网打尽了啊！ “王爷，现如今该怎么办啊？” 旁边的满达海叹了一口气，看着多尔衮，开口问道。 “怎么办？” 多尔衮心中有些气愤，虽然这一次在城外，他们惨败而归，也让多尔衮真真正正明白了国防軍的厉害。 但是，现在的多尔衮心中依然有些不甘。 他不愿意接受现在的局面，他仍然想着要翻盘，要保住八旗在京师的地位！ 想到这里，多尔衮望着满达海，问道：“蒙古草原那边怎么样了？你这一次去，联络了多少蒙古王公？” “回王爷的话，” 满达海毕恭毕敬地回道，“周围科尔沁、察哈尔等部已经答应出兵，估计这段时间就会南下的。” “是吗？” 多尔衮微微颔首，继续说道：“古北口那边，一定要攥在我们手中。不然的话，蒙古八旗南下不了，没有蒙古八旗的援助，京师的守卫恐怕也会时分艰难的！” “我明白。” 满达海点了点头，说道：“我这就给蒙古八旗那边传令，让他们务必夺回古北口。” “恩恩。” 多尔衮看了一眼满达海，随即转头看着济尔哈朗，问道：“叶臣回来没？大同那边有消息没有啊？” “暂时还没有。” 济尔哈朗摇了摇头，回道。 唉！ 多尔衮在心中暗自叹息一声，他知道现如今的京师，局势十分危急。 大同那边援军还没有到来，古北口和山海关又被国防軍占据了，蒙古八旗和关外的八旗部队，也援助不了。 这京师，可怎么守啊！ 一时间，多尔衮有些苦恼。 第201章 援军到来 看着远方战场上的炮声渐渐变得有些稀少，秦牧的眉头皱了起来。 “总司令，” 正在这时，一名传令兵快步跑了过来，看着秦牧开口说道：“多尔衮残部已经进城了。” “噢？”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秦牧拿起望远镜，看了看远处的城墙。 或许是因为距离太过于遥远的缘故，京城城墙在旷野上并不是很高大。周围的天空上，还弥漫着先前炮轰带来的硝烟和尘土。 “总司令，” 步兵第一师师长马应魁也赶了过来，问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放下望远镜，秦牧回头看着马应魁，说道：“马师长，你的意思呢？” “总司令，” 马应魁回道：“我建议步兵第一师直接压上，趁势拿下京城！” “好！” 秦牧点了点头，说道：“那就这么办了！你们步兵第一师可以上了！” “是！” 得到命令之后的马应魁，连忙行了一个军礼，转身离去了。 步兵第一师也开始准备，集结之后，一万余人排布在京城郊外，朝着京城那边压了过去。 步兵第一师师属炮兵部队也将一门门火炮，推到了前线。黑洞洞的炮口，直冲远处的京城南门。 黑压压的人群，压了过来，大有一举拿下京城的意思。 看着城外黑压压的人群，多尔衮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先前的战斗，他已经见识过那些国防軍士兵的厉害。 而现如今，京城周围的援军还没有到来，他们又困守京城里面出不去，这样的局面让多尔衮有些着急。 如此被动挨打，恐怕要不了多久，京城就要失陷啊！ 想到这里，多尔衮更加恐慌。 怎么办？ 怎么办？ 多尔衮焦急地踱着步子，而旁边的济尔哈朗和代善等人也是沉默着，没有说话。 许久，满达海伸手指着远处，惊叫出来，“王爷，你快看那边！” “咋咋呼呼什么呢？” 多尔衮呵斥一句，“成何体统！” “王爷，” 满达海有些激动，指着远处，继续说道：“你看那边，看样子好像是山西来的援军啊！” “什么？” 多尔衮一愣，抬起头朝着西边望去。 只见旷野之上，黑压压的士兵如同潮水一般，朝着这边慢慢而来。 “还真是啊！” 济尔哈朗心中一喜，指着远处，说道：“你看那边，旗帜上的字是姜！看来还真是叶臣他们回来了啊！” 盯着那个方向仔细地看了看，多尔衮这才确认西边来的人，的确是叶臣从大同那边调过来的姜瓖、唐通所部援军。 看到这一幕，多尔衮原本郁闷的心情，一扫而光。 有了援军到来，一切都好说了！ 而京城原本的危局，就要化险为夷了！ “王爷，” 满达海也有些兴奋，“这一下京城有救了，有救了！” …… “总司令，” 一名侦察兵快步跑到秦牧身边，开口说道：“西方发现清军援军，人数约在三四万人往上，具体数字未知。” “嗯？” 这一下，秦牧也有些惊诧，问道：“哪里来的清军？古北口不是被咱们占据了吗？” “看样子是山西大同那边的姜瓖所部。” 那名侦察兵开口回道。 “是吗？” 秦牧冷笑一声，眉头皱了起来，“这些狗漢姦，这是来找死的吗？” 不过这样正好！ 既然这些人来找死来了，那秦牧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想到这里，秦牧看着身边的传令兵，说道：“告诉马应魁，步兵第一师先不要进攻京城了。给我调转头来，先给我解决城外的援军。” “是！” 那名传令兵应了一声，朝着远处跑去。 拿起望远镜，看了看西方那边赶来的清军援军，又看了看京城城墙上的动态，秦牧嘴角浮现出一抹微笑。 哈！ 这些援军到来，还真让城内的八旗士兵变得激动了！ 难道他们以为，就这些人到来，就能够解救京城的危局吗？ 痴人做梦！ 得到秦牧消息之后的马应魁，也回过头来，看着西方那边出现的清军援军部队。 “呵！” 马应魁冷笑一声，说道：“就这些人也像来找死？那就让他们知道一下，我们国防軍的厉害！通知下去，炮兵部队给我开炮，先给他们来一个下马威！” “是！” 没过多久，步兵第一师师属火炮部队那边炮口已经转向了西边，早就准备好的炮弹，也被炮手塞进了炮膛之中。 随着炮手拉下炮栓，一门门火炮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轰！轰！轰！ 天空中的炮弹，落到地面上，爆炸。 瞬间，那些刚刚赶到这边的清军援军部队，被炮火击中。 漫天覆盖下来的炮弹爆炸，使得这些没有任何防备的清军士兵，死伤惨重。 轰！轰！轰！ 惨烈的爆炸之下，使得姜瓖有些诧异，看着周围那些弟兄们惨死，让姜瓖的双眼充满了愤怒。 “怎么回事？” 姜瓖沉声喝道。 “将军，不好了！” 一名亲兵跑了过来，说道：“咱们可能是遭到了国防軍的火炮攻击？” “什么？” 姜瓖一愣，随即连连摆手，说道：“不可能！不可能！咱们这一次来，专门饶过了国防軍的地盘，国防軍距离咱们有近十里之遥，怎么可能能打到这里来。” “真是的！” 那名亲兵无奈地点了点头。 轰！轰！轰！ 不等姜瓖反驳，天空中再一次落下了无数枚炮弹。 剧烈的爆炸过后，整个地面隐隐都有些颤抖，而周围那些密集的士兵，瞬间惨死一大片。 “躲避！” “躲避！” 队伍之中撕心裂肺的声音，以及此起彼伏地爆炸声，才让姜瓖明白，恐怕他们真的是遭遇到了国防軍的火炮攻击。 不过，这怎么可能啊？ 国防軍的火炮，怎么可能打这么远呢？ 尽管姜瓖的心中有些不解，不过周围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打断了姜瓖的思考。 他看着远处在爆炸之中，化成一堆血肉散落在地面上的尸体，整个人有些愣怔。 “将军，将军……” 正在这时，副将唐通快步跑了过来，嚷嚷着说道：“怎么回事啊？” 第202章 城外阻击战结束 “怎么办？” 姜瓖愣了愣神，一双眼睛之中有些无神。 远处战场上，爆炸声不绝于耳，隆隆作响。弥漫在空中的硝烟，有些呛鼻，不是有泥土被炸上天空，簌簌落下。 看着这一切，姜瓖才知道这国防軍和自己的部队，究竟有着怎么样的差距。 这还叫打仗吗？ 这已经是单方面的屠杀了！ 一时间，姜瓖说不出来话语。 倒是旁边的副将唐通心中有些焦急，看着沉默不语的姜瓖，开口说道：“将軍，这样下去可不行啊！睿亲王他们……” 嗵！ 突然，一枚炮弹在附近爆炸，剧烈的气浪直接让唐通战都站不稳了。 他脚步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站稳身体，唐通依然有些惊魂未定。他看了一眼同样有些失魂落魄的姜瓖，说道：“将軍，你没事吧？” “没事。” 姜瓖重重喘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 “将軍，你也看到了。” 唐通伸手指着不远处炮弹爆炸形成的弹坑，说道：“要是刚才那枚炮弹再近一点，咱们两个就都要玩完了。就这样的战斗，咱们还能怎么反抗啊？你没听到斥候说的吗？国防軍距离咱们有三四里之遥。咱们压根就打不到他们，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儿。他睿亲王让我们来干啥？这就是当炮灰的！” “将軍！” 副将唐通心中一横，直接说道：“这样下去可不行啊，就算是我们都死光了，那也奈何不了国防軍一点汗毛。” “唉！” 姜瓖叹了口气，说道：“那我们还能怎么办？要不，撤退？” “撤退？” 唐通苦笑一声，伸手指着远方的战场，说道：“你看看那边的国防軍，再看看远处的京城。国防軍是距离咱们越来越近了，可将軍您看到京城有什么动静没？那些人，可是一点都没动啊！他们怎么不出城接应我们呢？恐怕他们是不敢了吧！就这样猛烈的炮火，即便是我们进了京城，这几万人，又怎么能够受得住京城？将軍，听我的，咱们另谋他途吧！” 听着副将唐通的话，姜瓖半晌儿说不出来话语。 战场上猛烈的爆炸，依旧在此起彼伏的响着，那些弟兄们也已经四散逃跑着，躲避着，生怕被炮弹爆炸波及到。 嗖—— 嗖—— 嗖—— 天空中一枚枚炮弹，带着凄厉的尖啸声落了下来，爆炸。 周围那些士兵，瞬间白被爆炸波及到，残肢断体，横陈一地，看起来触目惊心。 原本黄褐色的旷野上，没过多久便出现了一片一片殷红色的血迹，如同是旷野之中绽放的花朵一般。 后方一些士兵，已经有些惊慌失措的朝着四周逃散，想要逃离这一片人间地狱。 “将軍，将軍，不好了……” 就在姜瓖看着远处战场上形势的时候，一名亲兵快步跑了过来，说道：“国防軍士兵已经开始进攻了，咱们怎么办啊？” “你先下去吧。” 姜瓖无奈的挥了挥手，整个人瘫坐在地面上。 自己麾下那些人马开始逃窜，他自然也已经看在眼里了。 而现如今，国防軍也已经开始进攻了。 姜瓖不知道接下来等到双方步兵接战的时候，会发生什么。 不过他心中十分明白，自己麾下那点人马的心，已经彻底散了。斗志，也早就在连绵不断的猛烈炮火中，消失殆尽了。 这仗已经没法打了！ “将軍，还是早点想想退路吧！” 唐通急切的催问着，心中有些焦急。 “咱们还有什么退路？” 姜瓖苦笑着摇了摇头，“咱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有！” 唐通直勾勾的盯着姜瓖，斩钉截铁的说道。 “恩？” 一听到这个字，姜瓖的眼睛之中闪过一丝亮光，就如同是处于悬崖中的他，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姜瓖连忙问道：“什么退路？” “咱们要不，” 唐通盯着姜瓖，说道：“投降国防軍吧！” “啊？” 姜瓖一愣，眼睛之中的光芒再一次黯淡下去，这一次的姜瓖再一次变得有些沉默。 “投降国防軍，还有一线生机，除此之外，别无他途了！” 唐通再一次说道，“将軍，你可要好好考虑一下啊。” 姜瓖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 唐通也不再催了，他知道既然已经说出来了，至于姜瓖怎么选择，那就是姜瓖自己的事情了。 砰！砰！砰！ 就在姜瓖沉默着的时候，远处传来一连串密密麻麻的枪声。 而炮声也渐渐的远了，国防軍步兵第一师的士兵已经冲了过来，双方的步兵正式交上手了。 密密麻麻的枪声，犹如是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地响个不停，前方的颓败之势，越来越明显了。 “姜将軍！” 就在这时，叶臣快步走了过来，看着姜瓖和唐通，厉声喝道：“怎么还不组织人手反击啊？你们忘记了自己的使命吗？赶快组织人手反击！进城！” 叶臣的突然爆喝，打断了姜瓖的思绪。 姜瓖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位异族人，喉咙艰难地吞咽了一下。 他转过头来看了一眼身旁的唐通，见唐通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他也渐渐地有了主意。 姜瓖脸上挤出一个笑容，说道：“叶将軍你先去，我马上就来。” “快点！” 叶臣再次喝道，随即转身就要离开。 而就在叶臣刚刚转过身来的时候，副将唐通骤然拔出了腰间的佩刀，高高扬了起来，随即重重落了下去。 一片唰白的刀光闪过，叶臣的脖颈之中喷出一腔献血，圆滚滚的头颅已经滚落在地面上。 “将軍，叶臣已经死了，咱们投降吧！” 唐通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望着姜瓖说道。 看着唐通狠戾的目光，姜瓖知道这一次自己没得选择了。他若是不投降，自己将会和叶臣遭到一样的下场。 想到这里，姜瓖点了点头，说道：“传令下去，投降吧！” 唐通连忙把姜瓖的命令传达下去，战场上那些早就不想抵抗的士兵，纷纷扔下了手中的武器，投降了。 整个京城外围的阻击战，以国防軍大获全胜而结束了。 第203章 多尔衮要跑了 “什么？” 当睿亲王多尔衮看到城外战事已经结束，国防軍士兵掉头再一次进攻京城的时候，整个人再一次变得有些愣怔。 原本多尔衮还寄希望于城外姜瓖、唐通所部，想着他们的援軍到来之后，京城便能够转危为安。 但是，多尔衮却万万没有想到，这才仅仅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城外姜瓖、唐通的大軍，已经落败投降了。 整个京城，也再一次成为了一座孤城。 “睿王爷，现如今该怎么办啊？” 满达海快步走了过来，望着多尔衮，忧心忡忡的说道。 现如今的多尔衮却怔怔的说不出来话语，先前他已经和城外的国防軍交过一次手了，自然之道国防軍的厉害之处。 而现如今，就连刚刚抵达这边不久的姜瓖、唐通所部，也已经落败投降了。 那便没有人能够阻止国防軍的进攻了！ 想到这里，多尔衮说不出来一句话，他知道局势如此，即便是抵抗，又怎么能够扛得住国防軍的火炮攻击呢。 即便是京城高大坚固的城墙，又能够在国防軍火炮的轮番轰炸中，坚持多长时间呢？ 不能！ 多尔衮知道，京城已经守不下去，迎接他们的无外乎城破一条路了。 可是他多尔衮不甘心啊！ “老十四啊，” 代善慌慌张张的走了过来，看着多尔衮问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啊？” “是啊，” 郑亲王济尔哈朗也有些担忧，“城外姜瓖、唐通所部已经败了，恐怕要不了多久，那些国防軍就会进攻京城的。现在的京城里面，已经没有多少人马了，怎么进行防守啊？还请睿王爷早点拿个主意啊！” “拿主意？怎么拿主意？又拿什么拿主意？” 睿亲王多尔衮苦笑一声，“就咱们京城这点人马，怎么能够守得住京城啊？我两位兄弟都折在了江南之地，我看着国防軍咱们也是抵抗不住了。要我拿主意，那也就一条。早点放弃京城，趁着国防軍还没有进城，早点离开这鬼地方！” “什么？” 郑亲王济尔哈朗愣在原地，声音也有些高亢，“睿王爷，你这是要放弃关内啊！” “都到这个时候了，不放弃不来守啊？” 多尔衮也有些气愤，盯着济尔哈朗，高声喝道：“非要等着咱们这些人，像多铎、阿济格、豪格他们一样，都死在关内，你才安心啊？” “你再看看现在城内还剩下什么！” 多尔衮伸手指着城墙上那些士兵，说道：“就咱们这些人，火炮射程有没有国防軍的远？咱们的弓箭能不能打到国防軍？你们没和国防軍交过手，我先前可是在成为突出重围才进的城。就咱们这点人，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儿。还想坚守京城，简直是痴人做梦！我算是看清楚了，为什么多铎、阿济格、豪格他们在江南几十万人马，都打不过国防軍，守不住江南。不是因为咱们人数不多，是因为咱们武器装备压根就跟不上国防軍的，简直是天壤之别。去年交到咱火器营的火枪，你们也见识过了，那精度、射程、威力，又岂是咱们这点火枪能够比的。咱们败在中原，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唉！“ 说着，多尔衮叹了一口气。即便是再不甘，也没有办法了，实力太过于悬殊了，云泥之别，不是人数以及坚固城防可以弥补的。 “诸位王爷，” 正在这时，旁边的满达海再一次催问道：“跟房价已经开始进攻了，再不拿主意，恐怕就晚了啊！” “老郑啊！” 多尔衮看了一眼城外，也有些慌了，连忙望着郑亲王济尔哈朗，说道：“你要是不想走，那你就在这里给我们断后吧！” 说着，多尔衮直接带着亲信将领，下了城墙。 代善看了看济尔哈朗，随即也走下城墙。 撤退的命令下达之后，整个京城开始变得乱糟糟的。一些得到消息的八旗士兵，也纷纷下了城墙，在城内收拾细软，跟随着多尔衮一道开始撤退。 …… “总司令，” 卫队团团长何朝軍快步跑到秦牧身边，看着秦牧说道：“总司令，你快看京城那边。城内好像出现了情况。” “嗯？什么情况？” 一边问着，秦牧一边拿起望远镜，看着远处的京城。 城墙上有些混乱的现象看在眼中，也让秦牧微微一愣。 他仔细地想了想，惊叫出来：“不好！多尔衮要跑了！” 想到这里，秦牧连忙吩咐道：“赶快吩咐步兵第一师那边，加快速度，务必不能够让多尔衮他们逃跑！” “是！” 何朝軍应了一声，随即连忙带着秦牧的命令，朝着马应魁那边传达过去。 饶是步兵第一师得到消息之后，加快了行进步伐，不过他们距离京城仍旧有很远一段距离。 而此时此刻的城内，早已经混乱不堪了。 多尔衮所部进了紫禁城之后，便把顺治皇帝等人携带上，八旗大部士兵抛却辎重，已经在城东一带出了城。 不过城内其他旗民以及一些汉軍八旗士兵，却变得更加混乱了。 入关之后，搜刮的那些金银细软，他们也都不想放弃。有些人甚至临走前，在附近大肆劫掠。 混乱的场面，也使得京城很多人家纷纷关门闭户，紧紧上了门闩。 火器营那边，大都是汉軍八旗和一些投降的明軍，他们听到八旗士兵要撤退的消息之后，也变得肆无忌惮了。 一些人纷纷脱下軍服，从火器营出来，朝着周围一些富户冲了进去，想要在最后一段时间里面抢夺一些金银珠宝，也为以后的生活做一个铺垫。 混乱的局面，一直从白天延伸到了晚上。 即便是国防軍士兵进了城，不过仅仅一万余人的步兵第一师，压根维持不住硕大的京城。 混乱的局面继续着，而火器营那边也更加混乱。 人影倥偬之中，几名身穿黑色斗篷的人悄悄走进了火器营，拿着一根根包裹严严实实的长条状东西，又一次出来，消失在人群之中。 夜幕深沉，火器营燃起了熊熊火焰，整个京师也越来越不宁静了。 第204章 占据京师 “多尔衮跑了？” 当秦牧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明显一愣。 他万万没有想到，威名赫赫不可一世的睿亲王多尔衮，竟然就这样放弃了京师，跑了！ 不过这个多尔衮，倒是识时务啊！ 现如今的京城局势，被国防軍拿下来，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多尔衮自知守不住京城，放弃京城逃跑，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他要是一直守在京城，那才是很不合理的！ 不过，秦牧却没打算让他就这样跑了！ 秦牧看了看身边的卫队团团长何朝軍，吩咐说道：“立刻给古北口和山海关那边发电报，告诉他们，给我严密监视，务必不要让多尔衮他们从那边逃出关内。” “是！” 何朝軍应了一声，随即连忙跑到通讯处开始发电报。 命令传达下去之后不久，步兵第一师大部分士兵已经开始入城了。 京城很大，内城、外城，面积宽广。现如今，因为多尔衮所部逃跑前的劫掠，使得京城有些混乱。 饶是国防軍步兵第一师拥有一万两千人的部队，短时间内想要维持京城的治安，还需要一段功夫。 不过马应魁却没有一丝闲暇时间，通宵达旦地吩咐所部士兵维持治安。 两天时间，京城才稍稍有些平静。 等到秦牧等人入城之后，也算是恢复了往日的景象。 京城内，大大小小的街道上，都布满了巡逻站岗的国防軍步兵第一师士兵。 国防軍的侦察兵，也来来回回穿梭在街道上，汇报着外面的情形。 “总司令，” 卫队团团长何朝軍拿着情报，快步走到秦牧的住处，说道：“刚刚得到情报，多尔衮余部染过通州一带，折而向西，进入山西省了。” “山西？” 秦牧微微一愣，拿过情报仔细地看了看，皱了皱眉说道：“这个多尔衮，还真是聪明啊！他是看我们国防軍的势力，还没有进入山西省，所以准备从山西那边出关啊。看来这一次，我们想要留下多尔衮他们，有点困难啊！” “总司令，” 何朝軍看了一眼秦牧，问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怎么办？” 秦牧摇了摇头，说道：“短时间内，的确没有办法。现在京城之中，我们国防軍只有一个步兵师，唯一的一个骑兵师还分别分散在古北口和山海关附近，病历稀缺有些分散。想要阻截多尔衮所部，短时间内是不可能的。” 想了想，秦牧继续说道：“告诉骑兵第一师那边，密切监视古北口外蒙古八旗的动向，只要他们不来主动招惹我们，我们就先不要动。” “总司令……” 卫队团团长何朝軍有些担忧，说道：“可是这样的话，那不就等于放任多尔衮他们，放虎归山了嘛！以后再想要阻击他们，是不是有些困难啊？” “不急。” 秦牧笑了笑，说道：“他多尔衮能够逃得了一时，还能逃得了一世啊？” “现如今，” 秦牧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继续说道：“我们国防軍已经占据了京城，整个華夏中原地区，除了山西、西南、西北等地，大部分都处于我们的管辖范围了。假以时日，等我们国防軍编练十多个骑兵师，到时候出关作战，即便是他多尔衮插上翅膀，又如何？到时候，还不是咱们的囊中之物了嘛！” “唔。” 何朝軍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说道：“这倒也是。那总司令，是打算近段时间扩编骑兵师了啊？” “对。” 秦牧点了点头，说道：“不单单骑兵师要扩编，步兵师也要扩编。争取在一两年时间内，将我们国防軍扩编到四五十个步兵师和骑兵师。另外，中原各地虽然被我们国防軍占据了，但是各地的行政事务以及巡警营等，都需要一段时间消化、建设，这都需要时间。慢慢来，等到我们在中原地区各项事务都处理完毕，就是出关作战的时候了！” “总司令英明！” 何朝軍不由赞叹一句说道。 “好了好了，” 秦牧笑着摆了摆手，说道：“吩咐下去，山东那边的步兵第十五师、步兵第十六师立刻北上京师附近。另外新组建的步兵第十七师、步兵第十八师也要尽快北上，进入山西省。各地的巡警营，以及行政事务建设都要抓紧时间进行。还要各地的剿匪作战，都要尽快落实，争取在年内结束，也争取在明年夏天到来之前，让華夏恢复平静。打了这么长时间的仗，也是时候让華夏的百姓，过上安稳的生活了。” “好的。” 何朝軍连忙在一旁记载着命令。 “另外，” 秦牧想了想，继续吩咐说道：“征调原南京卫戍司令高孝瓒北上，任命高孝瓒为京师卫戍司令。原南京卫戍司令一职，由吕宣忠担任。原来的卫队旅扩编为三个旅，何朝軍你的卫队团扩编为卫队一旅，你担任旅长，继续留在我身边。原卫队旅二团，扩编为卫队二旅，高孝瓒兼任旅长，负责京师卫戍任务。原卫队旅三团扩编为卫队三旅，由吕宣忠兼任旅长，负责卫戍南京地区以及马鞍山铁厂、钢厂等地方。另外，腊月份，让皇帝陛下他们也动身北上吧。” “是。” 何朝軍点了点头，应道。 看了一眼何朝軍，秦牧开口说道：“高级軍政培训班第二期，今年春节前，也会结束的。这些毕业生，也是时候对他们进行任命了。任命夏云蛟为广西总督，任命王化澄为四川总督，任命丁魁楚为陕西总督，任命瞿式耜为山西总督，任命何腾蛟为山东总督。顺天府直隶省这边改为河北省，任命堵胤锡为河北总督。另外，陕西行都司改为甘肃省，暂时任命步兵第十师师长吴尔壎为甘肃总督，甘肃省实行軍事管制。” “明白！” 何朝軍点头应道。 “另外，” 秦牧看了看何朝軍，继续吩咐说道：“江南行政学院里面的毕业生，以及江南、江北、浙江、淮安等地，抽调行政人员，充入新收复的各省之中，务必快速搭建各省行政班底。尽快让各省，纳入正轨之中。” “好的，总司令。” 何朝軍应道。 看着何朝軍转身离去之后，秦牧抽着烟，望着满目萧索的窗外。 现如今，華夏大地基本上落入到国防軍的手中了，就是不知道魏和尚所部步兵第三师和张论平所部步兵第六师他们在大西南那边怎么样了？ 什么时候能够平定大西南啊？ 第205章 挺进西南 自从在荆州城外击溃了清军鳌拜所部之后，魏和尚所部步兵第三师和张论平所部步兵第六师两个步兵师一道，沿着长江三峡便进入到了四川境内。 鳌拜所部全军折在了湖北之后，整个四川省内基本上也已经空虚了。 秋风萧瑟，整个四川境内也一片萧索的景象。 前几年，大西王张献忠入川之后，整个四川境内便接连遭到战火洗礼。 而后清军入关，豪格率部进入四川，与张献忠所部大西军接连数场大战，更是让整个四川境内战火缭绕，民不聊生。 整个四川甚至十室九空，没有多少人了。 就连现如今，魏和尚等人进入四川之后，还不时能够在路边、荒野中，看到一些没有埋葬的已经干瘪的死尸。 自从出了三峡之后，一路上基本上没有遇到多少行人。即便是遇到的一些城镇里面，也都是满目疮痍，惨不忍睹。 看着这一切，魏和尚心中唏嘘不已。 战事连绵不断，苦的还是普天之下的老百姓啊！ 若是能够早一点结束战争，这些百姓们也不用受这些罪了！ 十室九空的四川，一路上自然也没有遇到多少抵抗。 国防軍两个步兵师两万余人的部队，进入四川之后，一些残存的府县等地，见到国防軍到来之后，也纷纷举起白旗投降了。 国防軍所部没有遇到什么抵抗，一路就来到了成都府城。 在成都这边停歇了一段时间，魏和尚一边给秦牧发电报，请求派遣行政人员接收这边的行政事务。 另一方面，也把四川境内残存的那些降兵，编练成了生产建设兵团，然后在附近一带进行屯垦。 做完这一些之后，魏和尚也从国防軍之中挑选了一些岁数过大的老兵，让他们退役，然后在四川境内开始着手组建巡警营，负责维持各地的治安。 休整了一段时间之后，天气也逐渐转凉。 而魏和尚他们也没有过多停留，因为他们知道此次两个步兵师进军四川，为的不单单是一个四川省，还有包括贵州、云南在内的，整个大西南。 只有解决了西南这边残存的大西军，才能够彻底让整个華夏西南地区，变得稳定下来。 为了让西南这边的百姓，早一点过上安稳的生活，魏和尚等人也没有停留，离开成都府城之后，便朝着贵州、云南等地行去。 出了成都府后，步兵第三师和步兵第六师两个师便分开两路，挺进贵州、云南。 步兵第三师一路南下，在叙州府渡过长江，朝着贵州行去。 而张论平所部步兵第六师则是从四川行都司一带南下，经过建昌卫，朝着云南行去。 两个步兵师，虽然人数不是很多，不过魏和尚相信，就他们这些装备齐全的步兵师，若是遇到大西军残部，肯定能够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的。 出了叙州府之后，便进入到了山区之中。 西南多山区，贵州更是非常严重。而且因为山区密布，彼此之间交通便非常不便，大大小小的山坳之间，有非常多的土司。甚至还有很多土司，都是流传数百年的大世家。 诸如播州这边，之前的土司杨氏，就是流传数百年的大世家。 叛乱之后，万历皇帝更是耗费了巨帑，花费了很长时间，才将杨家平定。 不过即便如此，贵州其他地方依旧由很多世家土司，占山为王，基本上不听朝廷调令。甚至连基本的纳贡，都已经做不到了，俨然是各地的土皇帝。 就连大西军残部进入到贵州之后，也依然拿这些人没有丝毫办法。 而这一次，魏和尚率领步兵第三师进入到贵州这边，暂时也没有针对这些土司。 只要一路上，那些土司世家，好吃好喝招待他们，听从朝廷吩咐，魏和尚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别的暂时也没有多管。 在乌江关一带渡过乌江之后，魏和尚所部便朝着贵阳府进发。 贵州山区，天气已经转凉了，不过周围都是郁郁葱葱、苍翠的植被，看起来到没有多少萧索。 进入到贵阳府境内之后，周边的气愤也变得严峻起来。 现如今的贵阳府境内，已经被大西军残部中实力最大的孙可望所部占据，拥兵数万人之多，是整个贵阳府境内一顶一的大势力。 除此之外，大西军残部中的李定国所部，位于贵州、云南交界位置，也拥有数万人兵马。 另外的艾能奇、刘文秀两人则在云南境内龟缩着，与黔国公沐府互有争斗。 到了贵阳府北部的龙场驿之后，魏和尚下令步兵第三师停了下来。 虽然步兵第三师拥有一万两千余人装备齐整的部队，但是贵州毕竟是山区，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若是稍有不慎，被人伏击，那就不好了。 谨慎起见，步兵第三师在龙场驿停了下来之后，师长魏和尚便吩咐步兵第三师的侦察营士兵，开始在周围一带打探敌军情况。 另一方面，魏和尚也吩咐师部文书，给贵阳府城内的孙可望写了一封书信，劝解孙可望所部投诚。 尽管先前李过等人已经给孙可望、李定国等人写过书信了，不过这段时间一直没有消息传来。 而现在步兵第三师也在打探前线情况，魏和尚也想再一次劝解一下孙可望。 若是孙可望他们，能够顺利投诚的话，一切都好说了。 毕竟能不打仗，还是不打仗的好。 只要打仗了，难免会有士兵和百姓身死，见过了四川境内的惨状之后，魏和尚也不想多杀人。 不过他知道，若是孙可望所部一直据城死守的话，魏和尚也不介意动用武力，平息贵州这边的割据力量。 侦察营士兵在打探情况的时候，魏和尚也没有闲着。 步兵第三师师部里面，也开始就贵阳府周围的形势，开始制作沙盘。 连续数天，师长魏和尚也盯着沙盘，早做筹谋，思考着若是孙可望据城死守的话，应该怎么进攻贵阳府城。 “魏师长，” 就在步兵第三师抵达贵阳府六天之后，一名侦察兵传回来了贵阳府城内的消息，“孙可望断然拒绝了投诚，孙部已经在贵阳府周围加强布防了！” 第206章 进攻贵阳府城 “噢？是吗？” 步兵第三师师长魏和尚眉头微蹙，带着戏谑的说道：“这个孙可望，还真打算依靠着贵阳城，阻击我们啊？是谁给孙可望这么大的信心？难道他孙可望真的以为，就凭借着这五六万人马，就能够阻挡我们国防军前进的步伐？这不是痴人做梦嘛！” 说着，步兵第三师师长魏和尚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那名侦察兵，摆了摆手，说道：“继续侦察，有情况随时汇报！” 话音落下，魏和尚起身走到作战参谋身边，看了看沙盘上的形势，随即开口说道：“既然他孙可望已经下定决心了，那咱们也是时候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了。只要能够在贵阳城这里，将孙可望所部一举干趴下，对于李定国、刘文秀、艾能奇等人，就会是一个极大的震慑。到时候，咱们国防军不管是平定贵州，还是进入云南，都会顺利很多。所以，这一仗我们一定要打，而且一定要打好，打出我们国防军的威风来！” “请魏师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那名作战参谋重重的点了点头，随即从旁边拿起指挥棍，点在沙盘上，说道：“师长，贵阳府城内的守军，大多都在城周围一带。因为贵阳府城周围多山，在地形地势上面，孙可望所部拥有着极大的优势。譬如贵阳府城西侧，从鹿冲关至黔灵山一线，乃是贵阳府城西侧的天然屏障。而贵阳府城东侧也有纱帽山一线，是贵阳府城东侧的天然屏障。周围山势连绵，孙可望所部据守两侧制高点，护卫贵阳城，整个贵阳府城防御可谓极为森严啊！“ “是啊！” 看着沙盘上的形势，步兵第三师师长魏和尚也不得不点了点头。从四川南下，来到贵州的时候，就知道这边多山区，战事往往非常不好打。 不过，魏和尚却没想到每一座城池周围，都有着中原地区兵家必争之地的趋势。 这样的地形地势，放到中原地区，甚至比襄阳城还不好打呢！ 不过再不好打，也要打！ 为了国防军总体的战略目标，只要打下贵阳府城，就能够震慑其他大西军余部。 因此，贵阳府城一战必须要打！ 想到这里，魏和尚深吸一口气，说道：“再不好打，也要打！而且还要打好，你们参谋处好好筹划一下，拟定一个作战计划。” “是！” 接到命令之后，师部参谋处的人，就开始商量着怎么工大贵阳城。 而师长魏和尚也没有闲着，眯着眼睛仔细地盯着贵阳城周围的形势。 “魏师长，” 旁边的一名作战参谋，伸手指着沙盘，开口说道：“贵阳府城外地形地势对于我们来说，极为不利，若想拿下贵阳府城，只有步步进取这一条路了。鹿冲关，乃是进入贵阳府城的战略要地，此地必须要先行拿下，打开贵阳府城北部大门。而后我军就可以从贵阳府城北部，以泰山压顶之势，直扑贵阳府城了。之后，还要拿下贵阳府城两侧的黔灵山和纱帽山，取得城外的制高点。只要贵阳府城外的制高点，被我军全部占据之后，攻克贵阳府城便轻而易举了。” “恩恩。” 魏和尚点了点头，他知道贵阳府城外地形地势如此，便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好在，当初步兵第三师进攻襄阳城的时候，也经历过山地作战，攻克城外据点的任务，所以这一切都好说。 魏和尚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那就这样办吧。一团正面进攻鹿冲关，二团、三团分别从两翼，进攻黔灵山和纱帽山一带。进攻时间，就定在后天下午一点。传令下去，步兵第三师立刻行动，务必在一天时间内抵达预定位置。” “是！” 师部参谋处内，所有人异口同声地应道。 命令传达下去之后，步兵第三师便开始行动起来。 龙场驿距离贵阳府城外，还有一段距离。不过魏和尚已经预留了一天半的时间，对于步兵第三师来说，时间完全非常充裕。 一天时间行路，半天时间歇息。 然后后天下午一点时分，准时发起进攻。 经过華夏陆军军官学校培养之后，现如今的魏和尚已经开始变得稳健了。 在侦察营士兵的侦察之下，步兵第三师一路上倒是没有遇到什么敌军。 一天之后，步兵第三师也已经抵达了预定位置。 看着阴霾的天空，以及飘着雨丝的空气，魏和尚深吸一口气，幸好还只是雾蒙蒙的天气，没有怎么下大雨，对于赶路倒是没有太大影响。 拿出怀表，看了看时间，已经接近中午了。 步兵第三师各团士兵，也已经开始埋锅做饭了。 下午一点时分，便是总攻开始的时候。而这个时候，能够吃上一顿热饭，对于步兵第三师的士兵来说，无疑是最大的安慰。 国防军的后勤保障，历来做得非常好。 即便是进入到了贵州山区里面，除了步兵第三师自己携带的后勤补给之外，经过一些土司辖区，还购置了一些补给。 因此，步兵第三师的伙食，倒是非常好。 吃过午饭之后，步兵第三师的士兵便开始忙碌起来。炮弹、子弹、装备等物资，开始朝着前线搬运。 每名士兵，也在检查着身上的装备，静静地等待着总攻时间的到来。 而步兵第三师师长魏和尚也已经来到了贵阳城北部一处山顶上，拿着望远镜朝着远处看了看。 不过，雾蒙蒙夹带着雨丝的空气，遮盖住了视线，倒是看的不是很远。 甚至，连步兵第三师一团进攻的目的地——鹿冲关，也看得不是很清楚。 魏和尚有些生气，一甩手，走下了这座山。 旁边的作战参谋连忙劝慰道：“魏师长，这天气虽然不好，看不清战场上的形势，对面孙可望所部士兵也是如此。作战计划已经制定好了，而且我们武器装备远远胜于孙可望所部，魏师长您就放心吧，安心地坐着，喝点茶。等待着前线的消息吧！” “好！” 魏和尚虽然有些气愤，不过也知道现如今只能如此了。 他看了看怀表，时间已经到了，随即说道：“传令下去，总攻开始！” 第207章 袭击鹿冲关 随着总攻开始的命令下达之后，贵阳城外早就抵达预定位置的国防军步兵第三师士兵们，也开始朝着既定目标发起进攻。 雾蒙蒙的雨丝在天空中飘扬着，远处的山峰以及山峦上苍翠的树木，都看的不是很清楚。 虽然雨丝非常细微，不过连绵了多半天的雨丝，还是让地面有些湿滑。 步兵第三师一团的士兵们踩在有些湿滑的泥土上，朝着鹿冲关行去。 后方师属火炮部队，也开始将一门门大炮，竖立在空地上。黑洞洞的炮口，也瞄准了远处的鹿冲关。 雾蒙蒙的天空中，看不清楚远处鹿冲关的处境。 自然，鹿冲关上的大西军余部士兵也看不清楚关外的情景。 雨丝纷仍，国防军士兵一步一个脚印，朝着鹿冲关这边摸了上来。 已经是深秋时节，尽管贵州这边的树木不怎么落叶，仍旧是郁郁葱葱苍翠的景象，但是深秋里面的萧索气氛，在贵州也丝毫不减。 尤其是在这雾蒙蒙的天气中，冷风一吹，更让人感觉浑身上下都是冰凉的。那种湿气之中夹杂着凉气，让鹿冲关上执勤的大西军士兵，都情不自禁的裹紧了身上的衣服。 “这鬼天气！” 孙二蛋骂骂咧咧的说道：“天天飘雨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还不如去年在四川那边舒服啊，土地好，人也好，啥都好，我要是能回去四川就好了。” “得了吧，别白日做梦了。” 旁边一位同伴啐了一句，说道：“西王爷都已经战死了，咱们现在跟的是孙大帅。四川是回不去了，我听说国防军的人已经进入到贵州了。咱们在贵州这边，能不能守住，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一回事呢，还想什么别的？纯粹是瞎想！” 说着，那名士兵裹紧了身上的衣衫，蜷缩在屋内的一个角落里。 面前不远处的火盆中，木柴噼里啪啦地燃烧着。 不过鹿冲关上的城楼，四面残破，冷风飕飕的吹进来，吹得火苗四处飘摇。 夹杂着雨丝的冷风吹进来，就连屋内都没有多少暖和的气儿。 “这要是有窗户就好了，这城楼子没风的话，应该挺暖和的。” 孙二蛋裹紧了衣服，站起身来，走到门洞那边，想着用什么东西挡着风口。 不过，孙二蛋刚抬头朝着外面看了一眼，就看到雾蒙蒙的雨丝下，几个黑褐色的影子在外面移动着。 “恩？” 孙二蛋一愣，他麻的这么冷的天儿，竟然还有人在外面晃悠，这些人准备干啥呢？ 孙二蛋心中有些疑惑，不禁朝着外面多看了两眼。 这一看，孙二蛋愣怔了。 山野上，一队十多个黑影走过之后，后面又来了二三十个身影，连绵不断。甚至就连更远处的山野上，也能够看到很多黑影在移动着。 这…… 这是怎么回事？ 孙二蛋愣了愣神，连忙朝着后面摆了摆手，说道：“快来！快来！你们看那里，咋回事啊？这下雨天，又不是农忙时节，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在外面呢？” “你管那么多，干啥？” 身后传来一句牢骚声，不过却没有人动弹一下。 不过孙二蛋依然盯着外面，山野上那些黑影逐渐靠近了鹿冲关关墙外围。 他甚至看到几个黑影，在雨丝密布中，抛出绳勾，准备攀爬关墙。一些黑影的面容也逐渐清晰，孙二蛋甚至能够看到那些人身上穿着的衣衫，清一色的青蓝服装。 “你们干什么呢！” 孙二蛋感觉有些不妙，伸手指着远处那些人，厉声呵斥道。 话音刚刚落下，孙二蛋就看到前方一名刚刚攀爬上城墙的人，举起了一杆长棍。 砰！ 骤然，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有些宁静的山林。 孙二蛋心中“咯噔”一响，眉头忍不住狂跳一下。 不过还没等他呼喊一声的时候，一枚灼热的子弹已经划破虚空，直刺孙二蛋的脑门而来。 噗！ 子弹击中孙二蛋的脑门，孙二蛋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时候，整个人已经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扑通！ 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声音，孙二蛋倒在了地面上，惊醒了那些蜷缩在墙角的大西军士兵。 “孙二蛋，你咋个回事嘛？” 一名同伴连忙呼喊着，不过话刚说完，他就看到孙二蛋的脑袋下流淌出一大滩殷红的血迹。 这…… 一时间，屋内的众人都唬了一跳，连忙“腾”地一下站起身来。 砰！砰！砰！ 而就在这个时候，城楼外面清脆的枪声，如同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 城楼里面那些人刚探出头去想要查看一个究竟，一枚枚子弹就迎面而来。 噗！噗！噗！ 几乎是一瞬间时间，数名大西军士兵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城楼里面这些大西军士兵刚刚惨死之后，鹿冲关关墙上的枪声已经大作起来。 原本还算宁静的山林，在一瞬间变得嘈杂起来。 “怎么回事？” 值守鹿冲关的一位总兵官愣了愣神，高声喝道：“快去看看！” 不过还没等身边的卫兵前去查看消息，关墙上跑下来的大西军士兵，就带来了那边的消息。 “不好了！” “不好了！” “国防军士兵打进来了！” …… 听着周围嘈杂的声音，那位总兵官眉头一跳，心中“咯噔”一沉。 他连忙冲着周围喊道：“快！快！快！赶快拦住他们，都给我回去！回去！” 说完，这位总兵官也拉过身边一名亲兵，吩咐道：“立刻给府城那边传消息，告诉大帅，国防军打进来了！” 不过，这位总兵官话音刚落下的时候，他就听到西边和东边传来了隆隆的声音。 那声音有些熟悉，倒是和这边有些类似。 怎么回事？ 这位总兵官一愣，不过瞬间就反应过来，恐怕黔灵山和纱帽山那边，也遭遇到了袭击吧！ 这…… 这名总兵官一愣，喃喃半晌儿，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快去黔灵山和纱帽山那边打听一下！” 这名总兵官连忙吩咐一句。 不过话音刚刚落下，他就看到身后鹿冲关关墙上黑压压的国防军士兵扑了下来…… 第208章 拔掉黔灵山 “啊？” 这位总兵官只来得及惊呼一声，他便看到远处天空上一枚子弹直扑过来。 噗！ 伴随着一个轻微沉闷的声音过后，子弹没入这名总兵官的脑门之中。总兵官瞪大眼睛，一脸不敢相信地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临死前，总兵官看到鹿冲关关墙上的大西军士兵，疯也似的跑了下来。而黑压压的国防军士兵，也已经在鹿冲关关墙上竖起了国防军的旗帜。 国防军步兵第三师很快就占据了鹿冲关，而关内一些来不及逃走的大西军士兵，也只能够扔下武器，跪地投降了。 与此同时，贵阳府城东侧和西侧纱帽山、黔灵山一带，步兵第三师二团、三团士兵也在疯狂地发起进攻。 黔灵山和纱帽山这边，山势不算陡峭，但是大西军士兵的防线却从半山腰一直延伸到了山顶堡垒。 也正因此，国防军士兵进攻的过程中，便被大西军士兵发现了踪迹。 战斗打响之后，国防军步兵第三师师长魏和尚也吩咐师属火炮部队派人前去支援。 师属火炮一门门七十五毫米山炮的黑洞洞炮口，直冲黔灵山上面，便开始咆哮着。 一枚枚硕大的黑色炮弹，带着凄厉的尖啸声，从天而降，落到山顶上爆炸。瞬间，溅起地面上的泥土飞扬。 周围一些大树被炮弹击中，瞬间拦腰被炸断，木屑横飞，散落一地。 原本那些据守山体的大西军士兵，被眼前这一幕惊吓的不轻，他们从来都没见过如此猛烈的火炮攻击。 大西军黔灵山守将白文选看着山体上猛烈的爆炸，直接从堡垒中冲了出来，眯着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眼前的这一幕。 “这……这怎么可能啊？” 白文选喃喃说道：“这些人，怎么会有这么猛烈的火炮啊？还他麻的全是开花弹？” “是啊，白将军！” 旁边的副将附和说道：“这些开花弹，比明军、清军的都好上很多，这样下去，整个山体恐怕都要被炸没了啊！白将军，我们怎么办啊？” “怎么办？” 白文选愣了愣神，回道：“黔灵山后面就是贵阳府城了，黔灵山若是丢了，贵阳府城也就保不住了！因此，不管如何，我们一定要守住黔灵山！” 虽然战事非常残酷，但是白文选的头脑却依然有些清醒。 他知道，黔灵山若是丢弃，贵阳府城就危在旦夕了。 而现如今大帅孙可望命令他防守黔灵山，就是信任他。若是他这边出现问题，白文选不知道究竟应该怎么面对孙大帅！ 听着白文选的吩咐之后，那名副将也连忙跑了下去，吩咐黔灵山防御工事上的士兵们，都躲避炮弹，坚守阵地。 轰！轰！轰！ 漫天的轰炸，此起彼伏的响着。 整个黔灵山隐隐之间，都有些颤动。 炮弹轰炸持续了十多分钟，黔灵山上仍旧在坚守着。 远处，刚刚登上鹿冲关关墙的步兵第三师师长魏和尚，拿着望远镜看了看昏暗天空中的黔灵山，什么都看不清楚。 他有些气愤地扔下望远镜，问道：“黔灵山那边怎么样啊？” “回禀师长，” 旁边一名作战参谋回道：“黔灵山防御森严，二团那边还在攻击中。估计还要一段时间，才能拿下黔灵山。” “等不及了！” 魏和尚摆了摆手，随即看了看沙盘，继续说道：“黔灵山正面攻击不要停，你们一团这边派出一部分人，从黔灵山与鹿冲关交界位置，摸上去！从后面，袭击他们！争取早一点拿下黔灵山！” “是！” 作战参谋和旁边的一团团长两人不约而同的应道。 随即，一团团长便开始指挥所部士兵，绕过鹿冲关这边，从背后进攻黔灵山。 黔灵山上炮火依旧在轰隆隆的响着，雾蒙蒙的天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硝烟，更加看不清楚远处的情形。 此时此刻，黔灵山山顶上的白文选心急如焚，周围猛烈的炮火轰炸之下，甚至连一些躲藏在堡垒中的大西军士兵，都被直接掀翻，全部炸死。 原本还算平整的山体上，瞬间出现一个又一个满是硝烟的弹坑。周围树木七歪八斜地倒着，木屑、树枝杂乱无章的分布着，一些不幸的大西军士兵被炸身亡，残肢断臂，横陈一地。 雨雾中，步兵第三师一团士兵却悄悄地从鹿冲关这边摸了上来。 团长看了看远处的山顶，听着前方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随即朝着身后的通讯兵说道：“立刻给师部和二团那边发电报，报告我部位置，让他们准备停止炮击。” “是！” 通讯兵应了一声，随即立刻给师部那边拍发电报。 电报发出去后不久，前方的炮击逐渐停止。 听了听声音，一团团长高声喝道：“全体都有，冲锋！” 随即，这些国防军士兵端着步枪，在雨雾之中朝着山顶那边冲了上去。 砰！砰！砰！ 密密麻麻的子弹声瞬间响起，黔灵山山顶上的白文选万万没有想到后方竟然还有人偷袭。 等到白文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些国防军士兵已经冲到了山顶这边。 山顶堡垒这边的厮杀瞬间开始，一些大西军士兵有些慌乱，连忙躲藏在堡垒中，都不敢出来。 即便是这些大西军士兵躲藏在堡垒之中，国防军士兵依然有法子杀死他们。 拉开保险的手榴弹，直接扔到了堡垒之中。 别看这些香瓜手雷个头儿小，威力着实大！ 一枚香瓜手雷扔进去，瞬间爆炸！ 轰！ 伴随着一声巨大的爆炸声，整个堡垒都直接被掀翻，而躲藏在里面的那些大西军士兵不是被炸死，就是被炸伤。 侥幸没被炸死的大西军士兵，此时此刻也是被震得七窍流血，剧烈咳嗽着冲了出来，脚步踉跄，模样惨不忍睹。 山顶上的形势，在国防军士兵冲上来之后，胜利的天平便已经倾斜到了国防军这一边。 一个个堡垒被拔掉之后，剩余的大西军士兵都慌了。 就连白文选也有些慌，看了看周围的惨状，他知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为了生存，白文选只好下令投降。 没过多久，贵阳府城外的黔灵山据点，被国防军所部拔掉了！ 至此，贵阳府城北部、西部的大门，被打开了！ 第209章 孙可望投降 黔灵山被国防军拔掉之后不久，贵阳府城东侧的纱帽山一带，也很快就被国防军占据了。 从下午一点左右发起总攻，不到傍晚时分，就已经占据了贵阳府城外围的鹿冲关、黔灵山、纱帽山，将贵阳府城外围的据点一一拔掉了。 至此，整个贵阳府城现如今就剩下一座孤城了。 雨雾依旧在淅淅沥沥的飘扬着，不是很大，但是这种雨丝却有些烦人。 夜幕降临，秋风微凉，国防军步兵第三师师长魏和尚并没有让所部士兵继续攻城，而是在城外值守歇息。 半天的大战，也让这些士兵有些劳累。 俘虏的那些大西军士兵，也收拢在了一起，聚集在鹿冲关关内。 而步兵第三师师长魏和尚再一次派人给贵阳府城内的孙可望写信，劝告孙可望投降。 不过一直到深夜，都没人回应。 对于这些，魏和尚并没有怎么着急。拉上了被子，开始睡觉。 不过，刚睡了一觉，魏和尚就被外面的嘈杂声音吵醒了。 “怎么回事？” 师长魏和尚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睡眼，看了看窗外，还有些黑沉沉的，掏出怀表一看，这才凌晨两点。 外面传来作战参谋焦急地声音，“魏师长，不好了！孙可望所部弃城跑了！” “什么？” 魏和尚这才大吃一惊，一下子把睡意全惊醒了，他披上外套，打开门快步走了出来，问道：“怎么回事？详细说一下。” “是！” 那名作战参谋连忙说道：“凌晨一点左右，侦察营的士兵发现贵阳府城有异常现象。加强侦察之后，发现孙可望所部在半个小时前开始悄悄出城，先头部队已经朝着南方行进了。现在，侦察营的弟兄们在跟着。魏师长，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啊？” “麻的！” 魏和尚有些气愤，没想到先前挺狂妄的孙可望，现如今竟然不狂妄了。 而且，孙可望竟然特地选择了半夜时分逃跑，他还真是选的好时机啊！ 尤其是现如今，天空中还飘散着雨丝，已是深秋，天色还非常凉。 不过这样看来，半天时间贵阳府城外鹿冲关、黔灵山、纱帽山的接连失陷，以及白文选投降，肯定对孙可望造成了极大的影响。 “不能让他们就这样跑了！” 魏和尚斩钉截铁的说道：“咱们好不容易打下了贵阳府城外据点，若是让孙可望就这样跑了，咱们做的一切不都白费了吗？立刻通知下去，让侦察营时刻汇报孙可望所部消息。另外，步兵第三师开始包抄，务必给我拦下孙可望所部！” “是！” 作战参谋应了一声。 原本寂寥的夜色之中，瞬间变得嘈杂起来。休息中的步兵第三师士兵连忙爬了起来，开始紧急集合。 一个营集合完毕之后，便在营长的带领之下，进入了夜色中。 一名名国防军士兵朝着孙可望所部追击过去。 有些泥泞的山路上，孙可望擦了擦脸上的雨水，看了看后方逐渐变得昏暗的光芒，随即吩咐说道：“传令下去，都给我加快速度！快！” 孙可望知道只要今晚能够顺利逃出去，他就能够像蛟龙入海一样，再一次活下来。 因此，孙可望心中有些着急。 他知道贵阳府城已经成为了死地，尽管贵阳府城在贵州这边算是非常繁华之地，可是该舍弃的东西也一定要舍弃。 离开了贵阳府城之后，孙可望所部便马不停蹄的朝着南方跑去。 一口气跑出去了两个小时，没有丝毫歇息。 “到哪里了？” 孙可望看着身边的副将，问道。 “回大帅，” 副将擦了擦雨水，说道：“已经过了邦堡寨了，估计还有两刻钟，就能到石板哨了。到了石板哨，咱们一路去安顺场，就安稳了！” “好！” 孙可望心头一喜，连忙说道：“告诉弟兄们，不要停，都给我加快速度！” “是！” 副将点头应道。 没过多久，孙可望所部就到了石板哨。 石板哨位于贵阳府城至安顺场的官道上，也是一个三岔口。朝南走，可以抵达威远等地。朝西走，则是通往安顺场。 到了石板哨，孙可望也终于放下心来。 连夜行走了一两个时辰的路途，孙可望也有些疲累。 远处的天空也已经出现一抹鱼肚白，快要天明了。 雨天行走，更加劳累，孙可望也吩咐弟兄们稍事休息。 不过，就在孙可望所部刚刚停下来不久，一名斥候便拍马赶了过来。 看到孙可望之后，连忙翻身下马，单膝跪地，说道：“孙大帅，不好了！前方发现国防军踪迹！” “什么？” 孙可望大吃一惊，心中极为惊诧，“怎么可能？” 是啊！ 怎么可能这么快！ 就连孙可望身边的副将也有些诧异，不明白那些国防军为什么这么快就追上他们了！ 不过不等孙可望多想，远处追赶上来的国防军士兵已经包抄过来。 砰！砰！砰！ 密集的枪声，已经在石板哨西侧的旷野中响起，黑压压的人群已经呈扇形包抄了过来。 “快撤！快撤！” 孙可望心急如焚，连忙高声喝道。 他知道现如今若是不赶快逃离这边，恐怕就没有机会离开这里了。 不过即便是孙可望想逃，国防军却已经不给她们机会了。 此时此刻的石板哨附近，不仅仅在石板哨西边有国防军的出现，就连石板哨官道后方，也有国防军士兵出现。 密密麻麻的国防军呈三面，堵住了孙可望所部。 战斗瞬间打响，密密麻麻的子弹形成的弹幕，在空中穿梭不止，形成一道火力网，覆盖着孙可望所部大西军。 那些惊慌失措的大西军士兵，都纷纷在官道两侧寻找掩体，躲藏着子弹的攻击。 不过饶是如此，仍旧有很多大西军士兵被子弹击中，当场毙命。 对于远处的国防军，这些大西军士兵却拿他们没有丝毫办法。 这简直就是单方面的屠杀！ 一些大西军士兵想要活命，只好投降了。 有士兵投降之后，使得剩下的大西军士兵纷纷投降。 很快，孙可望手下就没有多少人了。 万般无奈之下，无处可逃的孙可望也只好投降了！ 第210章 西进普安州 孙可望所部投降之后，整个贵阳府城周围的战事，也已经趋于结束了。 石板哨一带俘虏的大西军士兵，连带着昨天在鹿冲关、黔灵山、纱帽山一带俘虏的大西军士兵一道，全部集合在了贵阳府城外的南明河边一带。 对于俘虏的政策，依旧按照着国防军之前的政策。 所有的俘虏，全部剪辫、放足，打乱编成了生产建设兵团。就连孙可望等人，也剪辫，关押在了贵阳府城内。 贵阳府城驿站结束之后，留下一个团的兵力在城外看守俘虏，二团进城负责维持城内治安。 而三团则在附近一带，继续进行侦查等事情。 步兵第三师师长魏和尚刚刚把贵阳府城里面的局势稳定下来之后，就接到了来自于京师的电报。 步兵第三师参谋长拿着一份电报，兴高采烈地走进贵阳知府衙门内，看着魏和尚笑着说道：“魏师长，总司令那边传来的电报。” “什么消息啊？” 魏和尚一愣，看着参谋长问道：“这么高兴啊？” “魏师长，” 步兵第三师参谋长笑着回道：“总司令所部占据京师了，山西、河北等省也已经被我国防军占据了。” “这倒是个好消息啊！” 魏和尚也笑了笑，说道：“这么看来，就剩咱们西南这边了啊？现如今已经解决了孙可望所部，抓紧时间，应该能够赶在春节前解决剩余的大西军残部了。我们華夏的战事，就能够彻底平息了啊。” “是啊！” 参谋长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总司令那边也已经得知咱们这边的情况了，任命您为贵州总督，任命张师长为云南总督。总司令命令，云南、贵州这一带暂时实行军管。” “是吗？” 魏和尚一愣，伸手接过参谋长手中的电报，仔细地看了看，才确认电报上就是这样写的。 对于总司令的命令，魏和尚虽然有些不解，还是接受了。 “既然咱们国防军已经占据京师了，那咱们西南这边也要抓紧时间了。” 说着，魏和尚看着面前的参谋长，继续说道：“告诉老张那边，看看他们那边现在什么情况？要不要我们帮忙？可以的话，咱们步兵第三师派出两个团的兵力西进，争取早一点平定西南地区。” “好的！” 参谋长应了一声，随即立刻给步兵第六师张论平师长那边拍发电报了。 进入到十一月，贵州的天气依然有些冷，一些地方甚至开始飘起雪花了。 得到步兵第六师张论平师长的回应之后，魏和尚也率领着步兵第三师两个团的兵力西进。 十一月初的时候，包围了目前据守普安州一带的李定国所部。 前不久，贵阳府城那边的战事，自然也传到了普安州这边。对于国防军的实力，李定国有了更高的认识。 因此，当李定国得知国防军到来之后，所部士兵的心都有些忐忑不安。 一时间，不知道究竟应该怎么面对这些人。 前段时间，李定国也收到了大顺军李过的劝降书信。 当时的李定国还是很相信，认为李过只不过是虚涨国防军的实力罢了。 而现如今的李定国，不得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了。 短短几年时间，原本的国防军从一个无名之辈，逐渐成长为整个華夏数一数二的大势力。听说还接连数次打败了清军，地盘已经扩大到了数个省份了。 把这些消息综合在一起，李定国犹豫了。 他不知道现在究竟该怎么办？ 抵抗的话，自己所部实力甚至还比不上孙可望所部。难道就他们这三四万人，就能够挡得住国防军的进攻？ 恐怕最后的结果，不会和孙可望有什么区别。 弃城逃跑的话，又不知道去哪里？ 从四川一路南下之后，他们已经无路可逃了。 可是除了这些，就剩下投降这一条路了。 难道李过他们真的会过得比之前好吗？ 以后，真的会每个人分配二十亩上好的田地吗？ 若是这样的话，那投降这个选择也非常不错嘛！ 而就在李定国犹豫的时候，一名亲信幕僚拿着一封书信走了过来。 “大帅，” 那名亲信幕僚看着李定国，说道：“城外国防军派人送来一封书信，说是转交给你的。” “恩？” 李定国一愣，不用想，他都知道这恐怕是国防军的劝降书信。 拆开书信一看，李定国彻底愣了。 只见这一封书信上赫然写着，国防军已经占据京师，驱逐了关内的清军八旗部队。国防军所部已经西进陕西、宁夏等地，整个華夏基本平定了。 是吗？ 李定国惊呆了，云贵山区天高皇帝远的，消息也着实闭塞。 之前的他们倒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传闻，而这一次看着书信上的内容，李定国彻底惊呆了。 若真像是书信上说的这样，国防军已经占据了整个華夏，拿他们投不投降，已经无关紧要了。消灭他们，也就只是时间问题了。 看来，他们已经无路可选了。 想到这里，李定国苦笑着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大帅，” 旁边的那名亲信幕僚看了一眼李定国，问道：“城外国防军的人，还在等着大帅您回话呢。” “是吗？” 李定国一愣，看了一眼身边的亲信幕僚，问道：“柳先生，你怎么看啊？” “大帅，” 亲信幕僚柳先生看了看李定国，说道：“局势已经如此，为了麾下这些弟兄们着想，归顺国防军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若是先前李过将军答应的条件，国防军能够应允的话，那便再好不过了。” “是啊，再好不过了！” 李定国点了点头，“咱们在陕北起兵以来，为的是什么？不就是能够过上一个好日子嘛。只要我们每个弟兄都能够获得二十亩良田的话，归顺国防军确实是一个好选择啊。” 说着，李定国心中有些感慨，他看了看身边的柳先生，继续说道：“既然这样，那就拜托柳先生你代表我，去和国防军那边谈一谈吧。如果条件合适的话，我们归顺国防军也是可以的。” 亲信幕僚柳先生点了点头，应道：“好的，大帅！” 第211章 和谈条件 出了普安州城之后，幕僚柳文彦便直奔城外的国防军营地而去。 进入国防军营地，看着周围齐整整的军容，以及那一门门黑洞洞的大炮，还有人手一杆的步枪，柳文彦这才明白原来书信中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看来国防军能够在短短两三年时间内，驱逐清军八旗士兵，恢复華夏故土，还是有这个能力的。 进入帐篷之后，柳文彦就冲着前方几位身穿军服的人拱了拱手，说道：“大西军幕僚柳文彦，参加诸位将军。” “柳先生啊，别客气，快快请坐。” 步兵第六师师长张论平连忙招了招手，请柳文彦坐了下来。 柳文彦道了一声谢，随即在旁边坐了下来。 一番寒暄之后，柳文彦直奔主题，看着面前的两位国防军师长，说道：“此次柳某前来，是代表我大西军所部，与国防军进行和谈。恕在下冒昧，诸位将军此前提出来的条件，具体是什么？” “噢。” 步兵第六师师长张论平看了一眼魏和尚，随即开口说道：“我们国防军的条件，一向非常透明。但凡是投诚归顺之人，只要接受剪辫、放足的条件，就可以进行整编。符合我们国防军士兵筛选条件之人，可以进入我们国防军之中继续当兵，兵饷待遇与我们国防军士兵一致。如若没有通过我们国防军士兵筛选之人，则可以按照各自的意愿，或是发放遣散费遣散，或是编入到生产建设兵团之中，授田待遇也和我国防军麾下诸生产建设兵团待遇一样。以后愿意当官并符合我们国防军各级官府官员考核条件的，自然也可以当官，待遇也是一样的。“ “唔。” 柳文彦一愣，随即微微颔首，没有说话。 他自然也听到了授田的事情，而且待遇倒是和生产建设兵团一致。 不过具体的授田亩数，柳文彦却没有听到张论平提及。 单单是这样的待遇，柳文彦倒是比较认可。 一方面，这样的待遇可谓是非常好了。另一方面，对于国防军以及生产建设兵团的待遇，他们也或多或少的听李过将军说过。 只不过，柳文彦还是没听到李过将军心中提到的授田二十亩的条件。 想了想，柳文彦还是忍不住望着面前的张论平，说道：“张师长，国防军宽宏大量，着实令人佩服。今日国防军开出这样的条件，我等心悦诚服。只不过，” 柳文彦稍事停顿一下，望着张论平和魏和尚两人，说道：“请恕在下唐突，柳某之前听李过将军书信中提到，归降之后，以后每个人会有二十亩以上的良田授予。不知这一点，是否是真的？” “这个啊？” 听到这句话，张论平笑了起来。 对于当初大顺军归降之后的谈判条件，张论平也是有所耳闻的。 至于二十亩以上良田这一点，他自然也明白这件事情的缘由。 当初秦牧总司令定下的政策，是准备将大顺军归降之后编练的几个生产建设兵团，调往辽东一带屯垦。而辽东一带因为天启、崇祯年间的连年战乱，现如今人烟极为稀少。 人烟稀少，土地却肥沃、宽阔。 所以，这些人调到辽东之后，每人二十亩良田，还是绰绰有余的。 他却没想到，这些大西军余部，竟然也是这样的想法。 不过瞬间，张论平就释然了。 不论是之前的大顺军，还是现如今的大西军，他们本身都是从陕北起兵的，而且转战甘肃、河南、凤阳、湖北等地，招纳的基本上都是流民。 这些流民加入軍队，为的就是能够定鼎立功之后，分得天地，好好种田养家。 因此，现如今提出这样的要求，倒是合情合理。 张论平微微一笑，看着柳文彦，笑着说道：“柳先生，你说的这一点，我也知道。在这里，我可以向你们保证，只要你们愿意听从我们国防军的安排，不怕吃苦，每个人二十亩良田，这是可以的。甚至，还能获得远超二十亩的良田呢。只不过不是这边哦。” “哪里都行，只要有良田就好！” 柳文彦喜出望外，连忙点了点头，说道：“我们这些人，也都是农民出身，只要能种地，在哪里都可以的。二十亩良田这要是真的话，我们大西军可以归顺国防军。我们李大帅还说了，条件合适的话，还可以劝告刘文秀刘大帅、艾能奇艾大帅他们，也归顺国防军。” “是吗？” 这一下，张论平脸上漏出了笑容，没想到不单单是李定国所部能够归降，还能够一下子解决刘文秀、艾能奇所部。 若真是如此，西南这边很快就能够平定下来了。 就连魏和尚也笑了起来，“柳先生若真是能够劝说大西军全部都归顺我们国防军的话，我也可以向我们总司令建议一下，授予你们的田地，可以再增加一点。” “真的吗？” 这一下，柳文彦脸上的神采更加丰富了。 柳文彦有些激动地点了点头，说道：“既然这样，那我立刻回去向我们大帅禀报。如果可以的话，很快就有消息的。” “好！” 张论平笑着点了点头，说道：“那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 …… 回到普安州城内之后，柳文彦便把此次和谈的一些事情，和李定国详细的说了。 听到柳文彦汇报的事情，李定国脸上也露出笑容，他笑着拍了拍柳文彦的肩膀，说道：“柳先生，你办的很好啊！这样，你现在就给刘大帅、艾大帅去信，和他们讲清楚利害关系，问一问他们的意见，顺便把我们的意思也一并说了。不管如何，这一次我们是要归降国防军的。” “好！” 柳文彦连忙点了点头，应道。 归降国防军的消息，还是在普安州城内散布开来。一些得到小道消息的大西军士兵，也都有些高兴。 不单单是为了不打仗高兴，更是因为归降国防军之后，他们每个人都能够获得二十亩以上的良田。这样的好处，当真是前所未有的！ 一时间，普安州内每一名大西军士兵，都迫切希望能够早一点归降。 第212章 平定西南 十一月中旬的时候，普安州内也终于传来了一个好消息。 大西军余部李定国、刘文秀、艾能奇所部同意归顺国防軍。 不单单是大西军余部，就连原本驻守云南的黔国公沐府的人，在得到国防軍占据京师的消息之后，也选择归顺了国防軍。 大西军余部和云南沐府的人先后归顺国防軍之后，也标志着国防軍彻底占据了西南地区。 原本张论平对大西军做出的承诺，也已经开始实行了。 一些仍旧愿意当兵的人，前去国防軍进行士兵筛选考核工作。 不过更多的人则是选择了进入生产建设兵团，因为他们都是农民出身，都想要获得一块土地，安安稳稳地生活下去。 对于这些要求，张论平、魏和尚代表国防軍一一应允了下来。 整个云南、贵州地区收编的大西军余部、以及流民、俘虏，包括云南沐府士兵在内，编成了三个生产建设兵团。 在请示了总司令秦牧之后，张论平代表国防軍分别任命李定国、刘文秀、沐天波三人位生产建设兵团的兵团长。 而这三个生产建设兵团在组建完成之后，李定国部便率先朝着京师方向前进。 等待他们的，将是土地的授予工作。 在主导三个生产建设兵团的组建过程中，步兵第三师和步兵第六师也分别进驻到了贵州和云南之中。 魏和尚和张论平也升任了贵州和云南的总督，负责对当地实行軍事管制。 西南边陲，土司比较多，因此很多地方土司不把朝廷放在眼中。 而现如今，总司令秦牧任命国防軍两个步兵师师长分别担任这两个省的主官，为的就是依靠军威，来压制地方势力。 然后，进一步让国防軍的力量进驻到地方去，加强国防軍在当地的行政事宜。 云南、贵州的大西军余部士兵调走之后，秦牧也下令从江淮、中原一带，另行调拨了一批流民，进入到云贵山区，在这边进行屯田。 魏和尚所部步兵第三师现如今驻扎在贵阳府、安顺场等地。 这一带，地形稍微平坦一些，步兵第三师甚至亲自组织一些人手，开始开垦土地，等待着过完年之后的春种。 开垦土地，还是遭到了一些地方土司的反对。 不过，在魏和尚所部步兵第三师强大的火力压制之下，那些反对的地方土司很快就被压制下去了。 至于反抗的土司，则全部编入进了生产建设兵团里面。等待他们的将是，强制劳动改造。后期，他们也将会和大西军余部一样，调拨到辽东一带，进行屯田。 与此同时，云南那边的各项事宜，也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当国防軍总司令秦牧得知云贵这边局势之后，随即也吩咐江南、江北、淮安等地抽调一部分行政人员以及生产建设兵团人员，进入到云贵地区。 这部分调拨过来的人，将会形成国防軍在云南、贵州两省的行政班底。之后，诸如土地平整、道路修缮、土地清丈、产权确认、水利设施修缮等工作也将逐渐开展。 除此之外，这些从江南、江北抽调的基层行政人员，也将在云南、贵州等地搭建基层行政机构。 这些即将搭建起来的基层行政机构，将会逐步取代原本各地的土司衙门，实行改土归流，让国防軍的势力真真正正在云贵山区这一带，扎下脚跟。 自从江南、江北那边抽调过来的一些行政人员到来之后，也让魏和尚肩上的担子轻了很多。 而现如今的魏和尚，则专心率领着步兵第三师的士兵，攻城拔寨。 一些依旧有所凭恃的山寨，在被魏和尚所部士兵光顾之后，也纷纷改变了原来的态度。 经过近一个月时间的行程，一些实力较大的土寨也都改变了主意。 接近年关，魏和尚邀请贵州各地的土司等官员，齐聚贵阳府城这边。 等到他们到来之后，魏和尚将会在贵阳府城外面进行一次軍事演练。 这个方法，还是魏和尚从总司令秦牧那里学到的。 说起来是軍事演练，其实归根结底，就是魏和尚指挥着国防軍士兵向那些各地的土司官员展示一下国防軍的实力。 当国防軍的实力毫无保留地展示出来之后，那些心怀鬼胎的土司官员，再想有什么异动的话，都会好好想想彼此之间的差距。 与此同时，云南那边的张论平也在指挥着国防軍步兵第六师开拔到各个府县里面。 不过云南毕竟是比贵州大上很多，单单一个步兵第六师还是有些捉襟见肘。 有些苦恼的步兵第六师师长张论平思前想后，随即将云南这边的困难，发电报给远在京师那边的总司令秦牧。 总司令秦牧得到消息之后，也十分支持张论平他们在西南这边的工作。 秦牧当即复电，告诉张论平他已经安排训练总监部在江南、江北、淮安一带专门为西南地区扩建三个步兵师。 到时候，这三个步兵师将会率部前来云南、贵州这边。其中两个步兵师归入到云南总督张论平指挥，另外一个步兵师则归入魏和尚指挥。 届时，西南云贵地区将会有五个步兵师的兵力，局势也将会好上很多。 得到这个消息之后的张论平，喜出望外。就连在云南扩张势力范围的步伐，也快上了很多。 距离年关越来越近，昆明府的巡警营也率先组建起来了。 昆明府的巡警营组建完成之后，从国防軍步兵第六师手中接过了昆明城的维持治安工作，而步兵第六师也能够稍事歇息一下。 不过毕竟时间紧迫，其他各项工作虽然都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碍于时间原因，还大都刚刚进行规划中。 不过张论平相信，过完年一切平静下来之后，什么都好说了。 云南、贵州已经被国防軍占据了，战事也已经结束了。 剩下来便有数不清的大把闲暇时间，而这些时间都可以慢慢的进行各项工作。 张论平相信，要不了多久云南这边，就将成为一个真真正正祥和安宁的地方！ 他也知道，这个日子，很快就会到来的！ 第213章 京城规划（上） 临近年关，京城内也变得热闹非凡了。 虽然不久前，这边还被战火波及到。但是，现如今的京城和往年已经大不一样了。 往年里面，京城是被清军八旗部队占据着。 而现如今，国防军已经北上收复了京城，彻底把清军八旗部队赶出了華夏。 这样的成就，也让京城里面难得的热闹非凡。 临近年关，国防军也没有实行宵禁，街道上摆摊的、卖杂货的，纷纷攘攘，倒是有一种过年的气氛。 走在京城的街道上，看着周围那些人都一袭国防军的寸头，朱常淓知道这都是国防军的政策。 虽然朱常淓名义上是大明的皇帝，不过他心中十分清楚这大明的江山都是秦牧带领着国防军收复回来的。 他甚至觉得，若是秦牧学王莽、曹丕、司马炎等人，他也可以接受。毕竟他原本就没想着能够当上皇帝，更没想过能够恢复大明江山社稷了。 进入内城之后，秦牧也代表国防军前来迎接皇帝的到来。 因为当初闯王李自成离开京城的时候，一把火烧毁了很多宫殿。而清军入主京城之后，也一路都在打仗，没有闲暇时间修缮，所以现如今还有很多宫殿残破不全。 也正因此，皇帝朱常淓暂时被安排在了西苑这边。 新扩编不久的国防军禁卫二旅入住到了西苑里面，负责西苑的禁卫工作。另外，禁卫二旅现如今也是京城卫戍部队，新任旅长高孝瓒兼任了京城卫戍司令一职。 不单单是皇帝朱常淓入住到了西苑里面，就连现如今的国防军軍事委员会各级人员，也在西苑里面暂时落脚。 毕竟现如今的京城内，宫殿大部分毁坏，除了西苑这边，没有什么大的地方供国防军各级人员驻扎。 位于西苑玉熙宫内，皇帝朱常淓以及国防军总司令秦牧、国防军政治工作部主任史恒、京城卫戍司令高孝瓒等人全部在这里。 这也相当于迎接皇帝朱常淓的到来。 一番寒暄之后，京城卫戍司令高孝瓒看了看皇帝朱常淓，又转头看着秦牧，说道：“总司令，现如今華夏内基本平定了，我们也已经收复了京城。不过国防军軍事委员会、总司令部等人员驳杂，日后还要考虑中央各个行政部门等人员，单单是在西苑这个地方，是不是有些小了？总司令，是不是可以考虑将宫城修缮出来啊？” “宫城嘛？” 秦牧微微皱眉，想了一会儿，说道：“宫城是要修缮修缮，不过等以后吧。现如今国防军刚刚平定天下，百废待兴，需要用钱财的地方很多，修缮宫殿是一笔很大的开支，暂时没有这么多钱吧。” “是需要很大一笔钱。” 政治工作部主任史恒点了点头，说道：“各省巡警营、清丈土地、修缮道路等等，工作太多。而且，国防军、生产建设兵团以及各级官府的人员，每个月的饷银，都需要很多钱。现如今各省战乱刚刚结束，田赋等税收短时间内收不上来，恐怕一两年时间内都有些捉襟见肘啊。” “那咱们就等一段时间吧。” 参谋部高级参谋张煌言点了点头，说道：“宫殿又不是必需品，这个不用着急。等到各地恢复之后，有钱了再修缮也可以的。” “嗯嗯。” 秦牧微微颔首，随即话锋一转，接着说道：“另外，即便是有钱财了，宫殿修缮了，我也不准备将国防军軍事委员会、总司令部等全部放在宫殿这边。” “啊？” 这一下，高孝瓒等人都是一愣，不明白秦牧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打算。 就连皇帝朱常淓也有些疑惑，不过他却没有说一句话。 “你们也知道，” 点上一根烟，秦牧抽了一口，继续说道：“马鞍山基地那边，各项工作正在进行着。可能十年左右，就会有很多新发明问世，到时候各项生活方式可能会发生改变。在宫城，还是太狭小了。而且，京城这边是咱们以后的都城。生活在这边的百姓，以及国防军、各级官府等人员，一百万可能都不止。生活嘛，肯定要好好规划一下，要为了长远的打算考虑。因此，我不准备将全部行政机构放到宫城这边。” “长远打算？” 张煌言微微颔首，看着秦牧，问道：“总司令，那你打算将行政机构放在什么位置？” “玉泉山！” 秦牧深吸一口烟，说道：“西郊玉泉山、昆明湖周围，可以作为咱们以后的中央行政机构等部门所在地，集中规划，集中安置，统一管理。那个地方，环境好，现如今人烟稀少，便于统筹安排。而且，我准备以后的建筑，不用木结构。这些木结构建筑，若是失火，就啥都没有了，还不结实。我准备就把咱们在江南那边修路用的水泥，挪过来，钢筋水泥加花岗岩等，请专人来进行设计。要不拘一格，不一定非要是我们華夏的风格，西洋风格也可以，只要实用。” 一边说着，秦牧从一边抽出一张大幅京城地图。随即拿着一根铅笔在京城洗脚玉泉山、昆明湖一带画了一个正方形，在旁边标记着行政区域四个大字。 写完之后，秦牧又在玉泉山西侧西山卧佛寺、碧云寺一带画了一个更大范围的区域，随即抬头望着史恒、张煌言等人，继续说道：“这一片区域，依山傍水，地势绝佳。我准备把这一带划为陵园。” “陵园？” 史恒一愣，看着秦牧，问道：“这行政区域附近不远，划作陵园，是不是有些不妥啊？” “没什么不妥的。” 秦牧笑了笑，说道：“这陵园，是为了我们国防军全体将士所作的。我们国防军一路作战以来，所有战死沙场的弟兄，都可以迁葬在这里，不拘军衔大小。不单单是现在，包括以后，只要我们国防军在战争中战死的弟兄，或者是病死、老死的弟兄，只要有要求，都可以迁葬这里。咱们这些弟兄，活着一起战斗，死后我们也要一起作伴。” 听着秦牧的话，张煌言、史恒、高孝瓒等国防军的人，肃然起敬。 这番话说的他们，眼眶都有些红了。 第214章 京城规划（下） “不用这么看着我，” 秦牧笑了笑，其实这个主意他也是从后世学来的，活着一起战斗，死后埋在一起，这也是每名战友共同的心愿。 他看了看面前几人，说道：“这个想法很早就有了，到时候墓碑上刻上番号、军衔、生卒日就行了。埋葬位置，不用搞什么尊卑有序，按为国捐躯先后就行。墓穴样式统一，也不用搞什么特殊化。你们政治工作部可以写一个具体章程，到时候每年重大时日，由国防军軍事委员会统一祭拜。” “好！” 史恒点了点头，应道。 “另外，” 秦牧略微思索片刻，目光转移到东边和南边，继续说道：“京城城外这一带的土地，大都是清军八旗入关之后圈起来的土地，现如今大都是无主的土地，暂时收归国防军所有，等待以后其他的规划。” “明白。” 史恒再次点了点头，应道。 “中央行政机构以及国防军軍事委员会的各个机构等，你们拟定一个编制表，拿出来。” 秦牧抽了口烟，继续说道：“玉泉山、昆明湖一带的行政区域，要根据各个部门进行统筹规划，所以部门编制要提早拟定一个规划方案出来。到时候，我再进行修改。” “行。” 史恒应了一声。 又商量了一些事情之后，便已经散会了。 临近年关，国防军的一些士兵也都难得有了清闲。 高孝瓒他们北上之后，秦牧的媳妇卫如芸自然也跟随着北上了。 不过这就别将近一年，秦牧却抽不出来多少时间去陪媳妇。 毕竟国防军初定華夏，各种各样的事情非常多，也非常忙碌。 尽管秦牧只做一些大方向的规划，也有些繁琐。 京城区域，需要及早提前规划。 原本的四九城内，依旧不作变更。新的规划方向，则是转变到了京城外围一带。 玉泉山、昆明湖作为行政区域，西山卧佛寺、碧云寺等地作为国防军陵园，而其他城东、城南、城北等收缴上来的土地，也要进行规划。 马鞍山基地那边已经开始研究蒸汽机了，三五年内虽说没有成就，不过秦牧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会有效果了。 蒸汽机研究出来，钢铁厂大规模生产，到时候火车、铁路线便可以顺理成章地出来了。 在这个年代，火车出来了，便能够取代诸如马车等很多交通设施了。 所以，交通中心区域也要尽早的进行筹划。 京城很大，后世之中火车站便不止一个，当时规划也有些保守，所以有些拥挤。所以现如今，秦牧打算规划提前数百年，预留一大片交通中心区域。 想到这里，秦牧拿着铅笔在京城外围画了一个圈。具体位置，也就相当于三环与四环之间。 随即，秦牧在旁边写上京城环线铁路几个大字。 京城西南方向延伸出来，朝着保定方向而去。东南方向延伸出去，则是通往天津卫。而正东方向则延伸到通州、蓟州，后期是通往辽东的线路。北部则经过昌平，继续向北。 另外，在城北环线西部尽头延伸到昆明湖、玉泉山后方。在这个位置，将会建设一个专列站。 这个时代，火车建成之后，便是最快捷的交通方式了。 到时候，不管是军事目的，抑或是各级官员进京等，都会前来行政区域。 所以在附近建设一个专列站，要便捷很多。 城北一带，将会作为教育中心。以后，各级学校，以及专门学校，都要开始建设。学校区域，也将需要一大片区域。 至于其他地方，以后就作为商业区域。 而京城附近，秦牧并不打算安排重工业。诸如石景山这边，即便是条件优越，钢铁厂也不能放在这里。 北方的工业基地，秦牧打算放在迁安、开滦一带。 那一带铁矿、煤矿资源丰富，最适合建设中重工业基地了。 马鞍山钢铁基地，现如今已经开始投产了。 不单单是钢铁厂，就连船厂也已经顺利生产出来数条夹板船了。 不过单单是马鞍山这一带，肯定是远远不够的。 工业时代，钢铁是筋骨，所需量更是非常巨大。 虽然现如今轻工业都还没有发展起来，不过秦牧也要早一点做出规划。 迁安、开滦一带重工业基地，另外收复辽东以后，鞍山、本溪那边，也是要建设钢铁基地的。 再加上湖北大冶一带，有了这几处，三五十年内应该可以满足華夏需求了。 想了想，秦牧又拿着笔在城东至通州一带，写上了轻工业基地的字样。 民生需求，也是至关重要的。 工业革命，虽然需要大量钢铁，但是若是民生不改善，生产出来的钢铁仅仅用作军事用途，那总有饱和的一天。 因此，華夏平定之后，诸如纺纱、织布、面粉、缫丝、制衣等等工厂，都要开始着手规划。 民生工业，才是重要的财源。 筹划了半天，一抬头就看到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 距离过年已经没几天了，京城附近的天气也比江南那边格外的寒冷。 阴沉了几天的天空，在腊月三十除夕的时候，也终于飘起了雪花。 纷纷扬扬的大雪飘着，短短一个小时内，地面上就出现了厚厚的一层雪。 踩踏在雪花上，咯吱咯吱作响，西苑内也难得有了过年的气氛。 卫如芸端着一杯姜汤，走了出来，递给秦牧，说道：“我让厨房那边熬了一点姜汤，天天熬夜的，也不怕生病，趁热喝了吧。” “好。” 秦牧揉了揉脑袋，看着身边的娇妻。 现如今他的生活，已经好上很多了。 当初，初来乍到，还是受困于生死危局。 他却没想到，这短短几年时间，已经彻底改变了。 终于有了一个稳定的家，也有了一个幸福的生活。 喝完姜汤之后，便开始吃完饭。 除夕年夜饭，也格外热闹。 在京城这边的一些国防军要员，全部齐聚一堂，其乐融融。 吃过晚饭，秦牧坐在廊檐下，望着京城内一簇簇烟花，嘴角情不自禁翘了起来，脸上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安稳祥和的时代，真好…… 第215章 东南风云再起 过完年之后，天气也渐渐变得暖和起来。 进入到三月份，惠风和煦，草长莺飞，就连北国也变得一片生机勃勃。 自从年前華夏大部分区域结束了战乱之后，各地也进入到如火如荼的建设之中了。 各地的行政机构搭建工作，以及巡警营建设、土地平整、水利道路修缮等工作，也都在飞速发展中。 进入到春季，连续了两三年的淮河治理工作，也已经趋于结束了。 从高邮湖一带往北，连带着黄河河道一起，整个淮河、黄河、洪泽湖、高邮湖、射阳湖一带，总共开挖了五条入海水道。 而且洪泽湖与高邮湖、射阳湖之间的水道，也已经进行了疏浚和加深、加宽。就连外围的河堤，也已经进行了加固。 淮安总督张国维前段时间汇报，若是再来一次像那年的大水，洪泽湖也能够抵御得住。 不单单是淮河这边治理完成，自从去年秋国防军进入到河南之后，黄河决口位置也已经封堵完成。 由淮安总督张国维和河南总督张履祥联手，对黄河下游地区的河道也进行了疏浚，就连河堤也加固了许多。 大工程方向完成之后，其他田间的水利工程，也就由各省自己去完成了。 新年新气象，淮河安靖之后，这边原本荒废了许多年的土地，也逐渐能够恢复生产了。 原本负责疏浚淮河水系的生产建设兵团，以及收容的流民等，现如今都成为了淮安省屯田的中坚力量了。 开春之后，那些百姓们每个人也都分配到了近十亩土地。 虽然是淮河一带被河水浸泡过的盐碱地、荒地，不过他们相信要不了多长时间，这些地方就能够变成良田的。 各省的土地清丈、平整工作，都在继续进行着。 国防军总司令秦牧也难得有了心情，在玉泉山、昆明湖一带的工地上视察。 过完年之后，玉泉山、昆明湖这边的行政机构所在地也开始进行建设。设计好的图纸，经过秦牧审查、修改之后，基本上具有了后世的规划情况，而且预留了大片区域。 诸如皇帝住处、国防军軍事委员会大楼、会议大楼、内阁行政大楼、各个中央部门行政楼等等都开始按照规划方案，进行建设。 大致看了一下施工进程之后，秦牧就乘坐汽车，出了玉泉山一带。 周围宽阔的农田，现如今都被生产建设兵团的人收了回来，种上了小麦。 绿油油的小麦，一望无际，看上去十分养眼。 这一带区域，也是规划中的行政区域前面的大广场。不过行政区域建设好，最起码需要一两年时间，所以现如今这一带也就暂时继续种着小麦。 看着周围一片生机勃勃的样子，秦牧由衷感到高兴。 这一切，都在逐渐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秦牧相信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 就在秦牧视察的时候，卫队一旅旅长何朝军乘坐汽车赶到秦牧这边。 找到秦牧之后，何朝军立刻下车，拿着一份文件快步走了过来。 “总司令，” 看着秦牧，何朝军把手中的文件递给秦牧，说道：“福建那边发来的紧急情报，这两天，郑芝龙所部侵袭福建沿海的频率大为增加。” “是吗？” 秦牧的脸色瞬间变了，他接过文件，打开一看，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自从去年国防军打败郑芝龙之后，郑芝龙所部便逃到了海上。 不过这郑芝龙却是贼心不死，依靠着强大的海上力量，时常侵袭福建、广东、浙江沿海区域。 而之前，国防军的海军力量没有成形，所以一直以来对于郑芝龙所部都是采取守势。 秦牧却没想到，过完年之后的郑芝龙所部，更加变本加厉了。 就连袭扰福建沿海区域的频率也变得更勤了一些，甚至在一些沿海区域组织民众渡海迁往大员岛。 这已经让秦牧忍无可忍了！ “立刻回去。” 秦牧“啪”的一声合上文件，上了车之后再次吩咐说道：“立刻召集史恒、张煌言他们开会。” “好！” 何朝军应了一声，便要转身离去。 “对了，” 秦牧叫住何朝军，再次吩咐说道：“把沈玉莲也请过来。” …… 回到西苑之中，秦牧的办公室内已经坐满了人。 进来之后，秦牧也没有寒暄，直接说道：“想必你们也知道了吧，这个郑芝龙当真是无法无天了啊。不教训一下他，他是不知道我们国防军的厉害啊。” 说着，秦牧转头看着身边不远处的史恒，问道：“马鞍山船厂那边有消息没？现在造好了多少艘船只了？” “总司令，” 史恒开口回道：“去年的十艘夹板船、十艘三桅炮船都已经建好了，今年新改进的风帆战舰也已经建好了十二艘，其余的船只还在生产之中。” “加一起，三十二艘了啊？” 秦牧略微沉吟一声，看着沈玉莲，问道：“咱们的海军力量，与郑芝龙所部相比，差距大不大？” “郑芝龙所部与荷兰、西班牙等人勾结在一起，全部船只加在一起恐怕有近两百艘啊。” 沈玉莲皱了皱眉头，说道：“不过，咱们的船只，火炮威力都不是他们能够相提并论的。数量不够，武器装备强就行了。” “唔。” 秦牧微微颔首，问道：“若是现在与郑芝龙所部作战，有几成把握啊？” “十成不敢说，不过九成把握是有的！” 沈玉莲豪气冲天，直接说道：“三十几艘船只，只要重创郑芝龙所部，然后搭载国防军步兵师渡海。只要占据大员岛，摧毁郑芝龙所部位于海上的基地，没有了基地之后，郑芝龙覆亡也就只是时间问题了。” “恩恩。” 秦牧点了点头，点上一根烟想了想，随即说道：“史恒，江南那边新组建的步兵第二十一师、步兵第二十二师、步兵第二十三师组建完了吧？” “完成了。” 史恒点了点头，回道。 “好！” 秦牧继续说道：“将这三个步兵是全部调到福建去，等候命令。告诉沈廷扬、何奇、彭峰、黄得功他们，要加强侦察，三个新编步兵师到来之后，福建防务交接给他们。步兵第四师、步兵第八师集合起来，准备作战。另外征集运输船只，等候命令。另外，将建造完成的三十几艘船只，编为南洋舰队，任命沈玉莲为南洋舰队司令，你有没有信心打赢郑芝龙？” “有！” 沈玉莲朗声应道。 “很好！” 秦牧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我们即刻南下！” 第216章 海上遇敌舰 秦牧是个行动力很强的人，下达命令后很快就踏上了征程。 汽车代替战马之后，速度用朝发夕至来形容还是有些夸张，但是速度却有了巨大的飞跃。 第四天后，秦牧已经站在了马鞍山船厂中了。 望着眼前的战舰，秦牧心生感叹，即便后世也好，海軍舰船才是争霸的基础。 再厉害的战士也需要海軍输送，否则便毫无用武之地，再强大的战机需要从航空母舰上起飞才能有效的打击敌人。 看着眼前的战舰秦牧更是坚定了信念，现在马鞍山船厂所制造出的船只，相比于西洋的风帆战列舰还是差上许多，从体积、炮位来看现在南洋水师的舰船最大的也只能跟三级风帆战列舰比较比较，不过秦牧也很欣慰，起码我的炮比这些洋鬼子的强得多。 “沈司令，看看你的战舰觉得如何啊？”秦牧戏谑的问道。 沈玉莲可不会去琢磨秦牧是什么意思，这个女人很直白也很简单的说道：“还不错，主要还需倚仗总司令您提供的大炮才能击败敌人，不然……” 秦牧知道她要说什么，笑了笑说道：“快带着你的战士们登舰吧，时间可不等人。” “总司令先请！”沈玉莲恭敬地说道。 秦牧并没有推辞，背着手向最大的那一艘战舰踱步而去。 沈玉莲朝着身边的顾三思点了点头，跟在秦牧身后登上战舰。 顾三思喊到：“全员登舰！目标金门！” 这是秦牧在路上就跟沈玉莲商议好的，还别说这是沈玉莲提出来的地点，这里地理位置优越，距离内陆近，距离大员岛也只有小半天的航程，是夺取大员岛最好的天然基地。 而且在出发之时三个陆軍师，也已经接到命令向金门方向推进。 一路上碧波荡漾，海天共一色的美景实在让人心旷神怡，秦牧站在夹板流连忘返，拿着望远镜这里看看、那边瞧瞧，惬意得很。 当战舰已经接近福建水域的时候，几十艘木质战舰的身影出现在了秦牧的视线中。 秦牧粗略估计大概有二三十艘战舰，看旗帜应该是西班牙的战舰。 现如今的西班牙人，窃据在大员岛北部鸡笼一带，为非作歹。 他们正追赶着一些小渔船肆无忌惮的追逐，是不是的轰上一炮，泛起的水波让渔船在茫茫大海中飘摇不定，好像随时都会覆灭一样。 “沈玉莲！给我消灭这股西班牙海軍！” 秦牧神情凝重的说道。 他最恨的就是这种倚强凌弱，最恨的就是这些洋人拿華夏百姓的性命来取悦自己，就好像这些没有父母、没有子女，毫无人性。 沈玉莲看出了秦牧的愤怒，按照常理来说劳师以远是兵家大忌，不过眼前的景象着实让人愤慨。 “命令各舰进入战斗状态，保持一字纵队，首舰开炮吸引敌人注意力，看敌人反应。” 沈玉莲命令道。 旗手快速将沈玉莲的意思传达到出去。 这一路上没什么特殊情况所以在行进过程中，各个战舰多少有些散漫，不过当旗语打出去的那一刻，各个战舰忙碌起来，所有人员全部就位装填弹药、观察了望，各司其职井然有序。 秦牧和沈玉莲的旗舰并不是首舰，而是位于纵队的第二位，顾三思则带领着战舰驶在第一位，沈玉莲命令下达了几个呼吸过后，顾三思那边炮声便响了起来。 轰…… 轰…… 轰…… 这么远的距离显然不能造成杀伤，西班牙战舰也开始进行转向，排成了一个横队，朝着舰队迎了上来。 沈玉莲通过望远镜将西班牙舰队的反应尽收眼底，露出不屑的笑容“，想要炮战！好啊，那咱们就好好碰一碰。” “命令各舰，一字横队，迎上去！” 说时迟那时快，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两只舰队已经可以清晰的看见对方，眼睛好一点的甚至能看到对方战舰上影影绰绰的战士身影。 “落锚、转向，调整火炮诸元，，待敌舰进入射程后各战舰自由射击，我们来个坐享其成！” “再加一句话，我们的目标就是将所有敌方战舰留在这里！” 上方旗手喊道：“司令员！‘坐享其成’怎么打？我也不会啊，这也太难了……” 沈玉莲捂住额头，“一根筋……真是伤脑筋……” 沈玉莲抬起头和颜悦色的说道：“二子，你只要把重要的信息传递出去就行了，至于别的，不会就算了……” 秦牧有点吃惊，这沈玉莲平时可是母夜叉一般的人物怎么还有这么一面，太让人不理解了，难不成这个旗手跟她…… 秦牧看着看着眼神都不对了，沈玉莲刚忙解释道：“我的一位弟兄为了就我战死了，二子也就成了孤儿，我在弟兄坟前立过誓，我要将二子培养成才，不负我弟兄的再生之恩。” “可惜，这孩子脑袋瓜不够灵，学东西快但是不会变通。” 秦牧听完安慰道：“沈司令可以好好培养培养他，二子未来绝对不可限量。” 就在短短的几句交谈之中，两軍相距也只有三百步了，此时南洋舰队所有的战舰都已经准备就绪了。 沈玉萍大吼：“给我放！轰碎他们！” 一声令下，南洋舰队所有的战舰接二连三的开了炮，一枚枚炮弹呼啸着飞向西班牙舰队。 轰…… 轰…… 轰…… 看到了远处南洋舰队喷吐的火舌，又听到了开炮声，西班牙旗舰上大副一愣随后疯狂的笑着：“一群笨蛋！还有六百米就开了炮，什么炮能打这么远！” 不过炮弹破空的声音越来越近，大副掏了掏耳朵，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舰队临时指挥官，也是他们的船长迭戈。 “快躲避！快！” 船长超高的求生直觉，告诉他眼前的这些战舰并不是疯了，他们完全有能力在这里消灭自己。 听到迭戈的命令，所有人都不可置信，敌人的智商下线也就罢了，怎么指挥官也跟着胡闹，这个世界最先进的火炮就是西班牙舰队列装并使用的，这是世界公认的，敌人的火炮怎么可能达到六百米？ 不过剧烈的爆炸向他们证明了南洋舰队的实力，还有舰队指挥官迭戈的判断力…… 第217章 海上初战 剧烈的爆炸，摇晃的战舰，以及木质甲板炸裂后迸溅起的碎片，炮弹爆炸掀起的气浪，无一不彰显着南洋舰队强大的火力。 而且炮弹破空的呼啸声，还在源源不断的传来，就好像他们的火炮根本不需要装填一样。 迭戈挣扎着从甲板上爬了起来，左手紧紧的抓着扶手，右手举起单筒望远镜。 此时他已经可以可以清晰的看见南洋舰队炮手的操作了，他们根本没有清理炮膛，也没有从炮孔往里面填装弹药。 只看到两名战士不断从旁边的木箱里面拿出一个又一个黄色的、形状奇怪的东西递给火炮旁边的装填手，像变魔术一般，炮弹就消失了，火蛇继续喷涌，炮弹飞出。 迭戈傻眼了，这是什么鬼东西，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反击！快反击！”迭戈匆忙的喊道。 他一回头看见自己的大副已经被炸飞的炮管砸在了身下，一动不动。 一名炮手大吼着：“指挥官大人，我们的炮打不到那么远！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 怎么办！ 这也是迭戈所想的问题，他也想在迷茫之中寻得答案，按照此时的航速，敌人完全可以追在自己的屁股后面肆意开火。 也许直到自己的舰队完全覆灭，也赶不到位于大员岛北部的军事基地，也不会有人来救他们，如果向前他真的没这个勇气…… 吱嘎…… 嗡…… 一艘战舰已经出现了侧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正在下沉，船上的船员声嘶力竭的求救，然后义无反顾的跳下大海，敌人的炮轰仍在继续。 自己根本毫无还手之力啊！ “传我命令，全速前进！靠上去与敌人近距离厮杀！” 旗手传递完这一命令后一枚炮弹不偏不倚的击中了桅杆。 咔…… 咔嚓…… 轰隆…… 迭戈的旗舰桅杆倒下。 收到命令的各个战舰有桅杆的三帆全开，没有桅杆的伸出了长浆划了起来，基本上所有的战舰都冒着火光朝着南洋舰队猛的冲击。 “不知死活！” 沈玉莲嘴角露出冷笑。 “传我命令，在这二百步之内把所有的敌方战舰给我击沉，我要让所有敢于犯我華夏者，以后听到華夏这两个字眼就会颤抖！” 又开了几炮炮管已经开始发热。 “换炮！” 沈玉莲喊道。 豁然之间海面上又恢复了平静，如果不是西班牙舰队燃着熊熊烈火，还在行进根本不会有人知道这里曾经发生了如此激烈的海战。 “啊哈！敌人不行了！快我们借着这个机会冲啊！全速前进！快！” 迭戈捂着自己被炸伤的右臂跳脚大喊，此时西班牙舰队的身后已经留下了十几艘在缓缓沉没的战舰残骸还有海面上漂浮的各种东西。 火药桶、甲板碎片、一具又一具船员的尸体以及无数在水中挣扎的人们，他们谁也不曾想过，原来自己就是如此残害无辜百姓的，现世报来的这么快，转眼之间，就换成了这种角色任人宰割。 心中满满的都是恐惧，眼前的蔚蓝海洋似乎也变成了吃人不吐骨头的深渊…… 迭戈严重满是兴奋，还有五百米！ 自己的战舰离他们，只有五百米！ 再有一百米的距离，他们的火炮也可以反击了。 不过令他绝望的事情发生了，他清晰的看到南洋舰队的战舰，一门门火炮被换下，一门门火炮又被炮手合力从射击孔推了出来。 他看见一门火炮直直的对着自己，黑洞洞的炮筒好像是夺人性命的死亡镰刀…… 迭戈无力地垂下自己的手臂，南洋舰队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 万千思绪从脑海中闪过。 当他听到炮响的那一煞那，反而冷静下来，算了，想那么多干什么呢？ 毁灭吧……累了…… 轰…… 西班牙舰队指挥舰的剑桥位置被爆炸席卷，熊熊的大火燃起将指挥官迭戈吞噬，火药桶在烈火之中接二连三的爆炸。 指挥舰的船头慢慢下沉、下沉…… 最终与整个大海融为了一体。 失去了指挥舰的西班牙舰队压力骤增，在混乱之中失去了指挥就好像在深夜里挡住了本就看不清东西的眼睛，恐惧填满了每个人的心头。 有的战舰想要掉头逃跑，可是却与旁边的战舰发生了碰撞，紧接着南洋舰队的炮弹就席卷而来…… 一艘接一艘的西班牙战舰，或是冒着火光停了下来，或是一点点的沉没，再没有一艘战舰移动或是开炮还击。 滚滚的弄烟在天空中飘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直到傍晚才慢慢散去，此时的海平面上看不出意思战斗的痕迹，除了几搜船体损伤不太严重的战舰被拖到了金门，其余所有的西班牙战舰全部沉没…… 整场战斗秦牧没有说过一句话，从开始平静的表情到后来的目瞪口呆，秦牧只有一个想法，女人要是狠起来比男人狠厉的多，老话说得好，谁说女子不如男！ “总司令，不知这样的结果您还满意吗？” 沈玉莲来到秦牧身边问道。 秦牧点点头，回道：“沈司令，船坚炮利是我们的优势，可接下来要面对的，你做好准备了吗？那可是数倍于今天的敌人，你可要早做打算才好啊。” “总司令，在我看来敌人会在几天之内知道我们击败他们舰队的消息，所以很有可能大员岛上的三股势力会兵合一处主动攻击我们。” 沈玉莲看着秦牧，神秘一笑，接着说道：“我有一计谋，可以利用我们拖回来的敌军战舰在两军作战之时将他们搅得不得安宁……” …… 大员岛上。 郑芝龙面色阴沉如水的坐在宝座之上，对面就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西班牙舰队总指挥安东尼奥。 “这件事你一定要负责！你们自己的事情自己去处理，不过你战胜这些该死的家伙之后我要在福建省圈一块牛皮大小的领地，还有要大量的真金白银来弥补我的损失！郑芝龙！你听到没有！”安东尼奥吼道。 我自己解决？ 还战胜？ 我自己才有多少战舰，你不过是想从我这里获得更多的利益罢了，这些鬼佬的心思简直是太好猜了。 郑芝龙冷笑一声，贪婪是所有鬼佬的通病，好像这些人都得了穷病一般，眼里除了金银财宝就是女人…… 第218章 郑芝龙的主意 最可恶的是自己还必须要依仗这些鬼佬，等我哪一天得了天下先把你们这些可恶的鬼佬通通杀干净！ 郑芝龙在心里愤恨地想着。 不过不论怎样自己还得依仗这些洋人才行，安东尼奥他们不知道内情，可他在内陆的眼线可是跟他说过，这个秦牧有些神兵利器，杀起人来就像割麦子一般。 这个消息不能告诉这些鬼佬，让他们在前面拼个你死我活，自己坐享其成不是更舒服吗？ 不过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光是西班牙舰队恐怕很难将他吃掉，如果再把赤嵌城那边的荷兰人骗进来，哪怕他秦牧有三头六臂恐怕也要吃点苦头，三方加在一起还有一百余艘战舰，不可小觑。 郑芝龙换上了一副笑脸，谄媚地说道：“安东尼奥指挥官，不要生气嘛，我们大员岛还需要依仗您才得以保全呢。” “您提出来的意见我都可以接受，而且在我看来这一次也是个好机会，我们如果能够一举消灭南洋舰队就彻底没有了后顾之忧。” “到了那个时候，内陆大门洞开，我们可以随时从金门登陆，然后步步蚕食逐渐控制福建省，以福建为根基慢慢的将所有失地全都收回来。到了那个时候，你安东尼奥指挥官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岂不美哉？” 郑芝龙捋着胡须笑了起来，安东尼奥则两眼放光，“郑，此话当真？” “我哪会骗你，不过为了一劳永逸彻底将他消灭，我们还要将荷兰人拉进来一起，共抗大敌！你放心，承诺给你的一份都不会少。” 安东尼奥也有自己的小算盘，现在西洋诸国争霸愈演愈烈，大英帝国经久不衰、法兰西虎视眈眈，荷兰、葡萄牙地盘虽小可战力不俗，哪一个都不是好惹的。 西班牙虽然强大可比竟要与诸多国家斡旋，难得很，不过既然郑芝龙说他们的利益一分都不会少，他也不想多省事端。 从与秦牧的这一场海战中就能看出来，南洋舰队战斗力很高，如果仅是自己和郑芝龙恐怕会伤亡惨重，可再加上荷兰的话，赢得简直不要太轻松。 到时候从華夏内陆打开突破口，为西班牙占据一席之地，将这个数千年的文明古国榨干。 到了那个时候自己就会是西班牙的英雄，地位堪比帝王，也许多年之后西班牙人民不知道之前的帝王都是谁，但会记得他这个国家英雄。 要知道一张牛皮大的领土可不仅仅是那么简单，将一张完整的牛皮裁成一根根细线围起来的土地是何其之大，最起码能够建造一座中型要塞，到了那时…… 想到这，安东尼奥内心不自觉的高兴起来，损失的几十艘战舰此时也显得并不重要了。 華夏有句古话叫一将功成万骨枯，为了西班牙帝国，损失这些战舰又算得了什么呢？ 安东尼奥明白什么叫做喜怒不形于色，他依旧板着脸故作勉强的说道：“好吧，郑，你是这片土地的主人，我听你的。不过，我们可说好了三家联合，都要拼尽全力，不得藏私。至于荷兰人他们的要求，不能高过我们，你明白吗？” 郑芝龙勉强地笑笑：“明白。” 安东尼奥背着手走了，郑芝龙看着安东尼奥的背影，把指关节捏的咔吧咔吧响。 “来人！去把郑森、施琅找来，另外派人把驻扎在赤嵌城的荷兰舰队指挥官范佩西请来，一定要客气！” 郑芝龙恨恨地说道。 一想到白花花的银子就这么向外流，郑芝龙就气不打一处来。 光是西班牙就让自己心痛难忍了，这荷兰也必定是狮子大开口，想来自己也要付出颇高的代价，郑芝龙的心更是疼的滴血。 这一切都要算在秦牧的身上，如果自己能够打败秦牧，等那一天他落在自己的手里，非得生吞活剥了他不可，折磨他九九八十一日才能让他死去！ 绕是如此，也难解自己心头之恨。 “将军，施琅和郑森来了。” 侍卫低声说道。 虽然郑芝龙是一个海盗，不过他不习惯别人用海盗来称呼他，把名字从“一官”改为“芝龙”之后他更愿意别人叫他将军，这也不是随便叫的，他可是大明朝正八经的海防将军，所以沿用将军这一名号也不过分。 “将军！” 施琅和郑森躬身施礼说道。 “那个秦牧杀来了，与西班牙舰队一个照面就消灭了他们数十艘战舰，实力之恐怖骇人听闻，我已经决定与西班牙、荷兰啊一联手消灭他，你们有什么好的想法？” 郑芝龙的手指敲击着座椅扶手吗，问道。 施琅看了看郑芝龙，说道：“将军是不是又答应了巨额的好处，甚至是割地赔款？才换来荷兰、西班牙的出兵帮助？” “这个不是你该考虑的事情，你需要想的就是如何应对秦牧的舰队。”郑芝龙不悦道。 “海霹雳”的名号可不是白给的，那脾气真像晴空霹雳一般爆裂的很，施琅一哼。 “总说我们不得民心，福建沿海的百姓都躲着我们不愿意跟我们接触，你看看这些鬼佬的做派，拿我们華夏子民的性命当取悦自己的工具，沿海一带都让他们作践成什么样了！还跟他们混在一起总有一天这些白眼狼会狠狠地咬上我们一口！” 施琅见郑芝龙不说话，他就跟无所顾忌了，对郑芝龙铁青的铁色视而不见，继续说道：“给他们两国的钱财完全够我们自己组建一支强大的舰队，非要把自己的小命捏在别人的手里……” “施琅！你够了！怕是生活太安逸给你闲着了吧？竟然敢跟我唱反调？别忘了你的妻儿老小也在这大员岛上！”郑芝龙怒吼到。 施琅一听胸腹之中的火蹭蹭往上窜，刚要一步冲出去，他的衣袖就被人拽住了，不是别人正是郑森。 “父亲，施琅的脾气您还不清楚吗？他也是为咱们岛还有咱们弟兄们着想，他嘴上硬可是他可一件对不起你的事儿都没做过，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郑森陪笑道。 “算了算了你们走吧，把你们叫来就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赶紧滚蛋别在这碍了我的心情。” 郑芝龙不耐烦的挥挥衣袖。 第219章 东风来了 回去的一路上施琅都闷闷不乐，两人一路走到海边炮台。 施琅一拳打在了女墙上，叹息一声，“哎……” 这一声长叹也谈到了郑森的心窝子里，无奈地说道：“我说你虽然号称海霹雳，可总得有点脑子吧，想劈谁就劈谁？” 施琅恶狠狠的瞪着郑森，质问道：“你说你爹这么做对么？大明朝是衰败了，你郑家可是正经的大明官宦世家，他郑芝龙是大明的总兵！是大明的海防将军！怎么就偏安一隅，打起自己人的主意来了！” “好不容易出来个人物，把内陆规制的明明白白，你爹就不能顺其自然的降了？非要耗子扛枪窝里横，就是投降了秦牧不会亏待你郑家的，怎么就不能让華夏彻底完整起来……就让这些鬼佬在我们的家里横行无忌，这也是人干的事啦？” 施琅望着远方喃喃说道。 郑森狠狠地拍了他一把，幽幽的说道：“你还真是不要命了，隔墙有耳知道么？再者说了你就不怕我哪天把你卖了？你这每一句话可都是诛心之言啊。” 施琅撇了他一眼，“你要是这样的人，我施琅死上一百八十个来回都不够，这岛上还有点人性的除了我也就是你了。” 郑森咂咂嘴，不置可否：“你这是骂我呢还是夸我呢？怎么听着这么别扭。我可告诉你，以后在我爹面前没用的话少说，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也憋不死你，别给自己没事找事。” 施琅眯着眼睛紧紧的盯着郑森，一边看一边微微摇头：“不对……不对啊……” “什么不对？”郑森歪着头看着施琅。 “你确定你是你爹的亲生骨肉？这差距也太大了……”施琅慢声细语地说道。 “施琅，你……” 郑森与施琅两人扭打在一起。 过了半天两个人闹够了，就在女墙上头对头一边躺了一个，郑森说道：“你比我年长一点，有的问题更应该比我看得透，我爹本就是有野心之人，当年投降大明也是这么回事，他的眼里更多的就是自己的利益，不然怎么会拎得那么清楚，一直让我称呼他为将军。” “你也别这么说，你老子他还是爱你啊，对你的好都忘啦！再说他都土埋半截的人了这么拼还不是为了你这么个小畜生，你也是个白眼狼……” 施琅一番话气的郑森差一点一口气没倒上来。 “咳……咳……算了我不跟你一般见识，属疯狗的逮着谁都得咬两口。” 郑森说完从女墙上坐了起来。 “老爷子怎么想我知道，我不是个傻子，可在家国大事面前糊涂不得，一失足成千古恨，我不希望老爷子背上着千古罪人的骂名，不然郑家就永远也抬不起头来了。” 郑森摇头叹息说道。 施琅很同情郑森，父子政见不合古往今来是常有的事儿，刀枪相向也算不上稀奇，希望他们父子二人还是能够得以善终。 “算啦算啦，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还是想想怎么把这一仗打好吧，也许你老爹总会有幡然悔悟的那一天也说不准。”施琅跳下女墙拍拍衣服，说道。 郑森面色凝重，有的情况施琅不清楚，但他心中却明白得很，内陆的探子传回消息说南洋舰队仅有三十余艘战舰，他们的战舰也与自己的别无二致，怎么就能毫无伤亡的情况下把西班牙的舰队全部消灭？ 这骇人听闻的消息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而且现在国防军的三个步兵师也已经离金门不远了，看这个架势恐怕将会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 金门，国防军作战指挥所内。 沈玉莲看着秦牧，说道：“你已经决定了？如果对方孤注一掷恐怕不妥啊，再说郑芝龙会不会主动出击咱们也不得而知。” 指挥所里就他们两个人，秦牧带着挑逗意味用食指挑起沈玉莲的下巴，笑着说道：“怎么你不信我？” 在秦牧的注视下沈玉莲心脏跳的越来越快，脸颊腾地一下红了起来，就像是成熟的红苹果一般，赶紧起身逃离了秦牧的魔爪。 她有些娇嗔地说道：“人家正在谈论正事你有点正形好不好，大白天的搞什么夜景嘛……” 秦牧看着娇羞的沈玉莲恨不得一口把她吞下去，左想右想还是忍住了自己的冲动，也对，这大白天的确实时间不对，再者说白日宣泄也不是什么好兆头。 秦牧瞬间回复了正经，说道：“沈司令，现在的郑芝龙比我们还要着急，我想他不仅仅是带着西班牙人一起来，没准他还会拉上那些荷兰人一起来送死。” 秦牧踱了两步，继续说道：“所以我们为何不趁着这个好时机将他们一网打尽呢？如此好机会可是百年难得一遇，我们省时省力还把事情办完了，岂不美哉，我们还可以在大员岛上多停留几日，为我秦家儿孙满堂打下坚实的基础。” 沈玉莲看着秦牧刚刚平复的情绪再一次被秦牧点燃，这个死人头三句话离不开那点事儿，讨厌死了…… 不行！ 自己得赶紧离开，不然一会儿肯定会发生点什么事。 这么简陋的指挥所隔音也不好，外面还那么多战士，自己以后可怎么见人啊。 想到这里，沈玉莲豁然起身步履匆匆的向外走去，“全凭总司令做主！” 指挥所内，只留下秦牧一人狂笑不止…… 三日之后，天色有些阴暗。 “总司令！我们巡航的战舰回来了，他们说有一百余艘战舰已经从大员岛北部出发现在正向我进门开来。” 何朝军飞也似地跑进了指挥所说道。 “几色旗帜？” “按照您的要求他们仔细辨认过了，是三色！” “好啊，太好了，总算是都来了，各陆军师准备的怎么样？”秦牧问道。 “只等您一声令下随时都可以出发！” “炮台和基地那边呢？” “也已经准备就绪。” 秦牧一拍手，说道：“好啊，现在万事俱备，东风也自己送上门来了啊！传令三个步兵师，这边一有动静他们立刻出发，传令沈司令迅速就位，按照提前约定好的时间参战，所有人进入战斗位置，我们要好好跟郑芝龙碰一碰！” 何朝军敬了个军礼，回道：“是！” 第220章 前后夹击 郑芝龙站在旗舰的甲板上，意气风发竟有种回到了三十岁的感觉。 左面看看，右面看看，两侧都是西班牙和荷兰的舰队！ 再往身后一看大小一百八十余艘战舰密密麻麻一大片，旌旗蔽空这天蔽日。 随着时间推移，金门的地形地势已经可以清晰的看见，我郑芝龙也算是达到了人生的巅峰，如此强盛之师，恐怕那秦牧小儿会跪地求饶吧！ “启禀将军，距离金门还有二里地，舰队该当如何？”施琅问道。 这一次郑芝龙亲自领兵出战，把郑森留在了大员岛驻守，所有的水兵战舰不管体积多大，全都出战，西班牙和荷兰也不甘落后，都拿出了看家老本。 “敌方有没有动静？”郑芝龙问道。 “又十余艘战舰驶出了港口，现在正顺着风向往我们这边来，穿上并无人操作，只不过……”施琅停了下来。 “只不过什么？别吞吞吐吐的，平时雷厉风行的那股子劲头哪去了？”郑芝龙头也不回说道。 “看旗帜是西班牙那边的，战舰型号也对得上，您看……” “问问安东尼奥的意思，要我看呐这是秦牧小儿知道错了，主动归还战舰向我们我认错道歉呢，他秦牧名声在外看来也不过如此嘛。”郑芝龙轻蔑的说道。 从金门港口驶出来的西班牙战舰越来越近，按照安东尼奥的意思，这些战舰他要收回，毕竟是西班牙帝国的财产，而且通过长时间的观察战舰上连人影都看不见。 施琅在郑芝龙的左后方说道：“将军，事出无常必有妖，咱们是不是要提高点警惕？” “无妨，接舷战吗？我们这么多战舰还怕这个？把心放在肚子里吧，我想我们已经不战而屈人之兵了，一会儿，我们就能在金门扎营庆祝了。”郑芝龙用手一指金门方向。 就好像那里是一个有金山银山一般，让郑芝龙两眼放光。 “安东尼奥传信，请我们和荷兰舰队帮助他们接收战舰。”施琅看着西班牙舰队旗手打出的旗语说道。 残破的西班牙战舰越来越近，顺着风向行驶的他们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到了舰队预留的位置上。 周围的战舰纷纷抛出钩爪，从两侧将战舰拉住起到固定作用，不断的拉动向战舰靠近。 近了一看，船身上垂着一个一个四四方方的麻布包，这是什么鬼东西？ 所有人都趴在穿身上看了起来。 “这是啥？” “没见过，不知道……” “给我们的礼物？” 确实，这些是秦牧特意给郑芝龙联军的礼物。 “开炮！”秦牧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冷笑着说道。 轰…… 岸边的火炮一轮齐射，所有的炮口瞄准的就是这些国南洋舰队缴获的残破战舰。 一枚枚炮弹呼啸着落在战舰的甲板上，一个一个炸药包接连炸响，有一些炸药包伴随着爆炸冲天而起飞落到了附近的联军战舰上。 轰！ 轰！ 轰！ 联军战士害怕极了，他们没有想到这些看起来并不起眼的东西竟然有如此威力，几艘战舰在剧烈的爆炸之下瞬间解体化为乌有，还有的战舰被轰出了一个又一个大洞。 剧烈的爆炸还没有结束，数十艘联军战舰受到波及，有的战舰直接被飞起的火花点燃了火药桶，还有的战舰虽然在爆炸中摇摇晃晃，火炮和船上的杂物飞了起来，砸中了许多战士，联军舰队被十几艘爆炸船搅得一阵混乱。 郑芝龙的旗舰也在其中没能幸免，郑芝龙本人也被爆炸的气浪掀翻出去飞了老远，摔得七荤八素，鲜血顺着郑芝龙的嘴角流了出来。 爆炸并没有波及到所有的战舰，但这一恐怖景象让所有人都不得不停下了前进的步伐，留在原地不知所措。 郑芝龙感觉自己被人扶了起来，迷迷糊糊之间看到了施琅的脸庞，施琅也是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施……呕，噗……” 郑芝龙刚一开口想要喊施琅的名字，结果一口鲜血涌了上来，喷了施琅一身。 施琅眼神有些惊惧，问道：“将军，你还好吗？将军……” “别摇了，没被炸死也被你摇死了，现在舒服多了，有多少战舰受损？” 施琅长出一口气，“将军我们联军有将近十艘战舰直接被轰到解体已经沉了，还有十几艘已经不能参战了，船员已经开始转移，这些战舰只能等战后拖回去了。” 郑芝龙气的嘴唇直哆嗖：“给我反击！我要让秦牧死无葬身之地。” 在施琅的指挥之下郑芝龙的舰队一马当先冲了出去，西班牙舰队和荷兰舰队一左一右不甘人后，都想要把这金门夷为平地。 很可惜，天不遂人愿。在短时间内。调整好诸元的国防军火炮，还有卫队旅的坦克火力全开，满天的炮弹飞来。 刚刚还杀气腾腾的联军舰队就早收到了迎头痛击，还有这么远的距离，什么炮能够打这么远？ 所有人的心头，都被这一疑问给覆盖住了。 郑芝龙和安东尼奥终于知道，为什么一支由三十艘战舰组成的舰队能够被实力相当的海军打的毫无还手之力，无一生还，这到底是什么武器！ 郑芝龙有些抓狂了。 不行，这样下去恐怕寸功未力就要全军覆灭了，这事儿还得从长计议 郑芝龙连忙说道：“传令给各舰，我们返航！” …… 秦牧笑笑：“想跑？晚咯。” 确实是这样，按照秦牧的计划，当炸弹袭击过后，岸边的火炮会进行覆盖性射击，不管联军作何反应沈玉莲都会率领南洋舰队从敌人背后进行偷袭，南洋舰队三十余艘将会在二里地远的地方对联军舰队进行阻击。 南洋舰队早在定下计划的时候，就已经藏到了附近的岛礁里面藏了起来。 等的就是这一天，当爆炸声响起的时候沈玉莲麾下的三十艘完整的战舰一字排开从联军身后兜了上来。 轰隆…… 轰隆…… 在身后很远的地方有爆炸声？什么情况！ 郑芝龙跳脚远望，一边看还一边问：“后面发生了什么？旗手快问一问！” “将军！身后出现了一直舰队正在远处向我们开炮！” 旗手得到回信后大喊道。 第221章 大败而归 “什么？” 郑芝龙傻眼了。 他身子晃了晃向身后退了几步，施琅一把扶住了他。 “完了，完了，完了……” 郑芝龙像失了神一样，口中喃喃自语。 “将军您拿个主意啊！” 施琅也有些焦急。 “施琅，舰队就交给你了，我现在已经没办法指挥战斗了，你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吧。” 郑芝龙瘫坐在地上，脸上一片死灰。 “传信给其他两支舰队，有秩序的分散突围这样我们还有卷土重来的机会。”施琅沉重的说道。 “对！突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突围……对！突围……” 郑芝龙好像精神上出现了问题了一般。 安东尼奥狠狠一拍船舵，愤恨地说道：“该死的，我们中计了，这个秦牧还真是可怕的很，就照着郑说的，我们分散突围，立刻返回大员岛基地！” 在荷兰舰队中也是一样，此时的范佩西心中悔恨至极，叹息一声说道：“我怎么就像是被猪油蒙了心，被眼前的利益迷惑竟然付出这么惨痛的代价，这下好了赔了夫人又折兵，快撤退！” 炮声依然在不断响起，一艘又一艘的联军战舰或是燃起熊熊大火，或是摇摇晃晃的向外突围，还有的直接倾覆。 …… “这么多艘战舰，要是真心想走我们不见得拦得住……” 望着一点一点已经脱离海岸火炮射击范围的联军舰队，秦牧说道。 “总说穷寇莫追，但我觉得此时趁热打铁更合适一些吧，我们怎么会这么轻轻易放他们离开呢？滑天下之大稽。”秦牧仰天长啸。 沈玉莲望着分三个方向突围的联军舰队，说道：“兵分三路给我远远的吊在他们射程之外的地方，保持持续射击，给我将这些战舰一个一个的消灭在这片大海上！等到他们到大员岛以为脱险的时候还有更大的惊喜等着他们。” “发信号炮，告诉总司令他们可以安心出海了。”沈玉莲说道。 信号过后，数十艘较大的民用海船出现在海面上，船上赫然是一辆辆坦克，一架架火炮还有一个个全副武装的卫队旅战士。 秦牧站在甲板上用手遮住阳光，抬头看看天空，说道：“这一战竟然从早上打到了正午，这时间过得还真是快啊，算算时间他们是不是应该到了？” 何朝军也看了看时间，回道：“是的总司令，按照预定计划，此时他们应该已经抵达了目的地。” 施琅率领着郑芝龙的舰队逃得很辛苦，虽然身后只有十艘南洋舰队的战舰，但他们就像是跗骨之蛆打不到又甩不掉。 隔着老远一炮一炮的开着，每隔一会儿就会有战舰永远的留在了回家的路上，现在整个舰队剩下了不到五十艘战舰，这样的损失是他们从来没遇上的。 无力反抗还逃脱不了，施琅胸中也是一阵阵憋闷。 不过很快这种情况就会结束了，再过一个时辰大员岛就会出现在他的眼前，只要钻进了基地，进入了岸防炮的射击范围，南洋舰队也不会拿自己有办法了。 即使炮轰基地也没关系，那里三面环山地势险要易受难攻，南洋舰队也奈何不得他们了。 在炮火中郑芝龙逐渐回过神来，当机立断说道：“施琅这样恐怕不妥啊，这么损失下去还没到基地就损失殆尽了，这样你率领主力继续返岗，我率领十艘战舰脱离大队，安全脱身之后再返回大员岛。” “你回去告诉郑森，我不在的时候岛上一应事物由他全权负责，知道我返回岛上，明白吗？”郑芝龙的语气显得有些唏嘘。 “遵命，将军。” 在旗手的指挥下，一艘至今为止毫发无损的战舰，同时也是郑芝龙的备用旗舰逐渐与现在所在的战舰保持着前进的速度不减并列而行，郑芝龙带领着自己的侍卫跳上了另一条船。 “脱离！互送将军安全突围！”施琅命令道。 五艘已经有些倾斜的战舰慢慢停了下来，横在了南洋舰队的必经之路上，十艘较为完好的战舰在掩护之下迅速脱离朝着东北方向迅速逃离。 施琅叹了口气，“其余舰队继续返航！” 沈玉莲所带领的十艘战舰速度不得不降了下来，如果这么横冲直撞过去恐怕自己的战舰也难免出现损伤。 沈玉莲有些愤怒，本来可以造成更大杀伤的，“给我击沉这五艘战舰，然后绕过去！” “司令我们怎么办？那十艘战舰……” 沈玉莲的心腹也是她的贴身护卫杨芸荣问道。 “十艘战舰而已，我们顾不了那么多了，相比大员岛他们算不得多重要，更何况我们现在有心无力，先完成总司令的计划，至于旁的就随他们去吧，给我包上去，剩下的战舰一艘也不能再逃了！”沈玉莲斩钉截铁地说道。 “遵命。” 就这样一追一逃一直到午后，夕阳都已经开始向西倾斜，又付出将近十艘战舰的代价之后，施琅终于距离热兰遮城港口咫尺之遥了…… “给我火力全开！”在距离热兰遮城四里地之外，沈玉莲怒吼道。 “司令，不行了，要是再打下去我们的火炮恐怕就要承受不住了……”杨芸蓉说道。 “老天爷不帮忙咱们也没办法，围住港口，在三里地左右布防，千万不要进入岸防炮的射击范围，我们经不起损失！”沈玉莲无奈的说道。 安东尼奥的西班牙舰队和范佩西的荷兰舰队，也分别回到了赤嵌城港口和鸡笼城港口。南洋舰队的战舰也分别北上和南下包围了赤嵌城港口和鸡笼城港口。 西班牙、荷兰两支舰队的情况差不太多，都还剩三十余艘战舰，基本都带着一些损伤，郑家的舰队更惨一些只有二十艘战舰逃了回来，唯一相同的是谁也不敢迈出港口一步，全部龟缩在里面舔舐伤口。 施琅拖着身躯来到了将军府，这一场战役下来施琅身上又增添了几处伤口，见到郑森施琅再也没法开玩笑了。 “少将军，我们大败而归，将军带着十艘战舰成功突围，十分安全，等我们这边一脱困，将军自然会回来的，你放心吧。” 等到施琅说完，才看见郑森凝重的神情。 “少将军出了什么事？”施琅不免好奇的问道。 第222章 周密的计划 “还想脱困？施琅，这一次我们恐怕连活下去的机会都渺茫了，不过好在将军成功突围，我也就放心了……” 郑森沉重的说道。 施琅满脸的不解，问道：“到底怎么了？” “很据可靠消息，热兰遮城的南北两侧各有一支军队成功登陆，加起来有几万人，再看看港口外面的舰队，施琅，我们被包围了！” “我们被包围了！” “被包围了！” …… 郑森的话不断回荡在施琅的脑海中，让他彻底傻了眼。 本以为逃回热兰遮城港口就万事大吉的他，现在才知道自己钻进了一个牢笼。 没错，热兰遮城已经被第四师和第八师被包围了，不仅仅是这样赤嵌城和鸡笼城也已经被包围了。 这事还要追溯到三天前制定计划的时候。 “朝军，命令第四师、第八师、第二十一师分散征用民用海船，务必在今明两日征集到足够渡海的船只，我估计郑芝龙有所行动就是在这几日，我们要抓紧一切时间，越快越好。”秦牧说道。 “是，总司令。” “玉莲，告诉舰队的弟兄们，把我们拖回来的十几艘西班牙战舰布满炸药包，战端一开到时候自由妙用。” “总司令，您这是有什么计划了吗？”沈玉莲问到。 秦牧笑了笑，说道：“我要给他来个一石二鸟之计。” 看着沈玉莲、何朝军满脸的不解，秦牧说道：“我的计划是这样的，按照以往的天气来看最近一段时间是刮南风，所以当郑芝龙组织人手来攻打我们的时候，我们就把这些缴获的战舰放出，让他们顺着风向驶入敌方舰队。” 秦牧满脸坏笑的继续说道：“你们想想十几艘布满炸药包的战舰突然爆炸，那是什么概念，郑芝龙这老小子不死也得扒层皮，怎么着也够他喝一壶的了。” 何朝军眼中放光说道：“然后我们用民用海船……” 秦牧一摆手打断了他的话，“诶……那是第三部分计划，先让我们把第二步走好。” 沈玉莲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那第二步计划是什么？” 秦牧戏谑的看着沈玉莲，说道：“看你那猴急的样子，急什么嘛……” 沈玉莲小脸一红，头微微低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显然是想到了别的方面上去。 看着两人的样子，何朝军只能是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了，然而秦牧并没打算继续逗她，毕竟有些不合时宜。 秦牧对沈玉莲说道：“玉莲，将那些缴获的战舰布置好之后，你就率领南洋舰队的所有战舰出港，要带够五天的补给，往东南方向去，我之前向当地渔民打听过了，距离金门东南方不远处有一大片不知名的岛礁。” “那片岛礁非常之多，根本不适合大量海船一起通过，而且还下暗礁分布非常复杂，所以郑芝龙数量如此庞大的舰队定然不从哪里经过，你们就埋伏在那里，我会把三个师所有炮兵还有卫队旅布置在沿岸。” 何朝军听完目瞪口呆，问到：“总司令，这是第二步？” 秦牧笑笑：“第二步还没走完，你细细听我说。” “岸防部队和南洋舰队以爆炸声为号，爆炸声一响岸防部队立刻全力开火，给郑芝龙来个迎头痛击！南洋舰队立刻启航从身后包围上来，咱们前后夹击，郑芝龙这老小子怕是要折在这里咯。”秦牧满意的说道。 “完啦？” 沈玉莲疑惑的问道。 “完？当然没完，如果郑芝龙龟缩大员岛那我们就另做打算，可如果按照我们的预想发展的话，那么下一步就是对三个步兵师的安排了，在战斗打响之时三个步兵师全部登舰渡海，按照时间计算即使郑芝龙这老小子明知不敌想要撤退，最起码也是一两个时辰之后的事儿了，等他们跑回大员岛，咱们的步兵就已经早就把这三座城给包围了啦。” 秦牧说完挠挠头好像忘了点什么，仔细想了想，继续说道：“哦，对了！朝军，命令第四师、第八师从陆地上包围热兰遮城，第二十一师三团包围赤嵌城，二十一师剩下的部队给我去鸡笼城，等我这边一结束我会带着所有炮兵还有卫队旅前往热兰遮城，甭管西班牙和荷兰参不参战，咱们一个一个把这些地方全都占下，先打再谈这些洋鬼子没一个好东西。” “那万一郑芝龙他们突围了，我们该怎么办？”沈玉莲问道。 “怎么办？这好办，如果只是郑芝龙自己来，咱们就一拥而上，如果是郑芝龙和西班牙来，咱们就分两拨追，如果荷兰也来了，咱们就分成三波，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不能让他们安安稳稳的逃回去，边走边打，既能多造成杀伤，还能为登陆部队拖延时间。” 秦牧说了半天口渴的不行，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水，继续说道：“哦对了，围城部队不要着急，一定是在地方火炮射击范围之外围而不攻，要是有人反扑那也不惯着他，各城总攻一定要等我到了之后在做安排！千万不可冒进，违令者军法从事。” 何朝军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这样的安排堪称神来之笔，等闲之辈谁能把计划安排的如此周密，一步一步环环紧扣，谁要是当了国防军的敌人可真的是遭了罪咯，惨啊…… 何朝军起身说道：“总司令，您还有什么别的安排吗？要是没有，属下就安排人传令去了！” “还有一个事儿需要吩咐下去！征集民船该给的租赁费用一分不能少，登陆部队登岛之后不得扰民，但如果有人闹事也不能轻饶，不过我相信凡我大明子民都不会做来做乱的！”秦牧说道。 “是，总司令！”何朝军领命转身走了出去。 沈玉莲双臂撑着下巴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秦牧，这个男人真的不一般，原来真的有男人可以这么的吸引人，让人无法自拔…… 秦牧站在征集的民用海船船头，有些暗自窃喜，事情还真的就按照自己的预想来了，这可真是的天要亡郑家，拦都拦不住…… 第223章 热兰遮城 渡海是十分枯燥的，午后秦牧率领着舰队出发。 此时已经傍晚，夕阳从微微倾斜现在已经有一半都沉到了海岸线之下，可想而知过了多久。 秦牧在床仓里昏昏欲睡，在海面看似风平浪静可船依然摇晃的厉害。 不过还好，第四师、第八师和第二十一师的战士绝大多数都来自南方，多多少少通些水性，再摇晃的船也是给他们的催眠床罢了，对秦牧也是如此。 不过心中依旧琢磨如何作战的秦牧，睡不实诚，他也不知道自己是睡着了没有。 在摇摇晃晃之中听的外面有人喊到：“我们到了！前方就是热兰遮城了！” 听到这句话秦牧爬起了身，来到甲板上，隔着老远就能看见一座巨大的城堡。 热兰遮城是由荷兰人建造的欧式城堡群，荷兰人又称呼它为奥伦治城，城堡所有建筑全部有红色的砖瓦构成，此时与夕阳的余晖相互映衬着，别有一番异域风情。 城堡左侧的热兰遮港入口也看的十分清楚，有十艘战舰以一个弧形在远处封堵着港口，时不时地开上一炮，沈玉莲的旗舰赫然毅力在其中。 岸边也已经有所布置，一列列战士整齐的站在岸边迎接这秦牧的到来，第四师师长何奇还有第八师师长彭峰站在岸边翘首以盼。 “何奇、彭峰，情况怎么样了？” 船才刚刚停稳，秦牧跳下船只问到。 “放心吧总司令，现在的热兰遮城已经被围的像铁桶一般，还上有沈司令的南洋舰队远距离威慑，陆地上我们两个师已经把他彻底困死，要说苍蝇都飞不过去有些夸张，但是人肯定试过不去的。” 第八师师长彭峰说道。 秦牧笑咪咪的说道：“我说彭师长，从教导旅出来到现在职位越来越高，这口舌也是越来越油滑了啊。” 彭峰在一旁嘿嘿嘿的傻笑，秦牧转头看向何奇，说道：“发生什么小范围摩擦了吗？” “报告总司令，郑芝龙逃回来之后大门紧闭，龟缩在城内一直不出来，连试探都不敢试探，胆小极了，我估计是被打怕了。”何奇说道。 “总司令，您回来了！” 远处传来一个声音，秦牧都不用回头看光听声音就知道她是谁了。 “玉莲，怎么样？”秦牧转过头微笑着问道。 “海战一切顺利，只是郑芝龙所属的舰队在逃跑过程中有十艘战舰脱离了舰队逃了，我怕影响战力影响后面的战斗，就没有分兵追击，不过郑芝龙的旗舰还在。”沈玉莲说道。 沈玉莲根本没有想到郑芝龙现在已经脱离了旗舰…… “这都是小事，郑芝龙跟大员岛比起来并不重要，即使他跑了又能如何，更何况现在不是还在嘛，不用太自责，我们以寡敌众能够胜利已经不易了，还取得了那么优异的战果，旁的事情无妨……无妨……”秦牧笑着说道。 “现在人都到齐了，今天好好休整一夜，让弟兄们吃饱喝足睡好，明天早上七点准时打响热兰遮城战役！”秦牧潇洒的说道。 “是！总司令！” 秦牧转头看向何朝军，吩咐道：“命令第四师、第八师直属炮营迅速归建，二十一师炮营随我卫队旅协同作战，从正面进攻热兰遮城。” “是，总司令！” 此时的热兰遮城政务厅内灯火通明，郑森、施福、施琅、施显、郑渡、郑恩还有一个黑种人、一个白种人还有一个身材矮小的黄种人。 施琅就这么满身漆黑带着伤说道：“现在将军已经成功突围，具体下落我也不知道，将军说过“当大员岛危机解除之后他自会回来，现在由少将军郑森接管岛内一切事宜，直至将军回来。” “大哥您说怎么办，父亲不在，我们都听你的。”郑芝龙的三儿子郑渡说道，更小一些的郑恩一个劲儿的点头。 郑芝龙一共有六个儿子，还有两个年少不更事的现在还没到参知政事年纪，所以并没有出现在这里。 郑森眉头紧皱，问到：“现在城内防守布置的如何了？” 黑人一口非常流利的汉语率先说道：“少将军，黑帆军现已在城下驻防，一旦有情况随时可以投入战斗。” 这名黑人名叫玛托斯是咖吠哩人，是郑芝龙身边黑帆军的统领，他麾下的黑帆军全部由黑人组成，大多数都是咖吠哩人，是郑芝龙从很多地方弄来的。 虽然叫黑帆军，可实际上人数只有五百人，但这五百人战斗力很高，不分寒暑的进行训练，每每遇到战斗冲锋陷阵在所不辞，而且对郑家非常忠心。 正因为如此在郑森的要求之下，黑帆军全部更换了最新式的火枪，终于摆脱了以命搏命的战斗方式，战斗力有提高了一大截，玛托斯以及黑帆军都很感激郑森，鸟枪换炮的黑帆军可以说是郑氏家族手中的王牌。 白人的汉语也十分流利，“少将军，我们白帆军也已经做好战斗准备了。” 这个白人话很少，他的名字就像他本人的性格一样，字很少，叫做雷，不过此人做事确实雷厉风行，白帆军也全都是来自于各个地方的白种人组成，人数五百在郑氏家族中的地位可以排在第二位，战力也很高。 身材矮小的黄种人留着一撮小胡子，头顶头发刮得干干净净，脑后留了一个发髻，他怀抱着一把倭刀说道：“我效忠于田川君，就是效忠郑氏家族，少将军兵之所指就是我足轻队的进攻方向！” 没错，这个小野是一名倭人，率领的足轻队战斗力并不很强，但是战斗精神却是顽强得很，由于雇佣价格低廉还不怕死，所以足轻队人数确是三支外籍军队中最多的，有足足两千人。 施显，也是施琅的胞弟说道：“少将军，一万城卫军已经全部进入战斗位置，我跟他们说了，战斗一日不结束就一日不许走下城头，吃喝拉撒都给我在城墙上解决！” 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候，所有人都展现出了足够的忠心和勇气。 这让郑森非常欣慰，可这一战并不简单。 “各位，在你们到来之前，施琅将军已经把今日海战的情况告诉我了，这一战会很艰难，城外的大明国防军拥有我们根本无法想象的武器，他们的火炮能够在二里地之外准确的打击到我们的战舰，现在我们热兰遮城外有数万大明国防军战士，还上有坚船利炮我们已经被完全封锁孤立无援。”郑森说道。 施福问到：“少将军意下如何？” 施福是郑芝龙的军事、也是他的心腹同时还是施琅、施显兄弟二人的叔父，在郑氏家族中地位很高。 第224章 以牙还牙 “打，是肯定要打，即使我们想要突围也没这个可能。”郑森斩钉截铁地说道。 “可是，我们现在黑帆军、白帆军、足轻队、城卫军还有我麾下的四千铁炮队，所有能参战的人全加一起也只有不到两万人，武器也比不上他们，只要对方对我们的城墙一顿狂轰滥炸，咱们也承受不住啊。”郑森一边说着一边大摇其头。 施琅十分气馁的做在一旁，低头不语，施福看了看他问到：“施琅，你跟我们详细说说这大明国防军是怎么回事儿？” 施琅站起身来沉吟了一会儿，说道：“这场海战我们一直处于被动挨打的境地，除了对方武器强于我们，别的方面我不好臆断。” “不过……这个对手很可怕，我不单单强调他们的武器，刚刚我一直在琢磨今天的这场海战，好像敌人一切都运筹帷幄一般。”施琅说道。 所有人都十分好奇得看想他，施福也很疑惑施琅为何会有这种想法，说道：“你说说看。” 施琅捋顺了一下自己的思路，说道：“从最开始大明国防军就已经知道我们会是三家共同出兵，显示放出爆炸战舰进行扰乱，再是岸防阵地开火，借着是早已布置在我们身后的南洋舰队趁乱突然杀出，一步一步都环环紧扣。” 倭人小野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也许只是巧合呢？” 施琅一直看不上这些十分自负的倭人，也没有理会继续说道：“最为关键的一点是当我们三只舰队分散突围的时候，南洋舰队一分为三分别追击，没有一丝一毫的混乱，应该是早已安排好的，再结合对方登陆大员岛的时间一起分析，这种对手真的很恐怖，在他们面前我们就像是透明的一般。” 施福的面色也沉重起来，施琅、施显兄弟二人是他一手带大的，本事也都是他教的，所以他对施琅很了解，施琅的战场直觉很准，所以施琅的推测十有八九是真的，这样看来这个大明国防军还真的是不可小觑呢。 施福听完施琅的话陷入了沉默，其余人你瞧瞧我、我看看你最后都保持了默不作声。 过了半晌郑森抬起了头，说道：“截止目前我们与大明国防军都是在远距离的作战，他们近战如何呢？我们一直在被他们牵着鼻子走，是不是可以尝试着反制他们一下？今日他们历尽大战，又远洋过海肯定是疲惫之师，所以我们可以大胆的尝试一番。” 施福看向郑森，说道：“少将军有什么想法说出来听听，咱们集思广益一下。” 郑森也不推辞：“我这也只是个不成熟的想法，具体有多高的可行性我自己也不知道。” “各位，现在海上是有战舰封锁可毕竟距离足有两里地之远，况且数量很少难以面面俱到，我们的战舰出不去人还出不去吗？所以我的想法是派遣一些战士走水路绕到大明国防军身后，在敌人睡得最沉的时候我们发动突袭，然后全面突击，咱们也给他来个前后夹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郑森缓缓的道出了自己的想法。 施福、施琅等人听完两眼放光，施福微微施礼，说道：“少将军深谋远虑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此计甚妙啊。” “那此次深入敌后要由谁出战呢？”施福问道。 “此战足轻队深入敌后最合适不过，此次要走水路，如果携带火器不符合实际，现在各军都基本依靠火器组织战术，只有足轻队可以用刀枪、弓弩有序进攻，而且足轻队的战士水性都很好，完全能够胜任这次任务，然后我们全军在战斗打响之后立刻组织反攻，全线反攻！”郑森干脆的说道。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之后。 “小野君，我们还不上岸吗？很多武士都已经承受不住这海水凉意的侵袭了，我的身子也开始僵硬不太听使唤了。”在海面上一段压抑的声音传来。 “嘘……禁声！快到了，为了保证不被敌人发现，我们必须要走的足够远才行，不然少将军的安排就会完全落空，最好的反击机会会因为我们的愚蠢而丢失。”小野咬着牙说道。 又在海里游了半天，小野终于觉得这可距离应该安全了他一挥手，身边几人加速往岸边游去，剩下的人则在原地漂浮等待，过了不大一会儿，岸上传来了三声鸭子叫。 “上岸！” 小野哆哆嗦嗦地说道。 从水面上出现了数千个人影，悄无声息的往海岸边游去，上了岸这也里了海风一吹，小野的不禁浑身一颤，八嘎呀路，真冷…… “全军进入丛林休整！注意隐蔽！”小野带领着不到两千名足轻队的武士进入了丛林。 “小野君，我们距离他们多远。”又是那个熟悉的声音，这个倭人名叫田中，他是足轻队排名第二号的人物，据说他是在自家的田野中出生，所以他的父亲、母亲经过一番商议非常自豪的给他取名为田中。 “我们距离大明国防军的营地大约有五里远，很安全，告诉战士们调整十分钟后立刻出发，我们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小野为了尽量减小自己的声音捏着嗓子说道。 到了现在这个程度在小野看来他们能够绕到大明国防军身后已经基本接近成功了，剩下的事情就简单多了，无非就是如砍瓜切菜一般的杀人了。 四里…… 三里…… 二里…… 都到了这个距离大明国防军竟然还没发现自己和足轻队的存在，胜利在望了！ “随我冲锋！” 小野地吼一声，然后伏地身子身先士卒的冲了出去，说实话，一米四左右的身高即使不趴地身子也不会被人轻易发现。 将近两千个黑影快速移动起来，刚跑了十几步，突然间轰的一声巨响，火光冲天几名足轻武士被扎上了天，就连身边的大树都被轰然炸翻。 纳尼？ 这是什么东西。 小野也不再故意压低声音，放声大吼：“武士们跟我冲！杀光他们！” 结果话音刚落，又一声巨大的爆炸传来，足轻武士们依旧嗥叫着往大明国防军的方向猛冲。 第225章 深夜偷袭 接二连三的爆炸发生在他们前进的途中，等他们行进到距离营地还有大约三百米的时候，他们熟悉的火枪声传来。 哒…… 哒…… 哒哒哒哒…… 枪声从一开始像蹦豆一样到转眼间连成一片，每一次枪响都有一个红色的东西飞了出来，然后带走一条倭国人的性命。 “总司令，有一伙敌人从我们的身后攻了过来，没有枪炮等火器，持着刀枪弓弩作战，由于天色太暗我们观察不清，目前分属势力不详、人数不详。”何朝军赶忙跑过来，说道。 “万幸我们国防军一直有扎营布雷的习惯，否则这一次还真是大意了，也不知道是谁的主意，竟让我们所有些措手不及。”秦牧暗自庆幸。 不对！ 这里边有鬼！ 秦牧整个人一下子弹了起来。 “何朝军！快带卫队旅的坦克回到正面战场，城里面怕是要反攻啊！” 秦牧着急地说道。 这个突发事件截止到一时疏忽这个阶段就可以了，可不能往一步错步步错的方向发展了。 “传令各师将注意力放到正面战场，后面的敌人派出两个团进行牵制……” “传令各师直属炮营立即开火，对城墙及城前空地进行无差别、覆盖式炮火打击……” “传令沈司令，舰队立即开火对敌人岸防阵地开火压制，派出蛙人部队对热兰遮城从水路进行渗透……” 秦牧的一道道命令快速的下达出去。 殊不知在夜色的掩护下郑森及热兰遮城内所有的部队已经倾巢而出，在国防军营地一里之外埋伏起来，国防军后方爆炸声一响起，郑森飞身而起。 他大声吼道：“弟兄们！随我杀敌！成败在此一举！冲啊！” 黑帆军、白帆军、铁炮队还有城卫军一万余人瞬间一拥而上，黑帆军玛托斯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这一吼就好像是兴奋剂一般，黑帆军五百名战士士气突然暴涨。 “乌拉……” “乌拉……” 黑帆军在左、白帆军在右、铁炮队居中，城卫军在他们身后将战线完全展开，朝着国防军阵地冲去。 轰…… 轰…… 同样的爆炸声炸响在了他们冲锋的路上，如果是在白天就能够清晰的看见一朵一朵的小蘑菇云腾空而起。 可现在是还没深夜，只能看到一天一天的火光飞的老高，攻击郑森等人的并不是国防军的战士，与足轻队遭遇的一样都是国防军布置好的地雷。 知道爆炸声响了几次，国防军好像才反应过来发什么了什么事情，枪声也响起来了、大炮也开始轰鸣了、远处海港外包围着的战舰也朝着热兰遮开火。 马上就要接近了，一但两军搅在一起，大明国防军的枪炮优势就会丧失，那时就是自己的机会。 第八师师长彭峰明白这伙敌人想要干什么，回到前线指挥位置的彭峰命令道：“全师全力开火，不要有所保留，覆盖所有敌人！” 在黑夜之中轻重机枪、三八大盖哒哒哒的开始喷吐火舌，已经近在咫尺马上就要冲进大明国防军的各支部队一下子攻击就受到了阻碍，他们继续前冲的势头瞬间一顿，在近代化枪械、火炮的打击之下一片又一片战士倒下，不过依然保持着缓慢的速度向国防军营地。 何朝军终于赶到了，二十几辆坦克突突突的开到了营地的正面，郑森、玛托斯、雷，他们都听到了巨大的轰鸣声。 “要打雷了？变天了？” 这是很多人心中的想法，不一会儿二十几个形状怪异的东西映入眼帘。 这是什么东西，还会照亮？ 别说是玛托斯、雷，就连随着舰队走南闯北的郑森都说不出来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他头一次觉得自己孤陋寡闻了。 何朝军此时也在一辆坦克之中的机枪手位置上，大吼道：“给我狠狠地打，进行阻断进攻，给步兵稳固防线争取时间！” 说完何朝军紧紧的扣住扳机，疯狂的扫射起来，二十余辆坦克一字排开冲到了郑森他们的面前。 郑森举起自己手中的火铳瞄准了这个怪物上半身的“铁头”，抬手就是一枪，“当”的一声弹丸与铁头碰撞擦出了一片火花，然后怪兽依旧肆意的杀伤着自己的战士，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铁炮队、黑帆军也不停地朝着这两个怪物开火，叮叮当当的声音不断传来，可惜这异形怪物还是行动自如，一丁点影响都没有。 这异形怪物不仅能够喷吐火蛇，还能开炮，炮管子虽然并不是很粗壮，可发出来的炮弹杀伤力是真的很大。 每一发炮弹扎在人群中都有数人丢掉性命，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到地面剧烈的振动，像是地震了一般。 一颗炮弹炸响在郑森的不远处，迸溅起的土块石块将他砸倒，整个人都变得浑浑噩噩的。 国防军阵地稳固起来，火炮阵地也开始了反攻，一声一声的炮响、一个一个的炸弹，好像无休止一般，没有丝毫的停歇不断的砸在他们身边咋在热兰遮城的城墙上。 不行，再这么下去恐怕就从一场夜袭变成了惨遭屠杀了！ 据郑森估计现在麾下军队的伤亡应该已经接近三分之一了，而他们还是无法靠近国防军的阵地。 撤！ 必须撤退！ 当下也只能是撤退了…… “全军交替撤退，向城头发信号，阻断射击！” 郑森大声的命令道。 城卫军毕竟不是军中精锐，撤退起来如潮水一般、毫无章法，就连训练有素的黑帆军、白帆军还有铁炮队都被他们混乱的撤退方式影响，想要开枪阻敌，己方战士却总是出现在自己的强扣前。 玛托斯看着这样的场景，摇摇头表情显得很痛苦，他自己的部署他清楚得很，能够撤回来的黑帆军战士恐怕十不存一。 算啦！ 既然少将军已经下令就不能违抗，玛托斯一挥手几百个黑黑的身影跟在他的身后向热兰遮城跑去…… 何朝军帅领着卫队旅的坦克紧紧的咬在他们身后，成头上的火炮也发出了怒吼，一颗巨大的弹丸砸在了何朝军的坦克上面，正面装甲被砸的凹陷进去。 何朝军立刻停止了进一步追击，而是返回到射程之外，继续进行火力输出。 第226章 两败俱伤 远方的天空已经露出了鱼肚白，最后一名战士终于钻进了热兰遮城的大门。 热兰遮城的大门紧紧的关了起来…… 秦牧命令道：“好了，停止攻击吧，我们的坦克可经不起这么折腾。” 秦牧站在前沿指挥所里用望远镜看着远处的卫队旅，一辆辆坦克被砸的坑坑洼洼，秦牧忍不住一阵心疼。 热兰遮城和大明国防军中间的空地上，到处是未燃尽的硝烟还有一片一片的尸体，足以可见昨天晚上那一战是何等惨烈。 郑森虽然偷袭的很成功，但是大明国防军准备得太过充分、反应又太快，所以依然是付出了十分惨重的代价。 大明国防军不是没有伤亡，在卫队旅没及时赶到之前，铁炮队、黑帆军、白帆军的战士们在近距离之下用火枪也给大明国防军造成了不小的损失，战死的战士幸亏不是不多，绝大多数都是被弹丸打伤。 这一战大明国防军战斗减员了三千余人，短时间之内不能在参加战斗了，不过大都是受伤。 坦克也有损伤，虽然没造成毁灭性的打击，但是炮弹与坦克撞击产生的巨大冲击力，直接导致数名坦克组成员受了重伤。 秦牧面色有些阴沉，坐在前沿指挥所里默不作声，第四师师长何奇、第八师师长彭峰、沈玉莲、何朝军分列两旁纷纷垂下了头。 秦牧敲了敲椅子扶手，说道：“战斗统计出来了吗？损失大吗？” 何朝军拿出了一个小本子，翻了翻说道：“总司令，此次作战，第四师有一百八十余人战死，一千七百余人受伤，短期内无法战斗，第八师战死一百三十余人，一千一百人受伤，卫队旅有三名坦克驾驶员受伤，四名炮手受伤，情况不严重，可以继续参战，南洋舰队无损失。” 何朝军说完，合上了小本子又低着头站到了一边。 “渗透到我们身后的那些人呢？” 何奇说道：“总司令，那是一支由两千人组成的军队，武器全为冷兵器，现在已被我们和第八师完全消灭，看样子这些是倭人，此次作战有一小部分是由他们造成的，虽然他们手持弓弩刀剑，但在近距离作战上我们完全处于下风，若不是及时阻断重铸战线，那后果不堪设想。” 秦牧又恢复了沉默不语，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他们家人就这么站着大气都不敢喘。 忽然秦牧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大明国防军现在有些懈怠了……” 这一句话出口可是把在场所有人都惊出了一身冷汗，这句话足以表明秦牧心中极大的不满。 秦牧继续说道：“这也是我一直没重视起来的一个问题，我们总是依仗着先进的武器在于敌人作战，很多时候就会造成骄傲的心理，但是骄兵必败啊！” “就拿这一次来说，敌人把握的偷袭时机非常好，幸好我们一直保持着营地周围布雷的习惯，若不是如此那这一次的结果恐怕真的难说了。” 秦牧站起了身子往门口走了两步，有转过身来说道：“这一次算是将我们大明国防军存在的隐患暴露出来了，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早发现早根治，避免以后出现更大的问题，不过话虽这么说该承担的责任还是需要承担的。” “我身为大明国防军总司令御下不严，当为第一责任人必须严惩，杖责二十；沈玉莲身为南洋舰队司令员，没能对封锁区域进行完全封锁，存在重大作战失误，降为南洋舰队副司令员，暂代军中事务待战后再做安排，第四师师长何奇、第八师师长彭峰、卫队一旅旅长何朝军未能做好营防工作，导致作战重大伤亡存在严重的工作失误，三人皆降一级，暂代军中事务待战后再做安排。” 秦牧说完环视一周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此命令立即执行，并发至全军进行通告，希望各部引以为戒、戒骄戒躁，完成好每一次任务。” 何朝军急了：“总司令！事情都是我们没做好，您何必为难自己啊？这二十杖打我就好了，打四十也行，我老何没有任何怨言。” 沈玉莲也着急了，眼泪都流出来了：“总司令，你就别难为自己了，你做的任何决定我们都能执行，这一条不行！你的身体不只是属于你自己！” 何奇和彭峰赶紧说道：“总司令，此事不可啊！” 秦牧来到沈玉莲身边，擦了擦她眼角的眼泪，说道：“要是我能想到你们前面可能也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这件事我必须负主要责任，死伤这么多兄弟实在让我心疼，别说二十杖，就是打二百仗这些兄弟能回来都值了。” 众人还是七嘴八舌的劝说着，秦牧抬起了手制止了他们“何奇、彭峰，这事儿估计战士们都不可能来做，这二十杖就你们俩来打吧，要让所有军官都来观看！” 何奇为难的说道：“总司令，你这是是把我们哥俩架在火上烤啊，这要是打完我们可就是千古罪人了……” “别废话了，我让你们干什么就干什么！快去准备吧！”秦牧一瞪眼睛。 何奇、彭峰还有何朝军三人吓了一跳，看着秦牧的眼神没说什么，转身走出了前沿指挥所。 沈玉莲缓缓踱步到他的身边，用手一边抚摸着他的脸颊一边说道说道：“一定要这样做吗？我心疼……” 秦牧抓住了她的手，说道：“三千多弟兄，总该给他们个交代。” 过了半晌何朝军进来了“总司令准备好了。” 秦牧一步一步走了出去，何朝军宣读了刚刚由秦牧制定的处罚结果，然后何奇和彭峰一人提着一根军杖来到了秦牧身边。 “不许偷奸耍滑，不许省力气。”秦牧说道。 大明国防军这边气氛沉重，热兰遮城里用沉重都不能形容了，压抑更适合此时热兰遮城的气氛。 郑森兄弟三人、施福、施琅兄弟两人和玛托斯全都灰头土脸的坐在政务厅里，郑森的头部受了伤虽然并不严重，可还是用白布一圈圈的缠了起来，几人都多多少少有些创伤。 最严重的就是沉默寡言的雷，他在撤退的过程中，被爆炸蹦起的石头砸中了手臂，手臂当时就成了一堆碎肉，现在正躺在教堂的角落里接受救治。 第227章 郑森心中的石头 郑森感觉自己的胸口有一块大石头压着，压的他就快要无法呼吸了。 片刻，郑森豁然起身说道：“施琅陪我去四处看看，其余各位统领各自归建做好防务工作，白帆军暂时由我代管，等雷康复之后再交还给雷。” 说完，郑森就走出了政务厅，来到了热兰遮城最高的一处了望塔。 一夜之间，热兰遮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之前的美景不复存在，正面城墙被大明国防军轰的支离破碎，要不是地势高一些，身手好一点的人都能直接爬进来。 一眼望去断壁残垣，城墙外遍地尸体，在滚滚的浓烟衬托下显得格外凄凉。 “这一仗打得太惨了，足轻队下落不明，黑帆军、白帆军加在一起剩下了不到六百人，铁炮队生还了两千余人城卫军也只回来了五千人，而且基本人人带伤，再看热兰遮城现在还拿什么抵挡大明国放军的进攻，他们只需要连续不断的炮轰我们几天，这世上便再无热兰遮城，郑家也会泯灭在历史的长河中。”郑森感慨道。 “而且，老天给了我们一个千载难得的大好机会，我们没有抓牢，以后就更难遇到这样的好机会了。”郑森靠着墙缓缓的坐了下去。 施琅蹲在了他的身边，说道：“少将军不知道你如何看待大明国防军还有秦牧这个人的。” “从大形势上来说，秦牧统御的大明国防军兵精将广、武器先进，華夏大地已是他囊中之物，虽然他不称帝不篡位，看似一人之下，实际上他才是这片土地真正的主人，他是会被载入史册的千古英雄。” 郑森抬起头直视着施琅，说道：“从单一层面上来讲，大明国防军战斗力很强，战略战术创造性、执行力都很高，这样的军队经历这一次小挫折之后非得导致的飞跃，攻城略地无往不胜，从金门海战到遭遇突袭，不论什么时候军队反应速度也很快，阻断、反击、防守，各个军团配合默契有此一战可见一斑，如果身在其中那将是军人无上的荣耀。” 郑森语气突然低沉下来，说道：“施琅，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这行不通，我现在是郑家的主心骨，我不能把郑家时代基业就这么拱手让人，日后见面我该向父亲怎么交代，待我百岁之后该怎么向郑家先祖交代。” 施琅拍了拍郑森的肩膀：“你觉着如果负隅顽抗的下场是什么？而且，我们已经我站在了大义的对立面上。” 郑森愣住了…… 施琅继续说道：“即使大员岛被大明国防军夷为平地，我们也只会是史书中记载的民族败类，现在的秦牧代表的是整个大明，而郑家是大明的臣，大员岛是我華夏永远不可能分割的土地，你认为我们的抵抗有什么意义？只是为了郑家的基业吗？” “你郑家是大明的臣！大员岛是華夏的土地！” 这句话一直回荡在郑森的脑海中。 是啊，父亲做的真的对吗？ 为了一己私利占据大员岛，还勾结番邦势力，要知道通敌卖国自古以来就是最被人们唾弃，最被人们憎恶的，名留青史但却是恶名，这与他的想法完全相悖，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我再好好想想吧，你让我好好想想……” 郑森像是失神了一般走下了城墙。 不仅是郑森，备受打击的还有西班牙的安东尼奥以及荷兰的范佩西，相比较而言现在承受压力最大的就是逃入赤嵌城的荷兰军队，他们距离热兰遮城很近，近到热兰遮城这面的炮响声让荷兰人一夜未眠，在他们的外面也是大明国防军的团团包围，范佩西寝食难安。 在此之前，范佩西始终为自己占据并建造赤嵌城而骄傲，而现在的赤嵌城就像一座大牢，将他死死地困在里面，动弹不得，他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郑芝龙的身上，只要郑芝龙倒下他们也就彻彻底底失去了希望。 这些都不算什么，现在最惨的恐怕就是秦牧自己了。 二十个军棍下去他下半身心在已经完全麻木，没有一点点的痛感，秦牧不后悔，如果让他选择的话他还会坚持自己的选择。 不过这也太疼了吧…… 秦牧趴在床上心中痛苦的呐喊，沈玉莲在一旁看着秦牧痛苦的表情脸上挂着一丝坏笑。 “玉莲，我都被打成这个样子了，你竟然还笑得出来？太没人性了……”秦牧龇牙咧嘴地说道。 “活该，谁让某些人非要逞强，完了吧，还不许留力，是不是受不了了？这啊，就叫自作自受。”沈玉莲给秦牧的屁股上药说道。 “你……你给我等着！我定饶不了你！等我好了就是你受罪的时候！”秦牧色厉内荏地说道。 “诶呦，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择日不如撞日，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你有能耐现在就让我受罪啊你来吧。” 拍的一声响，沈玉莲拍了一下秦牧的屁股。 “我………” 秦牧感觉剧痛无比，汗水滴滴答答的沿着腮帮子流下去。 “总司令。” 就在这时门外有声音响起。 沈玉莲把药放在了一旁走了出去。 “总司令，您怎么样了？” 何朝军走进来问道。 “有什么事？” “我就是有点想不通，为什么今天这一战我们为什么不乘胜追击？现在我们就是炮火覆盖热兰遮城，明天估计也变成一片废墟了，为什么一定要停下来呢？” 何朝军有些不理解。 “我这是在给郑芝龙时间，他是大明的臣，大员岛是華夏的土地，都是同袍我还是希望他自己能想明白，而且我想，这城中应该有一个非常厉害的人物，我不希望太过交恶，最好能将此人收入我帐下听命。”秦牧忍着疼说道。 “你是说这场偷袭的真正策划者？” 秦牧看了看何朝军，他竟然也能猜到这场偷袭不是郑芝龙指挥的。 秦牧笑了笑，说道：“是的，此人虽然还欠缺血火候，可这奇兵用的精妙，稍加历练定能独当一面。” 第228章 郑森的选择 “对了，赤嵌城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或者异动？”秦牧问道。 “今天传回消息，没什么动静，说是赤嵌城就像是死城一般，要不是被咱们包围的像铁桶一样，二十一师都怀疑他们是不是跑路了，我估计这些荷兰人怕是心惊肉跳、寝食难安吧。”何朝军咬着牙说道。 秦牧瞥了他一眼，问道：“遭遇偷袭的事儿告诉他们了吗？还有鸡笼城那边把通告发出去了吗。” 何朝军点了点头，“发出去了。” 秦牧眼睛转了转，说道：“何朝军，得给热兰遮城加加压，不能让他们放松了，这样，你传我命令三个直属炮营、卫队旅还有南洋舰队，给我每隔两个时辰就以热兰遮城为目标集中打靶一次，一直到明日清晨，每次不用多三轮齐射就足够了。” “还有，明日清晨炮击结束之后你去热兰遮城传句话，就说我要跟郑芝龙对话，谈一谈他们郑家的未来。” 隆隆的炮声响了一夜…… 翌日清晨，何朝军只身一人举着白旗来到了热兰遮城下。 经过一夜炮火洗礼的热兰遮城景象变得更为惨烈，城墙四处都是被火炮轰开的大豁口，不知道是什么地方被引燃，热兰遮城的上空飘荡着滚滚浓烟。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郑森心情复杂的出了门。 此时的他早已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双目通红，浑身烟尘很是狼狈，内心活动更为复杂。 这一夜，大明国防军虽然炮轰了热兰遮，城堡围墙被哄的七零八落但是大明国防军却没有摘取这颗已经唾手可及的胜利果实，他知道大明国防军的意思，内心也被大明国防军的强大实力所震撼。 城外秦牧在何朝军的陪伴下早已经来到了营地和热兰遮城之间的空地，站在临时搭建的遮阳棚里。 郑森不可置信的看着秦牧，年轻！太年轻了！ 看外表这位大明国防军总司令竟然比自己还小上几岁，他实在不能相信指挥了诸多大型战役，并取得丰硕战果，如今成为大明真正掌控者的人竟然是一位如此年轻的人。 秦牧微笑着说道：“郑森，很高兴认识你。” 此时郑森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忙行礼说道：“海防将军郑芝龙长子，铁炮队统领郑森拜见大明国防军总司令大人。” 秦牧伸手一指椅子：“坐，是不是对我的年纪很惊讶，我也很惊讶，我绞尽脑汁也没想到此战不是郑芝龙将军指挥的，郑公子年少有为啊。” 郑森明白这句话可不是简单的吹捧，先是称呼郑芝龙为将军，是提醒他要注意郑家的身份是大明之臣，称呼他自己为公子，是要提醒郑森郑家现在统御的力量并不是大明法度承认之下的合法力量。 一句话透露多重含义还，单从这一方面来看秦牧真也不是一般人物。 郑森抬着头看向秦牧说道：“秦大人不坐下说吗？我有一些疑问想要请教您。” 秦牧有些尴尬：“有疑问但说无妨，我……就不坐了。” 郑森点点头，说道：“秦大人，从您御下军队的战斗力来看，热兰遮城明明明明已经唾手可得，都不需要废太大精力就能吃掉，为什么还给我们留一线生机？” 秦牧笑笑说道：“毕竟郑芝龙是皇帝亲命的海防将军，虽然近几年行为有些逾了规制，之前毕竟天下大乱也好理解，但现在不同，我还是希望郑氏家族能够回到大明的治下。” “还有……” “我们都是同胞，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呢？但如果你们冥顽不灵那我也只好痛下杀手了，率土之滨莫非王土，普天之下莫非王臣，是我华夏土地我定寸土必争，你明白吗？”秦牧居高临下看着郑森，说道。 郑森点点头，神色中有一丝复杂，秦牧说道：“我知道你想什么，现在郑芝龙下落不明，郑氏一族的担子就全落在了你的肩膀上，你现在明知是非对错，但即使是错的你也不想让郑家基业毁在你的手上，对吗？” 两人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对方，对视了一会儿，郑森满眼无奈的点点头，说道：“不瞒秦大人说，家父近几年与各路白番走的很近、与倭国也有所来往，干的尽是为祸一方压榨自己同胞的事情，我和施琅一直都不认为家父的近几年的行为是正确的，可是不论从忠孝哪个方面讲我都必须坚持做下去，没办法……” 秦牧轻哼了一声说道：“在正确的道路面前你这是愚忠！是愚孝！况且你该忠的是大明山河社稷，你该忠的是华夏三万万百姓，他们才是你真正该守护的。” “至于你郑家的基业，我们不会动一分一毫，我只不过希望你能够选择正确的方向，也希望你能做正确的事，况且你组织的这次夜袭很刁钻，我也中了招，可以看出你郑森非池中之鱼，未来大有可为，我也不想看到一个任务就这么泯灭，留下的是声名狼藉。”秦牧感慨道。 “我的我时间有限，前进的道路很长，在大员岛上就还有两个敌人要去对付，所以我不能给你太多时间，一天，就一天的时间，我希望你最迟明日清晨给我答复，是否愿意追随我为华夏、为大明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 秦牧说完这些话，在何朝军的搀扶下转身就走，一瘸一拐场面十分好笑，郑森望着秦牧远去的背影心中钦佩无比，万万没有想到如此英雄人物竟然身体还有残疾，真是天妒英才。 郑森回去之后经过了一番苦口婆心的劝说，终于在第二天清晨达成一致同意，向大明国防军投降。 所有战士解除武装从热兰遮城走了出来，在秦牧的安排下，留下了一团的兵力来看守这些投降的战士，他想要带着郑森、施琅马不停蹄赶到下一站，赤嵌城。 不过当秦牧向郑森打听了一些赤嵌城的基本情况之后秦牧暂缓了这个计划，据郑森的了解不论是赤嵌城还是鸡笼城都是西班牙和荷兰的要塞，里面并没有华夏人居住在里面，而且都要比热兰遮城还要坚固，易守难攻。 尤其是赤嵌城，城墙的墙体是由三层墙体构成，里外两层都是用巨大的、整块的岩石切割成四四方方的巨大石砖垒起来，中间一层是用正方体铁网兜装满碎石填充进去，并用黄泥浆进行浇注异常坚固，哪怕是大明国防军现在所装备的火炮，也很难在几天之内完全轰垮。 既然不好强攻，那就只能智取了，最坚固的城池一般都是从内部攻破的，郑氏家族的舰队可以派上用场了，郑森也有所准备，既然已经做出了自己认为正确的选择，那么自己必将拼上全力。 第229章 挺进赤嵌城 荷兰指挥官范佩西正在华丽的卧室内一杯一杯的喝酒，想要借酒消愁。 前天晚上热兰遮城枪炮声响了一夜，这场激烈的战斗一直持续到第二天的清早才停下来，范佩西猜测，下一个倒霉的就会是自己。 但面对这样的情况他没有任何解决办法，巴达维亚基地距离自己数千里之遥在这里只能依靠自己，自己又无力反抗。 身为一名白种人的骄傲告诉他自己不能退缩，但求生欲望却想让他跪地求饶，理智和现实就像恶魔跟天使一般在自己的脑海里打来打去，搞的自己心烦意乱，所以范佩西选择用酒精来麻痹自己，大多数荷兰战士都是愁眉不展，好像大难就要临头了。 范佩西醉醺醺的刚睡下没多久，一名战士匆匆的砸响了他的房门。 “指挥官大人，指挥官大人！撤军了！大明国防军撤军了！郑氏家族的舰队来援助我们了！”这名战士一边砸门一边喊着。 迷迷糊糊之中听到了这个宛如晴空霹雳一般的消息，范佩西醉意全无，匆忙穿好衣服就往城堡的城墙上跑。 赤嵌城外就好像从来没有人出现过一样，大明国防军撤退的干干净净，一点痕迹都没留下，海港外的战舰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个郑芝龙竟然还有击退如此强大敌人的能力，此人不可小觑，看来自己以后需要多与此人增加来往，博取他更对的信任，这样也能为荷兰带来更多的利益。 郑氏家族的底蕴很足嘛，竟有如此能耐真的让人难以置信，不过让人差异的结果就这样摆在了自己的面前，让你不得不相信。 “旗手发信号！让郑氏家族的舰队入港，我要亲自好好谢谢这些东方的朋友！”范佩西十分高兴的说道。 有三十余艘战舰组成的舰队浩浩荡荡的驶入了赤嵌城港口，范佩西整理了自己的衣服，快步跑到船边迎接这些客人，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从战舰上出现的是一个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在靠岸得一刹那虽有的战舰一同开火。 毫无准备的荷兰士兵们被轻重机枪密集的射击打的晕头转向，范佩西也直接见了，赤嵌城的荷兰战士们再想要登上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登舰的唯一入口已经处在了大明国防军的火力覆盖之下，炮台也被在同一时间炸翻。 荷兰战士们只得闷头往赤嵌城堡里面钻，他们想要凭借地理上有优势，依托地形与大明国防军展开姐姐对抗。 大明国防军的战士没有丝毫的犹豫，纷纷跃下战舰紧紧的追在荷兰人的身子后面，还时常在适当的时候开上机枪，收取几个荷兰战士的性命。 战端一开又一支舰队冲进了海港，赫然是刚刚从港口外面撤走的大明国防军战舰，刚刚还一头雾水的荷兰战士们也明白了，很可能是郑氏家族与大明国防军达成了某种协议双方里应外合夺取赤嵌城的。 根据郑森的回忆，赤嵌城道路宽阔，但内部楼宇林立如果步兵贸然进入可能会遭受很大的损失，所以，坦克的身影也出现在了赤嵌城之中。 有石砖铺成的宽阔又整齐的道路，坦克的履带与它碰撞、摩擦，发出咔啦咔啦的响声，按照秦牧的安排坦克在前步兵在后，从海港逐渐深入到赤嵌城中，荷兰人虽然失去了指挥。 但是战斗经验告诉他们，在巷战中他们还可以拼一把。 不过任何的袭击都是徒劳的，城中没有火炮，当一些战士拼了性命为后面的战士争取到时间，再开火之后大明国防军前进的步伐丝毫不受影响，反而是自己损兵折将。 每一个大明国防军战士都深深的一句话“犯我华夏者虽远必诛”，所以在面对这些洋鬼子的时候他们丝毫不手软，哪里有反抗就朝着哪里一通扫射，敢于反抗我不管你手中拿的是刀枪还是菜刀擀面杖，只要攻击我们，你就是敌人。 一开始还有些白人百姓仗着自己明面的身份手持农具或是刀叉，在荷兰士兵撤退的路上给大明国防军制造障碍，妄图拖延他们的脚步。 可惜在面临死亡甚至已经有一部分人已经付出生命为代价之后，更多的人选择返回家中立刻紧闭门窗，直到战争结束之后再做打算。 一路走来大明国防军没有什么损伤，在城内四处逃窜的荷兰士兵留下了一路的尸体。 见识过大明国防军威力大射程远的重炮，却还没见过大明国防军中这几种武器，火蛇枪、铁桶怪简直是把荷兰军人吓破了胆子，面对未知的、如此危险的事物的时候恐怕很多人都无法不恐惧。 西方人的战斗意志往往很弱，遇到一些大的失败他们就可以转身投降接受别人的统治，主观上来讲为了生命不受侵害也说得过去，可从客观上来看这种行为简直是造人唾弃，与郑森不同，秦牧、郑森是同根同源正统的华夏人，那是人民内部矛盾，可荷兰人是敌我矛盾是生与死的斗争，秦牧万万没想到的是，赤嵌城战役最后大街小巷跪满了缴械投降的洋鬼子。 当然这其中也不缺乏一些硬骨头的抵抗分子，他们跑向了城头想要利用城头的火炮调转方向来打击身后的大明国防军，只不过他们打的算盘还是没那么精明，他们也许忘记了在城外才是大明国防军能够真正发力的地方。 火炮营早已在城外做好了准备，当一些人跑上城头的时候，一门门已经瞄准好的火炮发动了，沉重的火炮刚刚被调转炮口，炮弹就炸响在了他们的身边。 一阵轰鸣、一阵烟尘过后，城头上的炮台被炸的粉碎，火炮都被炸的飞起来不知道落在了什么地方，还在后面往城头上跑的荷兰战士们，停下了脚步，与其没有意义的死在火炮之下，还不如再搏一把。 一名低级军官下达了命令。 “列队！” “装填！” 这时大明国防军已经有人追了上来 “第一列上前！” 突突突…… 之后就再也听不到了任何的声音，一片寂静，一名轻机枪手捧着手中的机枪，向地上啐了一口。 第230章 拳头硬才是道理 收复赤嵌城绝对是结束西方番国殖民大员岛最具历史意义的一步，当秦牧进入赤嵌城后心情都不一样了，屁股也不疼了、腰也不酸了、一口气上三层楼都不费劲儿。 坐在赤嵌城的议会室里，秦牧四处瞧瞧，高高的穹顶上面画的全都是西方神话人物。 “圣母玛利亚、耶稣……”秦牧自言自语道。 “秦总司令对我们基督教，还颇有了解啊，学识渊博令人佩服。”一位身着华富的白人中年男子出现在议会室的门口。 秦牧转过头看着他。 “我是欧利子爵，范佩西指挥官逝去，现在由我掌管赤嵌城的一切事宜。”欧利子爵说道。 “赤嵌城的一切事宜？赤嵌城位于我大员岛上，是我大明领土你有什么权利掌管这里的事情，你只能代表你们荷兰在我大员岛暂住的所有人员，仅此而已，明白吗？”秦牧语气加重了一些说道。 欧利子爵被这一句话呛得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万万没想到这位看上去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的年轻人竟然有如此气势，言辞如此犀利。 秦牧接下来的一番话更是让欧利子爵无言以对。 “现在我代表大明朝正式向你们发出通告，大员岛是我华夏自古以来不可分割的领土，希望贵国能够尊重我们的国家主权，即日起将所有人员进行撤离，我们将解除你们战士的武装，拆除战舰上的火炮，封存你们从我大明领土搜刮来的一切所得，但我们将为你们提供足够的补给，让你们顺利返回巴达维亚。” 欧利子爵挤出了一丝微笑：“秦总司令是否有些过分了？毕竟我们已经在此居住了十数年，而且为什么要解除我们的我们的武装？为什么要拆除大炮？即使我们撤离也需要自保的手段！” 秦牧目光直视欧利子爵，说道：“就因为你们败了，就因为我的军队比你们强大，就因为我们拳头硬，不可以吗？这不也是你们一贯的作风吗？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欧利子爵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会后悔的，总有一天你会为今天的所作所为而后悔的。” 秦牧不屑的上下扫视了欧利子爵一圈，说道：“你们？别说是巴达维亚，就是阿姆斯特丹能不能挡住我们大明国防军？只是看我想或是不想罢了。” 欧利子爵脸色苍白，他无力反驳，虽然他只看到了一部分大明国防军，但就现在他见到的这一部分大明国防军的实力而言，横扫阿姆斯特丹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何必跟他争一时之长短呢？ 欧陆争霸已经到了关键时期，日不落帝国实力雄厚，自己的老东家西班牙虽然走了下坡路不过底蕴还在，后起之秀葡萄牙在后面仅仅追赶，北欧海盗瑞典偏安一隅悄悄发展，普鲁士、法兰西等等这些国家那个也不好惹，虽然海上马车夫不是白叫的可毕竟距离称雄还有些距离。 華夏古语说得好远交近攻，欧洲大陆现在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但实际上暗流汹涌，一个不小心就是全面战争的开始，就拿这次与西班牙、郑芝龙联手来说，只是有共同利益存在其中，实际上在大员岛自己与西班牙安东尼奥也是明争暗斗所以当下荷兰不应该再得罪大明这条东方巨龙，不然容易惹火上身。 如果能继续与大明保持通商关系，也是很不错的，在欧洲大陆东方精美的瓷器、丝绸、等等手工艺制品在欧洲可是非常受欢迎的，能为荷兰带来不菲的财富。 想到这里，欧利子爵勉强挤出了一丝微笑，说道：“不知道秦总司令官是否对贸易感兴趣？我们荷兰可是号称海上马车夫，如果我们量过通力协作可是会带来你想象不到的巨大利益，还希望您能够将我们的期望转达给大明皇帝陛下。” 秦牧有些不耐烦：“现在我就可以回答你，没戏！拿上我给你们下达的纸质文书赶紧离开大员岛。” 欧利子爵想要再劝说一番，秦牧制止了他，说道：“莫说我与你们交易提不起一丝兴趣，即使有也不会是你们，明白吗？” 欧利子爵脸色铁青，忘记了一个绅士该有的风度，连句高比的话都没说变转身离开了。 什么玩意儿，这就是以绅士自居的白人，如此看来也不过是一帮伪善的人，没有得到利益就可以放下身段，做出任何无理的举动，想要得到利益就会绞尽脑汁甚至是不惜发动一场战争来掠夺财务，真是让人恶心。 两天的时间之后，欧利子爵带着满眼的不甘心踏上了最后一艘满载着荷兰士兵和国民的战舰，只不过此时的战舰失去了一切武器，船舱之中人满为患，这让欧利子爵感到了屈辱，这不仅是在侮辱自己更是再打荷兰的脸面。 不过还好，虽然他与很多人挤在一条船上，不过人们碍于他的身份还是让他享受到了一些特权，比如他还能适当的走动走动。 来到甲板上欣赏欣赏风景，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欧利子爵从身边提起了一瓶酒，这是他的珍藏还好没有被大名国防军的战士没收，只见他拔掉了瓶塞咕咚咕咚喝了两大口，他在为自己的前途所担忧。 范佩西死了，等到他回到巴达维亚见到总督大人还不知道到底要面对什么，这来之不易的子爵贵族头衔肯定是保不住了。 可惜了，本想着他这一代做到子爵已经是尽力了，他的祖父是一位男爵，通过三代人的努力到了他这里才成为了男爵，已经是站在了荷兰贵族的中等偏上的高度。 如果自己在大员岛还能与安东尼奥搜刮一些财富，等到自己能够回国之时怕是能被皇帝陛下升为伯爵，到了那时自己就会有一大片封地，也有资格招募自己的军队，还有资本去招募一些幕僚，欧利家族就会在荷兰经久不衰了。 哎！ 欧利子爵大大的叹气，又仰起头咕咚咕咚喝了两口酒…… 第231章 海上遭遇 平静的海面、徐徐的微风、温暖的阳光、活泼的海鸥让人那么的惬意，如果放在寻常时候欧利子爵肯定会非常满意自己现在的生活，只不过现在他的心中充满了阴霾，一切都变得没有意义。 航行了几日他已经记不清楚了，自从上船之后他就是在醉酒和睡觉之中度过的，朦朦胧胧之中他好像看到了船。 拿出了自己的单筒航海望远镜，那好像是荷兰舰队的旗帜，相隔太远他根本看不清楚，如果是呢？ 欧利子爵看着船队越来越近，是的，就是！ 是荷兰的舰队，虽然战舰被解除了武装，可是旗语手还是在的。 “快！找旗语手来！” 欧利子爵高兴的喊道，一边喊一边高高的举起了自己手中的酒瓶再次，不开心了借酒消愁，开心了把酒言欢。 …… 严格意义上来讲现在的大员岛南部已经全部都被秦牧收复，现在只剩下了大员岛最南边的鸡笼城，那里被西班牙人占据着。 等到收复了鸡笼城那么自己就完成了一项意义深远的历史任务。 赤嵌城和热兰遮城已经分别交给了第二十一师一团和二团的人，进行暂时性的防务工作。 而秦牧带着第四师、第八师，还有二十余艘战舰和一百多艘民用海船踏上了征程，舰队浩浩荡荡，虽然大小不一、形状各异，但依旧是让人心生豪情。 郑森也说过了鸡笼城比不上赤嵌城，防护程度跟热兰遮城相差不多，唯一一点就是西班牙军队的火力配置要比他们和荷兰人强上许多。 西班牙人战舰实力一般，但是他们的岸防部队已经列装了一种更为巨大的火炮，他们管这种跑叫做加农炮，只不过因为炮身体积过大重量过沉，不适合装备到战舰上，所以也仅从西班牙本土运输了四门这样的加农炮，安置在鸡笼城港口的两个方向。 虽然郑森并没有真正见识过加农炮到底有多厉害，但是按照一寸长一寸强的理念来说，他要比其他国家普通火炮体积大很多。 虽然时间尚短，郑森确实越来越佩服秦牧了，大明国防军能有今天的成就优异的武器占一部分必比重，但是秦牧的智慧也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自己也有过收复大员岛的想法，可不管怎么预想都没有太顺利。 而秦牧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把在自己严重最难啃的骨头多了回来，真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何朝军看着郑森的表情，说道：“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我刚追随总司令的时候也有很多的不可思议，慢慢的就习惯了，你啊慢慢看着，总司令是一个能创造历史的人物。” 郑森心中非常认同，就像秦牧自己说的，现如今哪一个国家都没有抗衡大明国防军的实力，只不过看秦牧自己想或是不想去攻打这个国家罢了。 从赤嵌城到鸡笼城需要走一天的时间，秦牧因为自己的屁股还没好利索，早早地就钻进了船舱休息去了，郑森则是望着这片海样心中诸多瞎想，远方那是什么？ 郑森定睛看了过去，他的视力远超常人，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郑森看到了。 是战舰！ 密密麻麻的荷兰战舰！ 郑森刚刚归顺大明国防军，现在还没有一官半职，但是他必须有义务要提醒大家注意到这个情况。 他大声喊道：“有大量的荷兰战舰正在我们的右前方向我们靠近，快预警！” 旗舰的观察手一听这话来了精神，紧紧盯着郑森虽说的方向看着，然而他什么也没有看到，在看郑森的表情满满的都是不信任，郑森焦急的喊到：“兄弟，请你你相信我，确实有大量的荷兰战舰正在向我们靠近！” 秦牧从船舱中走了出来拍了拍郑森的肩膀，然后说道：“传令军军戒备！时刻关注荷兰舰队动向！” 果不其然，在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之后荷兰舰队的身影，已经隐约出现在了更多人的视线范围之中。 说实话，秦牧一开始也没有发现，哪怕是通过自己的望远镜也没有找到，但秦牧知道有些人有着远超常人的能力，自己能力不足就不要怀疑别人。 现在看来他是对的，看来郑森天生就是一名优秀的海军将领，有意识、有能力是个不错人才。 秦牧再次举起了望远镜，这不是从赤嵌城出发的舰队，这些战舰保养的很好，没有任何的作战痕迹，看来是位于巴达维亚的荷兰人开始在自己的殖民地例行巡航了。 这是殖民国家的习惯，为了确保自己在殖民地的地位，也为了避免殖民地内发生战乱自己没有及时收到消息而影响国家利益，所以他们会时常排除战舰展开理性巡航。 “来人，命令舰队战舰脱离队伍给我迎上去，运送战士的民用海船趁着敌人还没有发现加速往鸡笼城行军，到了那里用民用海船架起火炮封锁港口，原本封锁港口的战舰立刻支援我们！”秦牧命令道。 沈玉莲进入了状态。 “旗语手，命令舰队火炮装填，一字作战阵型迎上去，注意观察是否有其他情况，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战舰上一下子就忙碌了起来，一名名战士穿梭在甲板上，搬来了一箱箱的炮弹，放在火炮的边上，炮手们则拿起清理炮膛的工具忙活起来。 也许是荷兰舰队也同样发现了南洋舰队的存在，他们也做出了反应，改变了刚刚的航向朝着秦牧他们袭来，同样的阵型，显得有些气势汹汹。 “来者不善啊！”秦牧自言自语道。 说不准欧利子爵恰巧碰到了这支舰队，然后哭诉了自己的遭遇，秦牧立刻停止了自己的想法，想那么多干嘛呢？就一句话干就完了！ 沈玉莲命令道：“一旦敌军进入有效射程给我立刻开火！把这帮洋鬼子都给我喂鱼！” 秦牧感觉自己某一个部位突然一紧，平日里看着小鸟依人的，这发起狠来比一般男人都狠，每次一到作战的时候沈玉莲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真是太恐怖了。 第232章 海战！海战！ “命令各舰，一发试射！” 在荷兰舰队进入射程之后，沈玉莲立刻下达了自己的作战命令。 早已做好准备的各艘战舰，看到命令就开了火。 虽然作战方式不尽相同，但是战士们每次战斗都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眼睛瞪的像铜铃，耳朵竖的像天线，就为了准确及时的捕捉到每一个战场信息。 炮响声轰鸣过后，一名名炮手目光紧紧的盯着远去的小黑点，仔细的寻找炮弹的落点，然后快速调整炮口。 “一号位准备就绪！” “二号位准备就绪！” …… 沈玉莲的旗舰旗手率先举起了代表着炮火就绪的小红旗，二十艘战舰纷纷示意。 沈玉莲举起望远镜“所有战舰三发齐射！” “放！” 轰…… 轰…… 轰…… 只见炮口一阵阵火光，没过多久位于远处的荷兰战舰便一个接一个的冒出了火光。 就这一轮射击，舰队指挥官就打起了退堂鼓，敌人能够杀敌于数里之外，自己却无力反抗，这还打什么打，白白送命的事情这可不能干。 “欧利子爵，要不然咱们撤退吧，趁现在我们还能逃脱，可千万不要把战士们的性命还有战舰白白葬送在这里啊。”舰队指挥官说道。 欧利子爵十分不满的说道：“你身为舰队指挥官，战斗意识怎么这么差，刚刚遇到一点点挫折就当是退堂鼓？帝国的安危怎么能交到你的手上？是不是在巴达维亚呆的久了连男人的冲动都没有了？” 面对这样的羞辱舰队指挥官涨红了脸，不过却是哑口无言。 紧接着欧利子爵又说道：“我也是在军队摸爬滚打出来的，我知道这么远的距离，是可以对敌人的炮火进行规避的，只要我们操作得当完全可以把距离缩短到足够我们开火的距离！” 欧利子爵怎么可能轻易放弃，如果这一战在他的怂恿之下真的取得了成果，那么他就能将功补过，把本来就超常的大明南洋舰队战斗力再夸大几分，那么自己没准还会得以升迁。 如果这一战有什么不好的结果，那根自己也没什么关系，首先自己也不是舰队指挥官，再者说自己也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光脚的还怕什么穿鞋的？ 舰队指挥官面对羞辱他忍了，同时也激发起了所剩不多的男人血性。 “命令个战舰，拉开距离！各自进行战术规避，躲避敌人的炮火，一但进入我们的射程范围立即开火，不要犹豫！” 舰队指挥官恶狠狠的说道。 四十艘战舰作鸟兽散，将距离拉开很大，一会儿向左一会儿向右，忽而猛的加速忽而落锚突然减速，无形之中大大的提高了炮火攻击难度。 短促的密集炮火覆盖性射击也不得不终止，这可忙坏了南洋舰队的炮手们，每打出一发炮弹都需要进行快速调整。 有些棘手！ 沈玉莲面色凝重起来，此前的海战是以有心算无心，或是做足了前期准备，南洋舰队也是第一次碰到形式如此严峻遭遇战。 一发又一发炮弹打出去，大部分都落在了海里，只有少数的打到了荷兰舰队的战舰上，一发两发炮弹想要击沉战舰可是远远不够的，即使击中了要害部位这些战舰还依然歪歪扭扭的相前航行着，一些战舰藏在了他们身后，一点一点的拉进两只舰队的距离。 沈玉莲看着不容乐观的情况咬了咬牙说道：“停止射击！他们既然想过来那就放他们过来！等到了精准射击距离再开火！咱们也休息一会儿！” 即使南洋舰队不再开火，荷兰舰队的各艘战舰依旧不敢放下警惕，刚刚震撼的一幕他们是亲眼所见，那么远的距离炮弹就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到了他们中间炸响，左、右、左、右，加速、加速、变向、急停，舵手和橹手简直是用尽了浑身解数。 停止了射击之后，战士们更多的注意力都放到了荷兰舰队的战舰那边，这操作简直是不一般…… 噗嗤一声，一名战士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音，很多战士都跟着哄堂大笑起来，有的一手抱着肚子、一手扶着炮筒笑到直不起腰来，在战场上往往就是这样，紧绷的神经总是需要稍稍放松一下的，不过适可而止就好了…… “都给我集中注意力！” 一声娇喝传到了每一名战士的耳朵里面，沈玉莲大喊完环视了一圈，冲天的笑声戛然而止战士们立刻回复了作战时的样子，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秦牧暗道了一声厉害。 荷兰舰队的战舰一个个七扭八歪，转来转去的就像是喝多了一般闯进了精准射界。 “一发试射！随后自由射击！给我狠狠教训他们！” 沈玉莲的声音再次传来。 虽然虽然了几艘战舰，不过好歹已经接近了很大一段距离，欧利子爵和舰队指挥官相视一笑。 “我就说吧，我们是可以的，他们的火炮打的再远又能如何，通过我们的努力不还是有所进展吗？我们只要再靠近一点就离成功又近了一步！”欧利子爵说道。 “幸亏听了欧利子爵大人的话，不然我这个舰队指挥官还真的是有失职之罪啊。” 两人相互吹捧起来，远处的南洋舰队又开火了。 不过随着距离的接近，在繁杂的规避动作在这么大的战舰上体现出来都变得笨重，一声声的炮响过后，更多的炮弹击中了更多的战舰。 这么长时间的操作战士们的动作也不如刚刚敏接了、体力也逐渐跟不上了，这导致战舰的规避动作更为迟缓。 一艘荷兰战舰在过规避过程中可能是舵手和橹手的操作出现了衔接失误，战舰突然横了过来，把整个侧面暴露在了炮火射界之中，就在这一瞬间被南洋舰队集火，密集的炮弹打到了这艘战舰上。 也许是击中了船上的火药，巨大的爆炸、冲天的火光，战舰在爆炸之后在火光之中瞬间解体，变成了一堆冒着火光的碎木片漂浮在海上。 第233章 海战大获全胜 这一巨大的爆炸声过后，战舰就好像从来没出现再过这个世界上一样，彻底消失。 荷兰舰队指挥官咬紧了牙关，看着舵手挥汗如雨，吃力地摆弄着手中的船舵，舰队指挥官脱掉了自己的军服挽起衣袖快步跑到了舵手旁边。 “我来！” 然后从舵手那里把船舵接了过来。 他是从战火中拼过来的，曾经在战舰上当过炮手，也当过舵手这些最基本的操作他都面面俱到，虽然疏于练习可毕竟还是有经验的。 荷兰舰队的旗舰像灵活的鱼儿在海面上疯狂的摆动起来，炮弹落在了荷兰舰队旗舰周围，激起了千层浪花但是却没有打到战舰身上。 舰队指挥官的行为激励了荷兰舰队的士气，战术炮火规避动作再一次敏捷起来，这可不是好兆头…… “总司令我来试试吧。” 郑森对秦牧说道。 秦牧明白郑森的意思，眼眉往上一挑，显得有些不可置信。 郑森微笑着说道：“我十分精通火炮操作，虽然总司令你们的火炮更先进、更厉害，但我经验比较充足，如果我们不能成功打掉敌人旗舰，我们的麻烦就上身了，如果打掉他，敌人的士气就会严重受挫，擒贼先擒王嘛。” “好！旗舰所有炮手从现在开始听从郑森指挥，不可怠慢！”秦牧厉声说道。 郑森用舌头舔了一下自己的小拇指，然后竖起来比起眼睛感受起来，过了几个呼吸睁开眼睛，说道：“风向东南，强度中，向右调整炮口二。” “距离虽短，炮口下降一！” “所有火炮一发射击！放！” 轰隆…… 火炮整齐的轰响，导致整个战舰都往相反方向剧烈的晃动，一个个水柱冲天而起，荷兰舰队旗舰再次转向。 “炮口向右调整一，放！” 轰隆…… 火炮声再一次响起，一发炮弹打到了荷兰舰队的尾楼上，但却丝毫没有影响到战舰靠近的速度，眼看着就要到荷兰舰队旗舰的炮击范围，所有人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 别看只是荷兰舰队旗舰一马当先往前冲，可一旦达到射击范围，顺利拉近距离并成功让炮弹落在南洋舰队之中，那对荷兰舰队剩下的战舰将是一种莫大的鼓舞，必须打掉他！ 沈玉莲带着疑问和秦牧对视一眼，秦牧微微的点点头。 沈玉莲明白了秦牧的意思，南洋舰队的战舰都是宝贝疙瘩，损失不起，所以必要的时候进行战术撤退是必要的选择。 这是郑森的声音又响起来：“炮口下降一，炮口向左二，三发齐射，准备！” 炮手们都失望了，荷兰舰队旗舰明明是再往右边航行，怎么把炮口往左调整，这不是南辕北辙瞎指挥嘛。 “放！” 郑森高声怒吼出来，好像把浑身虽有的力气都使了出来。 就在郑成功喊话的同一时刻，荷兰舰队指挥官猛的向右打舵，还一边喊着：“橹手全速滑行！” 紧接着炮声响起。 轰隆隆！ 轰隆隆！ 轰隆隆！ 所有炮手虽然内心充满了失望，但是依旧听从郑森的命令，迅速完成了三发炮弹的齐射。 “没打中？” 一名炮手有些疑惑的说道。 郑森面色十分坚定也带有一丝丝的喜悦，说出了一句：“让炮弹再飞一会儿！” 令人意外的事情发生了，荷兰舰队旗舰竟然真的运动到了郑森欲瞄准的位置上，十多门火炮三发齐射，三十余发炮弹无一例外全都打在了荷兰舰队的旗舰上。 剧烈的爆炸让旗舰剧烈的振动，一发炮弹打到了指挥官所在的船舵位置，爆炸过后不论是舰队指挥官还是船舵都消失得无影无踪，甲板上只留下一个洞冒着熊熊大火。 一颗又一颗炮弹落下，剑桥被炸短垂在船首摇摇欲坠，船帆燃起了熊熊大火，欧利子爵在摇晃中闭上了眼睛，随后一个炮弹准确的落在了他的身前。 荷兰舰队都不约而同的停顿了，他们是在难以相信旗舰竟然被集火了，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旗舰虽然经过了如此剧烈的炮火打击，但是却没有解体，只是穿的左侧开始倾覆，海水不断地涌进船舱，大伙还依然在甲板上剧烈的燃烧，滚滚的浓烟冲天而起，好像就是为了让所有人看到一般。 南洋舰队的旗舰沸腾了！ 整个南洋舰队所有的人都沸腾了！ 人们这一次再看向郑森的眼神都是满满的钦佩，受到了巨大鼓舞的舰队战士们，都更有了干劲儿，炮手们都努力把自己与火炮融为一体，把自己就当做这门炮，装填、调教、射击，一艘荷兰战舰被爆炸损毁停下了前进的脚步，又一艘战舰停了下来。 剩下的舰队战士们慌了，没有了主心骨，没有了统一指挥，这打还怎么打，撤退吧！ 反正现在还有十余艘战舰分散突围还有机会，所有人都达成了默契，分分调转船头朝着不同的方向驶去，不过令人绝望的是，包围鸡笼城的十艘南洋舰队战舰在这个关键时刻赶到了…… 接下来的战斗就变得顺理成章了，在沈玉莲的指挥下南洋舰队两两一组分散追击，你追我逃打得热闹，有的战舰被炸毁，有的战舰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最终选择了投降，还有的鼓起最后的勇气想要再拼一次，他们点燃了战舰上的火药桶想要冲到近前与大明战舰同归于尽，但可能是计算上出现了失误，还有一段距离，火药桶就发生了爆炸。 这一战对南洋舰队的实战经验有了一定的提升，同时也让秦牧对郑森有了更深的了解。 这千古名人果真不是一般人物啊！ 秦牧也对郑森另眼相加，这一战荷兰东印度公司在巴达维亚部署的三支舰队再次折损一支，实力大损。 战后，秦牧把所有缴获的荷兰战舰全都据为己有，只给这些俘虏留了一艘民用海船，让他们带着自己的通告返回巴达维亚。 秦牧率领着南洋舰队再次出发，目标就是位于大员岛北部的鸡笼城。 第234章 进攻鸡笼城 距离鸡笼城还有一段距离，远远的就听到了冲天的炮响，轰隆隆的连成了片，怎么回事？难不成又出了什么事？ “目标鸡笼城，舰队全速前进！” 秦牧皱着眉头命令道，橹手也将巨大的船桨伸了出来，喊着统一的号子往前划。 心中越是焦急，秦牧就感觉时间过得越慢。 感觉过了一个世纪，鸡笼城才出现在秦牧眼前。 这一回不仅是大炮的响声，还有哒哒哒的枪声，隔着老远就看到西班牙的战舰已经从港口钻了出来，海面上漂浮着几首海船，竟然是秦牧收下军队从百姓手中征集来的民用海船，坏事了。 “舰队加速！一定要把西班牙舰队给我留在鸡笼港里！” 秦牧焦急的喊道。 原来在封锁港口的南洋舰队战舰出发之后，西班牙指挥官安东尼奥就有了想法。 民营海船船体相对较小，虽然灵活一些可是船体、甲班的厚度都远远赶不上真正的海军战舰，而且这些战舰载重轻，安置的火炮数量上，火力也不足，安东尼奥就像趁着这个空子突围出去。 就在各艘民船交替运送登录士兵和武器的时候，安东尼奥看准了机会指挥着西班牙舰队冲出了海港。 为了避免大明国防军战士过早攻入城内给他们从背后造成威胁，所以奥东尼奥还派遣了一些受了伤还未痊愈的战士来守卫鸡笼城的大门，给每人配发了一个火药桶，在关键时刻引燃它来拖住大明国防军前进的脚步。 虽然都是民用海船可船上的火炮可是不一般的存在，杀伤力大、打的够远，饶是经验丰富的安东尼奥也不得不小心翼翼的应对，眼看着就要突破这些民用海船的封锁，这个关键时候竟然大明南洋舰队又杀回来了，安东尼奥整个人都不好了，就差一步，就差一步！ 安东尼奥狠了狠心一咬牙，人死鸟朝天，拼了！ “给城里发信号，让加农炮随时准备开火！咱们边战边退把南洋舰队引到我们的加农炮射程之内，我们打掉他门几艘战舰！”安东尼奥说道。 “另外告诉城内，适当的时候放大明国防军进城，然后引爆火药桶……”安东尼奥接着叮嘱说道。 南洋舰队气势一往无前，浩浩荡荡的舰队开了过来，民用海船都开始交替掩护撤退，想要避免不必要的损伤，反倒是西班牙舰队好像疯了一样，不顾一切的往民用海船的编队里面钻。 秦牧用望远镜看着西班牙舰队的举动，明白了他们的用意。 “这个西班牙舰队指挥官有点小聪明，想要给我来个鱼目混珠？”秦牧说的轻松，可他知道事情有些棘手了。 如果他们冲进去与西班牙舰队展开对射，会成功，但是好不容易组建起来的南洋舰队肯定会有不小的损失，可如果不进入战圈，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站民用海船上战士们去白白送命啊。 艰难的抉择，沈玉莲、郑森等人都明白此时现在的处境，但是不知道该如何跟秦牧开口，以郑森的意思该放弃的就要放弃，可是这些话他现在的身份没法说出口。 秦牧第一次犹豫了，这个选择太艰难了，不过有人替他做出了选择，被西班牙舰队缠住的民用海船是第四师旳直属炮营，炮营营长已经明白了现在的处境。 “弟兄们，是时候为总司令、为大明朝尽忠的时候了，点燃我们的炸药，与敌人共赴黄泉！” “我们朝着敌人撞过去！” “杀！” “杀！” 喊杀声连成了片，秦牧等人意识到了什么，秦牧拽了拽自己的衣角，大臂带动小臂快而有力的敬了一个军礼，右手迟迟没有放下。 轰…… 远处的民用海船接连爆炸，一团团蘑菇云飞上了天空，秦牧轻轻的闭上了双眼。 安东尼奥被爆炸产生的气浪掀翻，重重的砸在了尾楼的的楼梯上，被甩了个七荤八素，此时的他迷迷糊糊之间只能看见不断有爆炸发生，爆燃的大火、飞起的战船碎片、不断晃动的战舰。 安东尼奥甩了甩脑袋，从地上挣扎着想要怕起身来，这些大明国防军战士都是疯子，与他安排战士点燃炸药桶与敌人同归于尽不同，这些大明战士没有受伤、没有残疾，但是他们却能毅然决然的放弃自己的生命，真是一群疯子！疯子！ 一边挣扎，安东尼奥一边想着，撤退！ “撤退！撤回到港口！” 这是安东尼奥此时的想法，现在他们竟然自爆了，没有了掩护的他们必须撤退，不然非得全军覆没在这里，而且还取得不了任何的成果，加农炮已经在身后最好了准备，自己只要把南洋舰队吸引过来，哪怕是打掉一艘战舰也算是取得了一定成果，几场海战一艘战舰也没有打掉实在是对他莫大的侮辱。 安东尼奥终于站了起来，放眼望去周围全都是找着火、冒着烟的战舰，他所在的旗舰也被爆炸影响，战舰左侧被炸得变了模样，连甲板上的的火炮都不知道丢去了哪里。 管不了那么多了！ “快撤快撤！” 安东尼奥跳脚大喊。 火炮的怒吼再次传来，安东尼奥意识到大事不好了，南洋舰队已经航行到了射击位置上，自己已经处于南洋舰队的射界之中，战舰动了起来，在破损的战舰之间来回穿梭一步一步的靠近鸡笼港口。 秦牧看到了这艘战舰，说到：“郑森，你来，给我务必将所有西班牙战舰消灭在港口之外！” 郑森再次接管了旗舰的火炮指挥权。 “所有火炮听我指挥，风向南，强度弱，炮口向右一，高度不变，一发齐射，放！” 轰…… 十数门火炮的威力强大如斯，就连声势都不同凡响，这一声炮响响彻天地，十几颗炮弹全部那艘正向着港口方向逃窜的西班牙战舰，竟然一个水柱都没有，战舰着着大火慢慢的停了下来。 “旗舰送我登陆，剩下所有战舰在港口外封锁。” 秦牧说完转头进了船舱，沈玉莲看出秦牧的脸色不是很好。 “传令各舰注意，不要接近港口三里范围之内。”沈玉莲朝旗语手喊到。 第235章 大员岛的规划 从海岸登陆之后，秦牧的脸色没有一丝好转，秦牧阴恻恻的说道：“何朝军，剩下的战斗很简单，我就不参与了，你们四个商量着来，小心一些防止敌人做困兽之斗，另外我有一个要求，在总攻之前先把鸡笼城炮火能覆盖到的地方给我用炮弹清理一遍。” 城没了可以再建，但是手下的战士没有了就是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虽然他的行为在有些人看来有些幼稚，但是这就是他发泄的方式。 最终，鸡笼城毫无压力的被大明国防军攻占。 在一遍又一遍的炮火洗礼之下鸡笼城的城墙被炸的粉碎，安东尼奥最后的阴谋并没有得逞。 这场战斗没有一个俘虏，所有的西班牙战士全部战死，鸡笼城与赤嵌城的情况并不相同，这座城堡规模较小，没有任何的西班牙移民在这里，所以最后留给大明国防军的是一座空城还有无数被西班牙战士搜刮来的金银财宝。 战后秦牧决定还是先暂时返回热兰遮城，毕竟现在哪那里的城市建设还算完整。 恰好，秦牧也想借着这个机会将整个大员岛整体情况了解一番，也有利于秦牧进行部署。 在途中秦牧一边看一边进行总结归纳，再结合自己对大员岛的认知在纸上写写画画，围绕着大员岛的地图进行标注，一会儿在这画个圈，一会儿在那画个星号，忙的不亦乐乎。 秦牧的第一个想法，最是必要的想法是要在大员岛建立一个完备的海军基地，不论是对外还是对内大员岛的战略意义非常之高，不论是炮台、训练场、干船坞等等配套设施都要非常完备，这个岛相当于大明还上的门户，所以一定要牢牢的守住。 三座城除了赤嵌城都情况稍微好一些，剩下的两个地方都有一半以上的城市建设被摧毁，但是综合来看大员岛狭长南北各保留一座大型城市即可，由于南方的便利条件海军基地也建造在南部，为了方便日后的舰队巡航北方也要修建一个港口。 就大员岛的实际情况看，现阶段只适合农业、渔业发展，虽然这地方矿产资源丰富，可是现在大明还没有多余的手段进行开发，至于林业还是不要破坏了。 一路上写写画画到了热兰遮城的时候竟然写了十几张纸，甚是详细。 “朝军，我们收复大员岛之战一共缴获了多少钱财？”秦牧靠在椅子上问到。 现在秦牧所在的地方是郑家的一处偏室，本来郑森的意思是把郑府整体都让出来给秦牧办公用，在秦牧的一再推辞之下才安排在了这里。 何朝军回答道：“总司令，这一次我们没有侵吞郑家财产一分一毫，从赤嵌城和鸡笼城的缴获数据已经统计出来了，我们共缴获黄金五百万两，白银两千万两，这还不包括那些我们无法计价的珠宝、玉器、名人字画……” 说着说着何朝军自己吞了口口水，他从没想过自己会接触这么一大笔钱，秦牧也呆住了。 黄金五百万两！ 白银两千万两！ 这些洋鬼子都是坏人，这么巨大的一笔财富，那是对少人的血汗钱，那么多名人字画和文物都是我华夏文明的传承，多少洋鬼子打起了华夏大地的主意，就连大明这条巨龙身边趴着的一个小蚯蚓都敢把邪恶的目光放在华夏领土上。 你看我怎么一个一个把你们都收拾了，秦牧的心里想着。 “朝军，把郑森、施琅找来，我有话想要问他们。”秦牧说道。 过了半晌两人一起走进了秦牧的房间，看着秦牧依然盯着自己标注的密密麻麻的地图，二人默默站在了一旁。 “你们来啦，过来看看我近几日的成果。”一边说着一边递给到了郑森的手上。 秦牧伸了一个懒腰，说道：“这些已经是我绞尽脑汁构架出来的东西，有些地方估计并不是很适合在大员岛发展，也有可能在某些方面我疏忽了，所以你们好好看看有没有需要改动的地方，我也好尽快重建大员岛的计划提上日程。” 郑森抬起头问道：“总司令打算投入多少来构造新的大员岛？” 秦牧想了想：“我还真没仔细计算过，不过我打算前期投入一千万两白银，如果不够再继续追加，大员岛这个地方是战略要冲，必须好好建造不能有一点偷奸耍滑，必须花重金、用大力。” “大员岛这个地方我并不打算大力发展工业和矿业，这里除了军事战略基地，只需要大力发展鱼、农业就可以了，剩下的只需要能够自给自足，就无需破坏大员岛的生态环境。”秦牧自顾自的说道。 施琅挠挠头：“总司令，您这计划说的已经很详细了，我施琅本就不是擅长政务的人，这个我没什么意见，不过总司令愿意费如此大的精力来重建大员岛，我很是高兴，自己的家好起来谁不喜欢。” 郑森十分郑重的抵回了秦牧的计划，恭敬地说道：“总司令心系整个大员岛，郑森万般感激。” “一些东西还需要你们帮助完善，不过不着急，你们回去慢慢想，想到什么就跟我提什么，只要符合大员岛的发展特色我绝不阻拦。” 秦牧放慢了语速说道：“今天找你们二位来是为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我想问问你们二人是想要在军中任职还是想要在地方做官？” 施琅心直口快，直接问道：“总司令这其中有什么不同吗？” 秦牧笑了笑说道：“这当然有不同，如果你们选择留在军中那一切都好办，但如果你们想要留在大员岛，那我需要把你们的亲属全都转移到帝都才行。” “在这一点上我希望你们能够理解，大员岛太重要了，我必须算无遗策必须小心谨慎避免一切可能发身份的事情发生，当然了，我们虽然会给你们在帝都安排住处，可位于大员岛的老屋我们会好好修缮，等到大员岛真正完善起来之后你们的家人还可以再回来。” 第236章 后续安排 “总司令，我施琅天生就是一个兵，干不了那些文人舞文弄墨的事儿，我还是留在军中吧，不过我想让我的家人迁到帝都去，帝都多好啊什么好事儿都能先得到，那多好，不知道殿下同意不同意？” 施琅挠挠头说道。 看着施琅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秦牧笑笑说道：“当然可以，帝都那边会给你安排好一切，等家人过去之后有什么问题就跟我说。” 这才是真正的智慧，大智若愚，主动把家人送到帝都就是为了让秦牧放心，对自己未来的发展也会有一定帮助。 在帝都也没什么不好的，只不过是换个地方生活罢了，再说了这就像是纳投名状，你总得有些把柄在人手里，人家才能真正的安心，施琅也确实是这么想的。 郑森也微笑着说道：“总司令我也是这个想法，还是留在军中吧，我这性子不适合做文官，还是在您手下冲锋陷阵适合我，至于大员岛的建设就交给有能力的人吧，我们家也迁到帝都去，正好跟施琅我们两家能做个伴，挺好。” “既然如此，我就应了你们的要求，郑森将在南洋舰队担任副司令一职，配合沈玉莲工作，施琅下一步我打算在组建北洋舰队到时你去北洋舰队担任副司令配合顾三思工作，毕竟你们资历尚浅就先委屈委屈你们，等到机会成熟我在对你们做新的安排，你们看如何？” 郑森说道：“既然身在军中我就是一个兵，是兵就要听从命令，我们听从总司令的安排！” 施琅的话更简单：“施琅领命。” 秦牧对郑森和施琅的态度很满意，他点点头说道：“那咱们再商议商议别人的安排，施福久居大员岛对于大员岛的实际情况了如指掌，对大员岛的建设会起到很大的作用，所以我想让施福留在大员岛担任重要职务，等到大员岛一切平稳了再调入帝都任职，我想把施显安排到第四师担任营长，郑渡、郑恩还有那两个小的既然没有职务就先不做安排，到了帝都让他们先学习学习知识，玛托斯的黑帆军还有白帆军既然是陆军，先整编到一起暂时成为独立旅，到时候跟我一起返回内陆，然后驻扎在福建，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什么建议？” 郑森笑了笑说道：“我没什么意见总司令。” 秦牧说道：“诶，有什么意见尽管说，这些人我都不是很了解，你们可以说是朝夕相处，每个人有什么特长，有什么本事你们都应该清楚得很，为了大明的发展你们可得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才是啊。” 郑森犹豫了，施琅却是十分干脆的说道：“总司令，我觉着施福是不是直接调到内陆任职？这样是不是稳妥些？” 秦牧知道施琅他们可能是领会错了自己的意思，这个误会可得及时解开，不然人气发展可能最后最会造成巨大的麻烦，及时自己现在确实不信任这些人，可是该表达的态度还是要表达到位。 秦牧语气变得十分严肃，说道：“你们都想多了，我既然接受了你们，那么就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不会存在什么信任不信任的问题，你们也不必存在什么顾虑，到了工作岗位上要尽心竭力大胆施为，不要畏手畏脚的，你们需要对得起这一片江山社稷。” 施琅行礼说道：“是我想多了总司令，不过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多了，感谢总司令的信任，施福是我叔父，从小就教我和施显长大，您可以放心任用，吾弟施显随能力有限但是比我沉稳，心思细腻攻伐不足但守成有余，更适合镇守城镇，至于旁的人还是郑森更有话语权。” 看着郑森的态度，施琅决定推他一把，这时候必须要让他表明自己的态度，不然怎么能够真正让人信任？ 郑森沉吟了一番，打消了顾虑说道：“既然总司令让我说，那我就放肆一次，如果说的不对还请总司令见谅。” 秦牧大笑说道：“无妨，你但说无碍。” 郑森吸了一大口气说道：“总司令，施福虽然为我父亲心腹可此人懂进退、识大体，既然能够随我一起投诚那么就说明他已经死心塌地想要为大明做些什么，而且此前热兰遮城包括大员岛的很多建设发展事宜都是由他负责的，所以他很适合留在大员岛继续出力，点下不必担心他会反水，即使我父亲归来施福可能会劝降我父，但绝对不会再次落草为寇。” “施琅总结的很准确，施显我就不多说了，我的四个弟弟年少更事，难以堪当大任学习是他们更好的选择，玛托斯麾下的黑帆军还有雷麾下的白帆军虽然人数不多但都是能征善战的人，如果用好那将是战争利器，而且只要让他们心悦臣服那么他们将会十分衷心，只不过需要时间让他们认同。” 郑森看了看正听得津津有味的秦牧，继续说道：“那我就再斗胆说说大员岛发展方面，总司令，大员岛一直都是一个农业为主的地域，总司令可以适当从福建等地迁入部分人口，这样可以加强岛内与内陆的往来，也让大员岛与内陆融合得更快些。” “如果殿下把大员岛南部打造成大型海军基地，内陆沿海地区合适的地方最好也建立一些海军基地，这样可以多方联动，一有风吹草动就可以共同抗敌，互为犄角之势相互帮衬，金门这个地方是最为重要的地方，还希望总司令能够考虑。” “说的太好了，我就说嘛，你们各个身怀绝技，每个人都有通天的能力，这样就对了嘛，让我茅塞顿开。”秦牧拍手叫好。 秦牧看郑森有些沉默，脸上表情有些复杂，看样子显然有话没有说完。 “郑森你还有什么话要补充？”秦牧好奇的问道。 “总司令，有一个情况我必须要跟您说，我父亲此时很有可能已经逃往了倭国。” 郑森面色十分凝重的说道。 第237章 郑森的家事 “哦？为什么这么说？谈谈你的看法。” 秦牧一挑眉毛，显然对此很有兴趣。 郑森点点头，说道：“总司令，您可能不知道，我还有一个胞弟，名为田川七左卫门，他常年住在倭国，如果我父亲还有什么地方可去，那么一定是倭国。” 对于这个事情秦牧还真是一点都不了解，郑森怎么还有个倭人弟弟？ 郑森继续说道：“我的母亲为田川氏，我从倭国出生七岁时随叔父返回大明，但母亲和弟弟却留在日本，直到后来母亲只身一人回到大明，弟弟却被扣下，始终在倭人的监视之下逼迫父亲给倭国带去利益，父亲屡次尝试弟弟却始终不能回到我们身边，就顺理成章的让弟弟负责与倭国通商，现在倭国混的也算是风生水起。” 原来如此，实在想不到郑家还有这么些故事…… 既然郑森能够把自己最机密的事情告知自己，那就说明他对自己、对大明真的是开诚布公。 “郑森你的弟弟叫什么名字？”秦牧问道。 “总司令，我的胞弟叫做田川七左卫门。”郑森说道。 “这件事情我知道了，咱们现在的注意力还是要暂时放在重建大员岛上，如果你父亲真的到达了倭国，我想用不了多久就会有消息传来，到那时我们就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到时候你的父亲还需要你去劝说啊。”秦牧说道。 “是，总司令。”郑森行礼说道。 郑森、施琅走后，秦牧的脸色沉了下了。 不是因为别的，树敌有些多了，荷兰、西班牙现在是两个最直接的敌人，但是在面对东方威胁的时候，西方的那些国家都不会放弃这个好机会，尤其是特别有利可图的时候。 倭国一直在东南沿海也不安分，再加上郑芝龙恐怕倭国也会在短期内袭来，秦牧不惧怕战争，但是现在大明国防军的海军实力偏弱根本没办法展开大型海战，海军建设必须要加速。 也不知道蒸汽轮机仿制的怎么样了，如果蒸汽轮机不能成功仿制那么他的任何想法都是纸上谈兵落不到实处，但如果防止成功了呢？ 木质战舰就可以进行战舰蒙皮，包一层铁皮那样就能达到自己对于海军发展的一个小目标。 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现在的大明钢铁煤矿产量都不高，这都是军事、民用发展的基本能源，最根本原因还是铁矿煤矿太少，所以才导致这个问题。 “何朝军。” 秦牧甩了甩脑袋，肩上的担子越来越重真是累啊。 “总司令，您有什么吩咐？”何朝军问道。 “给帝都发电尽快选定一名人选来大员岛担任总督之职。另外给福建、广东等地发要给我往大员岛迁入二十万人口，具体名额他们自己来定，搬迁目标就是那些没有土地的人，我只要最后的结果，迁入工作要在半个月之内解决，另外敦促一下蒸汽机的仿制工作，还有各地的勘矿工作都进行的如何了。”秦牧说道。 “哦对了，另外把第二十一师师长李源叫来，我有些事情要跟他说。”秦牧揉了揉太阳穴，说道。 军队组建这么久了总司令他身为一师之长竟然没见过秦牧一面，消息传来之后，让李源本人有些紧张。 秦牧十分惬意的躺在房间内，时而喝一口茶实际上他一直都在想问题。 当当当……敲门声响起，秦牧睁开了眼睛，说道：“李源来啦，快坐。” 李源跨步上前标标准准的军礼过后说道：“总司令我就不坐了还是站着轻松些。” 秦牧笑骂一声：“一个大老爷们做事如此墨迹，一点军人雷厉风行的状态都没有，让你坐就坐下，是兵就要听从命令懂不懂？” “是！”李源回答完后板板整整的坐在了椅子上。 秦牧说道：“来到大员岛也有些时日了，但是我还没有跟你见过面，你可别有什么想法，你也知道自从金门登陆大员岛之后，事情很繁琐也很多，所以知道今天我们才得以碰面，别生我气啊。” 李源连连摆手说道：“我怎么敢生气，事情我都看在眼里，总司令每天日理万机，又要随军而战，能抽出时间见末将一面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秦牧收了收脸上的笑容，说道：“好了，废话我就不多说了，今天找你前来是为了一件事。” 李源说道：“总司令您有什么安排就直接下令吧，第二十一师时刻准备着！” 秦牧点点头，说道：“我想让第二十一师留守大员岛，你能担起这个责任吗？你可要知道大员岛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将有翻天覆地的变化，这里将兴修一座完善的海军基地，它将是我们走出大明辐射周围各国的一个战略要冲，你明白吗？” 李源说道：“第二十一师保证完成任务，不过总司令，我们一个师守这么大一座岛力量是不是有些捉襟见肘？” 秦牧站起身走到李源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放心，南洋舰队将驻守在海军基地，我还会组织建设兵团，还有巡警营，大员岛的岸基火炮将会非常完备，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有没有信心！” 李源豁然起身，说道：“请总司令放心，我第二十一师与大员岛共存亡。” 秦牧笑笑摆摆手：“驻守大员岛的军队我会按照轮换机制进行安排，内陆的陆战师都回来这里轮值的，压力也不用太大，你们只要做好你们该做的不会有什么太大问题的。” 李源走后秦牧让何朝军找来了施福，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物…… 施福给秦牧的感觉是儒雅、十分彬彬有礼，那种感觉让秦牧如沐春风。 “施先生，今日我一直在不断的与人见面、交谈，其中说的最多的就是你了。”秦牧说道。 “哦？不知道他们都与总司令说了什么？”施福面带微笑问道。 “当然是你的能力还有人品，你对大员岛做出的贡献等等，所以更加坚定了我的想法，我想让施先生留在大员岛为大员岛的建设在贡献一些力量，不止你意下如何？”秦牧缓缓说道。 第238章 大肚王国 “这是我应该做的，能得到总司令的信任是我的荣幸，我定不辱使命，还请总司令放心。”施福起身施礼说道。 与一个聪明的读书人说话就是这么的简单，秦牧说道：“那好，等的就是先生这句话，在大员岛总督上任之前，大员岛的建设和发展就交给先生了，这是我一个简单的规划，还需要施先生回去好好研究一下，如果有什么不妥之处施先生可以随时来找我，建设所用一千万两你随时都可以找我的卫队旅旅长何朝军要，大员岛的恢复建设越快开始越好。” 施福接过了秦牧递过来的一沓子纸，说道：“如果没什么别的事，我就不多打扰总司令了，待我回去研究研究就着手开始。” 接下来，秦牧按照自己心中的名单会见了一个又一个人，施显、玛托斯、还有郑氏其余四兄弟。 心中生出感慨，果然每一个势力都有诸多人才，就拿郑芝龙的这些属下来说，简直是面面俱到，跟这些人的交谈也让自己开了眼界。 其中玛托斯最让他感到吃惊，在他一直以来的意识里这些最早被称为昆仑奴的人，都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虽然个体力量强大但是却始终未能形成合力，不过这一点郑芝龙做到了。 即便如此秦牧还是没能在自己的体系中找到外籍军团的合适位置，如果将他们打算分到各个部队，那么这些人强大的战斗力就彻底缺失，这个事情还得好好思考才行啊。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秦牧倒成了大员岛最轻松的人，每天就四处闲逛。 不得不说施福此人确实能力不错，现在从内陆迁入的百姓还没到位，就暂时没有安排屯田的事情，他把注意力着手放在了海军基地的建设上，他还特意向秦牧申请让第四师和第八师暂缓撤离大员岛。 而是拉着数万人一起参与到了大员岛海军基地的建设工作中，秦牧看得懂施福的小算盘，这些战士在他的眼中就是免费的劳动力，既省钱还好指挥这些战士干活一个顶三个人工程速度也大大的提升。 大员岛海军基地秦牧借鉴了赤嵌城城墙的建造工艺，在现在这个时代城墙还是能当大用处的，不过到了施福那里外围墙体又发生了巨大变化，从本来的三层设计变成了五层设计，三层大石砖夹着两层铁条碎石墩，如果真的建造成功，大员岛海军基地的外围墙体将会达到高十五米、墙体宽十五米，而且抗爆强度会达到惊人的效果。 港口虽然有天然屏障但是还欠缺炮台，从港口的入口开始一直到临海的基地墙体上，施福设定了三十个炮台，只为能够在关键时刻能够更好的保护基地。 海军基地的选址就定在了原来荷兰人占据的赤嵌城那里，赤嵌城虽然外围的城墙有的地方被炸毁，但有的巨石还是保存的比较完整，而且碎石都可以利用起来，施福发现之后很多石料都可以继续使用，所以他决定就地取材。 一天的时间施福就已经完成了对外围城墙的一个规划，在军队高效的行动能力下外围城墙的圈定工作也在同一天完成。 秦牧闲来无事一直在研究缴获的四门西班牙加农炮，虽然炮管巨大但是实际威力并没有自己手中的火炮好，秦牧大手一挥，这四门巨炮就成为了海军基地大门的基本原材料，而且这个大门也有不一样的意义，每当战士门走过这扇大门的时候都会想起由来，能够起到一定的激励作用，增强战士们的自豪感。 热兰遮城的修缮工作也在同一时间开启，施福并没有打算借着这个机会扩建热兰遮城，军事基地附近基本都是军人的存在，所以在施福的规划里热兰遮城将会是建设兵团的所在地。 整个大员岛南部都进入了热热闹闹的建设之中，看着每天都有进展，秦牧心中高兴万分。 马鞍山造船厂也在此时发来了电报，又有战舰下水了，送回造船厂进行修缮的被缴获的战舰也已经修缮完成，大明国防军已经有三十余艘战舰在马鞍山的港口里待命。 秦牧正在郑府里面转来转去，现在这座大宅子已经没什么人了，郑氏家族的人都已经走了几日，还有施家他们搭伴一起踏上了前往帝都的旅途。 不得不说这郑家的府邸还真是足够奢华，假山鱼池、盆景花卉、梅兰竹菊应有尽有，这就是生活啊，太会享受了…… “总司令施福大人求见！”何朝军来到秦牧的身边说道。 “快请施福大人进来。” 施福的正式认命还没有传来，秦牧就将他暂时定为了大员岛总务督办，要不然的话名不正则言不顺。 “施督办可是有什么需要？尽管说。”秦牧说道。 “总司令，今日属下前来就为了一件事，大肚王国该如何安置？”施福问道。 “大肚王国？” 那是个什么玩意儿，自己从来也没听说过还有这么个王国，这个王国的听名字好像跟开玩笑一样。 “施督办，这个大肚王国是怎么回事？还请详细跟我说说，我不是很了解啊……”秦牧有些尴尬的说道。 “这个大肚王国就在大员岛中部，人数并不是很多，他们是大员岛的原住民，他们的王叫做马洛，荷兰人曾经与他们发生过多次交战，大肚王国悉数落败并且投降了荷兰人，大肚王国的人从那以后就归隐田园，也是哪天有运输石料的战士说看到了一些土著，我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个王国的事情，您看？”施福问道。 秦牧说道：“大员岛肯定不能有别的势力存在，这样吧施督办，这个事儿我看还是有你去做比较稳妥，先派人去跟他们接触接触，看他们是否愿意归于我大明朝。” “遵命，总司令。”施福说道。 看着施福通红的眼睛，身上沾着灰尘，也没了往日的那种潇洒，秦牧说道：“督办可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子骨，你可是大员岛的主心骨，身体是工作的本钱啊。” 第239章 舰船也要发展 “无碍，请总司令放心，权当是锻炼身体了，要是能把这把骨头扔在这片热土上，是我的荣幸。”施福说道。 “可不行！”秦牧赶忙说道。 “这事儿我可不同意，要是好好活着能为这片热土做更多事情，督办你说对不？” “哈哈，总司令不必挂怀，我说笑的。”施福爽朗的笑着说道。 “大肚王国的事宜，我回去之后立刻派人前往，总司令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施福说道。 施福走后，秦牧拿出来了一些纸张铺在桌面上，研究起来，一会儿画上两笔，一会儿计算一下数据，这是秦牧最近研究的东西，海军战舰。 由于意识到了海军力量的相对薄弱，秦牧决定不进要从量上占据优势更重要的是值得提升和飞跃，虽然蒸汽机还没有仿制出来，不过这也不耽误他的继续研究。 他最先完成的是木质风帆战列舰的图纸，一共有三种，第一种是一级战列舰，三层甲板有一百门以上的火炮；第二种是二级风帆战列舰也有三层甲板火炮数总数九十，第三种是三级木质风帆战列舰，两层加班，有六七十门火炮。 严格意义上来讲，盖伦炮舰也是风帆战舰，但盖伦炮舰载炮数量较少，更适合做武装运输舰或是武装商船，而风帆战列舰活力输出高、虽同为木质装甲，但是风范战列舰的木质装甲更结实。 既然要发展铁甲舰，为什么还要先研制出木质战列舰呢？ 秦牧也是有一定考虑的，铁甲舰的图纸即使恢复出来，真正落到实处能够下水作战还需要耗费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所以木质风帆战列舰下水之后可以对木制战舰加挂铁皮装甲和蒸汽发动机，也可以为铁甲舰的建造提供一些可靠数据，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嘛。 而且，铁甲战舰让秦牧非常头疼，在他的印象里木质战舰是如何过渡到铁甲战舰的十分模糊，秦牧一直在努力回忆着，他倒是非常清楚的记得“俾斯麦”级战列舰的船型、船体结构、火炮型号、动力系统、装甲厚度可是现在的技术根本无法造出这样的战列舰。 看似很简单的事情，实际上铁甲战舰还需要很多方面发展到位，现在放置的蒸汽机只是为了研究明白其中奥妙，再能发展出能够推动几万吨战舰的蒸汽机。 钢铁质量也很重要，螺旋桨、和船体装甲都要长期泡在海水中，海水具有一定的腐蚀性，所以不仅要提高钢铁的质量，还要在这基础上研究出合金才行，这些都是铁甲战舰最重要的部分。 而且铁甲战舰也需要更强大火控系统，来支撑火力输出，等等方面都是需要研究的。 现如今别说钢铁质量了，钢铁产量都不高，各方面条件都不成熟啊…… 秦牧暗自感慨，再说最关键的，图纸还没研究出来，我太难了…… 秦牧放下了手中的笔站起身来，来到亭院之中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何朝军说道：“总司令，沈司令和顾副司令来了。” “都自己人还整这么多仪式感，直接进来不就得了，非让我费点口水，让他们进来吧。”秦牧说道。 “属下见过总司令。”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秦牧斜着眼睛看了看他俩“我说，我已经都很累了，咱们能不能放松放松，别这么一板一眼的可不可以啊两位？” 沈玉莲抿嘴樱桃小嘴一乐，说道：“总司令大人找我们二人前来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啊？” 也就这位姑奶奶敢这么跟总司令说话，给自己一万个胆子自己也不敢。 秦牧说道：“什么事？我要挖你墙角行不行？” 沈玉莲秀眉一皱立刻换上了一副愁容，说道：“总司令，妾身是总司令的人，您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一个弱女子也无力反抗，全凭你做主吧。” “停停停！”秦牧赶紧制止了沈玉莲，这个小妖精这是闹哪出，必须得赶紧堵住他的嘴。 “你把顾三思让给我，我把那个同样很有能力的郑森给你当副手，你看如何啊？”秦牧说道。 得，这是把我当货物来回交易呢？ 我也是有人权的好不好，能不能最终我一点！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 顾三思刚刚抬起头，沈玉莲扫了他一眼，他立刻把头低了下去，我还是忍了吧，大丈夫，能长能短能屈能伸，我不跟妇道人家一般见识。 “我呢想要再成立一直舰队，想要让顾三思做这支舰队的司令员，他有能力也有经验再适合不过了。”秦牧说道。 “人家只是楚楚可怜的弱女子，有个得力助手不容易，你可不能这么巧取豪夺啊。”沈玉莲故作可怜说道。 顾三思心中突然非常的满足，看来自己在沈司令那还是很有地位的嘛，别看平时她总是欺负我，关键时刻才最能见人心啊。 秦牧看着沈玉莲，说道：“那你想怎么样呢？郑森和施琅刚刚投诚恐怕难以服众啊。” 沈玉莲立马换上了一副狡诈的表情：“你再给我十艘战舰。” 正在感动的顾三思差点没吐出一口老血，看来我还是货物……也不错也不错，在老大那起码我还值十艘战舰，也是很重的分量了，顾三思自我心里安慰着。 “不成，要是给你十艘战舰的话，新成立的舰队还能有多少战舰，可作战的力量太过薄弱了，你得顾全大局！”秦牧说道。 沈玉莲抬起头，一手挠着下巴，一边思考，好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做了很多的思想斗争之后，沈玉莲伸出了五根手指说道：“五艘战舰，你可不许在往下压价了，再少我肯定是不干！” “好！就这么定了，不许反悔哦！”秦牧爽快的说道。 顾三思看着这一男一女好像在菜市买菜谈生意一般，自己简直是欲哭无泪，感觉自己幼小的内心收到了巨大的伤害，但是自己就像是茶壶煮饺子一般，是有口，但是倒不出来啊！ 不对，是根本不敢往外倒才对…… 第240章 走马上任 “三思，这一次情况不太一样，我们没有船员分配给你，但是我给你配备一个得力助手，施琅将作为你舰队的副司令，你和施琅休整一天，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如果没有就明日启程前往马鞍山接受战舰，然后在当地招募舰队船员，标准你知道的，就按照南洋舰队的标准来就可以，然后就展开训练，尽快形成战斗力，然后赶赴登州，哪里将会是你们北洋舰队的基地。” 秦牧说完还不忘问一句，“你看如何？” 总算是有点存在感了！ 顾三思差一点激动的流下幸福的眼泪。 顾三思点了点头，说道：“总司令，有一个问题，我能不能从南洋舰队，还有原来郑氏舰队之中抽走二百名舰队各岗位的战士，作为我训练的教官，同时也能作为我们北洋舰队的基础骨干力量？” 秦牧很爽快的回答：“可以，本来我是想把原郑氏舰队的人，补充到南洋舰队的，既然你说了那你选二百人吧。” 沈玉莲也很爽快：“没问题，这二百人算是白饶你的，虽然你成了舰队司令，如果以后要是敢丢我的人我可饶不了你，知道了吗？” 顾三思嘴上回答着知道了，思绪却有点跑偏了，怎么琢磨都好像有那么一种贩卖人口交易的意思呢？ “三思，你的担子一点都不轻松，你要时刻面对着倭国的侵扰，还有诸多潜在的威胁，所以你一定要时刻保持警惕，以后要考虑的问题会越来越多，你可不能马虎大意。”沈玉莲语气突然有些严肃。 顾三思敬了个军礼：“老大请放心，三思一定不会给您丢人。” 说归说，闹归闹，战争不是开玩笑，顾三思知道这一别，恐怕这辈子都很难见面了，自己跟着老大这么久了，也是很舍不得，儿行千里呃…… 毕竟一直都是自己的老大临行前肯定会嘱咐一番。 有人走就有人来，送来新人换旧人，在顾三思和施琅走的当天，生产建设第一兵团乘风破浪浩浩荡荡的来了。 本来秦牧想的是重新组建新的建设兵团投入到大员岛的建设之中，可是耗时实在太多，再加上第四师和第八师并不会在这里继续住在太长的时间需要返回福建驻防，所以很可能会出现相当一段时间的空窗期，可能会影响到大员岛海军基地和、热兰遮城和鸡笼城的建设。 所以秦牧直接让何朝军向福建发了密电，命令驻扎在福建的生产建设第一兵团立即赶赴大员岛介入建设工作。 亲自将顾三思和施琅送上了归去的战舰，秦牧并没有离开港口，而是选择留在这里等待生产建设第一兵团的到来，当浩浩荡荡的船只出现在视线中时，秦牧的嘴角微微上扬，黄得功和施福两个人相互配合，可能会产生某种化学反应，相互催化，很可能会让大员岛的建设工作产生令人意想不到的惊人变化。 黄得功第一个从穿上走了下来，到了身边严肃的敬礼后埋怨的说道：“老何，你怎么不拦着点总司令，还来港口接我。” 黄得功责怪的意思很明显，说的何朝军无话可说，何朝军有些有苦说不出，秦牧则拍了拍黄得功的肩膀：“诶，这个不能怪他，我非要来接你，你说朝军他敢拦我吗？你啊莫要难为他了，走咱们一起走走，剩下的事朝军自然会安排。” 黄得功说道：“好的总司令，这么长时间没见找您还真是挺想您的，那我就跟你一起走走。” 说完还不忘转头跟何朝军说：“老何，这些小兔崽子就交给你了啊，不安排好我拿你是问。” 坐上了车，秦牧说道：“得功，这个岛战略意义非比寻常，我想来想去还是你来比较合适，跟你搭档的是原来郑芝龙的军师，立场问题不用考虑完全可以放心，即使帝都安排的总督到位之后生产建设方面还是你们两个搭档的多。” “此人名为施福，读书人，不过通过这几日能看得出来此人也是工作狂，这一点来说你们两个就有共同点，干起活来那精神状态有点疯狂……” 听完秦牧的话黄得功哈哈大笑起来：“总司令你放心，单凭这一点我俩估计能尿到一个壶里去，即使有争执我也会让着她，读书人钻起牛角尖来也很可怕。” 来到了原来赤嵌城的位置，这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开工以来秦牧也是第一次到这里，被炮弹洗礼后的赤嵌城已经消失不见，留下的是热火朝天的工地，还有一群打着赤膊的大明国防军年轻战士，汽车一停，周围的战士就停下了手里的工作。 “总司令来了！”不知道哪名战士喊到。 秦牧下了车摆摆手说道：“弟兄们继续工作吧，施督办在哪里？” “报告总司令，施督办现在应该在接收石砖的地方，每次接收石砖的时候他都一定会去验收的。”一名战士说道。 秦牧点了点头：“看见没，跟你比简直是如出一辙，连石砖都要亲自验收，这是活生生要把自己累死不可，不成我还得说说他，得爱惜自己啊。” 黄得功倒是表现出了理所应当的表情，说道：“总司令修建城墙啊这个石砖的尺寸和质量必须要严格把关，假如一批石砖里有那么几块不合格这不怕，能挑的出来，可有的时候可能这一批石砖都会出现尺寸上的偏差，如果是这样就可怕了，会严重影响到城墙的整体牢固性，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秦牧翻了翻白眼，这家伙可好一到自己的工作地点就进入状态了…… 两人七拐八拐终于找到了战士口中的地方，眼前这一幕简直让秦牧目瞪口呆。 挽着袖子，头发乱蓬蓬的，身上沾满了泥灰，手上黑漆漆的，这哪里还是秦牧印象中的儒雅中年人，跟后世的工头如出一辙。 施福检查完石砖还不忘碎碎念：“这石砖就是咱们海军基地的最重要的基础，所以一定要把尺寸质量严格把关，不然的话就会出现大问题，为了自己的弟兄为了大明你们一定要严格检查，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切记切记！” 第241章 归附 黄得功倒是连连点头，眼中绽放出了别样的精彩，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宝贝一般，如果他的妻子在这里一定会说：“死鬼！你都没用这种眼神看过我！” 黄得功幽幽的说道：“总司令，这个人我喜欢……” 秦牧浑身一麻，要不是自己知道黄得功的取向正常，非得产生什么误会不可。 秦牧想要赶紧结束这个让人肉麻的场景，大声喊道：“施督办！施督办！” 连喊了两声施福好像才听到，慢慢转身说道：“总司令来了。” 然后看看自己的形象，尴尬的说道：“属下这个状态，实在有辱斯文，让总司令见笑了。” 秦牧还没说什么，黄得功倒是先开了口：“这有什么的，施督办莫要挂怀，劳动人民才是最帅的。” 秦牧点点头，说道：“对对对，施督办不要挂怀，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这位是生产建设第一兵团，黄得功司令员，这位是大员岛总务督办，施福督办，你们二人将会在很长一段时间都在一起搭档工作，大员岛的工程建设、农垦生产都会在你们的合作下结出最美的果实，你们相互认识一下吧。” 黄得功一敬礼，说道：“黄得功，很荣幸认识施督办，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施福上下打量了一下黄得功，说道：“黄司令员，我能感觉出来咱俩是同道中人，我可终于能放心分担出一部分工作了，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大员岛的百姓迁移也终于开始了，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听说要迁移二十万人移民至大员岛，一些热兰遮城的一些人家动了赚钱的心思纷纷卖掉了自己的家产，大包小裹的往鸡笼城迁移，在城中购置房产。 知道这一点之后秦牧还特意制定了一份通告，要求每家每户不得在鸡笼城中购置两套以上房产，秦牧可太知道这炒房的威力了，很多人会因此一夜暴富，不过后迁移来的人们可就遭了罪了。 所以只要控制现在每个人手里的房产数量，然后再留出一部分房产，交由总督府来售卖，那么就能够合理控制鸡笼城的房产交易价格，不会造成市场的突然失衡，即使这样前往鸡笼城的百姓依旧是络绎不绝。 这一下热兰遮城就空出了很多房产，施福在征得了秦牧的同意之后，从建设资金中拿出了了一部分资金购买了一部分位于热兰遮城的房产，用来安置一部分生产建设兵团的战士，这一举动一下子就受到了很大的欢迎，很多生产建设第一兵团的战士都未见其人先闻其名，施福在生产建设第一兵团的人气一下子变得十分高涨。 生产建设第一兵团的加入大大减少了施福的工作量，海军基地的建设工作大部分都移交给了生产建设第一兵团，施福便腾出手来去处理更多的事情。 大肚王国的事情就有了进展，施福竟然亲自带着大肚王国的王来到了郑府。 “总司令，这位就是大肚王国的国王，名叫马洛，通过这一阵时间的交流，我们了解到现在的大肚王国约有三万多人，大多数都集中在大员岛中部，也有一些小部落游离在大员岛的其他地方，大多数都是与世隔绝不与外界来往，他们的生活方式也比较落后，基本上还过着刀耕火种、衣不蔽体的生活。” 秦牧打量起了眼前这名精壮汉子，升高大约在一米七左右，皮肤黝黑，也就是比玛托斯能够白上几个度，还是很有限的那种，身上穿着的使用兽皮制作的裙子，能够看出他的身体十分健壮，肌肉发达肚子上没有一丁点的赘肉，实在想不出为什么叫大肚王国，实在是名不副实。 马洛右手贴在胸口，非常有礼貌的弯腰鞠躬，说道：“总司令，我代表我们大肚王国送上我们最诚挚的问候，愿您万寿安康。” “你太客气了，马洛，不知你对归顺我大明一事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尽可能的满足。”秦牧说道。 马洛问道：“我想问问总司令，今后我的族人在大员岛将是以什么身份存在，附庸？奴隶？还是什么？” 这马洛怕是被荷兰人给打怕了吧，连脊梁骨都打断了，由此可见荷兰人的殖民统治是多么残暴。 秦牧不动声色的说道：“大肚王国将会除去国名，全部成为我大明的自由民，与普通大名百姓有着相同的身份，享受一切平等待遇，不再是谁的附庸或是奴隶，只要你们遵守律法大明自然会保护你们。” 马洛显然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真的是这样吗？不会让我们做苦工？不让我们缴重税？也不用我们做猎物？” 秦牧肯定的点点头，回道：“是的，你们再也不用害怕，那些荷兰人统治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你们再也不会被残暴的对待，你们能够像正常的百姓一样生活，可以走出山林进入城镇，可以有自己的府邸自己的工作，可以成为一名光荣的国防军战士，也可以成为舰队水手，你们从今以后可以肆意的享受阳光不需要再惧怕暴风骤雨的来临，大明会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马洛的神情从紧张转为不可思议又转为平静然后开始狂笑，最后痛哭流涕，哭的非常伤心。 哭了一会儿马洛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我马洛发誓，大肚王国将会世世代代效忠大明，如有背叛跌入万丈深渊，灵魂用不得安宁。” 秦牧赶紧上前一步将马洛扶了起来，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这种痛苦很少有人能够真正的理解，即使秦牧也不行，这些人早就被强权吓破了胆子，以为强权的统治就一定是黑暗的，殊不知总有光明会照耀到他们，黑暗之后总有黎明的存在。 根据电报传来的消息，每天都有迁入的百姓登陆鸡笼城港口，每天报名迁移的人数也越来越多，很快就能够达到二十万的数字，照这个架势来看，别说是二十万移民就是一百万移民可能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第242章 来和谈了 时间如流水一般飞逝而去，每天在惬意的生活中，秦牧感觉时间过得飞快。 这不，就感觉是一个眨眼的时间，但实际上他已经在这里停留了半个月的时间。 大员岛的建设依旧是如火如荼的建设着，海军基地雄伟的城墙拔地而起，虽然还不是很高但已经初具规模，热兰遮城的修缮工作已经基本结束，夕阳下的美景又得以恢复，赤嵌城的重建工作在施福的带领下也已经开始。 我泱泱華夏之国土，竟然用一些番邦的名字进行命名让秦牧很不舒服，所以他将海军基地命名为承天海军基地，热兰遮城改名为安平城，这样不管是看起来还是听起来都让人感觉都好了很多。 生产建设第一兵团登岛之后，没过多久第四师和第八师就陆陆续续、分批次撤回到福建进行驻防。 该走了…… 站在安平城的海港边望着被阳光照耀的闪闪发光的海面，秦牧心生感慨，在海的那一边还有更多的工作需要自己去主持。 郑芝龙逃亡倭国，现在不知道正起什么幺蛾子，在东北多尔衮也蠢蠢欲动，跟一些蒙古部落打得火热，据说最近多尔衮又跟俄毛子进行了接触，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本来龟缩起来的多尔衮近来时常扣边，搞得人心惶惶。 何朝军来到身后说道：“总司令，刚才沈司令传来电报，说是在例行巡航的时候碰到了两艘战舰，其中一个是荷兰人的、另外一个是西班牙人的，说是来谈判的，大概再过一个时辰就能到安平港了。” “哦？来的也很快嘛。” 秦牧笑了笑。 “那……我就先回去了，一会儿安排几名战士来接一下就行了，除了谈判的使者其余人不能下船，而且要告诉炮台严密监视，一有什么异动立刻就地消灭。”秦牧带着杀气说道。 “明白。”何朝军说到。 本来秦牧想的是打完就打完了，管他荷兰还是西班牙，总有一天自己会把他们收拾掉，不过既然来了也好，也算是把大员岛的一切事宜话上个圆满的句号，有始有终。 秦牧正在卧床上昏昏欲睡，何朝军进来了：“总司令，那帮洋鬼子已经到了，您看？” 秦牧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说道：“先让他们去议事厅等着吧，我马上就来。” 荷兰、西班牙一共十人，坐在议会室中，等了许久秦牧才迈着四方步而来。 一进屋秦牧就笑着说道：“各位，久等了，手头事情太多了，各位见谅。” 一个留着八字胡的年轻洋人哼了一声，用蹩脚的汉语说道：“事情再多也要懂最基本的尊敬吧？派一些士兵去迎接我们，还把我们放在这里那么长时间，不管不问，有些失了泱泱大国的风范啊。” 秦牧还是面带笑意，说道：“你是哪一位？你这汉语说的可不怎么样……” 年轻洋人高傲的扬起了下巴，说道：“我是西班牙弗朗哥王子，是此次西班牙辅助谈判官。” 秦牧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故意拉长了语调说道：“哦，辅助……谈判官？” “你们主谈判官都还没说什么，谁给你的勇气，像个跳梁小丑在这表演？可别忘了你们是战败国的身份，不是我请你们来谈的，是你们自己要来的，明白吗？明白了就把嘴闭上，不然请出去！ok？”秦牧像机关枪一样，说完之后弗朗哥脸色涨的通红，还想说什么被旁边的一位中年人拉住了。 中年人说道：“尊敬的秦总司令管，弗朗哥年纪还小，请您不要在意。” 秦牧摆摆手，说道：“无妨，既然来谈判那我就要先说好，这次谈判可千万不要拿鸡笼城和安平城作为谈判筹码，大员岛本就是我大明的固有领土，此前被你们非法占领，现在我们是靠自己的实力夺回来的，要是严格追究起来，我还要跟你们收取这么多年用地的费用呢，你们说对不对？” 秦牧继续说道：“不过呢，我也看不上那仨瓜俩枣的，你们呢只需要在大员岛以及所属的安平城、鸡笼城主权声明上签上字盖上章，就可以了，在这之后再想谈什么就谈什么。” 秦牧的一番话把荷兰和西班牙这些人堵的哑口无言，本来还想要拿这两座城作为谈判筹码，现在一看不成了。 “怎么？都不说话？没事儿，你们不同意也可以，如果你们想要把这两地拿回去，也可以，我们随时欢迎你们来这里送命。”秦牧的语气突然变得非常低沉，透露出满满的杀气。 屋子里变得很安静，每个人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秦牧把这些人挨个紧盯着看了一遍，然后才慢慢的说道：“如果没别的事情，各位就请回吧，不过返程的时候可要小心些，最近海盗闹得太欢，我们也正在对海盗势力进行清剿，不过难免有漏网之鱼，别伤到你们就不好了。” 弗朗哥拍案而起，怒吼道：“你欺人太甚！我们占据了并且修建了这座城那就是我们的！你们夺了去是什么道理？还如此无礼！简直是欺人太甚！” 秦牧的脸彻底沉了下来，说道：“这是什么狗屁道理，你们占据了我们的土地修建了城池是你们的，我把我们自己的土地夺回来就是不讲道理？你的脑袋是不是被驴踢过了？你个战败国还在这满嘴喷粪，实在想不通是谁让你来参加此次谈判的。” 秦牧把嘴贴在了弗朗哥的耳朵边低声说道：“我不管你是什么王子，但你信不信我把你的脑袋拧下来今天这些人还有你的父亲连屁都不敢放，你信吗？” 弗朗哥嘴唇哆哆嗦嗦，抬起手指着秦牧半天说不出话来，中年人再次站了出来，陪着笑脸说道：“尊敬的秦总司令官，还请您把弗朗哥王子送回到战舰上，我们留下来跟您谈，您认为如何？” 秦牧哈哈大笑：“哈哈哈哈，朝军赶快安排两个战士把这个脑袋被驴踢过的王子送回到他们的战舰，快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弗朗哥突然脸色苍白，他这下真的相信了，即使他死在了这里，最后可能也会不了了之，还是走吧…… 第243章 狮子大开口 看着弗朗哥的背影，秦牧转过身说道：“搅屎棍走了，这次可以好好谈了吗？” 秦牧走到一个座位上坐了下来，说道：“来吧各位，先介绍下自己吧，另外把你们的目的说一说，我看看能不能谈。” 中年男子站了起来自我介绍道：“秦总司令官，我是西班牙此次主谈判官，我叫帕尔多。” 有一个更老一些、留着大胡子的男人站了起来：“秦总司令官，我是荷兰此次谈判的使者，我叫范德里恩。” …… 等一干人等都介绍完，帕尔多说道：“秦总司令官，我们尊重大明的主权，也承认大明对大员岛的归属权，这一点我们都没什么异议，我们希望能通过谈判让大明和我们西班牙还有荷兰重归于好，并且能够在一些方面达成共识，让我们达到多赢的良好局面，不知您意下如何？” 秦牧用手指敲了敲桌子，说道：“说说看，你们希望在哪些方面达成共识、促成合作？” 帕尔多和范德里恩对视一眼，范德里恩说道：“首先我们希望能够购买到贵军现在所使用的武器，比如火枪、火炮、那种可连发的火枪、还有包裹着铁皮外壳的移动火炮。” 帕尔多接着说道：“我们还希望跟贵国达成民间贸易协定，可以允许我们的商船随意进入大明海域并且可以停靠港口进行补给，当然我们的海域和港口也会对大明开放，民间贸易的具体类别可以是归国瓷器、丝绸、手工艺品等等……” “这对我大明有什么好处？钱吗？”秦牧说道。 帕尔多大点其头，说道：“当然，当然，大明可以获得很多的利益。” 秦牧说道：“嗯，可以，步枪五千两白银一把，轻型机枪两万五千两白银一把，重型机枪七万两白银一把，火炮一百四十万两白银一门，坦克两千八百万两白银一辆。” 看着一帮人目瞪口呆的神情，秦牧继续说道：“哦，对了，这还不包括枪弹和炮弹，那些都是需要另外购买的，步枪弹五十两白银一颗，轻型机枪弹二百五十两一发，重型机枪弹七百两一发，炮弹一万四千两一发，坦克炮弹二十八万两一发，你们看这价格如何？” 帕尔多咬着牙，强忍着怒会说道：“秦总司令官未免有些狮子大开口了吧，如此昂贵的价格，可是没有诚意啊。” 秦牧挠了挠头，说道：“诚意？是你们自己要来买的，又不是我逼你们买的，价格自然我说了算，再说了，你们那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买回去了然后仿制，我岂不是亏死了？” “再说，你们想要从我这里买的看似是武器，实际上是绕了个弯子买技术，而你们输出的东西一点实际价值都没有，既然说要挣钱那我可不是要多挣一些，而且我们可不负责送货上门，得你们自己来取。”秦牧说道。 帕尔多和范德里恩这下可上火了，不是他们不想买，而是没带那么多钱来，他们各自带了的白银加在一起也没有七百万两，本来以为足够买些武器还能余下一部分钱买些在欧洲比较紧俏的商品，到时卖掉还能赚回来一部分，可秦牧的要价实在太高，两个人加在一起才能买五门火炮或是七百条步枪。 他们也确实是有自己的打算，现在欧洲各个国家的工业水准都发展到了一定程度，买回去的武器拆解、研究，总会掌握其中的技术，等到能够量产之后再把买武器用的钱夺回来，现在来看，火炮和亲密口中的坦克肯定是没戏了，不过倒是可以先把枪买走，然后等下次来带足白银，再买火炮和坦克。 “秦总司令官，那我们就先买一些枪和弹药回去吧，等我们下次再来交易别的东西。”帕尔多勉强笑着说道。 秦牧好像想起来什么，说道：“哦，对了，通商事宜我可以答应，不过你们的商船不得携带武器进入我大明海域，即使有武装护送船只，也要停在我们大明海域之外不得靠近，商队进入大明海域之后的安全自然由我们来保障，如果有武装船只进入领海，那我们将视为宣战，并立刻剿灭，希望你们牢牢记住这一点。” “还有，我会划定几个海港作为你们商船停靠的海港，除此之外的港口如果你们贸然靠近我们也视为宣战，并立刻剿灭，对于我们告知的重要地带也请你们不要轻易触碰，希望你们牢牢记住，可千万不要制造事端，总而言之一句话，要是在我大明敢不听话那就让你们有来无回。”秦牧说道。 老奸巨猾的范德里恩咂咂嘴，这位年纪轻轻的秦牧果然不简单，把自己能够想到的打擦边球的套路全都封死了，这个小狐狸怎么这么清楚自己的路子，但是没办法为了促成这桩谈判他们必须得答应。 看你现在欢实得很，总有你哭的那天，暂且让你这个小狐狸得意得意。 帕尔多听完秦牧的话只感觉一股血直冲头顶，这都是什么霸王条款？原来都是自己占据上风来制定规则，现如今落到下风处处受制真是太难受了。 帕尔多狠狠地吸了几口气，才感觉舒服了一点，即便如此他依然挤出一丝笑容，说道：“不知秦总司令官还有什么要求吗？” 秦牧挠了挠头，说道：“你们就我再想一想，想好了我再告诉你们，既来之则安之，漂洋过海这么远过来的，在这好好歇几天吧，今天就先到这。” 秦牧说完起身就走，既然这帮人来了他就不着急走了，再留几天好好陪着这些洋鬼子玩玩，让他们也难受难受…… 秦牧哼着小曲，迈着四方步在一帮洋鬼子的注视下出了门，突然间秦牧心情特别好，晚上吃饭的时候还多吃了一碗饭。 几家欢喜几家愁，稍微冷静下来之后的谈判使者们越来越不淡定了，秦牧的这个态度让他们心里没底，他们又害怕在接下来的谈判里面秦牧会再提出什么无理的要求，因为他们根本不敢反对…… 第244章 总司令生气了 但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第二天秦牧消失一上午之后，下午就按照已定条款与西班牙和荷兰签署了《大员岛条约》。 该条约的签订代表着西方殖民势力从华夏的彻底消失，也是大明全面崛起、西方全面受到限制的开始，大明已经隐隐约约有了超级强国的模样，稳稳的将所有国家都压了一头。 就在所有人想不通发生什么的时候，秦牧已经踏上了战舰返回内陆，大明发生了一些事情，喜忧参半。 谈判的第二天清晨，何朝军就给秦牧带来了两个消息，一好一坏。 好消息就是在直隶下辖的迁安附近发现了铁矿还发现了煤矿，这一重大发现为秦牧的下一步安排提供了基础，完全可以缓解大明目前金属矿产产量过低的现状，这样一来铁甲战舰研发的两个重要基础支撑就满足了一个。 紧接着何朝军说出了坏消息，倭寇侵袭沿海多个地区，登州、莱州、胶州、苏州都遭到了不同程度上的劫掠，而且据说有華夏人参与其中，秦牧第一个就想到了郑芝龙。 按常理说这正是消灭郑芝龙残余势力的好机会，也能够为攻打倭国提供一个借口。 但棘手的是北洋舰队刚刚接收战舰投入训练，东部沿海地区的海防力量还没有完善，还不足以真正投入战争或是有效抵挡外地入侵，再加上郑芝龙之前做过大明海防将军，他对沿海地区的海防力量和海况都十分清楚。 南洋舰队现如今又在大员岛，驻防戒备西班牙和荷兰两国的海军势力，不能北上扛敌，这一境况让秦牧有些挠头。 这种时候也只能自己亲自前往，临阵指挥，一想到百姓遭殃、血流成河秦牧的牙根气得直发痒，这一路上秦牧就在思考眼下的情况到底该怎么办，如果想要调部队进入沿海地区，需要多少部队…… 堵不如疏，还是得从根源上解决这个问题。 打！ “朝军！改道去马鞍山！”秦牧一拍大腿说道。 “电令，南洋舰队留十艘战舰与大员岛拱卫大员岛及南部沿海地域安全，其余战舰立刻前往马鞍山集结，命令第五师、第九师、第十三师立即前往马鞍山集结，命令第十五师、第十九师立即前往登州集结。” 何朝军看着秦牧的脸色，他知道总司令是真的生气了…… …… 郑芝龙站在自己的战舰上，看着身边一个身材矮小、留着小胡子的武士，说道：“清水君，此次收获颇丰啊，这一趟了没白来啊。” 清水次男不见喜怒地说道：“一官君，大将军实行锁国，根本不允许擅自出关，要是被大将军知道，清水家就有大麻烦了，不过还好这一次收货不错，起码父亲不会责怪与我，否则可被你还惨了。” 虽然话这么说，不过却不难听出郑芝龙与他之间友善的关系。 清水次男又说道：“不过即使大将军知道这件事，我们清水家是为了帮助一官家，大将军也不会说什么，毕竟一官君与大将军关系不错，在我倭国你的地位可是比一般大名高得多啊。” 郑芝龙摆摆手，说道：“哪里的话，清水家深得大将军眷顾，定有一飞冲天的机会，不必太多谦虚。” “现在七左卫门在国内也初露峥嵘，风头正劲，很有当年一官君的风采啊，一官家还真的是经久不衰啊，咱们两家要一直同修共好，如果哪天清水家失了眷顾还得依靠一官君照应。” 郑芝龙一直看着南方，喃喃自自语道：“秦牧，你敢夺我大员岛，我郑芝龙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正如郑森的猜测一样，郑芝龙在突围之后虽然说等到安全之后会返回大员岛，不过他深知大员岛上所有的军事力量加在一起恐怕也不是大明国防军的对手，所以机会还得靠自己创造，他就直接带着十艘战舰奔向了倭国。 虽然倭国此时在第三代大将军德川家光的统治下进入了闭关时期，但是郑芝龙以及他的势力却是一个例外，虽然荷兰还有一些小国与倭国在长崎还有贸易往来，但限制很多，郑芝龙和他的一官家他们是唯一一个可以随意在倭国进出的外国人。 郑芝龙到达倭国之后，先是去了自己的二儿子田川七左卫门那里，从田川手里取出了一部分钱财，去拜会了距离自己最近的大名，然后私下里与清水家主的二儿子清水次男会了面。 这个田川次男有野心，手中有一支远洋舰队和一些兵力，而且他和他的大哥田川太郎存在竞争，被他大哥压制的很惨，逐渐让他的父亲对他有些失望。 所以当郑芝龙找上他说要去大明沿海地区劫掠的时候，田川次郎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他现当下的处境很艰难，一定要做出一点成绩让他的父亲对他刮目相看，否则他日后就很危险了，如果一旦失势，他的大哥绝对不会允许他活的太久。 随后他点齐了自己麾下的兵马伙同郑芝龙的十艘战舰，合计大小战舰四十余艘浩浩荡荡的踏上了前往大明的劫掠之路。 郑芝龙知道大明海防现如今越来越差，尤其以东部沿海地区最为突出，而且据他的猜测现在大明国防军海军力量集中在大员岛，所以郑芝龙定下的第一个目标便是登州。 登州距离倭国航程近，而且登州地理位置特殊，一定是海防重要部位，那登州作为试探最为合适，如果登州能够被轻易突破，那么他就可以继续沿海岸南下，知道他们能够满载而归。 但是如果登州不好打，而且经过他的袭击之后东部沿海地区会加强防守也不会轻易突破，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他就不会干了。 让郑芝龙兴奋的是登州非常容易就突破了，虽然他并没有选择直接袭击登州府，他知道自己的分量不足以攻下府城，可一些村落和守备力量并不充足的地方就遭了殃，他们每过一处便会烧杀抢掠，战之即走绝不停留…… 第245章 晴天霹雳 最后他们一直攻打到了苏州，船上的东西换了又换，一些价值不高的东西被扔下了船，换成了更值钱的东西，到了最后清水次郎看着一船又一船的东西哪个也舍不得扔，都是在倭国紧俏的物资，最后不得已的情况下清水次男才不甘心的返回到了倭国。 果不其然，回到家之后他的父亲非常高兴，对清水次男刮目相看，又给他调拨了一些战船和士兵，还给予了他大量的赏赐，这一次劫掠的三成都被他的父亲赏赐给了他。 这一下可引发了连锁反应，清水次郎的府邸一下就变得门庭若市，虽然清水家闹得欢，不过他们根本不知道他们热上了大麻烦，郑芝龙也从来没跟任何人说他是逃来的，也没说过大明现在是个什么样的实力，清水家被蒙在了鼓里。 秦牧到了马鞍山之后脸色一直不好，何朝军知道这一路上秦牧的心情都不是很美丽，始终都没个笑脸，何朝军知道每次当总司令出现这种表情的时候都会有大事发生。 这一次吕宣忠、顾三思还有郑森三人一起来迎接秦牧，下了船秦牧阴沉着脸，问道：“三思，北洋舰队训练的如何？能不能投入战斗？” “这个……这个……总司令，基础操作应该没有大问题，不过您是知道的，要真投入实战时间还是太短了……”顾三思吞吞吐吐的说道。 “那你就赶紧回去给我训练，三个陆战师近两天就到，走之前给我能连到什么程度就看到什么程度！”秦牧说道。 “宣忠，这是我这一段时间画出来的图纸，有木质风帆战列舰、有木质战舰蒙皮、有铁甲舰，这些先交给你，到时候由你再交给宋应星，图纸的保管一定要注意保密，这是我大明未来的保障，马虎不得。”秦牧从怀中掏出了一沓子纸交给了吕宣忠。 第二天还没有等来陆战师的消息，倭寇扣边的电报再次传来，这一次的规模要比之前还大的多，这一次的第一个目标就是苏州。 秦牧啪的一下把电报拍在了桌子上，怒吼道：“简直是禽兽不如，这帮该死的倭寇，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啊给，我传令下去，南洋舰队、北洋舰队迅速登舰目标崇明岛，卫队旅留守马鞍山，我随军出站我到要看看这帮倭寇到底几斤几两！” 两只舰队七十余艘战舰从马鞍山出发，沿着长江浩浩荡荡的出发…… 清水次郎得到了好处之后安耐不住自己激动的内心，想进一步扩大战果彻底把大哥打压下去，另外尝到甜头之后的那种感觉也让他欲罢不能，他觉得自己就是倭国未来的柱石，所以他迫不及待的组织了第二次劫掠。 郑芝龙其实并不同意清水次郎的想法，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可不是说说而已，那种天降的好运可不是天天都能得到的，况且上一次扣边就在不久前，大明的海防必定加强，不过清水次郎既然提出了要求，他也不能回绝，就目前来看清水次郎将会是一个不错的合作伙伴，所以即便不认同郑芝龙也捏着鼻子认了。 不过郑芝龙却只派出了三艘战舰参战，清水次郎也没过多要求，实力大涨之后的他麾下战舰比他们上一次作战的总和还要多，所以多一个少一个都无大碍，他更需要的是郑芝龙脑子里的那些重要情报，力量得以暴涨的清水次郎有些过于骄傲了。 虽然如此但这一次的作战难度大了许多，好像是增强可不少，不过清水次郎毫不在意，这样的抵抗只是能够拖延他的时间罢了。 一天的时间苏州附近的地方都被他抢了一边，滚滚的浓烟这天蔽日清水次郎决定继续南下扩大战果，路途中清水次男就躺在自己解决的财物上面不时抚摸一下抢夺来的钱财像一个不太聪明的青年。 接近长江出海口的时候，清水舰队所有人只听到轰的一阵巨大的轰鸣声，清水次男听完之后还挠了挠头：“晴天霹雳，不是好兆头啊。” 郑芝龙完全傻了，脸色苍白：“赶紧给清水次男传讯，撤！快撤！”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只不过郑芝龙话音刚落清水次男的舰队就接连与飞来的炮弹发生了亲密接触。 轰…… 一连串的爆炸声让清水次男惊呆了，他都还没有找到到底是什么地方开的炮，清水次男的旗舰也遭到了炮机，一阵剧烈的晃动之后清水次男慌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清水次男失声喊道。 旗手大声的喊着：“清水君，一官君传讯让我们迅速撤退！” “到底是怎么回事？该死的……为什么撤退，都还没有与敌人见面就撤退！一官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清水次男咆哮着说道。 爆炸依旧保持着没有停歇，大一些的战舰还好，只是收到了创伤，小一些的战舰已经都被击沉，海里数不清的倭国战士在海里挣扎，慌乱之中清水次男更是找不到敌人到底在何方了。 清水次男咬咬牙：“撤退！” 早已最好准备的郑芝龙第一个有了动作，匆匆调转船头，在炮火中扬长而去，清水次男紧随其后，他们不得不快一些，因为又有几艘战舰开始下沉，看样子是再也回不去了。 清水次男现在最怕的就是人财两空，要是这样回去，那估计自己的父亲非得当自己的介错人不可，要是还能保留着一些自己的罪责还能轻一些，赶紧撤…… “命令舰队给我追！全速前进，炮手看准机会就给我轰这帮兔崽子！”秦牧恶狠狠的说道。 这帮小鬼子都是死不足惜的货，杀一个这个世界就少一个祸害，两支舰队一前一后快速的航行着，大明海军这面是不是的轰上一炮，把清水次男和郑芝龙吓得魂飞魄散，清水次男欲哭无泪，这大明战舰用的是什么炮？怎么能打这么远…… 第246章 惹祸上身 就这样两只舰队一追一逃、一前一后竟然跑出去了三十多里，而大明海军依旧是没有放弃的意思，在后面穷追不舍，又损失了六艘战舰，清水次郎的心在滴血，再打下去他的老本可就彻底打光了。 “不行！给战船减重！”清水次郎吼道。 原本倭寇的海船体积都比大明海军的战舰小一些，速度按理说应该是快很多，但是现在每艘战船都满载着掠夺来的货物，速度就快不起来了，减重是现在不得已而为之的办法。 “每艘战舰给我丢弃三分之一的货物！” 清水次郎算计了一番，减重三分之一是最合理的计算了。 得到命令的倭寇战舰动了起来，倭寇们冒着炮火袭击的风险，一箱又一箱的货物丢下了船。 “总司令，倭寇在给战船减重，我们怎么办！”郑森的眼神好使再加上望远镜看的无比清晰。 “给我继续追！追到我们的速度完全落在下风为止，这些钱财就是全都沉与海底也不能让倭寇带回去！”秦牧这个时候冷静下来。 他知道倭寇既然已经决定开始减重就是说明，很快自己的战舰就会被倭寇的战船拉开距离，再没机会能够给敌人造成杀伤了，不过不能让这些鬼子轻松下来，要让他们发自内心的惧怕。 清水次郎都快吓尿了，大明国防军还是在后面穷追不舍“扔！继续扔！不要停下来，我们快逃逃回到倭国去，快点啊！快点！” 在清水次郎的催促下更多的金银财宝被丢下了海，船的速度得到了明显的提高，他们劫掠得来的财物却已经所剩无几。 秦牧看着前方慌乱的倭寇战船越来越远冷笑道：“我们返航！” 这次不能全歼你们，等过上几天我会让你们在自己的地盘里面瑟瑟发抖，用你们的鲜血来祭奠我大明被你们残害的无辜生灵。 这一次清水次男回到家之后，他的父亲勃然大怒，这一次出去了四十余艘战船，结果才回来了不到二十艘，劫掠回来剩下的所有财物都还不够弥补战船的损失，当着一干人清水家主就把清水次男打了个半死，夺去了领兵权了被严加看管起来。 “一官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一次损失如此惨重？”清水家主忍住了怒火问道。 郑芝龙长叹一声，说道：“我劝过次男，不能在短时间内频繁劫掠，而且是如此有规律的劫掠，肯定是行不通的，可是他年轻气盛，我劝不住啊。” 清水家主牙齿咬的嘎吱嘎吱响，“说说过程。” “这次我们直接去了苏州，沿着上次的路线继续，一开始很顺利，可是到了崇明岛附近的时候突然遭到了伏击，敌人的火炮非常厉害，我们还没有发现他们，他们的火炮就已经集中了我们的战船，没办法我们就只能逃，但是船上装的东西太多速度提不上来，大明海军在后面一直穷追不舍。”郑芝龙说道。 “虽然我们一追一逃可始终在敌人火炮的射程范围之内，一艘一艘战船被击沉，次男也只好下令给战船减重，我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要不是次男决断的早恐怕这一次我们会全军覆没。”郑芝龙表情显得十分痛苦，微微闭上眼睛。 “清水君，一官辜负了你啊……”郑芝龙躬下身子行礼说道。 清水家主扶起了郑芝龙，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一官君不必自责，都是次男这个孽畜惹的祸，要不是为了争一时之功，被眼前的利益蒙蔽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件事情我也有错啊……” 清水家主的大儿子清水太郎说道：“父亲，现在该怎么办？大明会不会来征讨我们？如果因为此事让大将军迁怒于我们，我们该如何应对？还请父亲定夺啊。” 清水家主狠狠地瞪了一眼他的大儿子，沉声说道：“还需要你来教我怎么做事吗？” 清水太郎普通跪在了地上，连忙说道：“父亲大人息怒。” 清水家主一甩袖子说道：“此事我自然知道该怎么解决，各自回去吧。” 清水家主自然知道清水太郎落井下石的那点小伎俩，他这两个儿子，清水太郎心狠手辣、六亲不认，清水次郎目光短浅、贪功冒进，相比之下二儿子更有人情味一些，不过这一次不管出现什么大事小情，清水次郎都难逃一死了。 清水次郎在房间内抱着膝盖失神的坐在地上，房门锁的死死的外面有几名武士看守着他，也不知道他到底在这里坐了多久，在他的脑海中浮现了无数自己的未来，基于现在的状况之下每一种结局都是他难逃一死，恐惧、无助万般心思涌上心头，他一会儿默默的流几滴眼泪，一会儿又无奈的笑一笑，就好像一个精神失常的人，然后他又恢复了平静，就像之前一样一动不动的坐着。 吱吱嘎嘎…… 拉拽木门的声音响起，房门应声而开，阳光一点一点的照进了屋子，照在了清水次郎的脸上，一个身影逆光出险，虽然看不清楚可清水次郎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这是他的父亲。 清水次郎爬起身将姿势改为了跪坐，行了一礼：“父亲，您来了。” 清水家主跪坐在了清水次郎对面，目光闪烁几次后说道：“次郎……” 清水次郎制止了他“父亲，您什么都不用说，次郎全都已经想明白了，唯一遗憾的就是以后不能继续陪着您，请您原谅我一直以来都不是一个能真正让您开心的孩子，还总是给您添乱……哎，这些不说了，父亲次郎只有一个要求。” 清水家主听完清水次郎的话也不禁为之动容，清水次郎在这一刻才算是真正的长大了，不过说什么都晚了。 清水家主说道：“你有什么要求？” 清水次郎露出了一个笑容，“父亲，最后的时刻我想请太郎做我的介错人，还请您同意。” 清水家主对这个要求并不是很理解，他还是答应了下来，只不过他不知道这一次的事情复杂的很。 第247章 决策远征 一队队器宇轩昂的的战士、一辆辆牵引着火炮的汽车，从不同的方向涌入到了马鞍山的周边地带。 百姓们都知道又要有战事发生了，不过他们一点也不反对，很多行商把沿海地区发生的事情流传到了四面八方，倭寇的丑恶嘴脸还有残忍暴行让每一个华夏人都义愤填膺。 秦牧也不知从哪里拿来了一张倭国地图，整天的研究。 沈玉莲削了一个苹果放在了地图的边上，说道：“总司令，光说打，你知道郑芝龙和那些倭寇具体在哪里吗？如果连这个都不知道我们打谁去啊？” 秦牧依然仅仅盯着地图，头也不抬的说道：“郑森你来说说吧。” 郑森应和了一声，说道：“总司令，各位大人，这一次我特意观察了来犯倭寇的旗帜，发现此次袭击我们的是清水家族，我还特意打捞了一个旗帜，反复观察末将确定就是清水家族，清水家族的根据地在四国岛的松山，自三代大将军德川家光继位之后得到宠信，清水大名能征善战也深得德川家光信任所以发展的非常快，其实力算得上是四国岛上最强大的家族，在整个倭国来看也是排名非诚靠前的新晋家族。” 秦牧喃喃自语：“四国岛……松山……清水家族所处的位置完全可以说是倭国的内海，如果是寻常势力还真就不一定能威胁到他们，可我们……不是一般势力啊。” 秦牧忽然噗嗤一下笑出声来，萦绕在脸上好几天的阴沉之气转瞬间烟消云散。 就在所有人都一脸茫然的时候，秦牧说道：“就算不是一般势力也没什么可怕的，两个村几百个身高五尺左右的小矮人打仗也能算得上能征善战？充其量也就是聚众斗殴罢了，哈哈哈……” 一屋子人哄堂大笑，第五师师长乔洋笑的前仰后合的说道：“没准一个不小心就能踩死几个，这要放在秦朝，那军功不就相当于白送的嘛，杀两个白绕一个，哈哈哈哈……” 秦牧摆了摆手让大家的笑声停了下来然后说道：“说归说笑归笑，战争不是开玩笑，所以大家一定要小心谨慎，我们要做到在战略上藐视敌人、在战术上重视敌人。” “是，总司令。”众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秦牧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那好，我就简单说一说这一次东渡作战的大致安排。” 到了这关键的时刻所有人的耳朵都树了起来，秦牧说道：“第五师。” 第五师师长乔洋站了起来，秦牧继续说道：“你们在北九州登陆，九州岛就是你们此次的作战任务就是占据北九州之后，控制长崎，这两处都是倭国重要港口，一定要牢牢封锁海港。” “卫队一旅、第九师。” “你们的任务是随我攻打松山的清水家，然后直奔横滨。” “第十三师、第十五师、第十九师。” “你们的主要作战目标就是本州岛，从名神户登陆之后，第十三师驻守神户，攻占大板；第十五师、第十九师以江户为目标一路东，最终目标就是江户城。” 秦牧说完摆摆手，示意他们六个人坐下，第十三师师长孙斌像小学生积极回答老师一样举起了右手，说道：“司令员，我看着地图上标着京都，那肯定是倭国老大呆的地方，我们第十三师要不要扩大一下战果把这个地方打下来？” 秦牧笑了笑，说道：“京都只是象征意义上的都城，而倭国真正的都城则是江户，倭国的天皇也是可怜人，被人圈养着，木偶一般的活着毫无意义。” 孙斌又问道：“总司令，那谁才是倭国真正的皇帝啊？” “德川家光虽然只是个征夷大将军，但是整个倭国实际上都是在他的控制下，这个人就好比东汉的曹丞相，挟天子以令诸侯，这种情况从第一代征夷大将军德川家康一直延续下来，所以帝都意义不大。” 孙斌说道：“总司令，这个什么德川家康虽然他是挟天子以令诸侯，但是他就肯定还要在名义上听取天皇的话吧。” 然后继续说道：“北洋舰队。” “你们将兵员送到之后立刻返回到对马岛，这里是倭国的海上咽喉，所以你们要牢牢控制这里，并且以对马岛为原点辐射整个倭国西部，倭国西部海上清缴工作就交给你们了。” “南洋舰队，你们到达神户之后可以化整为零对倭国内海进行清理，这样能够减轻北洋舰队的压力。” “诸位都听明白了吗？”秦牧说的口干舌燥，喝了量大口水之后说道。 “听明白了。” 秦牧点了点头，说道：“这些都是暂定目标也可以说是大致计划，如何作战你们自己把握，有什么新的情况随时汇报，另外临行之前每个团来我这领取五十枚毒气弹，一定要妥善保管，不到万不得已不许使用。” “还有最后一句话送给大家，这一次东渡倭国只许胜不许败！” 第二天两支舰队七十余艘战舰加上搭载着三个步兵师，从马鞍山出发，先是沿着海岸北上至登州，与另外两个步兵师汇合，然后向东直奔倭国本土。 纸终究包不住火，清水次男的事情还是被人传到了德川家光的耳朵里，清水大名立刻踏上了赶往江户的路。 第三代大将军德川家光也在第一时间面见了他。 “清水，怎么回事？听说次男擅自领兵出海，还落得大败而归？”德川家康问道。 清水大名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跟德川家光说了一遍，德川家光眼中绽放出了光彩，说道：“大明还是富庶得很啊，几个小村镇就有如此之多的财物让人羡慕，不过现如今的大明国力远不如之前，也不用太过担心害怕，如果他们敢来我们自会让他们付出代价，不过次男违背我的命令擅自出海，此事你认为该怎么解决？” 清水大名垂下了头，说道：“次男愿意自裁，以谢天恩。” 第248章 松山登陆 德川家光点点头，有些赞许的说道：“次男还真是个耿直的孩子，现在能如此冷静、勇于承担责任的孩子越来越少了，自裁就免了，不算什么大事就要让这么好的孩子白白送命岂不是可惜？这样吧，你把次男送到我这里来吧，他口含金勺出生也没受过什么苦，在我身边做几年侍，受受罪，你看如何？” 清水大名简直喜出望外，这简直是因祸得福。 在大将军身边做侍这不是一步登天了吗，天天与大将军朝夕相处，必将成为亲近之人，即使下一代大将军也不得不尊敬。 清水大名扣手说道：“谢大将军宽容。” 按照德川家光以往的态度，清水次男这次不死也得扒层皮，但是劫掠大明沿海的事情让德川家光懂了些小心思，自从闭关之后，只与荷兰、大明和朝鲜保持通商倭国经济严重下滑已经大不如前。 据长崎港传回的消息，现在荷兰人的火器又有进步，比起倭国自己的火铳强很多，即使闭关也不能让自己的战斗力落下，再加上二代将军取消二元制亲政之后，国内时有反叛之事发生政局不稳，所以他想要跟荷兰订购一批现在的武器来装备自己的部队，本来自己麾下的军队就是以足轻为主，铁炮队的数量很少，如果能购进一批火器，那自己的心里更有底气了。 但是现在的困难就是自己幕府拿不出这些钱来，所以他必须动点别的心思才行，恰巧这个时候清水次男的事情让德川家光知道了，直让德川家光大呼天助我也。 在他的认识当中大明早已没了往日的风采，现在战乱四起根本无暇他顾，即使清水次郎第二次劫掠失利，只能说明大明是守株待兔恰巧碰到，他们根本无力远征，所以当清水次郎来到到来之后他会让清水次郎与麾下海军一同前往大明，抢个盆满钵满。 之所以德川家康不想联合郑芝龙一起，是因为到时候还要分一杯羹得不偿失，麾下几百战船到了大明还不是所向披靡，所遇之人还不是望风而逃？想到自己麾下即将有更强大的火枪队，德川家光就非常的高兴。 就在这几天的时间里，第五师已经从北九州登陆，秦牧率领的卫队一旅和第九师也已经接近了松山，此时清水大名还没有返回到松山。 这些时日，郑芝龙的日子也不好过，每天郁郁寡欢的，时不时还借酒消愁，看到如此强大的大明国防军，他收复大员岛的梦直接破碎，碎的连渣都不剩，只盼着现在大明国防军懒得搭理自己，不然这回的路算是走到头了。 一杯清酒下肚，惆怅又多了几分，外面乱糟糟的。 “没事闲的闹腾什么东西。” 郑芝龙听到外面有些嘈杂嘴里嘟囔着。 嘈杂声越来越大让本来就烦躁的郑芝龙一股无名火冲天而起，郑芝龙踉踉跄跄的走到门边一把拉开了门。 看着外面，郑芝龙吼道：“都瞎在这闹腾什么！给我哪凉快哪待着去！别来烦我！” 门外侍卫有些委屈的说道：“将军不是咱们院子里闹挺，是外面乱起来了，不知道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几个战士匆匆跑了进来，深色显得有些慌张，说道：“将军，有一支百余艘战舰组成的舰队正在靠近，看样子应该是大明海军！” 郑芝龙听完傻了，然后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嘴里不断说着：“完了，完了。” 犹如打雷的声音一声接一声响起，郑芝龙对这个声音再熟悉不过了，就是大明海军火炮的炸响声，怎么办？该怎么办？郑芝龙脑子像浆糊一样乱成了一团。 “将军，我们是不是应该赶紧登舰，不然就跑不了了！”侍卫说道。 郑芝龙一圈一圈的在院子里转了起来，说道：“不！不！不！咱们先不登舰，咱们出城！出了松山往八幡滨方向有一处山坳，咱们去那里藏几天，看看情况，然后再定，实在不行就直接到八幡滨找一些船，咱们去长崎先找田川，然后再做决断。” 郑芝龙又把自己的计划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感觉没什么漏洞，然后又说道：“就这么定了，你们几个分散出去把咱们的人聚到一起，我在松山西门等你们。” 七十余艘战舰一部分在海面上一字排开不断的向开炮，还有一部分正在逐渐往岸边靠近，然后一队队战士放下小艇开始登陆，在炮火的掩护下登陆战士没有遭到任何的阻挠。 清水太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搞得有些手足无措，一群家臣未在他的身边。 “现在松山内有多少兵马？”清水太郎说道。 一个穿着黑色甲胄，手里提着一把大弓的家臣说道：“太郎，现在松山内只有枪足轻三千人，弓足轻两千人，薙刀武士五百人、良马队五百人、铁炮队五百人，由于家主已经将新的宅邸搬到了告高知，所以大部分现在兵力也都聚集在那里，八幡滨、土佐洼川也都有兵力分布旗本、赤备队、枪英雄这些精锐都在那里，我们该怎么办？” 清水太郎沉吟了一番：“集结兵马我们去高知，敌人的火炮太厉害了，有这样的火力支援我们都是，咱们避开他们的优势，放他们来攻城，现在就撤，速度一定要快。” “是！”众人异口同声道。 “把次郎也带着，派几个人去高松接家主，千万别让他回松山了。” 海岸边上热闹极了，各个部队都大呼小叫的忙着集结，汽车、火炮、坦克各种装备肆意轰鸣。 宋秋明、何朝军一左一右跟在秦牧的身后，周围是卫队旅的战士们还有坦克进行护卫，部队登陆和集结时所发出的嘈杂声音来的快去的也快，没多久步兵已经做好了准备，整整齐齐的列好了队伍，炮兵部队也已经完成了部署。 从港口进城狭窄的道路很难让部队展开，炮兵部队也不能形成有效的合力，还得靠着坦克开道啊…… 第249章 奔袭高知 “何朝军，卫队旅坦克大队开路吧，直奔清水家。” 秦牧指着松山城内最高的建筑说道。 “报告！东南方发现大队人马痕迹，疑似行军足迹！” 一名侦察兵呼呼的跑来说道。 “东南？地图！”第九师师长宋秋明说道。 “总司令，东南方应该是高知，他们往高知去干什么呢？”宋秋明看完地图不解的问道。 “你……问我呐？”秦牧看着宋秋明疑问道。 “啊……那个……不是……总司令……不是……”宋秋明支支吾吾的说道。 秦牧打趣道：“是你的不是？还是我的不是？” “我的我的！总司令。”宋秋明献媚的说道，然后转脸就吼道。 “那个谁！去找几个百姓问一下怎么回事，记着态度好点，一团继续推进目标清水宅邸。” 人群里不知道哪里传出来个声音，“是！师长！” 秦牧心里想着，原来类似于“那个谁”这样的称呼在这么在就已经存在了，可一直困惑秦牧的是“那个谁”到底是怎么知道是在叫他呢，这始终是一个未解之谜啊…… 很快派出去的战士就传回了消息，清水家的战略重心已经转移到高知，在那里才是他们真正的大本营，进入清水家府邸的战士们连个人影都没有发现。 真是狡兔三窟啊，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还真的不一般啊！ 这些小鬼子自隋唐时就到华夏学习先进文化和技术，最后倒是把这些用在了自己的师傅身上，果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他想把师傅拍死在沙滩上。 “给战舰发消息，让他们赶紧继续下面的战略部署，这里就咱们自己解决吧！”秦牧说道。 “何朝军，宋秋明！卫队旅坦克大队在前卫队旅居中，第九师步兵在后侦察营在最前面侦查情况，起兵营进行巡防作为机动力量，出发！” 松山到高知并不远，而且清水家的不对走的也并没有很快，沿着他们的行军总计走的也很快，上午出发，下午就到了。 看着眼前的高知城让秦牧突然间明白了为什么清水家族会迁移到这里来，两城进行对比简直是天壤之别，松山更想一个小渔村，而高知则是真真正正的城，城墙有三四层楼那么高，黑漆漆的大铁门看起来就透露出遗孤肃杀的气息。 最重要的是高知是清水家族自己的城里面没有任何的外人，除了家族的人就是战士，俨然就是清水家租的私人领地。 只不过在秦牧的眼里…… “围了！”秦牧说道。 索性这座城不大，一个卫队旅和一个陆战师的兵力已经绰绰有余，正门是卫队旅、炮兵营，其他三面则是第九师三个团的步兵，将高知城围的像铁通一般。 别管怎么回事，先轰上几炮，这是秦牧的作战标准，既然占据了武器上的巨大优势，为什么非要用战士的姓名来填呢？ “宋秋明，何朝军，命令炮兵营、坦克大队给我全力开火！”秦牧命令道。 一级一级的命令下达，前线很快有了反应震天动地的炮响声响彻天地，一朵又一朵的火花在高知城上绽放，每一次爆炸都会带走一些人命或是给城墙带来一些损失。 清水太郎站在自己家的楼顶上可以看见前面的城墙发生了什么事情，火花、爆炸、迸溅起的石头、坍塌的城墙被清水太郎尽收眼底。 “命令旗本众、赤备队、流镝马、良马队给我冲出去杀到他们本阵之中，随后待我命令全线出击！”清水太郎厉声说道。 “太郎，家主不在，您私自调动旗本众合适吗？”一名身着鬼面甲胄的武士说道。 清水太郎冷哼一声：“这都什么时候了，对面敌人有多么强大你没有看到？现在能取得这场战役的胜利才是关键，我相信父亲一定不会怪罪与我的。” 高知城的大门吱嘎一声大敞而开，数千骑兵从大门涌了出去，直奔卫队旅本阵。 赤备队是日本战国时期武田信玄麾下最精锐的骑兵，后来受到各个实力模仿，后来赤备队就成了精锐骑兵的代名词而流镝马是弓骑兵的称呼，他们能骑善射，与赤备队结合在一起威力很大，这两种骑兵可不是一般人能够组建起来的。 不管是赤备队和流镝马都使用着最为精良的甲胄，一些实力一般的大名和可能连良马队都不一定能组建起来。 再说旗本众，如果说赤备队是精锐骑兵，那旗本众就是精锐骑兵就是精锐骑兵，而且他还是一个大名的脸面，旗本众的组建不仅需要大量的钱财、好的装备，还需要的就是征夷大将军的许可，旗本众可不是想拥有就能拥有的，的由此可见清水家族在倭国的地位非同一般。 骑兵们大呼小叫的向着朝卫队旅充了过来。 秦牧命令道：“全军注意规避敌军羽箭，把敌人消灭在三百米的距离上！” 宋秋明有些纳闷的说道：“总司令，一群骑射手，至于下这么大功夫去躲避他们吗？” 秦牧摆了摆手：“这就是我最害怕的，我们是拥有比敌人更强大的武器，可不代表弓箭就不能杀伤我们，面对任何敌人都要打起一万分精神来！而且可不要小看了倭寇的流镝马，他们都不是一般角色，如果让他们靠近到三百步以内，绝对会给我们带来不小的麻烦！” “朝军，赶紧让通讯兵将我的提醒电告全军，要是真的吃了亏，那丢的可不是我一个人的面子而是大明国防军的脸。”秦牧沉声说道。 轻重机枪、掷弹筒、坦克机枪也咆哮了起来。 突突突！ 哒哒哒！ 轰！轰！轰！ 轻重机枪的声音与火炮轰鸣的声音交杂在一起，站在高楼上的清水太郎根本就没看见大明国防军是怎么杀死他们的。 他只看见大明国防军的阵营冒出一片片火花、只听到一阵阵突突突、哒哒哒的声音，家族的精锐骑兵就一个接一个倒在了地上。 眼看着骑兵一直坚持不懈的往前冲可就是离弓箭的射程始终差那么一些。 第250章 挡不住了 有的流镝马战士在慌乱之中开了弓，却没有杀上一个大明国防军，而有些流镝马战士，甚至连弓都还没拉开就被收割了性命。 “混蛋，敌人的武器怎么这么厉害，我就不信这个邪了，命令枪足轻、枪武士、薙刀武士、刀足轻、刀武士、太刀队、弓足轻、大弓队、铁炮队全部出击，所有人掩护弓足轻、大弓队、铁炮队进入射程，给我杀光他们。” 清水太郎歇斯底里地咆哮道。 高知城的铁门再次洞开，黑压压的人影出现在了大门口，密密麻麻的越来越多。 冲出城后一些穿着简单护甲的战士冲在最前面，他们手里有的提着一把倭刀，有的手里则擎这一杆简单的木质长枪，嗷嗷叫着往前冲，这些战士的数量最多，足足有几千人。 而跟在他们身后的则是一群穿着整套甲胄的战士们，有的提着野太刀，有的拿着更为精致的长枪、倭刀，还有的拿着倭国特有的薙刀。 在整个冲锋队伍的最后面是一群提着弓箭背着箭袋，或是手持火绳枪还有手持鸟铳的倭国战士。 秦牧透过望远镜瞧着这个阵势他就明白了，放下了自己的望远镜。 秦牧从容不迫地说道：“命令坦克大队、直属火炮营降低炮口，给我打他队伍的中后段，命令卫队旅战士们全力开火不要保留！命令一团、二团、三团从其余三个方向进行试探性进攻，敌人已经全部出动了。” 与卫队旅对阵的清水家族的战士们不顾一切的往前冲，位于最前面的足轻队伍一排一排的被机枪扫到，犹如秋天里的落叶一般。 中后端的步兵和弓箭手直接被火炮炸乱的阵型，本来想冲上前去给大明国防军沉痛打击的他们，在此刻却是自顾不暇根本没有经历去管别人了。 足轻队伍好不容易有了进展，已经接近了三百步的距离可是一回头精锐步兵和弓箭手都被火炮营构成的活力封锁带所挡住了去路，足轻大队也只好继续往前冲。 他们的甲胄好像是竹子扎起来的，子弹的弹丸打在他们的甲胄上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每一次被击中他们的身前还会被打出一些木屑。 穿带着甲胄的他们在这个时候跟没穿甲胄的西班牙战士、荷兰战士基本上没什么差别，都是被弹丸击中都是被打的落花流水，成群结队的倭寇倒在了冲锋的路上，可即使死了再多的人还是死命的往自己的目标地点冲挤着。 独坐高楼的清水太郎看着眼前处处失利的清水家族武士，又看了看其他三个方向功过来的大明国防军战士，这大明国防军的指挥官怎么知道自己的虚实，不行，如果不撤退恐怕非得把高知城丢了不可！ “撤退！撤退！全军撤退！”清水太郎大声的喊到。 “太郎，不可啊，如果现在撤退恐怕才是真的让敌人知道了我们的虚实。”一位老者说道，这是他父亲的军事，叫做浅井千代。 “现在撤退还来得及，以大明国防军的火力，如果我们不及时撤退恐怕就撤不回来了，我可不想连城和军队都白白的送出去。”清水太郎说道。 “太郎，如果真的撤退的话就让三面城墙上的武士们全力反击，这样也许能好一些。”浅井千代说道 “全力反击，掩护大军撤退！”听到命令的前线战士们迅速撤退，其余三面城墙上各有五百明大弓武士，也不管大明国防军到没到射程范围之内就弯弓射箭。 嗖！嗖！嗖！ …… 羽箭射出的声音在火炮和枪的咆哮之下显得是那么的没有气势。 秦牧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说道：“全力阻击回城之敌，其余三面给我远距离扫射一会儿，压制城墙上的敌人！” “坦克大队，给我冲上去，与敌人绞杀在一起，其余三面各留下一个营的战士剩下的都给我回到正面，破城就在今天！”秦牧继续说道。 进入战斗状态的大明国防军第九师的战士们，就像是残忍、无情的战争机器，每一次命令的下达他们都及时做出反应，配合默契的他们就像是飞速运动的齿轮一般，每次配合都那么准确。 坦克大队冲上去了，他们的目的不是为了尽可能的杀人，而是把敌人撤退的道路给彻底堵死，当然避免不了的一些倭寇已经冲回到了城内。 看着眼下发生的一切，清水太郎自知是抵挡不住了，他说道：“命令全军各自为战。” 然后，飞一般的跑下了望楼，骑上战马奔向关押清水次郎的地方。 “次郎！”清水太郎喊到。 跪坐在屋中的清水次郎睁开了眼睛，说道：“大哥？怎么了？” 清水太郎把他一把从地上拽了起来，说道：“没时间多说了，高知城保不住了，这一次我们清水家大难临头了，你赶紧从水渠走，去高松港等父亲，遇到父亲之后告诉他，高知城里的事情，然后随父亲去江户城躲躲吧……” 清水次郎诧异的说道：“怎么会败的这么快？” “敌人的火炮太强悍了，步兵全部配备火枪，射程远、还能连续发射，咱们根本抵挡不住。”清水太郎说道。 “再加上我指挥上面出现的致命失误，一切都无法挽回了，是我太自大了……” 清水次郎低头不语，思索了一番，说道：“还是你去吧，你才是这场战斗的经历者，说的会更明白一些，剩下的战斗我来指挥，能够死在战场上我也算是死得其所。” 清水太郎微微动容，说道：“兄弟，这么多年我们明争暗斗……” 清水次郎制止了他的话：“大哥，我能这么称呼你就说明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放下了，我不恨你、不恨任何人，只恨我们生在官家，就是这么残酷，我很怀念我们小时候的那些愉快时光。” 清水次郎擦试了一下有些湿润的眼角，说道：“没时间了，大哥，你赶紧走吧，再不走就真走不了了，告诉父亲次郎死的不窝囊……” 第251章 旗开得胜 最终，清水太郎还是心绪复杂的逃走了。 他眼中一直含着泪水但是却一直头都不会的逃了出去，清水次郎就穿着一身素衣连甲胄都没有披挂，骑上一匹马就往大门跑，一边跑还一边喊：“所有人都随我杀出去。” 清水次郎知道这一战结果已经无法逆转，即使所有部众全都退回来又能怎么样？最后的结果还不是要被消灭掉，如此一来委屈死在城中还不如死在与敌人对阵之中。 已经聚集好的两千大弓队，这是高知城里最后的力量，在加上城外还没有被完全消灭的战士们，清水次郎再一次发起了冲锋。 大明国防军这一边也发生了变化，枪林弹雨变得更加密集，不论是火炮的轰鸣还是枪械的怒吼都已经混成了一片，区分不开，看来大明国防军再一次增强了火力。 中枪倒地的清水次郎嘴角挂着一丝微笑，他眼前浮现了他和他的兄长清水太郎儿时玩耍的画面，两兄弟人手一柄木刀，相互劈砍，你来我往，铜铃般的笑声在清水次郎的耳边不断回荡…… 这片天地彻底安静了下来，清水家的军队已经全军覆没，秦牧说道：“全都安葬了吧，毕竟以后这里是我们大明的领土，也不能做的太过分，不然今后民心难安可不是好事儿。” “再说死了这么多人，如果不及时掩埋万一出了疫病最后遭罪的是我们自己。” 这一切的发生江户还一点都不知情，清水太郎沿着水渠一路潜到了高知城外，然后他上了岸在附近的村落找到了一匹马，马不停蹄的赶往高松港，那里是另一位大名的领地，与自己父亲交好，父亲每次前往江户都是从那里走。 凭一己之力很难抵抗大明国防军，只有集结倭国所有的兵力，恐怕才能与大明国防军有一战之力，现在的唯一办法就是在高松港集结兵力待父亲归来时，一同返回江户，把这件事情告诉大将军，之后再最决断。 清水大名乘着船返回的一路上兴高采烈的，满脑子想的都是清水家的未来，一想到自己将可能成为大将军麾下最强大的大名，一想到清水家族将会跻身最强的几个家族，清水大名就不自觉的喜上眉梢，嘴角一直上扬收都收不住。 到达高松港后他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下了船，这人呐心情好了感觉身体都轻快了不少，一下船就看到了等候的一揆大名还有自己的大儿子，太郎怎么来了？ “一揆君，你这次接我怎么这么准时？这可不是你以往的性格啊。太郎，你怎么也来了？这一次我们清水家族要发达了，哈哈哈哈……”清水大名说完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不过笑了半天，一向一揆和清水太郎两人都没什么太大反应，怎么看都是一脸愁容，尤其是清水太郎眉头都拧到了一起。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清水大名小心翼翼的问道。 “父亲，我们清水家族，没了……” 清水太郎说完眼泪扑簌簌的往下落，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什么！” 清水太郎的话好似晴天霹雳一般，清水大名僵在了原地，面目表情也凝固了，本来还想上扬起的嘴角开始一下一下的抽出起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清水大名咬着牙问道。 “大明军队来袭，我们抵挡不住，若不是次郎率领军队拖住了他们，我连报信的机会都没有了……”清水太郎哭诉道。 “大明的军队？” “噗……哇……” 清水大名突然满脸涨红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随后脸色越来越白惨白如纸，身子摇摇晃晃好像随时都会倒下。 一向一揆上前一把托住了他，清水大名缓缓的将手从一向一揆的怀里抽了出来，像是着了魔一样瞪着充满了血丝的眼睛朝着西方一步一步的走去，走了几步，扑通一声跌倒在了地上，昏迷了过去。 清水太郎飞身扑到自己的父亲身边，把他抱了起来，抬头问道：“一揆叔父，我们该怎么办？” 一向一揆比起了眼睛：“走！去江户！” 一向一揆的表情显得有些凶狠，虽然这场灾祸对于一向一揆家族属于无妄之灾，可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责无旁贷，他必须为了整个倭国的未来考虑，如果清水太郎的话是真的，那么哪怕一向一揆家族连成为人家前进的绊脚石的资格都没有，顶多就是以卵击石或者是叫做螳臂当车。 回头看了看这个自己居住了一辈子的地方，心中充满可不舍，这一次他只带了军队，亲眷、百姓全都留在了这里，他知道大明国防军是不会轻易自己百姓的，所以只要他带着军队走了，那自己的亲人就没有什么危险。浩浩荡荡的船队沿着内海一路向东，他并不打算在神户上岸，他需要把自己的战船也一同带到江户，好更有效的形成合力。 大明的入侵虽然直奔清水家可意图很明显，如果人一起发展下去，下一个目标就是整个四国岛，再下一步估计就是整个倭国，像这样的事情必须要第一时间予以最有力的回击，让大明知难而退，不然的话后患无穷。 “何朝军，问问北九州那边怎么样了，进展的是否顺利。”秦牧说道。 滴滴滴…… 滴滴…… 电报声响起，第五师师直属通讯员把电报写出来，急急忙忙把内容送给了第五师师长乔洋。 “报告师长，卫队一旅发电询问我们这里进展如何。” 第五师师长乔洋说：“将情况告诉总司令，我们已经攻下了福冈，下一站就是长崎港，电至总司令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吧。” “传我命令打扫完战场立刻向长崎进发，告诉侦察营加大侦查范围，骑兵营以班为单位分散出去进行侦查！”乔洋说道。 卫队队长有些不屑的说道：“师长要不要这么小心谨慎啊？敌人可就是一些用着原始武器的战士罢了，我们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第252章 熊本城密议 乔洋抬手就给了他一个大脑瓜崩，然后用手戳了戳卫队长的脑门，说道：“总司令真是太高命了，把一切都想到了前面，他早就知道我们真是会出现这样骄傲的心态，所以他特意在电报中强调，让我们一定多加小心，这些敌人看上去武器相当落后，可依然不可小觑。” 卫队队长有些不甘心的说道：“有那么玄乎嘛，是不是有些过于小心谨慎了？” 乔洋斜着眼睛看了看他，说道：“说你还不服，你信不信，如果换成同样的武器配备，我们也许还真就赢不了。” “行了，赶紧布置下去，咱们抓紧赶路，别等到总司令都打到人家大本营了我们这一个岛还没打下来，那我们的脸面可就不好看了。” 九州岛，熊本城内。 “大熊，你知道什么情况？跟大家都说一说吧。”一个独眼的男人说道，他的兜鍪上面一个斜着的巨大金色月牙十分亮眼。 此人名叫宫崎，是九州岛南部的一位大名，实力颇为强悍，在九州岛上诸多大名之中能排在第二位，而他口中的大熊就是九州岛实力问问塞在第一位的大名，这一次在熊本城集会的大名还有延冈、川内、鹿屋，九州岛上除了中津和仕保两位大名之外的所有大名都聚集到了这里，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 大熊大名不愧是九州岛排名第一的大名，从他的甲胄就看得出来，一身红色甲胄镶着金边，最扎眼的是他的獠牙面甲，竟然是纯金的。 大熊敲了敲桌子，说道：“大明军队的袭击太突然了，我们根本没有一丁点的准备，据我的探马说道大明国防军武器比我们先进很多，他们的火器能在几里地之外杀人，既然大家都在这里那就印证了我的想法，我结合着探马的描述猜测，大明军队的首要目标是北九州、长崎城，或许还可以加上对马岛。” 一众大名看着地图沉思起来，大熊继续说道：“如果是按照我的猜测，不管大明是全面侵略还是别的什么目的，他的下一个目标一定是长崎港，再下一个目标一定是对马岛，他们肯定会封锁我们的海上咽喉，大家看看怎么办？” 鹿屋大名说道：“我看我们还是先向大将军报告此事在做定论，不然的话大将军恐怕会迁怒于我们啊。” 宫崎摇摇头有点不满的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去请示同意？等大将军的命令来了，估计在座的各位也都死的差不多了，咱们应该战同时向江户那边报告，这样最好，既显示出我们的尊重，又展示出我们的应变能力，为了保全九州岛大将军不会怪罪的。” “那些慢慢谈，最主要的是如何应对大明军队，据我的探子说，大明这次来势汹汹，不好办啊。”大熊说道。 一直沉默不语的川内说道：“既然大熊已经作出了假设，而且我们也没有别的猜测！那在这种时候我们不如就直奔长崎港，跟大明军打上一场，我们五人全部兵力加在一起大约有近四万人，即使武器落后又能怎么样？以有心算无心大明军肯定是会吃亏的。” 看着几人都不说话，川内继续说道：“况且，大熊和宫崎两家精兵居多，我们还是有一战之力的。” 大熊说道：“我同意川内的说法，打，但要谋划好才行。” 宫崎也点点头说道：“除了打也没什么好办法了，如果大明真是要打长崎港哪里不仅有荷兰人还有朝鲜人，而且长崎港是大将军直辖领地不好打，所以我觉得我们可以走水路到长崎港的南部海域埋伏起来，等大明军打长崎打的正热闹的时候我们从身后杀出，这事儿八成算是成了。” 大熊大名说道：“我觉得此计可行，而且我们机动灵活，没有城池阻碍，容易展开容易收缩，如果不敌可以随时通过水路撤退。” 鹿屋说道：“我们还需要跟长崎港那面联络一下，到时前后夹击赢得面就更大一些。” “那就这么干了！” 两日之后乔洋终于到了长崎城外，长崎因为是各国通商的港口，所以比北九州和福冈要大的多，也更雄伟一些，情况也更复杂一些。 乔洋问道：“炮兵阵地布置好没有？步兵战线以弧形包围长崎港，另外电告北洋舰队，问问他们什么时候赶到，配合我们作战，没有海上力量作为支撑我担心倭寇会从海上突围。” 卫队长说道：“您放心吧师长，按照您的要求三个步兵团已经呈弧形包围了长崎港，炮兵阵地这次是集中布置的，工兵营已经在炮兵阵地附近做好了防御工事，侦察营已经全部撒出去了。” 乔洋点点头，颇为满意的说道：“现在咱们第九师越来越像样了，不过还是落了一点。” “师长，还有哪点啊？”卫队长说道。 “你来看看咱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哪里不一样？”乔洋说道，这个卫队长能力不算很突出，但是深得他喜欢，乔洋还是想去培养他能够在外单独领兵，所以才孜孜不倦的教导他。 “与以往不同的是，我们这一次是背水而战？往常我们的身后是平原。”卫队长说道。 “对咯，倭寇擅长水上作战，像鱼一样滑，所以我们得多加小心，万一他们从海上突然登陆从后方袭击我们，那咱们可就麻烦咯……”乔洋拉着长调说道。 “所以你去通知起兵营，让他们在阵地后方巡视，不能掉以轻心，保障大后方的安全就交给他们了。”乔洋又补充了一句。 “师长，要不要我让工兵营去在咱们背后布置点雷区，也好起到防范作用？”卫队长说道。 “这倒不必，布置下去将来排除麻烦，反而是隐患，你没听总司令说嘛，这里以后就是我们自己的地盘，哪有在自己地盘上瞎折腾的，这种事提高警惕就好，无需那么麻烦！”乔洋说道。 第253章 鬼子夜袭 不一会儿，通讯兵又来了，说道：“师长，顾司令那面说了说明天正午之前就能到，让咱们先别着急。” 第五师师长乔洋说道：“舰队的弟兄们比咱们还累，把这些部队一个一个投送到地方之后还要返航，又要作战，比我们累多了，咱们就只能多加小心一点了，今天晚上各团安排好岗哨，让咱们的战士也好好休息一夜，明天正午十二时准时发起攻势。” 几个匍匐在地上的黑影从第五师营地外飞速向后爬着，一直到没有骑兵巡视的地方才起身飞奔，七拐八拐来到了一处悬崖边上，下面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服部才藏和自己麾下的忍者顺着已经绑好的绳索滑了下去，一艘艘倭国战船就在这悬崖下面停靠着，由于悬崖下面并不是山体所以战船藏在下面根本不会被发现。 服部才藏滑到了绳索下面的战船上，然后通过战船之间连接的铁锁爬到了一艘最大的战船上，所有在甲板上警卫的武士都纷纷向他行礼，他在船舱门前敲了敲门然后走了进去。 他对大熊大名说道：“家主，大明军队现在还没对长崎港发动攻势，但是他们的阵地已经完成了布置，后方有骑兵巡视我们不好下手啊。”这是一名忍者模样打扮的人，也是刚刚前往大明国防军营地侦查的人。 他叫服部才藏，祖上为伊贺上忍，后来归隐，家族皆学习忍者之术，他的父辈便效忠于大熊大名的父亲，到了他这一代从小与大熊长大，他的年岁还比大熊小一些，大熊大名把他当做自己的弟弟来看待，两人比较亲昵。 “才藏，依你看今天晚上我们偷袭能否成功？”大熊大名问道。 服部才藏表情凝重考虑了许久，说道：“家主，如果大军偷袭怕是不妥当，但是如果小股部队进入袭扰还是可行的，但据我观察大明军队不知严谨一般军队恐怕也难以得手，所以，还是我来吧。” 大熊大名有些犹豫，他实在不想服部才藏去冒这个风险，他说道：“成功的几率有多大？” 服部才藏笑了笑，说道：“机会总与风险一同存在，雾岛就交给你了。”说完深深鞠了一躬。 大熊给服部才藏鞠了一躬并说道：“你放心，我会安排好的，不论如何雾岛都会平平安安的度过一生。” 其余的几位大名也一同鞠躬。 服部才藏转身出了门，在甲板上打了一声呼哨，一个个黑影快速的从战船不知道什么地方或是周围的战船上飞速敢来，服部才藏点起了自己麾下的精锐忍者，按照刚刚返回的路线又折了回去。 快要靠近大明国防军巡视范围的时候，服部才藏打了一个手势，然后所有的黑影全都低下身去，与地上的野草融为一体，如果从上向下俯瞰能够看到一个个黑影在草地里继续快速行进，但如果平时过去根本发现不了草丛里还有人，即使有野草换动一下，也没人会注意。 一队骑兵营的战士骑着马排成一列慢慢的巡视着，所有的忍者都停下了自己的脚步，赶忙从随身携带的小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然后往手心里倒出一点液体状的东西，快速在全身轻轻拍了拍，即使战马贴着他们的身边过去也没有什么异常。 这是忍者五大训练科目中的其中之一，就是为了通过改变自己的身体味道来达到掩人耳目躲避危险的目的，而他们刚刚使用的就是青草里面提炼出来的一种精华，战马贴在他们身边也只能闻到青草的味道所以自然没有什么异样。 躲过了大明国防军第五师骑兵营的战士，他们又开始在草丛中快速穿梭起来，看着天色如果不再抓紧时间恐怕太阳就要慢慢升起来了，现在正好是人最疲惫的时候，成功的概率会大一些。 服部才藏等人悄悄地潜入了第五师的营地，然后四下分开，他们这次的目标不只是一个，为了能够彻底摧毁第五师，他们的目标分别是刺杀乔洋，捣毁炮兵阵地，毁掉第五师的后期物资，如此一来恐怕这只军队就彻底失去了战斗能力。 服部才藏的任务就是刺杀乔洋，而其余两组分别负责那两个任务，炮兵阵地很好找，在傍晚的侦查中他就已经发现了布置好的火炮阵地，辎重营也比较好找，一般都是在军队之中尤重兵把守，而在之前的侦查中他并没有发现这支部队的长官驻扎在哪里，他只知道在大明国防军中部有个巨大的帐篷，鹤立鸡群一般，他猜测这里就应该是他们长官的居所。 服部才藏等人悄悄地靠近可发现越往那个方向去值守的士兵就越多，这更坚定了服部才藏的想法，可是这么多人实在是没法靠近。 服部才藏比了个手势然后轻轻撩起一个军帐悄悄走了进去，其余忍者也纷纷效仿，没过多久一个个身着大明国防军军服的的战士走了出来，按照大明国防军十人一队的方式分为三组向那顶帐篷靠近，在路上恰巧碰见一队战士换岗。 “风林。” “火山。” 服部才藏想这应该是他们为了防止敌人潜入的暗语吧，没想到自己的运气这么好。 服部才藏终于距离那顶大帐只有二十几米的距离了，突然从旁边的帐篷里面窜出了几个人影。 “什么人？” 服部才藏学着刚才的听到的说道：“风林。” “火山。” “是自己人，不过兄弟你的口音有点奇怪啊……”两个士兵走上了近前。 大明国防军的问话让服部才藏紧张起来，虽然他不会汉语，但是这句话中的奇怪，他听懂了。 由于倭语源于汉语很多词汇读音非常相似，就比如“奇怪”在倭语中发音“ki　ka　i”服部才藏听到这个词一下子紧张起来。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崩豆似的枪响声，逐渐的响成了一片，服部才藏听声辨位猜想应该是偷袭火炮阵地的忍者被发现了。 四周的军帐开始躁动起来…… 第254章 深夜混战 一名名大明国防军的战士从帐篷里钻了出来，服部才藏着急了。 就在此时刚一阵阵急促的鼓声响起，刚问话的战士说道：“兄弟赶紧布防，有敌人偷袭。” 服部才藏没有答话，快步朝着那个最大的军帐走去，这名战士看着这些奇怪的战士仔细观察起来，没什么差别可能是自己多心了，等等！他们怎么每人都有一只手弩，不对！ “他们是敌人！”这名战士大吼道。 一名忍者快速转身抬起手弩，嘣的一声这名战士手抓着喉咙上插着的羽箭软了下去…… “快走！” 服部才藏着急的说道。 周围的战士中午才反应过来，纷纷举枪向他们射击。 哒！哒！哒！ 哒哒哒！ 服部才藏朝着军帐的门口飞身而起鱼跃而入，还有两名忍者也跟了进来，其余的忍者则在门外用手弩与大明国防军战士展开了对射。 服部才藏还有两名忍者拿着手弩在帐内寻了一圈，连个人影都没看见。 完了，找错地方了！ 服部才藏想着。 “是我们尽忠的时候了，我们冲出去多杀几个敌人！”服部才藏吼道。 “是！” 几人转身一同飞身出了帐篷，服部才藏抬起手弩，弩箭激发的的声音在步枪的枪响中是那么的渺小，可如此近的距离，让大明国防军战士根本来不及躲闪，一名战士扑通倒在了地上。 “发号令，把另外两组叫来！”服部才藏说道。 一声急促的哨子次破了哒哒哒的枪击声，正在装填弩箭的服部才藏突然听到大明国防军战士身后乱了起来，看来是另外两组前来支援了，确实是这样。 另外两个小组先是用弩箭射击了一轮，然后拔出倭刀冲入了人群，大明国防军战士也装上了刺刀与这些忍者站到一处。 服部才藏袭击的这个帐篷其实是当做指挥所来用的，而乔洋住在大帐左侧的第一个帐篷里，方便作战指挥，服部才藏误打误撞来到这里，却没有找到乔洋的真实住所。 但是乔洋忍不住了，乱象一开卫队长就把他护在了帐篷里，不让他出来，可外面越来越乱乔洋实在是坐不住了，他右手掏了自己的手枪，左手提了一把苗刀，掀开了帐篷的帘子就窜了出去。 “奶奶的，这帮小鬼子还真是阴损，都闪开，让老子撕了他们！”乔洋一边说着一边拨开人群就要往上冲。 服部才藏一抬头就看到了这个特别显眼又被人们簇拥着的人，他猜测这应该就是这个不对的统领，即使不是也应该地位很高。 “弩箭瞄准那个人！”服部才藏一声大叫。 身边剩下的几个忍者顺着他弩箭的方向看了过去，嘣嘣嘣，几只弩箭一同激发，卫队长看到服部才藏的动作就知道大事不好，随即不顾一切的将乔洋挡在了身后，噗嗤噗嗤噗嗤弩箭破体而入的声音传来。 乔洋呆住了，时间仿佛静止了，卫队长的面容僵硬了，然后卫队长慢慢的倒在了乔洋的怀里。 由于人群太过密集服部才藏只看见两个人倒了下去，也不确定到底射没射中，不过他麾下的忍者们已经所剩无几。 服部才藏大吼一声：“是我们尽忠的时候了！” 而后换到左手持弩，右手抽出了藏在裤腿里的倭刀，往前猛地一窜然后在地上滚了一圈，抬手激发了弩箭，弩箭射出之后把弓弩撇向了人群，然后手持战刀发起了冲锋。 大明国防军的战士拼命抵抗，武器的优越让他们平日疏于冷兵器格斗，一招一式显得异常生疏，服部才藏抓住机会猛冲猛杀。 大明国防军战士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怒吼：“把他们给我围起来！谁也不许动他们！让我来！” 多么熟悉的声音，大明国防军战士们分分让开了一条路，只见乔洋左手刀右手枪，眼睛如充血一般鲜红，脸上怒气外溢，俨然一个活生生的怒目金刚。 服部才藏几人也停下了手，看向乔洋，乔洋怒不可遏，踹起了手枪，说道：“好啊，既然想玩那我就陪你们玩玩吧，好长时间没活动筋骨了，正好拿你们练练手。” 服部才藏完全没听懂他说的什么，十分不解的问道：“你说什么？” 乔洋也不明白服部才藏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但听语气好像是在挑衅，他说道：“像个女人一样叽叽歪歪的，来啊，动手吧！” 然后乔洋挽了个刀花，右腿用力一蹬地面，像一颗出了膛的炮弹飞了出去。 服部才藏眼睛瞪得鼓溜圆，嘴里不自觉的说道：“好快！” 然后一个转身，双手推刀向外一档，叮的一声两刀交错，服部才藏堪堪躲过了乔洋的全力一刺，乔洋这身手自然不是吃素的，虽然被服部才藏挡开，但是乔洋像个陀螺一样原地一转砍向了服部才藏左边的忍者。 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之间乔洋的刀就砍在了这名忍者的脖颈处，这名忍者临断气之前咬牙一用力，全身的肌肉都绷得紧紧的，双手也死死的抓住了乔洋的战刀，服部才藏趁着这个机会向前一刺。 乔洋汗毛孔都立了起来，双手拽住刀把，右脚蹬在了忍者的身上，浑身一用力，一脚将忍者踹飞，自己也借力往前一扑。 乔洋的速度很快，飞身这一下躲过了服部才藏倭刀的指向，然后乔洋拱起自己的肩膀撞向服部才藏，咚的一声响，服部才藏被乔洋这一撞撞得倒飞出去，跌在地上摔得七荤八素，满眼冒金星，半天爬不起来。 乔洋从地上一个轱辘爬了起来，转身就向最后一个忍者冲了过去，已经傻了眼的忍者有些不知所措的下意识提刀上举，乔洋一声冷笑跳了起来用尽全身的力气劈了下去。 “去死吧！” 乔洋怒吼着。 这名忍者双眼瞪得老大，直视着乔洋的战刀离自己越来越近，两刀相撞，先是咔嚓一声这名忍者的战刀应声而断折成了两截，紧接着是噗呲一声…… 第255章 夜间对战 随着这长长的一声，乔洋的战刀从此人的头顶没入，一直滑到下面，直接将此人一刀砍成了均匀的两半。 鲜血混合着内脏还有排泄物流了一地，血腥味、恶臭味四散而开刺激着每一个人的神经，有些战士忍受不住哇哇的吐了起来。 服部才藏这个时候才从地上慢慢的爬起身来，单腿跪在地上，右手用战刀拄着地面，鼻血止不住的往下流。 服部才藏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噗”的一声吐出了一口血水仔细一看竟然还有两颗牙齿，用力的擦了一把自己的脸，鲜红的血被抹了一脸，显得有些瘆人。 “呵呵，呵呵……” 服部才藏凄厉的笑声传来，只见他抬起头，血红的脸惨白的牙齿，在羸弱的火光下显得异常诡异。 “真是碰到了一个好对手啊，真多年最惨烈的一次了。”服部才藏说道。 乔洋眉头紧皱，心里想着这小子说什么呢？要投降？他要是投降了那我岂不是不能杀他为小卫报仇了？ 服部才藏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笑着说道：“来吧，再来一场。” 乔洋一脸疑问，说道：“别废话了，打吧。” 服部才藏舒展了一下身形，将倭刀拖到身后，快步朝着乔洋向前跑去，快到近前倭刀成一道闪电一般由下至上撩了上去，乔洋心中一惊，这小子刚才的刀法可没这么快，脑子在动乔洋的手上一点不慢，战刀向着斜下一拨，服部才藏的倭刀偏离了位置。 借着这股子力道，服部才藏将倭刀向前一递，像毒蛇吐信一般扎向乔洋的左胸，乔洋后撤一步收回苗刀横在胸前，倭刀擦着苗刀过去，摩擦出了一阵阵火花，却未能伤及乔洋一丝一毫。 乔洋这一下算是落到了被动，毕竟先手有很大优势，苗刀要比倭刀长很多，关键时刻可以当做短枪来使用，对于一般战士来说苗刀是双手武器，乔洋爆喝一声单手持刀向前刺去，前刺的同时微微后撤，本就很长的苗刀再加上乔洋非同一般的臂展，一点也不避讳服部才藏也前刺的刀尖，一下子刺出很远，这种以命搏命的打法让服部才藏很受用。 本来就抱着必死决心的他也没有改变招式，只不过乔洋的臂长加上刀长真是比他多出一大截，乔洋的刀已经没入了他的胸口，而他的刀距离乔洋还有十几公分的距离，他想咬牙坚持把刀刺进眼前这个男人的胸口里，只可惜任凭他怎么努力，一点点失去的力气都无法支撑他完成自己的想法。 “当啷。” 倭刀的落地宣告着这一场夜袭的彻底失败，服部才藏的三个目标一个都没能达成，双方的伤亡也只达到了一比一。 不过却是激怒了一个人，那就是乔洋，乔洋穿过人群，在众人的注视下俯身将卫队长抱起，卫队长不仅是他的称为更是他的名字，这个年轻人只有二十岁，可能是巧合，这个年轻人姓卫名队长与他在军中的职位不谋而合。 之所以乔洋很看中这个年轻人，是因为他在他的身上找到了自己的影子，他想将他培养成为一名优秀的指挥官，很可惜他的命不好，为了弥补乔洋冲动的后果，他付出了自己的生命，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乔洋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卫队长的尸体，一直到火化结束。 一个一个白色的瓷罐子上面写着一个又一个名字，整整齐齐的排列在地上，足足有一百多个，虽然有总司令的提醒，可他还是没有真正的意识到这些倭国人的厉害之处，现在他懂了，虽然炮火轰击下去这些武器落后的倭国人死伤成片，可真的硬碰硬对站起来，他们还真是不一般，这一场战争恐怕远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乔洋心中想着。 临近正午，按照约定时间北洋舰队还是没有出现，但是乔洋已经不想再等了，这一上午有荷兰的使者、也有朝鲜的使者，来自各国在此行商的人都来到了大明国防军的警戒线前面表明身份，想让大明国防军给予无辜百姓撤退的时间。 乔洋拒绝了，只是让他们距离城门越远越好躲在城内的远处，等战争结束之后再出城，这些人确实是使者，只不过在九州岛战役刚刚开始之时，他们的船队就已经撤离，剩下的都是零星的联系人而已，也没能让乔洋有太顾忌，最大的问题是，乔洋并不想让城内的有心之人逃出来成为自己的威胁，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 “算了，不等了，小卫……”喊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乔洋针刺一样的心疼了一下。 “传我命令，炮兵阵地可以开始了，骑兵部队要警惕我们的后背，各团随时准备攻城。” 在乔洋的命令之下火炮阵地开火了，这一次有些不同就连各团的的掷弹筒、迫击炮都集中到了一起，朝着长崎港好一顿狂轰乱炸，大地都在为之颤抖，地上的碎石都蹦起老高，本来修筑的很结实的步兵工事都竟然有些松动。 乔洋一夜没睡，大熊大名也同样一夜没睡，他知道他儿时的玩伴、他的得力干将、他的左膀右臂服部才藏肯定已经死去，但他不知道的是这一次夜袭是否成功，到底给大明国防军造成了多大的影响。 但是此时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大熊大名命令道：“骑兵岸边登陆之后清剿大明骑兵，步军登陆之后立刻突袭。” 俗话说人上一千彻底连天，人上一万无边无沿，此时的场景就印证了这句话的准确性，四万多倭国战士一同急行军，就像是一团蝗虫一般，密密麻麻。 倭国骑兵平日里看上去也还凑活，身高一米五左右的战士加上身高一米二左右的马，看起来也算勉强凑活，可跟大明的骑兵一比较，那简直是天差地别，光是日本战马就比大明的战马矮了一大头，竟然比蒙古马还要矮，放在一起相比倭国马更像是小毛驴一样。 第256章 大战长崎 虽然奉命清剿大明骑兵，可跑起来双方实在不是一个级别，就好像一个小踏板摩托跟大功率机车赛跑，被越拉越远，倭国骑兵只有在后面吃土的份，甚至跑着跑着他们发现自己连吃土的资格都没有。 “师长！师长！我们身后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大群倭寇，军容严整，应该是正规军队，人数在三万以上，敌人的骑兵已经先一步向我们进发了，敌人的陆军大概要半个时辰左右能到我们这里。” 骑兵营的一位连长赶来向乔洋汇报。 乔洋本来以为昨天偷袭自己的那些倭国战士应该是长崎城里出来的，结果没想到他们很有可能是隶属于自己背后这支军队，这下腹背受敌可不妙啊。 “命令，骑兵营的战士拿上地雷从二里地开始布雷，能布多少就布多少，骑兵营之后向东面撤，找地方藏起来，隐蔽痕迹，看见信号弹立刻杀出支援主阵地。”乔洋说道。 “是，师长。”骑兵领命飞奔而去。 “命令各团在正面留一个营的兵力，其余兵力立刻布防，抵御后方来犯之敌，掷弹筒、迫击炮也从正面撤回来，火炮阵地立刻改变布置全力抵御来犯之敌。” 四万多人来袭，后面还有个深浅莫测的长崎城，一个师的兵力双线作战压力有些大，枪炮也不是能一直持续击发的，万一被敌人抓到了空子钻了进来，展开白刃战那就是真的出大麻烦了。 如果北洋舰队能够到来，有他们帮助牵制长崎城，那这一战的把握就更大了一些，可惜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北洋舰队到了现在还没有来。 乔洋现在心心念念的北洋舰队也遇到了些小麻烦，在前往长崎港的途中他们与一些不知道来自于哪里的倭国战船遭遇，现在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由于北洋舰队的人员经验都不足所以打得比较吃力，倭国战舰不具备武器优势双方各有优点也各有缺点，就这么僵持起来。 不过好在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一艘又一艘倭国战船被击毁或者击沉，北洋舰队才真正得以脱身，然后全速赶往长崎港，此时已经比预计到达时间晚了一个半时辰，隔着老远顾三思就能听见长崎港方向激烈的枪炮声。 顾三思还很好奇怎么打的如此艰难，说道：“赶紧给第九师发电报，告诉他们我们来了！” “司令员，第九师来电说城外出现大量倭国军队，现在城内的倭国军队也已出城，第九师遭到前后夹击，第九师希望我们能够给予一定的炮灰支援。” 在一个时辰之前，大熊大名还有其他几位大名以及麾下的军队就感到了这里，然后直接向第九师阵地发起了冲锋，他们的打法十分简单粗暴，就是用人名把弓箭手、铁炮队送到有效射程之内。 当这些倭国战士们刚刚行进到三里左右的时候，火炮阵地率先开火了，这些人也都是第一次见识威力如此巨大的火炮，每一次爆炸都会出现一个直径数米的大坑，一些战士会随着大坑的出现变得烟消云散。 炮兵营毕竟只有十几门火炮打击能力相对于数万人来说有些捉襟见肘，炮兵们已经用尽了浑身解数来加快火炮击发的次数，绕是如此倭国战士们依然顶着密集的炮弹一点一点向前前进着。 当他们冲锋到二里地的时候骑兵营埋下的地雷被引爆了，骑兵营的战士每人最少往这个地区埋了两颗地雷，一颗接一颗的地雷被触发引爆，爆炸引起了巨大的震动，有些倭国战士根本不是被炸死的，而是被爆炸引发的剧烈震动震到后，被自己身后的战士踩成了肉泥。 倭国军队大量的骑兵一直没有上场，在这个时候倭国骑兵从远处袭来，现在的炮火都被步兵所牵制，宫崎大名认为此刻是突破敌人火力封锁的最好时机，也是如此，火炮、地雷现在都作用在了步兵的身上，骑兵只需要通过步兵已经早已排出的安全路线前进，就能顺利的到达大明国防军工事两里之外，如此大量的骑兵冲过两里地应该是不成问题。 然而他们还是把大明国防军的火力配置想象的过于简单了，当骑兵和步兵突破二里地范围的时候，早已准备就绪的掷弹筒、迫击炮、轻重机枪和以及所有的步兵战士同一时间开了火。 砰！砰！砰！ 哒哒哒！ 笃笃笃！ 枪声响后，一排一排的倭国战士如同割麦子一般倒下，无论怎么努力都始终与弓箭手铁炮队的有效射程还差很大一块距离，不过连续射击时间过长很多枪械火炮的枪管和炮管都开始变得通红。 大明国防军战士们不断往枪管炮管上浇水，可是并不顶用，如果再继续射击恐怕这些武器都会报废…… 顾三思举起望远镜，这也够不着啊，即使能打到也只是擦个边罢了，假如煎堆成员全部登陆可能也起不到什么作用，还可能被敌人围攻。 顾三思放下望远镜将手指塞到了自己的嘴里用口水沾湿，此时风不大而且是东风，正是使用它的最好时机。 “发电给乔洋，部队临行前总司令交给我们得秘密武器是时候派上用场了，告诉他风向东，风力弱，可以使用！”顾三思说道。 乔洋听完通讯员的话竟然有些犹豫，这可是有伤天和的武器，一旦适用后果不堪设想，可看着越来越近的敌人…… 算了，战争就是这样，不是你死就是你亡，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总之对自己有利的事情在战争之中都可以做。 乔洋严肃的说道：“命令全师所有人员佩戴防毒面具，远程打击火力投放毒气弹！” 放毒气弹的时候必须佩戴防毒面具的要求也是秦牧提出来的，这东西可不知道谁是敌人谁是自己人，谁碰上谁就死，而且风向不受人为控制，如果一旦风向改变自己的部队也许还会遭殃。 战士们速度很快就佩戴好了防毒面具…… “毒气弹，无差别覆盖，放！” 第257章 毒气弹的威力 一样地枪响，一样的炮响，可不一样的是炮弹落地后的景象。 没有剧烈的爆炸，没有震天彻底的晃动，也没有土石飞溅和血肉模糊，一个又一个炮弹咚的一声砸在地上，然后一簇簇土黄色的烟尘从炮弹中四下散开。 不一会儿，倭国战士的阵列就被黄色的气体弥漫。 一个个倭国战士面色铁青口吐白沫的倒下，之后就再不省人事，东风徐徐吹过黄色的烟尘越扩散越远，越来越多的倭国战士倒下。 过了有一刻钟的时间，倭国军队再无一人站立，第九师终于可以空出手来全力对付身后来自长崎港的敌人。 这一下战争就变得简单了许多，没有了腹背受敌的巨大压力，第九师应对起来就变得从容不迫，没有任何例外，长崎港的倭国军队也没有人投降，全部战死沙场。 占领了长崎港之后，乔洋派出了战士围绕着投放毒气弹的区域进行圈定范围，四万多倭寇战士的尸体被进行隔离焚烧然后就地掩埋，被毒气沾染过的地方别说是人，兔子、老鼠等这些小型动物都死在了洞穴之内，连小草都发黄、枯萎，树木也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颜色，没有几天变彻底死掉。 毒气弹的威力果然厉害啊！ 这一片区域有十数里，一片死寂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长崎港附近都有一个非常奇异的现象，明明同为一片土地，一边青草茂盛一边一片荒芜。 江湖城内将军府内，。 清水大名、清水太郎跪在地上，清水大名小心翼翼的问道：“大将军，您说该怎么办？” 德川家光面色阴沉如水：“竟然有这样的事情，这是天要亡我啊。” 清水大名、清水太郎还有一向一揆到达江户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面见了三代将军德川家光，听完他们的遭遇之后，德川家光想要劫掠大明沿海地区的想法变得荡然无存，现在的他再看到清水大明怎么看都不顺眼。 要不是这个该死的清水次郎去招惹大明，自己怎么会惹上这么大的麻烦，说什么也都晚了，清水次郎已死，估计这一战已经从报复之战变成了全面侵略，大明国防军还真是找的好机会啊。 德川家光在屋里来回踱步，如果是武器对等的状况下，他有绝对的信心也大明国防军一战，可现在是有心无力，当自己的军队面对大明国防军的时候可以说毫无还手之力。 一名内侍急匆匆的走进了屋子，趴在德川家光的耳朵边上轻声低语，德川家光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 “快！快请他们进来！”德川家光有些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兴奋，看来自己还是很有天命的，真是需要什么来什么啊。 不一会儿，内侍领着一些黄头发、蓝眼睛、高鼻梁的人走了进来。 内侍鞠躬说道：“大将军，这些就是自称来自荷兰、西班牙的使者。” 德川家光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淡淡的回应了一句：“嗯。” 为首的一位使者是一位老者，留着白色的胡子，他走了出来说道：“大将军阁下，我是荷兰特使范德里恩，我具体负责巴达维亚的具体事务，虽然我们没有见过面，可是我已经久仰您的大名了，听说你最近可能遇到了什么困难，我和西班牙特使帕尔多一起联袂前来就是想帮你拜托你现在困境。” 德川家光说道：“原来是范德里恩总督，我也久仰您的大名啊，这么多年我们两国彼此通商互利互惠，可都是有赖您的帮助啊。” 范德里恩摆摆手说道：“大将军您这么说就折煞我了，您在闭关锁国的时期还能与我们荷兰进行交易和往来，那是对我们无比的信任，还希望我们能够一直携手走下去。” 德川家光一停顿，转折说道：“不过总督阁下，不论这一次怎么样都不会影响我们两国的邦交，可我不会因为西班牙以我们达成一定协议就开放我们的闭关锁国政策，还希望您理解，把一切事情都放在前面说，总比事后理不清楚好的多。” 帕尔多微笑着上前一步，说道：“大将军阁下您想多了，尊重是最重要的一点，我们西班牙人很懂得如何尊敬他人，所以我是不会让您为难的。” 德川家光万万没想到原本一向强硬的西方国家，竟然这一次的态度让他有些难以置信，恐怕这一次的事情不简单。 德川家光示意让两人坐下，跪在地上的几人依旧跪着一动不动，德川家光说道：“各位，还是让我们步入正题吧，还请说明你们的来意。” 虽然范德里恩和帕尔多的到来让德川家光看到了一些希望，并且有那么一些的窃喜，但他并不会直白的对他们说出来他需要帮助，那样的话他就会落入被动，到时候如果这两国狮子大开口，自己也只有承受得份，反之自己就拥有一些主动，那样的话还能据理力争少付出一些代价。 范德里恩笑了笑，人老成精的他怎么看不出德川家光的那点伎俩，这些都是进行谈判有事的必要技巧，也无可厚非。 范德里恩说道：“我们听说大将军最近遇到了麻烦，大明国防军实力很强让大将军十分头疼吧。” 德川家光心想果然是这件事，不过他们是怎么知道的呢？ 看着德川家光疑惑的神情，范德里恩说道：“想必大将军也十分好奇我们是如何得知的吧，我们在长崎港驻扎的使者已经回到了巴达维亚，所以我得知长崎港已经陷入了战乱之中。” “什么！”德川家光拍案而起，说道：“长崎港也有大明国防军？” 范德里恩也愣了一下，说道：“怎么？大将军倭国还有哪里被大明国防军侵袭了吗？” 德川家光面色有些凝重“现在除了本州岛、北海道岛，四国岛和九州岛已经都出现了战火，如果你们不来，恐怕我都不知何时才能知道九州岛也……” 突然间，德川家光看着两人好像琢磨明白了什么问题。 第258章 两手准备 德川家光的心中似乎有了一些明悟，他问道：“可两位是怎么知道，我们与大明国防军的作战十分艰难呢？这时间上说不通啊。” 本来想要瞒天过海的两人，没想到德川家光的脑袋瓜子能转的这么快，范德里恩与帕尔多对视一眼说道：“不瞒大将军说，此前我们两国在大员岛与大明国防军发生了激战，最后全面落后的我们不得不认输。” 德川家光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他点点头说道：“这就说得通了。” 范德里恩继续说道：“不过从主观上来讲我们确实是战败了，可是客观来说我们根本不占据优势，如果能够投入优势兵力或是相同兵力的情况下，我们定能战胜。” 同为天涯沦落人啊！ 德川家光心中突然生出了这样一种感觉，如此愤懑的情绪实在让人寝食难安。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相信以两国的实力一定能够取胜，什么大明国防军不过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军队。”德川家光说道。 范德里恩点了点头，这个德川家光也未免太上道了，跟聪明人聊天真的是舒服。 他继续说道：“倭国的军队实力强悍，但是我们知道倭国现在的武器水平，比照大明国防军差了不止一个层次，所以我们两国打算向倭国支援一批武器，用来抵抗大明国防军的入侵，更好的保护大将军您的切身利益，也好保障我们日后的贸易。” 还真的是想啥来啥，德川家光觉得他们的出现很及时，他们说的话也很有道理，可他又转念一想，说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说说二位的条件吧。” 范德里恩说道：“大将军请放心，我们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当倭国的大名国防军战败之后，我们三国能够共同侵略大明，然后我们将富庶地区一分为三抢他个盆满钵满，到那个时候，我们希望大将军能够双倍返还我们的武器费用，您看如何？” 德川家光说道：“别说是双倍，只要我们进展顺利，三倍、十倍、三十倍，我都不觉着过分。” 帕尔多有些迟疑地说道：“由于时间和路程关系，我们只能给你们从巴达维尔调集武器，一些基本武器，说实话这些武器比照大明国防军有点差距，不过只要运用的好，没什么大问题。” 德川家光微笑着说道：“两位特使，光有武器，我们也不会用，还得需要你们为我们提供教官才行啊。” “这些都不是问题。” 范德里恩和帕尔多走后，德川家光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能够当上大将军他什么不明白，荷兰和西班牙这是想把自己当枪使，让自己与大明国防军相互消耗，他们才有机会坐收渔翁之利。 不过要命的是，他竟然没有办法拒绝，当枪使就当枪实吧，不然自己一丝机会都没有。 这是他天下布武之后，遇到的最大的一个难题，这个难题关乎倭国的未来、关乎自己的地位，同时也关乎到自己的性命。 “清水，此事既然已经发生，说什么也都晚了，次郎也已经逝去，你们也付出了相应的代价，这样吧，新军的训练就交给你，你就暂时归于我的直接管辖，统领新军。”德川家光说道。 “大将军！不好了！”一位侍卫跑进了房间。 “什么事大呼小叫，慢慢说。”德川家光说道。 “有大量大明军队已经在神户登陆，现在正在与冈山大名展开激战。”侍卫说道。 “什么！” 本来还云淡风轻的德川家光，脸上也变了颜色，语调也提高了几个分贝。 德川家光刚刚舒展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思索了一会儿，德川家光对清水太郎说道：“太郎，我交给你个任务，你现在边立即前往神户，与大明进行谈判，我的意思我们倭国愿意与大明重修于好，我会派遣一位幕僚与你同行，即使谈判不成也要拖几天时间，我们现在最差的就是时间。” 清水太郎说道：“明白，将军。” “传令古川、秋田、水户、波多野、宇都宫等本州岛的各位大名火速带领麾下全部兵马向江户城集结，命令北海道岛的各位大名，接到命令后立带领麾下兵马刻前往新泻集结，登陆后前往长野方向，等待命令。”德川家光微微皱眉说道。 一个不小心这就会是灭国之战啊！ 德川家光心中想着，现在看来大明国防军已经从三处登陆，兵马充足、武器精良还有海上寻访战舰进行支援，这一战太难了，如果能谈判还是谈判吧，如果谈不拢那只能倾力一战了。 所以现在他做了两手准备，如果和就说和的事儿，如果打就说打的办法，德川家光心头依然覆盖着一片氤氲，久久不能散去，主要是因为神户出现了大明国防军的身影，实在让他有些措手不及，这也让他对大明国防军的真实战力感到恐惧。 同样感到恐惧的还有冈山大名，大明国防军在神户登陆的时候他并没有在神户城里，而是领军前往大阪与纪伊大名一同狩猎，等他返回神户城时，与他印象里的城池完全不一样了，坍塌的城墙，冒着黑烟的楼宇…… 这……这还是我的神户城嘛？ 冈山大名意识到大事不好，他的神户城遭到袭击了，城外一片白色军帐无边无际，虽然愤怒可是冈山并没有失去理智，眼下他根本不了解这些未知的敌人，他们来自哪里是哪位大名麾下军队，他都不清楚，所以冈山派遣可了一队战士前去问话。 不过这些良马队武士还没能靠近，就在一阵哒哒哒的声音过后倒下了，人和马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最为可怕的是这些骑兵距离敌人营地还有一里地的范围。 “撤退！撤退！全军全速往京都方向撤退，片桐，立刻快马传讯纪伊君，我们遭遇敌人军队，请他到京都驰援我们。” 冈山细细一琢磨现在如果敌人来追，往哪里跑都不合适。 第259章 向东！向东！ 虽然现在的倭国是江户幕府，也就是德川家族统治时期，不过京都毕竟是天皇所在的地方，京都城高墙厚非常适合防御，随意不论如何先到哪里藏起来，然后在做打算。 名为片桐的武士说道：“遵命，家主！”然后立刻拍马往东边而去。 神户城下的军营之中第十三师师长孙斌、第十五师师长吴志葵、第十九师师长徐孚远在神户登陆之后，没有丝毫停歇便直接来攻打神户城，结果十分空虚的神户城稀稀拉拉的防守都没能阻挡三个步兵师一个时辰的时间，就在猛烈的炮火中被攻破。 由于语言不通，所以他们根本掌握不到敌人的踪迹，好好的休息了一天之后他们三人正在计划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我觉着还是应该分兵，两路往东，一路往西这样是不是能增大效率？”第十五师师长吴志葵说道。 第十九师师长徐孚远说道：“咱们这个岛太大了，三个师扔进来连点水花都砸不起来，敌人虽然武器落后，毕竟这里是他们的地盘，我们人生地不熟分兵容易被分而治之啊，咱们可以分三路一同向东，这样也好相互之间有个照应。” 第十三师师长孙斌摸了摸下巴说道：“看总司令的安排，这个本州岛的北部应该并不重要，再结合地图来看，京都、江户都在东面，我觉得总司令更想让我们向东边推进。” 孙斌又想了想继续说道：“况且，看总司令那边进展十分顺利，过不了多久应该就会从我们这里登陆，即使我们身后有来犯之敌总司令也能帮我们一把，所以……” 哒哒哒！ 哒哒哒！ 就在此时清晰的机枪扫射的声音响起，孙斌的脚步停下了，坐在椅子上的徐孚远和吴志葵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第十五师师长吴志葵大喊：“什么情况？哪里打枪？” 不一会儿，一名战士跑了进来，先是敬了个礼，然后说道：“三位师长，有一股敌人从东边而来，人数大约两万，他们派出一小股骑兵前来试探被我们消灭了，随后这伙敌人就往东边跑了。” 孙斌说道：“派出骑兵给我跟着他，看他到底往哪里去，命令全军立刻拔营给我往东边追！” 吴志葵也说道：“那咱们就一起往东边吧，十三师居中我在左边，老徐你们第十九师在右边，相距不要太远，咱们随时电报联系。” “好！就这么定了！” 三只队伍的营地如同旋风席卷一般，一刻钟没到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三只队伍齐头并进一同向东方进发。 位于中路的第十三师接到了骑兵回信，敌人从还在一路向东行军，孙斌命令骑兵不断袭扰，要不断给敌人造成压力，不能让他们跑的太过于轻松。 分兵追击之后，三个步兵师的直属骑兵营也分散开来，每一个骑兵营都在执行相同的任务，分别向自己的长官做汇报，第十三师骑兵营营长昊坤，听完骑兵战士带回来的消息。 思索了一会儿昊坤说道：“雷子，一会儿你们班的战士继续给师长传信，大圣，你们班的战士直接向我汇报，随时跟进他们的位置，其余的人跟我走。” 在昊坤的带领下骑兵营浩浩荡荡的偏离了刚刚的路线，一路向东大约超出了冈山大名军队六左右，寻得了一片密林，他们刚刚找好位置一名骑兵战士就从后方赶了上来。 “营长，倭国军队依然是这个路线没有偏离，预计一刻钟多一些就能赶到这里。” 昊坤点了点头让他离去，之后说道：“弟兄们我们就在这里等着敌人过来，等他们一旦进入范围我们就发动突袭，不要靠近就用骑枪射击骚扰他们，不论造成多少杀伤我们只射击一轮，然后迅速撤离。” 果不其然，过了大约一刻钟，倭寇的大军就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里，越来越近，等到两军平行的时候，昊坤命令道：“弟兄们随我杀。” 一千多名骑兵排成了三路横队，每排之间间隔有数十米远，浩浩荡荡的向前冲刺。 轰隆轰隆的马蹄声还是引起了冈山大名得注意。 “我们的左侧有敌人来袭，全军注意警戒。”冈山说道。 一些倭国弓弩手纷纷前往了左侧，左手持弓右手拿箭，时刻准备着应对来犯的大明国防军。 昊坤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预估了一下，自己的骑枪射程在三百米左右，而倭寇的大弓手最多也就能到二百米，在距离三百米处进行射击，正好借着距离差能对敌人有效射击，还能够安然无恙的从容撤退。 昊坤的心中开始默默的估算起了距离。 五百米…… 四百米…… 三百米…… 就是这里！ “开火！” 昊坤一声大吼，随后抬手就是一枪，骑兵营的战士们也纷纷效仿。 哒哒哒，枪声听起来并不连贯，但还是对倭国军队造成了杀伤。 一些倒霉的倭国战士，在稀稀拉拉的枪声中哀嚎倒下，一些弓箭手弯弓搭箭也是瞬间发射，但箭矢落在了大明国防军身前很远的地方。 射击之后，骑兵队伍从队列中间分散开来，想两边奔跑，下一排的战士继续设计，循环往复。 “良马队！流镝队！给我追上去。” 冈山大名在倭国也算是排的上号的人物，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窝囊气，跳脚大喊道。 两队大约有三千多名倭国骑兵脱离队伍冲了出去。 就在这时，一些战士大喊：“右侧敌袭！” 来的是第十九师骑兵营，他们营长与昊坤的想法不谋而合。 但是正要发动袭击的时候，却发现有人抢先他们一步，所以他临时改变策略，在这支队伍袭击完之后他再继续，做到无缝衔接让倭国军队不厌其烦。 第十九师骑兵营也用同样的方式，对倭国军队进行了射击，效果与他的预计别无二致。 愤怒的冈山大明脸色铁青，歇斯底里地吼道：“一群混蛋，我要杀光他们！” 第260章 抵御袭击 怒吼出来之后，冈山大名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瘪了下去。 “算了，传令良马队和流镝队不要追了，命令所有骑兵部队，在行军队列两侧一里地的位置进行巡防，一旦遇到敌人袭击立刻驱赶，但不要太远，以免遭了敌人的诱敌之计。” 冈山大名无力的说道：“全军继续行军！” 冈山大名的安排很有效，果然步兵行军队列再也没有遭受到袭击，不过这可苦了骑兵部队，昊坤改变了目标，把注意力完全放在了倭国骑兵的身上，昊坤以及麾下骑兵好一顿冲锋，来到自己的射击范围。 哒哒哒！ 一阵射击，一但倭国骑兵追赶他们就立刻战术性转移，等到敌人不追了他们再返回来继续射击，等到了京都的时候，冈山大名麾下的骑兵硬是被消耗了两成。 当冈山大名进入京都之后，幸福的差一点哭了出来，我太难了，这样的战争真是太难打了，都说我们倭国人是华夏人东渡之后繁衍出来的，为什么他们会这么欺负人？ 我简直是太难了，他们还是人嘛。 冈山大名崩溃的内心不断哀嚎着。 “家主，纪伊大名的人来了，他们说已经准备就绪了。”一名倭国战士说道。 “命令所以骑兵部队，暂时休息，随时准备突袭大明军队，这一次我要让他们好看！” “敌人进了京都？”第十三师师长孙斌向传令的战士问道。 “是的师长，昊坤营长就是这么说的。” “致电第十五师和第十九师，告诉他们这个情况，看他们制定了什么作战目标？”孙斌向通讯员说道。 “报告师长，两位师长说在京都城下汇合。” 昊坤有些哭笑不得，这才刚刚分开，又要碰面了，还不如直接一起走，脱了裤子放屁，真是怪麻烦的。 正在行进的途中，突然不远处的草皮一块块掀开，数千倭国弓箭手弯弓搭箭，嗖嗖嗖的羽箭鸣叫，第十三师的战士们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打蒙了。 “三团保护炮营、辎重营，一营向左、二营向右，给我打！”十三师师长孙斌十分沉着冷静的命令道，毕竟经历了无数的大风大浪，这样的事情在他看来应对起来不算难事。 “通讯员，电告第十五师、第十九师向我靠拢，火速驰援。”第十三师师长孙斌再次说道。 虽然刚刚欲袭的时候有些慌乱，可在师长孙斌的指挥下，第十三师的战士们又恢复了秩序，有条不紊的按照孙斌的命令开始了防守反击。 越来越多的倭国武士从草皮底下钻了出来，在弓箭手的掩护下发起了冲锋。 “全力开火！” 九二式重机枪架好了，歪把子机枪也支出来了，集中火力朝着倭国战士的冲锋部队打了过去，虽然两军距离相隔较短，但是第十三师一万多人形成的火力封锁墙让倭国战士寸步难行。 倭国战士的弓弩水平还是相当高超的，虽然步兵战士再发起冲锋，但箭矢还是源源不断的从天空中抛射下来。 没有什么好的规避措施，一些大明国防军的战士惨叫着、哀嚎着倒了下去，这么下去可不是办法啊。 “通讯员，再给第十五师和第十九师发电报，让徐孚远和吴志葵快点来，婆婆妈妈磨磨唧唧的。”孙斌说道。 “手榴弹，给我甩，别留着了！”孙斌有些着急了，他之所以不让第十三师的战士们发起反冲锋，就是怕两军搅在一起，等援军抵达之后造成误伤，白刃战的战损和好费时间都太过巨大。 第十三师的临时阵线火力突然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黑压压一片小黑点从第十三师阵线上斜着飞了出去，落在了倭国大军之中，还有的倭国战士恰巧接到了这个圆滚滚的铁疙瘩，从没见过这个东西的倭国战士还很好奇的举起来看看，忽然就从他的眼前炸裂。 轰！ 倭国战士根本来不及有任何的反应，就被炸的粉碎，临近他的战士也被猛烈的爆炸掀翻了，当再落到地上的时候他们的半边身子都消失得无影无踪，遍地都是残尸血水，极其惨烈。 倭国战士纷纷避让，但是如此剧烈的爆炸还是不断的发生，一个又一个倭国战士接二连三的被炸上了天，成了一块块的尸块，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就这么个拳头般大小的铁疙瘩就能有这么大的威力。 第一波手雷袭击结束之后，大明国防军的火力封锁线再次行成，倭国战士纷纷躲避陷入混乱之时，第十三师的战士们再一次扔出了一拨手累，近万颗手榴弹在第十三师的防线两侧纷纷爆裂，让倭国战士们陷入了深深的恐惧。 第一个倭国武士双目圆瞪，带着惊惧万分的表情向后飞奔，紧接着就有第二个倭国武士，很快就引起了连锁反应，最后则发展成了倭国大军的大溃败。 第十五师和第十九师终于赶来了，一左一右形成了两个包围圈，将倭国武士紧紧围在中间，步枪、轻机枪、重机枪，一遍一遍的扫射，成片的倭国武士在惊恐中倒下，有的倭国武士甚至跪在地上示意投降，可最后依然被猛烈的射击骚成了筛子一般。 战斗依然是大明国防军胜利，但第十三师的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虽然很多战士只是被箭矢射伤，可毕竟短时间之内不能再继续作战，本就兵力有限的大明国防军经不起这样的消耗。 孙斌面色有些阴沉，这一战竟有三百余名战士战死，近一千名战士负伤需要修养短时间内伤口很难愈合不能重新返回战场，第十三师战斗减员接近一成。 “昊坤呢？把昊坤给我找来。”孙斌低声问道。 “报告师长，昊坤营长还在追击前方的敌人，没有返回，但昊坤营长传回消息这支倭国军队没有行为异常，而且他们对其进行数次突袭造成一定杀伤。” “没有异动？难不成不是同一股敌人？那袭击我们的是谁？”孙斌一脸费解。 第261章 围点打援 “奶奶个熊的，这到底是什么状况！” 孙斌勃然大怒，跟敌人打了半天仗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跟谁交战，这张打的实在是稀里糊涂。 看着孙斌在发飙，徐孚远和吴志葵都在一旁鼻观口口观心，连话都不敢说，他们也都十分理解孙斌的心情，如果是他们碰到了这种情况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孙斌在一旁骂骂咧咧了半天，终于停了下来，在一旁喘着大气。 吴志葵朝着徐孚远使了个眼色，徐孚远一脸的无奈，每次这种时候都得自己出面，不过没办法，谁让他跟孙斌私交甚笃，情理之中的事情。 徐孚远轻轻咳嗽一声，说道：“咳……孙斌，咱们下一步还是要继续走啊，既然敌人钻进了京都，那我们就去把京都打下来，给弟兄们报仇，你看如何？” 孙斌终于无奈的叹了口气：“就听你们的，咱们去打京都，不过我想既然敌人的情况我们不了解，我们就要做好两手准备，我们不妨来一次围点打援试一试。” “围点打援？办法不错，具体说一说。”吴志葵听完孙斌的话来了兴趣，问道。 “当然我们并不知道是否会有敌人援兵，我们就以三天为界限，如果有援军，三天怎么也到京都附近了，如果没有我们就在到达京都三日后拿下京都。” 孙斌继续说道：“至于该怎么打，我个人认为，围城部队不用太多，既然逃窜之敌已经成了瓮中之鳖，控制起来就方便的多，你们两个师可以在外围分散打援，一个负责东方和北方，另一个负责西方和南方，这样也许能有更多收获。” 徐孚远有些迟疑的说道：“还分兵？是不是在好好考虑一下？” 孙斌沉思了一会儿说道：“不如这样，你们两个把炮兵交给我，我把骑兵交给你们，你们增强激动能力，我加强火力，如何？” 就在三人讨论下一步策略的时候，纪伊大名和冈山大名已经在京都碰了面。 “纪伊，偷袭的如何了？”冈山大名问道。 “我安排了三千弓足轻、一千大弓队、三千枪足轻埋伏在了他们前往京都的要道上，不过具体情况如何我不知晓，我带着我麾下剩下的全部兵马来京都与你碰面，我一共带来了一万六千人。”纪伊大名说道。 冈山大名摇摇头说道：“哎……恐怕你的武士们已经成了大明国防军的刀下亡魂了，不过我们两人加起来再算上大将军留在京都的守备部队，能达到四万多人，我想应该能与敌人一战，况且我不仅给大将军传了信也已经向周边发出了求援信，只要我们能守住三天，新宫、尾鹫、田边、舞鹤就都会来支援我们，到时我们变被动为主动，一口吃掉大明国防军的三万人应该不成问题。” 纪伊大名点点头，说道：“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听你的，当年我的命都是你救的，要不然我也不能有今天。” 冈山大名摆摆手说道：“那些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咱们就不要总提起来饿了，你对我的帮助还少吗？更何况你的作战指挥才能如此高超，这次不论如何也得你来只会战斗，我也乐得清闲。” 看着纪伊大名好像有推辞的表现，冈山大名立刻转移了话题，说道：“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不要再说了，既然来了京都，我们还得去拜见天皇才对啊。” 纪伊大名撇撇嘴，说道：“要没有大将军他这个天皇还能坐得稳吗！一天还想着怎么从大将军手里夺权，真的是让人难以理解。” “诶……莫要多说，言多必失啊。” 正在读书的后光明天皇的，听说纪伊大名和冈山大名拜见，提不起一丝的兴趣。 “不见，别让他们打扰我读书。”后光明天皇干脆的说道。 “陛下，您还是见见吧，不然……”内侍说道。 内侍环顾四周，事宜周围的士兵都是大将军德川家光的人，一想到这里后光明天皇就气不打一处来，自己就像是被圈养的宠物一般，但没办法自己的姓名都握在别人的手里，不得不点了点头。 “冈山（纪伊）拜见天皇陛下，吾皇圣安。”两人见到后光明天皇说道。 后光明天皇天气眼皮微微抬起，瞥了他们一眼，然后又把目光聚集到了书本之上，说道：“你们这些肱股之臣还知道来拜见我？我还以为早都把我这个天皇忘了呢，我实在是没什么兴趣跟你们虚与委蛇，还是多读读书有用一些，你们还是跟大将军好好守江山吧。” 后光明天皇的一番话让两个人十分尴尬，连连陪笑，然后便退出了大殿。 啪的一声，后光明天皇合上了书籍，有些疑惑的问道：“忠秀，他们怎么突然来到京都了，又没到什么特殊的时候，不应该啊。” 忠秀就是后光明天皇的内侍，也是他的心腹之人，如果说后光明天皇在这个世界上有没有信任之人，有，就是这个忠秀。 忠秀左右看看，低声说道：“陛下，我听说是有战事发生，所以这两位大名才会到这里来的。” “哦？不合常理啊，如果是这样想必他们是遇到麻烦了。”后光明天皇说道。 “京都将会陷入战火啊。”后光明天皇的语气之中没有任何的恐惧，反倒是有那么一丝丝幸灾乐祸。 “秀中，你去私下打听打听，看看还能不能探得什么消息，也许这是我翻身的机会。”后光明天皇的语气十分深沉。 纪伊大名出了宫门有些不是很高兴的样子，冈山大名咧嘴笑笑，说道：“他深居宫中，又没什么自由，发发脾气也是正常，算啦，算啦……” 纪伊大名点点头，然后问道：“咱们需不需要做什么安排？” 冈山说道：“你有什么好的提议？” 纪伊说道：“我认为，骑兵众在京都城发挥不出任何作用，应该把所有的骑兵散出去，让他们各自为战也许能有什么意想不到的结果。” 第262章 敌军出现 “嗯……这个可行，我麾下的旗本、赤备队、流镝马、良马队、薙刀队、骑马铁炮队加在一起大概有六千人，你呢？”冈山大名问道。 “我麾下所有骑兵大概有四千人吧。”纪伊大名说道。 冈山想了想说道：“一万人就这么撒出去，没有个统一的统帅不行，我去外围，你在京都内。” 冈山大名双手轻轻的搓了搓，说道：“我们一动一静，一内一外也是好事儿，不过这一次你驻守京都城一定要小心谨慎，敌人的武器很厉害，而且不要轻易出城接敌，容易一去不复返。” 纪伊大名点了点头，说道：“冈山君放心，我有分寸，敌人武器厉害也不是没有办法，如果我们有金甲武士那就不怕了，可惜啊……” 冈山笑笑：“咱们尽人事听天命吧，这一战结束之后，咱们好好酩酊大醉他几天。” “一言为定！” 冈山大名带着一万骑兵众浩浩荡荡出了京都城，他回首望了望站在城墙上的纪伊大命，眼神之中很是复杂，纪伊大名冲着他摆了摆手，然后微微鞠躬，冈山大名知道他与纪伊大名恐怕是最后一次见面了，想要酩酊大醉恐怕只有来世。 就在冈山大名走后不到一个时辰，大明国防军第十三师、第十五师和第十九师的军队便到达了这里，纪伊大名从城上看去黑压压一片，他倒吸一口凉气，面色十分凝重。 第十五师和第十九师的炮兵阵地布置好之后，第十五师和第十九师的战士有乌泱泱的分两个方向走了，纪伊大名有些不理解，这些大明国防军这是玩的什么把戏？纪伊大名属实没看明白。 在第十三师师长孙斌的安排下，第十三师三个团以营为单位，东门三个步兵营把守，西门、南门、北门分别由两个步兵营加一个炮营把守，将整个京都城团团围住，然后就没有了下文。 每天出操、巡逻，京都城内的倭国战士和京都城歪的第十三师战士是鸡犬相闻却没有任何动作，第十三师的战士还好他们掌握着主动权，京都城这块肥肉他们想什么时候吃就能生么时候吃。 可是纪伊大名有些坐不住了，他逐渐明白了大明国防军想干什么，每天都在不断加固和修建工事、不开一枪、不放一炮这明显就是想把自己困死在京都城里，这些到也没什么。 可离开的两支部队行踪太过诡异，明明可以以绝对的优势拿下自己，但是却突然分兵，这样的意图太过明显，一定是想要扩大战果，如果是去袭击其他城池的话，留下的部队断然不会如此有恃无恐，所以只有一种可能。 大明国防军是在拿自己当诱饵！ 时间过了一天半之后纪伊大名非常肯定自己的判断是没错的，纪伊大名微微笑道，如果没有冈山大名的那只骑兵他可能会有些担心，可现在这盘棋突然之间多了一个不确定因素，有意思了。 冈山大名并没有走远，他一直在西南方的一处山坳里藏匿着，而且每天都派出一些骑兵去侦查大明国防军的行踪，他不像纪伊大名一样把这个事情看了个通透，但是他决定以不变应万变，他想看看大明国防军的葫芦里面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又一天过去，双方还是相安无事，大明国防军的三位师长确实是失望透了，这个倭国军官是什么人品啊？都没人来就他吗？好残忍。 这已经是第三天了，孙斌、徐孚远、吴志葵三位师长约定好的最后一天，第十五师防守的南边终于有了动静，一支三万多人的部队出现在了第十五师的驻守范围之中。 这几天吴志葵也没有闲着，他让自己麾下的骑兵探明了方圆七十里范围内的地形，南方只有两条能够大量行军的官道，但要想通往京都城最后还是会合成一条路，所以吴志葵选择的伏击地点正是两条路的交汇处，这里的地形沟壑纵横十分适合打伏击，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吴志葵在孙斌那里听说了他们遭遇伏击的过程之后有感而发，夜吧自己的伏击阵地构筑得非常隐蔽，倭国军队出现之后也有不少骑兵前来侦查，可就是没发现一点端倪，这也有赖大明国防军的战术基础素养好环形工事，战术伪装做的十分逼真，完全可以以假乱真。 前来支援京都城的是鹫尾大名和新宫大名，他们两人距离比较近，所以在接到求援信之后他们决定兵合一处、同进同退，所以两人就带了自己的全部兵力出发了，一路上鹫尾和新宫也十分小心谨慎，麾下的骑兵沿着管道来回巡视。 即将快要到达大明国防军第十三师的伏击点之前，大军再一次停了下来。 鹫尾大名说道：“良马队，再出去彻彻底底侦查一遍，不要放过任何可疑的地方。” 随后大军就在这原地休息起来，等来等去良马队没等回来，却等来了另一条路上赶来的田边大名，田边大名可以说是诸多大名里面比较财大气粗的一位了，在田边大名的领地之内有一座金矿，出产出来的金沙、金矿石都直接就地提炼然后再送完江户城。 不过这其中到底被田边大名克扣了多少就没人知道了，不过据传闻田边大名麾下没有足轻这个兵种区分。 其他大名的麾下都是以足轻作为整个军队的基础，然后再去发展枪武士、刀武士、薙刀武士、良马队等等，不过在田边大名这里不存在这种情况，只要招募来的战士通过了基本的训练和考核就会量身定做一套甲胄，所以在他的麾下就没有足轻这样的轻装步兵。 虽然如此，可是田边大名麾下军队的战斗力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强悍，只不过是装备精良罢了。 三人见面，鹫尾和新宫看着田边大名麾下的军队眼馋的不行，新宫大名用异样的语气说道：“我道是谁来了，原来是咱们倭国装备最精良的军队啊。” 第263章 伏击 田边大名长得憨憨的，笑起来也给人一种人畜无害的样子，说道：“你们可不要挖苦我啊，你说我给他们吃好的用好的，这战斗力可就是上不去，还真的是‘装备最精良’，真的啥也不是……” 新宫两人心里稍稍舒服了一些，田边问道：“你们是专门在这等我？” 新宫大名没好气地说道：“等你？等你气我们啊？良马队出去侦查了，还没回来，正好我们三个一起同行。” “师长，怎么这些倭国战士还不前进？不能是发现什么端倪了吧？”吴志葵趴在掩体下面，一团团长说道。 “嘘，禁声！闭上你的乌鸦嘴，刚刚你没看到？倭国的这些骑兵在我们埋的地雷上来来回回跑了多少次，都没有出现一点问题，安静等着。”吴志葵说道。 为了这次伏击，吴志葵也是花了大心思，工兵营的战士也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在路上埋下了大量的引线地雷，又在山坡上布置了许多触发式地雷，足足有几千颗。 吴志葵心里也有些心虚，是不是真的让倭国军队发现了点什么？这么半天了还没什么动静，这要真是这样可就白瞎了自己的这么多地雷。 踢踢踏踏，踢踢踏踏…… 连成片的马蹄声响了起来，一队倭国骑兵从官道的远处奔了回来，带起了一路的烟尘，奔到了倭国军队中，远远的就看见一名骑兵在那不知道比划着什么，吴志葵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难不成真的露出了马脚？ 不大一会儿这些骑兵再次奔了出去，倭国战士组成的长队也开始向前移动，倭国军队十人一排，队伍足足有八里长，倭国军队军官的位置运动到与吴志葵平行的之后，。 “打！” 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从吴志葵的嘴里，如果仔细听能够感觉到吴志葵的声音带着一丝丝的颤抖，他简直是太激动了，所有的努力都没有白费。 控制引线地雷的战士们按下了引爆器，长达数里的地雷一瞬间全部引爆，虽然地雷爆炸时间有快有慢，不过这种相差时间并不是很长的集中式爆炸让整个大地都颤抖了，大明国防军的战士都未能幸免。 轰！ 听起来似乎只有这么一声巨响。 数千颗地雷一同爆炸的威力，虽然没有直接伤害到大明国防军，可爆炸的威力却是将有些掩体给震塌了，直接把大明国防军暴露在阳光之下，幸好现在的倭国大军根本无暇他顾，爆炸结束之后，眼前的这条道路一片狼藉，大地好像本人犁了一遍，数不清的倭国战士站地上翻滚、哀嚎，有一碎尸残骸被炸到了大明国防军的战壕之中。 相比之前倭国军队埋伏第十三师时的掩体，第十五师的工事做的相当高明，虽然有些地段的工事被炸塌导致一些战士暴露出来，但整体来说受到影响的地方也只有那么几处。 吴志葵从地上抬起头来，使劲甩了甩自己身上的泥土，又摇了摇自己迷迷糊糊的脑袋，挣扎之中吴志葵终于看清了下方倭国军队的情况。 一些倭国战士倒下了，可还有很多倭国战士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向两端的工事上发起冲锋。 “开火！交替射击！” 吴志葵怕战士们听不到自己的话，所以他用自己最大的声音吼了出来。 突突突！ 哒哒哒！ 吴志葵身边的战士先开了枪，最后就像是一根引线一般，整个伏击阵地都响起了枪声，吴志葵紧盯着下面，对自己身边的轻、重机枪手说道：“看见那三个甲胄、最有特点的是那个人了吗？你们俩就是盯着他们打，无必要把他们一举拿下！” 吴志葵用手指着刚刚从土堆里被扒出来三位大名，要是把他们三人搞定了，那接下来就好办了，但是天不遂人愿，一些倭国士兵很机敏的围了过来，在机枪的扫射下把他们掩护起来，铁盾、石块、人尸、马尸很快就被堆起一座矮墙，三位大名屈身其内。 鹫尾大名怒了，吼道：“向两侧冲锋！” 得到命令的倭国战士，虽然刚刚经历了一场几位惨烈的爆炸袭击，可他们大名的话就像是一个催眠的魔咒，让他们在枪林弹雨中逆流而上。 尤其以田边大名麾下的武士冲的最为凶猛，他们有的即使受了伤，但只要能动就会爬起身来加入到冲锋之中，相对坚固的铠甲大大减少了田边大名麾下战士的伤亡，但那也只是相对而言。 冲的最猛受到的攻击也就最多，山坡上埋得触发式地雷也被倭国战士的冲锋引爆了，不过这一次就没有那么冲击人们的感官神经了，一颗一颗地雷爆炸，有的倭国战士直接被炸得飞了起来，机枪不经意间扫到了他的身上，尸体在空中就彻底被分解，散落一地，有的倭国战士被掉下来的内脏或是鲜血甩了一身。 一些战马受了惊，甩掉了身上的骑兵四川狂奔，踩中地雷被炸翻砸倒了一片士兵，战马的冲击力再加上爆炸的威力，让这些战士在记得冲力下当场身亡。 冈山大名虽然没在当场可单凭这传来的声音和刚刚那一次剧烈爆炸后带来的巨大震动，让冈山大名和麾下战士也感受到了这一场战斗的惨烈。 这是一次极好的机会，战士们传来消息，另一个方向上的大明国防军与舞鹤大名已经交上手了，短时间之内根本无法支援这里的大明国防军，如果自己趁着这个机会突然杀出，那么战斗的结局应该会变得不一样吧。 “传我命令！全军出击，目标大明国防军伏击阵地！”冈山大名终于做出了决断，既然大明国防军想做螳螂来捕蝉，那么他冈山就来做一直在后面的黄雀。 冈山大名藏匿的地点距离第十五师的伏击地点并不算太远，一刻钟的时间就能赶到，所以冈山大名下令全速不节省马力。 一刻钟的时间过得很快，冈山大名已经能够看到双方交战的战场，流镝马已经弯弓搭箭，良马队、骑马薙刀队也都最好了战斗的准备。 第264章 真实目的 冈山大名率领骑兵的加入，让战争的天秤，确实开始向倭国军队一方倾斜。 没有丝毫准备的第十五师，被倭国骑兵的突袭打了个措手不及，虽然临时抽调了一些战士前去填补空缺，可还是有些吃力，战马的速度很快，虽然在不停的倒下可还是在稳步的推进。 吴志葵面色十分不善，得知了有倭国骑兵突袭之后，他就已经向第十九师求援了，可惜现在第十九师也已经与舞鹤大名接上火，一时之间抽不出身来，战斗只能依靠他自己。 “命令北侧军队阶梯式收缩阵线，只要将阵线收得回来，自己就还有机会。”吴志葵命令道。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现在根本抽不出太多人手，去填补北侧战线上的空白。 只有收缩兵力才能让火力更为集中一些，可是现在已经有些晚了，火力严重不足导致倭国骑兵的冲锋线前进得很快，一万多命倭国战士，怎么消耗也都能突破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眼看着倭国大军的骑兵在炮火中不断倒下，但又不断的前进，这让吴志葵压力很大，毒气弹此时也没办法使用，两军是在距离太近了，谁也说不准毒气弹会不会对自己的战士造成影响，这种东西一旦放出来人力根本不可控制，所以还是慎用的好。 北线有几名战士扔出了几颗手雷，然后转身就撤退，手雷在战马之间爆炸，一些战马被战死后的残尸血泊让更多的战马嗅到了一丝丝危险的味道，训练有素的战马竟然被这死亡的威胁吓得有些不知进退了。 就在这时一支两千人的骑兵队伍出现了，他们每个人端着一把骑枪，纷纷把枪架在自己的手臂上进行瞄准来增强自己的命中率，冈山大名的骑兵最先发现了他们，冈山就命令骑兵进行反向冲锋，可来的这些大明骑兵同样拿着威力巨大的步枪，一边射击一边冲锋，一阵枪声响起就倒下了一片。 “这些骑兵是哪里来的！”眼看着到自己嘴边的肉就要跑了，冈山大名气急败坏的说道。 别看对方只有两千人，是自己的五分之一，可是对方武器太过精良，一下子拉齐了差距，冈山大名不得不赶紧想想别的办法。 冈山大名眼睛滴溜溜一转，命令道：“良马队！掩护流镝马队冲上去，给我反击！” 良马队和流镝马调转了马头朝着身后的两千大明国防军冲了过去，试图想拖住两千名大明国防军的战士，很可惜在强大的火力面前，这些兵马根本不够看的。 大明国防军的骑兵很聪明，一看倭国骑兵冲上来了，他们就四处分散一枪一枪的分散射击，让倭国骑兵根本无法形成合力，倭国骑兵为了阻止大明国防军也不得不四散而去追击他们，结果就被大明国防军的战士们一个一个的放倒。 大明国防军的战士继续冲上来对倭国骑兵和倭国战士进行骚扰，冈山大名气的直挠头，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一面是大明国防军主力、一面是大明国防军的骑兵部队，尤其现在倭国骑兵的处境十分尴尬，如果放任这两千骑兵继续攻击，自己很可能会全军覆没，如果去追记这些大明国防军骑兵那么遭遇伏击的部队就有危险，现在战事已经进入了白热化，他也不能轻易离开。 冈山大名左边看看右边看看，一咬牙：“全军随我追进大明国防军骑兵。” 冈山大名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不是正确，但是大明国防军骑兵的临时统领昊坤的目的达成了，只要把这只骑兵引开，那么吴志葵的第十五师压力就会小很多，战争的天秤会再一次倾斜到大明国防军这一边。 冈山大名简直是怒不可遏，他出来追击大明国防军的骑兵根本就追不上，大明国防军一会抽冷子放上几枪撩到一些自己的战士，一会儿撇出一片手雷用连成串的爆炸攻击自己，倭国骑兵减员很快，可大明国防军的骑兵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此时的冈山大名欲哭无泪，自己干嘛非得追出来，让自己的骑兵分出一部分牵制住大明国防军骑兵，先和其余几位大名联手先打夸大明国防军的主力，然后再拿下这些骑兵，这事儿不就成了？到了如今这个局面，自己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只能被人牵着鼻子走。 原本自己的想法很不错，想要让一部分骑兵赶到大明骑兵的前面去前后夹击消灭他们，结果让人难过的是大明国防军的战马太好，自己根本追不上。 “小野，你率领两千骑兵在这跟他们兜兜圈子，我率领其余骑兵回去支援，如果他们去追击我们你们就在他们后面放冷箭，如果他们没有追我你们就跟大明国防军骑兵好好斗兜圈子！明白了吗？”冈山大名对自己的亲信说道。 “家主，我明白，您放心好了，我一定尽力而为！”小野回答道。 “好！” 冈山大名率领着其他骑兵逐渐脱离了队伍然后向左偏移往回跑去，大明国防军骑兵都没有理会他，而是紧紧盯着小野还有那些战士继续追击，冈山大名简直是喜出望外，怎么突然间这些大明国防军骑兵就不搭理自己了呢？虽然想不通，可对于他来说是个非常好的事情。 冈山大名此时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顾了，带着麾下骑兵就是闷头往回跑，不过事情却没有他想象的那样轻松，虽然他们在倭国大军全军覆灭之前赶了回来，可迎接他们的是第十五师的猛力攻击。 冈山大名的想法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他根本没有想到原来大明国防军骑兵是大的如此如意算盘，他们在想方设法的把大明国防军骑兵引诱出去，给两军的战役减少些难度，可大明国防军想法也是如此，好困所想的根本不是要消灭多少敌人或者取得什么样的胜利，他只想一件事情就是怎么给第十五师拖延一些时间。 第265章 战火四起 吴志葵总算没有辜负昊坤的一片苦心，他一下子就明白了昊坤的想法，所以两只骑兵撤走之后，第十五师的压力瞬间没有了，原本冲锋势头很猛的倭国大军也放慢了速度，吴志葵趁着倭国大军松懈的机会，立即收拢阵线并且派出了两个连队还有工兵营开始构筑工事，防止倭国骑兵杀一个回马枪。 如果自己还是没能重视这个问题，从而导致了第十五师的失利，那么这个问题就严重了，没人会在一个问题上栽两次跟头，起码第二次不能摔倒，哪怕是一个趔趄也不彻底摔倒强很多。 这一次工兵营没有布置太多地雷，但简易工事实战用处确实很高，两个连的战士就被布置在了这里，专门应对其他来犯之地。果不其然，时间没过多少，冈山大名和他麾下的骑兵就回来了，两个连的战士一同开火，如此密集的火力让倭国骑兵倒下了不少，一下子就把冈山大名的希望彻底打没了，再一看倭国三位大名组成的联军此时已经损耗殆尽，不论如何今天这一场战役都难以有新的进展了。 撤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先退回到京都成附近，再做打算，也许还能在有机会。 “撤退！往京都城撤退！”冈山大名不甘心的看了一眼这片战场，兵力数倍于大明国防军却没有什么太大建树，这让他很恼火，大明为什么突然之间就变得如此之强，真是想不通，本来一个任人欺侮的国家突然之间怎么会变得这么强。 冈山大名带领着麾下的战士转身就跑，想要脱离战圈还是很轻松的，毕竟大明国防军的骑兵不在这里，没人能够追上自己，不过人算不如天算，大明国防军杀回来了，两军正好撞个满怀，大明国防军第一时间就开了火，结局根本不用猜测，大明国防军没费吹灰之力就将冈山大名全部歼灭，第十五师的伏击也基本告一段落，这一战大明国防军有所伤亡但是相比于倭国大军数万人被全歼来说，根本不值一提，如果不是冈山的这一伙倭国骑兵突然杀出，大明国防军的损失还会更少。 昊坤进入了第十五师的伏击阵地，见到了吴志葵问道：“吴师长，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不知道我们师长跟您取得联系没有？” 吴志葵轻松的说道：“我也刚刚跟你们师长还有第十九师徐师长取得了联系，我们打算一同进攻京都，外围的工作就交给你去做了，具体怎么做你要自己把握，但是一定要确保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往京都阵地通报，明白吗？” 昊天敬了一记军礼：“放心吧，吴师长。” 昊坤的方法很简单，他把三个骑兵营分成了以班为单位的侦查小队，不作战、只侦查确保三个陆战师对京都城作战之时方圆四十里地范围之内的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被知晓。 吴志葵和徐孚远的大军浩浩荡荡的再次兵临京都城下，纪伊大名一直都没敢轻举妄动，黑洞洞的炮口、还有那些要命的连发火枪简直是催命符，他可不敢再去尝试，现在的他已经基本上把城墙的防守让了出来，每座城墙上只留下十几个人观察了望，剩下的人都躲在城下，一旦发生状况再冲上城墙进行防御，这样可以大大减少大明国防军炮击之下伤亡。 他的安排非常合理，不合理的是在这几天的时间里面大明国防军依旧是不放一枪一炮，就这么安安静静的驻扎在京都城外，还不是穿着不一样的军服，要不是挂着不一样的旗帜，纪伊大名都可能会以为这些战士是倭国军队在拱卫京都城。 纪伊大名知道大明国防军的围猎估计是结束了，不知道又有多少倭国武士死在了他们的武器之下，另外两支军队的抵达代表着京都城战役即将打响。 大明国防军和倭国已经全面开战、打得天昏地暗、不可开交，现如今四国岛、九州岛、本州岛都有战事，可是有一个人却消失在了人们的眼中再也没有出现，就是郑家家住郑芝龙，此人一直带着麾下的十艘战舰在海面上游弋，也不是他像这样，他深知大明国防军到底实力几何，就他这点兵马战舰投入这场战争那还不抵打水漂的动静大。 最开始他成功逃脱之后本来想从北九州直接穿到对马海峡，不过大明国防军的战舰已经将那里封锁，再加上倭国内海也有大明国防军的战舰进行巡航，所以他不敢在这个是非之地多做停留，他带领着十艘战舰沿着海岸线来到了佐多甲南边的小岛上暂时藏了起来，他的命还真是好真就被他找到了一个大明兵力没有涉足的地方，所以他也乐得多安稳几日。 不仅如此，他还派出战士前往长崎寻找他的二儿子，田川七左卫门想要寻求一些帮助，可谁曾料想长崎港已经被大明国防军占据已久了，而且大明国防军还特意关照了田川的家，不仅如此还有大明国防军战士每日跟随着田川进行日夜贴身保护。 郑森也来到了许久未见的弟弟家中…… 兄弟二人相隔十数年未见，聊了很多的事情，包括大明国防军还有未来天下形式，郑森丝毫没有避讳的告诉了自己的兄弟已经归顺大明的事情，并且他对田川七左卫门说天意在大明这一边。 田川七左卫门不是个傻子，在长崎港亲身经历了这种从来没经历过的如此惨烈的战争，让他深深地感受到了大明国防军的强大，还有大明的强大，所以他十分理解他的兄长想法，他也很支持，恐怕倭国要变天啦…不仅仅是倭国，哪怕是大明要攻打别的国家，以现在大明的实力来说都不是问题，最关键的是他的统帅想与不想的问题。 虽然如此，郑森和田川七左卫门更多的时间都是在聊起他们的父亲郑芝龙，他们也迫切的想了解他们的父亲现在身在何方、过得如何？ 第266章 下战书 不过很可惜，他们的父亲就好像从这个世界上神奇的消失了，没有任何音讯。 在郑森苦口婆心的劝说下，田川七左卫门也答应投入到秦牧的麾下。 秦牧也并没有拒绝，虽然田川七左卫门是混血儿，但此人在商业方面确实有着不一般的特殊天赋，二十多岁就成了郑芝龙在倭国的实际产业掌控者，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这些人事安排都是以后考虑的事儿了，秦牧已经率领卫队旅在神户登陆，并且正在往京都城开进。 第九师则被留在了四国岛上，第五师和第九师的任务就是分别在九州岛和四国岛进行驻防，拱卫已经打下来的倭国城池。 卫队旅的行军速度要比寻常部队快得很，坦克、运兵车清一色的机械化，从神户到京都城只用了第十三师、第十五师和第十九师行军时间的一半就抵达了京都城下，路上秦牧还碰见了第十三师的巡防骑兵在四处游弋。 纪伊大名也很是费解，明明城外已经被数万人团团围住，黑洞洞的炮口、枪口就正正的对着京都城，怎么就偏偏不进攻呢？他实在想不通。 不过他也不是什么都没干，在第十五师和第十九师进行布防的时候，纪伊大名也曾组织过一次进攻，可惜的是蜂拥而上的倭国武士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连大明国防军的边都没靠上就被杀了个干净，这可不是头铁的时候纪伊大名立刻就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纪伊大名和冈山大名麾下也没有忍者军队想组织一次偷袭都不够成熟，要是寻常武士恐怕是不行，突围显然是不可能的，还没靠近敌人就被强大的火器消灭了。 该怎么办呢？纪伊大名绞尽脑汁…… 战书！ 对，下战书！ 逼大明国防军不得不跟自己决斗，如果他们不敢以后肯定会被人诟病，自己的军队也会觉得荣誉扫地，用自己的长处去攻击敌人的短板，就这么定了！ 想到哪里就做到哪里，纪伊大名拿起一张纸洋洋洒洒的写了起来，满意的看看自己的战术，突然纪伊大名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他写的大明是不是看不懂啊…… 这可坏了，本来挺好的计谋，夭折在语言不通上啦？虽然有的字他们能看懂，但大多数还是不行啊…… “来人，给我在京都城里找找有没有会汉语的？或者是之前遣唐使的后裔，要快！”纪伊大名说道。 一队队的武士在京都城内找了起来，皇宫内、皇宫外但凡是有人的地方都倭国武士的身影，由于自从德川家族天下布武之后政治中心转移到了江户城，所以所有官员都转移到了江户城，京都城只是一个精神上的象征，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就被人找到了一位已经年过半百的老者，他的祖上就是遣唐使，随意他对汉语也多少有些了解。 “神津大我拜见大人。”老人家微微躬身说道。 “不必拘礼，老人家，你看你可否将这封信的意思用汉语叙述出来？”纪伊大名将他已经装裱好的战书递给了神津大我。 神津大我仔细看看了起来，过了小半刻神津大我合上了战书，自信的说道：“放心大人，我已经胸有成竹。” “那这件事就拜托老人家了，我会派一队战士护送你。” 纪伊大名看着举着白旗的一队武士，嘴角微微上扬，这件事就算是成了。 “报告总司令、各位师长，从京都城里面出来了一些倭国战士，举着白旗，而且有一位老者一直高喊他是使者，不知我们该如何处理？” 秦牧靠坐在椅子上，轻声说道：“让他们过来，我们看看他们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不大一会儿，一位老者和几个身高一米五左右的倭国战士走进了营帐之中。 老者微微鞠躬，说道：“各位大人，我奉纪伊大人之命特意来下战书。” “战书？”秦牧疑问道。 众人都一脸费解，搞什么，都已经包围京都城，这个纪伊也很搞笑啊，这还不算开战吗？还下哪门子战书。 随着老者的叙述，所有的人都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原来是这个叫纪伊的人想要钻空子，明知在大明国防军数万兵马和强大的火力之下难以取胜，所以提出了在城下公平一战的要求，如果大明获胜，这个名为纪伊的大名就把京都城拱手相让，所有人任凭大明发落，如果大明败了倭国胜利，那么大明就要退兵，不得再攻击京都城。 秦牧笑了笑，这个纪伊大名也蛮有意思的，竟然想到这么一个办法，不得不说这个法子确实不错，如果自己不答应恐怕日后通过口口相传，不一定会造成什么影响，而且也会让民众不服，如果自己答应了他所谓的公平一战，那纪伊大名有绝对的帮我打败自己。 这个公平一战指的是，双方各派一百名战士进行决斗，前提是所有人必须使用相同的武器，保证绝对的公平，或者双方各派出一名大将，进行决斗，同样必须要做到绝对公平。 三位师长听完，心中都没有把握，他们太知道自己麾下战士的格斗能力了，与倭国人想必确实会有差距。 “总司令，不能答应啊，不然……”徐孚远说道。 “什么狗屁公平一战！总司令你下令吧，弟兄们这就把这个京都城夷为平地！”孙膑说道。 秦牧摆摆手，说道：“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如果咱们不敢应战就中了敌人的下怀，如果应战……” 三为师长又沉默了，看着三人的表情，秦牧说道：“老人家，回去告诉你们大人，我答应了，明日一早我们在京都城下各派一百名战士进行公平对决，不过我有我的要求。” 老者笑呵呵的说道：“大人您请说。” “我要求必须双方使用我们提供的武器，这样也才算公平，对吧？” 秦牧说完嘴角都扬了起来，三位师长一听，心中大呼高明！ 第267章 决斗 “没有问题，老朽一定将大人的意见，原封不动的转达给纪伊大人的。”说完神津大我就带着这些战士们离开了。 秦牧的脸有些沉了下来，他低吼道：“丢人！” 第十三师师长孙斌、第十五师师长吴志葵、第十九师师长徐孚远分分低下了头，他们知道秦牧表达的是什么。 他们三人也无言以对，没有错，近身格斗和搏杀一直是大明国防军的短板，总是一味依靠强大火力去解决战事，对平时的格斗技巧不够重视，这就造成了一个局面，大明的战士一旦脱离了先进武器，战斗力就会下降一大截，这是现在最现实的问题。 秦牧微微闭上了眼睛，说道：“给我电告全军，加强格斗和战术搏杀训练，我要的是全面作战能力，别让我再为了这么点小事动脑筋。” “是，总司令！”三位师长说道。 “何朝军，明天的决斗就交给你们卫队旅去解决了，我的要求是只许胜不许败！听懂了吗？”秦牧说道。 “是，总司令！保证完成任务！”卫队旅旅长何朝军说道。 孙斌、吴志葵、徐孚远的头垂得更低了，本来是自己的任务，却要卫队旅来帮自己擦屁股，实在是丢人，不仅如此，这还说明了总司令对于他们的能力的质疑，这是最让他们难受的，三人也是憋足了气，心里暗自发狠。 一夜的时间过得很快，何朝军带着一百名卫队旅选派出来的格斗或是冷兵器行家来到了京都城下。 这也是为什么秦牧把这一次任务交给卫队旅的原因，卫队旅人才济济，全都是精英所以只有把这个任务交给卫队旅秦牧的心里才托底。 秦牧站在三百米之外，周围是卫队旅的坦克还有一万多列队整齐的第十三师的战士，大家的目光全部都集中在京都城门前的那块空地上。 不大一会儿，京都城的大门吱嘎吱嘎的打开了，一百多披坚执锐的倭国武士出现在了。 他们的甲胄看上去十分精良，同时也很厚重，头盔、面甲、胸甲、战裙，可以说从外观上来看，把每一个倭国战士都防护得严严实实。 不过秦牧却知道倭国所谓的具足，来自于华夏唐朝时期，就如同倭刀一般，都是从唐朝时期传入日本，然而具足却没有倭刀那样学得个神形兼备，具足的防护性比照唐朝铠甲差了很多。 大明国防军卫队旅这边是一名营长带队，这名营长名叫淳于鹏，别看是卫队旅坦克营的营长，拳脚功夫相当了得而且擅长使用兵器，战斗力在卫队旅也是能排在前几名的。 卫队旅的这些战士都是拿着手中的步枪，当着倭国战士退掉了步枪内所有的子弹，然后装上了刺刀，倭国战士也都是武士刀傍身，没有人携带弓弩，这是一场绝对实力的对决和比拼。 两支队伍相距有一百米远，倭国战士分分抽出了自己腰间的武士刀，噌……噌噌一片拔刀的声音不绝于耳，淳于鹏手中的兵刃与其他战士不同，他的手中是一柄两段式拼接长枪，全身都是合金制造，平日里可以拆接下来合并成一个短棍，如果需要就可以将两截用螺母拧在一起组合成一直长枪，这是他形影不离的东西。 淳于鹏看着倭国战士眼神充满了不屑，大吼一声：“全体预备！” “吼！” “哈！” 两声震天的怒吼整整齐齐的从大明国防军这一百名战士的口中喊了出来，在配合着整齐划一的“锵……锵”的劈枪声音，气势如虹。 倭国战士这边带队的是一位久负盛名的武士，他是纪伊大名麾下的部将，据传武艺高超是哪个剑道的传人，要知道在倭国大名麾下的家老和部将都是很有地位的，而且有自己的土地也有自己的私人武装，这一次出站的倭国武士之中就有他的武士，他看到大明军队的恢弘气势显然也很是震惊，不过还依然挽了个刀花。 高喊一声：“武士们！出击！” 倭国武士的冲锋没什么阵型可言，而大明国防军就不同了，共分两排没排有五十名战士，而且前一排与后一排的战士站位完全错开，这样也是为了避免在冲锋之中出现误伤。 淳于鹏站在整个队伍的最前端，右手单手持枪，将长枪倒拖在身后，只见他怒喝一声：“杀！” 之后就一马当先的朝着倭国武士冲了过去，站成两排横队的大明战士也紧随其后，一百米的距离不长也不短，刚好足够两支队伍将速度提升到极致，在速度最快的那个点两只军队撞在了一起。 由于倭国战士身高普遍比较矮，所以两军相撞的时候，大明战士的刺刀都是直接扎在了倭国战士的脸和脖子上，到这一个照面倭国战士就直接减员了百分之三十。 一马当先的淳于鹏更是像虎入羊群一般，一杆大银枪时而长时而短、一会儿伸一会儿缩，快如闪电，一走一过就有倭国战士倒地不起，淳于鹏没有理会后方的战士，而是直奔那名铠甲最为特殊的倭国武士而去，淳于鹏能当上营长，就说明他不仅仅是一介武夫，他还有战场指挥官超烦的洞察力，所以一眼扫过去，他便知道这名铠甲最为特殊的倭国战士是这场战斗的指挥者。 不过倭国武士看着单枪匹马杀入人群之中，显然没打算放过他，一个个怪叫着朝他杀过来，淳于鹏有自知之明，深入敌阵、腹背受敌不是聪明人该做的，他单手抓着枪尾用长枪在身前狠狠一扫，倭国战士都纷纷避退，淳于鹏也趁着这个机会后退几步，缩短自己与后方战士们的距离。 大明战士们的招式都很简单，不是用刺刀横扫或是突刺、就是用枪托砸、用枪身去格挡，虽然招式单一却十分受用并且奏效，横扫和突刺都适用于这个一寸长一寸强的特殊时刻，拉开距离的进攻就意味着自己能在安全范围之内给敌人造成有效杀伤。 第268章 占领 事实也的确如此，至少到现在为止，虽然大明的战士也有受伤的，不过都是擦蹭伤或是较轻的划伤刺伤，根本不影响接下来的战斗，，如果实在坚持不住的就会自动退到第二排里面，而后面的战士继续顶上。 这样的一字长蛇阵让倭国战士的散兵游勇根本根本无法抵挡，而且倭国的倭刀在长度上，也不占什么优势往往还没能近身就被刺刀刺中，如果换成野太刀也许还能有那么一丝机会，这就相当于长枪兵和刀盾兵的对阵情况基本相似，除非能有一个武艺高强的人带领倭国战士组成一个锋矢阵，那样也许才有破阵的可能，但是显然他们没有这个能力。 也许就像后世一些人口中说的，倭国战国时期的那些被人称颂的经典战役，也只不过是两个村或是几个村子之间的斗殴罢了，根本上不得台面，秦牧已经丧失了继续看下去的兴趣，这一战从开始结果就早已经注定了，倭国这个没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徒弟想战胜大明国防军还是差了不少火候。 随着大明战士不断稳健的向前推进，淳于鹏终于得到了机会，只见他双手抓住长枪往前一递，前方的倭国战士赶紧避让，淳于鹏抓住这个机会挺身向前一钻，同时收回长枪往斜面轻轻一划，倭国战士捂着喉咙倒在了淳于鹏的身后，淳于鹏一甩枪尖的血水，站在了倭国指挥官的面前。 不知道这个倭国战士嘴里乌拉哇啦在说些什么，淳于鹏两个箭步向前一冲，手中长枪狠狠甩了出去，嗡的一声响直击倭国战士的腰腹之间，这名倭国指挥官手中的倭刀，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在空中画了一圈，然后斜向上击在了长枪的枪身上，当的一声长枪失去了准头，被弹飞了出去。 淳于鹏也不纠结，一个转身以脚尖为支点原地先转了一大圈，抓住了长枪借着力道再次扫去，这个次长枪破空的声音更大了，就像一到银色的闪电横着劈了回来，倭国指挥官瞳孔紧缩，他知道这一枪的威力巨大无比，他硬抗是肯定扛不住的，随即向后一退，枪尖正正好好贴着他的脖颈滑了过去。 倭国指挥官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后腿撑着地面就像一根大弹簧一样，在地上弯了起来，随后猛地一蹬整个人像一颗炮弹一般轰了出去，手中的长刀在他向前猛扑的时候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朝着淳于鹏砍了过去，淳于鹏也向前加速猛地一跃，依旧是将手中的长枪刺了出去。 倭国指挥官瞳孔紧缩，这是以命搏命的打法啊，不过他的想法只停留在了这里，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淳于鹏的长枪已经贯穿了他的胸膛，任凭他怎么努力都无法在前进一步。 三名倭国战士见状朝着淳于鹏杀了过来，淳于鹏连忙拔出了长枪与几名倭国战士战到一处，倭国指挥官则是眼中充满不甘心的神色缓缓的倒了下去，淳于鹏看着来势凶猛的三名倭国战士，先是想后撤步手中动作不停自下至上一撩，一名正向前追击的倭国战士被长枪从下至上划开了一到大口子鲜血向外不停的冒，虽然已经死去但是还保持着向前冲的姿势，又跑了两步轰然倒地。 淳于鹏一个铁板桥，用长枪为支点将整个人撑在了地上，然后腰腹发力从右至左一转，手中的长枪也不自觉的转了起来，速度很快，快到让人根本反应不过来。 剩下的两名倭国战士也被这雷霆万钧的一击直接击杀，此时的淳于鹏已经有些气喘吁吁了，他也不在贪功而是快速的后退到己方阵营之后，稍作休息起来。 大明国防军的一字长蛇阵还是在稳步的向前推进着，然而此时场上的倭国战士已经所剩无几，但是大明国防军还是没人牺牲，卫队旅精选的这一百名战士可不是吹出来的，实力确实非同小可，秦牧心中有动了一些小想法，他想在日后尝试一番。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场中已经没有了倭国战士站立的身影，淳于鹏满意的说道：“收！” “吼！”一百名战士齐声怒吼。 然后分列两旁静静地等候着，在秦牧的授意下何朝军来到阵前大喊：“倭国已败，速开城门投降！” 纪伊大名脸色铁青，低声问道：“他在喊什么？” 神津大我小心翼翼的说道：“大人，对方在让我们……投降……” 纪伊大名嘎巴嘎巴嘴，也没发出任何声音，他本以为在冷兵器的对决上会占据绝对的优势，谁也没想到竟然这么轻易的落败，而且竟然都没杀死一个大明国防军战士，泱泱华夏果然不是自己能够预料到的。 自己造成的因结下了苦果，自己必须要承受，说道：“全军弃械、卸甲出城投降！” “纪伊君，你真的要投降吗？这京都城可不是你的啊……”纪伊大名身边的以为武士说道。 这个人是三代大将军德川家光派来守卫京都城的家老，名为松江一鸣是德川家光的心腹，为德川家族立下过汗马功劳，纪伊大名虽然地位很高不过他也不能不在意他说的话。 “松江君，即使我们坚守，又能守多久呢？”纪伊大名说道。 “我希望松江君能做我的介错人，京都城的事情总需要有人来付出点什么，不然这会让大将军荣誉扫地的，拜托松江君了。” “哎……”松江一鸣看着一队一队扔下武器、卸去甲胄走出城外的战士，长叹了一口气。 “京都城丢了，大将军肯定会对我很失望，所以我也不能苟活于世，咱们一起引咎剖腹吧……” 秦牧本来以为这些小鬼子会耍一些小聪明，但没想到一队一队的战士还真就走出来投降了，秦牧一挥手，战士们一拥而上，将倭国战士们分散带开，坦克营轰隆隆的进入了京都城，第十三师在前卫队旅在后迈着整齐的步伐也进入了京都城。 第269章 来了 秦牧对倭国人是极其不信任的，这些人为了赢得战争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所以才派出了大量的军队进城，不过超出秦牧意料的是接收京都城十分顺利。 秦牧站在京都城门口不远的地方，四处望着，等到所有的重点部位全部接收完成，身边的人才允许他继续深入。 “报告总司令，城东已全部接收！” “报告总司令，城西已全部接收！” “报告总司令，城北已全部接收！” “报告总司令，城南已全部接收！” “报告总司令，皇城已全部占领！” “报告，总司令、各位师长，在城楼上发现两具尸体，看盔甲应该是级别不低。”一位战士跑了过来说道。 “哦？”秦牧发出一声疑问。 “去看看怎么回事。”秦牧说道。 一群人呼呼啦啦的就上了城门楼上，两具脱光了上衣的尸体，朝着东方躺在地上，周围一片鲜血，他们的腹部都插着一柄短倭刀。 “看来他们是引咎剖腹的，这是让他们感觉到荣耀的死法。”秦牧说道。 “真是有勇气啊，就冲这一点他们两个就是值得尊敬的对手，对自己下手太狠了一点。”吴志葵说道。 “这还狠？”秦牧淡淡的说道，所有人都像是好奇宝宝一样看向了秦牧。 “这是一个未完成的仪式，按照正常的流程，他们还缺一个介错人，在他们剖腹之后砍下他们的头颅，这才算是彻底完成了引咎剖腹的整个仪式。”秦牧说道。 “死的这么有尊严，就让他们葬的也有尊严一些吧……” “是，总司令！”众人回应道。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秦牧并没有着急让各个部队进行作战任务，不论是四国岛、九州岛还是本州岛，所有部队都被秦牧要求停下了进攻的脚步，现在大明国防军基本上已经占领了倭国的半壁江山，九州岛、四国岛，还有本州岛的一部分倭国的海域上还有两只舰队，所以灭掉倭国也已经不急于一时。 忙里偷闲、适当放松，战士没该训练的训练、该养伤的养伤，补给也从神户港口被送往到各个地方，这样一来战士们紧绷的神经超负荷的身体状态也能得以调整，不至于被高压作战拖垮自己。 再者说来自己以为的进攻也不见得是好事儿，进攻速度过快根本来不及巩固已经打下来的城市，要给后方一些时间，而且本州岛并不是所有的地方都被洗礼过了，秦牧决定让第十三师驻扎京都城、大阪港、神户港这几个重要地点，暂时不去理会西边的一些城市，毕竟五个师的兵力有些捉襟见肘，如果太过分散可能会被敌人分而治之。 所以第十三师和第九师、第五师的任务差不多，就是将现有的已经被占领的城池拱卫好就可以了，考虑到兵力的不足，秦牧决定再调拨四个师的兵力来增援对倭国的战争，另外秦牧还下令在国内抽调一部分精干人才和教书匠一同来到这里。 将倭国拿下之后，秦牧的想法是通过文化将倭国人同化，车同轨、书同文慢慢的他们也就彻彻底底的成为了华夏人。 正好马鞍山造船厂那边又有战舰能够投入使用，秦牧决定北洋舰队留下十艘战舰在对马岛进行封锁，剩下的所有战舰返回大陆，进行互送任务。 秦牧入主京都城之后做的第二件事就是面见了倭国后光明天皇，这可不是秦牧主动要求的，而是后光明天皇主动跟看守皇宫的大明国防军战士要求的，秦牧并没打算跟这个名义上的倭国皇帝产生什么交集，可是毕竟人家登门拜访，自己也不能太不过分。 后光明天皇进入秦牧的指挥室之后，深深地鞠了一躬，用生硬的汉语说道：“倭国第一百一十代天皇，后光明天皇绍仁拜见大明国防军秦总司令官。” 呦，这可超乎了秦牧的想象，这位翩翩有礼的倭国天皇竟然会韩语，还能把自己的官位说出来，看来也是个机灵的人，有点意思。 秦牧也起身回礼，说道：“大明国防军总司令秦牧见过天皇阁下，不知天皇阁下前来寻我所为何事？” 后光明天皇拜拜手，苦笑着说道：“如果秦总司令官不嫌弃叫我绍仁就好了，我这个天皇称呼提出来脸上也没什么光彩。” 秦牧哈哈笑了两声，说道：“那请问绍仁阁下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 绍仁天皇说道：“我来这里首先是想看看占据倭国半壁江山，将盘踞倭国多年的德川幕府打得落花流水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秦牧笑了笑说道：“不知让绍仁阁下满意不？” 绍仁天皇摇摇头，叹息道：“年轻，太年轻了……我熟读过华夏历史，历史上能够做到如此成都的根本没有，乱世中能占据一席之地已是不得了的枭雄，比如华夏战国时期的董卓、曹操，可能够跟秦总司令官媲美的真是没有。” 秦牧说道：“绍仁阁下过谦了。” 绍仁天皇继续说道：“并不是这样，秦总司令官今年也就二十岁出头吧，试问天下豪杰谁能如此，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来者出现的可能也几乎没有。” 秦牧虽然听着这些话很舒服，可是心里却犯起了嘀咕，这个绍仁天皇是不是有事儿求我啊？有事儿你就直说呗，非得绕圈子…… 绍仁天皇继续说道：“这第二件事是有有求于秦总司令官。” 我就说吧，肯定是有事儿求自己，要不然怎么会这么说话。 秦牧心中反而踏实下来，问道：“绍仁阁下但说无妨。” “我希望等到秦总司令官完全占领倭国之后能允许我前往大明帝都修习，我愿意去帝位、上交国书、举国归顺，只要能让我离开这里怎么都行。”绍仁天皇说道。 秦牧有些不解问道：“不知绍仁阁下是为何如此？秦某不是很理解。” 绍仁天皇说道：“我的兴趣就是研修学识，华夏文化博大精深正是我研修的好地方……” 第270章 献国 “况且，我这个天皇早已经没了什么存在的必要，这个国家也早已经名存实亡，倭国现在闭关锁国、经济停滞德川幕府的统治，并不能给倭国带来更好的发展，所以只有并入大明是最好的选择。”绍仁天皇说道。 秦牧还真是有些惊讶，他从没想过会有倭国人，这么迫切想让自己的国家被另一个国家吞并。 也许他说的都对，但是秦牧猜测那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他想最大的问题就是报复，在笼子里面做了这么多年的金丝雀，本来堂堂天皇净落得那等遭遇，想要报仇也无可否非，可是…… “可是不知道绍仁阁下，能为我们大明提供什么样的帮助呢？”秦牧问道。 秦牧的语气平常但却透露出了满满的质疑，这也不能怪他，一个权利早已被架空的天皇能够明哲保身平安活着已是不易，又有什么能力来帮助秦牧呢？面对秦牧的质疑绍仁天皇面不改色心不跳。 他说道：“秦总司令官质疑我其实没什么问题，不过我毕竟是天皇是这片土地四个岛屿真正的主人，所以只要我说一句话那么倭国就是大明的了，你们就会从侵略转变为收复，这大义上的事情不需要我多做赘述，想必秦总司令官也明白其中的利弊吧。” 秦牧眼睛顿时一亮，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么个办法？不管倭国百姓怎么想，只要天皇承认了那么这片土地就是大明的，德川家光的幕府也就形同虚设了，到时秦牧只需要让各大名立刻投降就好了。 如果归顺那是遵从天命，如果不投降那就是叛逆、是乱党，秦牧发动战争就是收复失地，不论有没有人承认，在史书中他就是完全正义的，没有任何争议。 此计可行！ 秦牧笑呵呵的说道：“这事咱们可以慢慢商量，不着急，不知绍仁阁下去到帝都只为修习吗？以后有什么打算？” 绍仁天皇不假思索的说道：“是的，我毕生所愿就是投身于学术研究，尤其是历史文化，我对华夏的历史很感兴趣，悠悠五千年华夏依旧是华夏，没有哪个国家能过做到这一点，很让人痴迷和迷恋。” 秦牧怎么也想不通这到底是因为什么，绍仁天皇好像很愿意把自己的国土交给别人，更准确的说，是更愿意把这四个岛屿交给大明。 一名战士走了进来悄悄在何朝军耳边低语然后又轻轻的走了出去，显然是不想打扰到秦牧的会谈。 秦牧问道：“怎么了？” 何朝军看了看秦牧又看了看绍仁天皇，没有开口，绍仁天皇很识趣的说道：“如果秦总司令官有要事需要处理，那我就先不打扰了，咱们改日再谈。” 秦牧微微一琢磨就明白了应该是关于什么事情，笑了笑说道：“无妨，既然绍仁阁下一心向往大明，那我们自然也不会藏着掖着。” 然后秦牧转过脸对何朝军说道：“何朝军，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没事儿的。” 何朝军严肃的说道：“报告总司令，江户来人，说是德川幕府派来使者，他们要求面见总司令您。” “哦？”秦牧看向绍仁天皇。 继续说道：“让他们来这里见我吧，正好也让绍仁阁下听听他们说了什么，绍仁阁下你觉得呢？” 绍仁天皇说道：“全凭秦总司令官安排。” “不过还要委屈绍仁阁下到侧室旁听，不论我们有什么计划都最好给德川幕府一个措手不及，不然一但他们有所防备，就白白浪费了我们的苦心。”秦牧说道。 绍仁天皇点点头，表示认同，然后就被战士引入了侧室，何朝军也走了出去。 不大一会儿何朝军回来了，身边跟着一位穿着位袍的中年男子还有两位穿着铠甲的武士，为首的中年男子显然是这次会面的主要使者。 中年男子看见秦牧后便显得十分惊讶，然后特别从容淡定的等着何朝军的介绍。 “是不是特别惊讶？原来大明国防军总司令这么年轻，是吧？但是我就是如假包换的大明国防军总司令秦牧。”秦牧看着他的模样忍不住说道。 听完秦牧的话，此人很是机灵的行礼说道：“倭国治部省次官，治部少辅小泽忠秀奉倭国左大臣、江户幕府三代大将军德川家光命，特此前来拜见大明国防军总司令官秦牧阁下。” 秦牧对于倭国的体系官职并不清楚，但是知道这个自称小泽忠秀的人是德川幕府三代大将军德川家光派了的就足够了。 “你这汉语说的很地道嘛，是在哪里学的？”秦牧问道。 “回禀秦总司令官，我曾作为倭国派遣大明的使臣，在大明生活过十数年的时间，所以自然而然就会讲汉语了。”小泽忠秀说道。 秦牧说道：“这次来到这里，不知道你们德川大将军是有什么话要带给我吗？” “德川家光大将军，希望能同大明达成和解，虽然大将军并不知道为何秦总司令官会率领军队来进攻倭国，但他希望大明和倭国能够重归于好，避免战火，大明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可以坐下来慢慢谈，不过还是希望大明国防军先停下前进的脚步。”小泽秀中说道。 “我为什么进攻倭国？我想不用我多说吧，都是明白人，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秦牧说道。 小泽忠秀还是挂着那一抹笑容，说道：“还请秦总司令官明示。” “嘴还真是硬啊，你倭国舰队曾经两次无故侵略我大明沿海地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据我了解是清水家族做的吧？”秦牧冷笑道。 小泽忠秀鞠了一躬，说道：“秦总司令官，您看这只是清水家族个人行为，与我倭国无关，我们是真的不知情啊，现在清水家族已经彻底覆灭，家族只有两人生还，舰队指挥清水次郎也已经战死沙场，大明也已经发泄了足够的怒火，我想这件事也算是扯平了，不如我们两家就此罢兵，免得造成更大的损伤。” 第271章 征讨幕府 “打的是你们，不打的也是你们，你们倭国人就是这样，得便宜的时候捏鼻子不承认，一旦吃亏了就开始耍无赖，我们华夏有句话叫做‘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看来你们德川大将军也不怎么样嘛，没给你们起到什么好作用。”秦牧嘲讽的说道。 “秦总司令官，我们是带着诚意来的，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们随时可以把清水大名和他的大儿子清水太郎交给你们以表诚意，还希望你们能够撤离倭国，不然再打下去你们大明也不见得能够安然无虞，至于战争赔款我们也可以不要。”小泽忠秀说道。 人原来真的可以这么不要脸皮，秦牧今天算是开了眼了。 秦牧被气笑了说道：“你们还想要战争赔款？那我大明沿海地区被搜刮来的金银财宝怎么算，你们是不是要归还给我们？被骚扰被欺侮的百姓怎么办，你们是不是也该赔偿？不要说我们打了多少城池，杀了你们多少军队，那是你们理所应当要付出的代价，你们过错在前，现在倒成了我们不是了？只许你们占便宜，我们连还手都不行？你是来说笑的吧……” 小泽忠秀说道：“秦总司令官如此作为实在有些强人所难啊，未免有些失了大国风范吧。” “大国风范？我们大明最不缺的就是大国风范，可是不代表我们就要在收到别人欺负的时候默不作声，犯我华夏者虽远必诛，你们触碰了我的底线还在这里大放厥词，看来你们是真的该涨涨记性了，不过我也真是佩服你们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还能这么硬气，希望我们在江户城碰面的时候，你们还能依然如此。”秦牧说道。 “何朝军，送客！” “回去告诉德川家光，需要偿命的我们自然会亲自去取，你们都给我洗干净脖子。”秦牧说完，小泽忠秀三人就被架了出去。 绍仁天皇从侧室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大摇其头，说道：“秦总司令官，这几天我就会把檄文、国书都送到你这里来，请你放心，德川幕府命不久矣。” “何朝军！” “到！” “命令第八师、第十一师、第十二师、第二十师向马鞍山集结，命令江南、江北、淮安给我召集一批会倭国语言文字的官员、文书还有教书匠，跟随大军一同支援我们，命令政治部、参谋部、训练总监部开始新一轮的征兵，预计目标五个师，最多不超过十个师，所有事情都由他们三个协商制定，把结果报给我就可以了。”秦牧说道。 何朝军乖乖的领了命，他看得出来秦牧的心情不好，所以他的回答干脆有利落。 过了两天的时间，绍仁天皇的征讨德川幕府檄文，还有归顺大明的诏书都已经准备好了。 不仅如此，后来秦牧还要求在京都成举办一场归降仪式，然后以绍仁天皇的口吻向倭国各地发出了通告，让他们来到京都城进行参加这个仪式。 虽然秦牧知道这些人根本不可能来，但是该走的仪式必须走完，即使他们不来还有诸多倭国百姓前来观看。 他必须要把这件事儿坐实了，让所有倭国人都看到这是怎么回事，不然的话单单是白纸没什么效力，德川幕府的人一定会说是自己胁迫了绍仁天皇才会如此这般，舆论反倒对自己没有好处。 归降仪式也如期举行，就像秦牧预测的一样，果然没有任何大明派人前来参加归降仪式，明面上没有不代表暗地里没有，最近这几天时间每天都有很多倭国百姓来到京都城，想必明面上波澜不惊，实际上已是暗流汹涌。 秦牧和绍仁天皇登上了在京都城皇宫外早已搭设好的台子，绍仁天皇要求做一番演说，秦牧没有理由拒绝。 绍仁天皇说道：“自德川家康开始，倭国实际的主人就早已更换，天皇的存在已然成了摆设，过去的几代天皇都是因为对幕府抱有希望，他们以为幕府会让倭国强大起来，他们以为幕府的存在会让百姓们的生活好起来，所以他们选择了忍受，像牢笼里被囚禁的动物一样，用我的话说我们其实就是生活在牢狱里。” 越来越多的百姓都聚集到了这里，大明国防军的战士们都警惕的看向四周，在这里有三个步兵师抽调出来的近六千名战士进行护卫，还有卫队旅的所有战士对秦牧和绍仁天皇进行保护。 绍仁天皇的语调又提高了一个度：“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看到了什么？经济下滑越来越厉害，闭关锁国学习不到任何先进的东西，倭国的各方面发展停滞不前没有任何实际作用，百姓们生活水准越来越低，所以我不想在忍下去了，大明来了，能给我们带来更好的明天，大明来了，将是我们倭国一个崭新的开始，德川幕府挟天子令诸侯、倒行逆施实在大逆不道，所以我，后光明天皇绍仁决定归顺大明，从此以后倭国就是大明的一个省份，百姓即为大明百姓，倭国从此以后不再存在！谁敢忤逆就是违背天命……” 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人群之中一片骚动，几个身着倭国普通百姓服装的人掏出了弩箭朝着秦牧和绍仁天皇就扣动了弩机，嗖嗖嗖…… 大明战士们纷纷往上涌想要把他们挡在身后，秦牧一看已经有些来不及了，一腾身把绍仁天皇挡在身后，两人双双倒了下去，几个“不明来历”的人瞬间也被大明国防军瞬间淹没，广场之上一片混乱，意外来的太突然，以至于很多倭国百姓到秩序回复都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秦牧从地上坐了起来，也把绍仁天皇从地上拽了起来，绍仁天皇的眼中充满了愤怒。 他低吼道：“这些该死的，竟然来刺杀我，德川家光，你罪该万死！” 随即转过脸看向秦牧：“真是谢谢秦总司令了，您没受伤吧？” 第272章 刺杀风波 秦牧从身后衣服里面拽出了一个方形铁板，看了看上面的两个小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说道：“幸亏我提前有了准备，不然还真是有些危险。” 绍仁天皇充满感激的说道：“谢谢秦总司令官，救命之恩绍仁没齿难忘。” 秦牧笑了笑说道：“小意思，总不能看着你死在我眼前，我无动于衷吧。” 在大明国防军战士们的组织之下，混乱的秩序又再次稳定下来，一名战士跑到秦牧身边，说道：“总司令，那几个人服毒死了，身上没有什么标志和印记，但是确定是倭国人。” “什么！”秦牧和绍仁天皇异口同声的喊道。 秦牧说道：“封锁大门，全军戒备，看看这京都城内还有没有贼人！” 绍仁天皇愤怒的说道：“德川家光，你竟然派出忍者来刺杀我！” 秦牧咳嗽一声：“绍仁阁下，依你看这个仪式还需要进行么？如果你担心生命会受到威胁那我们立刻结束。” 绍仁天皇说道：“秦总司令官，今天就是我在这里，我也要把想说的话说完。” 秦牧点点头，绍仁天皇深深地喘口气在战士的保卫之下继续喊道：“百姓们，你们看到了吧？这就是德川家光的作为，这就是江户幕府的嘴脸，这就是德川家族真正的品行，竟敢弑君谋逆与皇命作对，他如此不尊重我，又怎么能够爱护大家？所以我们不要江户幕府，我们要的是大明的庇佑和保护！我们要的是英明伟大的秦牧总司令带我们走向更好的生活！” 秦牧越听越哭笑不得，这绍仁天皇还亢奋上了，说着说着还拐到自己这来了，不过绍仁天皇的思路很对，跟百姓们说美好的生活最实在，这是百姓们切身关心的，虽然哪个国家都不缺铮铮铁骨的人，但是很多的人会选择跟着好的生活走。 绍仁天皇慷慨激昂的一番讲话结束之后，双手捧着归降国书递给了秦牧，从这时候开始倭国就算正式并入了大明，整个仪式就算是彻底结束了，倭国来参观的百姓也如潮水一般退走，看上去没什么大的波动，但是秦牧知道一旦这颗种子在百姓心里生了根发了芽，那德川幕府的日子也要开始不好过了。 回皇宫的时候，卫队旅全体出动一直把绍仁天皇送到了寝宫才算完事，回到了秦牧的住处，秦牧非常放松的躺倒在椅子上。 何朝军用钦佩的眼神看着秦牧，说道：“总司令，您简直是太高明了，救他这一命这绍仁天皇得感激您一辈子，您也演的太像了。” 秦牧瞪了他一眼，说道：“这件事儿给我烂到肚子里！回去告诉那几个战士一定要守口如瓶，千万不能泄露一点，这事儿事关重大可不能松懈。” 何朝军走后秦牧心中狂喜，我简直就是个表演天才，奥斯卡欠我一个小金人儿啊。 原来仪式上的袭击是秦牧自导自演的，他让何朝军在卫队旅找了三个可靠的战士，伪装成刺客，然后在趁乱抓走几人，让一切都高速进行快速结束，不给绍仁天皇反应的时间，这事儿并不是很经得起推敲。 试想一下被重兵团团包围的京都城，大明最高军事长官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被袭击？还是用弩机这么大的东西，怎么可能不会被人发现，趁着混乱带走几名士兵并且谎称他们死了就是为了不让绍仁天皇看出任何端倪。 整个事件为的就是救绍仁天皇一命，毕竟攻略一个国家不是简简单单的打下来就行了，还需要守得住，接收一些新的土地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也许未来不知道什么时候需要用到绍仁天皇，他必定会念及这救命之恩给予一些帮助。 可没想到绍仁天皇竟然有这么大反应，而且如此强烈，这是完全超乎了秦牧的预料，当这件事传到德川家光耳朵里的时候，德川家光暴跳如雷。 “谁让你们去刺杀绍仁的？为什么自作主张，这下好了，我们彻底陷入被动了！现在倭国是大明的，是秦牧的！” 德川家光一脚踢翻了自己的桌案，恨恨地说到：“早知道这样，我就应该早一点杀了绍仁，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在大明人的摇尾乞怜真是败类！” “完了……完了……我们彻底陷入被动了……”德川家光不断在屋里踱步然后喃喃自语。 “传令虽有大名，把家族所有兵力都拿出来吧，不要再保留了，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了……”德川家光面如死灰的说道。 “何朝军，你去再找一趟绍仁天皇，让他出一份诏令，命令倭国本土所有大名来京都城觐见，但凡是到这里的可以既往不咎，但如果七日之内不到的，就当做叛军处理，格杀勿论！”秦牧云淡风轻的说道。 接下来的几天都没有什么事情发生，绍仁天皇的诏令和德川家康的命令同一时间送到了各位大名手中，这是一个需要抉择的时候了，当上大名的人都不是傻子，谁都知道其中利弊，大明国防军兵峰之利，他们也已经有所耳闻，能够在短短的时间内就拿下倭国一半领土，那实力自然不用多说，也许倭国虽有兵马加在一起。 更何况这只是大明国防军期中一部分兵力，如果大幅度增兵，自己的反抗到底能起到多少作用？到底是该选择与德川家光同进同退拼死一搏，还是投靠大明谋个一官半职或是做个富家翁呢？这是困扰所有人的一点，除了少数已经抵达江户城或是德川家光的亲信外，剩下的人都选择了沉默和按兵不动。 倭国四岛迎来了极为难得平静，看上去是这这样，但是除了秦牧和大明国防军之外的所有人都并没有那么平静，就连倭国百姓之间都存在着多种声音，几天之后北洋舰队回来了，还带来了第八师、第十一师、第十二师、第二十师四个师的兵力，还带来了一些官员。 第273章 江户城的纷扰 根据秦牧的安排，第八师从倭国马关登陆负责本州岛西部的平定和驻防，北洋舰队还分别从北九州、松山两地卸下了一些储备官员用于进行接受以及巩固政权，其余的人则又在海上漂泊一段时间之后全部在神户登陆。 北洋舰队一路沿着海岸线航行，数十艘大型战舰密密麻麻旌旗蔽空，很多百姓或是倭国武士都看到了，而百姓们推测这些船的方向应该是江户城，这么多战舰一同行军其目的不言而喻，这个消息一传十十传百飞快的扩散开。 人们众说纷纭，各式各样的谣言铺天盖地，但不管怎么说或者是说了什么，中心意思就是倭国完了，这就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倭国国内也彻底被这一个星星之火引燃，有的人立刻摆明主张表示愿臣服于大明治下，也有的不顾一切拼命向江户城增援，还有的依然隔岸观火。 其中四国岛和九州岛本身大部分战力已经在战争中消失，已经无力反抗，即使有几位实力并不强悍的大名也都选择了弃暗投明，解除了自己的兵权将城池拱手相让，前来支援的官员可是帮助他们解决了大问题，这些人多数都会倭国语言和文字，所以更方便他们工作，之前之所以按兵不动就是受制于语言不通，这下好了，四国岛和九州岛在短短几天之内就彻底的改头换面成了大明的领土。 本州岛的抵抗实力就比较多了，除了西部现在实力大打折扣，再往东边还是兵强马壮，而且本州岛是倭国自古以来的大本营，不管什么时期也不管什么天皇本州岛一直都是倭国国土的重中之重，随意绝大多数都德川幕府的亲近之人所以反抗的实力相对较多，但也不是绝对，京都的东西两侧都有一些大名明确表示归顺，还有一些距离江户城比较近的也遣人发来了消息，明确表示了自己的归顺之意，但迫于距离太近随时都可能被德川幕府报复，所以只要秦牧兵至江户城时就是他们高举义旗讨伐德川家光之日，北海道岛至今没有给秦牧或是德川家光任何的消息。 德川家光站在江户城上，望着下面越聚越多的军队，脸上也不见喜怒，自己麾下和自己亲信麾下的铁炮队、重炮队组成的火枪众足足有八千人都换上了荷兰和西班牙提供的火枪，正在正在训练，五十门新式的火炮也已经到位，源源不断的军队也在向江户城集结，现在已经八万余人，而且势头不减这个数字还在不断增加，德川家光预计自己的麾下将会有。枪足轻、刀足轻、薙刀众、武僧、刀武士、枪武士、薙刀武士六万人，弓足轻、大弓队、弓武士四万人，良马队、赤备队、流镝马、三万人，还有五千金身武士与火枪众、火炮众一样都是自己手中最后的王牌。 秦牧也正帅领着卫队旅、第十一师、第十二师、第十五师、第十九师和第二十师近七万人浩浩荡荡的朝着江户城行军，行进的途中秦牧和麾下军队没有遭遇任何抵抗，十座城有九座的战士已经前往江户城聚集，秦牧并没有接收这些城池，而是那他们留给了后面的第十三师，第十三师的任务就是如此。 在秦牧率领大军前往江户城的途中在马关登陆的第八师遇到了困难，第八师此次的目标是广岛，因为广岛城是本州岛西部最大的城，只要把广岛城拿下就可以以广岛城为中心辐射到整个本州岛西部。 在马关登陆之时一帆风顺没有遭到什么阻挠，倒是临近广岛城的时候第八师师长彭峰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怪了，怎么一点倭国军队都没有碰到？就连倭国男性百姓都没看到几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知道第八师挺近到了广岛城，彭峰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城墙上密密麻麻全都是人，既有倭国战士装扮的也有提着叉子、举着菜刀的普通百姓，四面城墙皆是如此。 广岛城的宇部大名也是个狠人，他下令把附近城镇村的所有男性都征集起来，足足有六万人，现在全都聚集在广岛城内，他也在赌大明国防军到底敢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来攻城，如果不敢他就可以再做打算，如果大明国防军真的攻城，那就背上了一个残杀百姓的罪名，这样他们一直以来不骚扰百姓的好名声就会毁于一旦，还会在整个倭国激起民愤，到了那个时候就会有人源源不断的站起来反抗。 大田大明不奢求能战胜大明国防军，通过北九州密探传回的消息他知道自己必败无疑，那么强大的火力，别说他，就把倭国所有的部队全都聚集在一起也不是大明国防军的对手，所以这能用出这一毒计，即使失败六万多人给他陪葬也是很光荣的事情，还能给大明国防军造成麻烦何乐而不为呢？ 不过彭峰还是相当淡定的，即使如此还是显得异常从从容，彭峰命令自己麾下随行的会倭国语言的人分别向四个大门喊话，告诉他们后光明天皇已经归顺大明的消息，奉劝他们出城投降不要做无谓的抵抗，也不要平白无故的丢了性命。 起初效果很不错，很多倭国百姓本身就对这一次的征召并不满意，不仅没有经济上一丁点的给予，而且要让所有的男丁都来参加，本就赶上了农忙时节，家中的收成今年就算是耽误了，大多百姓都敢怒不敢言，现在又听说德川幕府反叛、刺杀天皇、天皇归顺大明等一系列爆炸性新闻的传来让所有人都无法再淡定。 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单单从德川幕府反叛和刺杀天皇这两件事上看，倭国百姓就对现在的德川幕府充满了敌意，虽然天皇是傀儡但他却是所有倭国百姓的精神支柱，天皇的存在才将人心聚在一起而如今德川幕府不仅反叛还刺杀了天皇，倭国百姓的怒火被点燃了。 第274章 惊人的相似 广岛城内的百姓们纷纷要求大田大名放他们回家，并且他们要求大田大名表明立场，立即根据天皇的旨意开城投降。 结果大田大明气急败坏之下向百姓举起了屠刀，一批又一批人倒了下去，结果出人意料的是百姓们爆发除了惊人的战斗力，与装备精良的大田大名麾下的军队爆发了全面冲突，最后冲突又慢慢的变成了战争，一万多装备精良的乌龟战士对阵近五万气势如虹的普通百姓，双方杀了个天昏地暗。 城外的彭峰并不清楚城内发生了生么，他只能听见城内喊杀声震天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不过他根本就不敢近前，直到愤怒的百姓们与大田大名打了个平分秋色，分别占据了边边城池。 起义百姓的首领们打开了城门来到了第八师的营地，把所有城内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彭峰，彭峰详细的询问了广岛城内的情况。 大田大名不仅征集了附近所有的百姓男丁来到广岛城内进行防守，由于大量百姓的进驻原本秩序良好的广岛城变得拥挤脏乱，所以他还遣散了处男定之外的所有妇孺老幼，将整座广岛城彻彻底底的变为了一座军管城。 起义军的首领还告诉彭峰，为了防止百姓们私自出城逃脱，大田大名彻底封死了东、西、北三座城门，现在的广岛城除了南门能够进出，而南门现在还在起义军的控制之下，所以不是大田大名并不想逃跑，而是他已经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这一次的起义并不仅仅只有百姓，还有一部分大田大名麾下的战士，起义军和大田大名一场混战之后，他的麾下现在现在只有大约八千人左右。 现在的广岛城内也变了模样，成为了军管城大田大名就开始对广岛城内进行了简单的改造，现在的广岛城里暗堡、女墙、地道、望楼遍布，大田大名还讲一些剩余的火药、猛火油进行了布置，如果一旦第八师的战士们贸然进入广岛城，必然会造成很大的伤亡。 他把想要劝降大田大名的想法告知了起义军首领之后，被他们义正言辞的否定，大田大名是德川幕府的死忠，大田家族自德川家康时期开始就追随在他们的身边，一直到现在大田家族发展壮大，成了德川幕府的一大支柱，不然德川家光也不会放心的将本州岛的西部全都交给大田大名来统一管理，在紧急情况下大田大名有权利调动西部半岛所有兵力，由此可见德川家光对大田大名的信任，所以劝降一定是不可行的，如此一来只有战斗。 但第八师师长彭峰并不想用战士们的姓名来开玩笑，就像起义军首领们说的，广岛城内如此复杂的情况他们根本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布置，第八师如果进城就会付出很大伤亡，他也不能让这些起义军再继续冒险，总不能上了人心，看来就只能拿出秘密武器了。 彭峰命令一个团的兵力进入了南城门并进行了接管，其余两个团再加上炮兵营、起兵营侦察营分散在其余三座城门外进行布防严密防范大田大名麾下战士的反扑和突围，起义军在第八师战士的掩护下交替掩护撤出了广岛城，大田大名也趁着这个机会组织了几次进攻，想要趁乱对大明国防军进行袭击，但都被识破并击溃，数次尝试未果他们又缩回到了防区之内。 彭峰安排战士对大田大名进行了三次劝降，但每次都没有结果也没有任何的回应，彭峰摇摇头看着大田大名占据的半边城池，下达了投放毒气弹的命令。 一百颗毒气弹全部被分散投放了进去，浓郁的黄烟从逐渐扩散，逐渐将整个广岛城都覆盖住了，彭峰又下令封锁了仅剩的唯一一座城门，广岛城的上空连续数日都若隐若现的飘荡着黄色的烟雾。 遣散了所有的起义军之后，一些起义军首领留在了第八师的营地，他们也对彭峰提出过疑问，就这浅淡的黄色烟雾就能消灭大田大名？彭峰之给了他们一个肯定的答复，对于其他的闭口不言，又过了几日之后在起义军几名首领的注视之下，广岛城四周的城墙上被第八师的战士们用汉文和倭国文字写下了巨大的、鲜红的大字“此处危险，切勿靠近！” 广岛城也从这之后彻底的变为了一座死城，很长一段时间里广岛城周围方圆数里之内草木枯黄、有生命靠近也会离奇死亡，广岛城也成为了本州岛的死地，被很多人成为被诅咒之地。 当这件事情传到秦牧的耳朵里之后，秦牧走神了很久，待他回过神来就说了一句话：“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看来广岛、长崎这两座城终究是逃不过这一劫数。”就再没谈论过什么。 听到这句话的人很多，但是没人理解他话里到底想表达什么，一直到很久之后许多历史学家都没有猜透秦牧话中含义，这也成为日后大明历史上一直没被揭开神秘面纱的未解之谜。 至此以江户城为界限，整个倭国西部都成为了大明的领土，而江户城往东还依旧是反叛势力的领地。 广岛城大战发生之时，秦牧也带着数万大军来到了距离江户城二十里之外的地方，不是秦牧不想再靠近一点点，而是真的没办法靠近，德川家光试数万兵马的营地密密麻麻一片，遮天连地绵延到了近十里的距离，秦牧知道这将会是对倭战争中大明国防军打的最艰难的异常战役。 虽然大明国防军占据了武器方面的绝对优势，但人数如此之多倭国大军也不是吃素的大战一触即发，整个江户城周围一片肃杀。 德川家康并没有把自己的重点和心血当在了城内，他知道虽然他人数众多、兵精将广，可他也同时知道大明国防军到底有多可怕，如果一味地将所有部队全部聚集在城中，并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第275章 进逼江户 十三万大军如果全部聚集在江户城内，如果是他选择如何进攻，只需要把江户城围的死死的然后调集一切远程打击火力对江户城进行火力覆盖，到了那个时候别说十三万大军，就是二十三万大军也只会是炮灰而已，兵线无法展开、机动力量无法突击根本无法行程什么有效的攻击。 所以德川家光反而主动放弃了坚城壁垒，把所有的军队都布置在了江户城外，而且是驻扎的相对分散，所有大名麾下的军队也都被拆分开来，枪兵众、刀兵众、薙刀众、弓兵众、火枪兵、火炮兵都被分别集中，所有大名也根据特长之处进行了重新分配安排，善于骑兵策略的去统领一部骑兵众，善于统领步兵众的责备安排去统领一部步兵，火炮也已经就位，而且德川家光的封锁也很严密，大明国防军的侦察兵根本无法进行侦查对一切都是未知数。 不过好在主动权一直都掌握在大明国防军手中，这是秦牧手中唯一的优势。 “命令五个炮营立刻寻找合适位置，对江户城下的军营进项骚扰进攻，先给他们点见面礼，让他们也尝一尝口味如何。” 五个炮营加上卫队旅的坦克营和火炮营，一百多门火炮在刚刚抵达了第一天就对倭国大军的营地进行了一翻炮火的洗礼。 倭国大军根本没有一直到发生了什么，只听一阵轰隆隆的巨大轰鸣，营地之内就发生了爆炸，顿时营地内土石翻飞、浓烟滚滚，没有过这种经历的倭国战士们四处逃窜，各个军官拼命想要恢复秩序，可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在火炮进行攻击的时候工兵营则开始了他们的工作，战壕、暗堡、炮兵阵地、藏兵壕逐渐形成，这里将是大明国防军的依仗，秦牧分析德川家光并不像据城死守而是想要拼死一战，所以大名国防军只需要守株待兔，倭国军队就会源源不断的向他们扑上来。 德川家光也很是震惊，最近一段时间火枪众和火炮众的训练都在他的眼皮底下进行，所以据他对西班牙和荷兰提供的武器的了解来看，与大明国防军的火器差距太远，根本不是一个级别上的武器，如果说非要把这些武器跟大明的武器进行对比定位的话，那可以把他们手中的武器称为烧火棍。 本来还想着顶着炮灰进行反击的德川家光，放弃了自己的想法，如此猛烈的炮火袭击还去反击那跟自杀的效果差不了多少。 德川家光说道：“命令全军撤离，撤离到炮火射距之外，命令骑兵部队佯攻大名国防军侧翼，替不对转移分散大明国防军注意力，争取一些时间。” 骑兵部队的反应很快，命令下达没多久黑压压的骑兵就出现在了大明国防军的事业之中，三万骑兵一同冲锋也让原本就在炮火中震动的大地更加剧烈地震动起来，地上的石头都在随着倭国骑兵的靠近越来越剧烈的跳动。 位于边上的大明国防军战士们，加好了轻重机枪掷弹筒和迫击炮，当骑兵的距离足够近的时候，火枪的怒吼练成了一大片，倭国骑兵一片片得到下，这毫无预兆的攻击让倭国骑兵根本没有一丝准备，这个倭国军队绝大多数战士第一次感觉到火枪的强大。 在他们的认知里，不论是铁炮队、重炮队，其实都跟大弓队和弓武士的作战效果差不多，但大明国防军的武器完完全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四里之外火炮就能在成如此猛烈的杀伤，四百不以外敌人的火枪就能将目标击杀，而且他们的火枪好像不需要装填一般，一直持续响动。 幸亏倭国军队也是受到过专业训练的，反应速度很快，一炷香的时间没到，原本密密麻麻的营地之中就变得空无一人，倭国战士们车到了射程之外，慌乱的内心终于得以平复，倭国骑兵也在骚扰之后迅速撤离。 火枪的声音停了下来，可是火炮的轰鸣依旧持续着，倭国战士们的肉眼根本无法捕捉到飞来的炮弹，只听见一阵阵巨大的轰鸣之后，一身生尖利的呼啸从远到近，然后就是猛烈的爆炸。 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炮火袭击终于在大明国防军所有的工事构筑完成之后停了下来，此时，原本的倭国军营已经是一片焦土，一顶一顶的军帐冒着黑烟，还有的已经被炸成了碎片不留任何痕迹，只留下被烧焦的土地和一个有一个巨大的弹坑，原本在炮火袭击中死去的倭国战士的遗体早已不知去向。 德川家光面色非常沉重，他感觉到了自己的失误当初就不应该答应荷兰和西班牙的要求和条件，现在想要后悔罢休已经是为时已晚。 “传令战船，今天晚上就行动，给我绕到绕到大明国防军的身后，也给他们点意外和惊喜。”德川家光说道。 除了陆军之外，德川家光还安排了战船运载着一部分战士，早早地藏在了附近的岛礁之中，就是为了深入敌后，第一个目的就是断了大明国防军的粮道，第二个就是在适当的时候发突袭，给与大明国防军雷霆一击，即使不能造成多大杀伤也要让大明国防军的战士们紧张起来，分散她们的注意力，让他们不得不让精神紧张起来，给他们制造一些压力也好让自己从中寻找进攻的机会。 不过德川家光得想法归于简单了，双方休战之后战船偷偷地从藏匿的地方钻了出来，在漆黑的夜里向着目的地行军，原本以为天衣无缝的她们确实碰到了夜以继日在还上巡航的南洋舰队。 原本南洋舰队的巡防范围并没有这么远，可随着战略纵深越来越大，大明国防军越走越远，所以南洋舰队的巡防范围也在逐渐的向东方推移。 “舰长，你看那边！好像是一支船队，数量还不少！”南洋舰队的其中一艘战舰观察哨发出了预警。 第276章 倭国舰队 南洋舰队虽然是巡航，可是毕竟倭国内海的海域也比较辽阔，所以南洋舰队的巡航是分散开的，有的两两一组、有的三四成群、还有的就像这艘战舰一样只是独立巡防。 “舰长，我们怎么办？”战舰副官问道。 “打！看他们的行进路线是要往西面走，我断定他们应该是要绕到总司令他们的身后进行突袭，即使我们不敌，也要拖延一些时间给总司令他们，现在就发电报给附近战舰让他们迅速前来支援，另外给总司令他们发电汇报这一情况。”战舰舰长说道。 “是，舰长。” “战舰进入一级战斗状态，全员迅速到位，准备进攻！”战舰舰长铿将有力且坚定无比的声音传来，整合战舰都忙碌了起来。 “各炮位准备就绪！” “弹药供给组准备就绪！” “战舰操作组准备就绪！” “敌情观察组准备就绪！” “水文风向观测组准备就绪！” “撸手准备就绪！” “危机处置组准备就绪！” 战舰舰长齐盛说道：“各炮位自由开火，战舰全力阻击敌人！” 战舰的风帆升起来了，飞快的朝着倭国战船行进的方向驶去，生个战舰都忙碌起来，水文风向观测组观察着实时变化，敌情观察组也通报着此时倭国舰队的变化，各个火炮炮位忙碌起来，调整朱元、调整炮口、清理炮膛、装填弹药，当一系列的工作结束之后，战舰恰好行进到了四里准确射击范围之内，一门门火炮朝着不同的目标相继开火。 在深夜之中只能听见如同滚滚雷声的轰鸣，然后一朵朵火花在炮口绽放，一颗颗红色流星从半空中飞过，然后在倭国舰队中绽放。 这支倭国舰队并没有与大明南洋舰队或北洋舰队中的任何一个遭遇过，但是他们却见识过大明国防军陆军的真正战斗力，到现在持续的剧烈爆炸、滚滚的浓烟、被炸弹炸碎的尸体、密密麻麻的炮弹坑都深深地刻在了每一个幕府战士的脑子里。 都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当他们听到了这熟悉的炮声就陷入了绝望，舰队指挥官侍将军福田中九额头上密密麻麻一层白冒汗，心中不断地哀嚎感叹自己的命运怎么这么差，本来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本以为滴水不漏，本以为夜深人静不容易被发现，结果也都没成想刚刚一出门就与大明国防军遭遇。 福田中九本来都已经放弃抵抗了，这么强大的火力自己抵抗又能如何？就像是用鹌鹑蛋碰大清石一般，不仅会破碎连渣子都不见的会找得到，所以干脆福田中九反而盘腿坐在了地上，等待着属于自己的雷霆一击。 不过等了半天也没动静，好像这炮火声也并没有自己印象里那么密集？这是怎么一回事？ 好奇之下福田中九走出了大门，来到了甲板上，炮声已经响了有一段时间了，可到现在倭国战舰也只有那么几艘战舰遭受到了并不算密集的炮火攻击，而整个舰队也就是沉没了两艘罢了。 “观察手！汇报情况！”福田中九喊道。 原本已经爬下了了望台准备等死的观察手又再次颤颤巍巍的爬了上去，仔仔细细的观察起来。 由近及远，观察手四处张望，终于追寻着火炮喷吐火花的那一刻发现了南洋舰队的这艘战舰“报告将军，发现大明国防军战舰，距离三到四里，方位西南，只有一艘敌军战舰。” “什么？只有一艘？”福田中九语气由惊转喜说道。 只有一艘战舰有什么可怕的？既然是这样可千万别玩我以多欺少了，福田中九想着。 “命令舰队，分散靠近，给我全力攻击务必要把他留下！”福田中九喊道。 倭国舰队的所有战船都在得到命令的第一时间放下了巨大的船桨，一下一下划了起来，速度越来越快，战船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有的战舰还在行进中不断的变向，给齐盛的战舰射击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舰长，敌军正在分散快速像我们靠近，我们该怎么办？”战舰观察手立刻报告了这个情况。 “怎么办？给我放风筝，就这么办！”齐盛说道。 此放风筝非彼放风筝，而是在战舰作战是的专有战术名词，就是通过不断拉开与敌人距离并且进行火炮射击的方式给敌人造成杀伤，这样做除了会降低火炮的命中率之外，对自己的战舰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福田中九以及麾下的战舰本来满怀热情的想要与这一艘大明国防军战舰拼个你死我活，结果大明国防军战舰好像应对这种情况非常的从容不迫，不断拉开距离让自己始终追不上他，而且还在不断拉开的过程中不断射击给自己的舰队造成杀伤，自己却无可奈何。 福田中九气的牙根直发痒，他不是傻子，如果让大明国防军战舰继续跟自己这么纠缠下去，大明国防军的整支舰队势必会向这个区域支援，到时候就是自己全军覆没之时。 “命令十艘战舰继续追击，其余的战舰我们掉头继续完成我们的任务，他要是敢来，就让他来追我们，我看看他怎么做选择。”福田中九说道。 “舰长，倭国舰队分出了十艘战舰继续追击我们，剩下的掉头了，往西边行进了。”观察手说道。 这倭国舰队的指挥不是个傻子吗，竟然还知道用这一招来逼自己做选择，要要是敢追就是他被会倭国战船击毁，他要是不敢追倭国战船就会在总司令的身后登陆，最艰难的是他现在不确定总司令他们到底收没收到自己的预警，竟然没人回应他。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舍弃小我完成大我！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这样的话不断涌上齐盛的心头，齐盛心一横，命令道：“战舰给我掉头迎上去！各炮位全力输出，我们能不能活下来，就全看你们的了！” 第277章 武夷山号战舰 对于齐盛的决定，战士们都相当理解，只要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会看的明白倭国舰队指挥的那点小心思，大明国防军的军人不怕牺牲，再说狭路相逢勇者胜，没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到底鹿死谁手。 火炮的操作越来越快，喷吐弹药的速度也快来越快，不过令人遗憾的是，双拳难敌四手，猛虎架不住群狼，顶着炮火冲锋了十艘战舰有三艘已经彻底抛锚，可还剩下七艘，而且此时齐盛他们已经进入了倭国战舰床弩、弩炮的射击范围之中了。 就是七艘战舰闭着眼睛射击也总会攻击到齐盛的战舰，更何况倭国战船指挥官也都不是吃素的，一个一个粗壮的弩矢呼啸而来，有的钉在了战舰的女墙上，有的直接刺破了船帆，还有的说巧不巧的从女墙的缝隙中穿过钉在了战士们的身上。 抛石机也在同一时间工作，一个个头颅大小被打磨得十分光滑的石弹从天而降，总的来说虽然受到的攻击很多，但对船体迫破坏性较小，所以齐盛决定直接在火炮的掩护之下冲出去，只要船还在一切就都不是问题。 福田中九眼看着这艘战舰有往外冲的架势赶紧大吼：“快！迅速收拢阵型，把他围在中间，千万不能让他走了！随时准备接弦战！” 倭国战舰得到信号之后纷纷横了过来，围成了一个圆形把齐盛的战舰死死的夹在了中间。 这是要坏事啊！齐盛心里想着。 “除火炮组、弹药供给组、观察组，其余各组都给我到甲板集合随时准备接铉战！”齐盛下达了与福田中九几乎相同的命令。 火炮依旧在轰鸣，火炮组的战士不停的忙碌，豆大的汗珠子滴滴答答的从他们的身上流了下来，即使这样他们依旧保持着很快的效率装填、击发、清理炮膛，弹药供给组的战士们空闲下来就往炮管上浇水进行降温。 “跟武夷山号战舰联络上了吗？”秦牧皱着眉头在指挥室里来回踱步。 何朝军沉声说道：“总司令，武夷山号战舰汇报完情况之后报了个位置就没再能跟我们取得联系，我们发报也联系不上。” “沈玉莲他们南洋舰队前去支援了吗？”秦牧问道。 何朝军点点头说道：“沈司令他们已经往这个位置聚集了，最近的战舰大约半个时辰之内就能到达，照现在来看再有一刻钟应该就会有战舰抵达。” “再给南洋舰队发报，务必快速向武夷山号战舰方向增员，另外后方阵地要布置好，去吧。”秦牧说道。 “舰长，弹药快用完了，每个炮位大概还剩两三发炮弹，怎么办？”战舰副官跑到了齐盛身边。 此时的齐盛垂着一个胳膊，鲜血滴滴答答的顺着手臂流了下来，刚刚一颗石弹落在了一堆杂物上，迸溅起来的木块击中了他的左臂。 齐盛微微一动，牵动了他的伤口，他龇牙咧嘴的说道：“准备接舷战吧，我们只要再挺一会儿援军就来了。” “全体上刺刀！准备接舷战！”副官喊道。 虽然只过了短短的一刻钟，但在数艘战舰的轮番打击之下，武夷山号战舰损失不小，战士出现了伤亡，有的是直接被驽矢或是石弹直接击中，有的战士跟齐盛的情况差不多属于二次伤害，船体也出现了损伤，有的地方甲班被砸了个大洞，战舰的侧翼也出现了损伤，索性没有伤到吃水位置，不会导致战舰漏水。 最后一颗炮弹也打完了，海面上还剩下三艘倭国战船，两艘在武夷山号战舰的前面，一艘在武夷山号战舰的后面，炮声一停三艘战舰一点一点靠近武夷山号战舰，武夷山号战舰的战士们以女墙为掩体架起了轻重机枪，开始了扫射，这是武夷山号战舰最后的防御手段。 倭国战船冒着枪林弹雨还在一点一点的靠近，手榴弹也一颗颗的飞到了倭国战船上。 福田中九躲在一个橡木桶后面咬牙切齿，一艘大明国防军的战舰竟然顶得住十艘倭国战舰的疯狂进攻，接连击毁七艘倭国战船之后竟然还有自保手段。 突然战船上的观察员喊道：“福田将军，大批敌舰出现，北面三艘、西面一艘、南面两艘，我们被包围了！” 福田中九举着倭刀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倭刀当啷一声砸在了甲板上，福田中九整个人面如死灰，整个人向后踉踉跄跄的向后退了几步，坐倒在甲板上，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功亏一篑啊…… “舰长！援军到了！”武夷山号战舰上方传来了观察手的声音。 齐盛的的心终于落了地，大声喊道：“弟兄们再坚持一下，援军已经到了！我们胜利啦！” 最后的结果已经没有了任何悬念，福田中九包围武夷山号战舰的倭国战船全军覆没，沈玉莲也赶到了武夷山号战舰所在位置，沈玉莲亲自率领十艘战舰为武夷山号战舰护航，返回到大板港口进行维修，而郑森则率领着剩下的战舰往倭国运兵舰队的方向追了过去，可惜的是当他追上这些倭国战船的时候，穿上已经空无一人，郑森缴获了将倭国大小三十余艘战船全部缴获。 “报告总司令，武夷山号战舰已经成功脱险，南洋舰队沈司令亲自为他护航前往大板港口，舰长齐盛左臂受伤，战士牺牲三十二名，负伤九十七人，武夷山号战舰无大碍。” “报告总司令，南洋舰队郑森副司令率领战舰追击倭国舰队，缴获战舰三十余艘，但倭国舰队所有人员全部不知去向。”两名通讯兵相机来到秦牧的身边说道。 “好，既然武夷山号战舰成功脱险，我们也不用惦记太多，至于那些消失的倭国战士，通报第十三师加大巡防力度，防止溃兵逃窜，命令江户城附近各个部队注意身后的防守，千万不要掉以轻心如果发现就地消灭，不留活口！”秦牧命令道。 第278章 总攻开始 “给第十一师、第十二师、第十五师、第十九师、第二十师发报，命令各部以团为单位，多个点位分散突破，炮兵部队及时注意推进、注意与步兵之间配合，各骑兵营在外围巡查防控，有情况及时汇报，我亲自率领卫队旅进行作战，全军统一于明早七点钟准时发起进攻！” 秦牧说完，非常惬意的深了个懒腰。 第二天清晨军号准时吹响，战士们起床、埋锅造饭后开始在营地前面整整齐齐的列队集合，辎重营、工兵营接管了营地防御工作，各师侦察营则接管了火炮阵地的守卫工作，五个火炮营在火炮阵地没有变化。 七点整，十五个步兵团整整齐齐的列好了队伍，火炮同一时间轰鸣…… 轰！轰！轰！ 总攻开始了。 从倭国营地最边缘开始，一直到火炮的最大射程，每隔五米就会被火炮洗礼一番，整个倭国营地的上方都冒起了滚滚浓烟，大明国防军开始向前推进，火炮阵地也随着步兵的推进向前推进。 秦牧率领着卫队旅在整个推进阵列的最中间位置，坦克营在最前端排成了一个横队卫队旅的步兵紧紧的跟在后面。 奇怪，怎么连个人影都看不见，秦牧一路走一遍好奇，这一路走来只有烧焦的土地，着火的帐篷，一具尸体都没有看见，倭国战士都跑到哪里去了？推进到三里地的时候，突然炮声大作，听不清到底数量是多少。 一辆坦克炮塔被保龄球般大小的炮弹击中，瞬间凹下去了一个大坑，这是怎么回事？倭国怎么会有火炮？秦牧的心中不禁疑惑。 “命令全军停止推进，后撤五百米！何朝军发电报，让各师汇报敌方火炮方位！”秦牧说道。 幸好前装火炮装填速度慢，所以大明国防军也只是被袭击了一轮，上网并不是很大，整个阵线后撤五百米之后原地进行了警戒，各团开始汇报大致的火炮方位，并传递给了后方炮兵阵地。 阵地的前方突然传来了喊杀声和轰隆隆的脚步声，看样子是倭国大军发起冲锋了，秦牧猜测到。 果不其然，倭国大军从前方杀了过来，人群影影绰绰根本看不清数量。 “开火！” 到了射击距离各团立刻开始了反击，九二式重机枪的声音、歪把子的声音、三八大盖的声音混成了一片，原本还有一些保存完整的帐篷在猛烈的扫射之下被打得像筛子一样，慢慢的全是窟窿，到最后练帐篷的支架都被打得粉碎前方成了一片空地，一些倭国弓弩手在步兵冲锋的掩护之下找到了一些箱子、桌子、木桶做掩体，向着大明的阵地偷偷放冷箭。 大明国防军的五个炮兵阵地再一次开火，朝着刚刚推测的倭国火炮方位进行了覆盖性炮击，然后再次调转炮口朝着密集的倭国大军开始的轰鸣。 掷弹筒、迫击炮、坦克则成了狙击敌方弓箭手的输出主力。 坦克营营长淳于鹏坐在坦克的跑塔里面，用潜望镜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炮手，把一点钟方向的土堆给我炸咯，那有敌人的弓弩手！” “炮手，把十一点钟方向的那一片木桶给我轰咯！” “机枪手干什么呢！敌人都快到你眼皮底下了，你那两个窟窿眼是出气儿的？快给我扫了他们。” 连续不断的炮火轰炸、机枪扫射终于让倭国战士顶不住压力了，如潮水一般涌过来的倭国战士有如同潮水一般退了回去，这可是个好机会！ “全军突袭！火炮阵地炮火延伸！”秦牧命令道。 原本付在地上或在掩体后面的大明国防军战士像一支支离弦的箭一般，蹭的一下充了出去，战士们争先恐后生怕被战友们落下，一边跑还抽空开上一枪。 秦牧皱皱眉，说道：“哪个部队冲的这么狠？让他们慢一点，稳扎稳打，别一个不小心中了敌人的埋伏！” 何朝军说道：“总司令，看敌人这撤退的架势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秦牧摇摇头，说道：“你见过的倭国战士有贸然撤退的吗？他们竟然有火炮，谁敢保证他们没有别的武器，万事还是小心为妙。” 当大明国防军冲锋的时候，没有被完全消灭的倭国火炮再一次开火，不用秦牧下令，火炮阵地这一次自行观察起来，然后及时对敌方火力进行清理，一个一个火炮在大明国防军火炮覆盖之下哑了火。 过了刚刚被清理过的那边空地，前方又被密密麻麻的帐篷遮挡住了，根本看不清见面的具体情况，坦克和机枪手进行火力压制，然后步兵再继续向前推进。 嗡！ 嗖！嗖！嗖！ …… 箭矢破空的声音传来，抬头一看，密密麻麻的箭矢，遮天盖地的飞了过来。 噗！噗！噗！ 一个又一个战士中箭倒地，有的当场牺牲还有的捂着伤口不断哀嚎，倭国战士再一次反冲回来，这一次有些不一样，冲在最前面的是一群金盔金甲的倭国战士，手提着薙刀向前快速奔跑。一个战士抬起三八大盖就是一枪，然而，这个倭国战士只是身形一顿，就继续往前冲。 这是一群什么东西？大明国防军的战士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一群不死战士？天下间还真有这种东西。 就在战士们心里画问号的时候，秦牧大概知道了是怎么回事，他大声喊道：“打他们的小腿和头！” 然后拿过了一把三八大盖，瞄准一位“不死战士”的脑袋就是一枪，枪声响了，“不死战士”也倒在了地上，坦克跑的炮弹飞进了这群“不死战士”之中，也有不少人倒下。 “何朝军传我命令，他们不是不死战士，只是穿了重甲的战士，这群金甲战士的弱点是头部和小腿！”秦牧说道。 有了秦牧的一番话，大明国防军战士们的心里就有底了，纷纷瞄准了这些金甲战士的头部开始射击，一个又一个金甲战士满脸开花的倒了下去。 第279章 悍不畏死 没错，这些金盔金甲被误以为是“不死战士”的倭国武士，就是德川家光的第二个底牌，“金甲武士”。 说是金盔金甲其实并不是真的纯金质地，之所以这些甲胄成金色是因为镀了一层金箔在上面所呈现出了黄色，甲胄的主体实际上是金属。 这种盔甲跟北欧的板甲很像，胸前是一整块铁板，肩部也由圆弧形铁板包围，头盔也是那种全包围样式的，就连战裙都是由一个一个厚铁片穿起来的，十分结实，一般的刀劈斧砍根本根本无法造成伤害，但是她们的弱点就是膝盖之下的小腿，还有就是护甲较薄头面部。 这其实就是一支重装步兵军团，进行选拔的时候的要求非常严格，德川家光当初在选拔的时候就进行了精心挑选，战士的身高必须到六尺以上，体重不得超过一百二十斤，能够在负重六十斤的时候奔袭二十里山路，单臂要能提起二十斤的铁锁上举三十次这才算是合格，不仅仅是为了精益求精，而是甲胄的数量也不足以支撑更多的战士加入。 这是被德川家光视若珍宝的存在，在这德川幕府生死存亡实际这支队伍才真正出现在了战场上，不然还会一直存在于人们的视线范围之外，不过在当下，这个万不得已的时候德川家光必须让他们上场了，只有他们数千人的掩护，更多的武士才能够更靠近一些，就比如清水大名新训练的火枪众和大弓手，还有那些拿着退役下来的铁炮、重炮的战士们…… 金甲武士也并不是全线进攻的，毕竟他们的人数不足以在整个战线上一同推进，德川家光把目标放在了大明国防军整个战线的中心点上，他的目的就是想要一举突破并摧毁秦牧所在的卫队旅，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德川家光也明白。 虽然德川家光也不明确到底大明国防军的秦牧总司令位于哪里，不过看火力，看那些铁甲巨兽，防范如此严密的地方想必一定是很重要的，所以他把重点压在了这里。 押宝压对了但是他没想到卫队旅竟然这么快就找到了金甲武士的弱点，准确的说他没有想到秦牧能如此准确找到金甲武士的薄弱点，脱了毛的凤凰不如鸡，被找到弱点的金甲武士还不如普通武士。 他们身上甲胄重，行动速度就会相对较慢，伤亡就会更大，德川家光也急了，自己这已经是手段尽出了竟然还没有任何进展？ “来人！告诉驭奘，是他尽忠的时候了！”德川家光沉声说道。 驭奘本是一位僧人，后在征召众成为了薙刀僧兵，由于身强体壮、武艺非凡，被人们看中后来成了一名金甲武士这才进入了德川家光的视线之中，随后就好像是坐上了火箭一样，一路平步青云直到成为了金甲武士的统领，与皇室禁军统领是同一级别，对德川家光非常忠心。 枪林弹雨之中，一位传令兵跌跌撞撞的跑到了组织金甲武士进行进攻的驭奘身旁，将德川家光的话原封不动的传给了他，他明白德川家光的意思，他也理解现在的处境，如果不拼上一把那么恐怕自己也不会有任何的胜算。 驭奘穿上了自己的金甲，这与旁人的不同，他的金甲上有一个巨大的巨大的熊，他的兜鍪上的造型也是一个熊头的形状，显得异常威风。 驭奘将自己的金色鬼脸面甲扣在了脸上，在阳光下一照整个人都变得金灿灿的让人睁不开眼，他提起自己的薙刀。 “预备队，跟我上！必须把新军送到指定位置！”沉闷的声音从驭奘面甲后面传来。 清水大名率领火枪新军紧紧的跟在这一千金甲武士的身后向前猛冲，前面的金甲武士还在枪林弹雨中苦苦的挣扎，而驭奘的加入让前线冲锋的战士压力减轻了一些，驭奘手下的预备队是金甲武士之中最精锐的一部分，他们在即将进入大明国防军射击范围的时候就开始了冲锋，速度之快令人咂舌，两军之间的距离也在一点点的缩短。 “通讯兵，命令火炮阵地阻断设计，再这么打下去非得白刃战不可，赔本的买卖我可不做，快去！” 秦牧的声音略显焦急。 何朝军说道：“总司令，我让坦克营去反冲一下吧。” 秦牧恨不得给何朝军一个大耳光，说道：“现在冲上去送死啊？火炮阵地的炮火支援马上就来了，这时候让坦克营冲上去，你脑袋让水泥堵死了是不是？” 秦牧继续说道：“命令全军按兵不动，等到炮火阻断结束之后向前推进，哥作战单位之间要严密配合，不要冒进稳扎稳打。” 战火继续蔓延，金甲武士在大明国防军火炮覆盖之下损失惨重，虽然如此，但是清水大名的火枪新军已经在前线站稳了脚跟，构筑阵地，源源不断的火枪新军还有弓弩手进入到了压制射击范围之中。 这些人还真是悍不畏死啊！ 倭国大军的已经是到了大明国防军的眼皮子底下，而且完全可以通过手中的远程武器对大明国防军造成杀伤，但是大明国防军不能退步，如果撤退士气受损不说，还有可能被倭国大军抓住机会进行反击，坦克营没有秦牧的命令也不敢冒进，只在军中对倭国大军进行火力压制，所以两军僵持起来。 此时的秦牧在想一个问题，倭国人的骑兵哪里去了？ 按照正常倭国军队的配置来看，德川家光麾下肯定有不少的良马队、流镝马、旗本和母衣众，可到现在竟然都没有露面，怕是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你不现身没什么关系，让我先试试水，秦牧跟何朝军说道：“何朝军，发电给大本营加强戒备，命令所有骑兵在一刻钟之后给我从侧翼对倭国军队发起佯攻，全军同时接替推进。” 何朝军说道：“总司令，我们整体一推进，炮兵部队该如何安排？您是不是也要考虑一下？” 第280章 火光冲天 说的有道理啊，秦牧想着。 “命令各侦察营严密保护炮兵部队及时推进，以便给前线及时进行炮火支援，坦克营留下五辆坦克给卫队旅，剩下的坦克给我分散到十五个团的阵地上，每个团两辆坦克，也让步兵压力小一些。” 坦克营的动向也传到了德川家光的耳朵里，他明白大明国防军只怕是要依靠这些钢铁巨兽进行决战了，怎么自己的骑兵还没有动静呢？只要他们得手了就不信大明国防军不会分兵。 德川家光麾下的骑兵已经按照他的指令分别对五个炮兵阵地还有大明国防军大本营进行了突袭，不是没有动静而是陷入了鏖战，大明国防军虽然只留下工兵营、辎重营守卫大本营，各师侦察营守卫炮兵阵地，但大明国防军留守部队强大的火力让他们依旧寸步难行。 尤其是留守大本营的部队，他们为了让大本营不遭受任何袭击，保护伤员和各种辎重，在秦牧的授意之下动用了大量的轻重机枪、掷弹筒、迫击炮。 基本上每个战斗班都分到了两挺歪把子、一挺九二式重机枪，一度让袭击大本营的倭国骑兵以为自己碰到了埋伏，但没能完成德川家光的命令又不敢轻易撤退，所以他们就像是飞蛾扑火一般一次又一次的发起冲锋，一次又一次的被击退，损失惨重。 倭国骑兵没进展，可大明国防军的五个骑兵营就不一样了，他们没有选择集体冲锋，而是就以现在的五个营作为战斗单位，直接分散对倭国大本营进行了“突袭”。 那叫一个声势浩大，轻机枪、手榴弹朝着倭国大营猛的招呼。 哒哒哒！ 嗵！嗵！嗵！ 战场十分惨烈。 现在倭国大军所有的远程打击力量都集中在了前线，后面留守的都是一些普通武士，追也追不上、打还打不着，只能任凭大明国防军的骑兵肆意冲击。 “大将军！不好了！大明国防军大量的骑兵部队从我们两翼对大营发起突袭，我们留守的武士们随时惨重，这眼看着就要破营了！”一名武士跑到了德川家光近前颤抖着说道。 完了……十几万部队如果就被包围，那就真的是死路一条了，大明国防军只要把自己牢牢地为主，用远程武器对自己进行袭击……那后果想想就可怕。 “我们的骑兵还没有消息吗？”德川家光揉了揉脑袋，他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 “回大将军的话，没有消息。” 德川家光虚弱无理的说道：“新宫、下田、仓吉、芹泽、新岛，你们五人各领三千大弓、队两千武士，往大明国防军骑兵突袭的五个方向进行支援，我想大明国防军应该只是想分散那我们的注意力罢了，你们五人到达预定地点之后伺机突围，在这五个地方进行潜伏等我的命令。” 德川家光说完，在地图上指了五个距离江湖城不算很远的小城，待五位大名走之后德川家光又说道：“清水，你带领新军迅速返回江户城，把城中百姓都遣散了吧，让他们从北面走，我不想把他们都牵连进来。” 清水大名默默地点了点头。 “另外你记住，按照荷兰人教我们的，对江户城内进行布置，我们要进行巷战也许这样才能对大明国防军造成一些杀伤。”德川家光又嘱咐了一句。 “驭奘，一会儿你带着剩余的金甲武士护送我返回江户城，其余的各位，我对你们的要求不高，你们只要在这里坚持一个时辰之后，你们可以投降、分散突围，也可以撤到我们最后一道线那里去，我们与江户共存亡！” 德川家光最后这段话明摆着就是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在场的诸位大名的脸色也都并不是十分好看。 德川家光刚刚转身，就听见有人说道：“大将军，滨松誓死追随大将军！” 这位名为滨松的大名深深地鞠躬，所有的大名也都弯下了自己的腰，刚才德川家光的话让他们十分迷茫，投降是一名武士最不齿去做的事情，分散突围又能到哪里去？现在大明国防军势头如此强劲，真的能突围出去吗？大明国防军让他们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力、绝望和恐惧。 倭国大军缓缓的撤退，逐渐的撤到了江户城的附近，佯攻的五个骑兵营分别追击那五个分散突围的倭国军队，江户城回复了难得的平静。 袭击大明国防军大本营还有五个炮兵阵地的倭国骑兵也在留下了遍地尸首之后仓皇逃走，数万骑兵最后也只剩下了一万人，每一个阻击阵地之前都是尸山血海，断肢残骸根本分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人死在了这里。 秦牧没有着急推进，一队一队的战士冲进了倭国军营之中打扫战场，一个一个大坑出现在了倭国军营之中，所有的尸体都被扔进了大坑，地上散落的帐篷残骸则成为了燃料，受伤的倭国战士被暂时安置在了大明国防军前线医院之中，从黄昏到日落再到黑夜降临，足足五个小时的时间大明国防军才将战场彻底打扫完毕。 各炮兵阵地和大本营也是如此，都花费了大量的时间来安置伤员、安置尸骸，如此多的尸体尽心掩埋恐怕不是很妥当，毕竟现在的天气实体容易腐烂，秦牧可不想出现一点点问题，危及到他麾下战士的安全和健康。 一个个大坑被带上了一些汽油，火把扔进去，火焰呼的一下窜的老高，一个又一个火坑出现，站在江户城上的德川家光一眼竟然望不到边，一直到自己视线不的尽头依然有火光出现，天空都被映得通红，尸体被烧焦的气味也在这片土地上蔓延开，数十里之外的一些小村落都能闻得到。 月亮被浓烟遮蔽，在距离大明国防军不远的一片树林之中，漆黑无比伸手不见五指，但却能清晰的听见有人在说话。 “将军，我们该怎么办……” “小点声，你是想要害死我们吗？笨蛋，等……” 第281章 夜战 树林中的声音又消失了，远处穿来了阵阵马蹄声…… “噗通！” 听声音像是有的从马背上跳落下来的声音。 “将军，后面没有追兵，这里很安全。” 这些人口中的将军不是倭国之中的某位大名，统领倭国骑兵的大名早已被流弹击中，现在也躺在熊熊大火里面了，这位将军是德川家光母衣众的统领，名叫德川玉山，同时也是德川家光的继子，大名一死他自然而然就成了这些人里面的主心骨。 “说说你探得的情况。”德川玉山说道。 “战斗已经停了，四处都是在忙着焚烧尸首，救治伤兵的大明国防军战士，为了不被敌人发现，我没能走的更远一些。”这位探子说道。 “伤兵？我们都不能靠前，大明国防军能有多少伤亡。”德川玉山恨恨地说到。 “是我们的人，大明国防军在积极救治我们的伤员，还有那些死去的武士都已经被火化了，将军我们不如降了吧……我们打不过再打下去只会是送死的……” 此人的一席话让空气顿时安静了下来，德川玉山抄起武士刀，噗呲一刀捅了下去，喋喋不休的声音终于逐渐弱了下去。 “记住，我们是德川家的人，我们不能违背武士刀精神，不管敌人有多强大我们都不能放弃，不然我们怎么对得起大将军对我们的器重，不要再让我听到投降的话，不然这就是下场！”德川玉山说道。 一众人都没敢吭声，德川玉山知道现在有这种想法的人不在少数，只有用这种强悍的方式才能压制住他们的想法，但也不是长久之计，他们需要一场胜利。 “我们之前的战法是错误的，我们本不应该分兵，本来我们就在武器上没有优势，再分兵那岂不是连我们唯一的优势都让我们自己给丢掉了，所以我们应该把所有的兵力都压在一处，今天我们也能感觉得到，大明国防军这几处留守部队除了他们的大本营剩下的并不是有多强的火力，所以我们只要兵合一处必定能将他们各个击破。”德川玉山说道。 剩下的几位统领一听，再略微那么一琢磨，好像真是怎么回事，如果把自己的兵力优势发挥到极致这几处大明国防军的留守之地就未必打不下来，如果说能胜利有希望与大明国防军打个势均力敌，没有哪个人会真的去投降，那是为人不齿的。 “玉山大人，您说吧，我们该怎么做？我们大家都听你的！”一位统领在漆黑之中的声音传来。 “让战士们先好生休息，现在这个时段敌人还没能放松下来所以不着急，派出几名母衣众的武士去查探一下离我们最近的一个敌军火炮阵地，一定把情况摸清楚，然后我们一个一个把他们都铲除，先断了大明国防军的一只手。”德川玉山说道。 燃烧的火光足足亮了一个多时辰才慢慢的暗了下来，大明国防军各部也已经安营扎寨，火炮阵地也已经进行了战略前移，本州岛江户城附近万籁俱寂。 “冲啊！” 已经悄悄摸到距离第二十师炮兵阵地的倭国骑兵，在德川玉山一句简短的命令之后向第二十师炮兵阵地发起了冲锋。 现在大明国防军各炮兵阵地的布置都是一样的，各师侦察营在外围构筑阵地将炮兵营围在中间起到防护作用，炮兵营还会自己构筑一些简单的防御工事。 轰隆隆的马蹄声在万籁俱寂的夜里异常的清晰，隔着老远警惕的哨兵就发出了预警。 “曳光弹！” 第二十师侦察营营长白猛一骨碌从壕沟里翻起了身子，趴在战壕边上吼道。 各班都有的歪把子机枪手，从身边的弹药箱里拽出一个弹匣，换到了枪身里面，紧接着“哒哒哒”的机枪声就打破了这片寂静。 一颗颗曳光弹飞出枪膛之后逐渐的发光，给黑夜带来了一些光亮，虽然并不是多强，但已经足够白猛来进行观察了。 “他奶奶的，人数不少啊，估计不下一万人，各连准备掷弹筒、迫击炮跟着曳光弹找目标，一到射程范围全营全力开火，让炮兵也下来支援，这场仗不好打！”白猛露出了一丝愁容。 他们侦察营才一千多人，十倍于自己的敌人以如此高的速度想自己冲锋，很难会有漏网之鱼误打误撞到自己的防线跟前，又经过一天的消耗再加上大本营遇袭辎重营被困在了大本营里，自己的弹药根本还没来得及补充所以现在，所以不好打。 “快给其余各炮兵阵地、大本营发电，提防倭国骑兵的突袭，电告总司令我们这里的情况，申请机动力量支援！”白猛说道。 迫击炮和掷弹筒的声音响起来了，地雷的爆炸声也骤然间响起，一团团火光在倭国骑兵的队伍中间炸裂，这才让白猛还有第二十师侦察营的战士们看清了倭国军队的身影。 在黑暗之中影影绰绰、无边无际的倭国骑兵出现在侦察营战士们的眼中，怎么比白天突袭自己的倭国骑兵还要多上不少？白猛想着。 根本无需发电报，各个炮兵阵地还有秦牧的前线指挥所就已经看到了远处的火光，也听到了如同闷雷一般的爆炸声，他们只不过不知道具体的情况罢了。 “淳于鹏！立刻带上五辆坦克支援第二十师炮兵阵地，命令各骑兵营迅速回防，一定要把这些倭国骑兵给我留下，彻底消灭这个不稳定因素！”秦牧说道。 淳于鹏二话没说，一声招呼五辆坦克就开了出去，一切都发生的很快，倭国骑兵的突击速度也不是开玩笑的，突破了雷区的他们与白猛的阵地越来越近。 “快让炮营开炮，支援我们！”白猛开了两枪然后说道。 “营长这不是朝着我们自己的脑瓜顶开炮吗？不要命啦！”一名战士喊到。 “管不了那么多了，总比全军覆没强，援军马上就到了，坚持过这会儿我们就胜利了！” 第282章 步骑对抗 弹药消耗得太快了。 这与平时的作战不同，辎重营随时都能从后方供给弹药支援前线，现在不一样了，弹药只出不进没有任何补充就让战士们心里没了底。 架在头顶上的火炮也开了火，一枚枚炮弹带着火花擦着大明国防军战士们的头皮飞了过去，巨大的爆炸掀翻了数不清的战马，就连迸溅起来的石头和泥块都成了杀人利器。 不过，在已经后继无力的火力网中也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好在坦克营营长率领着麾下的五辆坦克来了。 五辆坦克车的到来也只是让岌岌可危的形式稍稍缓解了一点，毕竟坦克也不是无敌般的存在，他的火力输出也有限，巨大的压力是依然无法避免的，现在的第二十师侦查营已经是手段尽出。 大明国防军战士们的伤亡逐渐增加，倭国骑兵流镝马在不断地前进中放出一支又一支夺人姓名的箭矢，越来越多的战士们倒在了战壕里面，终于…… “营长！我的弹药用完了！” “营长！我们连队的弹药也所剩无几了！” “营长……” 第二十师侦察营的弹药终于告罄，除了五辆坦克还依旧全力输出，剩下的人都弹尽粮绝。 “弟兄们！上刺刀！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白猛的声音传遍了整个第二十师炮兵阵地，连侦察营带着炮营总共一千余名战士手中动作整齐划一，安装刺刀时咔咔的声音不绝于耳。 “随我冲！” 白猛率先从战壕中窜了出去，淳于鹏麾下的五辆坦克呈一个巨大的一二二锋矢阵也冲向了倭国骑兵，将步兵突击阵营护在了中间，尽量给倭国骑兵的冲锋造成一些麻烦。 步骑对抗之中，除非有重装步兵存在否则就是绝对的屠杀，很少有步兵能够扛得住连人带马冲锋时所携的雷霆万钧之力，也很难有步兵能够抵得住骑兵强大的机动力，虽然倭国战马并不高大，冲击力并没有那么过于强悍，即使有坦克从中间起到了一丝抵挡的作用。 倭国骑兵也只消耗了五成最右，剩下的五千人也足够让大明国防军第二十师侦察营饱受蹂躏，白猛一个飞身躲过了一匹倭国战马的撞击，顺手从一旁战死的战士身边拾起了三八大盖，倭国骑兵再次冲来，俯下了身子手中的薙刀向前一刺，白猛向左前一窜堪堪躲过倭国骑兵这一击，双手抓着三八大盖来了个回马枪扎在了倭国骑兵的后腰上，倭国骑兵滚落马下。 德川玉山看到了这一幕，心中一时技痒，双腿一夹马腹噌的一下窜了出去，白猛是一个从战士摸爬滚打出来的军官，战场经验丰富、危机意识也十分惊人，同一时间就感受到了德川玉山的动作，白猛左脚向前微微跨一步双手劈枪迎着德川玉山就冲了过去。 德川玉山心中很是吃惊，一个步兵对抗骑兵竟然还只进不退，要么这就个人是一个傻子，要么此人就对自己的本事有着很强的自信，但他不知道白猛属于前者还是属于后者。 德川玉山越来越快，临到近前白猛突然跪倒下去，身子后仰整个人都贴到了地上，手中长枪枪托撑地斜向上刺了出去，德川玉山昏暗中感觉身前的人没了，心中一惊意识到有些不妙，急忙想要拉住缰绳，战马加速需要时间停下脚步也痛要需要距离，战马直勾勾的撞上了白猛的步枪，步枪前端的刺刀完全没入到战马的脖颈，一直滑到战马的胸前。 战马收到巨大的阻力哀鸣着翻滚出去，白猛手中的步枪也咔嚓一声应声折断，鲜血撒了白猛一脸一身，白猛双手有些颤抖，虽然枪托支在了地上，不过他的双臂还是承担了很大的冲击，白猛从地上滚了起来，样子有些狼狈。 再说德川玉山被战马狠狠地摔了出去，摔得七荤八素，脑袋里面嗡嗡作响，好像有一万只小蜜蜂在里面四处乱窜，从身边摸了半天才摸到自己的战刀，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看见前面同样有个人也从地上爬了起来，愤怒的拽下自己的面甲，吐了一口血水，提着战刀跌跌撞撞的扑了上去。 此时的白猛双臂那还有力气招架德川玉山，左右闪躲，被德川玉山追赶的很是狼狈。 就在这时…… 砰砰砰！ 砰砰砰！ 蹦豆似的枪声从四周响起，数十颗红彤彤的信号弹升上了天空，将这一片战场照的亮如白昼，紧接着枪响再次响起，还在扑向白猛的德川玉山身体一震软绵绵的倒了下去，白猛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原来是大明国防军骑兵部队赶来支援了，混乱的战场完全这盖住了马蹄的声音，各骑兵营营长看两军已经完全搅在了一起根本没有办法冲锋，只能发射信号弹照亮目标，一个一个精准射杀倭国战士，最后的结果根本没有悬念，一万多名倭国骑兵全部战死。 第二十师侦察营和炮兵营的战士也付出了巨大的牺牲，两营加在一起一千八百余人只剩下了五百多名生还者，这其中还包括三百多人重伤，已经站在了生死线上，向前一脚坚持下来就能活，后退一步没能挺住就是死，剩下的战士们也都在短时间内无法参战，第二十师侦察营和炮营连部队建制都已经残缺不全。 “这一战的代价太过惨痛了……”秦牧听完何朝军的汇报神色十分沉重。 “必须要肃清一切游离在我们身后的倭国军队，确保我们的背后要可靠、放心，各师主阵地一定要兼顾炮兵阵地的防守问题，一定不能再让此类事件发生！”秦牧说道。 “那五支突围的倭国军队现在是什么情况？”秦牧又问道。 “总司令，各营在回援的时候都留下了斥候，紧紧盯着他们的动向，只要您一声令下他们随时出发。”何朝军说道。 “传令各骑兵营立刻出发，立刻绞杀他们以免夜长梦多。”秦牧一拳锤在了指挥室的桌子上。 第283章 函馆城 听从秦牧的命令，五个骑兵营护送完辎重营运输补给之后，再次分散出去，前去追击那五支突出重围的倭国军队。在德川家光的心中，他们五支队伍的作用，也就是为江户城最后的部署再拖延一些时间。 本就被大明国防军各骑兵营已经快要消耗殆尽的倭国军队，根本没有什么抵抗之力，在大明国防军骑兵一波又一波冲击之后全军覆没，彻底扫除了来自身后的德川幕府势力的威胁。 就在此时远在北海道岛的函馆城却发生着一件有趣的事。 “旭川君，不知把我们几人找到这函馆城所为何事？”一名身材相对高大的大名说道。 此人是古川大名，是本州岛东地实力最为强横的大名，颇受德川家光器重，在本州岛东地有三座城池都在他的统御之下，最为重要的就是仙台城，这座城是古川家族的核心所在，也是古川大名后来靠强横的实力得来的城池，现如今也是本州岛东地最大的、发展最好的一座城池。 第二座城是古川城，是古川大名的故里，也是古川家族世世代代居住的地方，虽然古川家族的发展中心转移，可古川城和仙台城相距不远，也一直稳步发展着，古川家族的族老、长者全都聚集在此地。 第三座城池是本州岛最东边的一座海港城，也是整个本州岛东地唯一的一座海港城，控制着整个东地的海上进出口，三座城两西一东，从两个方向将整个本州岛东地都囊括了进去。 有人可能会说如果有变这三座城很可能会从中间被人切断，使得古川家族首尾不能相顾无法形成合力，有这种想法的人一定不够了解古川家族，古川家族实力之强横足以打破任何一支势力的封锁，除非本州岛东地处古川家族之外所有的家族、大名和起手来一起对付古川家族，才有可能将古川家族覆灭，这种情况也没有存在的可能。 古川大名虽然实力强横可也不是匹夫，他不仅发展了古川家族，还带动了整个本州岛东地的发展，所有家族还有东地其余的八位大名对古川大名可谓恭恭敬敬、俯首帖耳，在本州岛东地行走，只要能跟古川家族有些许的关系，那走到哪里都是热情相待的对象。 古川大名的声望在东地也是一时无两，可能有人不知道当今天皇是谁，也有可能有人不知道当代大将军是谁，但是在本州岛东地没人不知道古川大名和古川家族，即使揭竿而起也不会有人说一个不字。 而今天，本州岛东地包括古川大名在内的九位大名都收到来自北海道岛旭川大名的邀请，古川大名带着其余八位大名来到了旭川家族属地之一的函馆城，令人奇怪的是，不仅仅是旭川大名在这里，北海道岛上其余的六位大名也来了四位，而且他们五人的排位很有意思，旭川大名高坐主位看上去倒是没什么，再一看其余四人竟在下手左右两端各坐两人，有隐隐约约的拱卫之势，古川大名不是傻子当然也看得出来，只不过这是心中猜想，自己无凭无据也不好多说什么。 他坐在旭川大名的对面，本州岛北地的其余八位大名在他身后一字排开，两帮人的气势有黑社会谈判的意思。 旭川大名听了古川大名的话并没着急回答，而是轻拍双手，九名女婢迈着小碎步哒哒哒的走了进来，每个人双手捧着一个小桌案，上面摆着清酒、生鱼片还有水果，这些女婢分别将桌案放在了各位大名身前然后跪坐在了各位大名的身边。 此时音乐响了起来，又有几名画着艳妆的艺伎走了上来跳起舞来，古川大名一头的雾水，他实在是不懂这旭川大名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吃饭喝酒唱歌跳舞这实在不是这个生死存亡的危机时候该做的事情，不过旭川大名还有麾下四人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因为地缘关系古川大名与旭川大名虽分属两岛，可是相距并不算远所以平日里接触并不少，可是古川大名并不是多喜欢这位旭川大名，就像是德川家光一样不喜欢旭川大名，如果不是碍于旭川家族当年为一代大将军德川家康鞍前马后、流血流汗，德川家光可能早就把这位旭川大名给赐死了。 然而这种想法也只能是想法而已，因为旭川家族太强大了，强大到德川家光也不得不多一份忌惮，强大到德川家光都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够一举灭掉旭川家族。 就像是古川家族起源于本州岛东地一样，旭川家族也起源于这北海道岛的旭川城，起初只是一个不足微末的小城，当时的旭川大名也名不见经传，后来趁着倭国战国时期之乱，旭川家族夹缝中求生存、励精图治，硬生生发展成了北海道岛上举足轻重的势力之一，后来当时的旭川大名果断投靠了德川家康，跟着德川家康四处征战，最终占据了北海道岛的一半土地。 后来经过一代又一代旭川大名的不懈努力，在自己的地盘里面建立了三座大型城池，分别是旭川城、札幌城还有函馆城，这也是北海道岛上仅有的三座大型城池。 不仅如此，旭川家族还将札幌城和函馆城建立成了海港城市，私下里与大明、朝鲜还有一些南洋国家和西洋国家通商，购买先进武器装备自己的部队，旭川家族一直号称精兵十万，其中虚实无人可是，可在德川家光闭关锁国以后，德川家光的麾下都没有先进的西洋火器，但是旭川家族有，不仅有而且光是西洋火炮就有六百余门，火枪兵更是有两万之数，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历代旭川大名虽然实力强悍，但始终与北海道岛上的其余家族和和气气共同发展，北海道岛一片祥和，但是自从当代旭川大名上位以后这一切就变了，旭川大名抢占了北海道岛所有稀有资源，其余的各家大名只能吃他剩下的残羹剩饭。 第284章 函馆密会 这还不算最过分的，当代的旭川大名不管是军事能力还是政务能力，并没有多突出。 但是为人阴狠毒辣、贪婪无比，依仗着先祖给打下来的基业，在北海道岛上肆意妄为、欺男霸女，他时不时就带着大批军队在岛上巡视，看上哪家的姑娘就强取豪夺，即使是已经嫁为人妻或是幼小少女，只要他看上了就没人能逃脱得了他的魔爪，他的所作所为搞得北海道岛一片狼藉、乌烟瘴气。 这一切古川大名知道，德川家光更是清清楚楚，只不过这种事他们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足够的把握谁也不会去贸然去跟这么一个实力雄厚的家族开战，饶是如此每每见面古川大名都不会给旭川大名好脸看，本来两个相对和睦的家族也逐渐出现了嫌隙。 古川大名望着正看的津津有味的旭川大名，过了好一会儿，古川大名实在是没忍住，问道：“我说旭川小子，你叫我们这些人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儿？” 旭川大名挥了挥手，艺伎和陪酒的婢女全都走了出去，原本很热闹的屋子又重新陷入了沉寂。 旭川大名举起酒盅，对着古川大名示意了一下说道：“古川君，按照年岁和辈分来看，您跟我父亲是同一时期的大名，我按理应该称呼您一声叔父。” 古川大名做出了个停的手势，说道：“我可担不起你这一声叔父，你父亲年长我几岁我对他很是尊敬，但是旭川，你现在的作为太对不起你的父亲也对不起你旭川家族的先祖，也愧对大将军对你的信任。” 旭川大名哈哈大笑道：“之前那些我们今日先不去谈论，今日请你来这确实有要事相商，现如今我倭国已经陷入了生死存亡危机之时已，原因你比我清楚，如果不是德川家光和清水那个混蛋去侵袭大明沿海，我们倭国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古川大名一拍桌案，怒吼道：“放肆，你竟敢直呼大将军名讳，还肆意妄论大将军，你怀的是什么居心？” 旭川大名呵呵一笑，说道：“你就不要自欺欺人了，虽然我天高皇帝远离本州岛江户城很远，不过我对我过发生的事情可是了如指掌、清清楚楚，大明已经以雷霆万钧之势攻下了我倭国半边江山。” 古川大名沉默不语，只是直勾勾的看着旭川。 旭川大名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继续说道：“我知道的不仅仅只有这些，我还知道大明已经大规模增兵，现在江户城已经形式危机、岌岌可危，德川家光的生死还有十几万倭国武士的生死已经握在了大明秦牧总司令的手中。” 看着依旧默不作声的古川大名，旭川大名冷笑道：“就因为他们贪婪，把整个倭国都带入了绝经之中，就因为他们为了一己私利把整个倭国都带进了水深火热的生活之中，不是我不尊重德川家光而是他已经失去了让我、让所有倭国人尊敬的资格，不仅如此竟然还不能把自己的错误弥补，需要让我们所有倭国人来背起这份罪责，显然德川家光已经不是一个合格的大将军。” 古川大名听着听着就明白了旭川大名其中的意思他不好点破，这种话只能让旭川大名自己说出口，古川大名说道：“那依你的意思我们该怎么办？” 旭川大名还是有点太嫩了，他没听出古川大名的言外之音，还有些怡然自得的说道：“既然德川家光救不了我们，我们就更应该自救，我们不奢望能够巨龙的嘴里得以保全，最起码保住我们倭国的血脉，所以……” 古川大名的冷小声响起：“呵呵，呵呵，所以按照你的意思我们就应该放弃抵抗，乖乖的投降大明？旭川大名你这个意思吗？” 说完，古川大名凛冽的眼神如闪电般照在了旭川大名的身上。 旭川大名被古川大名打断了讲话并没有生气，而是微笑着摇摇头说道：“你理解错了，我希望你能够认真的听我把话讲完，可以吗？” 看着古川大名更加疑惑的面容，旭川大名继续说道：“我想不管是本州岛的东地还是我们北海道岛都不希望倭国成为大明的领土，也不希望倭国从此真的灭国，对吧？而且大明军队一路走来几乎所有的大名全部战败，所有军队也都十不存一，男丁已经基本被消灭得七七八八，所以我们可以宣布独立，或是建立新的倭国，与德川家光和后光明天皇划清界限，这样一来不管从哪一方面大明都没有继续攻击我们的理由。” 旭川大名深深地穿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希望我们在这个事情上能形成合力，这样机会能够更大一些，你说我背主求荣也好，说我奸诈狡猾也罢，我的出发点只是为了给倭国留下一部分土地，给倭国留下一些血脉，不至于在发展了几代之后我们连自己的血脉都已经丢了，你说对吗？” 古川大名顿住了，他好像在思考什么眉头紧锁、一声不吭，旭川大名也没有说话，就做在一旁静静地等着，过了班上古川大名苦笑了一声，心道我差一点就相信他了。 古川大名问道：“我想知道，纹别和网走两位大名现在何处？他们的意见是什么？” 旭川大名原本胜券在握的表情一下凝固住了，说道：“他们两人不同意我的观点，不仅如此他们还在北海道岛上掀起了抵抗我的战争，所以他们二人已经回到了天照大神的怀抱之中，这么做我也十分无奈、逼不得已。” 古川大名哈哈大笑说道：“是这样吗？旭川我差一点就被你骗过去了，他们二人其实是因为在北海道岛上发出了其他声音才死吧，你旭川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盘中已经煮熟的鸭子飞了，我说的对吗？” 旭川大名紧紧的盯着古川大名，气氛瞬间凝结，就连温度都好像降低了一些，屋内的众人都感觉到了凉嗖嗖的。 第285章 旭川的想法 “古川，可能是你想多了吧……”旭川大名嘴硬的说道。 “是一位武士就不要说谎，你千方百计的劝说不还是为了你自己的私心？如若不是这样你又何必在北海道岛上排除异己？如果不是大明打来，你自立为王的愿望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实现吧？”古川已经把问题的原委原原本本的都琢磨开了。 旭川大名被揭穿了真实用意砸了咂嘴，想说些什么又说不出来被憋的满面涨红。 古川大名轻蔑的笑笑，说道：“不过你说的也对，我们的确是应该给倭国留下一些血脉，也应该让倭国能够留下一些领土，说不准未来什么时候倭国再次崛起能够收复全部领土，也说不准等到哪一天我们会攻上大明领土统治他们。” 旭川大名有些愣住了，他万万没想到古川大名竟然能够认同他的观点，此时的他说什么都感觉不太对，如果就着古川大名的话往下说实在有些急功近利，如果不说就是自相矛盾，他一就是定定的站在那里。 紧接着又听古川大明说道：“不过，这件事情我古川家族断然不会参与，恕我愚昧只能做一些不太聪明的事，我还是要为大将军去做些什么，虽然我没什么大能耐，但我有这条命，至于这几位将军，你们愿意怎么做全凭他们自愿，这个就不是我能说了算的事情了。” 本州岛东地宫古大名说道：“古川君，我宫古跟您同进共退！” 弘前大名说道：“古川君，我们弘前家族与您同进退。” “酒田（秋田）家族与您共抗外敌！”酒田大名和秋田大名异口同声的喊到。 紧接着盛冈大名、男鹿大名、釜石大名、八户大名一一表态，纷纷表示他们要与古川大名一同对抗大明国防军，这让旭川大名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感，这让他十分愤怒，他不在乎这些人有多少兵马，在大明国防军的眼里再多的人也只不过是炮灰而已，他麾下的火枪兵和炮兵数量充足，即使不如大明国防军威力大、打的远，如果想要自保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他生气是因为古川的声威，古川何德何能竟然能够一呼百应，想来自己还是击杀了两名大名，灭了两个家族才真正使得北海道岛形成了统一的局面，而古川什么都没有做竟然就能够达到如此程度，旭川大名嫉妒也发自内心的佩服。 他心中也在暗自庆幸，如果这样一个有能力还有人格魅力的人加入了自己的队伍，不知道哪天自己就会被群起而攻之，如果是这样他宁可不要古川大名的加入，放他们回去也是个好事，虽然消耗了倭国整体实力却对自己没什么影响，而且还能给大明国防军造成一些麻烦，大明国防军被削弱的越厉害自己成功的几率就越高。 “既然如此，古川大名必定很难劝说，道不同不相为谋我旭川也不会多说一句，不过这要古川大人和各位哪天如果想要返回，大可能来我的北海道岛上避难，我一定给大家最好的礼遇。”旭川大名又装得十分儒雅样子。 “那我们就不多叨扰了，现在本州岛形势复杂，任何变化都在一念之间我们不能离开太久，所以我们就不多做停留了，感谢旭川大名的热情款待，那我们几人就不多做停留了，告辞。” 本来旭川大名想的是如果自己能够劝说古川大名带领所有九名大名一起投效自己那固然最好，如果是古川大名或是几名北海道东地的大名有异议，那么他大可以来个敲山震虎、杀一儆百，可他怎么也没想过北海道东地在古川大名的治理之下竟然如同铁板一块，他不是不想杀了这几人，给大明国防军制造麻烦只是其中之一的理由，他最怕的是如果今日这几人死在这里，这九大家族一同出兵讨伐自己，那样岂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若如果他们几人再联手本就是墙头草两面倒的几个北海道的大名，拿自己的一番周翔计划可就在无用武之地，自己必然会焦头烂额。 望着几人远去的背影，旭川大名眼中充满了复杂的神色。 “大川，那份声明已经拟好了，你亲自跑一趟把他送到江户城，大明国防军秦牧总司令那里，告诉他我们北海道岛已经建国，国号旭川，与江户幕府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还望他们不要侵袭我旭川国领土，我旭川愿意与大明世代交好。”旭川大名说道。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旭川大名却是做了充足的两手准备，一面派遣大川去跟大明国防军试好，另一面旭川大名在北海道岛的动作丝毫没有停下，他估计如果等到本州岛彻底被攻陷，大明国防军即使想要谋划北海道岛也一定会从函馆港登陆，虽然东北的室兰港也可以登陆但是函馆港是距离还是要远上一些。 所以旭川大名把函馆城布置了大量的火炮，现在的函馆城嫣然就是一座，在荷兰人的指点下，函馆城早就被改造的如同棱堡一般，不仅是在城墙上还有港口四周，甚至连一些野外的山丘上都被分散布置了许多的火炮阵地，每一个火炮阵地之间都能够相互呼应，每一个火炮阵地都在最少三个火炮阵地的覆盖之下，也就是说只要拿下一个炮兵阵地，就要付出一定的损伤，再看旭川大名布置的火炮阵地星罗棋布，不知道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靠近函馆城。 如果说函馆城已经让人惊叹的话，那么札幌城更是让人望而兴叹，札幌城并没有改成棱堡的模样，依旧是与唐朝相似的建筑风格风格，但是如果从空中俯瞰札幌城外，可以清晰地看到交错纵横的壕沟，一个一个小型堡垒，整个札幌城周围五里范围，就像一张巨大的蜘蛛网一般。 一旦有人落入这张网中，那后果将会是非常严重…… 第286章 德川家光的归顺 “是吗？” 江户城内，秦牧面带微笑的望着跪在地面上的德川家光，“北海道那边已经独立建国了，国号旭川，你怎么看啊？” 现如今的德川家光已经说不出来话语了，额头上冷汗直流，他也顾不得擦了。 原本还以为故作疑兵，五路士兵出了江户城，就有了东山再起的本钱。 德川家光却万万没有想到，还没有逃到北方人的时候，就已经被秦牧麾下的国防軍逮到了。 原本心中盘算的如意算盘，自然也就落空了。 而现如今，国防軍总司令秦牧竟然向他询问旭川独立建国的看法。 德川家光这才明白，原来旭川那个混蛋，已经彻底抛弃他了。 就是不知道古川大名，现在如何了？ 望着德川家光脸上惊疑不定的神情，秦牧微微一笑，淡淡说道：“德川家光，你也别多想了。既然能够捉到你，那自然，你所要依赖的最后屏障，也肯定已经身死了。” “你们杀了古川大名？” 德川家光惊叫出声，一脸惊诧神情。 “嗯，这才变聪明了啊。” 秦牧笑了笑，说道：“没办法，谁让他这么不识抬举呢，还想着依靠本州北部，与我天军对抗，也不看看现如今整个倭国的局势情况。他不识抬举，我们自然不能留着他了。毕竟清理干净，我们才能入住这里不是。” 这一下，德川家光心中彻底凉了。 最后的依仗，没有了。 而且，听秦牧话中的意思，国防軍恐怕是打算长久就在这里了。他们这一次来倭国，也不单单是为了征讨郑芝龙的，而是为了灭亡整个倭国的。 不过即便现如今的德川家光明白了这一点，也无济于事了。 毕竟大势已去，一切都已经晚了。 “德川家光，” 大明国防軍总司令秦牧有些不耐烦的盯着德川家光，再一次问道：“旭川建国了，你怎么看啊？” 询问自己的看法，恐怕不单单是指这件事情吧。 德川家光在心中略微思索片刻，随即明白了一点缘由。 他抬起头，看着秦牧，小心翼翼的回道：“总司令阁下，旭川此人狼子野心，图谋不轨，乃是我倭国的叛徒败类。依我看应有天军大军压境，及早铲除这个叛徒败类。” “是嘛？” 秦牧淡然一笑，接着问道：“不知德川大将军以为，接下来铲除了旭川大名之后，该怎么办啊？你如何自处啊？” “啊？” 德川家光一愣，立刻意识到这里面的意思，连忙匍匐在地，朗声说道：“总司令在上，德川家光从此之后，愿为大明国防軍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还请总司令阁下，务必采纳鄙人一片诚心。” “是嘛？” 秦牧神色一冷，紧紧盯着德川家光，冷冷问道：“做什么事情都可以吗？” “都可以，都可以。” 德川家光已经被吓得不轻了，连忙磕头如捣蒜，连声说道。 “杀人也可以嘛？” 秦牧再次问道。 “总司令在上，” 德川家光已经顾不得别的了，他知道这是自己的机会，若是能够抓住，或许自己还能够活下来。若是不然的话，恐怕连活着的机会都没有了。 想到这里，德川家光心一横牙一咬，连忙说道：“总司令在上，鄙人德川家光在此发誓，从今以后，若有人胆敢做出对大明国防軍不利的事情来，我德川家光定然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即便是鄙人之子，也是如此。若有违背此誓言，愿终生不得被天照大神眷顾。” “哈哈哈。” 听着德川家光的话语，秦牧笑了，既然连天照大神都已经搬出来了，秦牧也不好多说什么了。 “德川大将军，快快起来。” 秦牧笑了笑，接着说道：“既然德川大将军都已经这样说了，那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了。我们大明国防軍也不是什么善恶不分的人，为我们做事呢，自然会有好处的。既然德川大将军你这么诚心，那倭国征夷大将军之职，还是由你来做合适一些。你说呢？” “这……” 德川家光一愣，随即连忙叩谢道：“多谢总司令。鄙人定当竭尽全力，为大明国防軍效犬马之劳。” “起来吧。” 秦牧淡然一笑，指着旁边的座位，说道：“德川大将军不必客气，坐吧。” 德川家光诚惶诚恐的坐了下来，额头上的汗水依然流着。 “来人啊，给德川大将军拿条毛巾，擦擦汗。” 秦牧笑了笑，“这天儿也不热，你怎么会流这么多汗呢。不要激动，放轻松一点。” “多谢总司令。” 德川家光连忙谢道。 德川家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随即看着秦牧，问道：“总司令，既然已经决议征讨旭川了，下去之后，我就用征夷大将军的名义，起草征讨文书。” “好。” 秦牧点了点头，随即转头看着一旁的卫队一旅旅长何朝军，说道：“另外，通知天皇那边，也同时起草一份征讨文书。” “好。” 何朝军连忙应道。 “还有，” 秦牧想了想，吩咐道：“同时，用大明国防軍的名义，也起草一份文书，劝告旭川那边无条件投降，归顺我们大明国防軍。另外，将天皇和征夷大将军府的文书，一并送到。定个最后期限，就五天时间。五天过后，我们就将大军征伐他们。” “是。” 卫队一旅旅长何朝军连忙应道，随即转身下去了。 听着秦牧的话，德川家光心中也了然。 现如今的大明国防軍当真是不同了。 天皇已经投靠大明国防軍了，现如今征夷大将军也投靠大明国防軍了。 旭川还盘算着独立建国，这不是可笑至极嘛。 就是不知道旭川这个混蛋，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一想到这里，德川家光心中就好受一点。 幸好，自己及时选择了这样一条正确的道路。若是一直对抗大明国防軍，恐怕迎接自己的也将是大军讨伐吧。 德川家光深吸一口气，又在秦牧面前表了表忠心之后，才离开了这里。 第287章 旭川大名的焦虑 “你说什么？” 当旭川大名得知秦牧那边传来的文书的时候，整个人惊呆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大明国防軍总司令秦牧，竟然非但不认可他们的想法，而且还联络天皇和征夷大将军，给他们下命令。 这样看来，征夷大将军德川家光也已经投靠大明国防軍了啊。 还真是被动啊！ 这是旭川大名万万没有想到的局面。 幕僚田中文宗微皱眉头，看了一眼面前的旭川大名，：说道：“旭川阁下，现如今咱们该怎么办啊？这大明国防軍如此操作，真是陷我们于不义的境地啊。况且，就连征夷大将军府也已经投靠了大明国防軍麾下了。若是我们再一味抵抗的话，恐怕真会引得大明国防軍大军来袭的。旭川阁下，当务之急，我们还是要尽快想个法子啊，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啊。” “想法子？” 旭川大名有些气急败坏，愤恨的说道，“还能想什么法子？大明国防軍的文书，已经发到这里了，我们还能怎么办？投靠他们吗？那到时候我们的地位，依旧是征夷大将军的麾下，这是我万万不能忍的。” “可是，” 幕僚田中文宗一愣，脸上浮现出一抹苦涩，说道：“可是，若是我们抵抗的话，下场恐怕还不如古川大名啊。你也知道，前不久古川大名回去之后，就遭到了大明国防軍的进攻，城池被毁，古川大名也已经被杀了。即便是抵抗，依然免不了如此下场。我们费尽心力抵抗，又是为何？还不是为了能够摆脱其他大名的命运嘛？为了能够继续活下去嘛。旭川阁下，还请你好好考虑考虑。” “考虑？” 旭川大名瘫坐在椅子上，双目有些无神。 他怔怔坐了半晌儿，依然没有说出来一句话。 幕僚田中文宗也不多说话，只是任由着旭川大名陷入沉思。 他心中明白，若是旭川大名过不去这个坎，恐怕别人怎么劝说都没有用的。 太阳升上天空，又到了西方，两个人就这样坐着，坐着。 屋内有些寂静，没有人说话，没有别的声音。 到了傍晚时分，一名近卫快步走了进来，打破了宁静。 “旭川阁下，有紧急军报。” 那名近卫的话，惹得幕僚田中文宗侧目。 田中文宗看了一眼近卫，伸手接过了军报，随即挥了挥手，示意那人出去。 近卫出去之后，幕僚田中文宗才打开军报看了一眼。 这一看，幕僚田中文宗愣在了当场。 “这……” 幕僚田中文宗脸色都变了，他看了看面前枯坐的旭川大名，说道：“旭川阁下，情况不妙啊，大明国防軍的北洋舰队已经抵达了函馆城的外海了。” “什么？” 旭川大名这才惊觉，他回过神来，一把抓过幕僚田中文宗手中的军报，仔细看了一眼。 这一下，旭川大名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 正如幕僚田中文宗所说的一样，军报上赫然写着大明国防軍北洋舰队二十余艘战舰，已经抵达了函馆城外海。 北洋舰队的战舰，威名赫赫。上面各式各样的大炮，层出不穷。 这样看来，大明国防軍是真的要动手啊！ “旭川阁下，” 幕僚田中文宗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大明国防軍北洋舰队已经来了，他们的意思恐怕也很明显了。这是在警告我们，要认真考虑。恐怕若是我们不同意大明国防軍的条件，迎接我们的就将是漫天的炮弹了吧。旭川阁下，你认为我们函馆城能够抵抗得住大明国防軍的进攻嘛？我们能挡得住北洋舰队的炮火嘛？” 听着幕僚田中文宗的问话，旭川大名枯坐着，嘴唇张了张，却终究没有说出来话语。 他知道，即便是函馆城内大炮数量再多，面对着一心想要进军北海道的大明国防軍，恐怕也无济于事的。 “几天了？” 许久，旭川大名才无力的问道。 “三天了。” 幕僚田中文宗自然知道旭川大名话中的意思，他开口说道，“还有两天时间。” “两天啊？” 旭川大名叹了口气，无力的挥了挥手，示意田中文宗离开。 幕僚田中文宗起身行了一礼，随即离开了这里。 整个屋内，只剩下旭川大名一个人了。 剩下来的时间，也只有旭川大名一个人好好思索了。 回头看了一眼屋内的旭川大名，幕僚田中文宗苦笑着摇了摇头，在心中暗暗想着：希望旭川大名能够想明白彼此之间的差距，不要做无谓的牺牲啊！ 出了屋内，幕僚田中文宗也没有停留，走上了函馆城的城墙上。 望着城外面远方海面上游曳着的大明国防軍北洋舰队战舰，幕僚田中文宗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田中文宗第一次亲眼看到北洋舰队的战舰，之前在函馆城不止一次听说过北洋舰队以及大明国防軍的厉害。 可如今，亲眼所见，还是如此的震撼。 即便是现如今函馆城内有数百门大炮，又有着西洋设计的棱堡，可面对着大明国防軍北洋舰队，恐怕依然没有多少胜算啊。 想到了这里，幕僚田中文宗回头看了一眼城内某处，再一次叹了一口气：旭川阁下，你真的要好好考虑考虑了。 接下来的时间，整个函馆城都沉浸在紧张的气氛当中。 幕僚田中文宗除了上城巡视之外，其他时间也没有事情可做。 虽然，函馆城还没有下定决心。不过城墙上的士兵，却在忙碌着准备防御。他们不知道旭川大名此时此刻内心中的博弈，但是他们知道，若是旭川大名下令抵抗，若是不做好防御工作，恐怕要不了多长时间，函馆城就会失陷的。 时间来到五天通牒时间的最后一天，函馆城依然平静之中带着紧张。 不过外海上，大明国防軍北洋舰队那边，却有些轻松。 北洋舰队司令官顾三思看了看天色，随即想起了总司令秦牧的交代，随即吩咐道：“传令下去，武夷山号战舰，去前方开始进行作战演习。实弹！” “是！” 第288章 旭川投降 得到命令之后的武夷山号战舰，行驶到了函馆城外五六里的一处海面上，望着宽阔的海面，舰长直接下令。 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炮声，骤然响起在函馆城外的海面上，使得整个函馆城都为之震动。 城墙上，幕僚田中文宗一愣，连忙拿起西洋人的望远镜，朝着远处海面上望去。 嗵！嗵！嗵！ 巨大的爆炸声传来，幕僚田中文宗赫然看到海面上炸起一连串水柱，整个海面都变得不平静了。 “这是……” 幕僚田中文宗彻底惊呆了，他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些大明国防軍北洋舰队的战舰，竟然在函馆城外海这样做。 虽然一枚枚炮弹，是打在海面上，不过幕僚田中文宗却感觉这些炮弹就像是打在心中一般。 犹如重锤，在一下下敲打着心脏。 嗵！嗵！嗵！ 幕僚田中文宗呼吸都有些艰难了。 敲山震虎！ 幕僚田中文宗无来由想起这个成语，他知道这恐怕就是海面上那些北洋舰队之人的想法吧。 猛烈的爆炸声，自然也使得整个函馆城为之震动。 城内城主府，旭川大名也有些惊讶。他脸色瞬间变得有些惨白，失声问道：“外面怎么回事？” “旭川阁下，” 一名侍卫快步跑了进来，低声回道：“好像是大明的舰队，在海面上打炮呢。” “嗯？” 旭川大名一愣，问道：“海面上？没打进城里？” “是的，在海面上。” 那名侍卫点了点头，回道。 这一下，旭川大名更加惊讶了。 他也顾不得别的，穿上木屐鞋，便朝着外面走去。 出了房屋，旭川大名直接登上了函馆城南边的城墙，朝着外面望去。 这一看，旭川大名也沉默了。 幕僚田中文宗看到旭川大名到来之后，连忙行了一礼，说道：“旭川阁下，大明那些人是在敲山震虎啊，这是想让咱们看一看他们的实力啊。” 旭川大名也默然，他自然也看出来了其中的门道。 今天是通牒的最后一天，若是过了这一天，自己依然选择抵抗大明国防軍的话，恐怕海面上那些北洋舰队的炮弹，就会落到函馆城内了。 这是赤果果的警告啊！ 不过，现如今的旭川大名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别无他法。 海面上那些北洋舰队的炮火，十分猛烈，这已经远远超过旭川大名之前的想象了。 难道真的就这样完了？ 旭川大名默然无语，半晌儿说不出来话语。 不过，想一想就连南方强大的藩主，最后还是败在了大明国防軍的手下，他也就释然了。 而且，强大如征夷大将军府，也已经归顺了大明国防軍，整个倭国，恐怕就要真的成这样了，一切都改变不了了。 是的，改变不了了！ 看着旭川大名起伏不定的神色，幕僚田中文宗苦笑着摇摇头，他知道就算是抵抗也无济于事了。 “旭川阁下，” 想了许久，幕僚田中文宗劝说道：“一切都已经晚了，于事无补了。即便是抵抗，就算是能杀死数千大明士兵，那又如何？我们能够改变函馆城，改变倭国的命运嘛？” “不能！” 幕僚田中文宗的声音陡然提高些许，“大明国防軍这一次是铁了心了，他们不征服全部倭国，恐怕誓不罢休啊！” 是啊，就算是多杀数千，或者多杀上万名的大明士兵，那又如何？ 最后还是免不了，城破的局面。 遥想数十年前，关白丰臣秀吉率大军征讨朝鲜，想要踏进大陆之中，最后惨败。 他肯定想不到，这才几十年时间，大陆上大明士兵，已经踏进了倭国境内了。 关白丰臣秀吉在世，不知道他会作何感想。 罢了，罢了。 旭川大名摆了摆手，淡淡说道：“给大明国防軍写信吧。” 话音落下，旭川大名转身离开了这里。 望着旭川大名萧索的背影，幕僚田中文宗无奈地叹了口气。即便是再不如意，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投降。 当旭川大名下令之后，幕僚田中文宗便开始给外海的北洋舰队写信。 没过多久，消息便传遍了整个函馆城，也传到了海面上北洋舰队那边。 当北洋舰队司令官顾三思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有些失望，是为不能打仗而失望。 不过，他也知道这是总司令的命令，他也改变不了。 接受函馆城投降之后，在第二天，北洋舰队满载着大明国防軍士兵，进入到了函馆城内。 函馆城内的倭国士兵，早就集合在了一起，站在城外迎接着大明国防軍的到来。 与此同时，步兵第二十师，步兵第十九师，步兵第十五师，三个步兵师也分别在函馆、札幌等北海道城镇登陆，接管整个北海道的事物。 远在江户城的大明国防軍总司令秦牧，自然也得到了北海道这边的消息。 北海道旭川大名投降之后，整个北海道便没有什么大的抵抗力量了，而大明国防軍此次征伐，也终于可以告一段落了。 剩下的，便是七八步兵师一道，在各地维持治安，进行最后的工作。 江户城内，秦牧也难得的有些高兴，笑眯眯的望着坐在不远处的德川家光。 德川家光也一直陪笑着，现如今的他已经生不出来别的心思了。 “德川大将军啊，” 秦牧转头看着德川家光，，开口说道：“现如今，倭国已经基本平定了，别的也没有什么事情了，接下来就看你们的治理能力了。” “啊？” 德川家光一愣，“总司令，您这是要将倭国交给我治理啊？” “当然了，” 秦牧笑了笑，说道：“民政治理，你们还是强项，交给你治理，我也放心。其他方面，有大明国防軍负责治安剿匪，也算是辅助你们。你有没有信心治理好啊？” “请总司令放心。” 德川家光连忙应道，既然总司令秦牧如此信任自己，还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自己，那说明自己之前做的事情都可以揭过不提了。 接下来，自己怎么样，恐怕就要看自己怎么治理倭国，好好为总司令，为大明服务了。 德川家光连忙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总司令，鄙人就算是抛却身价性命，也绝对将倭国治理好。” 第289章 夷夏之辨 “治理好？” 秦牧微微一笑，望着德川家光，笑眯眯的问道，“不知道德川大将军，准备怎么治理倭国啊？说来我听听啊。” “啊？” 德川家光一愣，抬起头便看到了满带笑意的秦牧的眼神，他心中咯噔一响，瞬间意识到这是一个表忠心的机会。 随即，德川家光拱了拱手，说道：“总司令，这治理倭国很简单，我保证倭国会按照总司令您的指示来做。只要总司令您一声令下，也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对了，套用大明国防軍的一句话，就是服从命令听指挥。” “是嘛？” 秦牧微微一笑，笑着说道：“我也不要你上刀山下火海什么的，只要你保证征夷大将军府所用的治理倭国的人，都能够切实做到你说的话就可以了。我们的要求其实也很简单，就是你刚才所说的，服从命令听指挥。” “请总司令放心！” 德川家光知道自己说对了，连忙应道，“保证完成任务。” “很好。” 秦牧面带微笑的点了点头，冲着旁边的何朝军说道：“给他拿纸和笔过来，等下交代的事情，便是治理倭国的一些重要任务，要好好记下来。” “是。” 德川家光连忙躬身，接过了何朝军递过来的纸和笔之后，再一次冲着何朝军行了一礼。 秦牧端起茶杯喝一口茶水，开口说道：“德川大将军，可曾读过圣人之书？” “读过。” 德川家光自然知道圣人之书，乃是孔圣人以及儒家典籍，他自然是读过的。 “那就好。” 秦牧笑了笑，接着说道：“不论是我大明，抑或是朝鲜国，或是安南国，抑或是倭国，都是熟读圣人之书的。圣人曾经说过，夷狄之有君，不如诸夏之亡也。这句话，德川大将军可曾听闻？” “自然是知道的。” 德川家光点了点头，“孔圣人这句话说的是，夷狄之人，即便有君主而没有礼节，自然不如华夏没有君主而有礼节。” “嗯嗯，意思大致如此。” 秦牧笑了笑，“长此以往，若想辩明何为诸夏之人，何为夷狄之人，靠的也是孔圣人这句话的。德川大将军，不知道你认为倭国之人是属于诸夏之人呢？还是夷狄之人呢？” “额？” 德川家光一愣，连忙应道：“总司令，我们倭国人虽然远离大陆，但是素来熟读儒家典籍，而且听闻我们先祖乃是秦朝之时徐福出洋而来，同出一血脉，与大陆一般无二，我们自然也是诸夏之人。” “嗯嗯，说得好。” 秦牧笑着点了点头，“你们都是徐福的后代，自然与我诸夏一样。不过还有一句话，孟子说夷狄之人贪而好利，披发左衽，人而兽心，其与华夏殊章服，异习俗，饮食不同，言语不通。不知道这句话，德川大将军可曾听过？” “亚圣之言，鄙人也是读过的。” 德川家光点了点头，说道：“亚圣说夷狄之人，穿着、习俗、言语、饮食都和诸夏之人不一样，人面兽心，所以他们才是夷狄。” “那请问德川大将军，” 秦牧笑着问道，“现如今倭国之人，穿着、习俗、言语、饮食等，可曾与我华夏之人相同啊？” “额？” 一听这话，德川家光额头上冷汗直流，半晌儿说不出来话语。 “德川大将军，” 秦牧脸上春风如煦，笑靥如花，“现在，你还认为倭国之人是不是夷狄之人呢？” “这……” 德川大将军怔怔说不出来话语，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艰难的吞咽了口口水，说道：“总司令，我们倭国这边是徐福后人，自然也是诸夏之人。至于言语、习俗、穿着、饮食等不同，那也是因为彼此相隔太过遥远了。也正说明我诸夏之人，幅员辽阔。我儒家圣人，声名远播。” “嗯嗯。” 秦牧笑了笑，“春秋之义，内诸夏而外夷狄，以其言语不通，贽币不同，法俗诡异，种类乖殊。这江统的《徙戎论》，你可曾读过？” “读过。” 德川家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回道。 “德川大将军果然是知识渊博啊！” 秦牧笑了笑，盯着德川家光问道，“那你可知道，若是一直言语不通，风俗不同，长此以往，后果如何啊？” “请总司令赐教。” 德川家光连忙拱了拱手，说道。 “赐教不敢当，只是秦某的一点感触罢了。” 秦牧笑了笑，接着说道：“秦某以为，若是一直如此，原本诸夏之人，恐怕也会变成夷狄之人吧。” “额？” 德川家光一愣，不过瞬间就明白秦牧话中的意思了。 他连忙点了点头，说道：“多谢总司令教诲，鄙人明白了。我倭国久悬海外，远离圣人教诲很久，致使言语风俗等，与圣人之国大相径庭，才有了现如今与天军作对这个局面，我明白该怎么做了。” “噢，是嘛？” 秦牧面带微笑，看着德川家光问道：“那你说说接下来该怎么做？” “总司令，” 德川家光拱了拱手，说道：“先前您所说的这些，都要认认真真的做，保证我倭国这边的言语风俗等，与诸夏相同。废弃俗语风俗，采用诸夏的言语风俗。不过这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完成的。我请求总司令您从大明各地，选派一些儒生前来教导。” “你有心就好。” 秦牧笑了，“一口吃不了热豆腐，啥事都要慢慢来。你这个请求，我自然会答应的。回去之后，就会从各省选派儒生，前来这边的。” “多谢总司令。” 德川家光连忙拱了拱手，谢道。 “你也知道，” 秦牧笑了笑，接着说道：“言语一事，就算是我大明各地，也都不尽相同。而往往这些言语不通的地方，经常会出一些刁民。德川大将军，你这个方法很好，值得采纳。所以不单单是在倭国这边，回去之后，我大明边缘地区，也会逐步推行这个方法的。你有心了” “总司令谬赞了。” 德川家光连连摆手，谢道：“这都是总司令您教导有方。” 第290章 赐姓，徐家光？ “德川大将军，你就不要谦虚了。” 秦牧笑了笑，开口说道，“为我们大明国防軍做事，做错了会罚，做好了当然也会奖励的。只要你用心办实事，把这些事情做好了，我们大明国防軍当然会不吝赏赐的。” “多谢总司令。” 德川家光连忙拱了拱手，拜谢道，“总司令，还有件事情，想要请教你。” “但说无妨。” 秦牧笑着回道。 “单单是通言语这一点，是不是有点少啊。” 德川家光来了兴致，接着说道：“至于服饰，饮食，风俗上面，是不是也要变更啊。” “是要变更，不过，” 秦牧话锋一转，接着说道：“不过嘛，这事情都非常难，一拥而上，恐怕难以成事。所以嘛，要分清楚事情的轻重缓急，通言语则是第一位，要优先考虑。” “至于，饮食，服饰嘛，” 秦牧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接着说道，“要有针对性和选择性的改。比如说，男性的服饰和诸夏大相径庭，这个要改。女子的服饰，也不用改，我看现在的都挺合适，挺方便的。” 嗯，方便解开。 秦牧在心中嘿嘿一笑，继续说道，“饮食嘛，倒不用怎么改。我华夏之大，地产众多，物资丰盛，吃的多了，自然也说明我华夏的强大。譬如广东和山西的饮食习惯，就不同嘛。这一点，可以容忍。” “另外，” 秦牧接着说，“至于风俗方面，也和饮食一样。不过却也有不同的地方，一些风俗习俗可以保留，正如华夏幅员辽阔一样。但是有一点，必须要更改。” 正在认真记载的德川家光抬起头来，望着秦牧，连忙问道，“总司令，哪一点？你尽管说，下去之后，我就办。” “倭岛之人，大都没有姓氏，这一点和诸夏大相径庭，很不一样。” 秦牧眉头微皱，接着说道，“诸如各地藩主等有姓氏，也和诸夏之地大不一样，字数众多，种类众多，诘屈聱牙，难以辨认，这样下去怎么行啊？要我看啊，姓氏要改，所有人都要改，要改成和华夏一样的。” “这个好办。” 德川家光点了点头，说道，“我倭国这边，姓氏一直非常混乱。若是能够统一起来，自然是非常好的。以属下之见，由征夷大将军府颁发《百家姓》，下达一道命令，请属下百姓从中拣选合适姓氏，为自己所用。然后按照大明律例，登记户口信息等。总司令，你看如何啊？” “不错，不错！” 秦牧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很好，值得奖励。这件事情也要抓紧时间落实。” “好的。” 德川家光心中一喜，想了想继续说道，“总司令，卑职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秦牧点了点头，说道，“说来听听。” “是。” 德川家光点了点头，看着秦牧说道，“为了区别亲疏关系，诸如天皇一家，还有征夷大将军府一家，以及各地藩主等，是否可以由总司令您亲自赐姓。不知总司令，意下如何啊？” “赐姓？” 秦牧一愣，摸了摸下巴，“赐姓也是可以的，不过赐什么姓，你有什么意见啊？” “总司令，恕卑职冒昧。” 德川家光拱了拱手，接着说道：“以卑职的看法，天皇家族一脉，可以统一姓氏。赐姓——秦。” “什么？” 秦牧瞬间不淡定了，瞪大眼睛盯着德川家光，问道，“秦？哪个秦？” “秦国的秦，大秦的秦，” 德川家光谄媚一笑，看着秦牧，“秦总司令的秦。” “额？” 秦牧笑了笑，问道，“这是为何啊？” “总司令，” 德川家光连忙回道：“不是卑职恭维总司令您，这也是有渊源的。” “说来听听。” 秦牧笑了笑，说道。 “是。” 德川家光继续说道，“众所周知，我们倭国之人，乃是大秦之时，始皇帝派遣徐福出洋寻找长生不老药，带了五百童男童女而来的，这才有了我们倭国现如今的局面。也正因此，没有了大秦，没有了秦始皇，哪里来的我们倭国啊？所以，卑职才建议将天皇一脉赐姓为秦，以示铭记秦始皇的大恩。当然了，同时这也是总司令您的恩惠。” “不错，不错。” 秦牧笑着点了点头，这个附会解释的很好，“德川大将军，值得奖赏。来人啊。赏赐白银一千两。” “多谢总司令。” 德川家光连忙拱了拱手，拜谢道。 “德川大将军，” 秦牧笑着望着德川家光，问道：“既然天皇一脉赐姓为秦，那不知道你为你们自己家想的是什么姓氏啊？” “这个，” 德川家光一愣，连忙说道，“总司令，在下也想了一个，还请总司令定夺。有道是先人徐福乃是秉承秦始皇命令，才远渡重洋，来到倭国这边。徐福一生也一直为秦国效命，不如将我们一家改姓为徐，以示徐家世代为秦国效命之意。另外，也表示徐家世代为秦家奴仆，效命秦姓之人。” “唔。” 秦牧一愣，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德川家光，点了点头，说道：“徐姓嘛？这个也不错。既然这样，那我就准了。你以后就改姓徐了。” “德川……不对，徐家光拜谢总司令赐姓！” 德川家光连忙说道。 徐家光？ 这么快就改名了。 嗯，还可以吧。 秦牧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德川，啊，徐大将军，不用客气，快坐下坐下。” 德川家光，现如今的徐家光连忙拱了拱手，坐了下来。 他看了看秦牧，接着说道：“诸如各地藩主，也从百家姓中拣选姓氏，分别赏赐。另外还有一点小小的建议，既然秦姓等已经确定，若是普通百姓也挑选了这些姓氏，是否有些不妥啊？” “是有些不妥。” 秦牧沉吟一会儿，说道：“既然天皇，大将军都赐姓了，那别人就不必在用这些姓氏了。另外，各地藩主赏赐的姓氏，百姓也不要用了。藩主众多，为了百姓的方便，藩主的赐姓不要太杂了，挑选洗一些有代表性的就可以了。也可以问问各地藩主的意见，以后都是一家人了，你说是吧？” “总司令仁爱。” 徐家光连忙拱手说道，“卑职替各地藩主，拜谢总司令。” “还有一点，” 秦牧想了想，继续说道，“百姓的姓氏，也不要太生僻。除去不能用的，从百家姓之中拣选一些常见的，容易书写识读的，就可以了。另外，不要用两个字的，只能用单字的。” “卑职明白。” 第291章 通婚之议 和徐家光交待了一些别的事情之后，徐家光也离开了这里。 望着徐家光离去的背影，秦牧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这一次远征倭国，前前后后已经过了很长时间。 而且，大明国防軍也已经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 单单是步兵师，就足足有八个之多。 而且新组建的大明国防軍北洋舰队，现如今驻地就位于倭国一带。 不单单在下关一带，包括江户、京都、长崎以及函馆城等地，都有北洋舰队以及大明国防軍步兵师的驻扎。 各地的剿匪，以及收尾工作，也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而秦牧也难得的有了空闲时间，走在倭国的街道上，望着已经恢复平静的街道，心中有些感慨。 希望这样做，能够彻底避免另一个时空数百年后的局面吧。 人种改造，这是最彻底的方法。 尽一切办法，将倭国的人，全部融入到华夏之中。言语相同，风俗文化相同，慢慢的肯定会好上很多的。 至于这最后的效果，秦牧也不敢保证。 不过他知道，自己已经做出了自己该做的事情。 至于下一步该怎么发展，一步一步来吧。 看着街道上那些成双成对的人，秦牧脑海之中精光一闪，忽然想起一个主意。 既然要进行人种改造，那何不进行的彻底一点啊。 想罢，秦牧快步回到了征夷大将军府邸里面。 而卫队一旅的人，也已经唤来了征夷大将军徐家光。 “总司令，” 望着秦牧，徐家光毕恭毕敬地躬了躬身，说道：“不知道总司令您找我来，有什么事情吩咐？” “徐大将军，坐吧。” 伸手指着旁边的座位，看着徐家光坐下之后，秦牧说道：“刚才我在街上转悠的时候，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 徐家光连忙竖起耳朵，认认真真地听着。 “既然都是我華夏之人，那就应该更加亲密一点。” 秦牧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以后就不用拘泥于哪里人了。大明国防軍士兵已经进驻到了这里，一时半会儿肯定是不会离开的，而且以后会长久地驻扎下去。不过我们大明国防軍的士兵，很多都是没有成家立业的，都是单身汉。你看这个事情，是不是可以在这里解决一下啊。” “嗯？” 徐家光一愣，随即恍然大悟，“总司令，您的意思是想让大明国防軍的士兵，在倭国这边找一些女子成婚？” “正是如此。” 秦牧笑着点了点头，“以后都是一家人了，这些事情也应该多多提倡。徐大将军，你以为呢？” “这自然是好事。” 徐家光点了点头，说道：“可以这样做的。我下去之后，就安排一下。大明国防軍的士兵，能挣闪白，都是骁勇之人，在这边肯定时分受欢迎的。我会优先通知各地藩主家，征询他们的意见。” “不要拘束于这些。” 秦牧摆了摆手，说道：“婚丧嫁娶，这都是常事。何必拘泥于藩主家呢？只要是情投意合，不管出身。譬如农家子女，照样可以与我大明国防軍士兵两相结合的。而且，这件事情还应该适当扩大范围。譬如说，现如今大明国防軍士兵和这里的女子成婚，那这里的男子也可以迎娶其他省份的女子。” “通婚？” 徐家光一愣，想起了这个词汇。 “对，就是通婚。” 秦牧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而且，这通婚一事吧，也不仅仅局限于这些。譬如说大员岛的各族子女，草原上的各族子女，关外八旗的子女等等，甚至是西洋诸国的人，都可以相互通婚。只要是愿意接受我们大明的领导，这样就可以了。” “总司令着实高瞻远瞩啊！” 徐家光不由得伸出大拇指，赞叹说道，“总司令，既然已经决议通婚了。那天皇秦家和我们徐家，自然也应该做出表率。请总司令采纳卑职的意见。” “可以。” 秦牧点了点头，说道：“我记得天皇现如今还没有婚配吧？等我回国之后，从我大明皇室之中挑选适龄的公主，嫁给天皇。这样一来，上有所好，下面就好做多了。” “总司令英明。” 徐家光再一次赞叹说道。 “另外，” 秦牧想起一件事情来，继续说道：“以后都是一家人了，便是一个天下了。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一个天下自然不能有两个皇帝吧？” “这是自然。” 徐家光连忙点头，反应过来，说道：“下去之后，我就上书给京都，请求除去天皇称号。” “嗯，很好。” 秦牧笑着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回国之后，我会请求皇帝陛下，重新赐封号。倭国古称扶桑，依我看，扶桑王就很不错。” “我替扶桑王殿下，多谢总司令赐名。” 徐家光连忙拜谢道。 “征夷大将军，名不正言不顺，也要改一改。” 秦牧沉吟一会儿，说道：“我会上书陛下，请求封你为瀛国公，世代镇守东瀛之地。” “臣瀛国公叩谢总司令。” 一听这话，徐家光有些激动，连忙拜倒在秦牧面前，?叩谢道。 “好了好了，这都是天恩，你不用谢我。” 秦牧笑着摆了摆手，让徐家光起来了。 又说了一些别的事情，徐家光便离去了。 半个月时间，徐家光也在忙着和扶桑王秦绍仁张罗着通婚一事。 在扶桑王室里面挑选了许久，才挑选了两名长相清纯、肤白貌美的王室女子，随即送入到了秦牧的驻地里面。 “总司令，” 何朝军站在门外，低声说道：“扶桑王室的女子到了，送进去吗？” 见屋内没有说话，何朝军心中明白，随即敲敲开门，将这位女子送入到了房门内，随即关上了房门。 看着面前这两位年纪轻轻，长相清纯、肤白貌美的女子，秦牧不由眼睛都有些发直。 尤其是这两位扶桑王室女子，还穿着一套扶桑本地的女子服饰，更是让秦牧心旌荡漾。 不错，不错！ 秦牧在心中连连赞叹着，知道接下来有福气了。 没过多久，屋内便传来旖旎之声。 双宿双飞，果真不错！ 第292章 倭国部署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倭国这边的战事结束之后，秦牧在这边停留的时间也就快结束了。 天气也逐渐变冷了，虽然处于海上，不过天空还是渐渐的飘扬起了雪花。 “咱们出来多久了？” 看着天空中的雪花，秦牧开口问道。 “一年了。” 身边的卫队一旅旅长何朝军开口回道。 “一年了啊，这么久了？” 秦牧深吸一口气，感受着冰冷的气体进入肺部，让他整个人都有些舒坦，“咱们是该回去了。” 说着，秦牧回过头来，看着何朝军，“吩咐下去，通知在倭国的各个步兵师师长以及北洋舰队司令官来江户这边开会。” “是。” 何朝军连忙应了一声，他心中明白这是总司令在交代倭国的善后事宜。 这一切交代清楚之后，就可以回程了。 通知通讯处的人，给各地的师长发电报，随即又给福建的南洋舰队司令官沈玉莲发了电报，告知了这件事情。 过了三四天，各地的师长以及北洋舰队司令官顾三思便已经来到了江户城。 天空中的雪花，飘扬了好几天，地面上也已经落下了厚厚一层雪花，踩踏上面，咯吱咯吱作响。 门外面的各个步兵师师长有说有笑的走进了大堂中，看着面前这些老面孔，秦牧脸上也漏出了笑容。 “你看你们，个个都红光满面的，看来在倭国这小日子过得很滋润啊！” 望着面前这些人，秦牧笑着说道。 “哈哈哈。” 大堂内的那些人都哈哈大笑起来，个个都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 “好了，” 秦牧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然后继续说道：“具体怎么回事，我也都明白。这些事情，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就是有了几个婆娘嘛。弟兄们出来这么久了，一直没有荤腥怎么可以啊？” “还是总司令善解人意啊！” 旁边的步兵第八师师长彭峰，笑着说道。他是教导团的老班底，和总司令秦牧自然也非常熟悉。 “玩归玩，闹归闹，接下来要说正事了。” 秦牧瞪了一眼彭峰，接着说道：“这荤腥可以沾染，都是男人嘛，可以理解。不过若是让我发现，谁一心掉进了女人的怀中，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你们要明白，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不是为了玩女人的，是为了打仗。” 一听这话，在座的众人一个个都神色凛然，认认真真的听着。 秦牧的声音陡然提高了许多，接着说道：“你们都是军人，军人就要有军人的样子。军营中，好好做军人，休息日了，该怎么着，我也不管。但是，有一点，所有人，不管是士兵还是你们，出去玩可以，但是不能穿军服，不能败坏我们大明国防軍的名声，要牢记军纪军规。明白吗？” “明白！” 所有人正色回道。 “好！” 秦牧点了点头，接着说道，“这边的事情，也处理的差不多了吧。我们也该回去了，所以要对这里的事情，做一些安排。” “咱们在倭国这边，有九个步兵师了。虽然这边事情还很多，但是也用不到这么多人。” 说着，秦牧看着众人，“因此，驻扎的兵力要进行调整。所有人都记一下。” “是！” 每名师长都朗声应道。 秦牧在面前所有人的脸上一一扫过，开口吩咐道：“倭国这边比较狭长，总司令部经过研究决定，将倭国这边划分为两个辖区。倭国北部，由步兵第八师、步兵第十三师、步兵第十五师驻扎，由步兵第八师师长彭峰总负其责！” “是！” 步兵第八师师长彭峰、步兵第十三师师长孙斌、步兵第十五师师长吴志葵三人连忙站起身来，应道。 “倭国南部，” 秦牧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继续说道：“由步兵第九师，步兵第十二师，步兵第十九师，驻扎。由步兵第九师师长宋秋明总负其责。” “是！” 步兵第九师师长宋秋明，步兵第十二师师长罗胖子，步兵第十九师师长徐孚远三人连忙应道。 “好，坐吧。” 看着三人坐下以后，秦牧望着剩下的几人，继续说道：“至于你们，就要调动一些了。步兵第十一师，立刻整理一下，接下来你们步兵师将会和南洋舰队一道南下琉球。琉球就交给你了，好好干！” “请总司令放心！” 步兵第十一师师长蔡庆忠连忙应道。 “还有你们，” 看着步兵第五师师长乔洋，步兵第二十师师长鲁之屿，秦牧沉吟一声，说道：“你们先集合部队吧，和他们交接一下驻地，等待后续命令。这一次，北洋舰队回去的不是很多，一时半会儿也回不去。年后吧。” “好！” 乔洋和鲁之屿连忙应道。 “对了，” 秦牧叮嘱说道，“让你们集合，不是让你们闲着。平时训练不能少了。” “请总司令放心！” 乔洋和鲁之屿再次应道。 秦牧微微颔首，示意两人坐下，随即望着不远处的顾三思，想了想，说道：“顾三思啊，这一次北洋舰队也要做一次大的变革。北洋舰队，船只众多，这一次会一分为二。一部分就在倭国这边，改名为东洋舰队，仍旧由你担任司令官。你要好好配合他们，做好海上巡逻任务。” “总司令放心！” 顾三思站起来应道。 秦牧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北洋舰队剩下来的那部分，将会和我一起回去。以后驻扎在北方吧，依旧叫北洋舰队。顾三思，你也要做好准备，等着总司令部的命令。” “是！” 顾三思立刻站起来，应道。 “好了，就这么多了。” 秦牧拍了拍手，说道，“在倭国的都要好好训练，好好做事，不能败坏了我们大明国防軍的名声。调防的也做好准备，等待着命令。都好好准备吧！” “是！” 诸位师长以及顾三思再次应了一声，随即冲着秦牧行了一个军礼。 当晚，秦牧留下众人在江户有说有笑的吃了一顿饭，又叮嘱了一些事情。 饭桌上，所有人都喝的酩酊大醉，很是高兴。 第293章 返航 倭国的部署结束之后，没过几天，南洋舰队司令官沈玉莲抵达了江户城。 而与此同时，卫队一旅士兵，也在冬天里面登上了南洋舰队的船只。 先行集合完毕的步兵第十一师，也登上了南洋舰队的船只。他们将与南洋舰队一道南下，期间经过琉球等地，最终驻地位于琉球以及大员岛等地。 而北洋舰队也顺利分出来了一部分舰队，交由从大员岛抵达这边的郑森统领。 倭国剩余的舰船，则顺利编组成了东洋舰队，驻地江户城等地。 大明国防軍总司令主持了东洋舰队揭牌仪式之后，随即离开了江户城，登上了新的北洋舰队船只上。 至此，经过长达近一年的倭国征伐，也已经顺利的告一段落。 与秦牧等人一道离开江户，离开倭国的，不仅仅有卫队一旅成员。 舰队上，还有特别的人员。 那便是倭国天皇，也就是现如今的倭国扶桑王秦绍仁。 不仅如此，扶桑王室的一些重要成员，都随之同行。 他们将在大明各地，系统学习大明的典章制度。 当然，倭国扶桑王室的两位美女郡主，也即是与秦牧成双成对的两人，也一并同行。 天空中再一次飘起雪花，纷纷扬扬的。 秦牧站在北洋舰队新旗舰的甲板上，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心潮澎湃。 “看什么呢？” 正在这时，背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没看什么。” 秦牧笑着摇了摇头，即便是没有转头，他也知道身后来的人是谁。 自从进入倭国征伐之后，沈玉莲便负责南洋舰队的事务，一直驻扎在大员岛以及福建沿海地区。 除了运送兵力前往倭国之外，沈玉莲一直就在其他地方忙碌着。与秦牧两人，自然是相见甚少。 而这一次，久别重逢，更是让沈玉莲有些欢喜。 “你不晕船啦？” 望着秦牧伟岸的背影，沈玉莲笑着问道。 “哈哈哈。” 秦牧笑了笑，“早就不晕船了。” 现如今的大明国防軍总司令秦牧，已经不是当初在崇明岛，初见沈玉莲时候的模样了。 想起当初从崇明岛返航的囧样，秦牧在心中笑了笑。 距离那个时候，已经三四年了。而这三四年时间，不管是秦牧，还是沈玉莲都有很大成长。 秦牧已经成为了整个大明国最有权势的人了，不单单大明为他所有，而且海外大员岛以及倭国，甚至琉球等地，都唯秦牧马首是瞻。 沈玉莲也不再是当初崇明岛的假小子了，也不是海盗头子了。现如今的沈玉莲，麾下数十艘精锐战舰，还有上百艘运输船，可谓是鸟枪换炮，威风凛凛了。 两人就这样并排现在船头，思绪万千。 许久，秦牧转头看着沈玉莲被海风刮得有些通红的脸，问道：“冷不冷啊？要不回船舱吧，省得一直受冻。” “怎么？你心疼啦？” 沈玉莲盯着秦牧，问道。 “当然心疼啦。” 秦牧伸手将沈玉莲脸颊旁的乱发拢了拢，随即拥着沈玉莲朝着船舱走去。 走了一会儿，沈玉莲忽然扭头盯着秦牧，“你在倭国是不是也这样勾搭倭国女子的？” “额？” 秦牧顿时愣了。 “成双成对，感觉如何啊？” 沈玉莲笑着问道。 “你想试试？” 秦牧有些窘迫，捏了一下沈玉莲的鼻子，笑着说道：“要不要你也感受一下？” “我才不呢！” 沈玉莲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不再看秦牧。 秦牧在心中有些暗爽，手臂也用力，拥着有些挣扎的沈玉莲进了自己的船舱。 门口的卫队一旅士兵见状，连忙行了一个军礼，将船舱门关上，来到了外面。 船舱内，秦牧松开沈玉莲，走到旁边打了一杯茶水，放到沈玉莲面前，说道：“尝一尝，倭国这边的清茶，我觉得挺好喝的。” “又不是没喝过。” 沈玉莲头一扭，不再看秦牧。 “怎么？还真生气啦？” 秦牧盯着沈玉莲的脸，说道：“你要是觉得没试过成双成对，吃亏了的话，我给你补过来，你看可以吗？你要是还觉得不行，那可以让你更好一点，试一试三个人一起？你觉得呢？” “说什么胡话呢！” 沈玉莲伸出手指，点了一下秦牧的额头，说道：“你呀你，是不是忘记了卫姐姐啦，成天在外面花天酒地的。” “额？” 秦牧一愣，盯着沈玉莲的眼睛，“你的意思是，和芸儿一起啊？这也可以啊，只要你愿意，回到京城以后，咱们就可以了。” “哼，不理你了！” 沈玉莲嘟着嘴，扭过头去。 “好了，好了。” 秦牧晃了晃沈玉莲的身子，笑着说道：“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啊？” “怎么不愿意？” 沈玉莲哼了一声，“我看啊，你们男人都这样。你也不例外！” “哪有你想的那样，” 秦牧坐了下来，“这不是在倭国议定了通婚之议嘛，为的便是以后能够彻底融合在一起。既然已经定策了，我作为大明国防軍总司令，自然应当起到表率作用，你说呢？” “哼！” 沈玉莲冷哼一声，“借口！” “我说真的！” 秦牧笑着摇了摇头，“为何倭国一直侵扰我国沿海一带，就是因为我们双方分歧太大。若是像江南和浙江一样，又怎么会这样呢？” “因此，” 秦牧看着沈玉莲，解释说道：“这叫人种改造。” “人种改造？” 沈玉莲愣了，转过头来，看着秦牧，不解的问道，“什么是人种改造？” “就是通婚啊。” 秦牧继续说道，“你看啊，若是我们和倭国那边，一代接着一代，接连通婚，数百年后，不管是谁，都流淌着我们华夏的血液，那我们不就一样了嘛。生了小孩之后，然后再和我们这边的人通婚，子子孙孙无穷尽也，这就能够成真了。而且，像其他地方，也可以这样做。你觉得呢？” “嗯。” 沈玉莲一愣，沉吟一会儿，随即点了点头，“这倒是个好主意。草原和建州那边，以后也可以这样，生了小孩就好了。” “是啊，生了小孩就好了。” 秦牧脸上露出一丝坏笑，“你想不想生小孩啊？” 说着，秦牧和沈玉莲拥在了一起，屋内一片旖旎…… 第294章 回到应天 经过半个月的海上航行，在腊月初，秦牧一行抵达了应天城外。 应天城的一应官员，早就等在了外面，迎接着秦牧的到来。 就连位于应天城的政治部主任史恒，也来到了码头上。 没过多久，秦牧一行人从舰船上走了下来。 史恒见状，笑着迎了上来，“总司令，好久不见，一路可还好？” “好，好着呢。” 秦牧拍了拍史恒的肩膀，随即望着周围那些人，笑着说道，“你们都还好？” “多谢总司令挂怀，一切都好。” 远处那些官员开口回道。 “那就好，那就好。” 秦牧笑着点了点头，“外面挺冷的，大家不用这么站着了，都回去吧。” 说着，秦牧当先，朝着应天城内行去。 现如今的应天城，除了是大明国防軍在南方的一个重要基地外，也是一座重要城镇了。 毕竟大明国防軍建设的第一座工业重镇，就在应天城不远处的马鞍山。 而刚刚成立不久的帝国科学院等，也在应天城这边。 大明各省平靖之后，就连应天城也变得格外热闹。 街道上的行人，也越发的多了，临近年根，各行各业的店铺也都热闹非凡。 看着百姓们安居乐业的生活，秦牧的内心中也由衷的感到欣慰。 这样的日子，正是秦牧所愿看到的。毕竟当初秦牧起兵，为的便是百姓们能够安居乐业，幸福的生活。 来到应天城内的大明国防軍驻地，秦牧遇到了刚刚从安庆城赶来的江北总督卫胤文，也就是秦牧的老丈人。 “岳父大人，” 刚一见面，秦牧就冲着卫胤文抱了抱拳。 卫胤文连忙上前，扶着秦牧的手，说道：“总司令，不必如此。在外，您是总司令，我只是下属，当不起。” 说着，卫胤文站直身体，朗声说道，“臣江北总督卫胤文，见过总司令。” “不必客气。” 秦牧笑了笑，随即拉起卫胤文的手，两人朝着府邸内行去。 进了大堂，一行人在堂内坐了下来。 早有侍者端上了茶水点心等，放在了诸人旁边的案几上。 寒暄一会儿，秦牧就想着江北总督卫胤文和江南总督任民育，问道：“这一年又到年底了，这边的情况怎么样啊？” 任民育看了卫胤文一眼，示意他先说。 卫胤文也不客气，开口说道：“总司令，这一年江北省的土地清丈工作，在夏季时候，便已经顺利完成了。授田工作，也已经在两个月前完成。另外，税收制度改革，也在进行中，预计到明年入夏，便能够完成。与此同时，各地的水利工程设施修缮，也趁着现如今冬季农闲之时，在进行着。不过现在江北这边，也就庐州府、安庆府等地水渠较多，其他地方较少，预计开春能够完成。生产建设兵团的农田开垦也已经完成，今年安顿了三十二万流民。剩余的二十多万流民，按照总司令您先前的指示，暂时没有安顿，编入了生产建设兵团之中，等待后续通知。” “很好。” 秦牧点了点头，随即转头看着任民育，问道：“江南这边如何了啊？” “总司令，” 任民育开口回道，“江南这边诸项工作开始的都比较早，已经完成了，包括税收制度改革等都完成了。新编了两个生产建设兵团，目前与旧有的生产建设兵团一道，在海门等地开垦荒滩，疏浚河道沟渠，预计到明年开春之前，能够再一次新增二十万亩良田。” “很好。” 秦牧笑着点了点头，“那多余的流民呢？准备的怎么样了？” “按照您的吩咐，已经着手新增生产建设兵团了。” 任民育看着秦牧，想了一下，问道：“总司令，江南江北这边，土地肥沃，而且新增加的良田也有很多，为何不将这些流民一并安置到这里呢？” “江南江北良田确实很多，不过考虑事情，要统合全国上下，一起考虑。” 秦牧笑了笑，开口继续说道：“这一年全国上下的战事，也已经结束。预期编练的骑兵师，也已经基本完成了。所以，开春之后，就要彻底解决关外和草原上的八旗残余力量了。” “解决这些力量，对于现在的大明国防軍来说，十分容易，” 秦牧看了一眼屋内众人，继续说道：“不过，解决之后，我们要想着怎么才能够长久的占据，防止若干年后八旗东山再起，这就是通盘考虑的事情。” “我听说，” 秦牧看着任民育，说道：“关外的土地非常肥沃，只不过没有人开垦出来罢了。等到我们占据那里之后，可以派遣一些生产建设兵团前去看看，若真的土地肥沃，那就在关内招人，永久开垦那里。时间长了，关外都是我们华夏人了，八旗又怎么会再次作乱呢？你们说是不是啊？” 卫胤文一愣，问道：“总司令，关外的土地当真非常肥沃嘛？” “是的，绝大多数地方土地都很好。” 秦牧点了点头，说道：“大明国防軍情报处的人，已经查看过了，甚至能够比得上江南的土地了。即便是一些不是很肥沃的土地，土质也比贫瘠的土地好很多。从两汉之时，屯田便已经开始了，也正是因此，西域才能连续数百年，为我们华夏所有。只不过唐末以来，兵峰不盛，致使西域沦陷。不过这个屯田的政策，总归是好的。因此，关外也可以这么做。” “总司令，” 任民育看着秦牧，说道：“如果关外土地，真的如江南之地一样，那不用强制移民就可以了。只要散布消息，官府许诺若干年不收田赋，肯定会有大批百姓前往的。” “若是这样做，假以时日，民间百姓去关外肯定很多，这是毋庸置疑的。” 秦牧点了点头，说道：“不过这样太慢了，需要几年时间，怎么行啊？关外不能再等了，要快一点解决。” 听着秦牧的话，卫胤文和任民育也没有多说什么，全是默认了秦牧的想法。 因为他们知道，秦牧这样做，总有秦牧的想法，最起码不会坑害百姓。 第295章 训练基地 大致了解了一下江南省和江北省的情况之后，秦牧便在第二天来到了大明国防軍应天城的总司令部。 这里的总司令部，是大明国防軍位于应天城之前的驻地，现如今也是整个大明国防軍在大明的两个重要总部之一。 自从大明国防軍占据京师之后，一些重要机构，都陆陆续续迁到了京师那边。 不过在应天城这边，大明国防軍应天总部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那便是负责大明国防軍的新兵招募以及训练计划。 现如今的大明国防軍已经不同往日了，不过新兵的人数需求却越来越大。 一是因为大明国防軍攻占的地方也在不断扩大，另外即将开展的战事，也快要提上日程了。 来到应天城外孝陵卫一带的总部基地里面，看着冰天雪地里面仍旧在不断训练的新兵们，秦牧脸上挂着一抹笑容。 “史恒，做的不错！” 看着陪同自己来到这里的大明国防軍总政治部主任史恒，秦牧笑着点了点头，“新兵们训练的都很好啊，在倭国征伐的时候，就看出来新兵的素质很强。” “总司令，这都是属下应该的。” 史恒笑了笑，自己的工作能够得到总司令的认可，这自然是他最大的成就。 一行人朝着营地里面行去，刚走到屋内，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趴在案头写着什么。 “何主任，” 秦牧笑了笑，“你还好吗？” “啊？” 趴在案头的那中年人一愣，回头一看，顿时一惊，连忙站起身来，行了一个军礼，“总司令，属下不知道您来了，请见谅。” “坐下，坐下。” 秦牧摆了摆手，认认真真的看着面前这人。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大明国防軍训练总监部主任说何刚。 自从在军队脱离打仗的岗位之后，何刚便一心扑在了训练总监部的工作上了。 史恒还有一段时间，跟随秦牧南征北战。 不过这何刚，一直便都在应天城这边工作，不仅仅负责新兵招募，新兵训练等工作，还负责对过往的训练工作进行总结，以及军校的工作，任务可谓是非常繁重。 “何主任，在忙些什么呢？” 秦牧走到何刚的书桌前，看着他书桌上摊开的东西，问道。 “总司令，” 何刚笑了笑，“这段时间也没啥事，就想着把这段时间经手训练总监部的工作，做一个总结。另外，新兵训练的基本规章制度也已经确定了，我在试着编纂一本书，将训练操作典范和军纪军规等，融合在一起。这样也方便新兵熟读，记忆。” “噢噢，” 秦牧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这个方法很好啊！《步兵操典》啊？” “《步兵操典》？” 何刚一愣，“总司令，您这个名字很好啊！” “好，就这个名字了。” 秦牧心想后世很多国家都有《步兵操典》等典范性书籍，在这个时候弄出来也可以，毕竟制定系统性的操作规范，也能够让训练总监部的人省心很多。 秦牧想了想，继续说道：“好好做，编纂好了可以拿给我参谋参谋。另外，也要让下面的人参谋一下，一个好汉三个帮，步兵操典嘛，终究还是下面的人在用。有好的意见，也要融合采纳。” “总司令放心。” 何刚点了点头，应道。 秦牧在火盆旁坐了下来，烤着火，问道：“到年后开春，新编成的步兵师，能有几个？” “加上这段时间新增加的，到年后开春，预计将有八个步兵师加入现役部队。步兵师的番号，也将达到步兵第二十八师。” 史恒看了一眼秦牧，接着说道：“另外，里面下半年在大明其他省份的招兵工作，也已经开战了。新兵报名人数，明显增加很多。之后的新兵人数会越来越多，到明年夏季至少有十个步兵师加入现役部队。” “好。” 秦牧沉吟一会儿，点头说道：“步兵师的训练扩编工作，还要继续进行。大明国土辽阔，单单是二三十个步兵师，肯定还是有些捉襟见肘。最起码每个省要有一个驻防步兵师，然后加上外出的作战部队，步兵师应该要达到五六十个。所以，你们的任务非常艰巨，继续扩大新兵招募和训 练工作。” 说着，秦牧转头看着何刚，继续说道：“新兵招募和训练的工作量很大，这也急切需要《步兵操典》，可以适当招募一些退役的士兵回来充当教官，到时候按照《步兵操典》进行统一操训。” “另外，” 秦牧看了一眼何刚，继续说道：“扩编计划非常庞大，所以单单依靠应天城这边的训练基地，肯定是不行的。我建议，训练总监部可以在大明其他地方也建立训练基地，比如说成都府周边，西安府周边，京师周边，广州府周边等等。” “总司令，” 何刚想了想，开口回道：“这样也可以，多建设一些训练基地，也能够加快新兵的训练舒速度，加快步兵师的扩编速度。这段时间，我就开始着手进行规划，争取年后立刻投入各地开始运作。” “好。” 秦牧微微点头，随即转头看着史恒，问道：“京师附近的新兵训练工作，你了解多少？” “总司令，了解一些。” 史恒看着秦牧，开口说道：“京师附近的新兵训练工作，偏向于骑兵训练，因此速度相对来说比较慢。不过，按照总司令您先前的吩咐，采取骑兵师优先的策略，所以从各地的步兵师以及生产建设兵团里面，优先筛选了一些会骑马的人，输送到了京师附近，加入到骑兵师的训练。因此，骑兵师的训练速度得到了部分提升。现在已经顺利扩建了四个骑兵师，预计在年后开春还有两个骑兵师能够形成。” “七个？” 秦牧深吸一口气，“速度还是有些慢啊。” “总司令，这也是没有办法。” 史恒苦笑一声，“毕竟骑兵要求更高，肯定比不上步兵的训练速度。” “嗯嗯。” 秦牧微微颔首，“那就多来一些步兵，步兵也很好的。” 第296章 视察船厂 大致了解了一下新兵的招募和训练情况之后，秦牧就在第二天转悠到了马鞍山那边。 毕竟，这一次回来应天城，时间比较紧迫。因为已经腊月份了，在这边便停留不了多长时间，就要北上京师了。 因此，马鞍山是必须要去的。 现如今的马鞍山，是大明国防軍的重工业基地，也是一些装备的建造基地，因此十分重要。 譬如，大明国防軍的海上舰队，绝大部分都是马鞍山这边生产制造的，包括新舰船的研发工作，也是在马鞍山这边进行的。 来到马鞍山，已经是腊月中旬了。这一天虽然没下雪，不过依然有些寒冷。 然而马鞍山基地里面，各个厂房里面，却都在忙碌着。 远处，今年刚刚建成投入生产的钢铁厂，在夏季便已经出铁了。高耸的烟囱，升腾着烟气弥漫在空中，不时发出“嘶嘶”的声音。 这一次来，秦牧并没有通知这边的人，不过码头上执勤的卫队三旅士兵，自然也看到了江面上的情况，连忙持枪走了过来。 自从马鞍山基地，作为大明国防軍一个重点区域之后，新扩建的卫队三旅士兵，也在这里留了一个团的兵力驻守。 等到船队靠岸之后，卫队三旅的士兵才发现是大明国防軍总司令秦牧，连忙去通知旅长吕宣忠。 得到消息之后的吕宣忠，连忙快步跑了过来，看着秦牧，气喘吁吁的说道：“总司令，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通知一声。” “没事，就过来转转。” 秦牧笑了笑，“你们都忙，也就没想打搅你们，你带我四处转转吧。” “好。” 吕宣忠点了点头，随即看着秦牧，问道：“总司令，你想先去哪里？码头这边距离船厂比较近，要不要先去船厂？” “听你的。” 秦牧笑了笑，随即跟在吕宣忠的身后，朝着船厂那边走去。 现在的船厂，已经和之前大不一样了。自从大明国防軍海上舰队扩建之后，船厂的建设基地，也得到了大的改善和扩大。整个船厂朝着长江下游延伸的区域，有一大片新建的厂房。 而这些区域，在不久的将来都是船厂的一部分。 “总司令，” 伸手指着远处那些正在建设的区域，吕宣忠开口说道：“这一片，都是船厂要扩建的区域。扩建之后，沿着长江水道，将会建成三十二个船坞。还有船坞后面的这一片区域，正在建造厂房。沈厂长设想，每条船坞横向建造一条船，从岸上厂房到船坞下水，组装，形成一条流水线。这样一来，明年三十二个船坞，就能够同时组装三十二条船，加上后面没下水的，自己生产部件的，就有上百条之多了。” “不错，不错！” 秦牧满意的点了点头，正准备说话的时候，就看到远处沈始元快步走了过来。 看来是沈厂长听到消息了。 “总司令，好久不见！” 沈始元看到秦牧，连忙说道：“您来之前，应该通知一声的，我也好早点过来迎接。” “不碍事的。” 秦牧摆了摆手，“沈厂长，现在风帆战舰的产量，能达到多少？” “现在也不是很多，一个月下水十八艘最多了。” 沈始元看着秦牧，回道：“不过明年夏季等到岸上厂房建成之后，每个月将会至少有三十艘舰船投入使用。” “是嘛？” 秦牧心中一喜，笑着说道：“不错，不错！” 看了看四周，秦牧开口问道：“舰船包铁皮的技术，研究的怎么样了？” “还不行。” 沈始元摇了摇头，说道：“现在的铁皮，太厚了，重量就太大。虽然也可以航行，但是实用性不是很高。” “噢噢。” 秦牧微微颔首，“那就慢慢来，慢慢研究，不用着急。” “嗯嗯。” 沈始元点了点头，说道：“总司令，虽然包铁皮没有研究成功，不过建成了一种新型的大风帆战舰。” “大风帆战舰？” 秦牧一愣，问道：“有多大？” “大概是现在风帆战舰的两三倍吧。” 沈始元一边说着，一遍朝着另一边行去。 走到船厂里面，沈始元伸手指着远处的一艘庞然大物，说道：“总司令，你看，那边就是。” 顺着沈始元伸手指着的方向看去，果然，在长江边一艘庞然大物着实让秦牧有些吃惊。 “这就是？” 秦牧怔怔开口说道，“看起来，是挺大的啊。什么时候，能够建成啊？” “可能要到明年年底了。” 沈始元讪讪一笑，说道：“虽然已经这么大了，不过毕竟是刚刚设计出来的，内部好多东西还要调试。另外，因为结构比较大，所以内部一些龙骨等，用的都是钢材。因此，时间比较长。” “钢材？” 秦牧一愣，问道：“那你们怎么进行焊接的？” “焊接？” 沈始元一愣，“总司令，不明白你指的是什么。” 秦牧一拍脑门，“噢，就是龙骨与龙骨之间，怎么连接在一起的？” “这个啊，” 沈始元才明白秦牧的意思，说道：“这确实有些麻烦，不过还好有钢铁厂的员工来指导，用钢水融化，接在了一起，所以有些麻烦。” “确实有些麻烦。” 秦牧无奈苦笑一声，他也不知道历史上焊条什么的，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不过，这古人的想法还真是奇特啊。 秦牧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既然你们想到了这个，那也可以试试船甲板和外壳也换成铁甲，试一试。虽然条件还非常差，不过慢慢来。千里之外，始于足下。假以时日，总归能够成功的。” “嗯嗯，” 沈始元点了点头，“总司令，那就借你吉言了。这边请。” 说着，沈始元带着秦牧朝着船厂里面行去，给秦牧等人介绍船厂的设施等。 等到从船厂出来，秦牧的脸上也带着笑容。 经过两年多的发展，船厂已经大变样了，确实出乎秦牧的意料之外。 照这样下去，等明年年底，大明国防軍的海军舰船，将会成为大明海域最强大的力量了。 到时候，便能够与西洋人，一决高下了！ 第297章 马鞍山的大发展 从船厂出来，秦牧就看到了船厂厂房外面铺设的铁轨。 “这是？” 顿时，秦牧有些惊讶，望着沈始元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这是什么时候建起来的？” “应该是上个月吧。” 沈始元看了看秦牧，说道：“这都是宋应星，陈于阶他们弄的。” 正说着，远处陈于阶快步走了过来，“总司令，听说您来了，就赶忙过来了。” “你来的正好。” 看着陈于阶，秦牧问道：“这铁轨，是做什么用的？” “总司令，” 陈于阶笑了笑，说道：“这不是你先前留下来的蒸汽机车嘛，宋先生他们一伙人进行了拆解，然后开始试着生产。前不久，组装了一台，然后才铺设了这条专门的轨道，就是让蒸汽机运行的。” “噢噢，” 秦牧眼睛之中闪过一丝亮光，“竟然试制成功了？快，一起去看看！” 说着，一行人朝着帝国科学院马鞍山驻地那边行去。 到了帝国科学院外面，秦牧就看到几十个人正围着一个庞然大物，敲敲打打。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不时伸手指着庞然大物，指指点点。 秦牧走了过去，看着这个有些熟悉的东西，笑着说道：“宋先生果然厉害啊！” 听到话语，宋应星也抬起了头，看到原来是秦牧来了，赶紧放下了手中的东西，拍了拍衣服，走了过来，“总司令，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们。” 说着，秦牧指着这个略显简陋的蒸汽机模型，笑着说道：“怎么样？这个能跑嘛？” “还有点问题。” 宋应星摆了摆手，说道：“不过我们正在改良中。” “不急不急，慢慢来。” 秦牧笑了笑，“你们可以先制造好一台蒸汽机，不用跑也可以，只要能够转动，就行了。以后再让它，跑起来。一步一步来，急不得的。” “好。” 宋应星笑着点了点头，“总司令放心，会的。” 秦牧又看了看这台简陋的蒸汽机，随即和那些工人们说这话。 这次看，也着实让秦牧有些高兴，他甚至下令支取了一万两白银，奖赏给这些工人们。 走出了蒸汽机车间之后，秦牧看着宋应星问道：“车床，铣床，钻床，磨床，镗床等设备，仿制的怎么样了啊？” “有点眉目了。” 宋应星笑着说道：“总司令，车床，磨床稍微简单一点，已经仿制成功了。只不过一些精度，还在调试。明年，应该就能批量生产了。” “这车床用着怎么样啊？” 秦牧笑着问道。 “这个你要问船厂那边，他们用的多。” 宋应星笑了笑，“不过我敢保证，绝对比之前好多了，效率肯定提高不少。” “好用！” 沈始元点了点头，“效率确实提高很多，确实不错。” “那就好。” 秦牧笑了笑，又和他们聊了聊这边的成就，更让秦牧开心了。 帝国科学院这边视察完毕之后，秦牧也没有停留，来到了钢铁厂。 高耸的烟囱，以及高耸的熔炉，都让秦牧有种奇异的感觉。 钢铁厂几乎不用看，因为秦牧知道不管是船厂还是其他地方，用着的好多钢铁都是马鞍山钢厂出来的。 自从投产之后，供应的钢铁更是源源不断的支撑着船厂以及科学院的研究工作。 从大明国防军收复京师之后，一些西洋传教士诸如汤若望等人，也被送来了帝国科学院这边，负责筹建基础学科。 包括帝国科学院的化学，物理等科目，也因为秦牧留下来的教科书，得到了发展。 看完这一切之后，秦牧眉笑眼开，心中有些得意。 当天下午，秦牧在马鞍山召集了这边的各个负责人，开了一个临时会议。 “今天我大致看了一下，诸位所做的工作，远远超出我的想象，非常不错！” 秦牧笑着赞叹道，“你们的成就，我也都看到了，我们大明有你们才真的了不起！做的好的，都有嘉奖，特别要表扬陈于阶，宋应星，沈始元三人，在他们的带领下，不管是钢铁厂还是科学院，抑或是船厂的发展，都非常迅猛，非常好！” 秦牧笑着看着三人，接着说道：“不单单是你们，还有下面无数为之奋斗的工人们，都非常了不起，我会为你们请功的！” “你们三个，” 秦牧继续说道：“下去之后，拟定一份名单报上来，新年马上到了，奖赏也会很快发下去的。” 说完了奖赏之后，秦牧看着诸人，开口说道：“马上就过年了，又是一年的到来，我们各项事务，也要开始扩大发展了。比如钢铁厂和船厂，在马鞍山这边已经建设的非常好了，成就也非常明显。这样的经验，能不能推广到外地，才是下一步发展的重中之重。” 说着，秦牧转头看着陈于阶，问道：“今年新的钢铁厂地址勘察的怎么样了？大冶那边的情况如何啊？” “总司令，” 陈于阶开口回道：“大冶那边考察过了，铁矿石非常好，可以建设一座钢铁厂。” “那就好。” 秦牧点了点头，“明年就开始扩建吧，争取在大冶那边建设一座钢铁厂。另外，诸如其他素来有铁矿石的地方，也要去看看。北方的迁安，邯郸等地，都看看。钢铁厂条件已经成熟了，下一步发展就是不断的培养人才，让马鞍山钢铁厂的经验，在其他地方开花结果，这才是最大的成就。陈先生，这项伟大而又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总司令请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陈于阶朗声回道。 “嗯，” 秦牧点了点头，说道，“还有船厂，也是同理。马鞍山这边的船厂经验，也可以推广到其他地方。比如广州，泉州，天津等地，也可以建设船厂。另外，船厂也不一定全部生产风帆战舰，也可以生产其他民用的船舶。西洋人可以远洋来咱们这边买卖，咱们为什么不能去西洋啊？建造好的船舶，也让咱们大明人走出去，这是船厂下一步发展的重中之重，沈始元，你上点心！” 沈始元笑着回道：“总司令您放心！” 第298章 八旗联军 视察完马鞍山的建设之后，秦牧马不停蹄的直奔京师。终于是赶在年关之前，回到了京师的家里。屈指一算，秦牧这次离家，竟是已经有差不多一年了。 而他和卫如芸，也足足分离了一年。 “娘子，我回来了。” 秦牧府中，卫如芸看着归来的丈夫，泪如雨下：“夫君，妾身……好想你。” 秦牧上前，一把将这个小女人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一年不见，佳人如故，只是饱受相思之苦，显得消瘦一些。卫如芸抱着秦牧好一阵哭，秦牧无奈，只好屏退下人，抱着卫如芸上了床榻。 没有什么比一次酣畅淋漓的睡觉，更能解决一个女人的思念了。 如果不行，那就再来一次。 于是乎，秦牧归家之后，五日不曾外出。 ……… 东北。 雪花漫天，寒风凌冽。 摄政王多尔衮，秘密会见了来自沙俄的使者阿西家·罗曼诺夫，他是沙皇阿列克斯·罗曼诺夫的外甥，同时，与会的还有蒙古卫拉特各部的使节。 大家商讨的，只有一个问题——大明。 自入关以来，八旗军所向披靡，几乎横扫整个大明朝，却偏偏在一个小小的扬州，折戟沉沙。 而自此之后，就仿佛多米诺骨牌的第一面被人推倒了一样，整个大明国的战场上，清廷的部队，接连败退，硬生生被人从扬州打了回来。 多铎，阿济格，豪格…… 这些跟随着皇太极多尔衮兄弟起誓的开国元老们，一个个的死在了开疆扩土的路上。 究其原因，竟然只是因为一个人——秦牧！ 而原本孱弱无比的大明，更是在对方的带领之下，成长为了一个强大无比的巨兽。 这样的局面，无论如何，是让摄政王多尔衮接受不了的局面。 曾几何时，八旗部队进关横扫数省之地，然而这个秦牧忽然出现，硬生生终结了无往不利的八旗部队。 这样的局面，多尔衮肯定不能接受！ 此仇，一定要报！ “倭国如今已经归属大明了。现如今，海上生平，连那些西班牙洋人都被迫签署了不平等的条约。如今对方内乱已稳，若我所料不错，就该轮到我们清廷和蒙古了。” 负手站在巨大的地图前，摄政王多尔衮回头，环视四周，安静端坐的蒙古各部首领，以及曾经的假想敌人——沙俄。 “现如今，我们三族，是必须要团结起来了。” “秦牧手下的大明国防部队，战斗力之强，诸位怕是只听过而未见过。所以感触不深，但本王见过啊。” 拍着桌子，这位摄政王目光深邃，声音沉痛：“那些人的火器之强大，是诸位难以想象的。现如今，听所对方还在不断的改进发展。我们的人，最开始只是在射程之外遭受打击，现如今，已经演变成视野之外了。” “敌人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对你发动攻击。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啊。诸位，你们想想，若是突然有一天，你们好好的坐在家里，就被那大明的神秘火器给取了性命。该如何是好？” 房间里，所有人想象着那样的画面，不禁动容。 “王爷，我卫特拉诸部，皆听从您的吩咐。” 一位蒙古部使节当即表态，随后，是一个又一个的认同。 在场所有的蒙古部族使节，都献上了自己的忠诚。 唯有那位沙俄的特使，面色犹豫：“我们陛下派我前来，只是想要一些资源帮助。并不是来参与你们的内斗的。” “资源！大明有！只要打下了大明！你们要多少，我们给多少！” 多尔衮神色严肃，“那是一片富饶的土地！富饶程度超乎你的想象！本王再次承诺，只要你们能够出兵，将来打下大明国土之时，我准许你们拥有一州之地！” “那好。我同意加入你们的联盟！” 三日之后，建州多尔衮部率领近七万两千八旗子弟联合蒙古部族三万六千骑兵以及沙俄两万四千士兵，出兵大明，进犯辽河！ …… 当天晚上，秦牧就收到了来自军情处的报道。 他坐在火光明亮的大厅之中，皱眉看着这份情报。 本来按照他的计划，稳定了南方局势之后，开年就要北上解决清廷这个心头之患，没想到这摄政王多尔衮竟然和自己打着一样的主意。 现如今，整个清廷里，摄政王多尔衮一言而绝天下。 日后的顺治帝，如今还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只要解决了多尔衮，清廷之患，基本就迎刃而解。 想不到，对方竟然联合了蒙古诸部，甚至还拉来了沙俄这个外援。 只是，区区不过十三万人马，就想进犯我大明？ 怕是还没吃够败仗吧。 要知道如今的大明国防军，可早已不是吴下阿蒙。 卫如芸关切的将一件大氅披在他的身上：“夫君，莫要着凉。” “嗯。娘子，我可能又要出去了。” 秦牧握着妻子柔荑，略带歉意的说道。 卫如芸微微一顿，还是笑了笑：“妾身理解。夫君乃我大明之脊梁，卫戍大明，职责所在。” “嗯。这一次，我要一劳永逸的解决北方的问题。” 秦牧站起身，大步走出屋外：“来人，准备一下，叫庄子固马应魁那帮人来开会！” “过完年了，我们准备踩小人！” ……… 正月初八，大明国防军总司令秦牧，率军北上，兵出山海关，直逼建州城！ 此次出兵，共有大明国防军步兵第一师，师长马应魁，领军一万两千；步兵第十六师，师长马元调，领军一万两千；骑兵第一师，师长余林峰，领军一万两千；骑兵第二师，师长冯海然，领军一万两千。秦牧卫队一旅，旅长何朝军，领军四千。合计五万两千人。 号曰征北军！ 同时，京师卫戍各师部，随时待命，一有命令，可千里行军，支援征北军！ 与此同时，清廷摄政王多尔衮联合蒙古各部族骑兵，以及沙俄联军，统军十三万两千兵马，会师辽河两岸一带，随时准备进犯辽东！ 双方血战，一触即发。 第299章 先来点头汤 辽河南岸。 马蹄声踏破安静的平原，大明国防军的骑兵第一师师长余林峰，亲率骑兵，绕行左翼包抄而来。 而秦牧本阵，则继续缓缓平推北上。目的非常明确： 逼迫刚刚渡过辽河的多尔衮与之正面决战。 或者，多尔衮可以灰溜溜地滚回北岸去。 面对着气势汹汹而来的大明军队。 多尔衮迅速作出了应对。他直接派出大将济尔哈朗率两万四千人八旗骑兵，联合一万二千蒙古骑兵，分兵迎战何奇。同时本部直压秦牧中路大军，想要以兵力上的优势直接吃掉秦牧的四万人马！ 要知道，此时的多尔衮除了拥有本族亲率的七万两千八旗部队子弟之外，还联合了三万六千蒙古骑兵以及北方遥远国都的两万四千沙俄人！ 足足十三万两千大军！ 而秦牧所率领的大明国防部队，只有区区四万八千人！ 余林峰分兵一万二千之后，本部只有三六千万人！ 加上卫队一旅的四千人，将将四万！ 几乎是三比一的比例！ 秦牧几乎在瞬间就洞悉了多尔衮的战争意图。 确实，在人数占优的情况下，正面决战无疑是最正确的选择。如今他本部不过三万六千人，而对方则三倍于己。双方相距不过五百里，说是片刻即到也不为过。 “战壕挖的怎么样了？” “回禀总司令，我们已经挖了三道战壕，相互间隔两百米，另外，迫击炮也已经占据了南边的山丘，位置有利，随时能够支援。” “好！告诉马应魁，不用管消耗多少，只管放心的打！若是能直接炸死了多尔衮，那就计他首攻！” “通知马元调，只要视野里出现了多尔衮的部队，完全可以用九二山炮压制，我们射程占优，就要利用这一优点，在他打不到我们的时候，打他个措手不及！” “命，第二骑兵师右翼绕行，不要让对方斥候发现。伺机绕后，炸了他们的后营！” “是！” 战况几乎一触即发。 当八旗统领齐格率领的前锋部队出现在地平线上的那一瞬，早已经迫不及待的第一步兵师三团二连的山炮队，立刻对着对方发动了炮击。 九二山炮的射程之远，是这个世界的人们无法想象的。前锋骑兵甚至都没有听到炮击声，就被窜射而来的炮弹打了个措手不及。 “轰隆隆！” 巨响声中，土石飞溅，强烈的爆炸直接将落弹点附近的骑兵掀飞出去，残肢断臂满天飞，整齐划一的队形，立刻被撕开了一个齿口。让这一支前锋部队，速度迟缓下来。 “进攻！不要怕！此炮并无杀力！”齐格大声吼道。 炮弹炸飞炸死的人数其实不多，但造成的混乱局面却难以控制。骑兵冲锋讲求的就是一鼓作气，如此阻挠之后，前锋骑兵已经没了气势。 紧接着，第二轮的轰击接连而至。 距离更近，爆炸造成的杀力更加强大，死亡人数直线上升。 而这个时候，他们距离大明国防军还有足足一千米。 每一次前行，都要因此丢下三五百骑兵的性命。 齐格目眦欲裂，这秦牧狡诈无比，就会仗着兵器之利欺负人，如若双方短兵相接，这些孱弱军士，根本不是他大清铁蹄一合之敌！ 五百里的路程，让齐格这支前锋部队，丢下了将近两千的人马！ 等到齐格终于能够看到大明部队的时候，却愕然发现，对方全都趴在了战壕里！ 八旗子弟善骑射，再如何难寻的目标，他们都能轻易射中。 可战壕里的士兵，几乎和贴着地面射击一样了。除非用抛射，否则很难命中。 可大明那边就不一样了。 几乎就在八旗骑兵进入射程的第一时间，趴在第一战壕里的大明军就叩响了扳机。 “砰砰！” 连绵不断的枪声里就，就看到对面的骑兵，仿佛割草一样的倒了下去，一茬一茬的如同韭菜一般。 而齐格的骑兵们，却还没有进入射程！ 这个发现简直让人绝望！ 什么时候，大明拥有如此厉害的火绳枪了！ 不！这不是火绳枪！见识过火绳枪射程的齐格立刻就否认了这个猜测！对方拥有的，是比火绳枪还要强大的武器！ 无论是射程，准确，还是威力，都不是沙俄人的火绳枪可以媲美的！ “冲！一定不要停下！给我冲啊！为我大清！” 齐格急的再度大吼，他已经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这支骑兵队，军心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他们不怕战斗，不怕死亡，但这种连敌人都看不清就死伤无数的战斗，根本就不是什么战斗！ 是屠杀！是碾压！是武器差距上的绝望！ 确实，当火枪的射程射速和威力得到提升，超过了传统的弓箭之后，冷兵器就已经渐渐的走向了衰亡，这种颠覆意义上的改变，根本不是足够多的人数就能弥补的。齐格清楚的认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他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让这支部队冲上去。这个时候，如果撤退，整支队伍军心就废了！ “为我大清！冲！” 马背上，八旗子弟互相打气。一扎马臀，将战马的速度提升到了极限。 一道灰色的线，以极快的速度扫向国防军第一步兵师。 若不能趁着最后的机会与之短兵相接，这一站，他们将毫无胜算！ 但这样的挣扎，根本没有对整个战场，造成多大的水花。 当最后一名骑兵倒下的时候，他的刀距离第一战线的战壕，还有十二米远！ 终于齐格，早就已经死在了两百米之外的那一轮齐射之中。 此战过后，多尔衮的前锋部队，全军覆没！大将齐格，战死当场！ 这份战报让多尔衮的军队，迟疑着停下了步伐。 天色尚早，却已经开始安营扎寨。 中军大帐了里，多尔衮眉头紧皱，脸色无比的难看：“不到一个时辰，齐格八千人马，竟然全军覆没！这大明，已经如此强大了吗？” 那我大清还有何机会加冕为王？ 他看着地图，陷入了沉思。 与此同时，大明国防军的骑兵第一师，也终于和八旗蒙古联合军，在一处山坳地带，相遇了。 第300章 狭路相逢 蒙古骑兵较之八旗骑兵有一个特点，他们纪律性很差，但骑术惊人。 比起善于骑射的八旗子弟，蒙古骑兵更擅长来去如风一般的切割战术。 这些游离于马背之上的骑兵，比起弓箭，更热衷于弯刀。 蒙古轻骑的速度，非常的快。再加上纪律散漫的缘故，一离开多尔衮本阵，没过多久就已经超过按部就班的八旗子弟，冲了出去。 说是联合军，但其实这些蒙古部骑兵，是根本不受多尔衮约束的。 特塔是这支蒙古骑兵的统领，他从小在草原长大，是部族中最出色的战士。 对于大明的这支军队，特塔也是早有耳闻。 但他一直嗤之以鼻，根本不相信传言里关于大明国防军的可怕之处。 据说他们有什么火绳枪，那种东西特塔也是见过的。确实比弓箭厉害一点，但准确度太差，若是阵型散开之后，就没多大杀伤力，有那装弹瞄准的功夫，已经够丢人把你的手都砍下来了。 当然，分散阵型本来就是多尔衮等人结合前几次失败之后，商讨出来的办法。同时，为了防止战马受惊，他们还在战马耳朵里塞上了棉团，这样一来，就大大降低了战马受惊的可能。 三万多人，需要绕一个大圈子，才能在对方反应之前，完成绕后包抄的战略目标。 然而这一切对于骑兵第一师来说，都是徒劳的。 比起天上的战鹰，余林峰手中的千里镜，就要看的更远了。 这是经过秦牧改良之后的千里镜，比起老式的千里镜，在距离上要翻了一倍都不止！ 绕行本阵六十里之后，敌我双方在一个小峡谷中碰见了。 砰砰砰！ 距离还有五百米的时候，大明的骑兵已经举起了手中的枪，直接利用射程优势，来了一拨齐射。 两百人为一排，骑兵一字排开，一轮齐射下去，冲在第一排的蒙古骑兵就倒下去一大片。 然后，就是接连不断的死亡。 哒哒哒，哒哒哒。 急促的枪击声连绵不断的响起，只穿着棉甲的蒙古骑兵轻易地就被洞穿身体，寒冷凌冽的风呼啸着带走体温，也带走了特塔的轻视之心。 “散开，加速！我们要穿插进去！” 特塔不愧是常年征战于第一线的将领，果敢的做出了决定。 但，这一处的地形，实在是太过于狭小紧促了，两面的山崖虽然不高，但对于骑兵的战马来说，仍然是需要攀爬的，这就大大减少了蒙古骑兵分散的程度。几乎没有什么效果。 而骑兵第一师的骑兵则站在原地，根本没有发起冲锋，而是进行着一轮又一轮的轮换齐射。 用秦牧的话来说，就是尽可能的利用射程的威力和轮换的拖延，在有效距离内做到最大杀上。 第一排骑兵射击之后，就立刻回身装弹，随后第二排骑兵跟上，一轮射击之后再次后退。如此仿佛倒滚着一般，尽可能的想要拉远距离。 短短不过四百米的路程，等到蒙古骑兵冲到跟前的时候，已经差不多被洗了十轮了。 而这一洗，差不多洗掉了特塔两千人马。然而还不等特塔松气，对面的大明骑兵却又做出了奇怪的举动。这些骑兵收起那些枪支，然后纷纷附身摘下挂在马脖子上的香瓜手雷，一声令下，远远的朝着蒙古骑兵群扔了过来。 轰！轰！轰！ 爆炸声在人群里响起，狂奔着的战马忽然整个栽倒，人被炸飞出去，断掉的胳膊和脑袋飞起在高空，人的惨叫混合着马的惨叫，让特塔的眼皮子直跳。 这又是什么古怪东西！为什么多尔衮提供的信息里没有这些！ 但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多尔衮会那样焦急的想要解决掉大明。 因为这些人所拥有的武器，对于传统意义上的战斗，具有着颠覆性的意义！ 传统意义上的刀箭，根本没有办法和这些人的武器相提并论。 射程没人远，射速没人快，杀力没人抢，除了安静这个有点之外，根本没有任何优势！ 可问题的关键是，他们没有这样的武器！ 迄今为止，他们所拥有的唯一可以和对方匹敌的，只有最早源自明国的红夷大炮！ 如果再这样任由对方发展下去，那么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可能真的会是多尔衮所描述的那种情形：己方连敌人都没有看到，就被对方用这些武器杀死了。 “冲啊！我们的天父在保佑我们！为了长生天！”特塔拔出弯刀，大声嘶吼！ “为了长生天！” “杀！” “杀！” 近乎崩溃的骑兵，在特塔的号召之下，重新凝聚出了勇气，冲向骑兵第一师。 余林峰狞笑着举起了手：“全体都有，换枪！” 丢完一轮香瓜手雷，双方的距离又拉近了。但这一次蒙古骑兵的战损超过四千。 随着余林峰一声令下，所有的国防军骑兵背上三八大盖，换上了背后的歪把子轻机枪，然后，他们调转马头，反身坐在马上，一夹马腹开始往回跑。 看上去，好像大明的国防军开始撤退了，但他们的人却是面对着蒙古骑兵的。 双方的距离进一步拉近，很快就已经进入了轻机枪的射程，这一次，不再是三八大盖那种步枪的砰，砰，砰。 而是连续不断的枪响声！ 哒哒哒，哒哒哒！ 橘红色的火舌冲机枪口冒出，子弹不要命的倾泄着。每一个骑兵负责一个扇形区域，两个骑兵之间还会彼此进行覆盖射击。 紧追上来的蒙古骑兵，死亡的速度比之前更快了！ 成片成片的人，从马上栽落下去，再也没能够站起来！ 特塔绝望的追着，他的弯刀没有能够砍到一个敌人，因为就在距离对方还有两个身位的时候，他就被至少三挺机枪同时扫射，整个人都被打成了筛子！ 特塔一死，这些早就被吓破了胆的蒙古骑兵彻底崩溃了。有人调转马头，就要逃跑，有人茫然的，想要追击，一时间，乱做了一团。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一万二对一万二的骑兵战斗，就结束了！ 第301章 伏击 一方死伤近八千，另一方战损，不过两百！ “收拾一下！我们在这里继续打他们一个埋伏！”余林峰查看着四周的地形，吩咐道。 他们骑兵师虽然没有炮兵营，但是，也有自己的秘密武器！ 杀伤力无比巨大的地雷，在这种山谷地带，最容易制造混乱！ 余林峰打算围绕着这片山谷，打一场埋伏战！ 第一骑兵师的师长余林峰，是跟着秦牧起家的老人了。当初在教导团的时候，就是骑兵营出身，这几年来会征战，余林峰自有自己一套作战理念。 骑兵速度快，适合穿插切割，追击敌人，但只要地形恰当，打一打埋伏阵地战，也是可以的。 特别是在双方实力悬殊，武器装备差距巨大的时候。出其不意，能够收到更好的效果。 此时，余林峰将整个骑兵师分成三部分，一部分在山谷四周安放地雷炸药，一部分瞧瞧在山谷两边埋伏，还有一部分则已经大胆的绕向即将赶来的八旗联军后方，只等师长一声令下，就过来包饺子。 天空之上的海东青，早就被精锐的狙击手打了下来。所以，此刻的八旗偏军，就是个瞎子！ 特塔部被全歼的消息，这时候已经通过溃兵通报给了紧随其后的领军大奖图尔丹。 图尔丹那叫一个气啊！ 早就告诉这些蒙古人，大明的火器很厉害，他们就是不以为然，哼，一点军法不懂，骄傲狂妄，不听号令，如今可好，连命都没了！ 现如今他们这支部队还有两万多人马，数量比之对面骑兵师要多处足足一倍！ 原本，图尔丹是有信心打败对方的。但因为特塔的冒进，以及他的迅速溃败，让图尔丹心里充满了忧虑。 很快的，这支队伍就来到了之前战斗的山谷里。 看着寂静无比的山谷，图尔丹挥手命人停了下来。 “可能有埋伏。” 副将上前，凑到图尔丹耳边说道。 图尔丹沉吟不语，忽然目光一凝，有了决断：“列图巴拉，我问你，我们如今和大明国防军相比，有什么劣势，又有何优势？” 副将一愣，怔怔答道：“对方火器之强，天下无双。我军于此并无任何优势。但我军人数两倍于对方，一旦能够与对方近身缠斗，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不错。我们八旗联军一向所向披靡，只有这一次在大明国土内吃了大亏。他们的火器确实是厉害，但在近身作战上，那些老爷兵没有什么优势。我们如果能够近身切入，和他们近身缠斗，那么所有的劣势就会消失不见！而我们兵力上的优势，怎会成为他们覆灭的关键！” “这山谷僻静无比，定然是有埋伏的。但若是我们将计就计，将这片死地作为起死回生的转折点，也不是不可以。” “将军的意思是……”副将列图巴拉迟疑地看着图尔丹，犹豫不决地看着他，“我们假装受伏，因对方出来，然后趁机反包围？” “嗯。若要建奇功，必要之时，就要有豁出去的勇气！”图尔丹目光深邃，智珠在握，“我们一分为二，一部先行入谷，引诱对方上钩，若是对方贪心上当，那么另一部就可以顺势全包。若是不上当，我们也能安稳度过此处。” 他随即冷笑道：“哼！这些家伙胆大包天，仅此就让他们付出代价！” 火器之利，果然可怕，但一支军队最重要的，还是军员本身！ 我有精兵，可一以当千！ 山谷上，余林峰看着分兵两波的八旗联军，沉默不语。 “师长，对方看起来察觉到了。” “嗯。图尔丹也不是庸俗之辈，这种最容易设伏的地方，他不会看不出来。” “那我们怎么办？吃还是不吃？” “吃！不然我们这仗还不知要打到什么时候！”余林峰搓了搓被风吹的僵硬的脸颊，回头吩咐道：“待会儿听我命令，我们先炸山！” 北风呼啸，八旗骑兵警惕地迈进了山谷之中。趴在悬崖边缘的余林峰紧紧地盯着远处图尔丹本部人马，时不时地看一看远方。 他在等包抄的那批人就位。 某一刻，灰沉沉的天空下，升起了一朵红色的信号花。 “动手！”余林峰命令道。 轰轰轰！ 轰轰轰！ 山崖两边的土石，被早就埋好的炸药炸的爆破开来，随着周围地面一阵颤动，无数的巨石从两边山体滚落下去，将山谷分成了内外两个部分！ “成了！”余林峰惊喜的一捏全拳头！ “上当了！”图尔丹大喜过望，抽出了金刀：“各部听令！进攻！” “全体都有！进攻图尔丹！”余林峰大吼道。 是的，就在刚刚那一瞬间，余林峰放弃了被困在山谷里的这批一万人的八旗联军，而是直接将目标锁定在了后方的八旗骑兵本阵之中。他要先歼灭图尔丹本阵，再回身对付无处可退的那一波被困骑兵！ 图尔丹看到漫山遍野冲下来的人的时候，顿时就明白了对方领军之人的含义，双目之中骤然绽放出灿烂夺目的光彩，“呛”地一声抽刀出鞘：“儿郎们，为陛下献忠的时候，到了！” “天佑我皇！” “上！杀！” “杀！！” 战马奔腾起来，弯刀高高扬起，图尔丹本部战力大开，无所畏惧地冲向卸下战马的骑兵师士兵。 战况几乎在刚开始，就达到了不死不休的高潮。 笃笃笃！ 哒哒哒！ 砰，砰，砰！ 无数枪械射击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除了冲下山坡的四千人之外，余林峰在外围同样安排了四千人作为策应。 八千，对一万二！ 山谷里，四千，对四千！ 战斗几乎没有悬念。近距离之下，骑兵营带着的加特林重机枪，就仿佛切割一样切割着整个战场。所过之处，轻易地将那些人切的四分五裂！ 人成片成片的倒下去，惨叫声，马嘶声，冲锋的号角声，混杂在一起，让山谷前的这一片地带，显得噪杂而混乱。 而山谷内部，前锋的一万人，也已经被堵在了那里。有四千人的火力直接就覆盖在了出口的地方，密集的活力交叉网，让里面的人根本就出不来。 第302章 全歼 图尔丹还是高估了己方士兵的士气。也低估了那些火器的强大威力。 他麾下的骑兵队伍，根本连冲锋都发动不了！ 每当速度提起来的时候，就会被猛烈的枪火扫射过去，冲在最前面的死的最快，最惨。 “反击！反击！” 图尔丹徒劳的大喊着，识图重新将士气利用起来。 “不要害怕，不要惊慌！我军数倍于敌人，只要冲过去，他们不是我们的对手！我大清男儿，只可马上死！绝不苟且生！” “只可马上死，绝不苟且生！杀啊！” “杀！杀了这些明狗！” 所有的骑兵奋起余勇，发起了又一轮的冲锋。 而这时，峡谷里的那一万骑兵也做出了决断。他们果断放弃了战马，开始沿着两边的山崖往上爬，弃马从步，誓要翻出山谷！ 骑兵一营的战士们，很快就发现了敌人的意图。将其迅速汇报给了远处的余林峰。 余林峰回望山谷，只给了一营一个任务：“告诉陈琪，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给我拖住那帮人！” 得到回复的一营营长陈琪立刻做出了决定：“命人给我将悬崖边的那一片划出来，埋好引线地雷，准备给他们来一波大的！” 顿时，一部分士兵停止了对峡谷口的封锁，开始在悬崖附近埋藏炸药。 这两个峡谷悬崖的高度只有五十多米，是两个很小的小山峰，时值冬末，辽河这一代的气温冷的吓人，哪怕时至中午，也没有丝毫的暖意，山上还覆盖着皑皑白雪。想要炸断悬崖，就必须找到白雪之下的悬崖土壤。 这可是一个大难题，好在士兵们刚才埋地雷的时候有了经验，这时候也不慌。揣起歪把子机枪对着需要挖土的地方一阵扫色，哔哔哔哔的声音中，子弹一梭子一梭子的在目标地点画圆。灼热的子弹伴随着强烈的冲击力，将一个又一个的小土圈渣的泥土飞溅。 一旁随时待命的士兵，立刻上前将土壤全都拨开，然后射击的士兵继续射击，挖坑的继续刨土。 很快的，一个又一个的小土坑被将士们合作挖来。众人纷纷娘地雷炸药埋了下去。处理好之后，边用雪掩盖住，普通人根本看不出什么来。 准备好之后，一营营长陈琪便带着人往后退了许多，趴在几个山窝窝里屏气凝神地看着悬崖边缘。 几个士兵，在悬崖边缘稳住了局面之后，也迅速后撤离开，停止了最后的阻拦。 山下，一直在不断的冲峰攀爬的八旗士兵大喜过望，率先冲上悬崖，看到了敌人离下的杂乱脚印和身影，不再犹豫，转身开始帮助下方的同伴们登上悬崖。 “那些人已经走了，我们也要加快速度，将军正在外面苦战，等着我们的支援呢。”由于时间紧迫，事件紧急，这些人只是匆匆的视察了一番周围的线索，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之后，就返身帮助深后的同伴。毕竟，没有人会想到，那种炸的他们鸡飞狗跳，死伤惨重的炸药竟然还能埋在地下，进行更加威力强大的爆破。 陈琪一直在远处死死地看着悬崖上的情况，虽然上面人数众多，但他一直觉得还没有到时候，一直到所有的人都差不多上了山崖，他才一声令下：“引爆！” 轰！ 轰轰轰！ 接连不断的爆炸从悬崖上最边沿一百米的地方开始往里爆破，将附近的泥土炸的高高飞起，站在上面的人更是惨叫着飞上了天空。 有许多人，当场就被炸成了碎片。 而更多的人，则被眼前的一切，炸懵了。 惨叫声中，众人觉得脚下的悬崖在缓缓的下沉，所有人脸色大变，但已经来不及了。 成片成片的山崖，朝着峡谷底下落去，而上面的士兵，已经疯了一般的想要往安全处跳离。 “杀！” 见此情形，陈琪等人终于从藏身之后跳了出来，更有人就趴在他们身边，此时得到命令，揣起歪把子机关枪就是一通扫射。手中更是将香瓜手雷不要命的朝对方扔去。 这一次，全军北上，秦牧的动员大会里，说的很简答——我们要灭了八旗清廷！所以，只许胜不许败！我们装备精良，已经做到了自己自足，所以，不要有什么珍惜武器的想法，你们只需要应付眼前的一切敌人就行！我大明撑得起所有消耗！ 所以，为了此时扩大战果，士兵们根本是不要钱的将所有的香瓜手雷全都用上了。 机枪喷涂着火舌，压制着往下掉落的人们疯狂的冲级，手雷在密集的人群里爆炸，炸飞了无数人，也炸飞了所有人的抵抗梦想，仓皇地重新落入了谷底。 大片大片的砖石扑面而来，将许多人活活埋在了泥土下方。 “留下一团的人善后，其余人，各我来，今天一定要两开花！斩了那个先锋大将！”陈琪一声令下，所有的士兵捡起装白，朝着峡谷外的战场而去。 而在峡谷外为，一直有着压倒性优势的大明国防军骑兵们，也渐渐感受到了压力。 他们大多是侦察兵出身，对这帮人的计划十分清楚。 毕竟人数是对方唯一的优势，而己方的优势也十分明显，短板更是一目了然。只要让对方跟国防军的士兵们进了身，那么这些人的下场只会是乱刀砍死的结局。 因为那些来自建州的女真人，已经变成了嗜血的，被仇恨支配的疯子，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咬下这支骑兵师一块肉来。 余林峰明白，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对方得逞。 “全体都有，第二作战方案！” 大吼声中，余林峰从腰带中接下一个画着骷髅头的奇怪手雷，朝着远方的人群丢了出去，同时，第一时间带上了口罩！ 毒气弹！ 秦牧年前视察马鞍山工厂时候，最后离开时候，得到的新一批的仿制武器，就是这些出自军火库最里面，最为危险的毒气弹！ 这些生物武器的威力之大，只需要看看如今对倭国就知道了。 所有的士兵都戴上防毒面具，甚至还给马儿也带上了特制的面具，然后都将手中的毒气弹扔了出去！ 第303章 俘虏 霎时间，只见原本混乱的战场之上，一团又一团的绿色烟雾升了起来，在凌冽寒风的吹拂之下，很快笼罩了整片战场。身处其中的图尔丹大惊失色，立刻屏住了呼吸，但一切已经太晚了。 所有的人惊骇地发现，自己身上的皮肤开始出现了溃败，呼吸开始非常困难，每个人捂着自己的脖子，艰难的呼吸着，将毒气拼命的吸收进了自己的肺部。 随之而来的，就是钻心的疼痛和瞬间让人窒息的死亡。 进入肺部的毒气，直接就腐蚀掉了肺部，如同一个爆破了的炸弹一样，带着致命的残片，将整个战场变成了一处人间炼狱。 成片成片的人，以及他们胯下的战马，倒了下去，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不解：他们如何都想不明白，这白色的雾气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如此的厉害。 而这些人绝望恐惧的表情，也最终凝聚在了他们的脸上，成为了最后留给这个世界的讯息。 图尔丹倒在了地上，绿色的烟雾弥漫中，他看到一个一个的人影带着可怕的面具，提着刀，开始清扫战场。一个一个的恶魔手起刀落，将或者的他的八旗儿郎，一个一个的砍掉了脑袋，丢在了一起，垒成了一个满是首级的小山…… …… 秦牧本部。 余林峰所部的胜利消息，已经传了开来。整个军营里一片欢呼声，人人都为这第一次的大捷而开心着。 过去的几年中，这些人亲眼看着清军叩响了大明的关隘，冲进大明国境内，如同蝗虫一样，疯狂的蚕食吞噬着大明的国土，所过之处，死伤无数！ 不知道多少大明百姓死在了八旗军的屠刀之下，不知道多少家庭妻离子散。无数人流离失所，饥荒，叛乱…… 人们生活在清廷的阴影之下，每一天都惶惶度日，看不到明天的希望。 现如今，他们终于能够将这一切，原原本本的还给八旗军了！ 他们来到到了山海关之外，来到了八旗军的土地之上，将曾经的恐惧，一股脑的全都还了回来！ 不但如此，他们还要让这些吓破胆的野蛮人，知道大明的强大，知道大明的可怕，让他们永远恐惧大明，永远臣服大明！ 秦牧营帐之中，喜悦的气氛一直存在，每一个将领都喜气洋洋的，为这首战告捷而庆贺着。 唯一还能保持冷静的，就只有坐在主位的秦牧。 “侦察营尽快给我派出去，我要知道附近的一切情况，我要实时掌握多尔衮的动向，我要知道那些沙俄人的战斗力如何……你们别给我太得意！多尔衮一代名将，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秦牧的呵斥让将领们纷纷从喜悦中冷静下来，虽然脑子里一时间还想不到什么思路，但至少，已经开始放下那一瞬间的骄傲，重新冷静下来。 得意忘形是最致命的，好在这些人，还没有到那一步。 “咳咳，那既然如此，我就先说一下。” 马应魁咳嗽一声，看了看周围人之后，率先起身，来到地图之前，指着上面的多尔衮部队集结点说道：“今天我们打了两场胜仗，很涨士气。前后消灭了也差不多有一万五千人，不算那些溃败逃跑的，我们手上的俘虏如今已经有了将近三千的人数。这些人都是不稳定的因素，如果真要问我的建议，当然是要杀光的。但我大明毕竟不是什么野蛮人，对待这些投降的人，也是要想办法安置的。” “嗯，没错。这些俘虏可都是八旗子弟，都是战士。此时固然是俘虏的状态，但谁知道什么时候，这些家伙就会摇身一变，从俘虏成为我们的敌人。 所以，要想办法让这些人失去战斗力。” “这个好办，给他们挑断手脚筋不就行了。我就不信那样他们还有什么战斗里。”马元调拍案说道。 “可那样一来，这些人也就废了。这天寒地冻的，说不定就死了。”皱着眉头，马应魁说道。 “到时候，说不定就会流出我们虐杀俘虏的流言来。” 参谋部的何灿敲了敲桌子，面色严肃说道：“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问题在于，有这么一批人在，我们势必需要分出人手来看押。而且，还要给他们提供吃的。粮草方面就有压力。而随着战争推进，我相信这样的俘虏会越来越多，到时候，我们这些人里，能够拉出去放心作战的，怕是会越来越少了……而对面，多尔衮可是背靠着整个建州女真部，甚至还有蒙古部和沙俄的人呢！” “我们现在算是外出作战，俘虏的事情，必须得考虑。”敲着桌子，秦牧赞同地点点头。 此时众人所处的位置，是后世的沈阳附近，天寒地冻，人员物资的耗费都很巨大。关键是外出作战，这些大明的官兵，不一定适应这里的气候。短期来看，可能没有什么问题，然而一旦时间长了，会出现什么状况，谁也说不清楚。 秦牧的印象之中，当年的南北朝鲜战争，志愿军可就吃尽了气候环境的苦头。 “这样。” 他敲着桌子，落下了这次会议的基调：“传令京师庄子固，让那边训练的骑兵第三师顺势北上，带上粮草和一些重要的物资，特别是御寒的衣物！然后，来了之后，就把这些俘虏押解回去，参与劳动改造！我们受伤的伤员，也可以随军回去。这样轮转下去，要实施保证我们的作战兵力，一直在五万以上。同时，也将这些俘虏全都带回去，避免他们后续叛变，成为地方势力的可能。” “总司令高见！” “总司令英明！” “总司令威武！” 众人的马屁让秦牧一阵好笑，笑骂道：“滚滚滚！一帮大老爷们，说这些话真害臊。” “司令确实英明啊。我们说的可都是大实话！” 众人嘻嘻笑着，算是结束了这次的作战会议。 两场战斗之后，多尔衮那边是彻底知道了厉害，这一天之后，都没有再有任何的动作。整个军队龟缩在军营之中，派出了斥候不间断的巡逻警戒，生怕秦牧部队毫无道理的冲上来。 第304章 调派后援 但秦牧对于这次的战斗，是早有计划的。他这次来的目的，可不仅仅是要把对方打回去，他还想要趁此机会，一劳永逸的解决掉北方这个心头大患。 甚至于，就连此事跳出来活跃的蒙古诸部，他都打算一并收拾了。 当然，这样长远的计划，还是需要一步一步的来。 每一步都要走的稳当，打好基础，做到万无一失，才能让以后生活的高枕无忧。 外面，寒风呼啸，冰冷刺骨，士兵们睡在营帐之中，即便点着火，也都睡的瑟瑟发抖。 第二日一早，秦牧就收到了几条不好的消息。 有不少受伤的士兵，出现了发烧的症状。 军营里的随军医生判断是得了急性的风寒，也就是流行感冒。 秦牧第一时间就将这些人进行了隔离，同时开始在军营里熬制姜汤，抵御风寒。 他还是低估了这里的气候。 因为除了感冒之外，还有几个伤兵，出现了冻伤的情况。 天寒地冻，受伤的士兵，如果不能得到及时的医治，让冻伤一直持续的话，是非常危险的。 到最后甚至不得不采取截肢。 巡视完伤兵营，秦牧立刻让人叫来了几名八旗军俘虏。询问这些人，如何处理冻伤的情况。 这些八旗俘虏嘴很硬，但嘴硬的人，秦牧的结局办法很简单：砍了。 他当着许多俘虏的面，砍了一个又一个头铁的，或者自认为头铁的八旗士兵，终于是让一些人吓崩溃了，说出了治疗冻伤的办法。 但流行感冒，这些人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秦牧对此并未放在手心上，只要隔离妥当，多熬制姜汤做好预防，这些感冒并不碍事。 …… 天空，海东青的身影若隐若现。 多尔衮远远眺望着大明国防军的方向，深邃的目光中，闪烁着明灭不定的光芒。 “昨日一战，诸位首领也都看到了吧。” 他的身后，站着蒙古诸部的首领们。 “大明的那些火器，就是这么的厉害。就是这么的不讲道理。我们三倍于对方的人数，在他们看来，根本就不是什么压力。而且事实也证明，确实如此。三万六打一万二，还被人全歼了。三个大将，也就逃回了一个沙俄的将军。这一场仗，可不好打啊。” 伴随着多尔衮的感慨，天空尽头出现了海东青的身影。 他伸出手臂，许久之后，那巨大的海东青在他面前盘旋着，传达着只有他本人才能够明白的讯息。 这头海东青是他从小饲养长大的，是海东青里的王者，飞行的高度比起一般的海东青要高很多。所以，竟是没有被明军发现。 伸出手臂，让海东青缓缓停在自己臂弯上，多尔衮缓缓的转过身来，看着所有的将领，说道：“增兵吧，诸位。只有这样，我们才有获胜的可能。我已经命人去了建州，打算将所有能够战斗的部队，都拉过来。那个大明国防军的总司令秦牧，是个十分厉害的人物。这样的人，要打就要一次性把他打死！否则，一旦让他继续成长起来，后患无穷！” “毕其功于一役，才是我们唯一的胜算。” 顿了顿，他又说道：“而且，这些人长途跋涉，肯定没有习惯我们这里的气候，水土不服的现象，应该就在这几日出现。大概半月到一月之后，会是这个现象爆发的最终点。那个时候，也正是这些人最虚弱的时刻。” “诸位，增兵吧。” 他再一次地开口建议道，“这一场大决战，我们要在一个月内摆上来！然后，让那个秦牧，有来无回！” “此战，是决定我大清国运的一战，也是诸君，奋起而上，荣华富贵的一战！” “若成，则天下太平，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若败，大明将以无敌之师，横扫当世！无人可敌！” 摄政王多尔衮的话语，如同滚滚沉雷，在军营里回荡开来，蒙古诸部的首领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之间难以抉择。 反倒是，来自沙俄的那位将军，做出了明确的答复：“我们，还可以增兵十万！但粮草一事，需要王爷的帮忙。” “粮草一事，无须担心。我大清为此准备多年，断不会在这上面出了岔子。” “如此，我部增兵五千！” “我部也增兵一万！” “我部一万！” “我部八千！” 此起彼伏的表决声中，蒙古诸部做出了自己这辈子最大的一场豪赌！ 目标，就是远在咫尺之外的大明国防军！ 多尔衮虽然不知道秦牧此番北上的目的，但身为将领的直觉却告诉他，和秦牧的这一战，是拼尽全力的一战。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也没有任何妥协的可能！ 大清国运，全系于他一身！ 接下来的数天，双方都安然无恙的度过。每日只是派遣几只小骑兵队伍，来营地四周骚扰查看，而一旦大明国防军这边派人追击，就会撒丫子跑回去。 而大明这边，军队里的流感现象，并没有得到控制，反而开始出现了扩散的迹象。这也是为何秦牧没有立刻发动攻击的原因。 水土不服的现象，有些严重，而且还在逐渐扩散。 这让秦牧很是无奈，因为这哪怕是放在现代社会，也是一道无解的题目。 只能等这些人适应，或者干脆换一批生力军过来。 而无论哪一个选择，都意味着需要多等些时日。 多尔衮军营的安静，让秦牧有些警惕。 对方可不是什么草包，能够带领八旗军横扫整个明朝势力，其能力自然是不俗的。 越是安静，就意味着有更大的动静。 秦牧每天都派人去打探动向，同时，他甚至还让侦察营去往附近查看地形，将探测的范围，辐射到了周围的五百里以内。 对方有海东青，己方却没有这种东西。只能单纯的靠人力来保证视野的安全。 因为除了八旗，那些蒙古诸部落，也是一大隐患。 这些来去如风的蒙古骑兵，曾经是欧洲诸国的噩梦，机动性太强了。 第305章 说好的夜袭呢 而且他们的部落逐水草而居，想要彻底消灭，简直难上加难。 这些都是对付蒙古诸部的难题所在。 至于再往北的沙俄，暂时还不在秦牧的思考范围之内。 毕竟，路途太过遥远了。 而且，那种极北之地，也没什么好去的。 起码也要等蒸汽机和火车弄好了，才好考虑那一片的事情。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和多尔衮的一战。 隐约的，秦牧觉得自己猜到了对方的一些想法。 于是，他当即下令，让除了庄子固以外的其余骑兵师，即刻北上，埋伏于山海关内，随时待命！ 只需一声令下，便能立刻兵出山海关！ 或东进辽东，驰援战场，或西入蒙古草原，横扫蒙古！ “哼！你要战，我便战！你想人多打人少，我就给你这个机会！” 寒风凌冽中，秦牧纵目眺望天空，看着那一抹苍青色，消失在天空深处。 “来人，给我找一个打枪最准的狙击手！” 片刻之后，一个看上去有些傻乎乎的年轻士兵，被马应魁带了过来。 “总司令，这家伙叫三多，是我队伍里，枪法最准的一个！”拍着小战士的肩膀，马应魁向秦牧介绍道。 “参见总司令大人！”那小战士一脸激动的，立正行礼。 秦牧被对方的称呼弄的一笑，温和开口：“好了，不用紧张。你叫三多是吧？可是姓许？” “回禀总司令大人，我姓陈，陈三多！” “哦，那可能是我认错人了。哈哈。”秦牧说着，取出一把九七式狙击枪。 6．5毫米的口径，来自三八大盖的魔改，虽然比不上同期其他国家的狙击步枪，但已经算是挺不错的了。 将这把狙击枪丢给陈三多，秦牧让对方适应片刻之后，指着极远处的一个黑点，说道：“看看，能不能打中那个挡板。” 那是距离此地一千五百米之外，军营外围的一个警戒牌。 陈三多端枪平举，屏息凝神，片刻后，叩响扳机。 远处，挡板“咚”地一声响，倒了下去。 秦牧鼓起掌来，这家伙，还真是一个天生的神射手。 “你这个兵，我要了！”秦牧回头，对马应魁说道。 马应魁面色一喜，顿时踢了一脚陈三多：“愣着干什么，还不谢谢总司令！” “多谢总司令大人！我，我一定好好表现！”陈三多激动地敬了个礼，脸色涨红。 要知道，但凡秦牧点名要的兵，那将来的前途可是不可限量的。最起码，都是营长起步！ 马应魁高兴的走了。秦牧则带着陈三多，继续测试对方的枪法。 一次打准可不行，他要的是例无虚发。 对付多尔衮，可能还真需要一些非常规的手段。 狙击手，可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何况，对方的那头海东青，他必须解决掉。 否则，整个军营的视野，都是暴露在对方之下的。 这个时代的人们，对于狙击手还没有什么概念，所以斩首行动，也还没有兴起。但秦牧清楚的知道，二战时期的狙击手，那是多么可怕的存在。 几乎是所有军官的噩梦。 马应魁回去之后，立刻将秦牧点名要人的事情，当作炫耀在军营里传开了。 这下子，可算是炸了锅了。 没过多久，马元调也带着两个士兵，兴冲冲的跑了过来。 “总司令，听说你要找枪法好的兵苗子！我这里正好有两个。” 秦牧愕然看着兴奋的马元调和两个愣头青小伙子，不仅哑然失笑：“这马应魁，嘴巴真大。差不多整个军营都知道了吧。” 马元调一阵尴尬，还想给哥们打个掩护，那边不远处，余林峰也带着两个人跑了过来。 接着，骑兵二师的师长也来了。身边领了五个人！ “嚯，你们这是干什么？当我选秀呢？”秦牧忍不住苦笑起来。 找一个狙击手而已，怎么这帮家伙这么兴奋。 “选秀？”几个师长级人物愣了一愣，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反倒是秦牧，被自己的这番话给惊醒了。 他一拍脑袋，顿时觉得此事可行：“还别说，我们倒真的可以来一次选秀。” 这几天，多尔衮那边都很安静。 而秦牧这边正被流行感冒和冻伤弄得焦头烂额的，也没心思开战。双方彼此都很克制。倒是有时间，进行一次兵员选拔。 而且，这仿佛打开了秦牧灵感的闸门一样，让他思绪扩散迅速发散开来。 “好了！你们都别激动！我是琢磨着反正无所事事，不如干脆来一场枪法大比拼！”他拍拍手掌，决定道：“你们回去之后，就把消息放出去。告诉下面的弟兄们，让他们准备准备，有心思的报个名，到时候选出我们军中的神枪手出来，我单独成立一个部队，就叫——特种部队！” “特种部队？” 几个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没明白秦牧的意思：“这特种部队是干啥的啊，总司令。” 秦牧微微一笑：“这个暂时保密。但是我能告诉你们的是，这会是一批单兵作战能力最强的军队！会是以后游离在主战场之外，令人闻风丧胆的一支暗杀部队！” 虽然侦察营那一边的士兵也算是单兵最强，但秦牧还是觉得，培养出一批专门为了暗杀而存在的特种部队，是非常有必要的。 众人虽然不明白秦牧的用意，但还是将秦牧的打算通过下官层层的传递到了真个军营里。 于是，原本安静的仿佛随时都在睡觉的军队，忽然间就沸腾了起来。 总司令要成立新部队的消息，不胫而走。 这一天，所有的士兵，都不约而同地走出了营帐，去往附近的山林里，河流旁，揣起枪，四处打野！ 砰砰砰的枪声，传出去老远，一直到夜晚，都不怎么散去。 多尔衮派出的骑兵，更是吓得连人都没看到，就仓惶回去，禀报上级。 “安静了这么久，总算是有所动作了。” 一直提心吊胆的多尔衮松了口气，他本以为对方在酝酿什么大招，却没想到只是为了等待一次突袭的机会。 第306章 兵王大赛 抬起头，天空阴沉沉的，一团乌云，不知何时挂在了众人的头顶，让他的心中，一片阴霾。 “传令下去，今日营中灯火不灭。蒙古诸部暗中出营三十里。做出离营回去的假象。等着对方袭营！本帅以身作饵，调他一次大鱼！” 于是，这一晚，多尔衮枯坐营帐，熟读兵书一整晚。 而附近三十里外的蒙古诸部，也吹了一晚上的西北风。 毛都没有等到。 “说好的袭营呢？”多尔衮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 大明国防军那边的枪声响了三天，多尔衮就足足防了三天。蒙古诸部的骑兵，也就这样被他折腾了三天。 哪怕这些骑兵都是蒙古部族最强大的勇士，长生天下获得了神明垂青的人，也扛不住在猎猎寒风里趴雪地吹寒风啊。 所以，蒙古部族的骑兵们，也生病了。 而且，这些骑兵对八旗兵，也充满了介隙。 凭什么我们就要在外面吃三天西北风，而你们这些老爷兵，却可以睡在温暖的营帐里？ 就连几个蒙古诸部的首领，也心中忿忿不语。 虽然他们是归顺了大清，但不代表他们就是他们的仆人！我蒙古男儿，岂能随意受人侮辱？ 这样的介怀，是多尔衮没有意识到的。 …… 选拔神枪手的这一天，整个大明军营里都热闹无比。所有的士兵，这一天都聚集在了营帐前的空地之上，热切地望着站在高台上的秦牧，心情无比激动。 “这要是选上了，是不是就一飞冲天了？” “可不是吗。听总司令说他要成立一个特种部队，里面的人，都是百步穿杨的神枪手！” “还百步穿杨？百步穿杨谁做不到啊。总司令追究的是，千米之外取人首级！” “所以说，我们这些普通人看看就好，这都是给那些神枪手准备的。” 热热闹闹的讨论声中，秦牧轻咳一声，走上了高台：“咳咳。安静了啊。” 顿时，令行禁止，所有的人都安静了下来，站的笔直，目光灼灼地望着秦牧。 “事情你们都听说了，我也就不废话了。我是准备选一些枪法好的苗子，拉出来成立一个新部门——特种部队。当然，这个特种部队并不是只要枪法好的。特种特种，就是指你只要有一方面特别出彩，那都可以加入这个部队。不过目前来说，第一批特种兵，还是要枪法优秀的才行。” 咳嗽一声，看着下方的人都认真的听着，秦牧朗声说道：“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所以我们这军营的选拔，是必须要选出一个第一的！这第一呢，未必会是特种部队的头儿，但我会特别给这个第一，颁发一个‘兵王’的称号！” “兵王兵王，就是兵中王者！必须是最顶尖，最厉害的那一个，才能被称为兵王！” “现在，我宣布，大明第一届兵王选拔大赛，正式开始！” 秦牧看着下方，激动无比的士兵们，心中一时间充满了感慨。 仅仅只是一个兵王的称呼，就能让这些人兴奋成这样。这些朴素的大头兵，实在是太可爱了。 他看着手中长长的名单，忍不住和身旁的马应魁抱怨道：“这足足两千多人的报名，你们是怎么给我弄出来的？就不会视线选拔一下，筛选下去一批人吗？” “嘿嘿，我们也是头一次弄这事，哪里有什么经验啊。而且，看着下头弟兄们眼巴巴的望着你，谁也不忍心拒绝啊。”马应魁笑着，眼睛里闪烁着不同寻常的狡黠。 “大帅，不知道我们这些当师长的，可不可以参加啊。” 秦牧斜睨了对方一眼：“你要是不怕回头我给你调取特种部队当大头兵，完全可以下去。” 马应魁嘿嘿一笑，不说话了。这师长的位子他好容易才弄到的，哪能说丢就丢。 “对了，看看这次的大赛反响如何，如果可行的话，通报全军，让应天那边也着手准备吧。我们干脆就弄个全军海选吧，各个地方都选出自己部队最厉害的那个兵，然后统一来一次比拼，做出一个排名出来！” 秦牧的思维已经开始发散起来，想到了曾经经历过的那些演习。 他原本还有些担心，大明平定之后，这些人会因为太过安逸的日子而致使战力减退，若是有了这兵王大赛，或多或少能让那些兵不那么无所事事。 人都是兵王穿越，嘿嘿，我直接就给你办兵王大赛了。 想到此处，秦牧心里美滋滋的。 两千多人的海选，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因为是选神枪手，所以所有人都需要进行移动靶和定向靶的射击考核。而无论是移动靶还是定向靶，都是在距离士兵千米之外展开的。 很快，这一批掺杂了大量水分的参赛者，就被这一千米距离给打下来了三分之二。 只有七百多人在这次的考核之中，拿到了合格的成绩。 不过这样的人数，已经让秦牧很吃惊了，毕竟这个时代局限所在，这样的成绩着实非常不错了！ 他原本以为，顶多能有三五百人获得通过，想不到比他预计的还多了足足两百人。 于是接下来，射击距离直接变成了一千五百米。而且这一次，不但要求这些人射中靶子，秦牧还要求必须得到七环以上的成绩，才算晋级。 七百个人，瞬间就剩下不到八十人。 自然后，是极限距离的两千米。 六十个人晋级。 这个结果，让秦牧非常的意外。 这意味着他的特种部队，几乎就已经成形了！ 要知道这本来就是一支不已人数取胜而已精兵称王的特殊部队，其正面战场上的作用不打，但特殊战场的战略意义，却无比重要。 “好！这六十个人都给我登记在册。然后，我们还要选出他们这里面的王！” 秦牧一拍桌子，亲自敲定了最后的选拔方案：“划出南边那一片树林来，然后把这六十个人给我丢进去。换上哑弹，杀人最多，中单最少，且最后存活的那个，就是这次的兵王！” 第307章 选拔 在马应魁等各师师长紧张的注视之中，六十多名备选兵王义无反顾的走进了那片将会诞生大明国防军第一个兵王的树林之中。 为了保证公平，每一个士兵都从树林的不同方位进入。同时，给予士兵们半个小时的潜入和适应的时间。秦牧甚至特许炊事班给每个人准备了长达三天的口粮，名言可以使用一切手段获得胜利。 而每个人颁发的子弹，只有120发。 也就是说，在120发子弹打完之后，如果还没有分出胜负，那么最后就要用刀子来决出胜负。 没有人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人们只知道，当半个小时之后，预想中的枪声不断并灭有出现。整个树林反而安静的仿佛鬼域一样。 一直等在外围的马应魁等人面面相觑，不自主地将目光望向了双手抱臂的秦牧。 秦牧目光望着天空中盘旋不断的黑点，声音淡淡的：“真正的狙击手就要像打猎的老猎人一样，要有耐心，有恒心。等待猎物的到来。而这最后的比赛，比的可不是谁最先打死谁。比的是谁最后活下来。一开始就突突突的，只会是最快倒下的一个。” 枪声，会暴露自己的位置，而那就意味着，会被别的人发现。 猎人与猎物的位置转换，会在那一瞬间发生。 索性，并没有让众人等待太久。 大概就在秦牧说完话的两分钟之后，安静的树林里响起两声急促但短暂的枪响，片刻之后，两个人面色懊恼的从正前方的树林里走了出来。 有士兵上前检查询问之后，走上来向秦牧汇报道：“禀秦帅，两人同时发现对方，同时开枪，同时中枪。同归于尽。” “嚯。这开局就这么激烈啊。”马元调忍不住喝了声彩。 不多久后，第二次枪声也响了起来，这一次，整个森林显得非常的热闹，就仿佛四处开花一样，此起彼伏的枪声连绵不绝，一会儿出现在东边，一会儿出现在西边。、 而且这一次的枪声持续了将近三十分钟，和第一次的零星不同，竟是一瞬间达到了这一次比赛的高潮。 人们紧张地看着不断从树林里走出来的士兵们，有人为他们惋惜，有人为他们赞叹，无论如如何，这些人都是一批枪法如神的神枪手。 但就仿佛神灵也有排位一样，这些神枪手聚集在一起，总是要找出一个最最厉害的！ 而这些中单“死亡”的士兵，也比第一次同归于尽的两个士兵，有太多需要交流和汇报的事情了。 比如有人会在树上埋伏，有人会爬坑不动，有人会伪装成石头…… 花样百出的潜行方式听得马应魁等人咋舌不已。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狙击比赛，最后竟然会衍生出这么多的战斗方法。 而秦牧，则早早就命人将这些士兵们的讲述记录下来，分门别类地放好。 他决定，既然连兵王都已经要搞出来了，那就干脆把特种兵的一些训练方法，以及各种潜行暗杀课程，都提上日程。 做，就要做到最好！大明的第一支特种兵部队，一定要做这个世界上最顶尖的那一批战士！要成为所有军团首领的梦中梦魇！ 陈三多一直没有出现在中弹者的名单之中。 他是第一个被秦牧点名称赞的神射手，身上背负着十分巨大的压力。 早在秦牧宣布选拔兵王的那一刻，陈三多就决定，自己一定要成为那一个站在顶端的兵王！唯有如此，才能报答师长马应魁的举荐之恩，才能回报秦帅的知遇之恩！ 以前，他只是一个班长手下的小战士，做着其他人都在做的训练和战斗事项，但除此之外，陈三多没有别的成长。 他仿佛天生就会摸枪一样，不管是什么样的枪，在他手里都只需要熟悉两次，就能被他操纵的无比熟练。 他的枪法奇准，人也非常冷静，脸上的憨厚其实都只是看上去憨厚的伪装。 他从小就是猎户出身，在山里跟着父亲打猎，往往一出去就是好几天。有时候为了蹲守一只狍子，甚至需要在一个地方等上三天三夜！ 一个优秀的猎人，除了要能够猎杀猎物，最重要最关键的，是还要能够活到最后！ 进入这片树林，除了自己之外的五十九个人，都是敌人！ 而活到最后最好的办法，就是少开枪！ 没错，杀人都是次要的，少开枪暴露自己，让自己陷入混战之中，从而导致各种不确定因素发生，或死于流弹，或死于陷阱…… 他早早的在一株树下挖好了一个土坑。刚刚下过雪，这片森林里有着厚厚的雪层。陈三多在树根旁挖了一个坑，然后一动不动地将自己埋在了坑里。 接着，他一枪打在眼前的树干上，不怎么大的树木晃了晃身子，树枝上的雪簌簌落下，很快，就将陈三多的身体，掩埋了起来。 他听见耳边响起此起彼伏的枪声，感觉到一个又一个的人从身边路过，听着一个又一个的人中弹倒地，默默计算着这些人之前的躲藏地点，方位…… 同时，听着这些枪声，他本能的就在脑海中标识出了那些开枪之人可能存在的方位，高度…… 身上散发出来的热量让覆盖着的浅浅雪层开始融化，有些冰凉的雪水渗透进了衣服里面，让人感觉异常的寒冷。陈三多毫无所觉，忍着冰冷等待着。 此时，军中已经开始有了掩体，伪装之类的说法，军事知识战斗技巧都以具有雏形，但真正把这个运用在战场上的，还没有。 不知不觉间，陈三多就将自己曾经接触过的那些作战方法，融汇到了自己的行动之中。 经过刚才的一轮混战之后，起码有十五个人都被那一波的混战刷了下来。而在这之后，树林又一次的陷入了长时间的安静，偶尔，有那么一两声响起来，会让所有埋伏的人吸引过去。 于是，连绵不断的枪声开始响了起来。 比起之前的混乱急促，这连绵的枪声只有零星几点，却神奇的一直保持着。中单的士兵默默的走出树林，将一份有一份的战斗情报，带给了外围等待的人们。 第308章 第一代兵王 十人，二十人，三十人，三十五人，四十人…… 随着战士一个又一个的出现，树林里还留存的战士也越来越少，人们听到枪声的间隔也越来越久，显然，能够留存在现在的，都是一批懂得潜行作战的高手。 “怎么办啊？这样下去的话，天就要黑了。” 已经半个小时没有士兵出来了，马元调急的直搓手，“这么大一片树林，要是有人刻意躲避的话，那得等到什么时候？” 秦牧也是有些头疼，他之前光顾着考虑兵王选吧了，却忘了把规则指定的很详细一点，这要是里面的人铁了心的躲着不出来，哪怕是三天三夜都不见得能够比完吧。 “好了，让人把喇叭拿来。” 很快的，有士兵就拿来了喇叭，秦牧咳嗽一声，对前方的树林大声喊道：“好了，接下来的情况你们听我说。我们的兵王选择，除了活到最后这个选项之外，还要求必须要有射杀敌人的成就在。不是说你一直躲着不出去　，就能当上兵王的！” “给你们发的每个人的狙击枪和子弹都是特定的，在屁股后面有着特定的编号，你们内个人的编号都不一样。所以，不要想着蒙混过关！” 此言一出，算是彻底挤出了藏在树林里的一些冒牌货，短短二十分钟的时间里，就有十三个人因为秦牧的规定被迫钻出了藏身之所，然后化作一个个枪下亡魂，灰溜溜地走出了树林。 到了这个时候，除了身上的子弹能够说明他们的暗杀者是谁的话，其余的一切都无法作为参考。 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看到开枪之人，就已经被宣布中弹身亡了。 陈三多还是不在这一批人当中。 他仍然躲在树根旁的雪堆里，没有因为秦牧的话而丝毫的迟疑分心。因为他对自己有着强大的信心和惊人的心理素质。 此时，树林里还留存的兵王候选人只剩下七人，陈三多决定，是时候出去了。 他抖落身上的雪花，低着身子，朝着记忆中的一个方向前行。 他清楚的记得，就在之前不久，那个地方有一个人隐藏了起来。 就在距离对方一千米的时候，陈三多趴了下来，揣起狙击枪就瞄准过去。 在多倍镜的放大之下，陈三多找到了一个躲在树洞里的人。 “砰！” 他扣下了扳机，那个躲在树洞里的士兵懊恼无比，捡起中单的子弹，走出了树林。 做完这一切之后，陈三多毫不犹豫地转移了目标。他相信，这里的枪声很快就会吸引周围的人。 果不其然，就在陈三多离开开枪点没多久，就有一个人偷偷的摸了过来，他看着地上的雪，猜测着对方会往那里逃跑。 然后一颗子弹，就嗖地射中了他的胸口。 他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只是在倒下之前，还是看到了远处一闪而过的人影。 七个人，迅速变成了五个人！ 不自主地，树林外的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 山雨欲来风满楼。虽然无法掌握树林里的情况，但众人都已经感觉到了那种一触即发的紧迫压抑感。 “砰” 有时一声枪响，片刻之后，一个人走了出来。 然后，枪响忽然就开始密集起来，而且奇怪地是出现在树林的东西两端。 竟然有两拨人在同时交火！ 果不其然，枪声连续响起很多次之后，东西两端各走出来一个人。 此时，整个树林里，就只剩下了两个最后的幸存者！ 陈三多还没有出现！ 而另一个没有出现的，是一个叫做李将的士兵！ 也是马应魁那边的战士！ 这让马应魁无比激动，不论最后是哪一个胜出，这兵王都是出自他马应魁手下了！ 其余几个师长，都纷纷对他投以嫉妒的目光。 最后的结果，在一声枪响中宣告了结束。 率先走出来的，是胸口中弹到底李将。 随后，是身上布满了冰渣子的陈三多。 一直等待的秦牧豁然起身：“好！陈三多就是我们这一次的兵王！” 他早已经等的迫不及待，虽然知道这第一次的兵王大赛有着一丁点漏洞和水分，但万事开头难。以后有的是时间和机会不断的完善这些东西。 看得出来，陈三多是经过了多次潜行和蹲点的，耐心和头脑方面都是很好的一个苗子，而那个李将也不差，甚至时候证明，单论有效杀人数的话，李将其实还在陈三多之上。 简单的颁奖之后，秦牧将陈三多和李将两个人叫到了面前。 他向两人发出了自己的第一个任务： 射杀海东青！ 作为真正的侦查之眼，海东青无疑是最让大明军队头疼的存在。这些总是会出现在高空中的鸟儿，会将他们的信息传递给远处的八旗联军。 这等于是将己方的所有行动都暴露在了对方的视野之下，想要做什么，都被对方看的一清二楚。 诚然，海东青会在信息的表达上存在一些误差和漏洞，但相对于庞大的对手动向来说，这基本上是可以忽略的。 秦牧一直都想拔掉对方的眼睛。 余林峰在峡谷和图尔丹的一战，给了秦牧灵感。 他决定用神枪手来把这些侦查之眼打掉，彻底废了多尔衮的眼睛！ 只有这样，才能做到攻其不备！ “我们头顶的这只海东青非常的狡猾，它的飞行高度起码在一千多米以上，射击起来非常的困难。因为随着高度的提升，天空中的风力是越来越大的。大到……甚至能吹飞子弹的程度。” 带着两人来到一处山坡上，秦牧手抓着一把子弹，狠狠的扔到空中，然后指着那些被风吹的乱了轨道的子弹对两人说道：“所以，真正的狙击手，除了能够做到在绝对静止的环境中能够准确杀敌之外，对运动状态下的敌人，进行有效射杀，才是重中之重！” “没有人会傻乎乎的站在那里让你射击。” “我能提醒你们的是，风力，是一个很重要的影响因素，但它其实也是有规律的。西北风，东南风，都是截然不同的风！” 第309章 失败不可怕 “所以，” 看着两个人，秦牧的脸上带着一丝凝重，“你们两个明天一定要全力以赴！在掌握了风力运行特点的同时，尝试着，给我射了那头扁毛畜生！” “当然，也不一定非要明天完成。但我希望……最好是明天！” 秦牧拍着两个人的肩膀，大声的鼓励道：“为了我大明，才能够主宰这个世界！” “天佑大明，马到功成！” 翌日，天空晴朗，万里无云。 陈三多和李将靠在山坡后，抬头看着天空。 军营那边，正在进行着保持体温和作战能力的模拟战斗。 然后，时不时地，那边会莫名地发出一个高高的抛射物，抛射向陈三多所在的这个山坡。 陈三多需要在抛射物落地之前，一枪将其命中！ 最开始的时候，因为物品比较随意的丢过来，高度比较低，陈三多基本上是弹无虚发的成绩。但随着抛射物的高度不断提高，到了三百多米的时候，秦牧就已经出现了瞄准够准，但是打不中的问题。 李将也尝试了几次，之后两人终于确定：大帅的话是对的！ 抛射物越来越高，射击的难度越来越大。一直到了后来，陈三多开枪的初始位置，和子弹最终落脚的位置，已经有了超过五米以上的差距！ 这行的差距，别说打鸟了，就是打个人！也中不了！ 两个人的脸色，都阴沉无比！ “要想办法确定风的速度。这样才能提前把偏离的位置都计算出来。” 李将说着，有些苦恼：“可这要怎么计算啊。”连个人面面相觑。 虽然在军队里学了简单的看书识字，以及一些不太难的数学算法。但这种高等数学范畴上的计算，两个人根本不可能做到。 “算不出来的。”陈三多一遍一遍地开着枪，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 他根本不知道什么计算，每一次的开枪，都是遵循冥冥中的一股子灵感的指引。 就仿佛第六感一样，当那个感觉来临的时候，陈三多不需要过多的思考，只需要跟着感觉走，就一定能够射中！ 这就是一般人没有的天赋！ 不知不觉，秦牧出现在了两个人的面前。 “第六感其实很重要。相信你的感觉，让他带着你走。”秦牧的声音，让两个人紧张过后，就立刻平复了下来。 “现阶段的我们，还教授不了高阶段的数学，关于那些风力以及角度的计算，都是我的一个奢望。所以我挑选出来的这第一批神射手，都是靠着天赋吃饭的天赋型。你们两个是这批人里天赋最好的。所以，我将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你们。” “不要有太大的压力，尽可能的测试。熟能生巧这四个字不是骗人的，长时间的大量练习，是能够让你们的大脑产生一定的经验积累，而当经验积累到了一定程度的时候，是会发生实质性的质变的。” 秦牧说完，就转身回了军营。 “你们这些天没有别的任务，就一个——打靶！一刻不停的给我打靶！” 陈三多和李将对视一眼，两人都默默的举起了手中的枪。 …… 双方的安静并没有持续多长的时间，当多尔衮得到了蒙古诸部答应增派援军的时候，大明国防军随军而上的第三骑兵师，也抵达了这里的战场。 这次同样是初次抵达的骑兵师经过一番交接之后，将一批两千多人的俘虏押解着返回国内。同时，送来了枪支弹药等武器。 将一些冻伤到难以行动的伤员一同领走，马应魁率领着第一骑兵师的一半人马，踏上了回去的路。 接下来，全新装备全新状态的大明国防军，开始试探性地，朝着多尔衮八旗联军的方向前进。 一直密切关注着大明国防军动向的多尔衮，当即命令拔营后撤三百里。 与此同时，一左一右两支万人队伍，悄无声息的沿着辽河南岸，绕行离开，不知去向。 大明国防军的斥候，发现了，却没有进一步跟随。 因为对方的跨度实在是太大了。 就仿佛，只是沿着河岸继续探路一样。 而中路大军，也终于在一天之后，进行了一次试探性的交锋。 双方好像是约好了一样，第二日都派出了一支万人队的骑兵奔赴战场。 一番交战之后，八旗联军留下了一千多具尸体落荒而逃。而秦牧也让热了身的骑兵师退了回来。 双方打的都很克制。 秦牧克制，是因为他没有拔掉对方的眼睛，不想让一切动向的都被对方看透。 而多尔衮克制，是因为他需要拖时间等来蒙古诸部的联军，以及沙俄的部队。 而最早时候派出去的两支万人队伍，则还在往南往北走着。 除了多尔衮和那两支队伍的首领卡恩鲁兄弟，没有人知道这两支队伍的目的。 获得胜利的大明军队再度前逼五十里。而多尔衮则率军继续后退到了辽河岸边。 退无可退，唯有背水一战。 所有的八旗兵，都憋着一肚子的火气。 他们何曾受过如此大的侮辱？ 请战的请求每天都在多尔衮营帐之外出现，然而多尔衮只是沉默，他在等，在等压抑到最极限的那一个爆发点。 眼下军心可用，但还不够！ 今天，他继续将海东青放飞出去，监视着秦牧军队的动向。 识图的老鸟鸣啸一声，大翅一挥，直入云霄！ 与此同时，北方的大明军营之中，陈三多和李将依然在进行着射击训练。 高空抛射物一出现，陈三多举枪，瞄准，射击，一气呵成。 啪。 被抛射到了五百米高空的瓷盘被一枪打碎。 李将握了握拳头：“太好了！打中了！” 今天陈三多的状态很好，投射的三次瓷盘，每一个都准确的命中了。 而陈三多本人，对于风速对子弹的影响，也有了一番自己的体会和理解。 都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涉及到感觉方面的东西。 所以也没办法教给其他人。 现如今，他是大明国防军的枪法第一人。 负责秦牧提出的“戳眼”行动！ 第310章 戳眼行动 戳眼行动，顾名思义，是打掉敌人的眼睛！ 而只有戳掉了对方的眼睛，大明国防军才能彻底放开顾虑，毫无顾忌地和对方打一场。 陈三多压力很大，但进步也很快。 恰巧此时，一直负责观察天空海东青状态的了望台，给出了信号。 那只扁毛畜生，今天又出现了。 “走！” 陈三多抓着枪，奔向了望台。 高度在五米左右的了望台，可以尽可能的拉近双方的距离。而此时秦牧他们需要做的，就是将那头海东青尽可能的从高空处拉下来。 拉到五百米左右的位置！ 怎样吸引一只鸟的注意力？ 或者说一只以侦查为目的的鸟。 秦牧想过一些办法，最后，还真的给她想到了一个。 那就是障眼法。 此障眼法当然非彼障眼法。 而是通过服装来做到的迷惑视野的障眼法。 秦牧让所有的人，都穿上了白色的衣裤。 然后一群人，跑到了附近地雪原之上，一动不动的趴在了雪地里。 整整几万人的队伍，趴在雪地上，几乎是瞬间，就化作了一片片的白。远远望去，根本分不清哪里是雪，哪里是人。 草原上的雪兔逃避猎鹰追捕的方法，就是换毛。冬季来临时候，大雪纷纷，雪兔就会换上雪白的毛发，然天空中的猎鹰无法发现它的身影。 秦牧利用的也是这个原理。 而他相信，作为被训练来用以侦查的海东青，在无法确定敌军情况的时候，肯定会第一时间降低高度，来追寻敌人的下落。 果不其然，天空中的海东青在军营上方的高空中盘旋不去，对于突然空荡荡的军营，很是疑惑。 它开始降低高度，扩大搜索的范围，寻找着秦牧部队的所在。 陈三多站在了望台里，透过瞄准镜瞄准着，飞的越来越低的海东青。 一千三百米，一千米，八百米…… 陈三多的手心满是汗水，他只有一次机会，下一次，想要让对方再上当，就没有这么容易了。 他非常的紧张，但奇怪的是，越是紧张，他此时反而越发的冷静，握着狙击枪的手，无比的平稳。 他在狙击枪的枪口上，放着一根羽毛。 微风吹来，羽毛轻微的摇动着，让陈三多借此判断着空气里的风速。 风速大小，会对子弹的最终落点产生影响。 一只海东青，翼展开来不过两米，但真正有效的射击范围，其实只有一米不到。 也就是说，陈三多的这一枪，必须保证误差在一米之内。 否则，惊了鸟儿，以后就没有几乎了。 海东青盘旋向下的第十圈，它距离地面的高度，已经突破了五百米的那个关卡！ 几乎就在同时，陈三多完成了最后的瞄准。 他闭上了眼睛，似缓实快地扣下了扳机。 啪。 嗖。 空气被尖锐的子弹划破，发出嗖的声音。 天空中，海东青一声哀鸣，一头栽倒了下去！ “成了！” 陈三多和李将抱做一团，陈三多甚至当场就瘫软在了地上。 他背负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而远处，雪地里，那一声嘹亮的鸣叫，也仿佛一剂兴奋剂一样，让整个军团都兴奋了起来！ “成功了！” 秦牧从地上一跃而起，顾不得其他，拔腿就往营地跑。 “全体准备！进攻多尔衮部！” “那家伙眼睛瞎了！一定要抓紧这个战机！狠狠的咬他一块肉下来！” “是！” 几乎所有的人，都在等着这一个契机的出现。海东青的存在会暴露己方的战略意图，多尔衮主场作战，有太多的选择可用。 而如今，海东青被陈三多一枪解决。在差不多一半个小时的时间里，多尔衮那边是没有察觉的。 这个时间差，非常的重要！ 如今的斥候部队，其起到的侦查效果几乎为零。 因为，光九二野炮的射程，就已经答道二十里了。 一般的斥候巡逻，也不过就是这样的范围！ 整个军营仿佛一个巨大的联动野兽，缓慢而坚决的活了过来。 随着秦牧一声令下，第一第二骑兵师，在马应魁马元调的带领之下，以最快的速度，直奔多尔衮本阵！ 而步兵，也是以急行军的姿态，奔赴战场！ 此时，双方的人数比例，还在二比一以上。 但这种人数优势，在秦牧看来，根本就是毫无优势！ 没有什么是一轮火炮洗礼不能解决的，如果有，那就再来一轮。 大军出动，地动山摇。 当多尔衮得到消息的时候，秦牧的军队，已经距离他们不过三十里！ “敌袭！敌袭！” 斥候拍马来报，被多尔衮气的一脚踹翻在地！ “传令！准备迎敌！这些明狗，竟敢犯我国土！我势必让他们付出代价！” 高声呼喊之中，多尔衮率领着聚集起来的八万大军，迎头冲了上去！ 这种时候，若是还被对方四万多人马吓的逃跑，那这场仗也就不用打了！ 骑在马上，多尔衮的心在滴血，自己那只喂养了十几年的海东青，怕是已经死了！ 这秦牧，安静了这么多天，原来就是在等这一刻！ 好阴毒的家伙！ 战争的号角吹响了，两支人马飞快的冲向彼此。 三八大盖的枪声划破噪杂的战场，收割掉了第一波骑兵的生命。 随后，是轻机枪哒哒哒的死亡欢唱。 轰轰轰。 本阵的红夷大炮做出了反击，但很快，就被后赶来的九二野炮完全压制住了。 二十两坦克，从战场的左右两侧，斜刺里穿插了过来，上面的重机枪喷吐出橘红色的火焰，将一颗颗一指长的子弹，倾泄向整个战场。 战场收割机，果非浪得虚名。 闷哼声伴随着惨叫，接连不断的响起，多尔衮目眦欲裂地看着自己手下的士兵，脆弱的如同干枯的树枝，被轻而易举的折断。 伤亡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他看看自己手中的弯刀，看看儿郎们背上那无力的长弓，深深的闭上了眼睛。 这仗，可怎么打啊。 对方的火器，实在是太过霸道了！ 怪不得秦牧这家伙，敢以四万战八万！ 有这样的装备，闭着眼睛都能打赢啊！ 第311章 一败多尔衮 战场上，短短二十里的距离，死亡之神不断地在此盘旋，收割着一个又一个的生命。 八旗子弟无力的冲击着大明国防军，眼睁睁看着对方割草一般收割着己方的生命。而他们只能徒劳的，用一个又一个的人命去填。 可填得住吗？ 根本填不住啊！ “撤退！” 没有人知道，多尔衮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发出这样的军令的。 所有的人，仿佛都在等着这一个命令一样，开始四散而逃。 “渡河！退回辽河以北！” 多尔衮集结部队，号召着剩余的士兵在他周围汇聚，还是往辽河北岸而去。 然而，平日里看上去宽阔无比的辽河，此时却是那样的狭窄。 士兵们疯了般的挤在桥上，却反而让过桥的速度变的异常缓慢。 “军法队！维持秩序！胆敢扰乱秩序，不遵号令者！给我就地斩杀！” “大帅，末将斗胆，愿为大帅断后！”一个浑身浴血的将领看着乱糟糟的桥面，拍马而出，主动请缨。 多尔衮深深看了对方一眼：“沃连秋，我给你一万五千人，拦住秦牧！本帅记住你的恩情。你放心，你的家人，我会允他万世富贵！” “多谢大帅！沃连秋去了！” 点齐人马，沃连秋大喝一声，率领着一万五千人马，逆流而上！ 破釜沉舟总能爆发异乎寻常的勇气，沃连秋命令一部分士兵将仅剩的八门红夷大炮聚拢起来，朝着远处的大明国防军发起攻击，自己则率领一万两千人，义无反顾的冲向了马应魁师部！ 明知是徒劳，也要尽最大努力一试。 秦牧远远地就看到了聚集在桥边的那群人。 于是，他挥了挥手：“让马元调给我想办法炸了那桥。” 好容易逮到了机会，怎么能让多尔衮如此轻易的逃跑。 但秦牧也还是低估了八旗军誓死抵抗的意志。 沃连秋率领的一万两千大军，终于首次冲到了骑兵第一师的跟前，然后，他们完成了双方开展到如今，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短兵相接！ 弯刀划破空气，带着无数亡者的怨恨，呼啸而下。 蕴含着无数死亡意志的一击，终于在一名骑兵的身上，留下了致命的伤口。 随后，它也被打成了骰子。 仿佛黑暗中出现的那一抹曙光，所有的八旗子弟，在那一瞬间都爆发出了异乎寻常的战斗力。 数十名骑兵战士，倒在了第一轮的进攻之下。 但随后，这样的爆发，被证明也只是他们的回光返照。 笃笃笃。 哒哒哒。 歪把子机枪愤怒的吐着火舌，清扫着眼前的敌人，骑兵师的士兵们缓慢拉开距离，再一次的掌握了主动。 桥边，多尔衮焦急地看着发生的一切，脸上沾满了血浆。 他的头发上满是灰尘，盔甲之上，诸多破旧。胯下的老马奋力地维持着身子，但却随时都有可能坠落。 他看到沃连秋冲了上去，回光返照前的那一击，似乎让他看到了希望。但随后，希望的火光还是没有了。 他心中有些后悔，也许刚刚跟着我连起一起冲锋，会是不一样的局面？ 可谁又能保证，那样不会造成更大的溃败呢。 “必须想办法，对付这些火器！否则，我大清国将不存！” 这位摄政王喃喃自语着，终于意识到了手中弯道的无力，意识到了长弓也无法抵达的射程之外，意味着怎样的危险。 “必须要跟上他们的步伐！否则，大清必亡！” “快！渡河！” 他回过头，看着慢悠悠的渡河大军，嘶声喊道。 遥远的荷兰，可以通过大量的金钱来换取秦牧这边的枪械技术，然而近在咫尺的大清，却只能一次又一次地被这些热武器虐杀。 多尔衮想象不到，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人，哪个国家，拥有这样的武器。 他只是终于清楚的认识到，这些东西的出现，已经宣告着，弯刀弓箭的退场。 “真的打不过了。也许人数多五倍十倍，可以拿命堆……”脑海里转着这样的念头，多尔衮的内心深处，虚弱无力的想着。 马元调的炸桥行动，最终还是失败了。因为当他率领骑兵师追过去的时候，多尔衮已经早早的过了河，并第一时间炸断了桥梁。将南北两岸彻底隔绝开来。 而当时，南岸这边，还有差不多两万的八旗以及蒙古沙俄混合军。 这些人，在看到主帅弃他们而去之后，第一时间就选择了投降。 “我们投降！不要杀我们！” “我们败了！秦帅饶命！” “求秦帅开恩！我等愿降！” 此起彼伏的求饶声中，包括一些八旗子弟在内的士兵们，纷纷高举着武器，跪在了地上。 在亲卫的护卫之下，秦牧缓缓踏入战场。 “救治伤员，补刀。收拢战俘。” 他简短的下着命令，同时拿起望远镜，望向河对岸的八旗军。 失魂落魄的多尔衮，目眦欲裂地站在河对岸，对着秦牧大声的嘶吼。 “秦牧！我与你不死不休！” “我多尔衮在此立誓！此生，不杀你秦牧！誓不为人！” “败军之将，聒噪什么。”秦牧撇撇嘴，哈哈大笑起来：“多尔衮！秦某也不和你废话，有本事，你就在那里等着，我这就过桥过去，与你一战！” “看看，你到底有没有本事，取我秦某的项上人头！” 那边的多尔衮兀自叫嚣着，宣泄着自己心中的怒火和仇恨。秦牧撇了撇嘴，忽然对身旁的陈三多道：“三多，给我把那个家伙杀了！” 陈三多闻言，立刻端起了狙击枪，稍一瞄准，就是一枪射去。 叫骂中的多尔衮警兆顿生，几乎是本能地翻身下马，狼狈无比地跌倒在了地上。 噗。 子弹射入一个倒霉士兵的脑袋，仿佛炸开了一个西瓜。 吓蒙了倒在地上的摄政王。 亲兵们也是惊骇欲绝，忙不迭拉起多尔衮，仓皇逃窜。 陈三多一脸愧疚地放下枪：“对不起，总司令，我失手了。” 秦牧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对方可是摄政王多尔衮，一生戎马，几经生死。对危险的感觉非常敏锐，你失手也很正常。” 第312章 俘虏两万人 话是这样说，但其实秦牧心里清楚，九七式狙击枪的性能其实还是差了许多。 若是换成同时期的莫辛甘纳9130，估计多尔衮就没这么好运了。 当然，三八大盖改的九七狙击枪也好，莫辛甘纳9130也好，最后的落脚点还是在一个人上。 一个好的狙击手，才能发挥出那些枪械最大的威力。 一念及此，秦牧心中一动，立刻就对身旁跟着的参谋说道：“回去让马鞍山那边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给我们的九二山炮上也按上一个瞄准镜。” 参谋眼睛一亮：“秦帅，英明！这样一来，我们的野炮也可以做到定点打击了！” 这当然不是真正的定点打击，但却也远比原来的那个什么都没有的光杆强了许多。 毕竟这个时代，兵员素质以及受教育轻度都和现代差距太大，有这些简易的小部件在，能够极大程度上提升整支队伍的战斗里。 这犹如画龙点睛的一笔，看似儿戏，却意义非凡。甚至比起秦牧专门弄起来的特种部队还要更有价值。 对岸，多尔衮的部队已经彻底消失了。炸断了的木桥干脆也就不修了。这一批将近两万的俘虏，可够秦牧喝一壶的了。 安排了人接手这些俘虏，秦牧率军回到大营之中。 不多久，那两万俘虏就被全部处理完成。总计两万一千三百名俘虏，其中一万八千的八旗子弟，三千三百的沙俄士兵。没有一个蒙古骑兵。 “一个也没有？”秦牧有些吃惊。 “对的。一个也没有。那些蒙古骑兵好像距离桥比较近，最后过河的时候，这些人，都挤了过去。” 秦牧点了点头，没有纠结这种小事。他头疼的是这两万人的口粮问题。 多尔衮过河之前，放火烧掉了那些没有办法带走的轴重粮草。而秦牧这边，粮草自然是有的。但骤然多出两万张嘴，那粮草的消耗速度，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搞得秦牧都有些后悔接纳这些俘虏了。 “我们的粮草还能支撑多久？”他问一旁的参谋王迅。 王迅立刻一看手中的材料，答道：“以我们目前的粮草消耗速度来看，还可以支持……一个半个月左右。” 半个月……秦牧的心头升起了阴霾。这样的消耗速度，只怕自己打到了建州城下，也没有多余的粮草支撑整个军队返回吧。 “俘虏的战马有多少？”秦牧忽然抬起头，问道。 参谋一愣，立刻意识到了他的打算，顿时接口道：“马匹的数量还是很多的。如果秦帅打算将这些马都杀死的话，倒确实够这些人支撑着回到关内了。” 秦牧点了点头：“那就这么办。还有那些战死的马，也一并收拢起来。能用的马肉，都收集起来。” 此时，他突然有些庆幸北方的严寒。至少不会因此担心肉质腐烂变坏，还能迅速的将其风干，做成保证食物的肉干。 就这样，两万多的八旗俘虏，在秦牧的要求之下，将他们心爱的战马全都杀死做成了肉干，许多八旗士兵因此进行了反抗——这些人基本上一直都和自己的战马生活在一起，有的时候和马的友情比人还要深厚，所以人们感触不深。而当秦牧命令他们杀死自己的战马的时候，终于有一些人识图引起哗变，但却被无情的镇压了。 意识到俘虏人数确实太多的大明国防军，这一次没有刻意的控制己方的杀意，将几乎参与的所有人都筛选了一遍。 最终，俘虏的人数被控制在了两万整。 而这和作战士兵的比例，已经达到了惊人的1比2．4了。放在往常，这种比例是根本不可能出现的。也只有拥有了强大武器做后盾的大明国防军，有这样的自信和胆量。 所有的俘虏都被安置在俘虏营地，营地的四周安放了足够数量的雷阵。若是有人哗变，整个俘虏营都会在瞬间化作火海。 在多次见识到了国防军的强大武器之后，已经没有人生的出反抗的决心了。 …… 仓皇逃窜出三十里之外，多尔衮才命人停了下来。 他此时已经恢复了状态，整个人的目光之中满是深邃，睿智的光芒。 “秦牧肯定会将那些俘虏带回山海关内。而这必然会分区他一部分病兵力。哪怕只是削减百人千人，也是削减了他的战斗里。何况，那些人的食物消耗也会是一个巨大的问题。这些大明人，根本不知道我们这里的环境是个什么样的环境。相信他们很快就会吃到苦头了……”自顾自的说着这些话，多尔衮偏头看向一旁随行的那些蒙古诸部首领，问道：“诸位可能联系到发特拉族的人？以及钮其吉的人吗？” 发特拉族和钮其吉正是之前悄悄离开多尔衮本阵，沿着辽河岸边消失不见的那两支蒙古骑兵。 顿时，有几个蒙古诸部的首领举起了手：“王爷，我部可以联系到。” 多尔衮点了点头：“告诉他们，接下来的时间里，本王需要他们时不时的出现在对方的侦查范围之内，不用战斗，只需要露脸就行了。那些人必然会提高警惕，然后疲于应付，拖垮他们的精气神！” “王爷英明！” “王爷神机妙算！” 顿时，便有马屁声从这些不会讨好的蒙古部首领口中出传出来。多尔衮无所谓的一笑，也不指望能听到什么溢美之词了。 这一场战斗当然不是多尔衮的计策，只是当巨大的厄运来临时候，他以多年的战阵经验，临时做出来的一记无理手式的反扑而已。 具体能不能给秦牧的军队造出困扰，还是一个未知数。 多尔衮退回辽河北，此时的辽河南方，正被大明国防军所统治着。不过在他们屁股后方八百里的距离，一左一右地坠着两支万人的骑兵队。 那是发特拉部落和钮其吉部落的骑兵队。 他们本来是奉命绕后，准备配合本阵从后方形成包夹之事，对付国防军的。却哪里想到秦牧回比他们先动手。 所以这个时候，这些人还不知道多尔衮大军已经战败的消息，还在按照计划准备缓慢的接近对方。 第313章 就地开垦 第二天，秦牧直接派出了五支侦查队，开始沿着辽河两岸，往回搜寻之前消失的那两支蒙古骑兵队。 他给出侦查队的要求只有一个，无路如何，找到对方！ 不管对方是在天涯，还是在海角。 五支侦查队领命而去，他们将会在这个冬末踏遍整个辽河以南的土地，找到那些消失不见的敌人。 俘虏营那边的人还在处理战马，如此庞大的一个俘虏群体，处理战马的速度还是很快的。再加上靠着辽河，清洗起来也很方便，只是这样一来，却苦了靠着辽河生存的其他平民百姓。 整整三天，辽河的水都带着一股子浓郁的血腥味道。 陈三多和李将在这一次的大战之中，起到了十分关键的作用，所以也就间接证明了特种部队存在的必要性和可行性。 于是随着秦牧大手一挥，最初的两千人特种兵团就成立了。 由秦牧直接领导。 而这两天，他都在忙着给这些日后的单兵作战中的王者军团做各种训练项目和模拟计划。 天空中忽然飘起了鹅毛的大雪。而且越来越大，似乎没有停歇的意思。 这让秦牧开始忧虑起来。 “准备让那些人启程吧。” 他如此说到，身边的马应魁点了点头：“秦帅是怕这大雪封路吧。” 秦牧点了点头：“是啊。我们初来乍到，对这里的一切都不熟悉。没想到都已经过完年了，还会有大雪出现。” 马应魁哈哈一笑：“倒春寒而已，下一两场雪很正常。” 秦牧想了想，也是点了点头：“算了，这么一支劳动力，还是先留着吧。等到第三骑兵师过来的时候，再交由他们带回去。” 战争最不愿意见到的就是这样的天气。秦牧依稀记得，当年有一支部队，就曾经因为天气的缘故，吃了不少的苦。 这个时候秦牧才发现，自己还是对这次的出兵考虑不周。 劳师远征，最忌讳的就是停滞不前。 而一旦让这场大雪持续时间太长，就不是什么好兆头了。 “派人出去，尽可能的收集木柴，还有，去那片树林里伐木，让那些俘虏都去。所有人，放下手头的训练，先给我伐木砍树！” “我要伐木建房！” 秦牧下令道，同时让参谋部发了电报回去，命令生产兵团跟进上来。以最快速度参与到生产建设中来。 他此刻开始怀疑，这两万人马是不是多尔衮故意留给自己的。 女真人生活的黑土地，是十分富饶的一片土地。但这些少数民族，并不是汉民族这样的农耕民族，在这样富饶的土地上，他们依然靠游猎为生。以至于很多年来，这些人生活的依然困苦。无奈之下，才会向往富饶的江南地方。 要知道后世的黑龙江一带，那是真正的产量大户，常年位居各省产粮排名第一。肥沃的土地几乎养活了大半个国家。 坐拥这样肥沃的土地，这帮游牧民族却一心想着南下，就是因为他们不擅农耕。每每想到这里，秦牧就气氛不已。 简直就是坐在金山上的一帮瞎子啊。 本来，屯田开垦的事情是留给后面的生产兵团的，但看着天上的鹅毛大雪，秦牧忧心重重，便决定先一步将这个地方作为生产基地打造起来。 不耐严寒的大明国防军，需要时间适应这里的环境。 幸运的是，已经是冬去春来的时候了。 两万俘虏提供的劳动力非常客观，建造木屋的进度十分的快。几乎只用了五天的时间，第一批能够入住的木屋就打造成功了。 而恼人的雪，也下了足足五天。 并且还有继续一直持续下去的意思。但此时的大明国防军，已经不在惧怕这些了。 一栋栋木屋，出现在了辽河南岸边的这一片平野之上。 仿佛一场从天而降的奇迹。 木屋可比行军的营帐暖和多了，只要点上炉火，铺上草料，整根屋子就会暖烘烘的，这打打减少了士兵被冻伤的可能性。 至少，深更半夜的时候，不用担心有的人会因此冻死过去。 两日之后，有附近巡逻的斥候来报，说是后方发下了两支蒙古部族的军队，在外围试探性的骚扰进攻。 马应魁早已坐的屁股生茧，闻言立刻请命，带了一个营的骑兵冲了出去。 结果对方撒腿就跑。 雪已经下了五天，路上积雪甚深，战马似乎都已经有些吃不住这样的环境。 气呼呼的马应魁回来汇报，秦牧老神在在地笑了笑：“那就不管他们了。命人在周围把我们的碉堡扎起来，派人在里面蹲守着就行了。” “碉堡？”马应魁挠挠头，“那是什么东西啊秦帅。” 秦牧笑呵呵的递出了一张图纸，上面画着碉堡的简易制作图：“就是这么一个小堡垒，里面放置一个班的人就行。轮流二十四小时值守，遇见敌人，只管开火就行了。” 马应魁也不是笨人，一看就明白过来，一拍大腿：“这就是箭楼啊。” “呵呵，这可比箭楼厉害多了。”秦牧笑了起来：“箭楼在高处，目标明显，而且上下困难，往往都是第一时间就被敌人解除的。这碉堡恰恰相反，位置隐蔽，而且十分牢固，没有进出口，敌人很难从外部解决。” 秦牧印象中，二战时期的日军，靠着这东西几乎是一路横扫了大半个中果。 拔掉碉堡，有时候都会被视为一场胜利。 马应魁半信半疑地领命而去。 他不太相信，两个土包会这么厉害？ 多尔衮想借着蒙古部族的游击战术让秦牧疲于奔命，却哪知秦牧如今已经打定了主意做开荒怪，正在打造第一个大本营，根本没有追击的意思。 两支蒙古骑兵还以为自己的诱惑不够成功，伺候又大着胆子尝试着挑衅了几次，但大明国防军只是安心的那边军营里造着房子砍着树，根本理都不理。 于是蒙古骑兵大胆的冲了上去。 他们完全没有注意到，位于军营两边两块黑石下方的，圆盖子一样的土堡垒。 第314章 蚕食 笃笃笃！ 笃笃笃！ 两个碉堡之中，重机枪无情的喷出火舌，子弹划破低矮的雪原，带起纷飞的雪花，甚至在雪地之上，留下了一道清晰的弹痕。 然后射进那些骑兵的身体之中。 敌人成片成片的倒下。 吓傻了的两支骑兵首领，立刻带着人慌不择路地跑了。留下了三百多具被射程蜂窝的尸体。 马应魁这下终于是见识到了碉堡的厉害。 当即兴冲冲地就带人去挖坑，打算将其余三个大门口，也都造两个出来。 不久之后，身在建州的多尔衮，得到了这份消息。 堂堂摄政王，气的直接将书房里的一应物品，全都砸了个粉碎！ “欺人太甚！岂有此理！” “这秦牧，是要在我大清国扎根啊！” “来人，立刻派遣使团出使大明国，我要质问他们那个皇帝，到底是什么意思！” 然而使节团人去是去了，只是一去之后，却如石沉大海一样，悄无声息。 就这样，半个月又过去了。 生产建设第十六兵团，带着进三万开垦户，终于是赶到了辽河岸边。 秦牧笑呵呵的站在军营前，满意地看着眼前的生力军： “基础我都已经帮你们打好了，后面的生产建设，就归你们管了。” “是！秦帅放心，我们一定完成任务！”生产建设十六兵团的团长李过，本是大顺军余部，如今则已经成了一个兵团之长。除了手下的兵之外，还负责管辖这一批北上开荒的农民百姓。 本就是以生产建设为目的而成立的建设团，他们抵达之后，整个军营的建设速度陡然加快，以整个军营为核心，开始向着四面八方扩散辐射开来。 众人终于是再也不用吃干巴巴的干粮，喝到了建设兵团里的牛肉汤。 秦牧将一份规划图，交到了李过的手里。 “地形我已经派人侦查过了。沿着辽河一直往南走，尽头就能入海。在那里，建设一个港口码头，然后以此为基础，打造出我们东北的第一个城市出来。” “你一个兵团的人不行，所以我让第十七兵团的高一功也上来帮你。记住，按照我的规划图造！这街道，我要二十米宽的！越宽越好！” 指着规划图里的街道，秦牧表情放松：“防御工事方面，就先按照那些碉堡走。我们试验过了，放上一个连的人过去，基本上能挡得住一个师！当然，我说的是多尔衮他们那样的师，哈哈！一点一点蚕食他们！” 自从大明彻底普及了热武器之后，对上冷兵器的清朝八旗军，那真是所向披靡，跟大人打孩子似地。对方根本没有什么还手之力。而前段时间，碉堡的威力，也间接证明了，在没有大规模爆发性的炸药的时候，这种建造坚固的土堡垒，几乎就是地面部队的噩梦！ 揣着枪都不一定端得掉，更别说一帮拿着刀的野人了！ 李过点点头，接过图纸：“保证完成任务！” 就在这时，一名侦察兵快步走了进来，立正行礼汇报道：“报告秦帅，我队在距离此地西向五百里的地方，发现了大规模蒙古骑兵集结。” 秦牧和马应魁等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看来是蒙古诸部的援军到了。” “多尔衮忍了快一个月，怕是憋不住想出来报仇了吧。” “来得正好，这次争取活捉了那老贼。” “想的太简单了，那家伙也不好对付。” “若是没有这些火器，我们压根不是人家对手。” “是啊。多亏秦帅，否则，大明怕是早就沦陷了。” 听着众人的讨论，秦牧不由得有些感慨：是啊。若非自己有那么一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军火库，带有大量的先进武器，以当时明军的积弱难返，可不早就被对方平推了吗。 谁又能想到，仅仅不过四年光景，自己就带领着完成彻底蜕变的大明军队，杀到了多尔衮的老巢呢。 甚至还当着对方的面，开始开垦对方的土地。 “好了。既然对方都动了，那我们也动一动吧。李过你们继续建设不要停。我们去会一会那些蒙古兵。” 秦牧说着，起身朝外走去：“好容易建起来的大本营，可不能让人给毁了。这一仗，我们主动出击！” “是！” ……… 建州，摄政王府。 头发花白，仿佛老了一轮的摄政王多尔衮，接到了蒙古诸部发兵十万的消息。 他既是吃惊，又是惊喜。想不到这些人，凑搭凑搭，居然能凑出十万人！ 而据说，沙俄的十万大军，也在赶来的路上！ 原本，多尔衮是打算在大明部队没有适应辽东气候环境的一个月内解决战斗，然而，一个月又一个月过去了。他不但没能打败进犯的大明国防军，反而让对方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造起了城市！ 是可忍孰不可忍！ 早已怒不可遏的多尔衮，磨刀霍霍，就要与秦牧决一死战！ 清廷内部，反对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大，这些被汉化腐蚀了的家伙，竟然也学起了那些汉人，提出了议和的建议！ 多尔衮当场拔刀，就看了那个叫的最欢的御史大夫！ 管他背后是谁指使，胆敢提及议和，就要问问本王的刀答不答应！ 我八旗子弟，宁可站着死，也不跪着生！ 我爱新觉罗·多尔衮，与你秦牧不死不休！ “来人！着军部三司，清和殿议事！” 数个时辰之后，清廷发布紧急军令，大清男儿，随摄政王出征，迎战来犯大明部队！与敌，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 狂热的呐喊，响彻整个建州城。 而不久之后，这些狂人的年轻的八旗子弟们，也终将见识到，那曾让父辈们畏惧愤怒，无奈绝望的，无敌之师！ 那将会是他们这一辈子，最后的记忆。 清顺治六年三月。 摄政王多尔衮，率十万八旗子弟兵，汇同蒙古诸部十万大军，及沙俄援军十万，于辽河之畔，迎战大明国防军总司令李牧所率四万八千人！ 一场比例悬殊的大战，开始了！ 第315章 一盘散沙 秦牧在军队开动之前，让人率先炸断了辽河附近的所有通往对岸的桥梁。 多尔衮回不回来他不知道，但炸断了桥梁，对方即便来了，想要过河，一时半会也是过不来的。而自己这边，至少有反应的时间。 蒙古诸部十万部队，听起来挺多，但秦牧清楚，这十万部队根本起码有二三十个山头。 根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说的不客气点，这十万人，可能连两万人的战斗力都发挥不出来。 当然，这是在正面打不过，形成溃败之后的情况下。 若是让对方一路顺风，其战斗力也是很大的。 不过是一帮只会打顺风局的家伙罢了。 两万四千的骑兵师已经分别绕行去了左右两翼。秦牧本阵则带着近三万的人马，堂堂正正的迎向对方。 五百里的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双方对向而行，不过一天，也就碰头了。 战斗在夜晚打响。 没有了海东青的示警，这帮人还在篝火旁跳着舞，而秦牧这边的野炮营，根本就不需要瞄准，直接朝着每一堆篝火直接发射就行。 嗡！ 嗖！ 炮弹划破空气，发出诡异的破空声，措手不及的蒙古骑兵，还没有做出反应，就被爆炸掀起的气浪炸飞了天。 火焰溅射，落在不远处的营帐上，顺势烧着。 惊呼声，惨叫声，牛角号的呜呜声，在那一片军营里，混乱的响着。 各部族的首领们，有的光着膀子，有的还搂着女人，此时慌慌张张的出来，乱糟糟的指挥着手下，准备战斗。 嗖嗖嗖！ 更多的炮弹落了下来，连绵的军营，爆炸声四起，营帐被一个又一个的点燃，有睡的死的，直接就被活活烧死了。 战马嘶鸣着，四散奔逃，有蒙古骑兵狂奔过去，跨上战马，朝着黑暗中冲了过来。 哒哒的马蹄，竟是盖过了轰鸣的炮火，他大声嘶吼着，冲向看不见的黑暗。 某一刻，一抹红光从遥远处闪了一下，然后，一颗硕大无比的炮弹，带着他的上半身，呼啸着飞进人群。 爆炸开来。 本就谈不上什么训练有素的混合编制大军，就这样发生了哗变。 所有的人，都乱了！ 所有的一切，都沸腾了！ 有人识图逃跑，有人识图反抗，有人试图趁机对早已看不惯的仇人下手，有人则惦记着金银珠宝…… 炮火中，所有的人肆无忌惮地展现着自己的丑陋，没有人理会首领徒劳的呼喊，甚至有人气不过，已经拔刀将首领砍翻在地。 马惊了，人惊了。 终于，所有的人开始四散奔逃。套向炮火相反的方向，套向没有灯火的黑暗。 这一次的夜袭，完美无缺。 望着远处陷入混乱的军营，秦牧挥了挥手：“追！但有反抗，格杀勿论！” 得到命令的第一、第二骑兵师，闻风而动。 于左右两处黑暗，冲了上去。 追逐与屠杀，整整持续了两个时辰。 天光放亮的时候，所谓的蒙古十万大军，已经被彻底打散，成了一盘散沙。 十万人，留下了将近一万具尸体，以及数不清的战马！ 其中有很大一部分人，其实是在最后的哗变中，被自己人杀死的。 “这些人，差不多就废了。”行走在军营这种，秦牧做出了评价。 周围空地上，此时跪了许许多多的人，大多抱着脑袋，瑟瑟发抖。嘴里呜哩哇啦的，说着听不懂的话。 不过哪怕是猜，也知道肯定是求饶的话。 “凑人数的部队，只要一战打崩了，就再难汇聚起来了。” “感觉我们就是来接收俘虏的。”马应魁笑了笑，觉得有些无聊。 无敌太寂寞。寂寞就无聊。 所以无敌就是无聊。 秦牧多少明白对方的意思，想了想后，说道：“这样，抽时间，我们再办一次大赛，选一些擅长近身搏杀的兵出来，怎么样？” 马应魁眼睛一亮：“好啊！秦帅！我就觉得我们这支队伍，不来点贴近敌人生活的动作，有点不太好。” 秦牧笑骂道：“等死人的时候，你就知道哭了。” 热兵器普及之后，真正意义上的战争，已经很少能够出现大规模的死亡。而像古代这样动着死亡上前上万人的战争，在现代社会很难出现。 死一两个兵，秦牧有时候都心疼的不行。所以一直都不推崇近身战斗，而是一直强调用己方优势武器碾压对手。 但若是如此，也导致手下士兵，过于依赖热武器。也不见得就是一件好事。 个人素质的提升，也是重要的一环。 其实参谋部早已在着手兵员素质方面的训练，但奈何文化观念跟不上，脑子里总有刻骨铭心的君臣思想，根本没什么效果。 这时，几个人来到了军营中心处，这里此时正规了七八个人，与周围其余的俘虏对比，气势服装，都有些格格不入。 “和硕特部，杜尔伯特部，土尔扈特部的几个首领。”一旁的参谋介绍道。 秦牧点了点头：“几位首领大人，可是受了多尔衮蛊惑，与我大明为敌的？” 几个部族首领看了看彼此，一人抬头怒喝道：“我和硕巴拉图，奉大清摄政王爷多尔衮之命，来讨伐你们这些入侵清廷的汉贼！” 秦牧挥了挥手：“杀了。” 立刻，有人上前拉着那人，远远的走了。 一声枪响，将其余几个人吓蒙了。 “几位首领大人，可是那多尔衮强逼你们，来与我大明为敌的？” “我大明一向爱好和平，若非清廷入侵，又岂会对他们痛下杀手。我们只是正当防卫。” “我等愿降！”一个部族首领立刻上前，拜服下来。 “我等愿降！”其余诸部首领，领会过来，纷纷拜服。 “你们这些软骨头！这明狗不过仗着火器厉害……” 唯一剩下的一人，望着秦牧破口大骂，梗着脖子，一副不怕死的样子。 于是秦牧摆了摆手：“送他上路。” “说太多话了。” 一杆枪直接顶进了喉咙，砰地扣响。 那人直接飞出去两米多远，脑袋开花。 第316章 多尔衮渡河了 “蒙古草原，太大了。几乎所有的人都逐水草而居，居无定所，很难控制。与其我们自己劳心劳力，不如让他们自己控制的好。只要不惹事，不造反，随便他们怎么样。都行。” 给那几个投诚的蒙古部族首领发了战马和食物，秦牧目送着几人一溜烟的离开，目光落在了刚刚和对方签订的“合同”上，勾起了嘴角：“反正到时候他们如果不听话，就直接一路过去好了。” 十万人的大军，紧紧只是一个晚上的夜袭，就彻底化解了。 究其原因，不过是因为这十万蒙古大军，有这超过三十个头头，每一个头头之间，又都或多或少有些仇恨，如果没有一个统一的调度，一旦开战，那就是混乱一片。 聚在一起的沙子，无论怎么伪装，还是沙子。每一粒和每一粒之间，没有什么粘合力，一击即溃。 挥手扬沙，就是这么简单。 自古以来，就没有哪一个朝代真正做到了消灭草原游牧民族。哪怕是强如冠军侯霍去病，也只是将气驱逐到了更远的地方。 而一旦中原汉族陷入混乱，这些游牧民族，便会如附骨之蛆一般，重新黏上来。 来来回回，彼此这样斗了三千多年。 像一对相爱相杀的兄弟。 秦牧自问自己也没有妥善的解决办法，所以干脆决定先不管对方。划出一条线来，只要不过线，就不管他。 至于近在咫尺，有吞并野心的清廷，则必须要处理掉。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将俘虏和物资全都丢给那几个投降的部族，秦牧得到了对方不再效忠清廷的承诺，兵不血刃地解决掉了一个麻烦。 出师班师，不过一日一夜。 却已经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整支队伍上下，都充满了成就感。 只不过，在距离营地还有三十多里的时候，就远远听到了迫击炮的爆炸声。 秦牧脸色一变：多尔衮来了！ “全体都有，急行军！” 传令的士兵飞快地穿插在队伍里面，传达着秦牧的命令。 第一、二骑兵师率先冲了出去，庞大臃肿的步兵团，也急匆匆的跟上。只留下速度较慢的炮兵营等在后紧追。 而在军营这边，隶属十六建设兵团的士兵们，正抵御着来自多尔衮的大军的进攻。 当多尔衮率军赶到辽河北岸的时候，发现所有的渡河桥梁已经被炸毁了。这位清廷的摄政王爷当机立断，竟是直接命人挖石填河！ 以最暴力，最直接的方式，填出了一条渡河的大道！ 如此果决的反应，如此敏锐的思维，确实让人惊叹。 秦牧本以为断桥能够阻拦对方一两日，却不知，仅仅四个时辰不到，就被对方攻克了！ 等到马应魁等人赶到战场的时候，眼前看到的，就是一副混乱无比的景象。 被俘虏的两万俘虏，趁着多尔衮率军渡河的时候，识图哗变，被负责安危的十三团团长李过暴力镇压。没有让对方趁自己会打乱阵营部署，算是避开了最糟糕的局面。 但俘虏们造成的内乱，还是让他们忽略了对河道的防守。 两个新造的正对着河岸断桥的碉堡看守着断桥，却没想到多尔衮在下游的地段依葫芦画瓢又弄出了十多条通道。 一时之间，之间黑压压的人群从那些人造河道上汹涌而过，直奔军营营地。 生产建设兵团的士兵虽然隶属生产建设，职责也是生产建设，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没有战斗力。 秦牧留在就军营的两辆坦克压阵，十几个迫击炮呼啸着开炮，躲在碉堡里的士兵端着机枪不断地向河面倾泄子弹，人群如草芥一般一片片倒下去。但依然有数不清的人冲过来。 迫击炮的炮弹炸毁了好几个通道，但对方又在更远的地方搭建了起来，越来越多的人渡过了辽河，冲向这边的营地。 “都给我守住！不要退！” 兵团长李过大声的嘶吼着，同时拼命的向秦牧本部求援。 “总部总部！我是李过！营地遇袭！营地遇袭！多尔衮渡河了！多尔衮渡河了！” “请求支援！” “我部暂无伤亡！但即将陷入包围！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不过三千人的阵地，要应付十万人的冲击，光是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索性渡河的只是一小部分八旗兵，而且为了迅速过河，他们没有骑马，过了河之后，就是硬生生的冲了上来。 子弹一次次的射出，弹匣一次次的打空，枪膛发热，手臂酸麻，然而敌人仍然源源不断。 冲到近前，终于有人按下了起爆器。 那是埋藏在营地周围的地雷，爆炸了。 十多个人冲天而起，被炸成了碎片。 但更多的人，越过同伴，冲了过来。 他们拿着弯刀，冲向持枪的大明士兵。 死伤，终于还是出现。 对方的人数实在是太多了。 并非主战不对的生产兵团士兵，在战斗力上，确实差了一截。 “营地告急！营地告急！”李过压着嗓子喊着，整个人浑身颤抖，心中充满了不甘和愧疚：难道我李过，要打出我大明的第一场败仗了？ 这让我有何颜面面见大帅？ 还不如一死了之！ 李过抱着十几颗香瓜手雷，冲了出去。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震耳欲聋的马蹄声。 苦苦抵抗的大明士兵一阵欣喜，百忙之中回头望去，果然看到了迎风飘扬的那一面“秦”字大旗！ “弟兄们，坚持住！秦帅来了！” 有人大声嘶喊，所有的大明士兵爆喝一声，勃发出了一波不俗的战斗力。而对面的清兵，则在见到那面旌旗之后，不自主地从心底涌现出了一股恐惧。 那个大魔头，回来了！ 大帅不是说，有蒙古来的十万大军在和对方鏖战吗？怎么突然，就出现了？ 肆虐的枪声想了起来，更夸张的炮响声远远传来，在河岸四周炸开了花。本就接近垮台的河岸顿时垮了，憋了许多的河流奔腾而出，将供人过往的石头冲进了河里，暂时隔绝了多尔衮大军的进入。 此时，成功渡河的清廷士兵，已经有了四万之众！ 第317章 豪赌 “快！填河！填河！” 多尔衮大声嘶喊着，命令着士兵拼命的填河。因为远远的，他已经看到了那面属于秦牧的帅旗。 不是说蒙古诸部带来十万大军来援的吗？ 难道这么快就被打败了？ 不可能！ 那可是十万游骑兵啊！ 整整十万啊！ 哪怕是站着让人砍，也不是一天半天能砍完的啊！ 这秦牧只是去了一天而已，来回一天！那些家伙就被打败了吗？ 多尔衮的脑子里乱糟糟的，根本不愿意相信这一个事实。然而，除了这一个答案之外，又怎么解释对方突然归来呢？ 十万大军，一日而败！ 这大明军已经这样强大了吗！ 然而，此时此刻的多尔衮已经是骑虎难下。此次为了迎合蒙古诸部的骑兵增援，他大肆在国内征兵，短短时间里也是凑出了十万大军。 刚才好容易用填河的方法将四万大军送到了河对岸，眼看着就要拿下对方的营寨，那营寨里的诸多火器几乎就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就算让他此时放弃，也是万万不可能的！ 那可是火器啊！他做梦都想得到的东西！ 若不是那秦牧手中的火器，他大清早已经占领整个大明了！就是在扬州，这个家伙横空出世！用这种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神奇火器，打败了他清廷数万大军！ 他派人多方打听，得知这是来自西方国都的武器。但他麻的，他早在几年前就派人去了那些国家，那些西方的白皮肤人种，根本就没有这种东西！ 普天之下，这种火器，一直都只有大明有！一直都掌握在这个秦牧的手里！ 只要能拿到那些火器，那些威力强大的武器，还有那个铁皮盒子！只要拿到那些东西，就能战胜秦牧！ 至少，不会再像之前那样，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告诉哈朗图诺！把那些火器给我带回来！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是用人命给我填，我也要那些火器！” “填河，继续填！不要让我们的人没有去路！秦牧此番大意离去，是我们反攻的最好机会！不惜一切代价占领他们的营地！把那些火器都利用起来！我们可以赢！” “蒙古诸部十万大军，我不信连个水花都没有砸出来！一日一夜的时间，秦牧一定是不惜一切代价打赢的对方！损失必然惨重，不要惊慌！他难道还能再打我们十万？” 多尔衮端坐马上，命令一道一道的发出去，心中的惊愕与惊慌并未表现在脸上。只有握着缰绳的手，在微微的颤抖，显示着他内心的警惕与不安。 哒哒哒。 枪火不断的喷吐，空气里弥漫着火药的刺鼻味，每一颗子弹攒射而出，都会带走一个生命。然而人命在战场上，此时就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交战的双方，就仿佛两个豪赌的赌徒一样，将手下士兵的生命，放置于战场这样的一个绞肉机上，将一个个人命如砝码般丢上，看着自己的筹码越来越多，最终将对方，彻底的吃掉！ 三千多名生产建设兵团的士兵聚集在尚未修建完成的军营里，背靠着秦牧留下来的三辆坦克，将所有的九二山炮堆放在中心，人人脚下，都放满了子弹和炮弹。 香瓜手雷就在最顺手的地方，只要看到有大批的敌人冲过重重火力线的封锁，不由分说就是一颗手雷扔过去。 轰轰轰！ 一颗颗手雷在八旗军脚下爆炸，将一个个人体炸上天空，残肢断臂四处飞散。遮天蔽日的烟尘之中，八旗子弟们人人惶恐，耳边到处都是爆炸声，枪声，惨叫声……每一种声音都让人心惊胆战。 战斗已经持续了足足三个时辰了。三个时辰之前，当他们出现在辽河对岸的时候，就遭受到了这些大明国防军的炮火洗礼，好容易盯着无数的炮火填河造桥，用无数人命堆出了前进的步伐，将对方逼迫进了这片军营之内。本以为胜利在望，却没想到，这个军营竟是如此的难攻！ 他们起先并没有注意到坐落在军营两侧，不起眼的小土包，以为那只是对方未修建完毕的防御工事，所以根本没有在意。 然而，当那两座碉堡里的重机枪开始齐射之后，他们才意识到，这些毫不起眼的小土包，根本就是他们的噩梦！ 只露出两个射击口的碉堡里，最多只有五名大明军，除了必备的一些用品之外，碉堡之内全都是弹药储备。而碉堡里的士兵，所需要的只是对着视野里的敌人不断的射击就行了。 两名射机枪手，两名专门负责换弹药的备选枪手，再加上一个示警人员，这样的配置，发挥出来的作用，却堪比一个排！ 所有经过碉堡的八旗兵，有几乎一半的人，都死在了两个碉堡的枪手之下。 甚至到了最后，八旗兵不得不用己方战友的尸体，去堵住那两个射击口，这才冲过了碉堡的封锁，直冲军营！ 碉堡过后，似乎就是一路坦途。 但军营前的那一片地雷区，彻底让这些八旗兵明白了，什么叫做一步天堂一步地狱，什么又叫做退一步海阔天空。 第一批冲进地雷区的人，已经化作了成片成片的尸体碎片，散落一地。 后来的士兵，看着眼前那一片明显的空地，进退失据，左右为难。 因为那一片空地的中央，插着一个偌大的牌子，上面清楚的写着：此地有地雷！ 超过三百米的雷区，是必须要趟过去的。让谁去，却是一个大难题。 慷慨赴死的人，不是没有。但一个慷慨赴死的人，并不能排光这一片的雷区。这一片雷区，需要起码三百多人！ 看着眼前的一片雷区，所有的八旗兵都犹豫不决。然而，明军的子弹和炮火不会给他们犹豫的时间，枪声一刻不停的响着，炮弹在他们周围爆炸，不断的有人死去。若是再犹豫不决，只会造成更大的伤亡。 最终，还是军法队无情的出手，驱赶着最前方的八旗兵冲向地雷阵地。 那些被选中的八旗子弟或满脸怒容，带着不甘与愤怒，咒骂着多尔衮的恶毒，然后被砍死在地；或满脸绝望，哭丧着脸，却在军法队的逼迫之下，闭着眼睛迈出一步；或义无反顾的慷慨赴死…… 第318章 宁为玉碎 地雷阵被一个一个的触发，每一个地雷阵，都要带走一个人的性命。因为吸取了教训的骑兵们，已经开始一个人，一个人的进行趟雷行动。 虽然速度慢，虽然有李过等人不断的阻挠，但一个有一个准备的地雷，确实在被对方研究出来了。 李过带领着三千士兵，保卫着最重要的那些物资。 秦帅的队伍已经在来援的路上，骑兵师的马蹄已经清晰可闻，只要再坚持一会儿，军营被围之势就会迎刃而解。 但李过还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三辆坦克是绝对不能留给对方的。九二野炮迫击炮，也不能留给对方。甚至就连最普通的三八大盖，也不能留给对方哪怕一把！ 火器是大明利器，是帮助他们战胜八旗骑兵的天赐之物！ 若是没有这些火器，他们还在同等条件下和八旗兵作战。而当时的战场情况，李过每每回想起来，都浑身颤抖。 大明的军队，根本就不是这些野人的对手！大半河山，都落入了对方的手中。 多亏了这些火器，我大明才能在丧失大半国土的情况下战胜这些蛮子！一旦让他们也掌握了这些火器，后果不堪设想！ 李过已经做好了准备，一旦对方成功突破他们的封锁火力线，在确认突围无望的情况下，他会毫不犹豫的炸毁这一片东西，绝不给对方留下一个能用的零部件！ 所幸四周埋藏的地雷阵，拖延了对方很长一段时间，而且自己这边还有无数的香瓜手雷，还能让那些冲过来的敌人吃些苦头。 “兵团长！司令要和您说话！”背着通讯器的士兵来到李过身边，大声的说道。 李过飞快地拿起话筒：“秦帅！我是李过！” “李兵团长，军营那边情况如何？” 秦牧冷静的声音，让李过紧张的情绪放松下来，他飞快地答道：“敌人已经突破了我们的四个大门，现在正在尝试趟过地雷区。我们最多还能再坚持半个时辰！” “那就给我坚持半个时辰！”秦牧目光一凝，看着隔岸滚滚的辽河水。 “是！保证完成任务！”李过立正敬礼，没有向秦牧发出求援，也没有询问秦牧此时在哪。 放下话筒，秦牧走到军阵之前，看着面前安安静静的五千名士兵，面色严肃： “诸位，你们是本帅此次选择出来的特别突击队成员！将由本帅带领你们完成这次的奇袭任务！” 他伸手指着正前方，大约五千米的地方，就是多尔衮的本阵所在地。 原来，早在之前得知多尔衮奇袭营地之后，秦牧在中途已经有了决断。他一边派出第一第二骑兵师速速驰援军营，一边将此时的步兵本阵分成两个部分。大部队打着他的秦字大旗，从正面快速支援军营，而他本人，则带着挑选出来的五千步兵，临时组成了这支特别突击队。 然后，在无人处横渡辽河！ 此时，多尔衮正命人拼命的渡过辽河，去往辽河以南的战场。而他本人，则还在北岸这边指挥作战。只是，随着渡河的士兵越来越多，北岸这边，多尔衮的周围士兵，已经越来越少了。 而秦牧，正是掐准了这一点，瞧瞧提前横渡辽河，来到辽河北岸。人人轻装上阵，抛却所有的负累装备，人人只带几颗香瓜手雷，挎上一挺歪把子机枪，就打算从侧方偷袭多尔衮！ 五千全副武装的特战队员，对付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正前方军营上的多尔衮，这一场奇袭，一定会让多尔衮军心大乱！ “五千米之外，就是多尔衮本部，多尔衮的画像，刚才已经下发出去了。所以，你们都给我把他认准了！我们这次的突袭，他将是我们的第一目标！” “爱新觉罗氏是如今清廷的掌管者！而如今，努尔哈赤已死，皇太极病逝，整个清廷，就只剩这个多尔衮独木难支！他也是我们此行最大的敌人！只要弄死了多尔衮，接下来的战事，将迎刃而解！” “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出发！” “记住，特战突击队以完成目标任务为第一要务！除此之外，保卫自己的安全，是第二要务！” 五千名特战突击队员，在秦牧的带领之下，安静无声的接近多尔衮本部。 而远处，一直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对岸的多尔衮，完全没有发觉！ 这一场倾尽所有筹码的大战，多尔衮完全没有想到，秦牧竟然大胆到，敢将四万八千兵马，分出五千人兵分两路对他进行暗算！ 一直到右侧传来无数连续不断的枪声，仓皇无措的士兵前来汇报的时候，多尔衮才愕然扭头，看到了那让他绝望的一幕。 五千名大明士兵，揣着歪把子机关枪，翻过低矮的山坡，朝着他们冲来！ 而此时，多尔衮的十万大军，已经有将近八万渡过了河，甚至还有一部分，正在渡河的途中！ 多尔衮本阵这边，只有两万人！ 两万对五千！ 明明四比一的比例，多尔衮却觉得一股寒意从尾椎直上头顶。 他第一时间，竟是想逃！ 大概是被自己脑海中产生的这个念头弄的恼羞成怒，多尔衮拔出腰间弯刀，向那五千士兵遥遥一指： “真是……气煞我也！” “哈狼，本帅与你一万人马！给我杀了那帮明狗！” “是！” 一名副将领命前去，带着慷慨赴死的心情，点了一万兵马，冲向秦牧的五千人。 所有的士兵，都抱着必死的决心冲了上去。 是的，和大明打了这么多场战斗之后，但凡碰见秦牧率领的军队，所有八旗子弟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送死。 无论他们有多少人，但凡只要和秦牧作对，就总是失败的那一方。 一万对五千，真的就是去送死！ 秦牧负手走在最后，看着自己麾下的五千士兵迎战对方一万人，没有任何出手的打算。 拥有领先于敌人几百年的武器装备，拥有他先进思维的不断渗透，若是这五千人还打不过对方一万人的话，那秦牧觉得，他们也就不配继续当一名士兵了。 第319章 局势微妙 嗖！ 一发炮弹在敌人军阵中心爆炸，尘土飞扬，雪屑漫天。 余林峰纵马冲上前，将一颗手雷丢在密集的人群之中，听着耳边爆炸的声音，飘然远去。 这是他们新发明的战术，利用骑兵的高机动性，飞快地冲入敌阵之中，将爆炸力惊人的香瓜手雷丢入密集的人群，能够造成大范围的杀伤和混乱。在对方没有远程武器的情况下，是破阵冲阵的最快方式。 前方的军营危在旦夕，必须用最快的方式冲进去。 而军营之内，李过的团队也在拼命的抵御着敌人的进攻。 地雷阵已经被对方用人命生生趟开了，用了将近两千人的生命。但在不断累加的人数上，这点损失根本不算什么。 无数的人，源源不断的冲了过来。 炮弹已经炸不开密集的人群了，子弹也已经不能让对方再惧怕，不断倒下的人群，反而越发的刺激了那些人的疯狂。 双方的距离，在不断的拉近。 三百米，两百米…… 虽然每一步的前进，都是一条条人命堆砌而成，但对于不断补充的八旗兵而言，这可是他们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迫近这些大明军！ 快了！就快了！ 只要能够让他们接近对方，那么这些孱弱的汉人，将会任他们宰割！ 轰轰轰！ 九二野炮发出轰鸣，清扫出一大片空白之地。但却很快就被重新填满。三辆坦克开动而出，冲进了地方阵营之中，不断的绕着本阵转圈。形成一道难以逾越的封锁线。但很快的，就有不要命的士兵飞扑上前，爬到了坦克之上，不断地寻找着进入内部的入口。李过见状，急忙命令手下人对着那边覆盖扫射。 战斗开始陷入歇斯底里的混乱之中。 双方又一次的陷入了僵持之中。 一百米，成了一个清军无法逾越而过的界限。同时，也成了李过等建设兵团士兵放在心里的一道压力线。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辽河对岸的多尔衮本阵这边，五千特战队员，也已经和一万抵抗军战斗在了一起。 子弹哒哒哒地收割着生命，宛如死神的镰刀，轻易地割倒一个有一个的敌人，骑在马上的士兵，人还没冲到跟前，就已经被密集的子弹打成了骰子。 骑兵们手中的弓箭，往往还没有来得及拿起来瞄准，就被比他们射程更远的子弹洞穿了身体。 正面战场之上，此时的大明军，没有任何敌手！ 为了完成作战任务，这些大明士兵第一次展现出了，远超于以前的进攻欲望！ 只要冲过这片封锁，就能接近大清摄政王多尔衮！而只要解决了多尔衮！整个清廷将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要知道，此时的清廷之中，后世号称清世祖的爱新觉罗·福林，才刚刚十一岁！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整个清廷，都在依靠着摄政王多尔衮的赫赫战功和威严，才保留着表面上的和谐！只要多尔衮一死，潜藏在清廷内部的各种因素就将瞬间爆发，将整个建州女真部，拉入混乱的深渊！ 多尔衮必死！ 突击！突击！还是突击！ 陈三多不断的在脑海中重复着这两个字，使其深深地刻印在自己的脑海之中。 因为上一次狙击海东青，陈三多和李将立了大功，所以此时的他，已经被秦牧任命为了这一支特战部队的最高领导。如果自己能够完成这一次的任务，那么这只特战部队，很有可能就是自己的兵了！ 一定要完成大帅的任务！ 多尔衮，我吃定你了！ 五千特战队员，此番的首要任务就是突击，冲破敌人的防御线，射杀多尔衮！ 但是多尔衮不是傻子，若是发现这五千人杀力惊人，他无法抵抗的情况下，这个家伙一定会第一时间逃跑。 所以只有在多尔衮意识到危险之前，由特定的狙击手，来进行超远距离的狙杀！ 也只有这样，才能在这一战中解决掉多尔衮！ 这是陈三多等人在接到秦牧命令之后，自己制定出来的作战任务。 这也是秦牧对这支部队的第一次考验。 现代化的军队思想，不同于古代军队的一点就在于，他们会在分散之后，依然能够制定出自己的作战目标。哪怕战至最后十个人，五个人，也会有一个大的方向作为他们的指引。所有的士兵，只要按照这个既定的大方向走，就一定会在最终相遇。 说的简单一点，就是要有自己的思考。要有自己的脑子。 古代的士兵，只会跟着上级的命令走。一旦上级死亡，就会入通无头苍蝇一样，失去了目标，不知道该做什么。 这也是为何，会有擒贼先擒王的说法。 在这一点上，特战部队是最适合运用起来的。 以陈三多李将为首的六十名狙击手，是上一次军营选拔之时，进入第三轮最终核算考试的人，他们此时全都聚集在五千名特战队队的中心部位。所有的突袭，都是为了他们六十人而准备的！ 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在和多尔衮本部拉近距离到一千米的时候，对对方进行远距离的狙杀！ 一千米，是陈三多等人最有把握的射击距离，若是远了，会如同上次一样，出现小小的偏差。而若是离得近了，以多尔衮的机警，又会出现意想不到的意外。 “记住，我们所有人都瞄准多尔衮！六十杆枪，我就不信没有一个能打中他！”跟随在队伍之中，陈三多再一次的叮嘱周围的人。 “嗯。” 所有人都面色严肃的点头。手中的九七式狙击枪，很好的隐藏在人群里。 没有任何八旗骑兵发现，在这一支五千人的大明军中，有六十个人，从开始战斗到现在，都没有开过一枪！ 远处，多尔衮在命令前方士兵战斗的同时，偶尔也会扭头看一眼这边的战斗。一万名八旗骑兵对付五千大明军，他就想知道自己这边，能够支撑多少时间而不溃败！ 自始至终，连他自己都没有奢求过，会成功拦下对方。 他只需要多拖延一点时间而已。 第320章 特战突击队 特战部队面对的，是隶属于多尔衮的直属卫队。全军上下，对多尔衮是忠心耿耿。将其视之为君父一般的人物。每一个人，都愿意为了多尔衮去死。 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作为摄政王最精锐的手下，他们用的是最好的兵器，穿的是最好的盔甲，经受最好的训练，胯下的战马也是一等一的好马。 他们的战斗力比起普通的八旗骑兵，强横了不止一点半点。 一名亲卫，起码也需要两名普通骑兵才能对付！ 这样一批人，在迎战五千特战队员的时候，虽然心中充满了必输必死的绝望，但却已然充满了斗志。每个人都在心中暗暗发誓，就算是拼死，也要咬下敌人一块肉来！ 五千米的距离，在双方相对而来的情况下，用了也不过十分钟的时间。 特战队员们此时只带了三种武器，射程最远的三八大盖，射速最快杀伤力最强的歪把子轻机枪，拥有破阵能力的香瓜手雷。 双方距离还有六百米的时候，五千人团就开始用三八大盖进行远射，一轮过后，成功射伤对方将近千人，但装填弹药的功夫，这些精骑兵就已经拉近了双方的距离，后排的士兵再进行了一轮射击之后，步兵的装填速度，就已经不能满足对此时战斗的需求了。 于是，他们迅速换上了歪把子机枪，直接对已经靠近的敌人进行无差别的射击。 无数子弹形成一片扩散的扇形区域，将正前方的一片横扫而过，瞬间就倒下了一群人。 但双方的距离还在拉近！ 他们需要的是突袭，而不是有效杀伤！ 只能不断的前进，前进，再前进！ 轻骑兵发现对方竟然主动接近，不由得大喜过望。长久以来，他们苦于无法接近大明军队，无法进行近距离的短兵相接，而被动挨打，如今对方竟然主动缩短距离，顿时让这些骑兵大喜过望，他们夹紧马腹，拼命的拉近双方的距离，手中的弯刀闪着寒光，似欲择人而噬！ 双方的距离还有四百米！而特战突击队，距离多尔衮本阵，则还有两千五百米！ 还有一千五百米！ 所有的士兵都咬紧牙关，大吼着往前冲！ 手中的枪械不断的收割着对方的生命，但与对方短兵相接，似乎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了。 拉近这一百米的距离，八旗军又付出了将近两千人的代价。 而此时，特战突击队还是满员的五千人。 再拉近一百米，双方人数持平！ 然而这是骑兵对步兵！ 一旦让对方切入队伍之内，就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此时此刻，大明军队火器思想的缺点也暴露出来了！ 为了尽可能的减轻负担，同时制造更多的武器，大明军在秦牧的带领之下，提前适应了无盔甲的战斗模式！ 这和冷兵器时代是完全不一样的模式！ 抛弃了盔甲的防护，将每一斤钢铁都用在了打造生产枪械和武器上，更多的钢铁用在了研究和造船上。 所有的明军，都是无盔甲的作战方式！ 清廷的骑兵，只需要一刀，就能轻易的割开他们的脖子！ 而清廷这边呢？他们的身上，有着最起码的护体皮甲！ 甚至副将等将领身上，穿着的是颇具防御力的盔甲！ 子弹可以有效的对他们造成杀伤，但普通的兵器，有的时候，甚至都砍不烂对方的盔甲！ 三八大盖配备的刺刀，显然还差些火候！ 所以，距离，是影响敌我双方优劣的最关键因素！ 一旦让对方近身，就是特战突击队的噩梦！ 显然，陈三多等人也是在这个时候，才意识到的这个问题。 这是一个相当致命的错误！ “手雷！破阵！散开！不要让他们近身！”陈三多等人大喊！ “我们走！绕路！”他果断地对李将等人说道。 这个时候，如果还呆在本阵之中，恐怕就会被对方的骑兵队彻底的冲散！ 无数的手雷被扔了出去，轰轰的爆炸声此起彼伏，一个又一个的骑兵被高高的炸飞，土石乱溅，尘土飞扬，但已经阻挡不住骑兵的冲击了。 终于，骑兵们重进了人群。 弯刀扬起在空中，包含着无数愤怒的呐喊声中，第一个八旗兵砍到了敌人的肉体！ 鲜血飞溅，惨叫响起，让所有的八旗兵都是一震！ 终于，他们终于摸到了对方！ 终于，他们终于杀了一个大明军！ 这仿佛就是，最盛大的鼓励一样，让所有的八旗兵，瞬间打了鸡血！ 他们终于知道，对方并不是神！他们的身体，甚至更加脆弱！只需要用刀子在脖子上一划，就会喷血死掉！ 他们并不是不可战胜的！ “杀了他们！杀啊！” “弟兄们，报仇雪恨的时候到了！” 从开战到现在，八旗军终于在正面战场上，在对阵大明军的正面战场上，取得了足以载入史册的正面优势！ 而得到陈三多等人命令的大明军，也在第一时间开始散开。 他们意识到了自己错误，但他们的任务，必须完成！ 六十个人，分成两根方向散开，一群人窜入了一旁的树林，另一批人，跳进了滚滚的辽河。 冰冷刺骨的辽河水让河里的人直打哆嗉，甚至很快就连手臂都被冻僵了。无奈的扑腾了几下，就此沉入河底，死了。 “哈哈哈哈！”副将激动的大笑起来，“弟兄们！杀了这些明狗！看他们还如何嚣张！” 回答他们的，是此起彼伏的枪声。 一颗手雷在副将身边爆炸，爆炸的气浪不但炸死了他胯下的马，甚至还炸断了他的一条腿。似乎是在回答他的我问题： 现在只不过是刚开始而已。 是啊。 不过是将他们过往的杀敌人数，从零变成了一而已，并没有改变这场战争的局势和基调。 从发起冲锋到现在，对方已经杀死了他们将近四千人，而他们，才刚刚用刀，摸到了敌人的衣角！ 这样的胜利，又哪里是什么胜利。又怎么让人高兴得起来？ 刹那间，副将恼怒起来，他趴在地上，看着自己断了的腿，大声的，发出愤怒的嘶吼：“给我杀！杀光他们！” “杀啊！” 马嘶鸣，枪不停，八旗与大明，展开了不死不休的搏杀！ 第321章 惊艳一枪 当陈三多他们迎着对方骑兵冲锋的时候，秦牧就已经皱起了眉头。 “这帮家伙，真的是打了太多顺风局了，都得意的有些飘了啊。”他暗叹一声，从军火库里找出一把狙击枪，拿在手上，深吸口气，朝着远方潜行而去。 “居然和骑兵对着冲锋，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 当然，这样正面冲锋的下场虽然凄惨，但其实并不能改变这场战争的结果。轻机枪无论是在杀敌速度还是杀敌方式上，都比八旗骑兵手中的弯刀要快速和多样化的多。 在同等人数的情况下，依然还是有着先进武器的特战部队会获胜。 只不过，战比损失，会比秦牧预想中的大很多很多！ 好在陈三多等人，早已经在意识到犯了错误的时候，迅速的潜入了旁边的树林里。 秦牧揣着枪，快速的奔行于树林之中。 枪声在树林外不断的响起，喊杀声与惨叫声交相呼应，告诉着人们战场的惨烈。 不断的有人倒下，不断的有人死亡。 而本阵那边的多尔衮，也已经注意到了这边战局的意外变化。 他本以为这场战斗会输，却没想到，竟然打出了出乎意料的成绩。 于是，看了看身边的五千人马，多尔衮大手一挥：“李志，我再给你三千人，去解决那些明军！” “是！”有着汉人名字，却从小就在建州长大的副将点了三千兵马，奔赴那边的战场。 他早就注意到有一部分人钻进了旁边的树林，当即把手一挥，指着那片八百米外的树林，命令道：“进树林！” 三千骑兵轰然应诺，钻进了树林。 此时，树林里其实已经聚满了人，除了陈三多等人之外，还有很多依靠着树林隐蔽性而躲避骑兵的突击队队员。 这一片树林，是他们最好的倚仗。 只不过，此时进入树林里的特战突击队成员，已经只剩下一千多人不到了。 有三千多人，都死在了和骑兵短兵相接的这一战中。 而还有一些未死的，一时半刻，却也已经无法接近这里了。 “依托树林，和他们打！”有人大声的喊着，提醒着队友们不要放弃：“只要骑兵无法冲锋，我们就还有机会！” 六十个人疯狂的奔跑着，对于身后发生的情况，丝毫不理！ 错误已经酿成，此时再懊恼没有任何意义。但如果能够完成任务，那就不算失败！ 至少，回去之后，也好对大帅有个交代！ 也许，回不去了。 陈三多满心的悲痛，穿梭在树林之中，眼泪早已经夺眶而出。 因为自己的错误指导，才导致整整五千人的失败。那可是五千人啊！一个加强团！ 自从开战到现在，还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大比例的战损！ 自己真是愧对大帅重托！ 陈三多咬着血泪，埋头狂奔。他的身后，李将等人也都沉默不语。 已经有骑兵骑着马冲进了树林里，远远的看到了狂奔的陈三多等人。 啪！ 陈三多反身回头，一枪将那骑兵射到在地。但枪响的声音，也暴露了他们的位置。 更多的骑兵追了上来。 此时，他们距离多尔衮还有一千五百米！ 这样的距离，没有办法保证完全射杀！ 还要更接近一些！ 但是，越来越多的八旗兵，钻进了树林里。 甚至有很多，都出现在了他们的正前方！ “妈的！杀啊！”陈三多绝望了，这一次的行动，看来是彻底失败了！ 他大吼一声，举枪开始射击！ 砰砰砰！ 此起彼伏的枪声响了起来，六十多名神射手聚在一起的效果非常可怕，几乎每一枪都能带走一条人命。刚刚钻入树林的八旗兵很快就死掉了几百人。而他们这时候，还没欧看到对方的人影！ 这就是狙击手的可怕之处！在你视野之外，就能够取走你的性命！ 但这些人的数量，在三千人的庞大数量面前，还是太少了。 陈三多等人，只能无奈的往树林深处走去。 必须要拉开距离，他们六十人才有生还的可能！ 啪！砰！啪！ 不断的有枪声从树林深处传出来，每一次都能带走十几人的生命，但这些八旗兵悍不畏死，哪里有枪声，就往哪里跑。很快，就将陈三多等人赶进了更深的树林之中。 一直到很久之后，秦牧才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树林的边缘地带。他趴在一棵树上，透过狙击枪的望远镜，看到了远处，坐在马背上的多尔衮。 多尔衮正一脸兴奋的指挥着士兵，搜寻着附近山林里的敌人。 他架起狙击枪，将镜头对准了多尔衮。 深呼吸，让自己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秦牧感觉着，自己手臂的延伸。 那是狙击枪的枪身。 周围树林里有风在微微的吹，外面的空地上，多尔衮头顶的红翎在风中摇曳着。 这位大清的摄政王，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进入了秦牧的视野之中。 更不清楚，有一把无声无息的狙击枪，正在自己的身上游走。 他此时，正陷入战胜大明国防军的巨大狂喜之中，似乎，他已经看到了反攻的希望，已经看到了自己力挽狂澜，重新横扫明朝各州郡的英武战姿！ 秦牧缓缓闭上了眼睛，最后一次确定风的速度。然后，微微调整着狙击枪的角度。 手指覆盖在扳机上，他嘴角勾起，露出了微笑： “再见了，多尔衮亲王殿下。” 砰！ 嗖！ 一指多长的狙击弹，在火药的推进之下，穿过枪膛的加速，旋转着，无视一切障碍，钻出树林，撕破空气，带起一阵阵的空气波动，然后……高速旋转着射进了多尔衮的脑袋里！ 脸上还带着狂喜笑容的大清摄政王，忽然愣在了那里。 他的脸上还带着笑容，手中握着的是指挥用的马鞭，他望向前方，辽河对岸的军营，似乎已经被己方团团围住，眼看着就要破裂，却忽然眼前一黑，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噗通”一声，多尔衮栽倒下去。周围的士兵，顿时乱做了一团！ “大帅！” 第322章 树倒猢狲散 “给我拿下那片军营……” 多尔衮端坐马上，喉咙里的声音还在空气里飘荡，然而整个人，已经缓缓的栽倒了下去。 周围的亲卫大吃一惊：“大帅！” “大帅！” 所有的人都惊慌失措起来，他们飞快的下马，将多尔衮扶了起来，入手处已经是一片鲜红。 定睛一看，就看到多尔衮的太阳穴附近，有一个大拇指粗细的单孔。单孔之内，鲜血不断的渗透而出，染红了身下的雪地。 “啊！”亲卫惨叫一声，发出一声恫哭：“大帅！” “大帅！” 撕心裂肺的声音中，亲兵们拔除弯刀，朝着树林这边冲了过来：“为大帅报仇！” “为大帅报仇！” “杀！那刺客就在林里！” 所有的人，都疯了一般的冲向这片树林。 秦牧冷冷一笑，跳下藏身的树上，快步跑出树林，取出信号枪，朝天叩响扳机！ “砰！” 橘红色的信号弹冲上天空，爆炸开来，染红了大半天空。 对岸，正在拼命向着八旗军发动进攻的马应魁等人大喜过望。 这是秦牧和他们约定好的信号！看到这个信号，就说明秦牧的计划成功了！特别突击队成功击杀了多尔衮！ 顿时马应魁以及所有的第一师步兵大喊起来： “多尔衮已死！降者不杀！” “多尔衮已死！降者不杀！” 第十六师的步兵闻言，也是一边开枪，一边大吼： “多尔衮死了！降者不杀！” “你们的大帅死了！降者不杀！” 余林峰率领骑兵不断的在外围蚕食着八旗部队，更有人一边用汉语大喊，用清廷的语言一遍一遍的重复： “多尔衮已死！降者不杀！” “降者不杀！” “降者不杀！” 军营之中，拼命抵抗的李过等团员远远的听着那些人的呼喊，一时之间，有些难以置信。 “团长！”有通讯员狂奔而来，神色激动的道：“秦帅他们在河对岸！杀了多尔衮！” “杀了多尔衮！” “多尔衮死了！” 一时间，本已经陷入绝望的生产建设第十六兵团，所有人都仿佛看到了希望，重新振奋了起来，一改先前的低迷士气，人人大吼一声，重新振奋起来： “狗日的建奴！你们的主子死了！来啊！” “爷爷们送你们上路！多尔衮死了！哈哈哈哈！” “你们的死期到了！我们秦帅已经把你们大帅杀了！” “哈哈哈哈！来啊！来啊！来啊！” 嘟嘟嘟，哒哒哒，突突突！ 不管是什么枪，都拼命的将子弹宣泄出去，一个又一个八旗兵倒了下去，在绝望之中，放弃了挣扎。 多尔衮的死讯，眨眼间席卷了整个战场。所有的八旗兵都惊疑不定地看着四周，人心惶惶。就连那些负责指挥进攻的军官，都有些迟疑地望向河对岸的本阵大营。 果然，那边已经看不到多尔衮的人影了。 原本，他一直都是骑在马上，处在最显眼的位置，好让士兵们能够看到他们的精神领袖，但是现在，哪里不但没有多尔衮的影子，就连一直陪在身边的亲卫，都已经不见了。 反倒是那边的树林里，火光冲天，杀声四起！ 隔得老远，他们都能听见那些人撕心裂肺的呼喊声！ “为大帅报仇！” “为大帅报仇！” “大帅……真的死了？” 一个士兵哐当一声，丢掉了手中的刀，难以置信地望着那边。 仿佛一瞬间，失去了支撑自己战斗下去的力量一样。 一个又一个的士兵，停下了正在发动的进攻，怔怔地望着河对岸，空荡荡的本阵，以及陷入混乱的北岸。 “砰！”一发炮弹在北岸爆炸开来，秦牧驾驶着坦克，在岸边横冲直撞。所过之处，无一合之将！ “大帅死了！”不只是谁，哀嚎了一声，放弃了进攻。 身边不远处的一个军法队成员见状，飞快地上前，一刀砍下了那人的脑袋，同时，愤怒的颤抖道：“大帅有令！停步不前者，斩！” “大帅死了！”又一个士兵哭嚎起来，“大帅都死了！还有什么命令！” 悲伤绝望的情绪，在整个军队之中蔓延开来，一个又一个的军法队成员，上前执行着军法，但很快，放弃抵抗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已经完全维持不住局面了。 更有甚至，已经抱着头，蹲在了地上，做出了投降的姿态。 “岂有此理！杀啊！给大帅报仇啊！” 有愤怒的士兵大吼着，爆发出更加强烈的仇恨呢，冲向前去。 面对多尔衮的死亡，八旗子弟们表现出了截然不同的两种态度，失魂落魄者有之，奋发暴走者有之，以至于在短短的时间里，整整八万的大军，陷入了两难的混乱之中。 “降者不杀！” 余林峰率领者骑兵师，不断的向着人群大吼。 “降者不杀！” 如雷般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在马应魁的指挥之下，步兵师们停止了暂时的射击，对着有些犹豫的人群大吼。 声势威吓，震慑大地。 主帅阵亡，己方又无法战胜对方，于是，越来越多的人，放下了兵器，跪伏在地上，低头哀求起来：“我等愿降！” “我等愿降！” “我等愿降！” “我等愿降！” 声音一阵连成一阵，很快的，整个辽河南岸的士兵里，有六成的士兵都已经放弃了抵抗。只有围着军营四周的那些最早的八旗士兵，还在徒劳的进攻着。 整个军营之前，已经倒下了数不尽的尸体。 建设兵团的人，起码消灭了三倍于他们人数的八旗士兵。每个人的手都已经累的虚脱，枪都已经握不住了，但他们还是咬牙坚持着。只因为他们背后守护的，是整个大明最重要的东西。是他们能够战胜对方的倚仗。每一个人的内心深处，都不断的告诫自己，无论如何，就算是死，也不能将背后的东西交给对方！ 投降的声音传来，围在营地周围的八旗士兵们绝望了。明明只需要再加把劲儿，再努力往前冲一波，也许只需要再一波，就可以冲垮敌方的阵地了，那胜利，已经近在咫尺了啊。 但是，他们背后，已经没有可以支援的兵力了。 还在站着的八旗士兵环顾四周，绝望的发现，还愿意战斗的，竟然只有不到一万人了！ 而远处，将近四万的大明国防军，以及投降了的四万八旗军，都让他们无比绝望！ 第323章 战后请罪 远处的辽河对岸，喊杀声还在继续，五千多的特战突击队员已经只剩两千不到，而多尔衮死亡之后，那些发了疯的亲卫兵，此时也只有四千不到了。 所有的一切，都明确的告诉他们，这一场大战，他们输了！ “为了大帅！为了大清！弟兄们，冲啊！” 一名八旗军官握紧了手中的长刀，指向就在两百米外的大名军营，指着还坚持这的建设兵团，满面血污的大声嘶吼：“拿下那片军营！为大帅报仇！” “我大清，宁可站着死，也不跪着生！” “随我冲！” “杀啊！” 绝望的，最后一万八旗子弟，纷纷拔出自己的长刀，满眼血泪的冲了上去！ 砰！砰！砰！ 绝望的三发炮弹，从坦克炮膛里发出，在人群中爆炸开来。 无数的，来自四面八方的枪声同时响起，将这一支最后还有抵抗力的士兵，消灭殆尽。 ……… 南岸的战斗已经完了，而北岸的战斗，还在持续。 多尔衮的本阵亲卫都是无比忠诚的精锐骑兵。 对于多尔衮的死亡，他们爆发出了难以想象的杀伤力和持久力。 所有的人都抱着必死的决心，冲向特别突击队的成员，有一批人追击树林里的陈三多等人，有更多的人则不断的挥刀砍向特别突击队士兵。 秦牧从军火库中取出一辆坦克，驾驶着坦克纵横肆虐，将那些亲卫兵炸的死伤无数。而特战突击队的队员们，也都围绕在了坦克周围，依托着坦克抵抗着那些亲卫不死不休的进攻。 有了坦克的加入，原本出于劣势的特战队成功占据了上风。 然而，那些亲卫兵此时已经像疯了一样，根本不在乎那些打在身上的子弹，仿佛麻木一般的冲了上来。 主帅已死，他们这些人根本没有想着会活着回去，若是不能将这些害死大帅的人杀光，他们愧对大帅教诲！ 大丈夫当马革裹尸，死则死矣！ 为国而死，死而无憾！ 秦牧面无表情的控制着坦克，对冲过来的士兵发起无情的扫射。 他希望自己的士兵拥有同样的品质，但面对拥有这种缠人死志的敌人，他一点都不喜欢。 战斗很快就接近了尾声，整整一万两千的亲卫士兵，一个没有活下来。而秦牧挑选出来的五千特战突击队成员，也死了三千八百人。 陈三多等六十名神射手，死了四十多人。 只有十八个人，活着回到了秦牧面前。 看到站在坦克之上的秦牧，陈三多等人径直来到秦牧面前，二话不说，噗通跪了下来。 “陈三多指挥失误！请秦帅责罚！” “陈三多死罪！” 秦牧负手站在坦克上，低头扫视着浑身是伤的十八人，声音毫无起伏： “罪在何处？” “我们低估了敌人的战斗意志，盲目自信，以为有了火器之利就可以正面抵抗骑兵，致使对方切入我军本阵，阵型大乱，造成大量士兵死伤！陈三多死罪！请大率真责罚！” 秦牧点了点头，缓缓开口：“你们确实是一群蠢货！以步兵对骑兵，竟然还敢贪功冒进！真以为你们手中的枪是无敌的？告诉你们，任何时候，都不要轻视你们的敌人！八旗女真，能从白山黑水里杀出来，本就证明他们的战斗力，不是我们汉人能够比拟的！若是没有这些枪，说句不客气的话，整个大明，如今都已经是人家的了！” “可笑你们，才赢了几场，就敢妄自托大，以步兵冲锋骑兵？你们脑子都被狗吃了？” “现在，所有人！都给我把你们战友的尸体收拢起来，所有的人，都由你们亲自安葬！他们的家人，回去之后，你们自己去交代！” “陈三多，这几千人的命，你都给我一个人背上！他们，都是因为你的失误，才死的！” 一番训斥之后，秦牧这才走下坦克，一个人走到了多尔衮的尸体面前，看着死去的多尔衮。 这位清廷摄政王，戎马一生，三入山海关，整个大明国的覆灭，他几乎都见证了。 而现在，这个人，就这样死在了自己面前，甚至，那最后的一枪，还是自己开的。 说不上内心有着什么样的心情，秦牧叹了口气，蹲下来，合上了对方的眼睛，转身，走向对岸：“把这些人，也安葬了吧。” ……… 经过这一场惨烈的大战，本来已经建设的差不多的军营遭到了极大的破坏。 当然，大部分都是被生产建设兵团自己破坏的，为了抵抗敌人的进攻，李过等人几乎将整个 建设好的地方都放满了地雷。 军营外围的围墙早已经被地雷炸毁了，附近的营房，也在先前的战斗之中，被八旗兵用火箭射击，引燃烧毁掉了。而军营周围的空地上，更是被埋满了地雷。然后在八旗兵用人命趟雷之后，就变的满目苍夷，坑坑洼洼的，狼狈不堪。 整个战场，遍布尸体，残破不堪。当然绝大部分的尸体，都不是完整的。在炸弹的威力之下，没有几个完好的尸体。 秦牧回来之后，马应魁李过等人立刻便聚集了过来。 “秦帅！俘虏超过三万了！”马应魁的声音里，带着点点的难以置信，以及不安。 三万俘虏，已经超过己方部队人数的三分之二了。这个比例其实很危险，因为一旦处理不好，导致这些俘虏不安而决定反抗的话，会非常的麻烦。稍有不慎，甚至会有翻车的可能。 秦牧也没想到，多尔衮的死亡，会对这些八旗兵造成这样沉重的打击，竟然导致将近三万的八旗兵，彻底放弃了抵抗意志。顿时也有些头疼起来。 “分开关押！必须分开关押！”秦牧皱着眉头，飞快地吩咐道： “三万人实在是太多了，分出五个阵营，把他们分开关押，我们也分成五个，拉开距离！” “对了，把所有的军官都聚集在一起，其余的士兵分别打乱关押。” “建设兵团的那些普通人是不是还在路上，让他们加快步伐！我们必须要尽快在这里安稳下来！” 第324章 济尔哈朗和福临 李过点了点头：“是的秦帅。建设十六兵团三万七千建设兵，以及高一功的第十七建设兵团四万人，此时正在前往辽河尽头的路上。” “那就通知十八团的田见秀，让他们的人也开拔过来。从山海关一线到这里，第一时间给我把路修好！” “这些俘虏，你可以挑选一部分，带过去！” “多尔衮死了，建州那边肯定会做出反应，我个人倾向于他们会龟缩防御。打了这么久，我们只面对过一个多尔衮，吴三桂那个汉奸，到现在都没见过人影。” “所以我们要稳扎稳打，先把这边的营地建设好，一步一个脚印，慢慢的逼近建州！” “这片营地放弃吧，东西都收拾收拾，我们渡河！” 眼前的营地在先前的战斗中已经满目苍夷，尸体堆积如山，与其清理出来，倒不如干脆放弃。 不多久之后，此战的战损报告也出来了：特战突击队死亡三千七百三十死人，生产建设兵团第十六兵团死了一千两百二十一人，第一步兵团死亡八百三十二人，第二步兵团死亡七百三十三人，至于骑兵师则并无伤亡。 此战，全歼多尔衮本部共计四万三百八十九人，逃跑七千余人，多尔衮本部亲卫兵团一万五千人全部死亡。 依然是一份放在任何时候都能够大书特书的打胜仗，但包括秦牧在内的很多人，都不怎么满意。 特别突击队的战略失败，让众人清醒的同时，也对其存在的合理性，产生了一定的怀疑。 最终，秦牧还是决定暂时保留这个队伍的番号，只是队伍的最高领导，由他兼职担任。 内心深处，秦牧是很希望有这么一支特种部队的存在的。 这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精兵。 而为了填补这个兵团的空洞，接下来的时间里，就需要进行几个类似射击比赛的选拔赛。 有数不尽的俘虏，打扫战场的事情变的非常的简单，这日傍晚，包括俘虏在内的大明国防军总共将近八万人，就已经度过辽河，迁移到了辽河北岸。 而这次的战斗，也被称为“辽河之战”。 ……… 建州城。 皇宫之中，时年十二岁的顺治皇帝端坐案几之后，看着眼前一份不尽详实的战报，久久没有说话。 旁边，负责辅佐听政的孝庄皇后已经哭成了泪人儿。 要知道，摄政王多尔衮一直是清廷之中，坚定地站在自己和儿子一方的人。为了他们母子，多尔衮无形中挡下了许多意图对他们不轨的人。 毕竟新皇年幼，毫无根基，朝中有很多大臣都是不看好这位福临皇帝的。若没有多尔衮的支持，真不知道接下来的朝廷会面临怎样的风雨飘摇。 “大明竟如此厉害，摄政王领军十万，还有蒙古诸部骑兵十万，都被对方区区四万八千人打败了！而对方战损，居然还没有超过五千人！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这仗他们是怎么打的！” 少年人重重的拍着桌子，青稚的脸孔上满是不可置信的愤怒，以及隐隐的惶恐不安。 他当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大明拥有的强大火器，几乎就是他们清廷的噩梦，父辈们的牺牲一个个历历在目，如今，就连辅佐自己的摄政王多尔衮都死了！ 整个大清的上一代人，眼前几乎还能用的，就只剩下济尔哈朗一人了！ 至于一直躲在建州城装死的吴三桂，当然只会是他们日夜地方的对象！ 虽然那人献山海关有功，但毕竟是个汉人，又有前车之鉴，谁知道关键时刻，会不会在背后捅自己一刀！ 大贝勒代善年老力衰，早在跟随他们回到建州城的时候，就已经患上了重病，这半年来，一直苦撑着就是等着听到多尔衮战胜的消息，谁能想到，等到最后，却等来了这样一个消息。 福临几乎不敢想象，若是对方听到多尔衮死去的消息，该会是什么样的反应，是以在得到战报的第一时间，他就严令不让任何人，将消息透露出去。 此时的书房之中，除了他与孝庄皇帝之外，就只剩下如今的郑亲王济尔哈朗了。 孝庄哭了一阵，一直没有等到济尔哈朗的声音，此时不得不停了下来，看着济尔哈朗，问道：“郑亲王有什么看法，如今那秦牧已经度过了辽河，不日就可兵临建州城了。” 一直仿佛发呆的郑亲王济尔哈朗闻言，回过神来，沉默片刻之后，说道：“臣以为，我们或许要放弃建州城。” “放弃建州城？” 小福临一愣，顿时大吃一惊，“叔叔这是何意？难道我们连固守建州城都做不到了吗？” “我八旗子弟骁勇善战，除了摄政王带走的正黄旗子弟，还有正红正蓝旗！镶黄四旗也都在！人数足足五十万之众！即便战力不如正黄旗，但人数众多！我们坚守不出，他秦牧能奈我何？” 济尔哈朗闻言，苦笑起来：“陛下，现如今，不是如何战的问题，而是……如何活的问题。” 福临一怔：“叔叔此话怎讲。” “陛下可知，自打我大清攻打大明之后，一应战事所向披靡，粮草问题，一直都是打到哪里吃到哪里。后方建州本土，粮草一直未有消耗。但自打扬州兵败之后，这大明国防军一路打回来，将我们好容易打下的大半江山都给夺了回去。退出山海关之后，我们这半年来，一直都是吃的自己的粮草！” 此言一出，福临还未有所觉，但那边的孝庄皇后，却已经脸色苍白起来。 只听济尔哈朗继续说道：“何况，为了能够战胜大明国防军，摄政王前段日子不断的和沙俄以及蒙古诸部商讨联盟，已经将许多的粮草许诺给了对方。蒙古诸部此次败了，那粮草之事自不必说，但那沙俄的十万大军，眼瞅着就要到了啊。到时候，那些人要吃，我们的人也要吃，六十万士兵，六十万张口啊！这建州城内的粮食，够他们吃几轮的？孤城坚守，那是玩玩不行的啊。” 第325章 战略部署 福临终于明白了济尔哈朗的意思，他虽年幼，却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傻孩子，自然知道这粮草一事，对于军队来说有多么的重要。建州城经过这些年的修生养息，确实囤积了不少的粮食，支撑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战，也是勉强可以，可整整六十万大军，若是固守建州城，那每日的粮草消耗，就不是一个小数目！ 若那秦牧之围不攻，这场仗可怎么打？ “那叔叔的意思是……”福临六神无主地看着济尔哈朗，一时之间，没了主意。 “陛下，离开建州城。由本王来打这场仗！” 济尔哈朗说着，目光直视着呆愣住的福临：“陛下让位于我，让我来坐这皇位。如今摄政王已死，朝中必然人心惶惶，陛下年幼，无法服众，八旗之中，怕是有不少心存不满之人。若我为王，那些人即便心中不甘，也不敢做些什么。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将所有的力量汇聚起来，凝成一股力气，狠狠的握拳，打出去！” 济尔哈朗的话，说的坦坦荡荡义正辞严，一时之间，就连孝庄都看不出来，他到底是为了皇位，还是真心为了清廷！ 福临更是被这话，气的脸色难看不已：“叔叔这是……要朕退位让贤？” “只能如此。”济尔哈朗脸色坦荡。 “然后叔叔取而代之？” “济尔哈朗一心都是为了大清着想，并无半点私心。如今的朝廷，需要以为既有赫赫军功，又有实力手腕的人，力挽狂澜，才能扶住这风雨飘摇的江山社稷。” 福临步步紧逼，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对方：“那叔叔，可是安排好了我的去处？” “当然。”济尔哈朗说着，走上前去，铺开地图，指着地图上鸡嘴一角，说道：“朝鲜。” 福临一愣：“朝鲜？” “不错。陛下可率领一部分正黄旗部队，去往朝鲜避难。或者干脆，取而代之。” “自丙子之役之后，朝鲜已成为我大清的藩属国，这些年来不但向我们称臣纳贡，而且还出兵帮我们攻打大明。如今一直未能恢复元气。陛下入主朝鲜，那李家若是不听，便直接杀了，取而代之。重新成为我大清的国土。若是臣侥幸胜了那秦牧，自当迎接陛下回归，若是……我建州破了，那好歹还有我大清生力军存在。届时……不妨就臣服对方吧。” 济尔哈朗似乎早有腹稿，一番话侃侃而谈，说的言辞恳切，倒是让福临打消了心中的不满。 这位叔叔，似乎是真的在考虑大清的后事…… 那大明真的已经强大到，如此地步了吗？ “此事……事关重大，容朕，好好想想。”福临挠着头，在书房里来回走着，犹豫不决。 便在这时，有侍卫急急来报： “报！陛下！朝鲜仁祖长子李溰、次子李淏以外出游猎为由，意欲逃跑，现已被我等缉拿。请陛下定夺！” “啪！”地一声，福临重重一拳砸在了桌子上，满面怒容：“岂有此理！真是胆大妄为！他们是看我大清弱了，以为我们治不了他们了吗！” “来人！给我斩了！” “是！” 济尔哈朗并未对此多做阻拦，不过两个人质，杀了也便杀了。那朝鲜，在原本的计划中，就该被划入他们大清国土的。而且，福临这样的决定，也意味着，他已经打算听从自己的建议了。 “陛下心意已决，臣就告退了。明军进攻在即，需早作准备才好。”济尔哈朗起身，拜别道。 福临忙起身拱手回礼：“叔叔慢走，福临不送了。” “是。” 五日之后，年幼的福临便在建州小朝廷上，公布了自己思考已久的决定：让位于叔叔济尔哈朗，自己则以游历为由，率领三万正黄旗残余，去往朝鲜。 这个消息在建州城并没有引起多大的轰动，整个建州小朝廷表现的异常平静，似乎所有人都已经预料到了一样。而远在辽河的秦牧等人，此时也并不知晓。 解决了多尔衮，大明军如今的第一要事，就是安营扎寨，打造出一个稳固的堡垒。 然后以此作为大本营，不间断的清理周边的各大小部落势力，确保所有的版图之内，已经没有任何清廷八旗残军的存在。 同时，高一功带领的将近八万人，也已经在辽河尽头入海处，安顿而来下来。 他们将会用至少半年的时间，打造出一个新的港口城市。 天气在慢慢变暖，但东北的早晨，还是十分的寒冷。昼夜温差极大。 秦牧披着大衣，眺望着远方苍白的长白山，思绪飘忽不定。 “秦帅！”陈三多站在门口，敬礼大喊。 “进来吧。”秦牧走回办工作，伸手示意对方坐下。 此时，已经是辽河之战十日之后了。 大明国防军暂时驻扎辽河北岸，修建了一座木制军营。且第一时间修建好了他的作战办公室。 此时，办公室里燃着火炉，铺着厚厚的地毯，无比的温暖。 “这些天的训练，我看在眼里，很不错。”秦牧开门见山，先表扬了一下对方，“但是，只是单纯的苦训没什么作用。需要的是实战。” “秦帅请指示！” 秦牧招了招手，示意陈三多过来：“根据那些俘虏口中的消息，沙俄那边，似乎也有一批援军要过来。人数也在十万左右。但毕竟路途遥远，那些人此刻恐怕还在半路上。” “这段时间，暂时没有对建州用兵的打算，所以我决定，派你们特种部队，别上去拦截这支沙俄部队。” “具体的路线你们自己定，就当是实地演习。十万人的部队，所过之处肯定非常明显。你们找到他们，然后，探探底。一路之上，给他们制造麻烦，但不要正面冲突。” “作为一支特殊部队，你们一定记住自己的优势：你们是精兵！是精英中的精英！一个人，要能发挥出十个人一百个人的效果！怎么样做到呢？路上你们自己思考！” 第326章 建州有变 “不一定要杀最多的人，也不一定要打最多的仗！战争打的是意图。达到战略意图，就是胜利！” “斩首行动，是一个不错的方向。但你们要多想，多发散，想一想怎么做，才能让一支军队受到最大程度的打击！” “好了，我话说完了，你下去吧。” “准备准备。即刻出发！” “是！” 看着陈三多走出办公室，早就等在外面的马应魁和余林峰也走了进来。 “秦帅，周边附近的村子我们已经扫荡过了，那些逃跑的八旗军，差不多都收拾完了。” 余林峰坐了下来，问道：“接下来，我们这些人，你有什么安排？” 秦牧点了点桌子上的地图：“那些蒙古兵我不太放心，余林峰你去跟进一下，看看他们是不是老实听话。必要情况，敲打一番。对了，那边不是还有个准葛尔部嘛，想办法派人接触一下，看看那些人是什么情况。” “然后是建州城那边，我们需要找些探子，过去打探一下情报。” 大明的老一辈人早在清军入关的那些年里，就被杀的差不多了。一些情报系统，秦牧需要着手重新建立，只可惜，自己这方面能力不行一直以来也不知该如何培训，只能摸索着前进。而眼前这两个人，都只是会埋头打仗的大头兵，在动脑方面，确实是一团浆糊。 “情报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们的训练必须要跟进上来。” 他回想着这次大战暴露出来的问题，继续说道：“首先，一定要戒骄戒躁！让那些大头兵别给我得意忘形，打了些胜仗，看看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特别突击队的这次教训一定要反复的强调！” “还有，我们的枪械设备其实还有很多的问题。以前没有在北方这么寒冷的地方做战过，所以还不怎么明显，但是这些天来，那些枪械有什么问题，你们应该已经看出来了。” 听了秦牧的话，马应魁立刻点了点头，郑重说道：“是的秦帅！我们的枪械，在受冷的情况下，很多时候都会出现打不出子弹，卡壳之类的情况。三八大盖还好些，但是歪把子机枪的问题实在是太明显了，很频繁！我们很多士兵，都是因为战斗的时候，突然发不出子弹，被对方近身杀死的！” 秦牧点了点头：“所以我已经电报应天府那边，着手改良这些枪械了。这些东西并不是最好的东西，我们必须不断的研发改良，才能应付越来越难打的战斗。” “记得我卖过一些武器给那些洋人吗？这是我丢出去的一粒火种，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这些东西，传入西方之后，会得到惊人的发展。如果我们不加快改进，下一次再和对方见面的时候，说不定人家会拿着比我们高级的枪械，把我们打的屁股尿流！” 虽然有秦牧的刻意引导，此时的大明，在工业发展上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甚至可以说已经领先了整个世界足足一百多年。但他更清楚，此时的西方，正经历着怎样的科技革命蜕变。 大明受到了太长时间的儒家思想引导，在科学研究方面，有着很大的思维局限和定式，秦牧想要蒸汽机，想要电力，这些人短时间里，都不太能够弄得出来。 但西方可以啊。 牛顿那个神人应该已经出生了，现在差不多还是个八岁孩子。但相信多年之后，这个人将会震惊整个欧洲。 还有莱布尼茨，还有胡克……这个时候的日不落帝国，真的是如日中天。比起大明，不遑多让。 自己流传到西方的那些枪支，会在一定程度上加速这个世界的科技进程。但自己必须将这些最先进的东西都掌握在自己手里！ 走出屋子，秦牧的眼前，是一片热火朝天的场景。无数的俘虏，在生产建设兵团士兵的指挥之下，热火朝天的劳作着，一棵棵树木被砍伐运送过来，一个个房子被搭建起来。 营地一旁，特战部队的成员正在集结。这一次只有一千人，是之前特战部队经过又一次的筛选之后成立出来的。陈三多和李将依然是首领。 他们将会在秦牧的刻意引导之下，北上去往西伯利亚一带，在那里拦截即将来援的沙俄士兵。 极北之地的那个庞然大物，这一时期也正经历着蜕变，而那个地方上的人民，都是天生的战斗者。不知道当这些战斗民族，遇上比自己领先了足足两个世纪的先进武器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 席力是第一骑兵师八团二营一连的侦察连连长。 负责的是最东面最前线的侦查任务。 距离建州城，只有不过五百多里的路程。 早在几天之前，多尔衮打败的消息传来之后，这附近村子的村民就已经全都逃离去往建州城避难了。等到众人过来的时候，这里已经是一片荒凉。 本来嘛，这些建奴就是在大明的引导之下，才放弃了游猎的生活方式，改为耕种居住的，但毕竟早期是蛮人，农耕方面并不擅长，居住的地方，也都是十分凑合的低矮房屋，席力等人来了之后，就顺势占据了整个村子，作为临时的据点。 秦帅想要建州城的消息，他们这些大头兵，不会潜行也没有线人，只能来到最前线，看看能不能抓几个外出的建奴，问问口风。 反正对方如今大败，也不敢怎么和他们正面对敌的。 何况，脚力相同的情况下，那些人也未必敢追他们。 席力烤着火，琢磨着要不要再兵进一百里，看看建州城的动向。 便在这时，有下属快速过来汇报：前方五十里外，发现有两方人马再交战！ 交战？ 还是两方人马？ 这就让席力惊讶无比，这在建州女真的地盘上，如今除了他们大明国防军，还有哪支军队有胆子敢过来呢？ “走！我们去看看！” 说着，席力点了兵马，五百多人呼啸着冲出村子，直往事发之地而去。 第327章 朝鲜王的儿子？ 席力率领的五百人，很快就来到了战斗的地点。 交战的双方，是八旗骑兵和一些穿着并非大明服饰的人。 此时，数量众多的八旗骑兵已经围住了那些逃跑的人，五百多人被三千骑兵围着，不时被对方冲杀进去屠戮一阵，一次次冲锋过去，死伤惨重。 “是朝鲜人。” 曾经在京城见过一次朝鲜大使的席力，一眼认出了那些人的穿着。 十几年前，当时还是后金的努尔哈赤兵出朝鲜，围攻南汉山城，逼迫着当时的朝鲜签订了城下之盟。 自此之后，朝鲜便向后金称臣，彻底断绝了和大明的来往。这些年来，建州一直都有朝鲜世子作为质子存在。 “连长，怎么办？救还是不救？” 副手看了看局面，三千八旗骑兵，他们这五百人，冒然冲上去，也有些危险。 席力顿时一瞪眼：“救！为什么不救！那些人说不定知道建州城的消息！我们这次被派出来，不就是为了打探建州的反应吗！” 多尔衮死了，按照秦牧的猜测，对方一定会有所动作，然而整个建州城却无比的安静，所以他才派了侦察团出来，北行至此，观察建州的动向。 连长有令，手下人自然是立即执行命令。 于是五百人背枪跨马，从藏身之处呼啸杀出。 正在对着五百人发起冲锋的八旗兵远远看到了冲出来的大明骑兵，一时间还以为秦牧杀过来了。顿时都是一愣，本能的就想逃跑。 还是那领头的将领发现，对方只有区区五百人，立刻大吼一声，用满语说道： “怕什么！那只是大明的侦察兵！只有五百人！” 其余的八旗骑兵一看，顿时也反应过来：确实，对方身后再无骑兵出现了。 三千对五百！这谁怕谁啊。没有大部队，没有那种可怕的炮火，他们觉得这五百人简直就是送功劳的！ 顿时，那首领点了两千人马，应了上来。而他自己，则指挥着其余的手下，加速对那些朝鲜人的绞杀！ “杀啊！” 五百侦查兵都是军中精锐，人在马上，早已人力而起，紧紧的夹着马腹，整个人跟着骏马的奔腾而上下起伏着，人人举枪至眼前，呼吸之间，步枪吐出火舌。 啪！ 子弹嗖地穿过空气，划过三百米的距离，射进了一颗八旗骑兵的胸膛。 嗖嗖嗖！ 五百子弹在空气里连成一片，从高空望去，能清楚的看到一排黑色的弹幕呼地过去，仿佛黑色的风从，吹到了将近三百人。 纵马冲锋的八旗兵心中一凛，随即强压下心头的惊讶，以更快的速度冲向对方。 虽然已经看到过许多次，但每次看到这威力巨大的火器，都让这些士兵心惊胆战。 要知道他们的长弓，到现在还没有进入射程呢。 砰砰砰砰。 又是一轮齐射过来，两千八旗兵，顿时减员只剩一千三百多人。 一千三对五百！ 还有戏！ 领军的骑兵首领如此想到。 毕竟这时候，也已经进入他们的弓箭射成范围了。 挽弓，搭箭，抛射！八旗骑兵做出了自己的反击。 箭雨射向大明军，有几个倒霉的骑兵中了箭，倒在了地上。但绝大多数的人，还是轻易的避开了。 反击！ 再一轮齐射，又是两百人死去。 比例拉近到了一比二！ 这时候，八旗兵首领已经有些慌了，双方的战损比例，相差太多了！ 双方距离还有一百米！ 拉近距离，拔刀！这是唯一的胜算！ 然而，对面的大明骑兵，却忽然调转马头，开始往回逃！ 骑兵首领大喜，他们怕了！ 然而，那些大明军人在马上，奔逃之中，还能回身射击！ 虽然准确度不行，但确实是转身射击了！ 嗖！ 又是一百多人死去！ 骑兵首领目眦欲裂！ 这些大明军，他们不是在逃！ 不是逃！他们只是在保持距离！ 一个对他们极其有利，但是对八旗骑兵来说，却极其无力的一个有效距离！ 一百米！八旗射手射击距离的极限！ 但是却是大明军三八大盖最有威力的距离！ 这个距离上，步枪的威力巨大，射速极快，精确度也是极高！ 吊射！ 大明骑兵师研究出来的对阵骑兵的战斗方式！ 但在秦牧的说法里，这个叫做走打，或者走射。 总之，都是一个意思！ 利用射程优势，在追逐中，获取最大的战斗收益！ 八旗首领气的哇哇直叫，只能拼了命的摧动马腹！ 没有办法，他们只有这一个选择，否则就只能调转马头，往回跑了！ 可无论哪一种，都意味着他们会被对方玩弄致死！ 对付这些人，要么预设埋伏，要么就是不断的靠着人数优势去追逐对方！ 靠着马力优势拉近距离！ 靠着不要命，不怕死的战斗方针，追到天涯海角！ 然而，只剩下一千多骑的八旗骑兵，没有上述的任何一个优势。 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同伴一个又一个的中弹倒下，看着己方的人数一点一点的被对方蚕食，然后让恐惧充满心胸而毫无办法！ 几番追逐之下，两千多骑，愣是被消耗的一干二净！ 只剩一个光杆司令！ 而这个时候，席力等人，也已经调转了马头，一脸狞笑的冲了上来！ 那骑兵彻底吓傻了，他停下马，徘徊在原地，不知道是该冲上去，还是该回身逃跑！ 席力等人越来越近，他终于反应过来，开始掉头，往回跑。 然而，一杆步枪，已经抵在了他的胸膛之上，紧接着，在他错愕的眼神中，对方扣下了扳机。 砰！ 整个人在步枪子弹冲击之下，倒飞了三米多远，摔落在地上！ 做完这一切之后，五百侦察兵，再次冲向远处的骑兵阵。 那边，只剩下一千多骑兵了！ “杀！快杀了他们！”呼郎哈台亲眼目睹了整个战斗过程，眼睁睁看着对方五百人蚕食掉了己方的两千多人，而且对方，除了几个人中箭之外，一个人也没有死！ 一个人，都没死！ 呼郎哈台要疯了！ 这些大明军原来这么厉害！ 哪怕给自己五千人马，可能都打不过这些人！ 第328章 福临 呼郎哈台疯狂的催促着手下士兵，陛下的命令必须完成，这些朝鲜人必须死！ 而在这之前，他希望自己可以逃过这些侦察兵的追杀！ 经过最后的挣扎，那五百朝鲜人早已经死的差不多了。本来就是寄居在建州城的人质，能够找到的兵器都是最差的，战马也是偷偷买来的劣马，战斗力方面更不是八旗子弟的对手，能够挣扎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杀了李淏就行了！”呼郎哈台大声命令到！ 嗖嗖嗖！ 无数箭矢射了出去，将外围的朝鲜士兵射杀殆尽，然后呼郎哈台率人呼啸而入，一刀砍在那朝鲜世子李淏的脖子上，直接收走了对方的人头！ “走！”一击得手之后，呼郎哈台不再犹豫，带着仅剩的一千人马，直奔建州城去。同时他命人吹响了预警号角！ 管他是不是真的！ 总之，敌袭了！ 呜呜呜！ 低沉的牛角号传出去老远，而呼郎哈台等人，已经飞也似地跑了。 席力等人追到近前，只看到死了一地的朝鲜士兵，以及那个无头的，但是兀自往外喷着血的世子李淏的尸体。 “走！带人回去！”席力当机立断，命令那些哭嚎不已的朝鲜人上了之前八旗兵留下的好马，一行人飞奔而去！ 惊扰了大股骑兵，他们这些人就真的不够看了！ ……… 侦察团带回了朝鲜人的消息，立刻惊动了秦牧。 他亲自来到那些朝鲜人面前，询问着建州城的情况。 “福临让位给了济尔哈朗？”秦牧皱着眉头，听到这个消息，显得有些不敢置信。 历史上，这位顺治皇帝，可是个颇有手腕的人物啊。 济尔哈朗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居然也敢逼宫篡位？ 果然老实人都不老实啊。 不过他转念一想，也明白过来：自己这边大败多尔衮，肯定给了对方很强烈的危机意识。虽然福临未来潜力巨大，但眼下确实不是一个合适的领导者。至少建州城里，没有了多尔衮的威慑压制，多的是不服气想要取而代之的人。 而如果让位济尔哈朗，那么敢和这位和亲王明着扳手腕的人，也就没几个了。 事实上，是没有了！ 能和济尔哈朗掰腕子的，都被秦牧一路推过来，杀光了！ 这还真是……便宜了那个家伙啊。 秦牧摇头一笑，没有将对方放在心上。 现阶段的大明军，根本不怕什么济尔哈朗努尔哈赤。不论对方换了谁上位，对上领先两百年的大明国防军，都只有死路一条。 “对了！你们知道吴三桂吗？为何没有那个人的消息。”秦牧好奇地问道。 这家伙，自从献了山海关之后，整个人几乎就是蒸发了一样。 历史上，他可是要跟着满清打天下的。 当然，因为自己的存在，可怜的吴三桂，可能是跟着满清满天下的逃跑了。 只听那朝鲜人说道：“吴将军因为是汉人，自从入了建州城之后，他就主动上书请辞，陛下……建奴推托了几次之后，就顺理成章给了个平仓参赞士的职位，与他不上朝了。” 秦牧听了呵呵一笑：吴三桂会如此束手待毙，打死他都不信。 那家伙可不是省油的灯，指不定就憋着什么损招呢。 当初那家伙可是带兵投降的，如今他自己撤了，那些兵恐怕还在军营里呢。 一时间也得不到更多的消息，秦牧也没心思知道更多的消息，便又问了一些建州城内的粮草人心等情况，就让人将这些人带下去了。 “李旭！”秦牧呼唤着自己副将的名字。 自从见识到了多尔衮那队亲卫悍不畏死的样子之后，秦牧就有心也培养这样一批死忠亲卫。 这李旭就是从卫队一旅里独立出来的。 “秦帅！”李旭飞快地跑了进来，立正行礼，目光灼热。 “你去通知高一功的生产建设兵团。让他挑选几个人，迅速弄一只船出来，然后沿水路去往朝鲜半岛。看看那边的动静。”秦牧吩咐道。 “是！” 长久以来，他都忽视了朝鲜这个小国的存在，直到今天席力等人带回了这些朝鲜人之后，他才意识到，这个小国在如今的时代，可是不容忽视的一个存在。 当年和后金女真打的难解难分，其战力也是不俗的。 关键在于，对大明还特别死忠。若不是丙子之役期间，大明的支援没有到位，导致对方被迫签下盟约，归顺清廷，如今可能还在年年进献纳贡呢。 如今，朝鲜王的世子被建奴杀了，秦牧很想知道，当消息传回去之后，这位朝鲜王的反应。 而这，也将决定他对整个朝鲜的态度。 时间转眼，就来到了五月。 草长莺飞已过，赤日炎炎即将到来。 树上的树叶，也舒展着枝丫，看起来愈加苍翠了。 这是一年中最舒适的日子。农人们期盼着稻熟，帝王们盼着税收。 而秦牧，也终于等到了来自朝鲜的消息。 就在一个月前，清廷福临领兵十万，杀入朝鲜国，先下安州，再入平壤，过新汉，兵分两路拿兔山金化，兵临南汉山城，入主朝鲜！ 自号新潮王！ 朝鲜被灭！ 而后，十万大军独留两万正黄旗士兵，其余八万人马班师回朝，又躲入了建州城中。 秦牧看到高一功最新传来的电报，望着建州城的方向，深深的吸了口气。 这叔侄两个，打的好算盘啊。 这个福临，也是个人才啊！ 济尔哈朗统治建州女真，率领六十万大军抵御自己的进攻，而那边的顺治，则直接入主朝鲜，鸠占鹊巢，就地称王！ 那么即便自己真的打败了济尔哈朗，打败了建州女真部，自己也没办法对朝鲜的福临动手！ 因为那里的人民还是朝鲜人，对方只要用那些当地人作为要挟，自己就要考虑一下，冒然出击的后果。 甚至到时候，对方很有可能会递上降书。 那到时候，他秦牧无论如何，都是不能对对方动手的了。 旧朝鲜不在，但新朝鲜却出现了。 依然是怀有二心，随时可能捅一刀的存在。 第329章 艰难行军的沙俄 “李旭！传令！第一步兵师北向进入建州卫范围，沿途收割沿途水稻！南面这边，让马元调余林峰他们时刻注意，先把地方占着，只要对方敢来，立刻给我打回去！” 经过三个多月的安静发展，如今，李过带领着生产建设兵团，已经打通了辽河军区到新城营盘城的通路，一条宽阔的可以并行三辆坦克的康庄大道。沿途更是架设了无数碉堡和侦察哨所，只要建州那边一有动静，这里立刻就能做出反应！ 整个建州卫的清廷子弟，在西面的活动范围，已经被压缩到了只有五百里左右。超过这个范围，就是大明军枪火弹药的射程之内！ “秦帅，如今稻子还未熟呢。”李旭有些奇怪地道。 秦牧微微一笑：“我知道稻子未熟，我们又不靠这些稻子过活。但建州那几百万人，总得靠这些东西吃饭吧。” “抢在他们收割之前，我们先割了他的口粮，我看他济尔哈朗，还能龟缩到什么时候！” ……… 与此同时，东西伯利亚，贝加尔湖。 十万沙俄士兵，在此处已经停留了超过一个月了。 他们将整个贝加尔湖都包围了起来，进行着地毯式的搜索。 就在两个月前，这些来自沙俄的士兵，遭受到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诡异袭击。 先是军中的一位将军在外出的时候被人偷袭射杀而死，后是几个侦查的士兵被发现在一处山洞里，而后更是有校尉等级的将官不断被远距离射杀，弄得整个沙俄军队人心惶惶，几近崩溃。 领军的将军吉尔诺维奇震怒不已，派遣了十支侦查队四下搜索，却均为能有建树。 一直到一次连绵了十天的大雪之时，他们才抓到了这些人偷偷捕获猎物时候露出的马脚。一番追击包围之下，对方留下了将近百十具尸体。而己方更是付出了千人的代价。 兴致贝加尔湖的时候，吉尔诺维奇将军却一反之前的急行军常态，下令驻军在了此处，并且下令包围了整个贝加尔湖，每日里都是命人扫荡整个贝加尔湖。一遍一遍，不厌其烦。 所有的士兵，都不知道将军到底在此处找些什么。 整个贝加尔湖，有三万多平方公里，这些沙俄士兵包围了这片大湖之后，每天都从外围往里推进，一点一点的缩小者搜寻的范围，吉尔诺维奇将军甚至还命人打造了小船，每天停迫在湖泊之上，跟随着搜寻队的搜寻，不断地往里探索着。 他们在搜寻着敌人的痕迹！ 那些暗杀了他们许多将军，以至于导致现在，整个沙俄军队几乎军官断层的罪魁祸首！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吉尔诺维奇将军会确信对方在这片湖里，他们已经搜寻了整整一个月了！ 每天推进一公里，这样搜寻下去，起码还要两个多月！ 随军的参谋官伊凡，整天都往吉尔诺维奇将军的营帐里跑，催促着这位将军前往南方的大明国境内，帮助那里的满人对付那个强大的大明国。 然而，吉尔诺维奇将军，依然我行我素。 因为只有他才明白，这样一直精通暗杀的军队，对于他们这些将层高管，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们无法随便上前线指挥战斗，意味着在没有掌握这些人的行踪之前，他们所有的指挥官，都只能龟缩在保卫森严的营帐里，对着一片空无一人的地图和敌人作战！ 对于一场战争来说，一位执棋者，无法看到棋盘的实时变化，和另一个执棋者下棋，那将会是多么致命的事情啊！ 那会葬送整整一场战争！会葬送数万甚至数十万人的性命！ 所以，吉尔诺维奇必须找到这些人！ 他必须揪住他们！ 否则，他会夜不能寐！睡觉都睡不安生！ “可是你怎么就能肯定，这些人必然就在贝加尔湖附近呢？万一，你错了呢？” 伊凡看着吉尔诺维奇，又一次的发出自己的疑问。 他今天必须要知道这个答案，否则的话，他将会强行带走那一部分听从自己命令的人，驰援清廷！ 和对方约定的时间，就快到了。他可不想，等到率领大军赶到的时候，才发现对方已经打完了。 吉尔诺维奇是一个身高一米八的白种俄国人，蓝色的眼睛里深邃如海，贴在头顶的金发在脑后绑起一个辫子，嘴上两道浓密的八字胡，使得整个人显得异常的沉稳。 他比起一般的沙俄人要瘦弱一些，但这并不影响他的个人气势： “这些人很显然是冲着我们来的。根据你的描述，拥有这种神奇火器的家伙，是那边的大明国！那么这些人，显然就是大明国的那个将军，派来阻止我们的！” “是啊！所以我们需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那边，帮助清廷的多尔衮亲王战胜这个对手！”伊凡激动的挥舞着手臂，不解地看着吉尔诺维奇。 “可是，那些人已经杀了我们九百多名军官了！伊凡，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吉尔诺维奇看着伊凡，沉声问道。 “意味着什么？”伊凡不解地看着对方，“我们有十万人，他们杀掉九百人而已，难道我们因此就要害怕的逃回去？吉尔诺维奇，你到底是怎么了？以前那个骁勇善战的你呢？哪里去了？” “你可是伟大沙俄的吉尔诺维奇大公！你是铁血将军！是不败神话！”伊凡激动的大吼：“你难道要让你的一世英名，都毁在那几个拿着火器的大明士兵的手上吗？” “何况我们已经杀了他们一百多人了！他们早就已经吓破胆子了！” 吉尔诺维奇回头，静静的看着伊凡：“他们只杀军官，知道吗？只杀军官！” 伊凡张了张嘴：“那又怎样？” “当他们把目标放在你我身上的时候，你告诉我那又怎样？” 伊凡愣住了：“这不可能……我们，我们在十万大军的包围之中。” “战场上呢？上了战场，你还要十万大军把你包围着吗？”吉尔诺维奇大声的质问道。 这让伊凡大公无话可说。 第330章 对弈 伊凡不是笨蛋，他明白吉尔诺维奇这番话背后的意思。 将军之所以是将军，就是因为他是一支军队的大脑。一个人，如果没有了大脑，就会死。而一支军队，如果没有了大脑，结果也不会多么乐观！ “好吧”伊凡承认，自己被说服了，但他还是不甘心的追问道：“但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你是怎么如此肯定，他们就在贝加尔湖的？” “这里是我们途径之地，必须经过的一条湖。这是一条淡水湖。所有的生物，无论是人还是动物，都需要每天补充水分。他可以不吃，但不能不喝！” “上一次追击他们的时候，我们已经知道了，那些人的数量不少。起码也有一千人左右！” “这样一支队伍，想要彻底掩盖自己的痕迹，需要很小心很小心。但即便他们再如何小心，也还是不可避免地会需要饮水以及吃饭。甚至他们还需要上厕所。” 吉尔诺维奇说着，在上厕所上面，特意加重了语气：“但我们一路行来，我们的士兵并没有发现任何他们存在过的痕迹，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们将他们自己产生的垃圾，都带在了身上！” “他们还可以挖个坑，把那些痕迹掩盖掉。”伊凡说着，自己先不信了。 一千多人的活动迹象，如果都靠挖坑的话，绝对会引起人们的注意。 “垃圾总带在身上是不行的，所以他们需要找个地方处理掉。挖坑当然是一个好办法，但一来痕迹太明显。二来……老天啊，这里是西伯利亚！伊凡，这里的冻土层厚道我们自己都不喜欢挖坑！你觉得那些生活在南面那些温暖世界的大明人，会愿意浪费利器在这上面？” 伊凡顿时觉得，吉尔诺维奇的选择，或许是对的。 是啊。东西伯利亚的冻土层，那可不是用手或者用铁器一时半会儿就能挖开的。 吉尔诺维奇张开手，回头看着伊凡大公：“既然不能挖坑，那他们要怎么才能在不惊动我们的情况下，悄无声息地处理掉那些屎尿屁呢？当然只能丢进水里！” “而且，还必须是像贝加尔湖这样的大湖！这样才能在保证水源还能饮用的情况下，还不被我们发现！” “甚至，我敢肯定，他们还曾经谋划着，在这里对我们再进行一次刺杀！” 至此，伊凡已经完全相信了吉尔诺维奇的话了。 “我必须承认，亲爱的吉尔诺维奇，你确实是我们沙俄的第一大公！是我们的战神，是我们的英雄！”深深的向吉尔诺维奇鞠了一躬，伊凡大公心服口服的说道：“现在，请你带领我们，捉住那些胆大包天的家伙吧。” “当然，伊凡大公。我一定会抓住他们的。” …… 而在整个贝加尔湖的最中心地带，九百多人，沉默的聚集在一起。 篝火燃烧着，但没有人感觉到它的热量，每个人的心里，都冰冷无比。 “他们搜了一个月了，虽然现在还没有找到我们，但随着搜索范围的缩小，这只会是迟早的事情。”一人靠着冰冷的石头，手中抱着狙击枪，说道。 李将点了点头：“所以我的建议是，趁着这些人还没有聚拢在一起的时候，找一个薄弱点，迅速突围！” 这个建议得到了很多人的赞同，唯独只有陈三多，一直没有表态。 李将看着这个和自己枪法不相上下的年轻人，忍不住问道：“陈三多，你如果还有什么问题，就快点提出来。我们的时间，不能浪费。” 陈三多看了看李将，又看了看周围的众人，终于说到：“我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 “还不是时候？”其中一人立刻惊叫起来：“现如今对方一个人和一个人自检的距离间隔，只有不到一千米了！而几乎每过一天，他们之间的距离都会拉近十几二十米！等到这些人的视野完全衔接起来的时候，我们就插翅难逃了！” 他们如今还有九百人，即便在如何小心的掩盖痕迹，因为人数过多的远古，也会很容易被人发现。而一旦让沙俄那些士兵将搜索范围缩小到每一个人的视野相互连接起来。那他们就真的无路可逃了！ 早在之前，他们就已经见识到了这些沙俄人的难缠。 这些家伙每个人的身体素质都强悍的可怕，力大无穷，脾气暴躁，身体坚韧无比，有的时候一发狙击弹，都不一定杀得死对方！ 而且这些人的盔甲实在是太坚固了。不但坚固，而且还防卫的相当严实！浑身上下除了手足以及关节之外，只有面部暴露在外面！狙击枪的子弹固然可以射穿对方的盔甲，但往往大大降低了杀伤力。很难一下子杀死对方，只有正面直击面部或者侧面穿透面甲，才有可能杀死对方！ 这大大影响了陈三多他们的杀敌速度，也间接导致了他们后来被对方设计包围，险些团灭的下场。 陈三多看了看众人，俯身从怀里取出一份地图来：这是他们自己用炭火制作的，围绕着贝加尔湖的简易地图。 上面其实只标注着他们如今的局势。 陈三多在代表着己方的地方花了一个圈，又在外围画了一个圈：“现在，对方差不多是这个样子，而我们则是这个样子。他们不断的收缩范围，将整个贝加尔湖都包围了。而随着包围圈的收缩，他们需要的人手也会越来越少，如此一来，这些包围圈的外围就会多出很多人。而这些人就会再形成一个包围圈，在这个包围圈的外围，才会是那些人的大本营。” 看到众人都将注意力集中了过来，陈三多顿了顿，接着说道： “如果我们现在突围，固然可以突破第一个包围，但对方会很快形成第二个包围，而且因为暴露的过早，会让对方有足够的时间做出反应，直接在最外围设计包围我们。到时候我们就会面临十面埋伏的危险。” 第331章 攻其必救 感觉所有人都在听自己说话，陈三多信心更足，继续说道：“而如果我们再等一等，等到两个包围圈都形成了，他们的人数已经彻底分散开来的时候，再猛然一口气冲出去！那么，就算对方能够做出反应，因为人数不够的缘故，也无法对我们形成合围！” “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安全的冲出去！” 所有的人都看懂了陈三多的掩饰，彼此之间对视一眼，最终达成了一致： “那我们……就再等等？” “等就等吧。反正咱们已经在这里拖了一个多月了，应该算是完成秦帅交给我们的任务了吧。” “嗯。应该吧。” “怕就怕秦帅对我们期望太高。比如希望我们全歼这些人啥的。” “你傻啊，你身上如今拢共还剩多少子弹，心里没点数吗？” “嘿嘿，杀人也不一定非要用枪啊。” ……… 大明国防军收割未成熟水稻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建州城内。 听到消息的人，无不暴怒不已。据说，新帝济尔哈朗甚至在皇宫里连摔了十几个杯子！ 这由不得济尔哈朗不愤怒。 要知道，如今整个建州卫，足足三百多万的人口，每天都在靠着建州这些年的积存下来的粮食过活。 而三百万人，每天要消耗掉的粮食可是一笔天文数字！ 虽说那些普通人会依靠着家里的存量过活。 济尔哈朗需要考虑的，只有跟着自己拿粮饷的士兵们的消耗。 但即便如此，六十万大军的耗费也是非常多的。 只有济尔哈朗知道，他每天看到汇报上来的粮草消耗，内心是多么的焦急和愤怒。 这可是建州这些年辛辛苦苦才积攒下来的资本啊。 前些年，自从跟随着努尔哈赤起义之后，建州城内的粮食，基本上就没有动过！ 以战养战一直是清廷的战略方针，他们打到哪里，吃到哪里，一路之上，就是打仗，劫掠，打仗，劫掠，打仗，再劫掠的过程。 但自从扬州失败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打过一场胜仗了。而整个清廷的版图，也从最巅峰的时期，一路缩小收缩，又回到了一片小小的建州卫上。 但是令人愤怒的是，即便如此，秦牧却还是阴魂不散的追到了建州，不但将他们原本的领土夺走了，如今似乎，还想兵出建州城，彻底消灭他们这个部族！ 建州城如今有六十万可战之师，聚集了所有能用的士兵。而建州城的粮食，经过这两年的消耗，早已不似当初那般充足了。 原本还想等着此次秋收，将周围的粮食补充进建州城，如今倒好，那秦牧竟然不等着食物成熟，就将农人们辛辛苦苦的种植成果，给收割掉了！ 整个建州城，都等着这批新水稻续命呢！ 所有的八旗子弟都愤怒了。 太嚣张了！在自己本国的领土上，他们这些士兵，不但保护不了己国的百姓和领土，被对方堵在了门口不得出去，如今，竟然连自己的口粮，都要保护不了了！ 霎时间，不知有多少八旗贵族子弟，跪在皇宫之外的御道上，慷慨陈词，痛批大明军的残暴无情，请求新皇济尔哈朗派遣大军，战胜对方夺回他们的粮食！ 济尔哈朗也果然没有让这些人失望，下令乌拉那拉·非言，率领镶红旗，出兵驱逐前来侵犯的大明军国防第一步兵师。 乌拉那拉·非言立刻领命，率领十万镶红旗步兵，乌压压一片冲向了马应魁的军队。 一万两千大明国防军步兵，当即在建州城外四百里的地方，摆开阵仗，和非言的镶红旗打了起来。 此时天气转暖，正是最让人觉得舒服的季节，大明军已经适应了此地的气候和温度，比起冰天雪地的作战，显然更擅长此时战斗。 而且，此时他们拿到的，已经是最新一批的作战装备，除了特别配备的简易护甲之外，手中的三八改步枪，以及九二改轻机枪，比起以前的旧武器，强大了不是一星半点。 哑弹卡壳的情况少了不少，同时，防锈等方面也做到了现阶段的最好，在增加了安全性的同时，射速等方面也进行了一定程度的加强，所有的士兵运用起来，没有丝毫的不适应，反而异常的顺手。 咔。 一颗手雷被扔进人群中，在人群中爆炸开来，将一群八旗士兵炸的粉碎。 笃笃笃。笃笃笃。 四挺重机枪扎在碉堡里，朝着正前方的敌人不断的射击。居高临下的射击中，冲上来的士兵一个个闷哼着倒在了地上，根本不得寸进。 轰轰轰！ 野炮营的野炮同时齐射，一发发炮弹在敌军阵营中心开花，将大片土地炸的满目苍夷。 人群死伤无数，被这强悍的武器震惊的心惊胆战。 他们也推来了红夷大炮，但射程上，却根本勾不到对方。 勉强打了几炮之后，建州城的济尔哈朗就派人把那些红夷大炮拖走了。 现如今，整个建州城内已经没有多少红夷大炮了，济尔哈朗命人将这些都装到了城墙之上，作为最后的防御工事。 他将建州城打造的如同铁桶一般，固若金汤。 望着拖走的红夷大炮，非言气的直骂娘，己方也就只有那些东西，可以勉强对对方造成伤害，如今连这最后的倚仗都没有了，这场仗还怎么打？ 十万镶红军，几乎是生生的用命填出了通往对方的血路！ 而看到镶红旗士兵杀到近前，马应魁竟是一声令下，命令大明国防军转身就逃！只留下大约一个连的士兵，在最后给众人断后。一直到镶红旗的士兵顶着人命杀到一百米之外，这些士兵才收起武器，转身就跑。 两辆军用卡车停在一旁，士兵们呼啸而上，带到镶红旗的士兵追来之前，已经嚣张至极地哈哈大笑着，坐着卡车扬长而去。 他们修建出来的宽敞大路，就是为了跑坦克和汽车用的，这机动性，比起骑兵师的战马也不遑多让。 唯一需要担心的，也只是汽油消耗的问题。但目前来说，军火库里的汽油储备，还是很充足的。在秦牧的刻意控制之下，用个五年八年的，也不成问题。 他相信到了那个时候，大明也早就已经可以自己提炼汽油了。 第332章 其实还可以更恶心 打又打不着，追又追不上，面对着这样无解的大明国防军，乌拉那拉这一代最优秀的族人非言，望着扬长而去的步兵师，目光闪烁，充满了忧虑。 阵地是夺回来了，但被收割掉的水稻其实已经无法挽回了。 他们这一战，除了送给对方五千多条人命之外，收获到的，也就只有眼前这狼藉的一片土地罢了。 “将军，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亲卫副将走上前来，神色复杂地看着脚下坚硬光滑的地面，脑海中回想着刚才看到的，那古怪铁盒子飞速离开的画面，心中久久无法平静。 那是什么东西啊？似车非车，竟然不需要借助牛马之力，却可以跑的比战马还快。 而且载物量之大，也是匪夷所思。 百十士兵，竟然眨眼就全都带走了。 这大明，已经变的越来越看不懂了。 这样的敌人，这样的战斗，还怎么打下去啊。 非言同样神色莫名的望着远方，看着脚下的厚实地面，心中有了决断。 “命人，速速回城，带上一应挖掘工具过来！我们在这里安营扎寨！同时，毁了他们这些路！” 非言命令道。 副将听了一愣：“毁路？” “对！那些铁皮盒子的速度，你刚才也看到了。正是行驶在这平坦的大路上，才如此顺利便捷。我们在此扎营，其实毫无意义，对方有这路途之便，那铁皮盒子只需一日，呼啸即到，对方火器射程比我们远，行军速度比我们快，此消彼长下去，我们只会疲于奔命，被对方彻底玩死！”非言的思路清晰，立刻明白了眼前的局面，需要最先解决的，就是脚下这大路的问题。 如今毕竟还没有柏油，水泥的话，国内的生产建设都还眼巴巴的盯着呢，在彻底征服建州卫之前，秦牧也不打算将那些都投入到这上面来。 如今也就是打通了应天府到马鞍山再到京城这一条线上的公路，其余的地方，都还在等着呢。 而且，水泥路面其实有颇多弊端，若非是在找不下柏油，秦牧也不打算全国实行。 非言的思路十分正确，当天，九万五千八旗军就放下了武器，做起了拆卸工。这些老爷兵挥舞着锄头，榔头等物，将生产建设兵团们好容易修好的公路，毁了个一干二净。 得到消息的秦牧也是被对方的手段惊的又气又笑，一拍桌子让马应魁重新杀了过去。 于是乎，在建州城西北地方，镶红旗的士兵和马应魁第一步兵师为了一段公路，开始了漫长的扯皮过程。 “秦帅，为什么我们不将所有优势兵力聚集过去，趁机一口吃了那镶红旗的十万兵马呢？”跟随了秦牧一段时间的李旭，如今已经熟悉了秦牧的性格，此时便忍不住问道。 秦牧闻言呵呵一笑：“吃？我为什么要吃掉那些建奴？留着他们自己吃自己不是挺好吗？” “呃……怎么自己吃自己呀。”李旭挠着脑袋，不解地问道。 他毕竟只是个大头兵，没有什么见识，受教育的程度也仅限于认识自己的名字，此时问将出来，也有些脸红。 秦牧摇了摇头，受教育的事情，看起来必须要尽快提上日程了。否则，这些大头兵光会打仗，却不知道如何打仗，为什么打仗，那就未免太跌份了。 “我们割了他们未成熟的水稻，对方立刻就派兵出城攻击我们。说明什么？说明他们的粮食确实出现了短缺。以至于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建州城人人愤怒，恨不能将我们扒皮抽筋，所以对方才会派十万大军来攻击驱逐我们。” “济尔哈朗这会儿心里肯定松了口气，建州城里矛盾日深，急需转移内部矛盾。而我们的出现，恰巧解决了他这一难题，派出这一支最不打紧的镶红旗出来，让整个建州城看到他的态度。将整个建州城的仇恨都转移到我们的身上，暂时稳固他的统治。” “同时，如果我们和镶红旗发生战斗，无论是哪一方获胜，对他济尔哈朗来说，暂时都是好事。我们胜了，让那些八旗子弟亲眼目睹我们的强大，就能进一步的凝聚国内人心，利于他的统治。若镶红旗胜了，那么就一鼓作气，继续进攻，激发国内士气，让整个国家转危为安，他济尔哈朗作为中兴之主，也是当得上一句称赞的。” “而且，如果镶红旗的人给我们杀的差不多了，那建州城内的六十万张嘴，是不是就变少了？那建州城里的粮食，是不是就能够多支撑一会儿？哪怕之多出一天两天，那也是多了啊。” 秦牧拍着窗台，眺望着远处建州城的方向，感慨说道：“这政治的学问，还真是大啊。” 李旭一脸崇敬的看着秦牧：“秦帅厉害！这都让你看透了！” 秦牧回头笑望对方一眼：“马屁精。” 他回到桌前坐下，略一思索之后，便下令道：“让那边马元调他们也行动吧。但是，这次只需要做出毁稻田的动作就行了。不要真的割，毕竟那些都是粮食。” “是。”李旭领命，自去收发室拍电报去了。 很快，南边早已就位的马元调余林峰等人，便收集了一大堆枯枝败叶，在一处麦田之中，点起了火，然后让滚滚黑烟，直冲建州城而去。 得到了消息的济尔哈朗勃然大怒，派出镶蓝旗十万，浩浩荡荡杀来。 双方一番交战之后，马元调等人也是率军后撤。镶蓝旗也在付出了七千士兵的代价之下，夺回了那片稻田。 镶蓝旗于是也采取了和镶红旗一样的作战态度——毁路！ 然后马元调等人也是反杀回去，双方你来我往，打起了拉锯战。 总之，无论是上北路还是下南路，马应魁等人，都没有真正和对方开战。而只是远远的在外围，骚扰着镶红镶蓝旗破坏公路的行为，并不与之交战。 这让两旗的首领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大明军怎么做转了性了？居然不和他们打了？ 第333章 不能打！ 大概也只有身在建州城的济尔哈朗，知道此时秦牧的真正用心。 你不是想要借我的手消耗掉镶红镶蓝的兵马，好缓解建州城的压力吗？ 那好啊，我偏不让你如愿，我就和他们打嘴仗，让他们有理由呆在原地，又有理由光明正大的问你要粮食吃。 你在建州城内有理由让人节省粮食，但出门在外，行军打仗，总要让人吃饱穿暖吧。不然的话，这仗谁跟你打啊。 越是如此，那建州城内的粮草消耗，就会越快。 果不其然，如此拉扯了几次之后，建州那边立刻就给了两旗总兵新的命令：乘胜追击，收复大清国土！ 这理由堂堂正正，容不得两旗的总兵不答应。 无奈之下，两旗开始向着大明国防军本阵方向前进。 九万五千拿着弯刀弓箭的八旗兵，追着一万两千全副武装全火器的大明军打？ 除了被对方放风筝之外，还能有什么办法？ 认真起来的国防军立刻还以颜色，带着两旗士兵跑了两天两夜，打死了对方一半的兵马！ 终于见识到大明国防军战斗里的两旗总兵心惊胆战，率领大军就一头扎进了稻田之中，慌忙逃窜。 那康庄大道是不能走的，那铁皮盒子的速度他们已经领教过了，自己这两条腿，根本不够对方追的。 大败而归的镶红镶蓝旗被济尔哈朗骂了个狗血淋头。无奈之下，他也只能稍加安慰，给两旗备齐人马，再去交战。 这一次，也只要求两旗保证稻田不失就行了。 得到汇报的秦牧，咧嘴一笑，倒也没有再下达什么命令。只是让马应魁马元调他们看着办。 “大方针上，我们是不和对方正面作战的。” 收到命令的马应魁立刻拉来手下开会，这也是最近秦牧给他们的任务，但凡有想不通的问题，就开会。 你们不都是不读书的大老粗吗？三个臭皮匠抵个诸葛亮，一群人凑在一起，总会有些好点子蹦出来的。 马应魁等人极不适应，但既然是秦牧的命令，那只好遵从了。 秦牧已经放手不管，至于两方能做出什么样子来，他只是拭目以待。 “不正面开战，是因为暂时还不到时候。建州城如今怎么也有五十多万大军，还有一两百万的普通百姓，一旦开打，到时候除了围城屠城，怕是没什么办法让对方就范的。”马应魁叉着腰，看着远处热火朝天的毁路运动，脸上面无表情。 “他们的粮食肯定不多了。那些建奴本来就不会耕种，一心只想着捡现成的。侵占我大明，不就是看中了我们的富饶？”一名副将撇撇嘴，一脸的不屑。 “所以秦帅打算是再耗耗他们，一来等他们粮食吃光了，就不得不出来和我们打。二来，我们这边的建设到时候也差不多弄好了。军区围墙搞起来，碉堡机枪架起来，坦克大炮……来多少人都是白给！” “所以这粮食肯定不能给他们！” “那就从这方面入手！”马应魁一拍手，等吸引了所有人注意之后，这才蹲下来说道：“大家都是南方人，知道这水稻最怕什么东西吗？” “怕什么？”有人不解，似乎是个北方人。 “怕旱啊！”有人理所当然的道。 “没错。”马应魁点了点头，“特别是这辽东，全靠一条辽河灌溉了。” “我们断了他们水源？”一人眼睛一亮。 “这个好办，但人家肯定知道啊。”另外一人皱眉，“我们断水源无非就是找石头堵住，那人家顺着河流找上去，再开源不就行了。” 马应魁一瞪眼：“我要是跑几千里外堵住源头，他还跑几千里外去？” “可这辽河源头哪有几千里外啊。”那人反驳道。 马应魁立刻就是一巴掌抽了上去：“我打个比方你不懂？我听大帅说过，那辽河源头在七老图山脉那边，好像在蒙古部地盘上。我们去那里，把那山给炸了！让那辽河改道！等这些人赶过去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好主意！就这么办！这水稻正是缺水的时候，断了他们水源，我看他们怎么办！” 说干就干，众人一番合计之后，派了两千士兵，找余林峰借了马，带了炸药，就偷偷前往赤峰而去。 而另一边，余林峰马元调的计划也更简单粗暴。 “反正秦帅让我们看着办，我就觉得一把火烧了最简单。” “关键现在不能烧。” “我也没说现在烧啊。到时候收成的时候，一把火上去就行了。” “那是水稻！你拿头烧啊！” “谁说水上就不能点着了？弄点猛火油，一样一点就着！” 几个头头脑脑的凑在一起，计划着馊主意，至于到底能不能成，众人心里也没底。 ……… 贝加尔湖。 持续了一个多月的搜寻，已经又进行了好几天了。 搜索的范围在不断的缩小，但是目前仍然没有发现有敌人活动的迹象。 就连吉尔诺维奇，都有些按抐不住了。 倒不是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而是眼看着就要到了粮食收获的季节，自己这些人要是再不赶往南方战场，等到收获时候赶过去，实在是容易让人误会。 伊凡大公来了几次，都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选择相信了他，没有催促。 吉尔诺维奇左右为难，放弃吗？都已经耗费这么久了，　就算要证明失败，也要看到最后的结果才行啊。 坚持吗？那之后的南方驰援，就需要面对清廷摄政王的不满和怒火了。 当然，只要自己厚着脸皮，对方想必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只是沙俄帝国的颜面，可能会受到损害。 想到这里，他深吸一口气，叫来副手：“杜朗台，吩咐下去，让我们的人加快进度！每天的推进距离再加深五百米！” “可是大公，这样一来，我们的士兵会受不了的！” “身为士兵，就要做爱都服从命令！难道这笔上战场送死还要难做吗？如果有人敢这么承认的话，你就把他带到我的面前，我亲自告诉他！” “是，大公！” 副将领命而去。 第334章 突围 夜晚，西伯利亚的寒风从贝加尔湖畔上方呼啸而过，虽然大明国此时已经是人间四月芳菲尽的好时节，气候温暖宜人，正是出游的日子。但在贝加尔湖畔，寒冷依旧没有散去。 陈三多一行人，悄无声息的接近几个染着篝火的营帐。 今晚就是他们决定动手的时候。 夜晚，不利于逃跑，但同样也不利于追击。 特别是在没有远程武器的情况下，一旦让他们拉开距离逃出去，就很难再追上他们。 今天这些沙俄人的推进进度比以往都快，根据矮老三的汇报，这些人今天至少多推进了五百米！ 穿着那样沉重的盔甲，在崎岖不平的湖边山路上行走一千五百米，还要不断地进行搜擦搜索，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这大概都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 何况，这样的搜索，持续了整整四十多天！ 如果将这样的行动看成是打仗的话，四十多天的持续作战，铁打的人也会受不了。 所以，疲倦让这些沙俄士兵早早就陷入了沉睡。即便是有负责值夜的人，也都靠着树干，偷偷的打瞌睡。 陈三多悄悄的解决掉一人，然后招招手，和同伴们冲进了熟睡的营帐…… 九百多人的集体行动，即便再如何完美，终究还是会出现纰漏。 有人还是没能第一时间解决掉值夜人，对方临死前的挣扎，惊醒了那个营帐的沙俄士兵。 顿时，整个贝加尔湖都热闹了起来。 陈三多等人毫不犹豫的开始冲锋！ 枪火在和夜里冒出，枪声响起，此起彼伏。 沙俄人发出呼喊，穿上盔甲，乱糟糟的追了过去。 树林中，人们不断的来回穿梭，脚踩在浅浅的积雪里，发出咔吱咔吱的声音。 粗重的喘息声，伴随着身后的追逐而显得仓促不安。 有人停下来歇息，转身用枪射击，黑暗里，也不知道打没打到人。但不管如何，总要威慑一下。 前方似乎也有火把的亮光照了过来，应该是外包围圈的人听到了动静，反包围了过来。 陈三多深吸口气，爬上树干，远远的瞄准了那摇曳的火把。 火光之下，他看到有五个人正急速赶来。 晚上无法瞄准，但这段时间的训练，其实也已经不需要在两百米以内进行瞄准了。 目光扫过火光下的一人，他叩响了扳机。 几乎同时，另一边的树林里，也响起了枪声。 追逐的人们一愣，不知道该不该往那边跑。 这迟疑的功夫，陈三多已经跳下树林，连续射杀了三明沙俄士兵之后，折向冲往枪声响起的地方！ 九百人，想要突破包围，唯有拧成一股绳，才有希望！ 吉尔诺维奇站在一处高高的巨石上，拿着一副单筒望远镜，但在这黑夜里，其实根本没什么用。 身旁，伊凡大公表现的无比兴奋：“终于出现了！哈哈！吉尔诺维奇，你真是神机妙算！他们果然躲在贝加尔湖！” “我们这么多人，围堵他们几百人，这一次肯定能行！” “抓到他们之后，我要将他们抽皮拔筋！让他们尝尝我伊凡大公的惩戒手段！” “快！别茨克，你也去，给我把那些人堵住！” “是，大公！” 有人匆匆领命而去，不多时，又一支三百人的小队，加入了追逐围堵的队伍之中。 一道人影仓皇逃窜，不时的回头进行射击，但也许是太过慌乱的缘故，一连好几枪，都没有打中一个敌人。 而越是这样，他就越是慌乱，连逃跑的节奏，都没有了。 猛然间，他一个趔趄，脚一崴倒在了地上。 手中的枪更是脱手飞了出去。 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了。 他满心绝望。 忽然，旁边窜出一个身影，将手中准备好的炸弹远远丢了出去。然后举枪一射。 砰！ 轰！ 一团爆炸的烟火在树林里出现，几十个人顿时惨叫起来，他们浑身都被爆炸的火焰引燃了。厚厚的棉衣成了助长火焰最好的催化剂，熊熊的大火将大半个树林都照的明亮无比。 “快走！”陈三多一拉地上的队友，捡起掉了的枪，两个人飞开地离开。 然而，那人脚伤严重，走了几步，就不支倒地了。 “走啊！快起来！”陈三多焦急地拉着他，却怎么也拽不动。 “老陈，我不行了。你快走吧。”那人说着，摸了摸腿脚，“脚踝断了。” 陈三多表情一僵，手上更用力了：“我背你！” “那样两个人都跑不了！”那人焦急起来，“听我的！走！我来拖住他们！” 他将身上的手雷全都取出来，然后将狙击枪和子弹一并交给陈三多：“带着枪，走！帮我照顾老小！” “走啊！” “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王二……” “快他娘的走！走啊！” 手雷引线被拉开，王二远远的丢出去一个。 沙俄士兵，已经近在咫尺。 陈三多一抹眼睛，背起狙击枪，埋头往前跑去！ 身后，随着沙俄士兵的接近，叫王二的男人拉开了最后的手雷。 轰！轰！轰！ 爆炸从身后传来，冲击波的范围波及三十米之远，气浪掀飞了陈三多背后的兜帽，让他整个人飞扑出去。 从地上爬起来，陈三多消失在黑暗之中…… 追逐持续了足足一整夜，当东边地平线升起红彤彤但却毫无温度的太阳的时候，沙俄士兵们，已经重新聚集在了贝加尔湖畔的营地之前。 吉尔诺维奇看着眼前一字排开的三十多具尸体，脸色异常的难看。 “我们的人，死了多少？”他问道。 “死了七百八十人。”一名士兵答道。 “那敌人死了多少？” “四十三个……有七个人，只有一些手脚完好。”那士兵说着，指了指一旁的一堆身体零件。 吉尔诺维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所以……其余的人，都跑了？” “是的。都跑了。”那名汇报的士兵，颤抖着身子，回答。 当！ 吉尔诺维奇一刀砍在一旁的石头上，锋利的刀锋，竟是将石头都削下了一层！ 第335章 我们留下 “也许，我们应该回去了。” 厚重的积雪在头顶堆砌，山洞里的温度低的让人发抖。 陈三多低着头，不断地打击着火石，闻言却没有说话。 “四十多天了。我们回去也可以向大帅交代了。” 说话的那人，手已经断了，打着绷带，靠在角落里，苍白的脸上，没有血色。 他其实很虚弱了，断臂一直没有得到妥善的处理，如今走两步路，都会头脑发黑。 “我要报仇。”李将的声音，闷闷的响起来。 然后，有人轻声“嗯”了一声。 越来越多的人，都点头无声的表态。 但陈三多还是没有说话，他在认真的打着火石。 哒哒哒。 哒哒哒。 火星好容易引燃了干草，随后，将早已准备好的硬柴点着。 洞窟里立刻温暖起来。 他回头，看着众人，片刻后说道：“你们还有多少弹药？” “我还有……十二发。” “我也是。” “三十发。” “我空了，但还有两个雷。” “一个雷，六发。” ……… 默默的进行了一番统计之后，子弹还有一千三百发，香瓜手雷还有三百四十个。 陈三多说道：“留下一百人吧。其余的人，回去。” “弹药不够，留在这里也没有用。”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知道这是事实。便点了点头。 “那我留下……你们回去吧。”有人举手。 更多的人举起了手。 “受伤的人就别逞能了。活着回去，好好养伤。”李将皱眉，呵斥道。 几个受伤的士兵，默默放下了手。虽然不甘心，但也知道这是最好的选择。 “我们会尽可能的继续阻拦他们，你们回去之后，将这里的一切报告给秦帅。” 拍着一名士兵的肩膀，陈三多说道，“如果半个月后，我们还没有回去，就……以后有机会找我们吧。” 这话里是什么意思，所有的人都清清楚楚。但此时此刻，没有人说那些矫情的话。 七百多人，留下一百人，六百多人踏上了回去的路。 默默注视着队友们走远，陈三多和李将对视一眼，将众人招呼着围坐下来。 “这次，我们玩一个大的！” “杀了那个最高的统帅！” “贝加尔湖，就是那个人的手笔，逃跑的时候，我看到他了！” “嗯。是很厉害。用一个多月的时间搜索我们，很有耐心。” “不能让他带着这批人去南边！不然会很麻烦。” “我有个计划……” 山洞里的声音渐渐被外面的风声掩去，山洞内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种视死如归的凝重，认认真真地听着，丝毫没有被周围冷冽的风声影响。 外面极远处，沙俄的士兵们正迈着步子，朝着梦想中的南方而来。 他们唱着歌儿，行走在苍茫的雪地上，迎着越来越多的绿色而来。 ……… 马应魁带领着两千人，来到了赤峰的七老图山脉。 四周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空气里都是青草的味道。 远望天低，近看水清。 这里就是辽河的源头。 一道涓涓溪流，从山涧之中缓缓流出，途径几次悬崖瀑布的加持之后，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多，随后，就成了奔腾的河水。 辽河水，一部分来自地下，一部分来自七老图山上的冰雪融化所致。 苍茫的七老图山上，太阳照射在积雪之上，折射出炫目的光芒。 马应魁等人，可无心观看这番景象，认真的埋藏着炸药。 “也不知道这些量够不够。” 有人低头嘟囔着。 马应魁闻言笑骂道：“我们两千人，人人带了四颗手雷！足足八千手雷！你居然说不够！” “就炸那么一小片悬崖，又不是真的炸山，怎么可能不够！”有人也是笑，插嘴道。 最先开口的人嘿嘿一笑，也不说话了。 埋好炸药之后，众人远远的走开，然后由马应魁点燃了火折子，引燃了引线。 嘶嘶嘶。 火蛇迅速的吃掉长长的引线，没入山体之中。 轰然巨响，将整个山脉都炸的震动起来。无数巨石晃动着身躯，不情不愿地滚下山崖，有的砸进了湖水里，有的落在了瀑布旁，有的直接将深潭填满…… 许久之后，众人才从藏身之所走出来，看着已经大变了样的新山脉，啧啧称奇。 “还真是……鬼斧神工啊。”马应魁咂咂嘴，说了个文雅的词语。 旁边立刻有人笑了起来：“想不到师长都会咬文嚼字了。” “那是！跟着秦帅，别的没学会，这怎么说话倒是学到了了不少。”马应魁洋洋得意。 “以前听秦帅说什么铁路，说什么炸山，我还不信，现在我是信了。” “这炸药确实厉害。” 众人赞同地点头，然后来到那山脉之上，看着被堵住了去路的水流，一边往外溢，一边寻找着新的路口。 片刻之后，有人惊喜地指了指远方不远处：“换到那里去了，你们看！” 顿时，人们都朝着那人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发现，曾经隶属辽河的水源，冲开了另一道阀门，蜿蜒流向南方。 河流暂时改道了。虽然并不知道这能持续多久，但至少，短时间内，建州卫那边极度缺水的水稻，是没有办法继续得到灌溉的了。 众人神情振奋，自己这些人的计划，果然成功了！ 在山上逗留了一夜，确定这次的改道不是只三两天就恢复原状之后，马应魁等人便骑着马，往回而去。 一路之上，众人嘻嘻哈哈的，心情十分快意。马蹄踏着青草，也是畅快无比。 不过走着走着，有一名士兵忽然夹起马腹，人力而起，朝着北方眺望起来。 “老四，干什么呢？那边有婆娘不成？”其中一人调笑道。 那被调笑的人也不恼，闻言还点了点头：“是有人……还挺多呢。” “嗯？”几个人一愣，顿时停下来，朝着正北方望去。 隐约的，确实有一排小黑点，正在那里缓慢的前行着。 马应魁等人停下来，略带着好奇和警惕地望着那边。 旁边有人递过来望远镜，马应魁接过来，举到眼前，朝着远方望去。 第336章 挺硬的沙俄人 风沙弥漫，一时间，看的并不真切。但隐隐约约的，他看到那些人朗朗跄跄的前进着，很是艰难。 “那似乎……是我们的人？”他不确定地开口说道。 “我们的人？”众人均是一愣，“我们的人怎么会在那边出现？建奴也不在那里啊？” “是啊。那边没有敌人。” 有人疑惑不解地说着，但忽然，众人全都愣住了：“敌人……” 敌人还是有的。 那边是沙俄的方向。 “是陈三多他们！！” 醒悟过来的马应魁等人立刻拔转马头，朝着远方的一行人狂奔而去。 这些人得到秦牧的命令，离开了已经足足两个多月了，众人本以为他们已经遇难，没想到，竟然还活着！ 所有的人都激动不已。不论如何，战友平安归来，都是一件让人心情大好的事情。 远处，那些人听到了滚滚的马蹄声，远远的看到了这边冲过来的两千骑兵。 一时间，有些惊疑不定的站在那里，不知道是敌是友。 他们正是被陈三多等人安排回来的六百多特别突击队的伤残士兵。 为了支援陈三多他们的行动，他们贡献出了自己所有的武器，五百多人的队伍，只留下了十杆枪和十枚香瓜雷。 因为来的路上已经清理过一遍，所以这些人预计也不会遇见什么敌人，而一路行来，他们也一直都很安全。 却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遇见意外。 如果是敌人的话，他们决定和对方同归于尽。 好在，对面的两千人，很快拿出了一面旗子。 上面是一个大大的“秦”字！ “是秦帅！是我们的人！”六百多人激动起来，他们终于见到队友了！ 阔别三个月，他们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国家，见到了自己的队友！ 霎时间，所有人都激动的不能自己，互相拥抱着欢呼起来！ “太好了！终于回来了！” “是啊！我都怕会见不到人呢！” “终于来了！他们应该是第一师的人！” “我看到了，那是马师长！马应魁师长！” “他们来接我们了！” 群情激动之中，双方终于成功的会师，马应魁等人翻身下马，看着浑身是伤的特战队员们，久久无言。 笔直地站在那里，他们并腿行礼！ 对面，六百多特战突击队队员，也是面容一肃，努力直起了身子——敬礼！ 神情无比的庄重严肃！ “师长！特别突击队成员六百七十人，请求归队！” “欢迎你们回来！” ……… 就这样，本来只是胡乱跑去七老图山炸河改道的马应魁等人，接应到了从贝加尔湖一路归来的六百七十名特别突击队的队员。 得到消息的秦牧，第一时间接见了这些人。 他详细地询问了这些人一路之上的经历和见闻。 特别是当他听说，他们将沙俄的十万大军，拦截在了贝加尔湖畔，足足一个多月的时候，饶是秦牧，也惊讶无比。 要知道，如果一个多月前，那十万大军突然出现的话，以济尔哈朗的老辣狠厉来，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的率领六十万大军杀出来，配合沙俄，将他们赶回山海关内！ 自己这边到时候顶多拿出六万多人的可作战士兵，而敌人则有足足七十万！更别说己方这边，还有五万多俘虏！ 除非自己这边能突然拿出火箭弹导弹这样的东西，否则，这样悬殊的比例下，战胜对手的可能性，几乎是零！ 而且，听到沙俄的盔甲坚硬无比之后，秦牧也是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这才是让他觉得难办的地方。 和东方的这些国家不同，西方欧洲中世纪的士兵，作战时候穿戴的盔甲，是非常厚重的。 一方面，欧洲人的体格决定了他们可以负担这样的重量，可以在同等负重的情况下，做到比东方人更好的战斗效果。另一方面，也是由对方长久以来的混战决定的。 而沙俄这个庞然大物，此时正是它长达三百年统治的巅峰时期，这个时候的沙俄，武器固然还是冷兵器，但盔甲防御方面，已经做到了让人惊叹的地步。 特别是那些装备精良的重骑兵，将包括战马在内的所用后部位都用厚厚的盔甲保护起来。一旦启动之后，冲锋的威力强大无比，所向披靡！ 普通的子弹，对这些重骑兵根本没有什么杀伤力！ 好在，这次长途跋涉过来的，还只是一些沙俄的步兵。 而且听特战队员的描述，他们现在还没有进化到全副武装的可怕地步。那么自己这边，就还有优势。 “必须要尽快研制更强力的枪械和穿甲弹了。”秦牧背着手，缓缓的在办公室里走着，同时，也在构思着，如何对付那些沙俄人。 他对于陈三多等人最后的行动，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毕竟，那可是统帅十万大军的最高统帅啊。 其周围的保护，说是密不透风，都不为过！ “李旭！你现在立刻致电马鞍山那边，让他们加紧研制威力更强大的枪械！以及我之前提到过的穿甲弹！对，我要威力，不要射程！必要情况下，可以牺牲射程的优势，强化单发子弹的射击威力！” “双筒火枪那种射击，你可以让宋应星他们朝着这方面走！或者，散弹枪这方面也可以。” “最迟一个月，我要能够看到他们的样品！事关重大，你拍加急电报过去！” 早已经熟悉了一切事物的李旭立刻领命：“是！我这就去办！” 秦牧的命令传到马鞍山的时候，宋应星正举着一块钢板望天。 钢板上有一个大洞，洞孔圆润，拳头大小，透过大洞，可以看到头顶湛蓝的天空。 “宋师，秦帅的加急电报。”一名下属匆匆而来，向两鬓斑白的宋应星汇报道。 “哦，拿过来。”宋应星点点头，放下钢板，接过了电报。 一看之下，顿时大喜过望：“还真是……凑了巧了。” 他立刻将钢板和桌上的巨大弹头递给下属：“既然秦帅急需，那就按照这个弹头，制造吧。” “是！” 第337章 故意送 秦牧没想到宋应星的进展这么好。 他才刚将穿甲弹的诉求提出去，那边竟然立刻就给了回复，说是已经制造好了？ 秦牧大喜过望，立刻命人就要送一份样品过来。 他要亲自试试穿甲弹的威力。 本来这种东西，只是用来对付坦克这种同等级的金属怪兽的。但秦牧考虑的其实更直接一点。 这种东西既然可以射穿钢板，然后通过强动能扎根进去爆炸，那么用来攻城的时候，想必也能起到同样的效果。 建州城的城墙高大，厚度更是超过十五米，如果只使用一般的攻城方式，伤亡会很大。 若是强行用野炮等炮弹去轰炸，以建州城的城防，大概轰个十来天能够把城墙轰烂。 但如果用上了穿甲弹，直接一发炮弹破了城门，再一发炮弹将两边的城门楼子炸了。 几乎不费什么力气，就可以进城了。 设想当然是美好的，但实际效果，也需要宋应星的穿甲弹样品送到才行。 除此之外，宋应星的电报里还提到了蒸汽机，说他们已经制造出了第二代蒸汽机，比起第一代来强了不少，已经可以替代一部分人工纺织了。 秦牧知道蒸汽机的发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对于这样的进步十分的欣喜，当即大大表扬了一番马鞍山的帝国科学院。 然后，他才想到了见一见马应魁等人。 得知这些人竟然跑去七老图山炸了人家辽河源头，致使辽河改道之后，秦牧也是为这帮人的天马行空惊叹不已。 “你们……还真是坏到骨子里了啊！这是真正的釜底抽薪啊！如果这事情真成了，整个建州卫都要元气大伤！”秦牧点着马应魁等人，哭笑不得。 “嘿嘿。我们就是要让他们饿着肚子和我们打。到时候，我们这边再摆出姿态，只要肯投降的，都有热馒头吃！我看那些建奴是吃还是不吃！”马应魁等人哈哈大笑着，已经把自己今后的作战计划都给想好了。 秦牧当即也放下心来，看来这些人经过这两年的锻炼，也确实已经有了独当一面的能力。 大明这两年的发展太快了，这样的速度，秦牧还是觉得有些慢。 他的征途可不仅仅只是眼前的小小建州卫啊。 是那无边无际的欧亚大陆，是更远处的，尚未接触过的南北美洲！ 他要做到真正的普天之下，皆是汉人土地！ 河流改道的影响是致命的，几乎就在断流之后的第二天傍晚，负责巡视稻田的八旗士兵，就发现了水流消失的迹象。 慌慌张张的报告给了总兵非言之后，非言大吃一惊，当即率兵前去附近的稻田查看。 所有的水渠里，都没有水了。 附近从辽河分出来的支流小河里，水位更是急剧的下降。 “这是怎么回事？”非言大吃一惊，匆匆的命人去最近的辽河查看。 很快的，派去的人就神色慌张的回来了：“辽河水位下降一米多，几乎没有新水补充了！” “混账！这些可恶的汉人，一定是截断了辽河的水源！” 非言愤怒的涨红了脸，只觉得心中有一股憋闷至极的气直冲脑门，将整个人都要气炸了！ “来人，给我顺着辽河找！我要知道断流的地方在哪里！” 立刻就有人领命而去。 然后，派出去的人，就再也没有回来。 一直到五天之后，才有人在已经干涸的辽河底，发现了那人的尸体。 非言真是要气炸了！ 他亲自点了两千人马，沿着辽河一路寻了上去！同时，也将这里发生的噩耗，报告给了建州城的济尔哈朗。 正等着秋收救命的济尔哈朗听到这个消息，暴怒异常，愤怒的命人杀了几个汉人泄愤。 然后，他第一次的，向非言等人发出了进攻秦牧本部的命令。 建州城里，又派出了二十万大军支援非言他们。 四十万大军，浩浩荡荡的集结起来，冲向秦牧大营！ 然而，迎接他们的，是无数的炮火！ 经过一段时间的打造，整个军营的营墙上，早已经架满了机关枪和新式的九二·改野炮。 隔着足足十七八公里远的距离，就向着冲过来的四万大军发起了炮击！ 十七八公里！ 也就是将近四十里的射程！ 这样的距离，四万人人挤人的情况下，造成的杀伤力可想而知。 几乎一轮洗礼下来，就死了一千多人！ 四万人，就这么冒着炮火前进，冒着炮火冲锋，在绝望之中，还看不到对方的营地一角！ 攻守互换的情况下，这些八旗子弟才绝望的发现，原来这些武器，竟然这样的厉害！ 他们连冲到对方城墙之下，恐怕都做不到！ 双方的实力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最终，在付出了一万多人的生命之后，非言等几个总兵还是不得不下令鸣金收兵。 因为，这样的战争，真的是不需要打的。 还未进行冲锋，就已经在对方的射程之内了。那这仗还怎么打！ 一波冲锋，冲出去一公里，就已经死了将近万人。就算他们能够侥幸冲到对方面前，又能剩下几个人呢？ 他们自己研发的红衣大炮，射程不过五里！在对方面前，根本连近身都做不到！ 简直就是个弟弟！ 绝望的情绪，弥漫在每一个士兵的心头。 大明国防军的实力，实在是太强大了。这样的攻城根本就不是攻城，而是送死！ 然而，建州城却一连发了三道军令，严令非言等人，务必要攻下明军的军营，扬我大清威名。 “这是要我镶红旗全军覆没啊！”收到旨意的非言痛哭不已，却只能乖乖地整军，发起绝望的冲击！ 得知消息的秦牧毫不意外：“济尔哈朗这就是在让他们送死！六十万人，实在是太多了，一个建州城养活不了这么多人，与其如此，不如让这些人都过来送死。也省得以后没有吃的食物的时候，自相残杀，兵戎相见。” “济尔哈朗还真是心狠手辣。”李旭啧啧称奇。 “没有办法。打是根本打不过的。”秦牧抬头看天，“除非天气变化。” 第338章 连绵阴雨 二战时期倭奴鬼子如今的枪械，还没有做到精确防水。若是连绵的阴雨天气，整个军营，起码有六成的武器，都会出现问题。 秦牧记得有个定律叫墨菲定律。 就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他以前不信，觉得是胡扯淡。 但是，老天爷却亲自教他做了一次人。 在镶红镶蓝两旗发动不要命进攻的第二天，天空开始下起了小雨。 淅淅沥沥的雨水让建州城内一片欢腾，人人跪谢上天的恩德，新皇济尔哈朗更是在群臣的要求之下祭天拜谢。 这一点雨水，对于刚刚得知断绝了水源灌溉源头的建州城来说，无疑是振奋人心的，有人甚至已经以此分析出了，上天是要灭绝丧心病狂的大明国防军，坚定不移地站在他们这一边的论调。 而急于稳固军心民心的济尔哈朗，对此当然是大力的支持。一时间，整个建州卫人人喜笑颜开，一扫多日以来的阴霾。 自打多尔衮兵败辽河之后，所有的清廷女真诸部，心中都充满了类似于英雄末路的悲愤。为自己的遭遇赶到不公，甚至生出既生明何生清的感慨。 更有无数人，将秦牧示做了他们清廷的天命之敌。纷纷认为，秦牧就是上天派来终结他们的恶魔。 如今天降甘霖，所有的一切不利谣言都不攻自破。人们重新拥有了信心，觉得眼前的苦难不过是人生之中毕竟的一道坎儿。 只要大清迈过了秦牧这道坎儿，往后就是一马平川，一路坦途。 “那秦牧断了我们灌溉水稻的源头，切断了辽河水。想要通过这等阴毒的手段逼迫我们就范。” “殊不知他此番作为已经触怒了上天。这一场及时雨就是最好的证明。证明我们大清才是天命所归的中兴之国。大明气数已尽，是时候该我们大清入主中原，开创新的盛世了。” 建州城的酒楼里，负责宣传引导人心走向的说书人，侃侃而谈，指着天幕中阴沉沉的云朵，得意洋洋的对周围听众说道： “你们看着吧，就算没有辽河水源的灌溉，只需要这一场及时雨，就能彻底解决我们眼下的粮食危机。济尔哈朗陛下，乃是我大清真命天子，天命所归之人！一定会带领我们走向胜利的！” 酒楼里，这个时候已经坐满了人，人人都一脸欣喜的看着外面的蒙蒙细雨。 事实上，建州城的酒楼已经很久没有如此热闹过了，因为粮食的短缺，已经成为了一件人尽皆知的事情，哪怕是酒楼，都没有东西卖了。 即便有钱，如今也是吃不到什么好吃食了。 人们聚集在这里，顶多能够混到一碗浓茶，同时，也能道听途说的，增加一些见闻。 大明国防军兵犯建州卫，就是这段时间，所有人最关心的事情 听到这话，有人兀自有些疑惑：“可是，就算我们解决了粮草的问题。但是，我们仍然打不过大明国防军呀！非言大人率领足足二十万人马，昨日打了一整天，听说都没能冲到对方军营之下百里之内呢。” 顿时，又有人点头附和了起来：“是啊，是啊。听说大明国防军的那些火器，非常的厉害啊。那大炮，比我们的红衣大炮厉害多了！隔着三十多里，都能直接打到人堆里去。一发下来，就能炸死十几二十人呢！人家那样的大炮，足足有一百多门！一轮骑射过来啊，就死了将近两千人！” “嚯，那还怎么打啊。二十万人，也不够人这么轰的啊。” “三十里路，等冲到跟前，人家都打了快一百轮了！” “真是可怕啊。”有人光是听着，就觉得恐怖无比，脸色异常的难看。 这些都是发生在建州城外的事实，一时之劲啊，就算是心系建州的人，也无法反驳。 倒是那负责引导舆论走向的说书人，对此早已经有了腹稿，闻言，只是神秘一笑，说道： “那大明国防军的枪炮固然厉害。我八旗男儿却也不畏惧。现如今，天降大雨，更是于我们有利。他们，嚣张不了多久了。” 顿时，这话吸引了酒楼里大部分人的注意力：“此话怎讲？” 只听那说书人接着说道：“你们恐怕还不知道吧。那火器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就是最怕遇水！” “怕水？”有人狐疑地看着说书人，不太相信。 说书人把眼一瞪：“水克火，五行相克，那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这有什么好怀疑的。” 他见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集中了过来，便清了清嗓子，说道：“别以为只有他们明国有会造火器的匠人。我们大清也有的！那些匠人们也都说了。下雨天的时候，火药容易受潮，而一旦受潮，那引线就不容易点燃，如此，那些大炮也就失去了应有的威力。” “没有了大炮，那些大明国防军士兵，难道还会是我八旗男儿的对手？当年我们努尔哈赤先祖起兵的时候，纵横大明所向披靡，手下几无一合之敌！你们说，没了火器，那些明人怎么可能是我们的对手！” 众人一听，都觉得十分有理，纷纷点头称是，一时间人们望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都在心中暗自祈祷：老天爷呀，如果你真的属意我们大清为新一代的中原之主，就请不要停下雨水。下他个十天半个月的吧。 结果，这一场雨，还真的就连绵不绝的下了足足二十三天！ 稻田里的水稻，都已经快被泡死掉了！ “秦帅！我们的枪械，有将近六成都无法正常是用了。”李旭走进办公室，对坐在椅子上的秦牧说道。 秦牧“嗯”了一声：“知道了。” “那些建奴是什么反应？”他抬起头来，看向李旭。 李旭答道：“自从那天死了三万多人都没能冲到我们军营前五十里之后，那些八旗子弟兵，都纷纷放弃了强冲我们的打算。一直就在外围等着。而今，这雨眼看着还没停，他们那边，已经在准备攻城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