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纨绔:开局狗头铡,包大人饶命》 第一章 新人生,小侯爷 大宋。 东京汴梁。 得胜桥,南斜街,“红袖”花茶坊。 二楼一间精致的卧房内,一对璧人正相拥酣眠。 古香古色的陈木雕窗半开半合,映着窗外的一轮艳红和半树葱绿。 精致的宋式桌凳漆光明亮,倒映着素色的茶具,还有色调清幽的碧色纱幔,偶尔被春风拂动,充斥着让人沉溺的静谧。 曹斌微微睁开双眼,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不由满脑子浆糊。 “什么情况?我不是死了吗?这又是什么地方?” 紧接着,一股凌乱的记忆涌上脑海,乱糟糟的一片。 忠靖侯、包青天、开封府、天波府、杨家将、蔡京蔡太傅,而这里是......青楼。 “这么乱?像是戏本评书里的大宋,我穿越了?” 他整理了半天记忆,也理不清楚头绪,只觉得脑子里一团乱麻,越想越是头痛。 正在这时,他怀里传来一声绵糯的娇吟。 “小侯爷,你饿了吗?” 曹斌觉顿时感觉到一阵阵温香软玉的蠕动,他低头一看,只觉的热血沸腾。 肤白貌美大长腿。 明星标准! 够刺激! “呵呵,小侯爷,你还能行吗?” 曹斌理不清现在是什么情况,但本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精神,直接翻转身体,道: “把‘吗’字去掉,爷的字典里不存在这种字眼。” 说着,他振奋精神,擒龙搏虎,沉迷于拼死搏杀之中。 作为一个底层该溜子,他一辈子也没有机会找到这么高品质的对手啊,因此兴奋异常。 这一刻,他将骤然穿越带来的危机感和惊慌感,都扔到了脑后。 待一切结束之后,贤者时间的加持让他的脑海里一片清爽,那些凌乱的记忆也开始清晰起来。 曹斌现在的身份是大宋忠靖候府独子,今年一十八岁,父母双亡,东京四大废材之一。 虽然还没有正式继承爵位,但已经是妥妥的贵二代。 “废材好啊!莫非是上辈子太过憋屈,老天给自己的补偿?” 他似乎已经看见,富贵快意的生活向他敞开了大门。 上辈子小心翼翼,憋屈生存,青年夭折,还没来得及享受生活就一命呜呼。 没有干过惊天动地的大事,没有看过世界的繁华,死亡之前还遗憾不已。 这一世,他只想活得长久,活得痛快,活得潇洒。 最少......不要死的那么早。 “叮!” 如同仙乐一般的声音在曹斌的脑海里响了起来。 “系统?很好!很妙!” 【符合“纨绔评分系统”绑定标准,祝好运!】 【夜不归家,日宿青楼,纨绔评分100点。】 曹斌顿时乐了起来,青楼,打卡圣地,yyds。 纨绔积分能够兑换时空商城里面的各种商品,牛逼的人生--妥了! 他闭目仰倒在碧纱床上,马上打开了兑换商城。 上面只是罗列着寥寥三项商品: 【羊癫丸(100分):吃下去,你就是个正经八百的羊癫疯患者!】 【美容觉(1000分):无痛无副作用,睡一觉,你就是女神,睡一觉,节省暹罗旅费!】 【特效(阴风浮云)(300分):新人特别优惠,有了它,你扮鬼能吓哭小朋友。】 看着三项商品,曹斌满头黑线。 羊癫疯?变女?吓唬小朋友?这是要搞我好不好! 好在下边还有个刷新的按钮,不然他非拆了这系统不可。 只是刷新一次就需要100分,他现在还没有财力挥霍。 此时已经是中午时分,楼下突然传来一阵争吵喧哗之声,尖利的怒骂刺得人耳膜生疼。 曹斌皱着眉头道:“怎么回事?下去看看” 说着,他一掀锦被,在女子的服侍下穿好了衣物。 只见楼下大厅里,老鸨子正在对着一个皮肤白皙的乞丐怒骂: “讨饭也不看看地方,来我这里捣乱啊......” 那乞丐被吐沫星子喷的连连倒退,满是窘迫地说道: “对不起,对不起,您恭喜发财,给点剩饭剩菜就好......” 老鸨子气得满脸青筋,跳起来怒骂道: “没有!我的客人都被你熏跑了,你这倒霉该死的野鬼,来人,把他给我打出去!” 这时,曹斌正好从楼上下来,闻言喊了一嗓子道: “住手!” 老鸨转头一看,立刻露出了谄媚的笑容:“小侯爷......” 曹斌走到下楼梯一本正经地教训道:“乞丐怎么了,乞丐也是人,是人就能嫖。”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张千两银票交给老鸨子: “我来请客,自今日起,他吃饭、听曲、叫姑娘我都包了,花完为止。” 一千两银子在大宋的购买力相当于一百多万,对于富贵人家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他这行为顿时将满厅的顾客都惊呆了,纷纷以看傻子的眼光看向曹斌。 老乞丐也一脸懵逼的表情,似乎有些不相信还有人会请他逛青楼。 老鸨子却反应极快,一把将曹斌手里的银票抢了过去,兴奋大喊道:“春花,翠云,服侍这位老爷洗澡......” 接着就有两个浓妆艳抹的女子将老乞丐架了进去。 【一掷千金,荒唐行径,纨绔评分500点】 曹斌听到系统的评价,顿时大笑起来,挥了挥手道:“爷回家了,明日再见。” 老鸨子连忙热情的送出门外,满脸笑容道:“小侯爷明天可不要忘了啊......” 曹斌迈步出门,刚要循着记忆回家,就见两个皂衣方弁的衙役挡在了他的身前。 “曹斌,你的案子犯了,跟我们走一趟吧!” 说着就将他的胳膊拧了起来。 曹斌被被拧得胳膊生疼,怒道: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抓我?我是忠靖候府小侯爷,你们抓错人了!” 那差役冷声喝道: “我们是开封府包大人麾下侍卫,你强抢民女,打死人命,已经被包拯包大人查实,等着被铡吧!” 曹斌一听,差点没晕过去。 我才刚刚过上美好的生活啊,竟然竟然要死? 众所周知,包青天的刀下不留权贵。 最要命的是,被两个差役一提醒,前身的记忆也冒了出来,自己似乎真的抢了个女子,打死了人命! 要完...... 第二章 狗头铡伺候 开封府官廨外,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群众。 他们见曹斌被押进开封府大堂,顿时兴奋起来。 “曹斌要完了!” “他活该,这草包不学无术,仗着祖上功勋,整日花天酒地,欺男霸女,这次终于犯到了包大人手上!” ...... 曹斌见三口锃明刷亮的铡刀摆在堂前,顿时腿都软了。 “威武!” 两旁的站班衙役齐声敲动水火棍,将个大堂震慑地雅雀无声。 明镜高悬牌匾之下,端坐一位面色漆黑,额生月牙,满是冷肃的官员。 包拯,包青天! 见到此人,曹斌脑子里瞬间出现了这个名字。 若是后世,恐怕他会赶上前去,让包拯给自己签个名字,好生崇拜。 可眼下这种情况,他却只觉得头皮发麻,这分明是自己的催命阎罗啊。 就是不知道,自己会用虎头铡,还是狗头铡。 包拯拍下惊堂木,冷喝道: “下方人犯可是曹斌?” 曹斌被这中气十足的冷喝吓得一哆嗦,忙跪倒在地: “草民曹斌拜见包大人。” 此时,他可不敢弄点幺蛾子出来,而且他还没有正式继承爵位,正好可以扮弱。 包青天面前,权贵可不占优势。 包拯见曹斌老老实实,微微点了点头说道: “二月初二,前日龙津桥夜市中,你强抢民女,指使家丁打死该女未婚夫,你可承认?” 曹斌闻言,脑子嗡嗡作响,忙喊道: “冤枉啊,包大人,我没有打死人命!” 此时,他虽然满脑子恐惧,但也不愿意放弃刚刚挣回的小命。 就算要死,也要挣扎挣扎。 包拯见他喊冤,面色威严道:“公堂之上休得喧哗,来人啊,让他看看证人证词。” 曹斌拿到卷宗之后,连忙翻看起来。 这案子极为简单。 就是曹斌见色起意,在夜市游逛之时,看到一个美女后起了歹心,想要邀请人家看灯论诗。 美女的未婚夫从中阻拦,被曹斌家丁烂打了一顿,抬回家后不久,就咳血而亡了。 这其中有旁观者的证词,还有忠靖候府家丁的证词,最重要的问题是,被抢的美女也是在曹斌家中救出。 此时曹斌的脑子一片混乱,前身的记忆都在告诉他证词不假。 他一不是刑侦人员,二不是推理迷,一时之间,哪里能够找出辩解之词? 只是,这案子太冤了啊。 这分明是前身犯下的罪过,自己才刚刚穿越啊。 但他却没有办法诉说,若是真的说出来,不说别人不信,恐怕还会把他当作夺舍的妖怪处理。 好半晌,包拯才一拍惊堂木喝道: “曹斌,你对此案可有疑义?” 曹斌张了张嘴,发现真是没有辩驳之处,只得硬着头皮说道:“我冤枉......也许是那人自己病死的!” 包拯怒道:“胡说八道!死者并无隐疾在身,仵作已经开具证明!” “你既无疑义,又妄自喊冤,人证物证具在,容不得你推脱罪责......” 正在这时,一道嚣张的声音传进公堂:“包大人手下留情!” 曹斌闻言,如获仙音,忙向公堂外面看去。 只见一位帅气逼人,身着锦绣的年轻公子,从围观的人群之中挤了进来。 他神情桀骜的站在公堂之上,对曹斌递了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举着一份红贴说道: “包大人,我劝你不要轻易判决,你知道曹小侯爷是什么身份吗?” 包拯眼睛眯了眯,冷声问道:“你是何人,为何擅闯公堂?” 那年轻公子哈哈笑道:“本人庞煜,大宋博陵候,庞太师之子。” 接着,他将红贴递到包拯面前道: “这是曹斌与我小妹的婚书,他可是我的未婚妹丈,官家的连襟兄弟,我劝包大人不要冲动行事。” 曹斌闻言,眼睛顿时瞪圆了,他没有想到自己还有这种关系。 这是妥妥的大富大贵啊。 但这哥们啥意思?威胁包拯?我怀疑你不是真的想要救我! 包拯并没有接过婚书,神情凝肃地盯着庞煜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本府若一定要判呢?” 庞煜收回婚书,哈哈大笑起来,看着曹斌道: “俊才,你向包黑子认罪,我看他敢不敢判你!” 曹斌字俊才,此时他不得不怀疑这家伙是来坑自己的。 庞煜见曹斌不答,直接对包拯说道: “我替俊才认罪了,包黑子你看着办!” 说着,他冷笑道: “我爹马上就向官家请旨特赦,我看是你开封府厉害,还是官家的圣旨管用!” 曹斌一听,立刻急了,马上喊道:“我不认罪,我要与证人当面对质,我冤枉啊......” 此时他是不得不喊冤,再这么下去,恐怕圣旨来不了,自己就要被斩了。 若是没有庞煜威胁,包拯可能还不会这么快判决,但此时为了避免皇帝徇私,他很可能会痛下杀手。 看着那三口铡刀和包青天冷肃地眼神,曹斌觉得自己都要尿裤子了。 果然,还没等他喊完冤,就见包拯猛然提起桌上地令箭道: “我包拯判案,遵的是国法,行的是公正,从不会因权贵而枉顾百姓安危。” “现在圣旨未到,本府只依国法做事!” “来人啊,将曹斌明正典刑,狗头铡伺候。” 说完,他就将手中的判签扔了下去。 看热闹的群众顿时欢呼起来,纷纷道:“包大人刚正不阿,为民做主,曹斌该死啊,杀得好......” 此时已有两个衙役把曹斌拖了起来,迈步就向铡刀走去。 庞煜大怒,刚要上前阻止,却被衙役困住,只能无能狂怒。 曹斌看到那抬起大铡刀,直接吓哭了,喊道: “我冤枉,我没有强抢民女,我是诚心邀她讨论诗词,一片赤诚,日月可鉴,是死者误会才起争执,我这最多算斗杀,不是谋杀。” 这还多亏他看过水浒传,知道斗杀和谋杀的区别,斗杀属于打架斗殴意外致死,最多判个流放。 但众人哪里会信?你配谈论诗词吗,再说哪有大街上随便邀请女子看灯谈诗词的?还不是想强抢? 见包拯无动于衷,曹斌再也顾不得矜持,鼻涕眼泪一起涌出。 一边挣扎,一边戏精上身,仰天泣吟道: “上有日月朝暮悬,有鬼神掌着生死权,天地啊,你只把清浊分辨,可怎糊涂了盗跖、颜渊?心诚的受审讯更命短,造恶的富贵又寿延,天地啊,做得个怕硬欺软,却原来是顺水推船!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天也,你错勘贤愚枉做天,到如今,只落个两泪涟涟。” 这一番唱念做打,他投入了全部感情,把自己委屈得声嘶力竭,涕泪横流。 他一边喊冤,还不忘在系统里匆忙鼓捣。 一个师爷嘀咕道:“这厮倒是有些文采,莫非他真有冤情,否则怎会做出如此泣血之句?” 包拯面色微动,却并没有言语。 此时连围观的百姓都纷纷议论起来。 有的说道:“不会是真的另有隐情吧?坏人也不一定就没有冤情。” 也有“大明白”指点道:“说不准,有些案子看起来简单,其实颠覆你的想象......” 还有的说道:“管他有没有冤情,反正这货也不是什么好人,杀了倒干净。” ...... 不是人们轻信曹斌的临刑独白,实在是因为窦娥太冤,她死前的台词也太过犀利,对人们的冲击力更是如翻江倒海一般。 然而无论他们是怎样的想法,曹斌已经被推到了铡刀之下,那举刀的衙役也露出死神之笑。 第三章 堪比窦娥的喊冤 曹斌见自己马上要被铡,突然奋起最后的余力声嘶力竭地喊道: “浮云为我阴,悲风为我旋,上天若怜我曹斌冤枉,快些显灵吧!” 说着,他立刻将时空商城里的“特效”买下,放了出来。 “阴了,天气真的阴了......” 接着,一股阴风突然从大堂外面冲了进来,将围观群众吹得纷纷躲闪。 “我的天爷,这是真的显灵了!” 吃瓜群众如同嗑了兴奋剂一样,顿时喧哗起来。 见到这种情况,连执刑的衙役都犹豫了,纠结着要不要砍,转头看向包拯。 包青天沉吟了一下,凝重道:“暂停行刑......” 正在这时,有衙役带着三男一女进来道:“包大人,涉事证人已经带到。” 其中的女子容颜极美,身形秀丽,看向曹斌的眼神带着恐惧、厌恶、愤恨等情绪。 另外几个男子却做仆役打扮,眼神躲闪,不敢看他。 或许那女子也见到了上天显灵的事情,除了愤恨等情绪外,眼里还有深深的不解。 见到这几人,曹斌马上就认了出来,这女子就是被前身强抢的受害者,而三个男子却是指证他的侯府家丁。 包拯严肃地看着曹斌道:“如今人证已经找来,你若真有冤屈,可当堂对质,本府绝不会冤屈任何一人。” 曹斌听到这个结果,松了口气的同时也不太满意。 这个案子本身并没有什么疑点,若他真的当堂对质,也大概率改变不了结果。 现在,他最需要的就是时间,需要辗转腾挪的余地去翻案,最不济也能得到一个逃跑的机会。 他实在是不想死啊。 所以为了获得缓冲的机会,曹斌绝对不能当堂对质。 于是他一咬牙,直接把时空商城里的“羊癫丸”兑换到了口中。 随着药丸吞下,他立刻僵直倒地,然后剧烈地抽动起来。 接着,他两眼上翻,口吐白沫,将在场所有人都吓住了。 庞煜那小子却对曹斌十分关心,连忙挣脱衙役,跑过去将他抱在怀里呼唤道: “俊才,你怎么了?” 包拯却眼神一凝道:“羊癫?快叫医师来。” 庞煜听到包拯的话,却不敢置信道:“羊癫?不可能,俊才从来没有患过此症。” 曹斌虽被羊癫丸折磨地不轻,但也有些意识,听到庞煜拆台,差点没气得跳起来掐死他。 好在医师检查之后,确认了羊癫疯的真实性。 一番手忙脚乱的急救之后,曹斌终于清醒过来,他虚弱地蠕动嘴唇道:“我要回家,我家有......” 没有说完,他就昏睡过去。 这次,庞煜倒是难得聪明了一回,说道: “包大人,俊才也是功勋之后,你不会想让他死在公堂吧。” 包拯沉思了一下,一拍惊堂木道:“退堂,此案十日之后重审!” 曹斌终于回到了家里。 庞煜一脸苦恼地说道:“包黑子实在难缠,竟然派衙役守在你家门口,不然我还能带你躲躲。” 曹斌听到这话,立刻明白了言外之意。 怕是皇帝特赦圣旨的事情已经黄了,否则庞煜早就嚷嚷起来了。 曹斌有些无奈,其实有了皇帝的圣旨也没什么用,包拯肯定不会放手。 在传奇故事里,那是逼得皇帝打龙袍的主儿。 只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竟会穿成包公案里反派,这不是作死吗? 曹斌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对庞煜说道:“老兄,小弟想要拜托你几件事,关系到身家性命。” 他也是无奈,虽然这人极不靠谱,但他身边也只有这么一个可用的人,只能将就了。 庞煜连忙道:“俊才尽管吩咐便是。” 曹斌道:“我想让你去搜集情报,死者的身份信息,所有证人的信息和性格,还有此案的舆论。” 庞煜眼睛一亮,道:“你是想......” “好主意,待我找到他们后,就让人将他们臭揍一顿,然后再给点银子收买,我就不信他们还敢指证你!” 不愧是朝廷大佬之子,这一套大棒甜枣极为熟练。 曹斌却气得连翻白眼,此时,他真的怀疑这人是来坑害自己的。 包青天会让你这么简单得逞吗? 于是连忙说道:“千万不要这么做,你只要收集信息就好。” 见庞煜点头答应,曹斌还是有些不放心,再三叮嘱道: “收集信息时,千万不要做多余的事情,还要快一点,我没有多少的时间了。” 第二日中午,正在曹斌焦急等待之时,庞煜终于满头大汗地跑了进来。 直接将一沓资料交到他的手上道: “包黑子果然不简单,除了那女子,所有证人都被扣在了开封府。” “就算那女子住处,也有开封府的高手看护,这些情报也是我费力九牛二虎之力才搞来的。” 曹斌没有理会他的抱怨,直接将情报拿在手中细看起来,并随口说道: “足够了,那女子才是关键证人。” 以庞煜的能力,他也没有办法要求太多,谁让自己身边没有靠谱的人呢。 此案的被害者是个太学生,名唤李甲,两浙越州人。 让曹斌吃惊的是他的父亲竟然是两浙转运使。 这可是一省的封疆大吏了。 怪不得自己那个准岳丈到现在也不露面,恐怕他心里也有点犯嘀咕吧。 就是曹斌看到这个资料也有点头皮发麻。 李甲一年前奉父命入国子监就读,游逛青楼时,迷上了花魁杜媺。 此女工诗词,好文赋,名动汴京,是曾经的艺妓花魁。 于是李甲大把撒钱,展开了疯狂追求。 杜媺也渐渐被他的诚意所动,答应赎身相就。 为了凑够赎身钱财,她还将自己的全部积蓄都交给了李甲。 李甲获得女神青睐,当然欣喜若狂。 只是还没等他得偿所愿,就接到了家里的老父亲来信,严令其归家。 李甲向来惧怕严父,收到信件之后,不敢不应,只得借钱租船,准备返家。 二月初二那天晚上,就是他们在汴梁的最后一天了,可惜倒霉催地遇上了曹斌,被打得一命呜呼...... 见到李甲这个名字,曹斌总觉得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 看完这些资料,曹斌觉得无比棘手,无论是李甲的身份,还是杜媺的性格,都不容易搞定啊。 他思忖了好半晌,觉得眼下的死局还得靠系统解决,此时,他已经不寄希望于自己本身的清白了。 因为记忆和情报显示,那李甲就是前身使人打死的,辩无可辩。 于是他只得打开时空商城。 昨日他买了“羊癫丸”和“阴风特效”,现在只剩下200点积分。 一咬牙,他又花费了100积分刷新了时空商城。 三项新的商品顿时出现在了时空商城页面: “强肾天赋”“八极拳入门”“洁白厕纸” 见到这三个商品,曹斌顿时无语,若不是面临生死危机,他会毫不犹豫地买下这三种商品。 可现在是等着救命的时候,难道精通八极拳还能打出汴京吗?这可不是高武世界。 只是现在就剩下一百积分了,该怎么办呢? 必须想办法获得足够的纨绔积分! 若是能刷出催眠术就万事大吉了。 想到这里,他立刻行动起来,现在不能出府,只能用银子来刷积分了。 可当他将府邸翻了个底朝天后,顿时傻眼了。 “怎么可能?我堂堂侯府就这三千多两银子?” 庞煜笑道:“俊才不用找了,你的家底就这么些。” 曹斌立刻转头盯住了他道:“老兄,借我十万两银子。” 庞煜立刻跳了,脑袋摇得跟波浪鼓一样道:“谈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要跟我谈银子。” 任曹斌如何哀求,威胁,庞煜就像个铁公鸡一样。 曹斌无奈将家里的地契找了出来,道:“帮我把候府和田产都卖了吧!” 庞煜睁大眼睛道:“这可是你的祖业,真的要卖?” 曹斌咬牙道:“卖!要快!” 现在都死到临头了,还谈什么家业? 庞煜将地契接过来道:“好,包在我身上了。” 说着,他急匆匆地走了,只两个时辰他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沓银票道: “因为卖得太急,只得了十万两银子。” 曹斌却并没有接过银票,直接说道:“还要麻烦老兄,用这些银子包下全东京的青楼,就说我曹某人怜惜沦落风尘的姐妹,让她们全体休息三天,不许接客,出门游玩的花销我也包了!” 庞煜瞪大眼睛道:“你卖光家底,就为了包青楼?” 说着,他竖了个大拇指道:“要说风流本色,还得是俊才兄,临死也不忘潇洒一把!” 第四章 原来是杜十娘 正经事务庞煜或许不太擅长,但花钱的事情他可是太精熟了。 不到一天的时间,他就将十万两银子花得干干净净,全汴京的秦楼楚馆都分到了银子,姑娘们开心得像过年一样。 不要以为姑娘们来钱容易,生活压力小,那只是个别花魁的待遇。 普通姑娘不仅要面临着客人的刁难,还有来自老鸨子的业务压力,哪里会有自由轻松的时间。 如今直接放假三天,而且还有人提供花销。 她们终于有机会享受一把官家小姐的待遇了,加上曹斌传出来的说辞,更是让姑娘们感动得热泪盈眶。 这是什么? 这是尊重啊,青楼女子最为渴望的东西。 因此曹斌的糟糕名声瞬间在青楼之中扭转过来。 若是他能活下来,或许有机会见到“满楼红袖招”的盛景。 只不过,有利有弊,曹斌这种行为,已经在百姓和仕林中,成了最大的笑料。 卖了全部家业来讨好全汴京的姑娘?谁见过这种事情啊,“败家子”已不能形容他的荒唐。 曹斌不知道众人的议论,他反正已经是赢麻了。 看着时空商城中海量的纨绔评分,他瞬间觉得自己有救了。 整整33000评分啊,这能够刷新多少次商城了?除了购买商品,最少能刷一百多次!就不信刷不出来救命的东西。 于是,他立刻点下了刷新按钮。 “迷药”“可乐”“烟花” ...... 他不停地刷新,寻找着可用的商品。 当刷新道三十次时,突然一件商品出现在商城之中,顿时让曹斌停下了刷新的动作。 【情报(6000):一个可能会挽救你性命的情报,不可错过,有点贵哦,你可以不买。】 这是名目张胆地趁火打劫啊,但曹斌又不能不买,万一真有用呢。 将情报买下之后,他直接翻看了起来,却是半篇故事: 杜媺小字十娘......存有万金百宝箱,已被李甲暗卖与孙商。 这故事到李甲、杜十娘游逛夜市,偶遇曹斌戛然而止。 看到这些提示,曹斌顿时明白过来,这不就是“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的故事吗。 李甲因为惧怕他的父亲,不敢带杜十娘回家,将她卖给了一个商人,导致她含恨投江。 现在李甲被曹斌打死,故事中断,说起来前身也算救了杜十娘一命。 让李甲那个渣男替她死了,这算不算做善事? 有了这个情报,曹斌的心里顿时有了底,看着商城中还剩下的24000积分,他心情无比愉悦。 正在此时,庞煜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擦着额头的汗水道:“俊才,你的事我可帮你办完了,你想到解决办法了没有,不会真的要等死吧。” 曹斌笑道:“庞兄啊,小弟还有点事儿想麻烦你一下。” 庞煜立刻道:“只要不谈钱,咱们就是兄弟,你说!” 曹斌被他呛了一下,接着道:“我写封信,你给杜媺送去。” 庞煜拍拍胸膛道:“我道什么事,交给我吧。其实无非就是威胁利诱,还不如我直接却办呢。” 曹斌也没理他,直接拿起笔开始刷刷点点地书写起来。 有了系统的提示,他对“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的记忆顿时清晰起来。 好半晌,他才写完交给庞煜道:“老兄,不要做多余的事,送到后快些回来,跟我说说那杜媺的反应。” 迎春院里。 杜十娘正坐在秀塌上暗自抹泪,痴痴地望着太学的方向。 这时,一个青衣女子走了进来道:“十娘......博陵候想要见你,他说曹小侯爷有封信要交给你。” 杜十娘的眼里顿时透出了冷气,强硬道:“他送什么信,难道是来威胁我?” “我是不会绕过曹斌的,我就是死也要让他为李郞偿命!” 那青衣女子犹豫了一会儿才说道:“其实,曹小侯爷不一定是故意打死李甲的,要怪也只怪李甲命薄。” 杜媺闻言,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道: “怎么,几两银子就把你们收买了,连你也要劝我?” 青衣女子叹息道:“为了李甲,值得你这么做吗?就算包大人将曹小侯爷治罪,你以后怎么办?你连李甲的家门都没有进,难道你还想回迎春院?妈妈不会让你继续守身的。” 杜十娘坚定道:“总有办法活下去的,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一死而已。” 青衣女子闻言,不由自惭形秽,好半晌方叹道:“你可真是个痴情种,李甲能够遇上你,是他的福分。” 杜十娘苦笑着摇摇头道:“李郞对我情深义重,是我害了他!” 正在这时,庞煜推搡着两个开封府衙役骂骂咧咧地闯了进来: “你们敢挡我?不知道我是谁吗,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你们。” 杜十娘见状,低了低头道:“两位差哥,让他进来吧,我不怕的。” 庞煜见那两个差役松开了自己,也不纠缠,直接将曹斌的书信拿了出来。 杜十娘嘴噙里噙着冷笑,将信纸打开。 然而,信的开头就让她吃了一惊,只见上面写着: “李甲,两浙越州人......与同乡共游教坊发司院,与一名姬相遇,那名姬姓杜名媺,排行第十,院中都称作杜十娘,生得浑身雅艳,遍体娇香 ...... 十娘抱持宝匣,向江心一跳。众人急呼捞救,但见云暗江心,波涛滚滚,杳无踪影。可怜一个如花似玉的名姬,一旦葬于鱼腹。” 没错,曹斌直接将“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的故事补齐,写了上去。 杜十娘满是惊诧,故事前半段分明是自己与李甲的故事,但这后半段是怎么回事? 沉思片刻,杜十娘顿时冷笑起来道:“这是想要污蔑我的李郞吗?如此拙劣的离间手段,也想让我放手?” 庞煜也不知道曹斌的信里写的是什么,但见到了杜十娘的反应,他也算完成了任务。 想起曹斌的交代,他直接说道:“信已经送到了,告辞。” 说完,他转身就走。 杜十娘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想到,曹斌怎么会知道自己有百宝箱?那是自己的私房钱,从来都秘不示人,连关系最好的闺蜜都不知道。 想到这里,她心中一寒,连忙追了出去,喊道:“你站住......” 然而庞煜早已打马远去,不见了踪影。 青衣女子见她这么着急,连忙问道:“十娘,出了什么事?” 杜十娘沉默地摇了摇头,看着窗外的一树新绿发起了呆。 第五章 杜十娘的危机 曹斌写的故事,十分符合自己的性格和经历,可他并没有见过自己,又怎么会对自己了解得这么清楚? 若是自己真的遇到故事中的遭遇,很可能也会走向是同样的结局。 可自己的李郞是至诚君子,对自己也情深义重,怎么会...... 她摇了摇头,决定不理会曹斌的手段。 第二天夜间,正当杜十娘躺在秀塌上睡意朦胧的时候,一只长相华丽的青鸟停在了她的窗口。 那青鸟一尺来长,拖着长长的尾羽,像极了传说中的青鸾。 杜十娘心中一惊,正要起身,却见那青鸟将嘴里叼着的信笺扔在了她的床头,然后拍打着翅膀优雅地飞上了九天。 传说中,青鸟是西王母的信使,来往与蓬莱仙山。 李商隐曾经写道:“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这种神鸟怎么会给自己送信? 杜十娘此时是又惊又奇,莫非自己在做梦? 她连忙拿起信笺,小心地看了起来。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 我梦到了一个名为杜十娘女子,为那女子的人生叹息感慨,那日骤然相见,正如见到梦中故事,心中不免义愤。 本只为心中不平,不想天意难测,让那李甲一命呜呼。 对那女子来说,我戕害了她的情郎,她本应有恨。 曹斌死应无怨,只愿上天让她明白我心中苦闷,才使我死而无憾。 ...... 这封信像是一个人的内心独白。 杜十娘一边看信,一边掐着自己的大腿。 此时,她心中惊疑不定,莫非这是鬼神把曹斌的内心所想送了过来? 随后她又联想起了曹斌在公堂上引出的异象...... 莫非李郞真的...... 想到这里,她连忙摇了摇头。 “不会的,我绝不会辜负李郞!也必让曹斌为李郞偿命!” 她如是想道。 另一边。 曹斌见青鸟飞回,一边想要那封信对杜十娘的影响,一边随手喂了几颗豆子,然后宠溺地拍了拍青鸟的脑袋道:“好了,自己去玩吧。” 虽然这个时代的人比较迷信,曹斌也不会认为,那封信会立刻将杜十娘忽悠过去。 这件事还得慢慢来,最好还要有个引子,才能让她彻底相信天意不可违。 神棍容易当,忽悠得让人完全相信,就不容易了。 庞煜见那青鸟十分乖巧地飞到梅枝上休息,十分艳羡道: “俊才,你的鸟看着好神俊,从哪儿弄来的?这是祥瑞啊......” 当然是在时空商城里买的。 这青鸟和强肾天赋,是与“情报”同时出现的商品。 他直接将这一页买空,商城也就自动刷新了,省了他100点的刷新积分。 【变异锦鸡(800):自带美颜的珍禽,聪明伶俐,能为你精确地为你运送信件,不要打它,这是保护动物,要坐牢的。】 【强肾天赋(4800):加强型发动机,让你变成电动小马达,期待......】 时空商城第二次刷出“强肾天赋”,他就不想错过了,反正积分还有富余,若是再错过,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刷出来。 曹斌表示,自己买这个天赋,绝对不是为了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而是只是为了强身健体......强身健体才能活得久嘛! 结果也没有让他失望,领取这个天赋后,不仅腰力翻了几番,连体质都变好了许多。 以前的身体因为酒色过度,他虽然也算英俊,但脸色苍白,跟个吸血鬼相似,还经常耳鸣眼花。 这才十八岁啊,身体已经被糟蹋得千疮百孔。 如今有了个好肾,像是换了个身体一样,连眼睛都变得明亮了许多。 这些当然不能告诉庞煜,于是随意敷衍了一句,然后问道: “你找到那个叫孙商的人了吗?” 庞煜得意笑道:“一个盐商而已,我的手下早就盯住他了,怎么,要我把他抓起来吗?” 曹斌问道:“他现在正在做什么?” 庞煜道:“他好像要回江南,似乎还有一笔买卖没有完成。” 曹斌立刻明白过来,恐怕他是在等自己的案子结束。 如今开封府需要杜十娘作证,他自然不敢上门讨债,将杜十娘带走。 想到这里,他对庞煜道:“你派人告诉孙商,就说杜十娘打算为李甲殉情,他若不及时采取行动,可能会人财两空!” 这几天,庞煜已经习惯了听从曹斌的指挥。 听到吩咐后,他也没有多问,直接就起身离开了。 接下来几天,杜十娘每天都会在睡意朦胧事,收到青鸟传信。 里面都是各种内心独白和后世著名诗词。 曹斌力求将自己塑造成一个苦心孤诣,内心苦闷的单纯青年。 这种神棍大忽悠行为虽然有些无耻,但效果却立竿见影。 杜十娘越发惊疑不定起来。 她甚至对曹斌的印象产生了迷惑。 如果杜十娘只是一个单纯的文艺小女生,恐怕早就忘记了仇恨,被曹斌得逞了。 奈何杜十娘性格刚烈,嫉恶如仇,又痴情如火,对曹斌的这些手段有种本能的警惕。 这天夜里,她又收到了青鸟送来的信笺。 她一边怔怔默念,一边喃喃道: “曹斌只是个纨绔恶少啊,为何青鸟会频繁地为他送信?这么感人的诗词......他怎么会能写得出来?” 正在这时,窗子上的一声轻响将她惊醒过来,她心中一惊,轻轻喝道: “是谁?”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道黑影就窜进了窗户,紧紧捂住了她的口鼻。 杜十娘“呜呜”地奋力挣扎,却丝毫没有用处。 接着,那黑影将她抗在肩上,飞快地跑出了迎春院,直奔汴河码头。 黑影来到汴河码头,见一个四十多岁的胖子正在等待,连忙扛着杜十娘跑了过去道: “孙老板,人我已经绑来了,银子呢?” 孙老板丝毫没有犹豫,马上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张百两的银票递了过去。 黑衣人收下银票后,满意地点点头道:“孙老板果然守信,下回有这样的买卖记得找我。” 说完,他纵身一跃,跳下码头后,消失不见了。 杜十娘警惕地看着孙老板,脆生生喝道: “你是什么人,把我掳来,不怕开封府责罚吗?” 第六章 杜十娘要跳河 杜十娘警惕地看着孙老板道: “你是什么人,把我掳来,不怕开封府责罚吗?” 孙老板露出了猥琐的笑容道: “我捉我自己的人,开封府为什么拿我?大不了我再把你送回去做个证而已,难道包大人还要不分青红皂白地治我的罪?” 杜十娘一愣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胖子伸手从怀里拿出两张契约道:“知道这是什么吗?” 杜十娘心中一冷,嘴唇颤抖着问道:“这......这是什么?” 经过曹斌多次的提醒,她心中已经隐隐有些猜测,却不愿意相信。 胖子晃动着两张契约道:“这是你的卖身契和李甲的转让契约,上边还有他的画押和指印!” 杜十娘只觉得浑身冰凉,不敢置信地摇头后退道: “不可能,我与李郞情深义重,他不可能将我卖了,他说已经将我的卖身契焚毁了。” 胖子恶狠狠道:“放屁,他花了一万两银子给你赎身,怎么舍得放你自由?” 说着,他将契约举到杜十娘眼前道:“你好好看看,这契约上的保人、印鉴齐全,你现在就是我的人,我这五千两银子绝对不能亏本。” 自己的卖身契,杜十娘怎么会不认识? 此时,她如五雷轰顶,回忆起了自己的童年被卖,无比屈辱的场景,喃喃道:“五千两,我就值五千两银子......” 孙老板认真地说道:“你被李甲过了一手嘛,自然要便宜点!” 杜十娘苦涩道:“那赎身的银子,我可是出了九千多两啊......” 孙老板一拍大腿道:“我说呢,这小子要是不死,也是个人才,白嫖不说,还大赚一笔。” 听到这话,杜十娘的五脏六腑像是被刀扎了一样,只觉得无比心痛。 胖子却毫无所觉道:“谁叫他命短呢,你以后好好服侍我,如果让我满意,我可以不卖你回本。” 杜十娘此时已经清醒过来,听到胖子的话,顿时一咬牙道: “只恨我有眼无珠,遇到了负心薄幸的狼,但我宁愿身死,也绝不苟且偷生!” 说完,她一扭头,就向汴河中跳去,此时,她想到了曹斌写给自己的故事。 或许这就是命,她悲哀地想到。 然而,还没等她冲到船外,就被胖子抓住了手臂,强行拽回舱内。 他嘿嘿地笑道:“早就防着你这手呢,想让我亏本,没门!” 说着,他一挥手道:“杨帆起航,我们连夜启程,返回江南。” 随后,他恶狠狠道:“既然你不识趣,等我玩腻了,就把你卖到窑子里!” “曾经的教坊司花魁,怎么也能卖个大几千吧。哈哈哈哈......” 杜十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绝望过,如今她竟然连死的机会都没有。 本指望嫁夫从良,从此会脱离苦海,奔向清白幸福的生活,没想到希望一朝破灭,还要落入无尽的痛苦的深渊。 正在这时,旁边船上传来一个声音: “既然要卖,何必带回江南那么麻烦?这人我要了,我出一万两。” 胖子闻言,心中猛然一惊道:“谁?出来!” 只见就见一个十八九岁的青年从隔壁甲板上跳了过来。 胖子神色十分警惕地盯着曹斌道:“你是谁?” “曹斌?” 杜十娘本来心如死灰,但见曹斌突然出现,也不由惊讶地脱口而出。 此时,她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些希冀之色。 经过数天潜移默化的青鸟送信,她对曹斌的恨本就变得有些复杂。 故事应验,她遭受了巨大的心里打击。 如今落到生死两难的地步,她心里不受控制地把曹斌当成了一根救命稻草。 在杜十娘希冀的眼神中,曹斌点点头道:“我出一万两。” 说着,他直接掏出一沓银票递给了孙胖子。 孙老板顿时恍然大悟道:“原来是曹小侯爷啊.!” 说着,他眼珠转了转,戏谑地笑道:“这女人可是重要证人,小侯爷若是想买,那这价格可就不一样了。” 曹斌皱眉道:“什么意思?” 孙老板搓了搓手指道:“这女人我可还没玩过,就这样卖给小侯爷,我可舍不得......” “一口价,三万两!若是小侯爷拿不出银子,这女人我宁可留着自己享用!” 曹斌盯着孙老板道:“我只有一万两......” 他是在时空商城里侥幸刷出一匹汗血宝马,才从庞煜哪里押出一万两银子。 这一万两已经是他的全部身家。 杜十娘闻言,满含希冀的眼神顿时暗淡了下去。 孙老板笑道:“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孙某不给小侯爷面子了。” 曹斌哈哈笑道:“孙老板这是吃定曹某了?” 孙老板不屑地笑道: “小侯爷还以为自己能够呼风唤雨?我劝小侯爷还是担心自己的性命吧,包大人刀下可没有贵贱之分!” 杜十娘看着言语交锋的二人,心肝如同绷在弓弦上一样。 此时她有一种冲动,迫切希望曹斌能够买下她。 “我......我有话要对小侯爷单独说。” 杜十娘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她不想唯一自己的希望破灭,因此打算将自己的藏百宝箱的地方告诉曹斌。 只要能将自己救出来,就算他将百宝箱占为己有,她也认了。 到现在这种地步,杜十娘已经没有了任何依仗,这也她唯一能够自救的方法。 让她没想到的时,孙老板直接摇头道: “不行,你现在是我的人,在没有交易之前,我不允许你跟任何人接触。” 说着,他望向曹斌道:“怎么样?小侯爷,你到底买不买?若是不买,我可要起航了!” 杜十娘此时已经毫无办法,她不敢在孙老板的面前说出百宝箱。 如果让他知道自己还有大量积蓄,那他更加不会放手。 那时候不仅自己会坠入深渊,自己所有的积蓄也会便宜了孙老板。 因此,她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曹斌,只希望他能够拿出更多的银子......把自己拉出泥潭。 第七章 买了杜十娘 见孙老板一副吃定自己的样子,曹斌掏出一把匕首笑道: “反正我人命在身,杀一个是死,杀两个也是死,既然你不给我机会,不如今晚就先弄死你过过瘾!” 孙老板见曹斌掏出匕首,不由瞳孔猛缩,连忙摆手道: “小侯爷,你这干什么......来人,来人啊。” 他一边后退,一边喊叫,紧盯着曹斌道:“小侯爷,你可不要乱来啊,你孤身一人打不过我们的。” 随着他的喊叫,已经有几个伙计跑上前来,紧张地跟在孙老板身边。 曹斌见状,哈哈笑道: “孙老板不要害怕,我这不是针对你,我想了想反正我也是死,不如死在你的船上,总好过被铡。” “到时候,孙老板不要忘了通知庞太师替我收尸。” “哎,我们曹庞两家是世交,也只能指望他老人家了吧。” 说着,他把匕首对准自己道:“孙老板放心,我死了以后,一定保佑你平平安安!” 说完,他就拿着匕首向自己扎去。 孙老板吓了一跳,连忙摆手,哭丧着脸道:“慢,慢,小侯爷,我卖,我卖还不行吗?你可千万别死在我船上。” 好家伙,如果让曹斌死在他的船上,他长八张嘴也说不清楚。 就算开封府能够查清楚,朝廷也不会放过他。 这是个侯爵继承人啊。 谁知道曹家还什么样的亲戚朋友?但凡他们稍稍出点力,也不是自己一个小商人能够消受的。 曹斌见孙老板松口,这才放下匕首问道:“这次孙老板打算要多少钱?” 孙老板伸出一根手指,有些肉痛道:“一万两!” 曹斌点点头道:“身契拿来!” 他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能够一万两买下,就算达到自己的目的了。 孙老板见状连忙把李甲的转让契约和杜十娘的卖身契递给曹斌。然后道: “小侯爷稍等,我再给你写一张转让契约。” 曹斌将银子递到他手里,点了点头道:“去吧。” 说着,他将杜十娘扶起来道:“怎么样,还能站起来吗?” 杜十娘颤抖着双腿站起身来,显得软绵无力,但眼睛里却有了光彩。 不一会儿,孙老板将写好的且越交到曹斌手上道:“小侯爷,钱货两讫,你看看吧。” 曹斌接过来契约,又对杜十娘笑道:“如今你可是我的人了,跟我走吧!” 杜十娘连忙点头,在曹斌的搀扶下,慢慢地走下了甲板。 城郊的小路上。 一匹骏马正在小步疾跑。 马背上,曹斌把杜十娘搂在怀里,一声不吭,默默地控制着奔马。 杜十娘此时的心情复杂不已。 既有逃脱大难的轻松,又有对未来的茫然。 她也不知道,自己落到曹斌的手里,是福还是祸。 此时,她恨透了李甲,又带着些对曹斌的感激。 各种情绪在心里翻滚不休,难以平静。 不知过了多久,她心境慢慢稳定下来,才注意到此时的状态。 被曹斌搂在怀里,感受着他的气息,她脸上微微发烫。 此时,她不禁想到了青鸟。 或许它真的是上天派来的信使....... 很快,骏马就回到了迎春院。 曹斌将杜十娘扶下马,就停住了脚步道: “到了,你自己进去吧!” 杜十娘疑惑地看了曹斌一眼道: “好......好的,你放心,我知道到了公堂怎么说。” 这时,老鸨正好一脚门里,一脚门外迎面出来。 她见杜十娘回来,登时发作起来,堵住了院门骂道: “杜媺,你都已经赎身了还赖在院里,那两个开封府的差役每天堵在我的门口。” “这还让我怎么做生意?” “今晚更过分,你又引来了贼人,搅得院里不得安宁。” “我求求你啦,不要逮着我一个人坑。” 杜十娘被老鸨堵住门口一阵奚落,脸上一阵青红交加,艰涩地说道: “我这就离开,妈妈容我拿走随身衣物。” 听到这话,老鸨堵得更严实了,嘴如快枪一般说道: “你有什么东西要拿,跟我说就是了,我让丫鬟给你取来。” 看她这样子,是铁了心不让杜十娘入内,唯恐她进去了,赖着不走。 杜十娘心里一阵苦涩,只觉得天大地大,竟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 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落到如此人憎狗厌的地步。 这时,曹斌走了过来道:“你若是没有地方去,就跟我回府吧!” 杜十娘顿时心中一暖,连忙点头应道:“恩!” 老鸨看了曹斌一眼,道:“呦,这不是小侯爷吗,来我们家找姑娘玩啊......” 曹斌一把将她拨拉到一边道:“让开,哪儿都有你,让杜十娘去拿行李。” 老鸨被推了一个趔趄,想要发怒,但终究没敢,讪讪地退到了一旁。 杜十娘连忙拉住曹斌道:“不......不要跟她计较了。” 曹斌见状顿时笑了起来,摸索了几下柔软的玉手道: “她这么对你,你还护着她?” 杜十娘没想到曹斌会得寸进尺,连忙挣扎几下,却没有挣脱,只能任由曹斌牵住玉手不放,红着脸问道: “我......我要去拿行李了。” 曹斌嘿嘿笑道:“好,一块儿去.......” 这时,一个青衣女子从迎春院里跑了出来,将一个包裹交到杜十娘手里,满眼忧虑道: “十娘,这是你的东西,你恐怕不能继续住在迎春院了,以后你可怎么办啊?” 杜十娘翻看了一下包裹,顿时松了一口气,将它紧紧抱在了怀里,回道: “姐姐,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有去处了。” 青衣女子这才注意到她身边的曹斌,疑惑道:“这是......” 曹斌笑道:“姐姐有礼了,我是曹斌,姐姐叫什么?以后来照顾你的生意啊。” 杜十娘羞怒地拉了曹斌一把,扯着他就往外走。 此时,她才觉得,曹斌真是没有负了纨绔子弟的名声。 走到街上,曹斌还摇头叹息道:“没想到迎春院有这么多漂亮姑娘,若是早知如此,哪里还有李甲的事。” 杜十娘此时神游天外,点点头道:“我有很多美貌的姐妹,你若喜欢,是你可以为你介绍。” 曹斌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摆摆手道:“算了。” 说着,他将手里的三张契约拿出来道:“我本来就是要放你自由的,这些就还给你吧。” 杜十娘怔怔地看着曹斌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第八章 杜十娘,新姨娘 杜十娘看着递到眼前的身契,怔怔地问道:“你什么意思?” 曹斌摇头道:“我不想逼迫别人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那样我跟李甲又有什么区别?” 杜十娘看着曹斌手里的契约,眼里万分挣扎,好半晌方道: “李甲为了几千两银子就把我卖了,你知道我有百宝箱的,你......” 说着,她从怀里翻出一个小箱子,打开道:“你真舍得?” 只见那宝箱里光芒夺目,只是表面一层宝物就价值数万金。 人生一世,有三样东西最难摆脱,钱、权、美色。 钱财应是第一位,这世间也很少有人能经得起钱财的诱惑。 尤其是无穷无尽的钱财。 杜十娘紧紧地盯着曹斌的神情,好像要看清楚他心里所想。 曹斌笑了起来,又带着些无语道: “你也太小看我了,不过是些浮财,我请全汴京姑娘的时候,也花了不下十万两!” 说着,他直接将杜十娘的卖身契撕了个粉碎,扔到她的宝箱里,道: “这次你没有顾虑了吧!你自由了!” 杜十娘愣愣地看着万千的纸屑,好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眼里才噙满泪水道:“是我看错了你,所有人都看错了你。” 说着,她整个人撞到曹斌怀里道:“你已经买了我,我就是你的人,就算没有身契,也是如此。” 接着她又带着些哀愁道:“况且......我一个弱女子,就算有些资财,又能往哪里去?这天下到处都是恶人。” 曹斌看着她梨花带雨的娇俏模样,不由笑道:“你可要想清楚了,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杜十娘泪眼朦胧地看着曹斌道:“我不管别人怎么看你,你在我心里就是好人。” 曹斌吐槽道:“十娘啊,这年头,可不兴发好人卡呀!” 杜十娘疑惑地看着他道:“曹郞说什么?” 曹斌摇头道:“没什么......靠,开封府的人来了。” 他一抬头,就见一个身穿大红长袍,头戴黑色幞头,手持宝剑的英挺男子正带人疾步赶来。 他伸出宝剑,挡在曹斌二人面前道: “小侯爷,请你放开这位姑娘!” 曹斌的脸色顿时臭了下来,不爽地喝问道:“你是什么人?” 持剑男子抱拳拱手道:“我乃四品御前带刀护卫,展昭,如今在包大人麾下听用。” 曹斌心中一惊,仔细打量道:“你就是御猫展昭?” 怪不得这么帅,这他么是童年偶像啊。 展昭面目严肃道: “小侯爷,你为何劫持证人?这可是罪上加罪的事,请你不要知法犯法。” 曹斌这才想起来,如今自己是反派啊,正跟正派斗智斗勇呢,于是连忙反驳道: “展护卫可不要乱说,你怎么看出我劫持人质了?” “而且我现在还没有定罪吧,难道不能出来透透风了?” 展昭眉眼严肃道:“小侯爷,你身上有重大嫌疑,包大人是念你身患重疾,才让你在家中养病,等待重审。” “现在小侯爷让人灌醉开封府衙役,自己却偷偷出来寻找证人,这不得不让展某怀疑你的用心。” 曹斌笑道:“你家的衙役醉酒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只不过是心疼兄弟们值班辛苦,送了些酒菜而已。” “我与证人在一起,就更合情合理了,我们是朋友啊,所以一起逛逛街,有什么不可以?” 展昭皱了皱眉头,不想听曹斌继续狡辩,直接说道: “既然如此,那请小侯爷放开这位姑娘,让她回去吧!” 曹斌摇头道:“她能回哪儿去?就是迎春院将她赶了出来,我才带她回家的。” 展昭孤疑地看了曹斌一眼,极度怀疑是他威胁迎春院,才让迎春院将杜十娘赶出来的。 但他也不能强迫迎春院收留杜十娘,因此沉吟了一下说道: “那姑娘就随我回开封府吧,我们会为你安排住宿。” 说着,就要上前带走杜十娘。 曹斌连忙阻止道:“凭什么?她又不是犯人,你们开封府凭什么将她收押。” 展昭停下动作,皱眉看着曹斌道: “不是收押,我们是为这位姑娘提供住所,小侯爷要请人回家,也要问问姑娘自己愿不愿意吧?” 说着,他看向杜十娘道: “姑娘,你不要害怕,我们开封府会保证你的安全,现在跟展某走吧。” 他本以为杜十娘会十分欣喜,没想到她却摇摇头道: “展大人,我自愿跟着......小侯爷的。” 展昭有些不敢相信道:“你......?” 曹斌将马缰抢了过来道:“展护卫,你看,我早就说了我们是朋友,你却非要怀疑我居心不良,这次冤枉好人了吧?回见吧,您呐!” 说着,他牵起马缰就走。 展昭呆愣了半天,才无奈地挥了挥手道:“撤吧,看来这案子难办了。” 身边一个衙役道:“哎,都说妓女无情,今天我算见到了,情郎还没死几天呢,她就攀上高枝了。” 另一个衙役却叹息道:“她也不容易,情郎都死了,人家家里也不会认她一个青楼女子,她要是不为自己找一个出路,将来也没有个下场。” 展昭摆摆手道:“好了,不要背后论人是非,禀报包大人吧,看他怎么处理!” 此时,杜十娘骑在马上,纠结地说道: “其实,我应该跟他们回开封府的,如今恐怕他们不会相信我的证词了。” 曹斌笑道:“放心,我又没有你的身契,谁能证明我们的关系?他们不信也得信。” 很快,二人就回到了忠靖候府,他们还没有下马,就有一个老者匆匆迎了上来。 他抓住曹斌的手急促地说道: “少爷,你怎么把家都卖了?你这也......” 曹斌连忙翻身下马道:“福伯,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此人是忠靖候府的老管家,跟了曹家三代人,曾经在战场上救过曹斌祖父的性命,忠心耿耿。 也多亏了他治家甚严,曹家出了两代纨绔都没有彻底败落下去。 半月之前,他带着儿子出京去巡视曹家的田庄,打算退下来,让自己的儿子接手一部分曹家事务。 此时听到曹斌的问题,他满腹的怨气都冒了出来: “田庄都卖给别人了,我还巡视个鸟毛啊,老爷要是知道了,怕是会气得从坟里爬出来。” 他曾经是曹斌祖父的亲兵,数十年也改变不了军中的习惯,所以偶尔会冒出一些粗鄙言语,曹斌都已经习惯了。 曹斌见他数落起来停不住嘴,也不再管他,转身将杜十娘抱了下来。 杜十娘甜丝丝地看了他一眼,抱着包袱默默地站在了他的背后。 福伯这时才注意到杜十娘,疑惑道:“这是......” 曹斌笑道:“这是你们的新姨娘。” 福伯不敢怠慢,连忙恭敬地行了一礼。 杜十娘并未异样,反而理所当然地还了礼。 曹斌这才解释道: “嗨,这不是没办法吗?我现在杀了人,不拿点银子打点怎么行?现在开封府里还有咱家的人要指证我呢!” 解释不清银子的去向,他只能顺口胡诌,总不能说请了青楼女子放假吧,这不是重点好不好。 福伯闻言,顿时瞪眼道: “咱们自己家的人要指证少爷?我看他们吃了熊心豹子胆,老子最恨背叛主人的人。” 说着,他立马跳起来道: “少爷放心,我去见见他们,看看他们谁敢在老子面前挺腰子。” 话音未落,他已经招呼自己的儿子跑了出去,曹斌还能隐隐听到他的叫喊: “走,跟我去开封府。” 曹斌并没有阻止他,因为一见到此人,他就心里有了谱。 福伯向来治家如治军,他虽然看似鲁莽,却是个心细之人,不会像庞煜那样胡来。 时间很快来到了第十日。 这天一大早,曹斌就在杜十娘地服侍下起床了,满是忐忑地等待着开封府的传唤。 第九章 过堂,声名狼藉的二人 此时,开封府大堂外已经围满了群众。 曹斌杀人一案早就在这十来天传遍了京城。 无论是上次过堂时的天气异象,还是曹斌的“名望”,都让吃瓜群众们兴奋不已。 因此,他们早早地就来到了开封府衙等待,甚至比府衙开门还早。 宋人爱玩,喜好娱乐,由此可见一斑。 “来了,来了。” 日上三竿之后,开封府终于开衙,众人见差役将曹斌压来,顿时兴奋起来。 曹斌看着围满群众的大门,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对身边的衙役道: “这要怎么进去?” 那衙役也不搭话,直接放开嗓子喊道: “让开,让开一条路,让犯人入内......” 他们一边呵斥,一边用腰刀推搡,不一会儿就弄出了一条狭窄的小路。 那差役看着曹斌道:“好了,快进去吧。” 曹斌虽然不太满意,也不敢过分要求,连忙护住身后的杜十娘向里面走去。 正在这时,突然一只咸猪手伸了出来,向杜十娘的臀部摸去。 曹斌差点没气死。 我还没摸过呢,怎么能让你争了先? 于是,一巴掌扇了过去,将那人打痛叫不已,对曹斌怒目而视。 杜十娘也感觉到了危险,看着周围汹汹的人群,不由向曹斌怀里躲去。 曹斌连忙伸出双臂,将她严严实实地护在其中,快步向公堂走去。 见他们这幅亲密模样,人群顿时哗然起来,纷纷议论道: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曹斌杀了女人的情郎吗?” “这两人应该是仇人吧?” 咸猪手立刻说道: “还能怎样?找到新姘头了呗,这还看不出来?” “那是小侯爷,家里富贵又有钱,要是我,我也移情别恋。” 说完他抖着胡子,满脸猥琐地笑了起来: “可怜那李书生,尸骨未寒,就带上了绿帽子。” 于是众人纷纷对杜十娘鄙夷起来,“呸”了一声道: “见过不要脸的女人,却从未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不仅不替未婚夫报仇,还钻入了杀夫仇人的怀抱,真该天打雷劈。” 这话一出,顿时引得众人同仇敌忾: “对,劈死这一对奸夫银妇......” 大部分人都对这种背叛的行为深恶痛绝,因此,他们现在不讲案件本身了,只觉得奸夫银妇该死。 不是没有人说起过上次的异象,但那种说法一出,马上就被人反驳了: “只是巧合而已,就算老天为曹狗降下异象,那也是老天瞎了眼。” “对对对,老天怎么会为曹狗降下异象?不雷劈他就不错了。” 宋人向来如此。 若是对眼下生活满意,那就是神佛保佑,老天开眼。 若是不满意,那就是神佛无道,老天瞎眼。 从来都是转换自如,纵享丝滑。 这时却有人却带着忧色道: “可那女子是本案的关键证人,若是如此,包大人怕难以审清了。” 咸猪手翻了个白眼道: “你们可真是杞人忧天,有包大人审不清的案子吗?你还是担心你下顿吃什么吧!” 不仅是这些群众,连包拯看到曹杜二人的亲昵,也不自主地皱了皱眉头。 听到众人污言秽语的议论,杜十娘脸色惨白,浑身颤抖,两条嫩腿如同面条一样,站都站不稳了。 曹斌连忙将她抱紧,轻声在她耳边道: “不要管他们,他们只是嫉妒而已,谁叫卿卿这么美呢?” 听到曹斌的爱称,杜十娘的双腿更软了,看向他的眼神满是水波荡漾,如果不是在公堂上,恐怕要弄出点事故。 “啪!” 正在二人你侬我侬的时候,包拯突然拍响了惊堂木。 那巨大的声响差点把曹斌吓爬下。 “威武......” 水火棍齐声敲响,几乎有惊天动地之势。 那些皂班衙役满目狰狞,刚刚被曹斌二人喂了一嘴狗粮,此时恨不得将他们震死。 好像要告诉他们,这是开封府公堂,不是他们秀恩爱的地方。 接着,包拯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 “堂下人犯,通报姓名!” 曹斌连忙陪同杜十娘跪好,老老实实地报上了姓名。 包拯点头道:“曹斌,为本府详细说明你杀害李甲的经过。” 曹斌连忙道:“包大人,我不承认杀死了李甲。” “第一,我并没有给家丁下令打他,更没有要打死他,是他主动挑起冲突,要打我的家丁,才被我的家丁自主反击。” “就算因此致死,也与我毫无关系。” “第二,十娘......哦,就是杜媺,她曾说过,李甲本有隐疾在身,说不定是他自己隐疾发作,骤然身死。” “所以,我的家丁也应该无罪释放。” 包拯一拍惊堂木道:“杜媺,你上次出证时,并未提及李甲隐疾之事,况且仵作也没有检查出李甲患有隐疾,你作何解释?” 杜十娘连忙叩首道:“包大人,上次是杜媺心慌意乱,疏忽了此事。” “我与李甲相处一年有余,得知他患有心悸之疾,这是仵作检不出来的。” 包拯皱了皱眉,还没说什么,门外群众就已经哗然起来。 “不要脸,为了情夫作伪证......” “我呸......这年头人心不古,老天怎么不劈死她。” 包拯一拍惊堂木,威严道:“肃静!” 人声顿时戛然而止,包拯这才严肃地问道:“你可确定?要知道作伪证也是要论罪的。” 杜十娘丝毫没有犹豫道:“杜媺确定,敢以性命作保!” 这时,公堂边上突然响起一声大喝: “你放屁,我儿从无隐疾过往......” 随着这声大喝,一个老头突然从旁边跳了出来,冲向杜十娘。 曹斌这才发现,原来公堂下面还坐着一个身穿官服的老头听审,此时他满脸狰狞,像要把杜十娘生吃了一般。 杜十娘哪里见过如此情状,顿时吓得愣在原地。 曹斌见状,连忙转身将杜十娘护在身后。 只听“砰”的一声,曹斌后脑顿时挨了一拳,他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不由龇牙咧嘴地骂了一声:“真他么得够劲儿!” 他没想到,那干巴巴老头竟有这么猛的力气,一拳下去,差点没把自己直接送走。 杜十娘见曹斌为她挨了一拳,眼泪都出来了,连忙将曹斌扯开,伸手当在他的身前,一脸坚定地看着面目狰狞的老头。 那老头还要下黑手,却被展昭跳下公堂,一把抓住,任他如何挣扎也无济于事。 第十章 过堂,脱裤子用杖 包拯拍下惊堂木,怒喝道: “李大人,你若无礼,休怪本府治你扰乱公堂之罪!” “展护卫,将李大人带下公堂休息。” 那老头眼看要被拖下公堂,却猛地跪倒在地道:“求包大人让我旁观审讯,我知错了。” 包拯见他跪倒在自己面前,连忙走下公堂,将他扶起来道:“李大人不可如此......” 见包青天亲自下堂,围观群众顿时议论起来: “这老头谁啊,听他的意思是李甲的父亲?” “这人可不得了,他是两浙转运使李堂,管着十几个州呢,那也是封疆大吏。” “好家伙,那这是清官啊,他儿子可不像京城这些纨绔,天天带着一帮狗腿子招摇过市。” “要不然,李甲怎么会被曹狗轻易打死?” “清官?你可得了吧,他是不贪污,也做了个道德模范模样,可是他对咱们百姓狠啊,你是没去过两浙,去了你就知道了......” 此时,包拯已经回到了“明镜高悬”匾下,其余人也各归各位。 只是那李老头看向杜十娘的眼神满目喷火,看他的表情,对杜十娘的恨意似乎还在曹斌之上。 曹斌脑后也鼓起了一个三寸来高的大包,将杜十娘看得满目心疼,不停地嘘寒问暖。 包拯停顿了一下问道:“曹斌,你可要需要医师?” 曹斌连忙摇头道:“没关系,我好的很,包大人可继续审案。” 笑话,现在正是乘胜追击的时候,怎能中途中断,若是再出什么变故,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他为了证明无事,还摸了摸脑后的大包,又是一阵龇牙咧嘴。 看得众人一阵无语,不知是该笑还是该说声“活该”。 包拯再次拍下惊堂木,道:“既如此,继续审案。” “杜媺,本府问你,李甲之父说他没有隐疾,你如何解释?” 杜十娘说道:“杜媺不清楚这位李大人说的是真是假,但这一年来,我的确看到过李甲发病!” 她的意思很明确,过去没有隐疾,不代表现在没有,李堂已经一年多没有见过儿子了。 “可有其他人证?” 杜十娘摇头道:“没有!” 包拯顿时皱起了眉头,颇感为难。 李堂见状,连忙拱手道:“包大人,此女与曹斌狼狈为奸,她的话不可取信。” 杜十娘心中一紧,顿时紧张起来,这老头终于说到了重点。 曹斌却嗤笑道:“我和任何人都有可能狼狈为奸,不会是我们表现地亲密一点,就让包大人认定我们狼狈为奸吧。” “我和杜媺一没有亲戚关系,二没有利益纠缠,你哪里看出来我们狼狈为奸了?” 李堂怒道:“你们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还说没有亲密关系?或许她的卖身契就在你的手里。” 曹斌笑道:“卖身契你尽管去找,找到了算我输。” 这两天,他早托庞煜将杜十娘的贱籍改为良籍,任谁看了都明白,她已经是个自由人。 “至于你说的搂搂抱抱......” 说着,他径自站起身来,走到了展昭身前,在他一脸懵逼的表情中,直接将他紧紧抱住,然后猛得亲了上去,含情脉脉道: “展护卫,我喜欢你。” 展昭像炸了毛的猫一般,瞬间发力将曹斌崩了出去,狠狠地擦拭着自己脸上的口水,一脸地生不如死。 曹斌直接甩出去三丈多远,骨头都散架了,他一脸狼狈地挣扎着起身,摊了摊手道: “李大人,你也看到了,我和展护卫也是狼狈为奸吗?” 李堂怒目圆睁,指着曹斌道:“你,你,你......” 接着,他“嗝”地一声晕了过去。 曹斌举着双手表示无辜道:“呐,大家都看到了啊,我可没动他,这是他自己晕过去的!” 围观众人顿时哄堂大笑,谁也没想到,看一场审案,竟能看出这么大的热闹。 有的已婚妇女却为展昭忿忿不平,觉得曹斌玷污了她们的男神。 包拯一拍惊堂木,道:“叫医师!救醒李大人。” 然后他盯着曹斌严肃道:“公堂之上可以合理辩驳,但不可以动手动脚,你若再敢无礼,休怪本府用刑!” 曹斌连忙受教,表示不会了。 其实他更想亲那张大黑脸一口,找找追星的感觉,可惜他没有那个胆子。 好一会儿的功夫,李堂才清醒过来,怒喝道: “杜媺这是翻供,按朝廷规矩要施以杖刑,我请求包大人施刑。” 听到这话,杜十娘几乎晕死过去。 曹斌也满目冷光,充满了杀意。 围观群众却兴奋不已,尤其男子,眼里已经冒出了湛湛绿光。 要知道,大宋律法,用杖是要脱裤子,露屁股的。 若是真的那样做了,杜十娘只有死路一条。 告状没有状纸、越级告状、拦轿告状、中途翻供...... 不管你有理没理,都要先打杀威棒,少则二十,多则四十。 这不是大宋律法,而是本朝太祖留下的旧制。 如果主审官私下审案,觉得其情可悯,多半会免去杀威棒,不会这么严苛。 但现在公堂审案,又有被害者家属官员要求严格按照审案程序进行,连包拯也不好拒绝。 见包拯沉吟不语,李堂立刻催促道: “包大人,还等什么?难道你想包庇罪犯吗?” 此时杜十娘满目恐惧,她紧紧地盯着包青天,若真要下令,她会毫不犹豫地冲向房柱,碰头自尽。 包拯咬了咬牙,正要拍下惊堂木,曹斌却连忙喊道: “我不服,杜媺现在既非原告,也非被告,她只是一个证人。” “若是包大人如此伤害证人,以后若有命案,谁还敢作证?” “以后所有人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这大宋还有公理可言吗?” “望包大人三思而后行,你这一道命令下去,大宋将风气败坏,国将不国啊!” 包拯听到这番言语,手上的动作顿时迟缓下来。 李堂见此,立刻喝道: “大胆曹斌,你敢诽谤朝廷?违悖太祖旧制,难道你想造反吗?” 第十一章 过堂,大刑伺候 李堂见包拯迟疑起来,顿时急了,连忙喝道: “大胆曹斌,你敢诽谤朝廷?违悖太祖旧制,难道你想造反吗?” 曹斌立刻跳了起来道: “放屁,我家是世袭国爵,与国同休,你算什么东西,我们自家的事,轮得到你来污蔑?” “再说杜媺也不是犯人,如果对她施用杖刑,那就是逼她去死!太祖告诉你要乱杀无辜了?” 李堂哪里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议论太祖得失?被曹斌这番言语怼得双眼通红,几乎失去了理智。 因此他只能死咬着一个道理反驳: “翻供就要施刑,这是朝廷规矩,任何人都不得违背,你说她无辜,那打你好不好?” 没等他反应,曹斌立刻接话道:“好,我替她受刑!” 李堂立刻反应过来,怒吼道:“不行......” 见他失言,曹斌怎么会给他反悔的机会? 因此直接打断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饱读圣贤,难道要出尔反尔?” 接着他立刻转身对包拯说道: “包大人,杜媺现在的证词对我有利,而我是被告,那这杖刑应该由我来承受!这样才合情合理。” 杜十娘神情一松,默默地看着曹斌,心都要化了。 包拯闻言,微微颔首道:“说的倒也有理。” 他本来就不愿意因为太祖旧制,而毁了杜媺的一生。 既然曹斌愿意替杜媺受刑,他倒乐得顺水推舟。 另外曹斌杀人一案,本来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虽然作证的杜媺当堂翻供,曹斌百般狡辩,但他心里却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是没有证据而已。 现在曹斌主动要求用刑,他就想看看,曹斌会不会熬不住刑罚,主动认罪。 这些纨绔子弟总是小看杖刑,觉得不过打屁股而已,等他真的受刑,就知道其中的厉害了。 因此,包拯直接拍下惊堂木喝道:“来人呐!将曹斌重打四十!” “慢!” 李堂突然开口道。 包拯转头看着他道:“李大人,你有什么话要说?” 李堂拱了拱手道:“我朝从未闻有代人受刑一说!” 包拯见李堂纠缠不休,面上也带了些怒气道:“李大人想要怎样?” 李堂恶狠狠道:“既然曹斌要代人受刑,那就要杖数翻倍,否则李某不服。”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办法阻止曹斌,因此只能尽力给他添堵。 他的意思也很明确,既然我退了一步,那对方也必须退一步,不然我为什么要同意对方代人受刑? 包拯闻言,却再次沉默下来。 他倒不是怜惜曹斌,而是怕八十杖下去,会把曹斌直接打死。 曹斌见事情僵住,怕再出变故,直接一咬牙道: “来,打,八十杖就八十杖,还能打死我不成?” 说着,他一把将裤子褪下,趴到了地上。 他得意地想到:多亏买了“强肾天赋“,身体变好了,不然凭原来的底子,很可能熬不过八十棍。 围观群众见他利索地脱下裤子,顿时看了个精光,纷纷惊叫。 女人们更是羞涩地捂住了脸庞......通过指缝往外看。 男子们却一脸失望,恨不得一脚将曹斌踹飞,他们不是想看这个啊,他们是想看那个。 行刑差役却露出了耐人寻味的表情,心道:这小子还是太年轻,八十杖下去,真能打死你! “啪”“啊......” 一棍下去,曹斌顿时抽了一口凉气,杀猪一般惨叫起来,只觉得一股酸麻从后背窜上,直奔脑门。 太他么疼了! 如果不是差役将他死死按住,恐怕他会当场跳起来。 “啪啪啪......”“啊啊啊......” 开封府衙,顿时变成了杀猪现场。 围观群众被他刺耳的叫声弄得难受不已,纷纷捂住了耳朵。 他们的眼里却异常兴奋,狠狠地盯着曹斌,觉得无比解气。 这时却有个女人说道: “曹狗还算是个汉子!最少他能替自己的女人受刑。” 这话一出,顿时惹了众怒,纷纷反驳道: “什么好汉?狗男女而已,把他们全部打死才好!” 公堂上。 杜十娘眼睛都哭肿了,跟两个核桃相似。 她见曹斌气息渐微,再也忍不住,直接趴到曹斌背上,哭喊道: “别打了,他快不行了,求包大人别打了......” 行刑差役一时收不住手,直接两棍打到了杜十娘背上,将她后背打出两道血痕。 她却毫无所觉,不断地哀求包拯。 包拯一拍惊堂木道:“曹斌,本府再问你一次,你是否认罪?” 曹斌迷迷糊糊地抬起头道:“我不认!” 笑话,承认了就是个死,只要能熬过去,就是海阔天空。 就算把他打死打残,他也不会认罪。 杜十娘闻言,顿时趴到曹斌身上,放声大哭起来,她以为包拯还要继续用刑。 若是这样,曹斌真可能会被打死。 包拯问道:“多少杖了?” 差役连忙道:“回包大人,已经打了六十三杖。” 包拯点了点头道:“可以了,你们下去吧。” 李堂却不干了,他巴不得将曹斌直接打死,怎么愿意曹斌偷奸耍滑,因此起身说道: “包大人,杖刑尚未足数,怎能半途而废?” 包拯道: “本府是在审案,不是判刑杀人,李大人想替本府判案吗?” 李堂见包拯生气,只得重新坐下道: “包大人言重了,是李堂失礼。” 包拯没有再理他,直接吩咐道: “来人啊,带候府家丁!” 不一会儿的功夫,三个家丁就被押上了公堂。 包拯本以为会在他们身上取得突破口,却没想到他们翻供更加彻底。 翻供的重点有两个,一是曹斌从没有下令打人,二是李甲首先动手,他们自主反击。 曹斌听到这里,顿时放下心来。 此时,他对福伯佩服不已,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让这三人幡然悔悟。 一顿杖刑过后,李堂终于忍不住了,起身建议道: “包大人,我怀疑他们被曹斌收买了,看来只有动用大刑,才能让他们如实招供!” 第十二章 过堂,僵持 曹斌艰难地扯出个笑容道: “那样的话,我还说你屈打成招呢?没有证据,你说个屁啊!” “三木之下,何求不得?我若用刑,能打得你管我叫爹,你信不信?” 李堂被曹斌气得青筋直蹦,差点又晕过去,吓得他连连掐动自己的人中,才缓过劲来。 包拯沉吟了一下道: “张龙、赵虎、王朝、马汉,你们各自带人,去他们三人家中搜查,看看有没有与案件相关的金银契约等物。” 见四人领命而走,曹斌顿时紧张起来,不知道福伯有没有留下破绽。 不知过了多久,四人才返回开封府,全部摇头道: “包大人,我等并无发现可疑物证。” 听到这话,曹斌顿时放松下来,只想给福伯竖了个大大的拇指,太他么靠谱了! 案件审讯到这种地步,已经陷入了僵局,不仅人证全部翻供,连物证都缺乏可靠的依据。 如此情况下,包拯只能寻找其他人证。 可大部分人都是看热闹的心态围观,也很少有人将整个事件从头看到尾,他们哪里记得清楚细节? 而且这些人说话也颠三倒四,与实际情况相差甚远。 甚至还有人说李甲是成了名的侠客,已经为民除害,将曹斌刀死。 听得众人哭笑不得。 随后,包拯又反复询问、用计,给证人讲明利害,试图发现曹斌的破绽,可都以失败告终。 不是包拯无能,实在是案子太过简单,任你有满腹韬略也难以施展。 这种明明知道谁是罪魁祸首,却没有证据的感觉,实在太难受了。 审讯一直从早上持续到傍晚,众人连午饭也没有来得及吃。 围观的群众都有些厌烦了,来了又走,走了又来,不知换了多少波人。 李堂气喘吁吁地躺倒在椅子上,已经饿得没有精力搞事,站班衙役们也昏昏欲睡,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杜十娘轻轻搂住曹斌,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休息,看包拯询问其他证人。 脸庞却靠近曹斌,与他窃窃私语道:“曹郞,你还疼吗?” 曹斌摇摇头道:“没事,快别哭了,你的眼睛都成桃子了,要是瞎了,我可就不要你了。” 杜十娘道:“那我就死给你看,变成魂灵儿,天天缠着你。” 正在这时,包拯突然一拍惊堂木道:“众人暂且休息!” 曹斌一听,顿时来了精神道:“包大人,事实还不够清楚吗?为何还不结案?” 包拯道:“此案还有疑点,本府要连夜审讯,你等不可擅离!” 说完,包拯就带人离开了公堂,紧接着就有衙役送了饭菜和伤药过来,道: “包大人已经吩咐了,你们吃完饭后,可以在大堂随意休息,但不能离开。” 曹斌叹了口气道:“看来包大人认定了我是主谋啊!” 那衙役也没有说话,放下饭菜就离开了。 眨眼间,公堂上就剩下了曹杜二人,府衙的大门也关上了,显得空空荡荡。 曹斌就地打开食盒道:“嘿,开封府的伙食还真不错,快吃......” 然后就夹了一筷子,送到了杜十娘嘴里。 此时,包拯等人已经回到后衙,他坐在太师椅上喝了口茶,才对师爷公孙策问道: “公孙先生已经有了妙计?” 公孙策胸有成竹地捋了捋胡子道:“包大人不是已经猜了出来吗?” 包拯满含笑意道:“这也亏了公孙先生提示。” 一旁的展昭却有些摸不着头脑道:“大人和先生在说什么?难道已经有了新的证据?” 包拯两人相视一笑,接着公孙策说道: “谁都能看出来,曹斌是罪魁祸首,难就难在我们没有证据。” 展昭有些无语,心道:你这不是废话吗,我也能看出来,可我没有办法! 公孙策吊足他的胃口,才接着说道:“我这里恰好有门手艺,必让曹斌老老实实地认罪......” 曹斌艰难地扯出个笑容道: “那样的话,我还说你屈打成招呢?没有证据,你说个屁啊!” “三木之下,何求不得?我若用刑,能打得你管我叫爹,你信不信?” 李堂被曹斌气得青筋直蹦,差点又晕过去,吓得他连连掐动自己的人中,才缓过劲来。 包拯沉吟了一下道: “张龙、赵虎、王朝、马汉,你们各自带人,去他们三人家中搜查,看看有没有与案件相关的金银契约等物。” 见四人领命而走,曹斌顿时紧张起来,不知道福伯有没有留下破绽。 不知过了多久,四人才返回开封府,全部摇头道: “包大人,我等并无发现可疑物证。” 听到这话,曹斌顿时放松下来,只想给福伯竖了个大大的拇指,太他么靠谱了! 案件审讯到这种地步,已经陷入了僵局,不仅人证全部翻供,连物证都缺乏可靠的依据。 如此情况下,包拯只能寻找其他人证。 可大部分人都是看热闹的心态围观,也很少有人将整个事件从头看到尾,他们哪里记得清楚细节? 而且这些人说话也颠三倒四,与实际情况相差甚远。 甚至还有人说李甲是成了名的侠客,已经为民除害,将曹斌刀死。 听得众人哭笑不得。 随后,包拯又反复询问、用计,给证人讲明利害,试图发现曹斌的破绽,可都以失败告终。 不是包拯无能,实在是案子太过简单,任你有满腹韬略也难以施展。 这种明明知道谁是罪魁祸首,却没有证据的感觉,实在太难受了。 审讯一直从早上持续到傍晚,众人连午饭也没有来得及吃。 围观的群众都有些厌烦了,来了又走,走了又来,不知换了多少波人。 李堂气喘吁吁地躺倒在椅子上,已经饿得没有精力搞事,站班衙役们也昏昏欲睡,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杜十娘轻轻搂住曹斌,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休息,看包拯询问其他证人。 脸庞却靠近曹斌,与他窃窃私语道:“曹郞,你还疼吗?” 曹斌摇摇头道:“没事,快别哭了,你的眼睛都成桃子了,要是瞎了,我可就不要你了。” 杜十娘道:“那我就死给你看,变成魂灵儿,天天缠着你。” 正在这时,包拯突然一拍惊堂木道:“众人暂且休息!” 曹斌一听,顿时来了精神道:“包大人,事实还不够清楚吗?为何还不结案?” 包拯道:“此案还有疑点,本府要连夜审讯,你等不可擅离!” 说完,包拯就带人离开了公堂,紧接着就有衙役送了饭菜和伤药过来,道: “包大人已经吩咐了,你们吃完饭后,可以在大堂随意休息,但不能离开。” 曹斌叹了口气道:“看来包大人认定了我是主谋啊!” 那衙役也没有说话,放下饭菜就离开了。 眨眼间,公堂上就剩下了曹杜二人,府衙的大门也关上了,显得空空荡荡。 曹斌就地打开食盒道:“嘿,开封府的伙食还真不错,快吃......” 然后就夹了一筷子,送到了杜十娘嘴里。 此时,包拯等人已经回到后衙,他坐在太师椅上喝了口茶,才对师爷公孙策问道: “公孙先生已经有了妙计?” 公孙策胸有成竹地捋了捋胡子道:“包大人不是已经猜了出来吗?” 包拯满含笑意道:“这也亏了公孙先生提示。” 一旁的展昭却有些摸不着头脑道:“大人和先生在说什么?难道已经有了新的证据?” 包拯两人相视一笑,接着公孙策说道: “谁都能看出来,曹斌是罪魁祸首,难就难在我们没有证据。” 展昭有些无语,心道:你这不是废话吗,我也能看出来,可我没有办法! 公孙策吊足他的胃口,才接着说道:“我这里恰好有门手艺,必让曹斌老老实实地认罪......” 第十三章 包青天夜审阴曹 曹斌与杜十娘吃完饭,又敷了伤药。 杜十娘就将他扶上了一张长桌,让他趴在上面休息,等待审讯。 可是他们等了好久,也没见到开封府的人前来。 劳累了一天,又被打了个半死,曹斌很快就迷迷糊地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然觉得身体一阵晃动。 杜十娘缥缈的声音传进了他的沉梦之中:“曹郞,你快醒醒!” 曹斌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见杜十娘正握着他的手臂轻轻摇动,不由笑道: “你也睡吧,看来他们今天不会来了。” 说完就要再次闭上双眼。 然而杜十娘的声音里却带上了一些惶急,摇动更加急切起来: “曹郞,不要睡了,你看那是什么?” 正在这时,一阵凉风突然袭上了全身,冻得他寒颤不止,曹斌顿时精神了一些道: “怎么了?” 随后,他转头顺着杜十娘的手指看去。 只见府衙外不知什么时候刮起了大风,将门窗撞得逛逛乱响。 窗棂上出现了一个狰狞的牛头黑影,正在窗外走来走去。 曹斌笑道:“不过是个大树黑影而已,有什么好怕的?睡一会儿吧,明天或许还得受罪。” 他说话的时候,黑影已经走了大门后面,风也越来越大了,几乎将大门撞开。 杜十娘胆战心惊道:“这里是不是闹鬼?” 曹斌爬起来,将她搂在怀里道: “哪儿来的鬼,不过是自己吓唬自己而已。” “来,我抱着你,就算有鬼,也是先吃我。” 杜十娘陷入他的怀抱,才安心了一些道:“你说是不是......” “是什么?” 杜十娘鼓起勇气道:“是不是李甲!” 正在这时,大堂里的蜡烛突然“轰”地一声全部点亮,火苗直接窜起半尺多高,放出绿油油的光芒。 一个带着回音的威严大喝在公堂之中回荡起来: “曹斌,杜媺!” 本来曹杜二人正盯着大门方向,背后突如其来大喝差点将他们吓趴。 二人回头一看,就见公堂上面,已经突兀地站满了奇形怪状的鬼神,跟神庙里的阎罗殿一个模样。 杜十娘吓得惊叫一声,一头扎进了曹斌的怀里,颤抖道:“是李甲,是不是李甲去阎罗殿告了我们?” 曹斌哑然失笑,想不到一向刚烈的杜十娘竟会怕鬼。 曹斌将他揽在怀里,看着大堂众鬼神道: “包大人,你们玩够了没有,玩够了就早早地休息吧......” 杜十娘听到曹斌的话,忙抬起头问道:“你说他们是包大人假扮的?” 说着,她抬起头看向主位上的“阎罗王”道:“那人的确像是包大人......” 那“阎罗王”除了衣服是王者冕旒,袍服,长相身材与包拯一般无二。 看到这里,她也胆大起来。 堂上众鬼神听到他们的言辞,顿时哈哈大笑起来,那声音震耳欲聋,整个公堂都颤动起来。 堂上一个小鬼躬身禀报道:“阎王爷,他不信咱们。” “阎王”喝道:“那就让他们信!” 小鬼连忙道:“是!” 说着,他走进曹斌二人,一股香火味铺满而来。 然后他托住自己的脑袋往上一拔,就将脑袋捧在了手里,那脑袋还对着曹斌眨了眨眼睛,张合着嘴唇道: “你看我是不是真的?” 杜十娘哪里见过这种东西,顿时吓得瑟瑟发抖起来,连忙拉住曹斌紧张道:“是真的,他们是真的!” 曹斌见状,一把将他的脑袋抢了过来,满是不在乎道: “这玩意作得很逼真啊,什么做的?能不能吃?” 说着,他就将那头颅往嘴巴递去,看样子想尝尝味道。 满堂鬼神都惊呆了,似乎从来没有想到还有这种操作。 那小鬼迟疑了一下,正要说话,却见曹斌突然惊叫一声,猛然将那头颅扔了出去。 “我滴个妈呀......” 曹斌的嗓子都变音了,他没有想到,眼前这些人竟然来真的,那竟然是颗真人头。 他也是拿到眼前才发现,血漓呼啦,满目狰狞,差点没把他吓死。 杜十娘瑟瑟抖地抱着曹斌的胳膊,关切道:“曹郞,你没事吧?” 曹斌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道:“没事没事,我好得很。” 小鬼这才反应过来,无头身躯向那头颅一招手,那头颅就飞到了他的手里。 然后他将头颅装到了自己的脖子上,左右扭了扭,才对着曹斌嘿嘿笑道:“这次你相信了吧。” 曹斌盯了那小鬼半天,也没有发现破绽,甚至他一度自我怀疑,莫非这个世界真有鬼神? 越想他脸色越是发白。 因为他突然记起,有几个版本的《包公案》是的的确确有鬼神存在的。 里面的包公夜审阴间,日判阳世,是十殿的阎王。 自己穿越的要是这样一个世界,那就坏了菜了。 那还有什么案件能够逃出包拯的审理? 说不定自己被铡了之后,还要替前身进地府,下油锅...... 越想他的腿越软。 前世他是不信鬼神的,但现在穿都穿越了,还有什么不可能发生? 而且包拯最为看重律法,他就算假扮,也不可能僭越礼法穿上的王者冠冕。 莫非他真的化身阎罗了? 杜十娘见曹斌沉默,不由担心地拉了拉他的手臂道:“曹郞,你怎么了?” 曹斌哆嗦着嘴唇,结结巴巴道:“没......没关系,我一点都不怕......” 众鬼神见状,顿时“磔磔”怪笑起来。 小鬼更是凶狠莫名,抽出一把冒着绿火的长鞭,劈头盖脸就奔曹斌打来: “阎王教你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 “阎君在此,还敢猖狂,跪下!” 那鞭子落在曹斌身上,像是打在灵魂上一样,那绿火汹汹,像要将他烤化一样。 曹斌不由自主地扑倒在地,“哇哇”惨叫起来。 杖刑跟着这鞭子相比,顿时成了小巫见大巫。 杜十娘连忙扑倒在地,哭道:“饶命,阎君饶了他吧。” 说着她连忙将曹斌扶起来,连连磕头道:“他知道错了,他知道错了......” “阎王”微微一摆手道:“好了,停下吧,带原告上殿!” 他话音刚落,一个身穿寿衣的人影就飘着进入了大殿之中。 杜十娘见到这个人影,眼神不由自主地猛缩起来,惊叫道:“李甲!” “李甲”上堂之后,就将目光对准了曹杜二人,他眼睛里满是怨毒,鬼叫道: “奸夫银妇,还我命来......” 说着就要冲过来,杜十娘吓得脸色惨白,连连后退。 “阎王”怒喝道:“李甲,休要放肆,既要诉冤,就老实陈述案情,不然本王将你打下十八层地狱。” 李甲顿时停住身形,详细叙述起了事件经过。 他的诉说与当时发生的情况一般无二,他还着重强调道: “我听得清清楚楚,曹斌曾吩咐家丁,要将我往死里打,打死了他负责。” “并且我从无隐疾在身,这银妇撒谎,想要替奸夫脱罪!” “阎王”满面怒气道:“颠倒男女,其德可耻,其行败伦!” 说着,他向曹杜二人问道:“杜媺,本王已经知道,他字字是真!你可承认?敢有一字谎言,当入拔舌地狱五百年!” 说完他伸手一晃,杜十娘面前出现一面圆镜,那镜中正是拔舌地狱场景。 鲜血淋漓的施刑现场,凄厉绝伦的惨叫,就展现在她的面前,回荡在她的耳边。 杜十娘见到这个场景,脸色惨白,嘴唇颤抖,半晌也说不出话来。 曹斌也被吓得够呛,这他么是法术啊,这么逼真的东西,电脑特效也做不出来啊。 阎王猛地一拍桌案,怒喝道:“说!” 众鬼神齐声怒喝:“说!” 杜十娘被吓得一激灵,不由自主地看向曹斌。 曹斌看着杜十娘询问的眼神,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到此时,他也不确定了,因为他实在找不到任何破绽。 第十四章 红伞伞,白杆杆,吃完躺板板 一切的一切都不能再真了。 曹斌不想相信眼前的景象,可是找不到理由啊。 突然他看向了跪在一边的“李甲”鬼魂,不由恶向胆边生,怒吼道: “十娘,你实话实说,我先弄死这狗日的。” 说完,他在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情况下,突然爆发全部潜力,飞身窜起,一脚就向“李甲”踹了过去。 杜十娘听到曹斌的吩咐,顿时泪流满面,眼神也坚定起来,咬着牙道: “我说的都是实话,李甲撒谎,是他撒谎......拔了我的舌头也是他撒谎......” 此时,曹斌已经感觉到不对,因为“李甲”是实实在在的肉人。 那“李甲”挨打后,竟然惨叫起来。 曹斌更怒了,轮拳不停道:“玛德,竟敢装鬼骗我,我打死你狗日的......” 正在这时,他突然感觉道一阵头晕目眩,胃里翻江倒海,“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他愣了半晌,满是怒意道:“玛德,哪个缺德冒了烟的,给我吃毒蘑菇。” 说完,他“砰”地一声栽倒在地。听到曹斌的骂声,包拯身侧的公孙策顿时尴尬起来。 他读书广博,所学颇杂,对于百家手段都有涉猎。 他少年时,曾经学过一种密宗的催眠手段,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人的精神状态,缓解压力,帮助睡眠。 后来他游历天下时,又在大理发现了一种能够让人致幻的毒蘑菇。 这让他欣喜若狂,经过多年的研究,让他弄出了一套引人入幻的手法。 只要目标人物吃下蘑菇粉,再加上他的心理暗示,就能够让目标人物产生自己想要的幻觉。 这是他压箱底的手段,除了包拯,没有人知道这项能力。 没想到自己第一次使用,就被曹斌一语道破关键,让他郁闷至极。 见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公孙策有点解尴尬道: “我本以为他们会大难临头各自飞,却没想到......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了!” 包拯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平静地摆摆手道: “展护卫!将他们带到后衙休息,明日宣判结果。” 展昭迟疑了一下道:“包大人,难道就这么放过曹斌?” 包拯叹息了一声道:“我等当依律断案,现在证据不足,只能如此了,我也不能知法犯法......” 公孙策笑道:“展护卫不必不平,曹斌恶习难改,必定还会犯到包大人手里,下次谨慎一些也就是了。” 展昭点点头,不再犹豫,直接跳下公堂...... 包拯看着昏迷不醒的曹斌道: “本府倒是希望他能够记住这次教训,改掉恶习,就算本府判错一回也是值了。” “......只是冤死了李甲。” 公孙策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道:“希望大人的良苦用心不会白白浪费!” 他根本不相信曹斌能够痛改前非。 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恶人哪里会这么容易改变? 曹斌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他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不由两眼发懵。 这时,一个皂衣衙役捧着衣物进来道: “小侯爷,这是你的换洗衣物,请起床进餐吧,一会儿包大人就要开衙了。” 曹斌这才想起昨夜的遭遇,不由咬牙切齿道: “昨天是哪个王八蛋给我下得毒?你们给我催吐了没有?” 衙役愣了一下道:“公孙师爷说没事的,那蘑菇粉没有毒性。” 曹斌顿时明白过来,怒道:“公孙策,我记住你了。” 说完,他也不管衣服是从哪里来的,接过来就套到了身上,然后说道:“快,给我拿个盆来。” 他扣了半天嗓子,却只吐出来一些酸水,经过一夜的消化,哪里还能吐出东西来。 杜十娘此时也来看他,曹斌忙又摁住她一阵操作。 杜十娘挣扎不过,只得由着他,到最后吐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曹斌才作罢。 杜十娘无语道:“公孙师爷都说了,这蘑菇只是致幻,没有什么毒性的。” 曹斌道:“他知道什么?你没有听过一句话吗?红伞伞,白杆杆,吃完一起躺板板。幸亏咱们吃得不多,不然就得一起躺板板了!” 杜十娘啧啧舌道:“听着怪吓人的。” 曹斌道:“这是当地人的童谣,就是告诉你,不要乱吃蘑菇。” 这时,公孙策正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听到曹斌这句话道: “小侯爷竟也见多识广,我游历大理时,也曾听到过只言片语,却不解其意,当时只以为孩童玩笑。” “却没想到却是这个意思,公孙受教了!” 曹斌疑惑了一下,心道:这里也有童谣? 不过他也没有多想,不爽地看着公孙策道:“你知道了就好,我们差点被你害死。” 公孙策尴尬一笑,不过却另有所指道:“这次是公孙行为失当,不过我也要奉劝小侯爷,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曹斌恍若不懂道:“什么意思,公孙师爷不要凭空污蔑啊!小心我在包大人面前告你诽谤。” 公孙策见此,也不再多说,只是摇头叹息一声道:“小侯爷,包大人要宣判了,我带你们过去。” 杜十娘顿时紧张起来,道:“曹郞,不会有事吧?” 曹斌笑道:“你看他那哭丧的样子,我肯定是没事了......” 到了公堂之后,外面已经有百姓开始围观了。 他们见到曹斌上堂,顿时喧闹起来: “出来了,出来了,今儿就要判刑了!” “肯定要判狗头铡了!” “难啊,没有证据,不好判,也不知道昨夜审讯明白没有。” ...... 待曹斌二人跪倒之后,包拯才一拍惊堂木道: “经过本府审讯,曹大、曹乙、曹丙三人当街斗殴,致人身死,刺配孟州。” 这是侯府的三个家丁。 由于证据不足,李甲又有隐疾嫌疑,所以只给他们判了斗杀之罪。 三人闻言,顿时松了口气,然后对着曹斌磕了个头,就被衙役带下去了。 围观众人见到这个结果顿时大哗,不过接下来就是曹斌的宣判了,他们只得按下议论的心思,静静等待。 第十五章 案情了结,心怀大畅 “曹李两家人命一案,现有证据不足以论证曹斌杀人,但李甲确实因曹家家丁而亡,现判曹家赔付李家烧埋银五百两,曹斌无罪释放!” 包拯一拍惊堂木道:“曹斌,你可心服?” 曹斌还没有说话,人群中已经响起了福伯的声音:“服,我们服!” 说着,他已经捧着五百两雪花纹银,挤进了公堂,十分恭敬地将白银递了上去。 此时无论是曹斌自己,还是杜十娘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这场官司真是太不容易了,到如今终于有了一个满意的结果。 包拯又看向李堂,指着白银问道:“李大人......” 李堂脸色吓人,他猛然站起身,道:“不用了!” 说完,他直接疾步走出了公堂,离开前,他转过头来,头恶毒地盯了曹斌一眼,道: “曹小侯爷,咱们后会有期!” 包拯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微微地叹了口气。 曹斌却没有理会他的威胁,而是笑着对包拯道: “包大人,他不要银子,你看......” 包拯面目威严地看了他一眼,狠狠拍下惊堂木道:“退堂!” 随后,他对展昭道:“将银子交到国库。” 展昭看了曹斌一眼,提起银子就走。 此时,围观群众已经惊呆了,他们实在不能接受这个结果。 “怎么会这样?曹狗竟然无罪释放?开什么玩笑?” 有情绪极端的甚至已经骂起了包拯。 “我呸,什么青天,还不是畏惧权贵?” “没有证据,包大人有什么办法,如果强判,跟那些昏官有什么区别?” “再敢侮辱包大人,我弄死你。” 没一会儿的功夫,围观群众已经自己吵了起来。 曹斌此时心情愉悦,也没有管这些群众如何愤怒,直接一瘸一拐地向外走去。 福伯连忙喊道:“轿子,轿子,死哪去了?” 这时,一个憨憨地汉子跑了进来,背对着曹斌道:“少爷,我背你回去。” 曹斌也没有客气,直接趴到了他的背上。 轿子是福伯的儿子,与曹斌同岁,不过他长得有点老,像个四十多的人。 这时,福伯已经在前面开路了:“让开,都给我让开......” 围观群众见曹斌靠近,已经胆怯起来,变得敢怒不敢言,只得老老实实地让出一条道路。 杜十娘在一边小心翼翼地扶着他,唯恐轿子碰到他的伤患。 忠靖候府在旧城城西,金梁桥东,离开封府不近不远。 一路上,绿柳称心,清风拂面,汴河碧波荡漾,再看看佳人在側,曹斌只觉得心怀大畅,无比快意。 刚来不久,他就被命案压在身上,虽然脸上不显,心头却不由自主地压抑憋闷。 纵然汴梁城有千般美好,他也没有心情欣赏。 如今终于是熬过来了,海阔天空,美好生活...... 然而,他的好心情没有维持多久,就被等在候府门前的胖子破坏了。 “呦,曹兄,好久不见,案子了结了?恭喜恭喜啊!” 曹斌见这人肥肉堆积,红光满面,诧异道: “高坎,你小子来我这里做什么?我记得跟你不熟吧!” 没错,这人就是殿前司副都指挥使,高太尉的继子。 水浒传里调戏林娘子被人骟了的高衙内。 高俅在朝廷里是蔡京一系,而曹斌却是庞太师罩。 虽然二人都是纨绔,却玩不到一块儿。 不知道他来做什么。 高坎却没有回答曹斌,反而目光灼灼地盯向了杜十娘,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问道: “曹兄,这位小娘子是何人啊?” 杜十娘见她面目猥琐,忙躲到了曹斌身后。 别说,他这副模样与曹斌当初还真有些相像。 曹斌见状,有些不高兴道:“你到底有什么事,没事别挡着我的路。” 高坎闻言,立刻回过神来,连忙点头道:“有事,当然有事,你不是把侯府卖了吗?我这次就是来接手的。” 曹斌上下打量他一眼道:“你趁十万银子?骗谁呢你?” 高坎闻言,顿时急了,连忙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契道: “你可别小瞧我,看见没有,这是我爹做主买下的。” “我看在庞煜的面子上才让你多住了些天,你可不要耍赖啊!” 说着,他嘿嘿笑了起来道:“不过吗,这十来天可不是白住的,也要算利息。” “这地段,这面积,算你五千两好了,当然用这小娘子抵债也不是不可以。” 说完,他一伸手,就要去抓杜十娘,吓得她连连躲闪。 曹斌登时怒了,一把薅住他脖领子道:“我草,你小子抢人抢到我头上来了,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高坎连忙笑道:“曹兄何必动怒呢,我再出五千两,你把小娘子让给我怎么样?” 曹斌直接“呸”了他一脸,怒道:“高胖子,你想屁吃呢吧,给我滚。” 高胖子擦了擦脸上的口水,也怒了起来:“曹斌,别以为我怕你,你欠我的钱,我要你一个丫鬟怎么了?” 还没等他说完,曹斌已经一拳砸了上去。 高胖子“嗷”了一声,顿时变成了乌眼青。 这家伙看着肉不少,其实比曹斌还虚,何况曹斌还买了个“强肾天赋”?体质增长了不少。 一对一的情况下,高胖子连受伤的曹斌都打不过。 高胖子只比划几下,就累得气喘吁吁,连忙对手下喊道:“你们瞎了吗?还不帮忙。” 听到主人命令,他带来的人顿时冲了上来。 福伯等人自然也毫不示弱,加上从侯府冲出来的家丁,两群人瞬间就打到了一起。 让曹斌没有想到的是,侯府家丁的平均质量虽然高出数酬,但却被高胖子的手下打得节节败退。 因为他的手下里有两个极为厉害的高手。 高胖子趁着混乱躲到手下背后,极为快意地喊道:“陆谦、林冲,打得好,给我把小娘子抢过来。” “我回去之后立马让我爹给你们升官。” 曹斌闻言不由一惊,好家伙,连林冲都出来了,这还怎么打? 于是他连忙将杜十娘拉到背后,将她护住。 听到这话,林冲像是疯虎一般,向曹斌冲来,那陆谦反而有些势弱,渐渐淹没在人群中。 高胖子见状,不由高喊道:“林冲,打得好!” 曹斌没想到,林冲竟然有一天会帮着高衙内抢女人,这他么上哪儿说理去。 此时,林冲已经冲到了曹斌身前,他满脸潮红,就要伸手拨开曹斌,抓向杜十娘。 曹斌连忙说道:“林教头,你要帮助高衙内作恶?” 林冲愣了一下,接着却无动于衷道:“小侯爷见谅,上峰有命,林冲不得不为。” 曹斌也算看出来了,这林冲哪里是不得不为?分明是想着升官,讨好高俅父子。 怪不得水浒里面,高衙内调戏他老婆,他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眼见林冲就要抓住杜十娘。 曹斌的脸色顿时寒了下来,阴冷地说道: “林冲,你可要想清楚,我虽然没有办法奈何高俅父子,却可以轻易让你家破人亡。” “你敢动我一下,我让你永世不得翻身!” 第十六章 再次被抓,枷号示众 听到曹斌的威胁,林冲手上的动作顿时凝滞起来,脸上一阵青一阵红。 这时,高衙内大喊道:“林冲,你在干什么,不想升官了吗?” 林冲犹豫万分,眼神闪烁不定,他此时已经后悔冲得这么快了。 他知道曹斌说得不假,若是真把他得罪死,自己很难抗住他的报复。 曹斌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林冲这人,不是一个“怂”字可以简单概括。 水浒原著中他就表现地淋漓尽致。 如果说高衙内第一调戏他老婆,他没有出手,算是有情可原,可以解释为意外和误会。 第二次高衙内都关起门来要强他老婆了,他也忍气吞声,还想与高俅父子和平相处,就让人无法理解了。 而且原著中他也不是郁郁而终,而是出征方腊时,风瘫病死。 由此可见,林冲隐忍到了什么程度。 就是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以后高衙内调戏林娘子时,林冲会是什么反应。 就在曹斌与林冲僵持的时候,一声大喝突然响了起来: “住手!” 曹斌转头一看,见庞煜正带着一队人飞奔而来。 他见曹斌正被一个军汉逼迫,不由大怒道:“贼配军,你敢动我妹夫试试?” 说着,他飞起一脚就向林冲踹去。 “嗖......砰!” 他这一脚踹地结结实实,可是林冲屁事没有,他自己反倒飞了出去,一屁股蹲在了地上。 疼得他惨嚎一声,差点哭出来。 这时,他也顾不得劝架了,直接怒吼道:“打,给我往死里打......他妈的,疼死我了!” 林冲出手的瞬间就知道惹祸了,连忙松开曹斌,快速混进了人群中,再也不敢露出头了。 此时,他心中极为忐忑,迫切想要找到自己的朋友陆谦,让他给自己出个主意。 庞煜好半晌才缓过劲来,道:“俊才你没事吧?” 曹斌见他这个样子还来关心自己,不由有点小感动,摇头道: “我没事,不过你怎么把我的家产卖给高胖子了?” 庞煜苦笑道: “一般人怎么敢买侯府?就算有胆子买的,他也买不起啊。” “正好高俅那厮刚刚升官,四处托人打听豪宅,我才找到高胖子。” “那厮也是个砍价高手,不然光这宅子就能卖个十来万。” 他这话倒是不假,忠靖候府占地十几亩,有山有水有花园,又是黄金地段,在这寸土寸金的汴京城里,那是妥妥的豪宅。 曹斌收到钱的时候,还以为被庞煜这厮吃了回扣。 当时他也没有在意,原来其中还有这样的原委,自己倒是冤枉他了。 这时,展昭也带着一般衙役赶了过来。 他跃到人群中,左拍右打,迅速将众人分开,交给衙役锁拿。 才来到曹斌面前,黑着脸问道: “小侯爷,你可刚刚结案,为何又与人斗殴?” 曹斌摊摊手道:“展护卫,这次可不怪我,是高胖子带人挑衅,才打起来的。” 展昭看了他一眼,挥手道:“都抓起来,带回开封府处置。” 曹斌十分无奈,自己家门都没进,又要去开封府了。 不过他也没有反抗,十分顺从地跟上了展昭。 高衙内见庞煜赶到的时候就想停手,可庞煜的手下已经打红了眼,他根本止不住。 见开封府的人赶到了,他才松了口气。 他倒不是怕了开封府,而是怕误伤了庞煜,自己会吃不了兜着走。 到达开封府,这次没有在公堂开审,曹斌和高衙内直接被带到了包拯的后衙之中。 见包拯露面,庞煜大大咧咧地喊道:“包黑子,快......” 曹斌连忙搂住他,给他使了个眼色。 庞煜虽然不解,但也没有继续开口。 高衙内就不在乎了,他直接嚷嚷道:“包大人是吧,我爹是高太尉,快放了我,这事你管不了......” 包拯见他大呼小叫,皱眉道: “来人呐,将这扰乱公堂之辈拉下去,重打二十棍!” 曹斌顿时幸灾乐祸起来,对庞煜示意一下道:“明白了吧?” 庞煜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包黑子果真是不讲情面啊!” 曹斌心道,也不看看眼前这人是谁?若是不出差错,他将来还敢铡了你呢。 这时,外面已经响起了高衙内杀猪一样的惨叫。 好半晌,他才地被半死不活地拖了上来。 他“哎呦”着看了包拯一眼,像个鹌鹑一样,再也不敢嚣张了。 真论起来,包拯比他爹还要位高权重,真不给他爹面子,他也毫无办法。 包拯皱眉看了几人一眼,道:“说吧,你们因何冲突,当街斗殴?” 当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将事情讲清楚后,包拯才道: “忠靖候府乃是朝廷敕造,不许私下买卖,若无宗正寺许可,开封府不予承认。” “你三人无故聚众斗殴,扰乱开封秩序,枷号三日示众!” 三人听后,顿时目瞪口呆。 这相当于曹斌空手套白狼,只五六处田庄,就卖了十万银子。 高衙内顿时哭喊起来:“曹斌,你是个骗子,你骗了我......” 这天,一百多人同时在开封府外枷号示众,成了巍巍奇象,引得百姓纷纷围观。 三家家丁、属下谁也没有逃脱惩罚。 林冲也在其中。 他看着周围指指点点的百姓,只觉得脸上发烧,羞愧无地。 陆谦却在一边笑道: “哥哥不必如此,你不觉得咱们是在陪衙内同甘苦,共患难吗?这是好事啊!” “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 林冲这才缓和了些许,沉默了一会儿道: “哎,我不求太尉看重,只求他能够保我一次就够了。” 陆谦疑惑道:“哥哥出了什么事?” 林冲这才把打庞煜的事情说了一遍。 陆谦连连摇头道:“不是我埋怨哥哥,你也忒不晓得轻重了?” “咱们虽然要讨好衙内,但也要量力而行。” “你以为我当时是真的是力衰吗?我虽然不如哥哥,也不至于如此不济,我是避祸啊......” 林冲这才恍然大悟,不由后悔万分,道:“那现在要怎么办?” 陆谦摇头道:“只希望庞侯爷没有记住你吧......” 林冲闻言,嘴里苦涩万分,如同吃了黄莲一样,不由小心翼翼地向庞煜方向看去。 此时,庞煜正羡慕的看着曹斌道: “你这次可是收获不小,不仅白拿了十万银子,还得了个知冷知热的佳人。” 杜十娘听着庞煜的言辞,不由耳根泛红。 她只做听不见一样,捧着买来的热茶糕点一口一口地喂向曹斌。 他每吃一口,杜十娘就会仔细地给他擦拭嘴角。 曹斌笑道:“你还是省点口水吧,还有三天要熬呢。” 庞煜嗤笑道: “你真以为咱们会被枷三天啊,我敢说,到不了傍晚包黑子就得放了咱们。” 第十七章 拮据,财产困境 果然,没到傍晚庞太师和高俅就亲自到了开封府。 不仅是庞煜,连其余人也一同放了。 包拯虽然刚直,但还没有到为了一次斗殴就大动干戈的地步。 这还是曹斌穿越后,第一次见到准岳父,是个须发皆白的小老头。 他先是叫住高俅道:“高太尉,把忠靖候府的田产、地契都交给老夫吧!” 高俅看了曹斌一眼,笑道: “曹小侯爷,你怎么说?” 曹斌愣了一下道:“太尉何意?包大人不是已经说明,敕造侯府不许私下买卖吗!” 高俅点点头道: “不需小侯爷担心,只要你自愿向朝廷表明放弃侯府,本太尉自有办法。” 庞太师有些不高兴道:“高太尉,你这是要图谋曹家的祖产?” 高俅皮笑肉不笑道: “太师言重了,当初可是令公子亲自把侯府的产业交到我儿手上,求他买下,怎么能说图谋?” “曹小侯爷不会想要空手套白狼吧,我家的银子可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曹斌摊了摊手道:“没办法,朝廷法度如此,要不高太尉上书官家,请官家收回我家的侯府吧!” 见曹斌一副无赖的样子,高俅的脸上狠狠地抽搐了几下道: “好,看来本太尉没有说错,小侯爷早就有此打算。” 高俅自己本是混子出身,没想到自己身居高位了,还有人敢跟他玩赖。 这时,庞太师从袖子里抽出一打银票道:“高太尉,这是十万两银子,你就当交易没有发生过吧!” 高俅犹豫了半晌,方接过银票道:“既然太师如此说了,高某也无话可说。” 说完,他冷冷地看了一眼曹斌,带着高衙内等人拂袖而走。 庞太师才将家产地契交给曹斌道:“俊才,收起来吧!” 曹斌讪讪笑道:“这怎么好意思。” 但是,他的手却是快捷无比。 庞太师摆了摆手道:“都是自家人,不说这些......记得给老夫写个欠条,每年八分利!” 曹斌的笑容顿时凝滞,颇有些无语,这父子俩一个德行,给自己放贷呢这是。 庞太师却没有管曹斌的反应,只是低头教训道: “高俅虽然是个不读书的,却是蔡京的门下走狗,背后又有端王撑腰,你坑他的银子是个麻烦事,对你曹家的名声也不好!” 曹斌心道:我还有个屁名声。 不过看高俅那样子,恐怕记恨上了自己。 庞太师他或许不敢惹,自己的却要小心一些了。 随后曹斌从开封府借了纸笔,给庞太师写了个欠条,当面与他交割清楚。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自己的家产全部回到了手里。 庞太师满意地拍了拍曹斌的肩膀道: “当年你爹对我有恩,我待你就跟子侄一般,这次你出事,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行了,我先走了,你好自为之。” 说完,他就带着庞煜离开了。 曹斌趴到轿子背上道:“咱们也走吧......” 本来福伯准备了火盆、艾草等一系列祛除晦气的程序。 可惜还没等曹斌进门,就被开封府再次抓走,如今只得从新安排。 本来曹斌不想费那麻烦,可是无论福伯还是杜十娘都不同意,曹斌只能任由他们摆布。 等正式进了家门,已经是夜幕降临了。 吃过饭后,杜十娘突然抱出一个精致的檀木箱子,递到曹斌面前道: “曹郞,这是我多年的积蓄,你拿去应急吧。” 曹斌摆摆手道:“怎么又来了?不是说了不要吗?” 杜十娘看着曹斌认真地说道: “我此生认定了曹郞,对曹郞我再无保留,现在我是你的人,难道不应该不分彼此吗?莫非曹郞还拿我当外人?” 曹斌沉吟了半晌,方才点了点头道:“我先看看再说。” 打开那百宝箱,见里面有夜明珠,祖母绿,猫儿眼、珍玩古董等诸般宝物,约莫能值个数万两。 他不由惊叹道:“十娘,没想到你竟如此富有啊,富婆啊这是!” 杜十娘红着脸,将宝箱推到曹斌面前道: “曹郞收起来吧,明天换了钱财好作家用。” 曹斌点点头道:“那好吧,我弄个作坊什么的,还清债务之后,那就是你的产业,算作你的嫁妆。” 说着他顿了一下道:“不过那作坊的盈利,你得每年交给府里一半。” 杜十娘连忙摆手道: “我是真心送与曹郞的......” 曹斌掩住她的樱桃小口道:“这是家里的规矩,你也不许拒绝!” 杜十娘扑倒曹斌怀里,眼光盈盈道:“曹郞......” 女子的嫁妆是跟夫家没有关系的,完全由女子做主,可以传给她自己的儿子女儿,所以杜十娘才如此激动。 产业又跟浮财不同,这是真真正正的家业根基。 至于侯府收取一半盈利,是曹斌暗自定下的规矩,为的事保持家族与个人之间的关系。 说完这些,曹斌一把将百宝箱扔到床下,嘿嘿笑道:“良辰美景,咱们该干点正事了......” 杜十娘感觉到曹斌的动作,连忙推拒道:“曹郞,不行,你还有伤势。” “放心,姿势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啊......” 晚春之夜,风清月明,连空气里都是迷人馨香。 第二天,清早的风还有些春寒。 曹斌醒来,颇有些不舍这软玉温香,不由陷入柔软的云团之中,继续酣眠。 直到日上三竿,曹斌才被到怀里蠕动唤醒。 曹斌按住她道: “今天不必着急起床,你就安心休息吧。” 杜十娘的脸上如玉生红光,带着些羞涩道:“曹郞,下人们该议论了。” 曹斌笑道:“放心,侯府里的仆妇规矩得很,没人笑你。” 曹斌洗漱完毕,又命人将饭菜送到卧室后,福伯已经已经等了好长时间了。 他见曹斌出来,有些愁眉不展道: “少爷,今天就不去玩了吧,咱们侯府已经没钱了,连日常开销都成问题了。” 曹斌笑道:“别担心,不就是钱吗?我来想办法。” 随后,他就在时空商城里随意刷了两次,挣钱的东西没有出现,却刷出了一个让曹斌心动的东西。 【典韦人物卡(18000):把它给交给一个属下,属下将会拥有像典韦一样的能力,像保护曹老板一样保护你,绝对忠诚。】 看到这个,他就想起了昨天的林冲。 自己身边缺一个强力的保镖,否则连高衙内都能欺负欺负自己,那不是很憋屈? 这个“典韦人物卡”来得正好! 这可比林冲好多了。 如果说林冲的武力是93/94,那典韦就是98/99。 不过他的积分好像不够了,原先他买了汗血宝马(750)之后,还剩下17550点纨绔积分。 这次又刷新了两次,还剩下17350点,就差那么七百点积分,买不起。 但让他错过这东西,又有点舍不得。 挣钱的事情只能另想办法了。 百宝箱也只能解一时困窘,连外账都还不清。 只有找到挣钱的项目才能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第十八章 曹杜瓦肆,挣钱项目 宋人爱玩,东京城娱乐项目也极为丰富。 相扑、赛马、蹴鞠、马球、评书、杂剧、影戏、傀儡表演等项目多不胜数。 这些玩乐项目集中到瓦肆勾栏,是汴梁城繁华的精髓所在。 但论娱乐项目,古代生活再丰富多彩,也不如现代吧。 所以曹斌就有了些想法。 见福伯正眼巴巴地看着自己,曹斌不由笑了起来道: “福伯,你选一处好地界,不如咱们先弄个瓦肆出来,。” 福伯闻言,不由大失所望道: “瓦肆虽然赚钱,但也不是人人能干的,官面的关系倒没有问题啊,可三教九流,老朽实在是不熟啊。” “就算开起来了,咱们手里没有伎人艺人,也难盈利啊。” 说着他连连摇头道: “反正咱们的田产也回来了,不如就慢慢攒钱还债吧,只要少爷节省一些,攒个十年八年,就能够还清了。” 听到曹斌的主意,福伯已经不把希望寄托到他身上了。 自家的少爷,吃喝玩乐还行,赚钱的事情就不要指望他了。 曹斌却摇摇头,心中不以为然,我这都穿成小侯爷了,你还让我苦哈哈地攒钱当债奴,那也太憋屈了。 于是,他一拍桌子道:“就开瓦肆,决定了,福伯你去找合适的位置。” 福伯听得眼皮一跳,双手一摊道: “没钱,就算少爷想干,咱们也没有本钱。” “少爷可不要再想着卖家产了,我说什么也不会同意。” 曹斌笑道:“放心,不就是本钱吗?” 说着,他就把杜十娘的百宝箱推了过去道: “这是十娘的嫁妆,你拿出去当了换成银子。” 福伯疑惑地打开百宝箱,差点被里面的宝贝闪瞎了眼,他震惊看着曹斌道: “这......这好吗?少爷不会是把杜姨娘的体己偷出来了吧。” 曹斌翻了个白眼道:“想什么呢你,这时她亲自拿出来给我的,记住,这新开的瓦肆将来要交给十娘的。” 福伯嘿嘿一笑,竖了个大拇指道:“少爷厉害,这姨娘娶得值。” “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富有,真是我曹家的财神爷。” 曹斌道:“所以你以后要多关照尊重她。” 福伯连忙点头道:“少爷放心,谁敢对杜姨娘不敬,我打断他的腿。” 曹斌摆摆手道:“那你快去吧......你身上还有多少银子,先给我。” 福伯疑惑掏出五百两银票递给曹斌,道:“少爷要银子做什么?” 曹斌接过银子随口说道:“好几天没去红袖茶坊了,去逛逛。” 福伯目瞪口呆道:“少爷,你才新纳了姨娘,再说你身体也没好......” 曹斌摆摆手道:“你以为我是逛青楼啊,我是有正经事。” 说着,他已经开始呼喊起了轿子。 福伯嘀咕着问道:“逛青楼有什么正经事?” 曹斌理直气壮地反问道:“逛青楼本身不就是正经事吗?哎,你不懂,我这也是身不由己啊。” 他当然是去青楼打卡,刷点纨绔积分,不然怎么凑够18000点。 这是最经济实惠的方法了。 见轿子背着曹斌一溜烟的消失,福伯不由无语摇头道:“中毒已深,少爷这是改不了了。” 时间过得很快,快乐的快。 曹斌有电动小马达加持,青楼侯府之间,那是游刃有余,常常杀得敌人丢盔卸甲,而自己不伤分毫。 想当年,赵子龙单枪匹马救阿斗也不过如此了。 如此三四天的时间过去,福伯已经选好了位置,就在“清明上河图”那座有名的虹桥附近。 这里离漕运渡口不远,船来人往,十分热闹。 曹斌直接让福伯买下六十亩地,打算建成一个汴梁城最大的综合娱乐场所。 由于是在城郊,买地的价格总是比城内便宜一些,只花了三万多两银子。 这几天,除了逛青楼,他自己也没闲着,抽时间将麻将、扑克等东西做了出来。 这些都是后世才出现的新东西,宋人喜欢搏彩,他就不信,这瓦肆不能一鸣惊人。 除此之外,他还写出了几个著名的剧本的梗概。 金瓶梅、白蛇传、窦娥冤...... 除了金瓶梅,他进行过深入研究,能记得清楚细节。 其他故事就只知道个大概了,所以他还找了几个文采好的书生进行完善。 若说这个世界有西门庆,金瓶梅会暴露什么,曹斌是不在乎的。 我就写了你家的事了,你敢来找我吗? 晚上。 曹斌一边泡澡,一边问道:“十娘,你那些姐妹里有没有擅长唱曲的?” 杜十娘立刻来了精神道:“咱家的瓦肆已经有了眉目了吗?” 曹斌笑着点点头道:“名字都取好了,就叫曹杜瓦子。” 杜十娘喃喃道:“曹杜?” 曹斌点点头道:“当然了,这是咱们共同的产业嘛!” 杜十娘眼里闪了闪光,嘴唇勾起一个十分好看的弧度,笑吟吟道: “当然有了,妾有个姐妹叫李师师,她就十分擅长小唱。” “李师师?” 曹斌顿时惊叫了一声。 杜十娘停止了手上的搓洗,奇怪道:“曹郞认识她?” 曹斌摇头道:“认识倒是不认识,不过却听说过,她认识端王赵佶吗?” 杜十娘道:“我不清楚,不过她是东京行首,要想请她出山却不容易。” 曹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我想一想再说吧......” 李师师可不是个简单人物,凡是看过水浒传的应该都知道她。 宋徽宗赵佶的女人,现在赵佶虽然只是端王,也不是曹斌能够惹得起的。 再说李师师,人家堂堂汴京行首,恐怕也不会愿意下海唱戏。 过去常常以青楼女子和戏子并列。 然而行首花魁的待遇却不可同日而语。 她们卖艺不卖身,就算是表演,也只针对一些世家公子、高官名流,而且还能自己选人。 若是她们自己不愿意,就算你有钱,也不一定能够见到人家。 后来渐渐衍生出一种打茶围的活动,就是花魁选人的过程。 通过观察客人的谈吐、才气、长相、财力,选出想要见面的人,你才有资格一见。 相对而言,戏子却只能在瓦肆勾栏表演,面对普通百姓,这就是差距。 第十九章 锦毛鼠现身刺杀 清晨,阳光明媚。 曹斌和杜十娘吃完早饭,福伯就拿着一叠账本过来了,道: “少爷,今天还需要买进一批材料,需要您写个条子。” 曹斌连忙漱了漱口,拿过账本勾了个名字道:“给我也拿五百两过来。” 福伯愣了一下,道:“这......少爷要这么多银子做什么?” 曹斌看了杜十娘一眼,道:“最近花销有点大,身上没钱了......” 杜十娘只是笑盈盈地看着他,并无言语。 福伯却郁闷道:“少爷,你这花钱也太快了?你这猴年马月才能赚钱啊。” 曹斌摆手道:“福伯,我这是正事,你可不能耽误......快别废话。” 福伯无奈,只得从账房拿了银子交到曹斌手里。 曹斌看着时空商城里的积分:17850 还有二百积分,就可以买下典韦传承了,这事当然不能耽误了。 曹斌要尽快把它买下来,才会有安全感。 于是,直接叫上轿子,奔红袖茶坊而去。 然而他才刚出府门就被一个邋遢道人拦住了去路道:“小侯爷,我看你有血光之灾啊!” 曹斌见这老道满脸猥琐,摆手道:“要饭去府里要,就说我说的,让他们给你几两银子,我还有事!” 邋遢老道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接着却露出了笑容道:“小侯爷怕是把我当成江湖骗子了吧?” 曹斌皱眉看了他一眼道:“怎么,想赚个大的?你看我傻吗。” 邋遢老道摆摆手道:“小侯爷不信不要紧,老道的谶语自有应验之时,到时候老道还会上门。” 说着他也不理曹斌,哼着一首云里雾里的小曲就离开了,弄得曹斌一脸懵逼。 不过他也没有放在心上,见多了放长线钓大鱼的骗子,这老道恐怕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凯子。 然而就在他刚走进南斜街的时候,一道寒光就突然在空中闪现。 轿子猛然大喝道:“少爷小心......” 曹斌只觉的身体一轻,瞬间被推了出去,他“吭哧”一声栽到街边,差点摔断了气。 一位身穿月白色武士袍,头戴武士巾,鬓边簪花,面如贯玉,手中提刀的青年侠士已经出现在曹斌身前。 曹斌不由暗暗叫苦,这是从哪儿惹来的杀星啊。 轿子一把抱住刺客的大腿,喊道:“少爷快跑啊。” 曹斌也顾不得疼痛和狼狈,连忙四肢并用,爬起来就跑。 刺客抬腿一甩道:“放开!” 轿子顿时飞了出去。 然后刺客飒然一笑,猛然提身而起,瞬间飞起一脚,正踹到曹斌屁股上,将他踢到街道中央道: “曹狗,在我白五爷手上,你跑得了吗?” 此时曹斌已经变成了滚地葫芦,满脸土灰,见那刺客提刀上前,他心慌得一匹,忙喊道:“好汉饶我性命......” 刺客一脚踩住曹斌的大腿,让他不能乱动,然后举起钢刀道: “曹狗,到了黄泉,不要忘了告诉我那表兄李甲,就说是我白玉堂给他报的大仇。” 说着,他钢刀猛然落下,直奔曹斌脖颈砍去。 曹斌惊骇欲死,但听到这个名字,他顿时灵机一动,忙喊道:“白玉堂!御猫展昭有话给你......” 他隐约记得,白玉堂刚出道时,因为绰号的事,与展昭极不对付。 此时,他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万一引起白玉堂的好奇就能暂时保命了。 没想到白玉堂却丝毫不理,只是傲然笑道:“有什么话,我自会亲自问他,你放心去吧......” 说着,钢刀已经落下。就在钢刀要落到曹斌身上的时候。 一个身影突然飞到曹斌前面。 只听“噗嗤”一声,一抹艳红飞溅,一个老乞丐顿时软倒在白玉堂面前。 此时,曹斌满脸懵逼,不解地看着老乞丐。 白玉堂却满脸含煞道:“你是何人,为何要救这曹狗?” 老乞丐胸膛淌血,眼里闪过一丝迷茫,马上却大义凛然道: “小侯爷对我有恩,我没有什么可以报答的,只有用这条命来还了。” 白玉堂冷冷地笑道:“我素闻曹狗做尽坏事,这次除了替人报仇,也是为民除害!你这老丐难道另有说法?” 老乞丐看了看周围的人群,剧烈地喘息了几下,吐了一口血道: “自我落魄之后,看尽白眼,受尽欺凌,想讨一碗饭也千难万难。” “是小侯爷不嫌我下贱,花一千两让请我。” “他看得起我,给我面子,我就敢还他一条命!” “这是知遇之恩,我得报!” 说完,他眼含决绝...... 听他说完,曹斌也想了起来,自己刚刚穿越的时候,曾经请过一个老乞丐逛青楼。 没想到,刚穿越时试验纨绔系统的行为,却获得了意外的回报。 白玉堂呆了呆,点头道:“好!这的确算是知遇之恩,敢以性命回报,白某佩服。” “我这一生,最佩服的就是义士,既然今日遇到,白某就成全你的这份忠义。” 说着,他对曹斌道:“曹狗,你这条性命暂且记下,待这位义士下葬之后,我再来取你狗命。” 说完,他提身一纵,已经跳到房上,哈腰一跃,就没了踪影。 正在这时,展昭终于带着开封府的衙役赶到,他见曹斌身上躺着一个垂垂欲死的乞丐,眼神射出冷光道: “小侯爷,你又在行凶?” 曹斌登时就蹦了起来道:“快,快去找大夫救他。” 展昭上前,看了看老乞丐摇摇头道:“他伤了肺腑,已经没救了,小侯爷,这次也还有什么话说?” 曹斌连忙道:“不是我啊,他是为了救我才被砍的,是锦毛鼠白玉堂。” 展昭一听顿时一惊道:“你说的是陷空岛五鼠?” 曹斌连忙点点头道:“真的,真的,不信你问问这些看热闹的?我真没有说谎。” 说着,他连忙喊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快想办法救救他呀......轿子,轿子......” 曹斌正转头大喊,猛然被老乞丐拉住衣襟道: “小侯爷,不必费事了,老乞丐我没有救了,只是我还有个愿望,请小侯爷成全。” 曹斌连忙蹲下点头道: “有什么愿望,你尽管说,你救了曹斌的性命,我一定会满足你。” 第二十章 老乞丐地伟大遗愿 老乞丐指着红袖茶坊道:“姑......姑娘!” 曹斌顿时一懵,无语道:“老哥,你都快挂了,就不要想姑娘了。” 老乞丐顿时急了,紧紧拉住曹斌衣领,急促道:“我......我听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只有这个愿望......” 曹斌见他急得嘴角淌血,不敢让他着急,连忙点头道: “好好好,我这就给你叫姑娘。” 说着,他直接拿出五百两银票,大喊道: “红袖茶坊的姑娘们,出来接客了,谁给他送行,我出五百两。” 老鸨子顿时冲了出来,着急莽荒道:“小侯爷,我们来了......” 只见老乞丐靠在春华和翠云怀里,摸摸这个,捏捏那个,满脸幸福。 围观的lsp羡慕道:“玛德,这老乞丐真会享受,以后我死的时候,也得安排这么一出。” 其余人纷纷鄙视道:“就怕你儿子把你闷死,你要是有曹斌这么个儿子还行。” lsp连连摇头道:“那还是算了,要有这么个儿子,我怕他把我的家产败光!” 曹斌懒得理会他们,直接对老乞丐问道:“老哥,还有什么遗愿吗?” 老乞丐笑着点点头道:“知足了,知足了,谢谢小侯爷。” 说完,他觉得又有些意犹未尽,踌躇道: “我也曾立志要出将入相,可惜一辈子都没有出息,还败光了家产,落得这么个下场,要是我能够用王侯之礼下葬,就再没有遗憾了。” 听到这句话,围观群众顿时哗然起来道: “这老家伙疯了吧,就他还想用王侯之礼?” “这特么是僭越,曹斌要敢这么敢,就等着皇帝老子斩他吧......” 展昭听到这句话,也凝重起来,提醒道:“小侯爷,国朝之礼可不能开玩笑,这是杀头的大罪。” 此时老乞丐意识已经模糊,他喃喃道:“我知道,这不可能,也就说说,小侯爷不要当真。” 曹斌却咬了咬牙道:“不就是王侯之礼吗,我答应了......” 听到这句话,老乞丐双眼猛然爆发出炽热地光芒,双手紧紧地抓住了曹斌的手臂,喝道:“小侯爷......” 还没等他说完,眼里的光芒瞬间暗淡下来,双手一软,升天去了。 一个围观的老头说道:“若是给我也来个王侯葬礼,老子现在去死也愿意......” 现代人不理解古人对于身后事的重视。 他们一般不忌讳死亡,却很看重死后的待遇。 如果看过《孝子贤孙》这部老电影,或许可以稍稍窥见一斑。 这时,两个青楼女子看着曹斌道:“我们要哭一下吗?” 曹斌连忙点头道:“哭,都给我哭,谁哭得最惨,我再给十两银子.......” 围观群众顿时眼前一亮,顿时趴在老乞丐面前痛哭起来,一时间,南斜街里哭声震天。 连开封府几个差役都偷偷脱离了队伍,趴在人群中哭了起来。 气得展昭踢了他们几脚,才把他们拎起来。 随后,他看了看抹着眼泪的曹斌道: “小侯爷,我希望你好自为之,不要知法犯法,到时候朝廷怪罪下来,你又要被抓。” 曹斌摆了摆手道:“展护卫,白玉堂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人,你难道不管吗?” 展昭道:“小侯爷放心,展某会尽快走一趟陷空岛,将白玉堂捉拿归案。” 曹斌点点头,然后转身大喊道:“轿子,轿子,死哪里去了。” 轿子这才揉着脖子走过来,一脸懵然道:“少爷,你没事吧。” 他刚刚抱住白玉堂的时候,被踢晕了过去,此时才刚刚醒来。 如果不是他机灵,恐怕曹斌第一轮就会被白玉堂秒杀。 曹斌见他不明白现在的状况,立刻说道: “快去雇辆车来,把我这救命恩人运回去。” 轿子也不再发问,连忙转身向车店跑去。 将钱财发给哭丧的围观群众,看着他们兴高采烈地离开,曹斌一脸的晦气。 回侯府后,福伯见曹斌二人狼狈不堪地驾着一辆马车回府,不解道:“少爷,你们这是怎么了。” 曹斌摆摆手道:“你先去买一口上好的棺材为我这救命恩人停灵,其他事回头再说。” 福伯欲言又止道:“少爷,今天家里来了客人,是来看望杜姨娘的。” 曹斌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道:“有什么话,回来再说。” 福伯直接道:“那位客人是个年轻公子!” 说着,他也不管曹斌如何反应,转身就走。 曹斌听到这话,顿时惊了。 不会吧,这是要给自己戴帽子?还带到府里来了?不会是要来挖我墙角吧。 想到这里,曹斌顿时不淡定了,连忙急匆匆向后院走去。 刚进杜十娘的院子,曹斌就透过窗子看到一个身穿圆领袍服的背影,正拉着杜十娘的手说着什么。 曹斌大怒,直接走到门口,一脚将雕花木门给踹开了。 房中两人大惊,杜十娘连忙站起来道:“曹郞,你回来了?” 那男子也转过了身形,见曹斌气势汹汹的样子,顿时满目惊慌,连忙躲到而来杜十娘身后。 曹斌此时也看清了她的模样,有些尴尬道:“额,这位是......” 杜十娘似乎明白了怎么回事,白了曹斌一眼,娇嗔道: “曹郞不是说要请师师姐帮忙吗?我好不容易才将她请来的......” 曹斌这才恍然大悟,连忙道:“失礼,失礼了,你们先聊。” 见他退出房间,李师师才长松了一口气,从杜十娘背后出来,拍了拍胸口道: “吓死我了,还以为他要犯浑呢。” 杜十娘捂着嘴大笑道:“恐怕他是怀疑我招了男人进来,才一副吃人的模样!” 说着,她上下打量着李师师笑道: “若是真有男人长成师师姐这样,十娘或许真会被勾引了去。” 李师师嗔怪地打了她一下道: “还说呢,谁都知道你家这位是个那样的性子,你却非要让我过来。” “若是他犯起混来,我可就遭殃了......” 第二十一章 呼家将要谋反,玩呢? 杜十娘拉着李师师的手道: “师师姐放心吧,其实曹郞不是那样的人,所有人都误会他了。” 李师师微微撇了撇嘴道: “十娘,你就不要替他掩护了,曹斌的为人共所周知,满汴京的人都知道他的事迹。” 说着,她脸带心疼地抚着杜十娘的俏脸道: “原先你就遇人不淑,看错了李甲那样负心薄幸的人,现在又落到了曹斌的手里,你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杜十娘苦笑着摇摇头道: “师师姐,曹郞对我很好的,你误会了......” 李师师微微摇摇头道: “十娘不用说了,我明白的。” “咱们这样的人,求一个好结果本来就千难万难,也许我的将来比你还要更加不堪......” 杜十娘见她如此,不由万分无奈,不知道怎样解释才能让她相信。 此时,曹斌已经一脸回味地来到了前厅。 那李师师不愧是东京行首,不仅身量适中,样貌精致,风华绝代,而且眉目之间柔情似水,真是叫人一见难望。 这时,福伯已经拉着棺材回来了。 一进门就十分急迫地问道:“少爷,你是被人行刺了?” 曹斌点点头道:“是李甲留下的后患,多亏了有人相救。” 福伯顿时跺脚道:“少爷怎么不早说,我好带人去抓住他啊,不然恐怕会留下后患。” 曹斌摇摇头道:“是江湖中人干的,你抓不住他,况且开封府已经接下此案,你就不要掺和了。” “这件事说道底还是李堂在暗中使坏,我与他有杀子之仇,只要他还在,我的麻烦就少不了!” 福伯思忖了半晌,咬了咬牙道:“我去找太师,这李堂不能留了。” 曹斌连忙拉住他劝道:“福伯,那李堂怎么说也是封疆大吏,你找太师也是无用,难道还能杀了他不成!” “先看看再说吧,除了找刺客,他一时半会儿还威胁不到我,现在先把我这救命恩人安葬吧。” “我已经答应了他,要以王侯之礼安葬,福伯为我想想办法。” 福伯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抱怨道: “没办法,我没有办法,少爷,你也太糊涂了,这种要求怎么能答应下来。” “僭越可不是小事,要是朝廷知道了,轻则夺爵,重则砍头,咱们阖府上下谁也跑不了。” 听他这么说,曹斌也开始泛起愁来。 过了几日,庞煜突然找上门来: “俊才,好消息啊,好消息!” 曹斌疑惑道:“什么好消息?” 他实在想不出,自己会有什么好消息。 庞煜道:“官家要对呼家动手了,你们武勋家的人都要出人围剿,说不定还让你负责一部分抄家的事务呢。” 说着,他笑了起来道:“这可是个肥差,你只要从里面捞一道,足够发财了。” 曹斌一惊道:“哪个呼家,呼延?” 庞煜奇怪地看着曹斌点头道: “还有哪个呼家?呼延必显那老家伙太嚣张,竟然斩杀了皇上的钦使,所以大家都说他家要造反呢。” 曹斌道:“呼家将不是忠臣吗?” 庞煜不屑道:“谁家不是忠臣?你这话说的,不要官家听到,不然一定以为你是呼家一伙的。” 说完,他连忙叮嘱道: “这次是个捞好处的机会,估计明天就有太监给你下圣旨,你好好准备一下。” 虽然记不清呼家是个什么情况,但他不愿掺和这样的事情。 毕竟呼家将在各类故事中事鼎鼎有名的忠臣。 现在弄得人家多么惨,将来平反的时候,就会被报复地多么激烈。 他十分郁闷道:“为什么让我负责抄家?这太特么看得起我了,我什么本事都没有啊?” 庞煜低声说道:“蔡太傅说了,呼家在军中根深树大,这次就是要看看那家武勋同情呼家。” “你祖父曾经跟呼家关系不错,所以蔡京才专门点了你们忠靖候府。” 他拍了拍曹斌的肩膀道:“反正你们家跟呼家已经没了往来,你还顾忌什么?不如趁机捞一笔。” 庞煜走后,曹斌一脸郁闷,打算先去青楼转一圈,把纨绔积分刷够再说。 不然也太没有安全感了。 刚刚带着轿子出了府门,就见一个道士正蹲在墙边等待。 他见曹斌出门,连忙凑上来道:“怎么样小侯爷,我说你有血光之灾,应验了吧?” 曹斌看了他一眼,觉得这家伙一定是个江湖中人,肯定是知道了白玉堂的行踪,才来自己面前招摇撞骗。 不过他也没有揭穿,反而对他的目的比较好奇:“你打算要什么?银子?” 邋遢道士愣了一下,他本以为曹斌经历一番生死后,会对自己敬畏有加,恭敬请教。 没想到人家还是没有拿自己当回事,这让他十分不解,难道这个纨绔不怕死? 虽然没有唬住对方,但自己的仙人风范却不能倒,因此他摆手笑道: “既然小侯爷不担心自己的性命,那老道也就不妄自操心了。” 老道脚步很快,很快就消失在了街道转角处。 直到完全离开,他也没有听到曹斌的叫声。 此时,他心里无比郁闷,本想狠狠敲这纨绔一笔银子,为民除害,没想到曹斌竟然完全不上当。 这还是他出道以来,第一次失败地这么惨。 曹斌却看着老道的背影若有所思。 轿子有些奇怪地看着曹斌道:“少爷,咱们还去不去茶坊。” 曹斌一拍大腿道:“不去了,走,回去,准备给我发丧。” 说着,转身进了忠靖候府。 轿子差点把舌头咬牙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忙追上去,憨憨地问道: “少爷说什么?给你发丧,可是你没有死啊。” 曹斌拍了他的脑袋一下道: “从今天开始,直到发丧结束,你就当我死了。” 第二天一大早,忠靖侯府就挂上了白幔、白幡,整个府邸之内一片哭声。 宫里出来的传旨太监站在忠靖候府前面,一脸懵逼对侯府的下人问道:“你们府里,谁没了?” 下人擦了擦眼泪道:“是小侯爷死了,我们正在给他发丧。” 第二十二章 剿灭呼家,曹斌死了? 太监捧着手里的圣旨,满脸凌乱道:“什么时候死的?为何没有给朝廷通报?” 下人愣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得放声大哭。 张太监满脸郁闷道:“小侯爷才十八岁,怎么可能就死了?” 犹豫了好半晌,他才挥了挥手道:“回去,禀报官家。” 等福伯出来,他们已经消失了,他不由跑回去把曹斌从棺材里拉起来道:“少爷,坏了!” 曹斌睡得正舒服,十分不爽地问道:“怎么了?” 福伯道:“刚刚宫里的太监来了,咱们不会犯了欺君之罪吧?” 曹斌摆摆手,无所谓道: “咱们又没有正式通报朝廷?算什么欺君?我这是在躲避血光之灾,官家总不能叫我曹家绝后吧。” “再说了,谁没有死的时候?我只是把自己的丧礼提前而已。” 说着,他也不管福伯唠叨,直接躺了回去,吩咐道:“给我把盖儿盖上,我再睡一会儿。” 福伯瞬间无语,谁见过提前办丧礼的?他实在不能理解自家少爷的脑回路。 此时,各家将门子弟已经在殿前司衙门集合,高俅看着堂下众人,皱了皱眉头道: “此次围剿呼家,事关重大,人都到齐了吗?” 下面高、郑、杨、潘等诸家子弟都已经等待了半晌。 有的人面露兴奋,有的人兔死狐悲。 尤其是杨家女将,他们向来与呼家交好,若非朝廷严旨,她们真不愿意参与这个行动。 而且呼家有两人在外地带兵,需要亲自将他们捉拿归案。 对有些人来说,这是个升官立功的机会,但对杨家来说,这却是杀戮忠良。 殿前吏立刻道:“禀报太尉,曹家曹斌未到。” 高俅闻言大怒道: “这次行动,他有重要职责,为何还未到达?莫非他与呼家勾结谋反?” 此时,他心里却有些窃喜,正要找曹斌的麻烦,没想到他自己作死,这就怪不得自己了。 听到高俅的话,站在杨家队伍中的穆桂英和杨八姐也惊讶起来。 没想到曹家那个纨绔子弟竟然真的敢违抗圣旨。 想到这里,她们不由有些佩服和羞愧。 若论关系,自己杨家跟呼家的关系最好。 但圣旨到达,连她们也没有胆子为了呼家违抗圣旨。 此时,她们不由对曹斌有些刮目相看。 以前她们可一直以为曹斌只是个无用的二世祖,只会仗着家里的功勋耀武扬威,四处作恶。 如今曹家更是跟奸相庞吉穿一条裤子,狼狈为奸。 前些日子,听到他要被包大人铡死的时候,她们还曾经大呼痛快。 穆桂英与杨八妹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一些愧疚。 其余人也十分惊讶,都不知道曹斌在搞什么鬼。 就在高俅要下令拿人时,一个太监匆匆走了进来道: “曹小侯爷为了避开血光之灾,正在给自己办丧事,所以他不能来了,官家吩咐,让高太尉酌情安排抄家事宜。” 众人听到这话,顿时懵逼起来,潘豹更是问道: “张公公,给自己办丧事是什么意思?” 张太监想了一下道:“就是当自己死了,给自己送葬吧?” 潘豹无语道:“这样也行?” 张太监点点头,有些感慨道: “曹小侯爷这些日子有些倒霉,又是人命案子,又是刺客的,可能是吓怕了吧。” 穆桂英和杨八姐再次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无语。 自己这番愧疚算是白费了,原来是怕死啊。 这辈子还没听说过这么奇葩的事情,曹斌算是把全天下的荒唐都做尽了。 高俅听到这个解释,也有些无语,没想到官家竟没有追究,因此只能暂且按下此时接着说道: “那就这么办吧,浑天候,那曹斌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你觉得如何?” 穆桂英因为军功被封为浑天候,听到高俅点到自己的名字,别提多郁闷了,恨不得把曹斌从棺材里薅出来。 问题是她绝不愿意出这个头。 不说呼杨两家的关系,就是围剿忠良这种事,对名声的损耗太大,她也不愿意为杨家召来骂名。 于是,穆桂英道:“高太尉另派他人吧,我杨家不能胜任。” 高俅虽然职位很高,是殿前司副都指挥使,但也不敢轻易得罪军功贵爵,因此他迟疑了一下道: “既然浑天候不愿意领次任务,那谁愿意自荐?” 所幸有不少人跟庞煜的想法相同,要趁着这个机会狠捞一笔,倒不愁没人出头。 随后就是夺兵抄家。 呼家将武艺不凡,十分勇猛,愣是带着亲兵杀出了朝廷大军的包围。 若不是呼家将的心里还有忠君的想法,不想硬拼,恐怕朝廷还拿不下他们。 看着大宋军队自相残杀,穆桂英和杨八妹越发后悔淌了这趟浑水。 不过她们也没有办法,皇帝已经下了圣旨,谁敢不听? 杨家七郎八虎还有一个八姐,一门忠烈,到现在只剩下一门寡妇,加上杨宗保这么一棵独苗。 支撑她们的就是忠义,她们是不可能违抗圣旨的。 杨八妹满是酸涩道: “就数曹斌那小王八蛋最可恨,也不知道怎么想出的混蛋主意,竟然让他蒙混过关了。” 此时,曹斌也并不自在,因为庞吉正在棺材旁边跟他较劲。 “官家已经发了火,数次骂你荒唐,连带老夫也吃了你的挂落。” “剿灭呼家是多么好的立功机会,你竟然放弃了,真是太令老夫失望了。” 曹斌看着一脸苦口婆心的庞太师,问道:“那官家到底降罪没有?” 庞吉道:“多亏了娘娘求情,说你曹家不易,官家才消了气,不然定会治你一个欺君之罪。” 听到皇帝没有治罪,曹斌顿时放下心来,没想到自己这做皇妃的大姨子还真给力。 看着不断上涨的纨绔积分,不由笑道: “那真是多谢娘娘了,我觉得娘娘比我亲姐姐还亲。” 庞吉脸色稍缓一些,虎着脸道:“那你还不出来,真要把自己埋了吗?” 曹斌摊摊手道:“我找高人算过了,我这七天都不能出去,不然就会有血光之灾。” “太师,你也不想你女儿年纪轻轻就守寡吧!” 庞吉一脸的欲仙欲死,恨恨道:“你老子就够混账了,你比你老子还混账,我真有点后悔跟你爹订婚约了。” 说着,他狠狠一甩袖子,就离开了。 曹斌却毫不在意,连连挥手道:“赶紧盖盖儿,谁也别来打扰我。” 一群道士和尚,赶紧诵唱起来。 此时,忠靖候府门口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有懵懂的百姓道:“你们说曹斌真的死了吗?” 他身边的人嗤笑道:“死个屁啊,你没听说吗?曹狗就是好玩。” “年纪轻轻就活出丧,他也不嫌晦气!” 终于有人猜测道: “我听说,他是不愿意参与呼延家的案子,才弄出这么一出......” 听到这话,立刻有人反驳道: “他要是真有这种心思,那说明还有救,可你想得太多了。” “哎,呼家可惜了,听说连忠烈杨家都去围剿他们了......” 第二十三章 大开眼界活出丧,您的典韦已到账 转眼间,七天的时间一晃而过,呼家的案子早已经尘埃落定,曹斌这里也到了发丧的日子。 这天一大早,忠靖候府府门大开,两边白灯笼如同长龙,哭声摇山振岳。 就在这时,围观百姓突然听到侯府内号角丧乐齐鸣,纸钱漫天齐飞,大殡队伍浩浩荡荡,压地银山一般从府内出来。 队伍层层叠叠,灵器冥幡,打路鬼开路神,一应执事陈设光彩夺目,不断从府内出来,蔓延出三四里。 百姓们一脸震惊道:“好大的排场!这赶上王侯真正的葬礼了吧?” 有人感叹道:“一般王侯的葬礼都比不上,太盛大了,莫非曹斌真要把自己埋了?” 有眼尖的人连忙道:“我看到曹斌了,他在送葬的队伍里,还是打幡的孝子......” 其他人满脸不可思议道:“他这么大费周章,莫非就是为了送一副空棺?我算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 正在这时,福伯大喊道:“太子太师、枢密使、参政知事庞太师之子,博陵侯庞煜前来路祭小侯爷。” 只见前方路旁,已经搭起了不少路祭的彩棚。 曹斌连忙跑上前,正儿八经地回了一个礼,抹了两把眼泪道:“小子治丧,累博陵侯亲自下临,哪里敢当!” 庞煜让人烧了黄纸,憋着笑道:“世交之谊,何出此言,不必多礼。” 随后,他实在忍不住笑道:“过瘾不?你这是真要把自己埋了,棺材里装的是谁?” 曹斌道:“这里面是我的救命恩人,苏七七,不是说要以王侯之礼葬他吗,我曹斌言出必践!” 庞煜诧异道:“就是救了你一命的老乞丐?” 曹斌点点头道:“就是他,他不惜性命救我,我怎么也要让他完成遗愿!” 庞煜的笑声顿时戛然而止,沉默了半晌方道:“你厉害!我不如你。” 随后曹斌有一一接待凑热闹路祭的纨绔子弟。 而曹斌活出丧的真正目的也传了出去。 围观的百姓一时间都沉默了。 一个老者感慨道:“那苏七七死得值了,没想到曹斌竟也知恩图报......” 身边的人点点头道:“一个老丐,侯府继承人亲扮孝子,惊动整个汴京,有多少人能享受这份待遇?” 一个书生摇头叹息道:“君以国士待我,我以国士报之......可惜完成这段佳话的只是一个纨绔子弟,可惜可惜......” 最后,老乞丐被葬到了曹家祖坟不远处。 与此同时,曹斌也收到了系统的提示: 【不合时宜,活人出丧,纨绔行径,纨绔评价15800点。】 听到这个声音,曹斌顿时来了精神,连忙从系统里将“典韦人物卡”买了出来。 他沉吟了一下,将轿子叫了过来。 “少爷,叫我什么事?” 他哈着腰,撅着蛤蟆嘴,一脸地迷惑。 见他憨憨地样子,曹斌不由乐了起来道: “我这里有份机缘,能够让你立刻拥有绝顶武将的勇力,不过却会让你永远死忠于我,你愿意接受吗?” 轿子愣了一下,孤疑地看着曹斌道:“少爷,你不要耍我好不好?” 曹斌无语道:“你到底愿不愿意接受?不愿意接受,我就给别人了啊,千万别后悔。” 轿子顿时急了,连忙道:“要要......轿子本来就是死忠嘛!” 曹斌满意地得点点头道:“好,开始吧。” 说着,他将“典韦任务卡”贴到轿子眉心,心中默念“使用” 只见卡片瞬间消失,化作一道金光冲进了轿子的身体之中。 轿子顿时呆滞在了原地,双眼开始泛白,浑身也哆嗦起来。 曹斌被他这样子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东西使用起来反应这么大,跟抽风似的。 只见他的身体顿时变得雄壮起来,肚子上的肚腩也迅速消失,钢铁一样的肌肉出现在他的身上。 好一会儿,轿子睁开双眼,一道精光迅速闪过,大喝一声道:“拿我戟来!” 然后他立刻反应过来,惊奇地看着自己身体,憨憨道:“少爷,这是什么东西,太神奇了!” 现在的轿子除了身体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其他方面变化并不大,还是一副憨憨样子。 不过长相比以前更加粗犷,看起来更加老相了。 明明与曹斌同样的年纪,却像是四十多一样。 曹斌饶有兴致道:“先试试武艺,看看效果怎么样。” 轿子连忙点点头,十分骄傲道:“少爷,你就看看我的本事吧!” 说着,他耍起了一套拳术,行动之间,声威赫赫,呼啸带风。 待拳法将尽,他猛然一跺地面,奔一块丈高巨石撞了过去。 曹斌只觉得地震了一般,“轰隆”一声巨响,那巨石顿时飞了起来,在地面砸下一个深深的大坑。 轿子灰头土脸地从烟尘中冲出来,得意道: “少爷,怎么样,我已经继承了典韦的全部能耐,若是再给我两把大戟,我能把大宋所有的武将都吊起来打。” 曹斌满意地点了点头,听到这话却敲了敲他的脑袋道: “你还是谦虚一点,虽然典韦武艺绝顶,但也不是天下第一,这大宋也不是没有顶尖武将。” 从他刚刚的出手来看,最少有两千斤的气力,再加上绝顶的武艺,在这个大宋怕也是前十之列。 不过,他也不能让轿子太过骄傲,得时刻提醒他。 曹斌可不想走先辈曹贼的老路,要是因为因为护卫大意,被人堵在被窝里,那就悲催了! 曹斌拍了拍了轿子的肩膀道:“知道以后的该怎么办吧?” 轿子连忙拍着胸脯道:“少爷放心,这工作我熟,以后少爷偷驴,我拔橛子,少爷窃香,我望风,妥妥的......” 曹斌快意笑道:“好,孺子可教也。走吧,我马上让人给你打造兵器暗器。” “白玉堂那小子不是还要来刺杀我吗,我就看看是他锦毛鼠厉害,还是典韦厉害。” 听到白玉堂的名字,轿子眼里露出凶光,呲着牙道: “少爷放心,他再敢来,我生撕了他。” 办了一场大丧,刚刚有点起色的侯府财政再次告急,杜十娘的嫁妆已经快花干净了。 他看着时空商城,再次刷新两次,终于出现了一些有价值的东西。 【两倍身体素质卡(3500):病痨鬼的救星,使用它,你瘦弱地小身板,将充满力气。】 【宗师级曲乐精通(10000):一根锯子,你也能拉出二胡的感觉,少年不要错过哦。】 【黄金三千两(500):身为穷鬼的你,是不是两眼放光了?惊喜吧!】 现在曹斌还有15450点纨绔积分,足够买下全部商品。 第二十四章 宗师级曲乐精通,我打算自己上 使用了两倍身体素质卡后,曹斌只觉得一股热流在自己的五脏六腑中游动。 像是泡在温泉中一样,十分舒服。 曹斌以前的身体,已经被酒色掏空,不仅脸上毫无血色,连气息都有些不足。 现在两倍身体素质卡使用下去,气血肉眼可见的充盈起来。 连身上也隐隐有微微的肌肉隆起。 他活动了一下身子,觉得浑身说不出的舒适,不说多么强壮,这起码已经是一副健康的躯体了。 如果说以前他的气质还是以阴柔颓废居多,那现在就是阳光鲜活了。 轿子有些奇怪地看着他道:“少爷,我觉得你突然变俊了!” 曹斌哈哈笑道:“放心,你家少爷以后还会继续变帅的!” 轿子顿时来了精神,有些急迫道:“少爷,少爷,你也让我变俊俏一点吧!” 曹斌仔细打量了他几眼,在他渴望的眼神中摇摇头道:“你底子太差,变不了。” 轿子顿时失望起来,摸着自己满是褶子的老脸碎碎念道:“我觉得这底子也不是太差啊......” 曹斌没有管他抱怨,继续领取了“宗师级乐器精通”。 一股庞大的知识洪流灌进他的脑海,古今中外,各种乐理知识和乐器的运用充斥了他的脑海。 他觉得自己已经变成了乐器大师,无论什么乐器都能够信手拈来。 那种彻底掌握一种技能的感受十分美好。 稍微缓了缓神,他一伸手又取出一包黄金,十分愉悦道:“走,该回去了。” 三千两黄金,大概能够兑换三万两多银子,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曹杜瓦肆的工程最少不会耽误了,此时他十分期待瓦肆建成后的模样。 此时,忠靖候府海棠院。 李师师正在一边翻阅《白蛇传》剧本,一边悄悄地抹眼泪。 等她好容易看完,才疑惑地问道:“你说这是曹斌写的?” 杜十娘抿了一口蜜茶,笑道:“当然是曹郞写的,师师姐愿不愿意帮忙?” 李师师却摇了摇头道:“真的吗?我不信!” 说着,她翻了翻放在旁边的《窦娥冤》《西厢记》等戏本道: “这几本的行文风格都完全不一样,怎么可能都是他写的?妹妹不要骗我。” “我不信,他有这种文采。” 杜十娘尴尬地笑了笑,从身后摸出一本金瓶梅道: “其余是他与人合著,这一本才是他写的。” 杜十娘还没有反应过来,李师师已经直接抢了过去,摇头道: “哦?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有几分文采。” 杜十娘“哎呀”一声,连忙去抢,急道:“师师姐,这本是不能看的。” 李师师躲开她伸过来的手,笑道:“有什么不能看的,莫非你是怕他出丑。” 说着,她也不管杜十娘,直接翻阅起来。 只不过,随着她的翻阅,脸色越来越红,低声啐道: “我就知道,他也写不出什么好东西。” 不过,她倒没有扔下书本,反而继续看了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红着脸将那书放下,有些惊异地看着杜十娘道: “这真是他写的?” “这本书写尽人情世故,世间百态,在我看来,它比前几本写的更加精彩,深刻。” “写书人像是一个睿智的俯瞰者,将人生摆在读者面前,他怎么能够写出这种东西?” 杜十娘不解的看着李师师道: “师师姐,真有你说的那么好?不就是一本黄......书吗?” 李师师带着些坏笑看着她道:“你不会只看了那种情节吧?” 杜十娘顿时脸红耳赤起来,急道:“师师姐说什么呢?我才没有,快把书给我,再不让你看了......” 说着,就要扑过去抢夺李师师手中的金瓶梅。 这时,外边的丫鬟突然通报道:“姨娘,少爷回来了。” 李师师连忙挣脱杜十娘的纠缠,匆忙道:“妹妹,我该走了。” 杜十娘连忙拉住李师师道: “师师姐,曹郞不会为难你的,再说戏本的事情还要你帮忙。” “你走了,曹郞找谁商量啊,妹妹现在要穷死了,你不会见死不救吧。” 李师师犹豫了良久,才点点头道:“好吧。” 说着,她又有些忐忑道:“你可要护着我一点,千万不要让小侯爷犯浑。” 杜十娘无奈道:“姐姐信不过曹郞,还信不过妹妹吗?” 李师师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 “你嫁到侯府来,还要为府里的花费操心?” 杜十娘微笑道:“曹郞说了,这家瓦肆还完外债后,以后就算作我的嫁妆。” 李师师惊道:“真的?他这么大方?” 说着,她连忙抓住杜十娘的手叮嘱道: “那你一定要把这份产业牢牢抓在手里,有这份产业你就后顾无忧了......” 说到这里,她的眼里倒是出现了一些羡慕。 曹斌刚刚回到家,就见杜十娘带着李师师过来,不由眼睛一亮: “师师姑娘答应帮忙了?” 李师师微微一礼道:“小侯爷,师师愿意帮你把几本故事改成戏本。” 曹斌再次问道: “难道师师姑娘不想上台表演一场吗?曹某愿意出五千两纹银以表心意。” 他还是小看了古人对名声的看重,对于李师师来说,让她上台表演就等于是自家身价。 李师师有些不高兴道:“小侯爷,师师愿意帮忙是看在十娘的情意,并非为了银子。” 曹斌有些失望道:“既然如此,那就不麻烦师师姑娘了,不过姑娘有心帮忙,我也万分感激。” 说着,他对杜十娘道:“十娘,师师姑娘难得来咱家做客,你就带她好好游览一番吧,若有什么需要,吩咐福伯就是。” 原先他邀请李师师,的确有让她帮忙改编戏本的意思。 但更重要的是,李师师的行首名望。 如果她能够登台表演一场,一定能够吸引更多的人。 现在他已经具备了“宗师级曲乐精通”,填点戏词,配点新曲,也是手到拈来的事情。 何况他还有些前世的记忆,他不认为李师师改编的戏本能够比他亲自操刀更精彩。 李师师本以为自己答应帮忙改编戏本后,曹斌会十分欣喜,没想到他竟然想也没想就拒绝了,这让她的心里微微有些不舒服。 语气里就带了些酸意:“不知道小侯爷找了哪位曲乐大家改编?” 杜十娘也说道:“曹郞,师师姐的曲乐冠绝京城,哪里还有人比她更加厉害?还是让她帮忙吧。” 曹斌摆手笑道:“没有别人,也不是我小瞧师师姑娘,只是我是打算自己操刀,省了麻烦人家不是?” 第二十五章 黑锅侠,小侯爷又被冤枉了 听说曹斌要自己改变戏本,杜十娘和李师师二人顿时呆滞起来。 杜十娘有些不信地问道:“曹郞还会改编戏本?你没有说笑吧。” 曹斌抿了口茶,随意道:“学过几天,改个戏本还是不在话下的。” 杜十娘带着些惊喜和骄傲道:“原来曹郞还有这种本事,这样的话,倒是不用麻烦师师姐了......” 见曹斌一副信心十足,杜十娘又完全相信的样子,李师师心里极为不舒服。 自己这姐妹看起来有点傻,像是完全被曹斌蛊惑了。 她忍不住道:“小侯爷,曲乐虽然不是什么大学问,但内里的门道也是极深的。” 最让她难以忍受的事曹斌那副随意的样子,好像曲乐一门也不过如此。 还学过几天?我可信了你个鬼,你咋不上天? 她强忍着心里的不适,微笑道: “我竟也不知小侯爷还有如此能为,不如试演一段?让师师开开眼界?” 杜十娘高兴地拍了拍手道:“是啊,曹郞,我还从来没有听过你奏乐?” 曹斌看着杜十娘和李师师二人“崇拜”的目光,不由身心舒畅,手痒不已,忙对旁边的丫鬟道: “给我拿把乐器来!” 那丫鬟捂着嘴笑道:“少爷,咱家只有兵器,没有乐器。” 曹斌摊摊手道:“师师姑娘,看来只能等下次了。” 李师师在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十分无语。 家里连乐器都没有,还好意思说精通曲乐,这脸皮怎一个“厚”字了得? 这时,杜十娘却十分积极地说道:“我屋里有一把琵琶,曹郞可以使吗?” 曹斌无所谓道:“那就拿过来吧,我什么乐器都无所谓。” 杜十娘忙吩咐丫鬟去取,不一会儿就捧来一把玉石琵琶。 李师师见状,眼睛顿时一亮,自己最善长的乐器就是琵琶,一会儿倒要看看曹斌会怎样出丑。 虽然自己不敢当面嘲讽出口恶气,却是亲自可以弹奏一曲,让他知道与真正的高手之间的差距。 曹斌却没有太过在意,现在他精通古今中外各种乐器,一把琵琶还难不住他。 他翘起个二郎腿,随意将琵琶抱在怀里,手指轻拨,就弹了个“笑傲江湖”试音。 清越萧飒的乐声响起,杜十娘二人顿时精神一震,只觉得一股清风自头顶卤门灌入,如饮仙酿。 李师师更是手臂一顿,半杯茶水都撒到了衣襟之上。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只是听了半阕曲子,李师师就知道曹斌乃是乐中高手,心底满是不可思议。 笑傲江湖这曲子是香江大师黄霑所做,也是现代名曲,又兼具古风,一出手就将二人镇住了。 接着曹斌调了调琴弦,又弹起了《皂罗袍》。 “原来是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赋与断墙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悦事谁家院......” 这是四大名剧《牡丹亭》中最为著名的一段,辞藻文采更是达到戏词中的天花板级别,在后世广为流传。 待曹斌唱完,李师师好半晌才回过神来,道: “这是小侯爷新谱的曲牌?” 曹斌微笑颔首道:“怎么样,还能听得入耳?” 杜十娘满眼星星,像是发现了宝藏一样,满是欣悦地拍手道: “曹郞唱的太好了,词曲正配这大好春光,十娘太喜欢了,你说呢师师姐?” 见曹斌用十分期待的目光盯着自己,李师师稍稍有些慌乱,忙扯起被茶水浸湿的衣襟道: “我的衣服湿了,我得赶紧走了!” 说着,她就要起身告辞。 此时,她心里颇为不适,本来想打击一下曹斌的嚣张气焰,没想到人家是真的厉害,反而把自己比了下去。 这样一来,她觉得又是羞惭,又是不平。 一个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在自己的专业上碾压自己,总觉得有点不甘心。 但却又不得不佩服人家,这种心思真是太难受了。 曹斌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把玉石琵琶放到一边的桌子上,起身客套道: “师师姑娘难得光临,曹某也没有周详款待,不如吃了饭再走吧。” 李师师连忙道:“小侯爷客气了,师师就不打扰了。” 杜十娘连忙一把拉住她道: “师师姐,你的衣服都湿透了,怎么也要换了衣服再走啊,换上我的吧。” 说着,也不给她反驳的机会,直接拉着她向后院走去。 见二人离开,曹斌十分惬意地伸了个懒腰,提着三千两黄金去找福伯。 现在曹杜瓦肆已经全面动工,正是需要银子的时候,有了这三千两黄金,足够支撑瓦肆完工了。 了解一下瓦肆的进度,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曹斌回到大厅,见李师师和杜十娘正满面不渝地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己。 他惊讶道:“师师姑娘要在侯府用饭吗?我吩咐厨房安排一下。” 杜十娘斜了曹斌一眼,扯了扯他的衣袖道: “曹郞,把师师姐的东西还给她吧。” 曹斌一脸懵然道:“什么东西?” 杜十娘尴尬地看了李师师一眼,拉着曹斌小声道: “曹郞,你就算想要留下师师姐,也不能用这种手段啊?” “你怎么能把她的亵衣,鞋子都偷偷拿走呢?” “有一件首饰还是师师姐的母亲留下的。” “你快还回来吧!” 曹斌顿时惊诧起来,喊冤道: “我怎会偷她亵衣?我还没有这么猥琐吧?” 此时,李师师身上都是杜十娘的衣物,她红着脸站起身,眼里满是怀疑道: “小侯爷,其他东西师师也不想要了,但那镶金玉镯还请小侯爷还给我。” 曹斌顿时无语了,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郁闷过: “我真的没有拿,我刚刚一直跟福伯在一起,不信你们问问他?” “再说了,也许是哪个小丫鬟贪财,才偷偷拿了呢?你们怎么就认定是我?” 李师师警惕地看着曹斌,道: “小侯爷,我相信不是你拿的,但请小侯爷为我找到镶金玉镯,师师感激不尽。” 她虽然嘴上说相信,可那神态语气分明是一万个不相信。 小丫鬟偷首饰还可以理解,怎么会偷窃亵衣? 这是怕他气急败坏,撕破脸面,才做出的妥协。 侯府后院只有他一个男人可以随意进出,如今这种情形,像是黄泥巴掉裤兜,不是屎也是屎了。 第二十六章 出乎意料的搜查,冤枉 这也是曹斌名声太过糟糕,李师师想都没有想,就将嫌疑锁定到了曹斌身上。 “既然师师姑娘不相信我的人品,那就搜查一下。” 说着,曹斌吩咐道: “来人,召集全府丫鬟仆妇,本少爷要搜查内院,洗清嫌疑。” 李师师见曹斌如此干脆,反而有些犹豫起来,道: “小侯爷,要不还是算了,等你找到我的玉镯,让十娘还给我就是了。” 曹斌却坚定道:“不行,师师姑娘必须看着我搜查,不然我岂不是又白白受了冤屈?” 杜十娘却上前拉了拉曹斌的衣袖道: “曹郞,不如回头再说吧,师师姐的衣物首饰交给我便是了。” 曹斌有些无语道:“连你也认为是我拿的?” 杜十娘小心翼翼地看着曹斌道: “师师姐更衣的时候,换下来的衣服放在外间晾晒,若非是里应外合,怎么有人能偷走师师姐的......首饰?” 曹斌摇头道:“好,既然你们都来怀疑我,那就更加要搜了,不然岂不是污了我的清白?” 他是不太在乎名声,但也不想替人背个黑锅,而且还是这样猥琐的黑锅! 听到这话,杜十娘不由翻了个白眼。 李师师也十分无语,对于曹斌的名声来说,好像没有什么清白可言。 不一会儿的功夫,就院子里就集齐了数十名仆妇下人。 曹斌站起身,走到众人身前道: “师师姑娘来我家做客,却丢了衣物首饰,是你们谁拿的?” “现在自己站出来,我可以从轻发落。” 众人面面相觑,半晌无言,看着曹斌的眼神里充满了怀疑。 曹斌有些无奈,竟然连自己家的下人都不信任自己的人品,看来要扭转名声任重而道远啊。 这时,曹斌的奶母张嬷嬷站出来道: “少爷,咱家治家严谨,数十年没出过内贼,是不是师师姑娘一时疏忽,把首饰忘在了哪里?” 曹斌摇头道:“她的却不衣物和首饰全部丢了,怎么可能是疏忽所致?” 他看了众人一眼道: “既然没有人承认,那就搜查吧,也替我洗清嫌疑。” “张嬷嬷,你带人负责搜查。” 张嬷嬷无奈,只得答应下来。 曹斌又对李师师道:“师师姑娘,你亲自监督,看看到底是不是我曹斌干的。” 最开始搜查的是侍候李师师更衣的小丫鬟,其实她的嫌疑才是最大的。 但谁叫曹斌的名声的更加不堪呢? 不过曹斌却是上了心,死死地盯着张嬷嬷等人的动作,唯恐她们疏忽起来放掉漏网之鱼。 见曹斌如此神情,那小丫鬟也是委屈的不行。 所幸张嬷嬷等人并没有搜到什么可疑物品。 眨眼之间,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时辰,出了曹斌的主房,所有房间都已经搜查完毕。 张嬷嬷看着曹斌的主房有些迟疑道: “少爷,你这屋子就不用搜查了吧?” 曹斌一脸磊落,毫不犹豫道:“重点就是我的房间,搜!给我搜仔细了,一定要让师师姑娘看清我的为人。” 张嬷嬷见曹斌如此笃定,也放下心来。 曹斌对杜十娘和李师师道: “你们不是怀疑我吗?可要看仔细了,过后可不要说检查的不仔细。” 杜十娘拉了拉李师师的衣袖道: “师师姐,其实我是相信曹郞的!” 李师师不动声色,眼睛却是锐利起来,脚步紧紧跟上了张嬷嬷一行人。 杜十娘无奈,只得跟随上前,在李师师背后悄无声息地张着嘴唇道: “曹郞,你藏好了没有。” 曹斌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没有理她。 张嬷嬷先是在床上翻了翻道:“师师姑娘请看,没有!” 待李师师点头,她才翻箱倒柜地一一点验起来,务必让李师师看清楚,他才进行下一项。 曹斌见已经搜查到了尾声,不由满意地点点头问道: “你们这该相信了吧,我根本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正在他说话的瞬间,张嬷嬷打开一个箱子,却猛然关了起来,有些尴尬地回头笑道: “师师姑娘,这具箱子就不要看了,没有你的东西。” “这里面是我家少爷的一些私人物品,不方便展示。” 李师师脸色孤疑,她看了看曹斌,直接沉默起来。 曹斌却不干了,立刻说道: “张嬷嬷不必为我遮掩,我无物不可示人,你尽管打开,一定要让师师姑娘看清楚。” 张嬷嬷连连对曹斌打眼色劝道: “少爷,你那些物件就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展示了......” 曹斌却十分坚定道:“不行,必须要洗清我的嫌疑,打开!” 他自己知道,箱子里最多也就是些春宫画册,有什么不能展示的?谁家没有收藏这些东西! 自己收藏的不过种类丰富一些而已。 张嬷嬷见曹斌如此坚定,颇有些无奈道:“少爷,这可是你让我打开的......” 见曹斌坚定地点头,张嬷嬷也不再犹豫,直接将箱子掀开。 众人连忙往箱子里看去,曹斌笑道:“怎么样?这次相信了吧,我根本不会做这种事情。” 然而等他说完,却跟本没有听到众人的回应。 见众人一副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曹斌无所谓地笑道: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不就是一些画册吗?别告诉我你们没有看过。” 说着,他也上前看向箱子。 只见在画册上边,一堆衣物首饰正静静地躺在箱子里。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曹斌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李师师的衣物竟然真的跑到自己的房里来了,这特么是怎么回事? 李师师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将自己衣物收起,挡住了曹斌的视线。 随后,她满脸又羞又恼地盯着曹斌,眼神里充满了厌弃。 本来已经对曹斌有所改观,觉得他还有些才情,或许不堪的名声是民间误传,没想到他真的是这样猥琐的人。 杜十娘有些无语地看着曹斌道:“曹郞,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她颇有点怒其不争的意思。 曹斌有些讪讪道:“我说我也不知道这些东西怎么来的,你们相信吗?” 杜十娘翻了个白眼道:“曹郞你还是不要说了!” 曹斌现在委屈极了,这他么也不知道是谁做出这么缺德的事情,自己现在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第二十七章 时迁来投,李师师的感叹 曹斌恶狠狠道:“不要让我发现是谁给我栽赃,我一定饶不了她。” 李师师此时懒得听曹斌无用的争辩,只是对杜十娘道: “妹妹,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杜十娘有些无奈地看了曹斌一眼,带着歉意道:“师师姐,我送你回去吧......” 正在她们向外走的时候,突然一道黑影从天而降,从房梁上跳了下来。 杜十娘和李师师被吓了一跳,惊叫一声,慌忙后退。 那黑影挡在二人面前,着急道:“姑娘莫走,误会,这是误会。” 这时,众人才看清眼前的黑影。 原来是个五尺身材的干瘦汉子,只见他长得贼眉鼠眼,还留着一撇猥琐的小胡子。 一看就不像个正面人物。 曹斌连忙上前将杜十娘挡在身后,寒声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闯入我府内院?” 那干搜汉子见曹斌上前,连忙拜倒在地: “时迁拜见小侯爷!” 曹斌愣了一下道:“时迁?鼓上蚤时迁?” 干瘦汉子闻言,顿时高兴起来,连连点头道: “小侯爷也听过小人的名号?” 曹斌满心疑惑道:“你不是个偷儿吗,来我府中意欲何为?就不怕我府中护院?” 说着,他就要喊人。 别看时迁在梁山上武艺拉跨,但那也分跟谁比。 若是凭曹斌这两下子,还真不是时迁的对手,说着他就要喊轿子前来护驾。 时迁见曹斌满脸戒备,连忙解释道: “小侯爷恕罪,时迁此来并无恶意,是仰慕小侯爷贤名,希望小侯爷收留!” 曹斌十分诧异道:“我的贤名?” 不仅是曹斌,连杜十娘和李师师都一连惊奇。 尤其是李师师,她现在十分无语,曹斌什么时候有贤名了。 就算想要拍马屁,也要找个好点的借口才行啊。 时迁却摇头晃脑道: “小侯爷和奇丐苏七七的故事已经在绿林传遍了,大家都说小侯爷乃是再世孟尝。” “小人听说,您有恩必报,扶危济困,是朝廷中唯一一位贤良的官员。” 他这一句夸赞下来,连曹斌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杜十娘这时已经满眼笑意,认为终于有人发现曹斌的优点了。 李师师也有些惊奇,她也知道曹斌为一个乞丐大肆操办丧仪的事。 本以为只是曹斌纨绔习性发作,胡作非为,却没有往深处思考。 此时听到时迁提起,她眼里也出现若有所思的神情。 听到这一番彩虹屁,曹斌心情立刻愉悦起来,没想到自己一通胡乱操作,竟然还有这样的效果。 “小孟尝”倒是个不错的绰号。 话本里谁有这种绰号?大部分是正面角色,像柴进、秦叔宝。 于是连连矜持道: “过奖了,过奖了,要说贤良,也是寇丞相、包大人等人,我这不算什么?” 时迁却不以为意道: “他们见了我等绿林好汉,不是喊打就是喊杀,时迁认为小侯爷才是天下第一的英雄!” 曹斌这才反应过来,不由有些汗颜。 原来他竟是这样判定英雄的。 自己似乎有点自作多情了。 不过有绿林好汉前来投靠,曹斌心情还是很高兴的。 尤其是时迁这种人才,别看他武力不高,但是他的特长却十分有用。 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用到这种人,因此,曹斌毫不犹豫道: “时壮士请起,既然你诚心来投,我自是不能亏待,你就先在我府上做个护院吧!” “来我府上,酒肉管够,另外给你月俸五十两,如何?” “若是有机会,我还可以在朝廷上给你挂个官职。” 五十两银子的购买力相当于现代的五万多块,已经相当不少了。 时迁乐得连窜带跳,连忙大礼拜谢。 别看这些江湖中人高来高去,一副看不起朝廷鹰犬的样子,那是他们没有机会。 若是有机会争取个官职,他们能乐得找不到北。 要不怎们说逼上梁山呢,若是能够在官场上混下去,大部分人都不想落草为寇。 时迁高高兴兴地接受曹斌的招揽,有些小心地说道: “小人刚刚做了点错事,还希望小侯爷恕罪!” 曹斌大大咧咧地笑道:“无妨,只要你没有杀人放火,我既往不咎。” 时迁挠挠头道:“小人本想准备一些觐见之礼,所以为小侯爷偷了这位姑娘的随身衣物......” 曹斌的笑意顿时戛然而止,有些无语道: “原来给我栽赃的就是你啊!你就拿这些东西考验英雄?” 时迁嘿嘿笑道:“听说小侯爷喜欢窃玉偷香,小人这不是给您创造一点机会嘛?” 曹斌无奈地摆手道:“这次就算了,如果再敢随意偷窃,我可绕不得你!” 谁叫自己名声不好呢?这好像也怪不得别人。 时迁见曹斌没有计较,顿时高兴起来: “江湖上的朋友果然没有骗我,小侯爷宽宏大度,英雄了得。” 在他嘴里,英雄这个词好像没有太高的标准。 曹斌也懒得再听他拍马,转头对李师师说道: “师师姑娘,这次你相信我是清白了吧!” 李师师有些不好意思道: “是师师错怪了小侯爷。” 杜十娘连忙拉住她的手道:“我就说曹郞不是这样的人,姐姐真是错怪他了。” 曹斌听到这话,有些郁闷,好像刚刚她也在怀疑自己吧。 还真是善变! 解开误会,李师师竟然觉得曹斌也顺眼了许多。 时迁连忙见缝插针,赔笑道: “都是小人不好,才让姑娘误会,不如我表演个节目,向姑娘赔罪?” 李师师有些不悦地看了他一眼道: “不用了,天色已晚,我也该回去了。” 杜十娘连忙道: “师师姐,我们也好久没有相聚了,吃了晚饭再走吧!” 在杜十娘的热情挽留之下,李师师只得留了下来。 见曹斌给了自己一个赞赏的眼神,时迁兴奋不已,他好像已经找到了讨好新东主的捷径。 晚宴安排在后花园中。 时迁站在一颗大树下,十分得意地对桌前坐定的三人道: “小侯爷,我这就要表演了,你们可千万别眨眼。” 说完,只见他飞身一纵,直接跳到两丈来高的树冠上,然后他专挑细枝,不停地飞跃纵横。 杜十娘二人得惊呼不已。 随后,就见时迁飞身一跃,如同在空中疾走一般,凌空跃上房梁。 杜十娘惊呼道:“这是怎么做到的,怎么像飞一样?” 曹斌笑道:“这就是江湖中人的轻身之术,时迁擅长的就是这个。” 李师师也不可思议:“真是民间有能人,没想到小侯爷竟能引得这种人才投靠......” 第二十八章 锁魂追命,白玉堂来袭 见曹斌等人露出惊叹的表情,时迁表演起来更加卖力。 如果得曹斌看重,以后自己将前途更广。 贼的身份,谁爱要谁要。 正在这时,一道雪亮的刀光在黑夜中乍起,直奔时迁的脖颈砍去。 时迁吓了一跳,忙纵下房梁,大喝道: “哪个小贼,竟敢偷袭你爷爷.......” 曹斌也愣了一下,抬头看去。 只见房脊之上,明月之下,一位长身而立的少年侠士,正手提宝剑目光冷肃地看着自己。 “曹狗,我来取你性命,你准备好了吗?” 曹斌大惊,道:“白玉堂?” 接着,连忙喊道:“轿子,快来护卫。” 白玉堂笑道:“上次看在义士的面子上,才让你苟活几日,现在还不想束手就戮?” 说着,他一纵身,就向曹斌扑来。 杜十娘和李师师吓得手足无措,她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遇到传说中的刺杀。 时迁大怒,尖声道:“好大胆的贼子,竟然敢刺杀小侯爷,不想活了!” 他现在是忠靖候府护院,护卫曹斌安全正是他的职责。 如今被白玉堂无视,他顿时觉得受到了羞辱。 于是他直接从腰间拽出一把小片刀,迎身就上: “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白玉堂不屑地笑道:“鸡鸣狗盗之徒,也配在我面前动武?” 说着,他一晃宝剑,剑刃如同羚羊挂角一般闪开时迁小刀,直接戳到了时迁的肩头。 时迁惨叫一声,直接扔了小片刀,飞身后退,却被白玉堂一脚揣在了腹部,好悬没把他肠子踹出来。 时迁蜷缩在地,一张脸都疼成了苦瓜。 白玉堂一刀建功,脸上傲气更甚,一抖宝剑上的血迹道: “鱼找鱼,虾找虾,王八找蛤蟆,你曹斌一介纨绔子弟,也只配这样的小贼投靠。” 曹斌见轿子还没出现,不由暗暗叫苦,连忙挡在杜十娘前面,道: “白义士,您是大侠客,何必非要跟我这中小角色计较呢?” 白玉堂冷然道:“少废话,我是来替李甲复仇,你认命吧!” 说着,他提剑就砍。 曹斌不由无奈,不是说大侠都喜欢废话吗,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就变了?让他想拖延点时间都没有办法。 上次是这样,这次又是这样,真他么服了。 这时,杜十娘突然把曹斌拉开,挡在他身前道: “你不是要替李甲报仇吗,应该找我才是。” 白玉堂见一女子上前替曹斌挡剑,本来已经收回宝剑,听她这样说,不由道: “你就是替曹狗作伪证的贱人?” 说着,他冷笑起来,道: “别着急,你们两个谁也跑不了。” “水性杨花,见利忘义,受死吧......” 他正要重新动手,却见数道寒光迎面袭来。 白玉堂大惊,连连闪身躲避。 见那冷光闪烁的箭矢“哆、哆、哆”几声轻响,深深扎入树干,白玉堂不由冷汗直冒。 曹斌高举右手中的连弩,死死盯着白玉堂的身影,对杜十娘道: “你们快跑,我拖住他!” 杜十娘正要说话,曹斌怒道: “不要耽误,找到轿子,让他前来救我。” 说着,一把将她推了出去。 杜十娘美目含泪,踉跄几步,提裙就跑道: “曹郞,你坚持住,我马上就来。” 李师师见状,眼里既是惶恐又是复杂,连忙跟着杜十娘向前院跑去。 白玉堂正要上前去追,曹斌连忙晃动连弩道: “别动,我的弩箭上可是抹了剧毒,要想死你就动一动!” 多亏曹斌身上还剩了一些纨绔积分,在关键时刻兑换了一把诸葛连弩。 才暂时制住了白玉堂。 不过买了连弩后,积分也花干净了。 白玉堂眼神微冷,看着曹斌道:“你以为一把弩弓就能威胁我?” 曹斌顿时笑了起来,嚣张地摆了摆弩弓道: “你要不要试试?我这可是正宗的诸葛连弩。” “刚刚只发了六支弩箭,现在可还有四次机会哦!” 这时,前院已经人声鼎沸起来,侯府的家丁正疯狂地冲向后院。 一个粗豪的嗓音响彻夜空: “少爷勿忧,轿子前来救驾。” 曹斌脸上一喜,正要说什么,却见白玉堂身形连闪,竟然趁他分神,急速向他冲了过来。 曹斌一惊,连忙扣动扳机,箭矢迅疾发射。 这一刻,曹斌无比渴望一把手枪。 连弩的速度终究太慢,若是有把手枪,他自信能够将白玉堂留在这里。 “你给我在这儿吧!” 来到曹斌面前,白玉堂举起宝剑就砍。 此时曹斌的箭矢已经用完。 见白玉堂持剑砍来,他一把将手中的连弩扔了出去,然后用出了一招懒驴打滚的绝学,狼狈躲开了白玉堂的利剑。 但他的速度怎能比得上武林高手? 在他翻身地瞬间,白玉堂已经窜到他的身后,一脚踩住他的屁股,举剑便砍。 曹斌看着飞驰而来的利剑,吓得一闭眼,心中冰凉彻骨: “完犊子了!” 正在这时,只听一声大喝在耳边炸裂: “休伤我家少爷,看我飞戟!” 伴随着剧烈的破风声响,一支乌漆嘛黑的小戟眨眼间已经扔到了白玉堂面前。 白玉堂一个战术后仰,宝剑立刻调转方向,急电一样向小戟砍去。 “哐啷啷......” 金铁交集声炸起,响彻夜空,白玉堂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得连连后退,虎口发麻。 与此同时,一道雄壮的身影如同巨象一般冲了过来。 他手中擎着两把巨大镔铁戟,直接挡在曹斌身前,焦急地问道: “少爷,你没事吧!” 曹斌哆嗦着双腿站起身来,怒道:“别管我,快去给我砍死他!” 两次命悬一线的恐惧,已经彻底激怒了他,此时曹斌已经不对所谓的侠士抱有任何好感了。 正派又怎样,想杀我,我就先弄死你! 听到曹斌的吩咐,轿子立刻抡动双戟冲向白玉堂,喝道: “少爷放心,他跑不了!” 那双戟如风车轮一样,丝毫不给白玉堂闪转腾挪的空间,直接笼罩他一丈方圆,封死他的退路。 第二十九章 典韦神威,白玉堂落荒而逃 轿子融合的是典韦的传承,擅长的是长枪大戟,万马丛中,斩将杀敌。 论高来高去,蹿房越脊的本事,肯定是不如白玉堂这些江湖中人。 但他动起手来,势大力沉,刚猛暴烈。 贴身的一瞬间,就将白玉堂压入了下风。 大戟晃动之间,风声大作,威势骇人。 白玉堂根本不敢与轿子的兵器硬碰,只能凭借着灵巧的身手不停地躲闪。 轿子继承了典韦的全部武艺,不仅力量惊人,而且身手也极为不凡。 久守必失,白玉堂此时险象环生,额头上已经开始冒出了冷汗。 他有些惊诧,不知道曹斌从哪里找来的如此高手。 “你是何人?” “如此武艺不替国家出力,反而要做纨绔子弟的走狗,你不觉得羞辱吗?” 他早忘了轿子这么个人物。 上次刺杀的时候,轿子被他一脚踢晕,怎会被他放在心上? 但他也绝对想不到,竟有人短短几天之内就发生了脱胎换骨般的变化。 轿子根本不答,抡着大戟丝毫不停,双戟刚猛暴烈,动必带风,如流星赶月一样,不停地向白玉堂猛砸。 此时白玉堂已经失了先机,躲闪之间,动作已经有些变形,只得硬着头皮,不时举剑硬挡。 只听“铛啷啷”如同打铁一般,双方兵器不断相撞。 轿子越打越兴奋,怒骂道:“敢刺杀我家少爷,让你尝尝我大戟的厉害。” 只是对撞了三四次,白玉堂就觉的胳膊发麻,虎口生疼,宝剑更是崩了无数的缺口。 他奋力数次都不能扭转战败局势,难受得想要吐血。 俗话说一力降十会。 轿子的力气太大,任他有无数剑法技巧也难以招架。 正在这时,又是一声兵器相交的声音,白玉堂的宝剑顿时断成两段。 白玉堂见状,猛然手中短剑向轿子扔去,然后一个懒驴打滚,掉头就跑。 曹斌见状,不由哈哈大笑,没想到白玉堂也这么狼狈的时候。 轿子一戟落空,直接将白玉堂身后一颗大树懒腰砍断。 他一脚将大树踹飞,将两只大戟交于左手,直接从腰间拽出三把小戟,甩手就扔了出去。 只听一声剧烈的风声,一支小戟猛然扎进了白玉堂的肩头,鲜血登时迸溅出来。 白玉堂闷哼一声,身子直接被带飞了出去,狠狠地栽下房顶。 曹斌见状大喜道:“快追,今日不将他捉住,我寝食难安。” 此时,侯府家丁已经举着火把聚集到了曹斌身边。 他们听到曹斌的吩咐,忙答应一声,跟着轿子飞快地奔隔壁院子追去。 轿子没有飞身上房的本事,只能用笨方法追人。 福伯见状,有些惊奇盯着轿子的背影,不解道: “轿子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厉害了?竟把我这当爹的比了下去。” 曹斌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解释的意思。 时迁这时也缓过劲来,捂住肚子来到曹斌身前,颇有些羞愧道: “小人无能.......” 曹斌摆摆手止住他道: “放心,我知道时兄弟特长,一时之败不要放在心上。” “今天辛苦你了,下去好好养伤吧!”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百两银票,递给了时迁,补充道: “多买些好东西补补,你就是吃了身体瘦弱的亏!” 时迁接过银票,感动地无以复加。 本来他还以为自己在曹斌面前丢尽脸面,没想到曹斌的反应这样让人暖心。 他瞬间觉得自己丢掉的面子不算什么了。 同时,也下定了决心要全心全意为曹斌卖命。 这时,一个家丁跑回来禀报道: “少爷,贼人不见了踪影,怕是又窜上了房,娇哥已经带人去追了。” 时迁满心热流,此时正要表现,顾不得自己还有伤势在身,连忙尖声请命道: “小人最善隐匿追踪,让小人去追,他一定跑不了。” 曹斌见他肩头还在流血,但想到白玉堂的威胁,还是安慰道: “时兄弟还是先治伤吧,白玉堂跑就跑了,没有时兄弟的身体重要。” 时迁感动地热泪盈眶,连忙狠狠地拍了拍胸脯道: “小侯爷放心,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小人就算死,也要为小侯爷拔出这颗眼中钉。” 说着,他不待曹斌反应,飞身上房,连窜带跳,就顺着血迹追了下去。 曹斌摇头感叹道:“真是忠义之士啊!” 福伯露出欣慰之色,点点头道:“是条好汉!” 等了不知多久,轿子已经无功而返,曹斌本来也对他追到白玉堂,没有抱有多大希望。 又过了一会儿,时迁押着一个邋遢道人走了进来,一脸气愤道: “小侯爷,让那白玉堂跑了。” “都怪这老道士,如果不是他给我捣乱,我早就将白玉堂抓住了。” 邋遢道人满脸谄笑道: “小侯爷,您可别信他,是这小贼自己没有本事,才赖到我的身上。” “我本来睡的好好的,谁知道这小贼跑来踩我一脚,才摔倒在地,我太冤枉了。” 时迁满脸怒气道: “你放屁,谁家睡觉跑到别人房顶上。” “你分明是跟白玉堂一伙,故意绊倒我,还纠缠不清,给白玉堂创造机会。” 老道顿时怒了,与时迁撕吧起来道:“放屁,自己没本事,还怪别人......” 见这老道的模样,曹斌不由轻“咦”一声,怒声道: “原来是你这老骗子,早就看你不对劲,果然是跟那白玉堂是一伙的。” “轿子,将他拉下去,给我剁成十八块喂狗。” 此时,曹斌气愤难当,想到要时时提防白玉堂刺杀,他心里就是一阵不忿。 轿子闻言,上前揪住老道的脖颈,怒喝道: “老骗子,你给我在这儿吧。” 被轿子抓住,那老道方才面色大变,他连连挣扎,却丝毫不能挣脱轿子的大手,连忙道: “慢来慢来,我说实话。” 曹斌这才摆摆手道:“说,你跟白玉堂是什么关系?” 老道立刻挺直了身子,带着理所当然道: “小侯爷,你得感谢我,要不是我暗中出手,你第一次被他刺杀的时候就死了。” 轿子闻言怒道:“你放屁,是苏七七替少爷挡了一刀,这里面哪有你的事情?” 第三十章 夏老道,一个颓废的工科生 老道看了轿子一眼,嘿嘿笑道: “那苏乞丐有白玉堂的刀快吗,若不是我帮了他一把,等他下定决心挡刀时候,小侯爷早就死了。” 曹斌心中发寒道: “是你把他扔到白玉堂刀下的?你和白玉堂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也太拿人命不当回事了?” 老道嘿嘿一笑道: “我也就踹了他一脚而已,那方七七一直说要报你的恩,我就成全他喽!这不还造就了小侯爷‘小孟尝’的名声吗?” 见众人诡异的眼神,他也不在意,带着些骄傲说道: “至于白玉堂,他倒是跟我学了几年机关之术,算是我的半个徒弟吧。” 轿子怒道:“原来你才是罪魁祸首啊,那白玉堂是你徒弟,你这当师傅的肯定也有教唆之过。” 说着,他手上加大力气,捏的老道脖子都变形了。 老道连忙挣扎起来,无奈道: “我忒特妈的冤枉啊,我告诫过他,让他不要惹上朝廷,可他不听我的话呀。” 曹斌这才明白他出手的原因,怪不得还吓自己有血光之灾,不让自己出去呢。 于是,他摆了摆手,让轿子放开他,继续问道: “那你为什么一直在我的府邸周围闲晃,是不是还有其他目的?” 老道看了时迁一眼,咧着嘴笑道: “小侯爷,我的能耐可比这小贼大多了,你不如给我同样的工钱,我也跟你干怎么样?” 时迁“嘁”了一声道:“你有什么能耐,还不是被我抓了?” 曹斌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嫌弃道: “时兄弟忠心耿耿,又有蹿房越脊的本事,你有什么?” 时迁听到曹斌的夸赞,立刻挺直了腰板。 老道哈着腰谄媚道: “蹿房越脊算什么本事?最多当个小偷。” “我老夏精通奇门遁甲,机关算术,西洋八宝转心螺丝,各种营造建筑无所不能。” “要说营造机关的本事,我老夏敢说第二,还没人敢说第一!” “就说小侯爷这侯府吧,若是交给我改造一下,保准是步步机关,处处陷阱。” “小侯爷就再也不怕刺客暗杀了......” 曹斌有些摸不清老道真实的目的,但他的本事确实让曹斌心动。 三侠五义中就对白玉堂机关之术的赞叹。 不论是阵困展昭,还是三探冲霄楼,都展示了他机关之术的厉害。 老道见曹斌犹豫,连忙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木雕狮子,鼓捣了一会儿道: “让小侯爷看看我的能耐。” 说着,他手指一按,那狮子咆哮一声,然后蹦起来就开始自己摇头晃脑。 最后,那狮子猛然喷出一颗拳头大小的火球,才停下动作,呆立如同木偶。 老道眼巴巴地看着曹斌道:“小侯爷,好玩儿吗?” 时迁不屑地撇撇嘴道:“就这也算能耐?你把小侯爷当孩子耍呢?” 曹斌倒是来了兴趣,别看这木偶狮子外表简单,里面必定是机关重重,有了一些机械的基础,才能做到这么灵活。 不过他一身的本事明显用错了地方。 这木头狮子是好玩,但全凭他自己手工制作,不知道要花费多少精力。 一味地追求新奇,奇巧,根本没有发挥出机械的原本功能,若是能够用在民生和军械上,价值不可估量。 曹斌暂时放下了到老道的忌惮,点头道: “倒是有些意思,以后你就留在府上吧,跟时迁一样的供奉。” 夏老道顿时欣喜起来,连忙恭恭敬敬地躬身道: “多谢小侯爷。” 曹斌摆摆手道:“我可警告你,若是你跟白玉堂勾结,想要图谋不轨,我一定不饶你。” 夏老道连忙拍着胸脯道: “小侯爷放心,那猴崽子要想打翻我老人家的饭碗,我跟他势不两立!” 曹斌无语,让人将自己兑换出来的诸葛连弩拿了过来,递到老道身前道: “你看看这东西,能不能够仿制出来!” 老道眼睛一亮,忙把连弩接到手里道: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诸葛连弩?不是已经失传了吗?小侯爷从哪里来的?” 曹斌摇头道: “你别管哪儿来的,你只管仿制,若是能够成功,我奖励你一千两银子。” 作为弩弓来说,射程最少要达到五十步才算合格。 其实大宋工匠也能生产连弩,只是射程和力道都不尽人意,而且工序复杂,并不能作为军用。 别说铁甲,连皮甲都不能穿透,性价比实在太低。 而曹斌从时空商城中兑换的连弩,却能够七十步内,射穿皮甲,弹速极快,所以才显得珍贵。 曹斌作为武勋子弟,迟早也会沙场征战,现在也算是未雨绸缪吧。 夏老道拿着弩弓翻来复去地看了半晌方道: “这制弩的材料十分难得,恐怕不容易仿制。” 曹斌挥了挥手道:“别管什么材料,我可以安排人为你寻找......” 接下来一段日子,曹斌也算明白了夏老道投靠自己的目的。 这家伙根本就是懒惰成性,他自己雇佣了两个小丫鬟,以材料不齐为由,每天悠哉享乐。 只要曹斌没有吩咐,他一天都懒得动弹。 这哪里是来工作的?分明就是找个冤大头当饭辙,跑来来养老的。 曹斌见他如此模样,满脑子都是黑线,一气之下,给他安排了许多研发任务。 明白地告诉他,要是做不出有用的东西,就让他卷铺盖滚蛋。 而曹斌自己开始忙碌瓦肆的事情。 经过一个多月的修建,曹杜瓦肆已经初具规模。 第一期工程,曹斌打算以赌坊和戏院为核心吸引顾客。 宋人喜欢搏彩,无论什么事,都要以赌为乐。 曹斌就弄出了扑克、麻将等诸多新鲜事物。 有了这些东西,曹斌相信一定能够吸引大批的顾客。 不过这个时代没有专利一说,就算曹斌首先把这些游戏项目开发出来,也挡不住其他人模仿。 新鲜的玩法,或许能够让曹杜瓦肆占个先手优势,却不能一举压过其他瓦肆。 所以曹斌打造的重点还是在戏院方面。 只要自己培养出一批核心演员,就能形成粉丝效应,让曹杜瓦肆的竞争力长盛不衰。 最让曹斌高兴的是,李师师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答应在戏院开业当天试演一次。 有了她这个行首名头的加持,曹斌相信自家瓦肆必然能够在开业当天一炮而红...... 第三十一章 筹备妥当,要挣大钱了 瓦肆的建筑大体已经修建完成,曹斌开始高阶招募杂技班子、说书先生、曲艺班子...... 还准备亲自操刀上阵,排练白蛇传等曲目。 这时还没有完整的戏曲,只有散曲和杂剧,曹斌也算开了历史的先河。 只不过比较出名的班子都有固定的表演场所,想要直接快速开业就得挖别人的墙脚。 在曹斌的大把撒钱下,各种班子也请了个七七八八。 只是表演杂剧的戏班却难住了他。 这些人都是其他瓦肆的台柱子,自然不容易挖来。 而且因为曹斌的名声,谁也不知道这曹杜瓦肆能够坚持多长时间。 就算曹斌出的价格再高,戏班也不愿意冒险。 如果他们跳槽后,曹杜瓦肆突然倒闭,那就坐蜡了。 虽然曹斌打算自己培养戏曲演员,但也需要培训的人有一定的戏剧基础。 如果从一清二白开始培养,那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成才,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这天,福伯突然领着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男子来找曹斌。 “少爷,这是宜奴戏班的掌班,封先生!” “他有意带着戏班入驻咱们曹杜瓦肆,只是他还有些不放心,想要亲自来见见少爷。” 曹斌这些天没少为了戏班的事情操心,“宜奴戏班”就是京城内,十分著名的一个班子。 没想到他们竟然上门了。 曹斌顿时来了兴趣,伸手延请封先生入座,客气地问道: “封先生有什么顾虑,尽管说出来,只要你能带班来我这里,我为你解决后顾之忧。” 那封先生深深一礼,有些惶恐道: “不敢当,小侯爷抬举了,小人是什么身份?不敢在小侯爷面前失礼。” 说着,他小心翼翼战在曹斌面前,拱手道: “蒙小侯爷抬举,我等自然愿意来小侯爷的瓦肆聆听教诲,只是有一桩麻烦事,不敢不事先禀报小侯爷。” 曹斌问道:“有什么事,你且说来听听。” 封先生咬了咬牙道: “我班现在所在的瓦肆是高太尉府中经营,若是改换门庭,恐怕会给小侯爷带来一些麻烦。” 接着,他有些羞惭道: “只因小儿宜奴有些女相,引得高衙内纠缠,小人也是迫不得已,才来麻烦小侯爷。” “我家只有宜奴一根独苗,指望他承继封家香火,不敢让他损伤根基......” 好家伙,本以为那高衙内会跟自己争抢曹丞相传承,没想到他爱好如此广泛。 一时间,曹斌竟有点自愧不如! 不过曹斌并不在意,不说自己背后有大靠山庞太师,根本就不怕高俅。 反正上次的事情已经得罪了高俅一波,这次也无所谓再得罪他一次。 要挣钱嘛,值得! 于是,他大包大揽道: “封先生尽管带着戏班过来,高太尉那边的麻烦我替你挡下了!” 封先生一听,顿时大喜过望,连忙跪倒在地,大礼叩谢道: “谢谢小侯爷,谢谢小侯爷......” 解决了戏班子的事情,曹斌心情大好,接下来就是筹备开业挣大钱了。 有一堆债务背在身上,总是有许多不自在。 戏班子的人没有想到,曹斌竟然要亲自指导戏曲排演。 他们既是受宠若惊,又是忐忑。 不知道曹斌到底有没有这种能耐。 若是被胡乱指导一通,将演出搞砸了,那“宜奴戏班”的名声也会彻底毁掉。 不过他们的担心注定是多余的,曹斌拥有“宗师级曲乐精通”,一出戏曲不过是牛刀小试。 尤其是封宜奴这个戏班的台柱子,被指导了几天后,对曹斌佩服得五体投地。 那狂热的小眼神,时常让曹斌不寒而栗。 李师师倒还罢了,人家再怎么说也是个美女。 被美女敬服的感觉还是很爽的,但你一个男的凑什么热闹? 时间过得很快,这一排演就是半个多月过去。 曹斌难得认真地做一件事情,连逛青楼刷积分的空闲都没有。 三月十五,正是春深时节,桃红柳绿,清风怡人。 经过十几天的宣传,在杜十娘、福伯等人的期待下,曹杜瓦子终于正式开业了。 瓦肆门口的茶棚里。 杜十娘看着不断往来的人群,顿时欣喜起来道: “看来咱家的瓦肆不会赔钱了。” 福伯却担忧道: “今天是门票免费,所以才有许多人来,等咱们开始收门票后,怕就没人了。” “我觉得咱们也该学学其他瓦子,只在伎艺身上抽钱便是了,何必还要什么要门票?” 曹斌却哈哈笑道: “我们曹杜瓦肆,以后必然会成东京城最热闹的地方,收门票就是防止装不下那么多人。” 福伯无语道:“希望如此吧。” 他觉得,如果自己是汴京百姓,一定不会来这进门就掏钱的地方,难道那免费的瓦肆不香吗? 正在这时,庞煜带着一班纨绔子弟赶到了: “哈哈,俊才,我们来给你捧场了,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听到他的恭贺,曹斌也是满脸笑意,连忙将他们让了进去。 不过潘豹那小子颇有些不情愿,嘀嘀咕咕,似乎是被强拉来的。 他们茶棚里待到中午,福伯有些诧异道:“怎么我只见人进去,却很少见人出来?” 杜十娘也诧异道:“难道他们不饿吗?” 曹斌得意地笑了起来道:“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说完,他直接站了身起来,奔瓦肆里走去。 杜十娘福伯等人连忙跟上。 其他诸如杂耍,曲艺的地方人迹寥寥,说书的地方却人山人海。 他们全都在屏住呼吸聚精会神地听讲。 今天讲得是《金瓶梅》,要连说十八场,一直讲到晚上子时。 这些听书的人全都是lsp,肚子饿咕咕直叫,也舍不得离开, 杜十娘听了几句,不由面红耳赤,呸了一声道:“竟然讲这些东西,真是不知羞。” 曹斌得意地笑了起来:“怎么样,我写的!以后赶他们走,他们也舍不得,哈哈哈......” 福伯顿时竖起大拇指,嘿嘿笑道: “少爷厉害,高,实在是高,这比逛窑子还刺激!” 接下来就是赌坊了,这里比说书的地方还要人多,麻将、扑克、俄罗斯大转盘...... 宋代的人哪里见过这么多新奇的玩法? 曹斌还看到了庞煜等人。 潘豹那小子早就忘了开始的不情愿,此时数他最兴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吃了兴奋剂呢。 看到了这里,福伯彻底心服口服了,看着瓦肆里热闹的场景,嘴笑得都要裂开了。 曹斌却是没有在意这些,他早就料到了这种场景,他在意的是晚上的节目。 如果《白蛇传》成功了,自己的计划才算圆满。 正在这时,封先生突然满脸焦急地找到曹斌道: “小侯爷不好了,饰演‘法海’的薛子大不见了,没有他,这戏没法唱啊......” 第三十二章 高衙内报复,曹斌要登台? “不见了?派人去找了吗?” 曹斌问道。 封先生有些苦恼道:“回小侯爷,已经找过了,可薛子大就像消失了一样。” “我明明已经吩咐过了,今天所有人都不能外出......我怀疑是有人在其中捣乱。” 他也是积年的老戏,临场消失这种事,他见得多了,一看就是别有用心的人在捣鬼。 薛子大不是被人利诱,就是被人绑架了。 为的就是让他们的戏唱不成。 曹斌沉吟了一下,问道:“知道是谁干的吗?” 封先生有些迟疑,畏畏缩缩地说道: “若真有人敢捋小侯爷虎须,我看只有......太尉府的人。” 就在这时,高衙内带着一群狗腿子走了进来,他满脸笑意地看着曹斌道: “斌哥儿,怎么样,你这大戏唱不成了吧!” 曹斌斜了他一眼道:“是你小子干的?” 高坎嘿嘿笑道: “是我干的又怎么样,上次的事情,我爹都没有说什么,这次你倒是挖起我家的墙角来了。” “你说我能干看着吗?我得帮我爹出了这口气啊!” 说着,他将身后的薛子大让了出来道: “一个小小的戏班子,也敢学着别人反水,若是不给他们一个教训,别人还以为我高家好欺负呢!” 封先生看着低着头的薛子大,愤怒道: “老薛,我封某自问对你不错,你跟我玩仙人跳是吧?” 薛子大眼神躲闪,低着头糯糯道: “班主,我也有苦衷,不得已而为之。” 封先生还要说什么,曹斌摆手止住了他,笑着对高坎道: “几天不见,你倒是长了些脑子,知道来阴的,给包大人告状的帖子我都准备好了,你真是叫我有点失望了。” 周围人听曹斌提到包大人,不由有点好笑,你曹斌也敢提包大人? 什么时候,包大人成了你们这些纨绔子弟的保护伞了? 听到包大人三个字,高坎一身肥肉却不自觉地颤抖了两下。 上次一顿好打,他的屁股到现在还隐隐作痛,此时不由恼羞成怒道: “曹斌,你牛气什么,不就是有个爵位吗?” “一个大纨绔,老废物,你也想做买卖挣钱?做梦吧!” “我就看看,你今天怎么收场?” “你不是说有大戏上演吗,你倒是演一个给我瞧瞧啊?” 曹杜瓦肆先前的宣传核心就放在神魔大戏上,将观众地期待感拉得满满的。 如果现在唱不下去,那开业就算是失败了一半。 曹斌正等着钱花呢,怎么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回到戏院后台,封先生连连叹气道: “小侯爷,这可如何是好?扮法海的人咱们就准备了一个啊!” 福伯摇头劝说道: “现在咱们这瓦肆也够热闹了,这大戏,今天就算了吧,想必影响不了什么。” 封先生闻言,脸色有些难看,但也不敢说什么。 大戏不能按时上演,对瓦肆或许产生不了太大的影响,但对他们戏班来说却可以说是灭顶之灾。 有不少戏迷是冲着他们宜奴戏班的名头来的。 若是放了观众的鸽子,那宜奴戏班的名声就算是臭了。 封宜奴悄悄上前,拉了拉曹斌的衣袖道:“小侯爷,你想想办法吧!” 曹斌见他这种作态,不由一阵恶寒,不动声色地躲了躲,对封先生道: “放心,他高坎想给我找麻烦,他还嫩了点。” “不就是一个法海吗?我来演!” 封先生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连忙摆手道: “不可,不可,小侯爷是什么身份?怎么能登台演戏?” 他们倒是不怀疑曹斌能不能演好。 毕竟这出新戏是曹斌指导的,他的水平也是有目共睹。 只是他的身份却是一大障碍,戏子自古以来就是贱业,一个堂堂国爵怎能做这种事情。 福伯此时的脸色也已经变了,狠狠地盯着曹斌道: “少爷,你可不要胡来,咱们侯府可丢不起这脸!” 曹斌却丝毫不以为意,摇头笑道: “不就是唱戏吗,那唐明皇、李存勖不也登台表演?” “他们两个皇帝都不怕,我一个小小的侯府怕什么?” 封宜奴顿时兴奋起来,拍手笑道:“小侯爷见闻广博,说的有理......” 说着,他不由开始幻想起于曹斌同台表演的场景来。 封先生见状,连忙怒喝道:“宜奴,你给我闭嘴。” 然后,他连忙躬身行礼道: “小侯爷不可,那两位皇爷因为此事被世人多番诟病。” “如果小侯爷因此坏了名望,我宜奴戏班罪莫大焉!” 与此同时,福伯也极力劝阻。 曹斌才不在乎这些,自己都两世为人了,还能让这种规矩给束缚了? 在他想来,这一波或许还能够得到不少纨绔评分,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 于是他摆了摆手道: “谁也别劝,这事就这么定了!高家父子想要拿捏老子,他们还不够资格。” 福伯见此,只能连连叹气,颇为无奈。 他杀伐果断,性格刚强,唯独对曹斌毫无办法。 他已经有些习惯了,曹斌决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已是华灯璀璨。 此时的曹杜瓦肆更加热闹,人来人往,戏院里也已经坐满了观众。 这间大戏院乃是夏老道设计,不仅考虑到了回音的问题,还添加了许多奇幻的机关道具,就是为了今天这种神魔大戏准备。 高坎坐在戏台前边,对身边的人吩咐道: “曹斌竟然还想将大戏唱下去,一定是想糊弄了事。” “待会儿,只要台上的戏子一开口,你们就拼命喝倒彩,让他这戏唱不下去。” 身边的人连连点头道: “衙内放心,有咱们捣乱,他们好不了.......” 高坎满意地点点头,回头看了一眼戏院的其他观众,有些嫉妒道: “还别说,曹斌这小子还真有一套,若不是咱们给他找麻烦,说不定真能让他赚到不少钱。” “要是让他把我家的生意都压下去了,那本衙内还有什么面子?” 作为现代人,曹斌对于宣传的重要性知之甚深。 过去十几天,他大把撒出银子,就是为了讨个开门红。 什么神魔斗法、惊世之恋、妖魔鬼怪、天兵天将,可劲儿地吹嘘,已经将戏迷们的期待感拉到了满值。 好像不来看这一场大戏,就是人生一大遗憾。 二楼一号包厢里,上首一位富贵的老年女子有些着急道: “怎么还不开始,曹家那小子将大戏吹嘘地那么好,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他身前一位俊雅男子转头带着些怨念道: “要我说,无非也就是加了些杂技而已,曹斌向来是个不靠谱的,他的话能信吗?” “如果不是母后非要来看,我和官家早就去看书画了。” 老年女子身边的一位富态的中年男子道: “十弟,母后难得有兴致出来游玩,你就不要抱怨了。” “听说这次有名妓李师师露面,你不是最喜欢这些吗?” 那俊雅男子这才有了点精神,笑道: “我的确想要看看这东京行首是什么模样,可惜一直缘铿一面......” 与此同时,十一号包厢里。 一群女子围着老太君团团而坐。 杨八姐也在其中,她咬牙切齿地数着自己的荷包,抱怨道: “这戏院真是死贵死贵的,若是唱的不好,我非去拆了曹斌的家不可!” 佘老太君含笑看着她道: “我本不想来,你却非要请客,如今知道心疼了吧。” “放心,这次的花销从娘的这里出。” 第三十三章 划时代的大戏,高坎的可怜遭遇 随着一阵锣响,大幕缓缓拉开。 数丈长的彩墨山水映入观众的眼帘之中。 整个青城山似乎都被搬上了舞台,崇山峻岭,云雾缥缈。 悠远地猿啼鸦鸣从山中传来,一派深山清幽寂远之感铺满而来。 这一副声色俱全的画面迅速将观众拉入舞台上的情景之中。 这个时代连成形的大戏都没有,哪里见过如此精妙的布景,顿时全部被惊住了。 他们好像亲身来到了青城山中。 这时,山上的云雾突然蠕动起来,一道电光从云中透出,照亮了黑暗的大厅。 众人纷纷凝聚精神,全身灌注起来。 只是一个开场就让他们觉得不虚此行了。 曹斌的创意加上夏老道的魔幻设计,将《白蛇传》的开篇完美地展现了出来。 为了这幅场景,曹斌没少花费心思。 不仅扔了了大笔银子制作道具,还请来了不少戏法师帮助夏老道完善设计。 正在所有的观众惊叹的时候,突然从群山之中飞出一条数百丈长的白色巨蟒,窜上云层,在雷云之中蜿蜒飞行。 有人惊叹道: “渡劫,这是蛇妖在渡天劫!” “这是真的还是假的?我不是在做梦吧!” 有的人甚至已经被这种布景弄得分不清现实和虚幻了。 曹斌在后台看着观众的反应,不禁满意地点点头。 他看惯了现代电影的垃圾特效,因此下定了决心,若是自己有机会,一定不会吝惜银子,给观众呈现完美特效。 虽然古代手段有限,与现代做出来效果差之甚远,但同时代最好,他还是能够做到的。 这幅场景,他是抄袭老版电视剧的特效。 在他看来不免有些差强人意,但对宋人来说,那就不啻于另辟山河了。 随着奇幻画面落下帷幕,众人的精神才稍稍松弛了一下。 这时,白蛇消失,一个巧笑嫣然的美丽女子出现在了舞台之上。 “李师师,这是李师师.......” “好美的女人。” “不愧是东京的花魁行首。” 老色批们见李师师现身,精神再次振奋起来,不由双眼冒光,紧紧盯着舞台上的女人。 也有那外行的戏迷闻言怒斥道: “什么李师师,这时白蛇精,没看到她是白蛇变化的吗?” 包厢里的赵佶却是摇摇头,感叹道: “让花魁来登台唱戏,有些辱没了她.......” 上首的老年女子瞪了他一眼道: “好好看戏,哀家就觉得她扮演得挺好,你不要胡乱点评!” 赵佶有些讪讪地摇了摇头,不一会儿,也沉浸到了戏词之中。 除了他,也有不少年轻的公子对曹斌十分不满,觉得他将行首拉来唱戏有些辱没李师师。 这么美丽的女人,当然他们独自观赏最好。 让这些俗人和平头百姓观看,岂不是太看得起他们了? 不过无论是剧情还是布景,太过引人入胜。 不一会儿的功夫,所有人都沉浸在了戏曲本身上。 正在这时,戏院的前方突然传来几声喧哗: “唱的什么东西?下台、下台.......” 那些人声音越来越大,让台上的李师师眉头紧皱,腔调都有些走音了。 高坎得意地看着李师师,对手下的狗腿子十分满意。 你唱得好又怎么样? 我就是让你唱不下去,你曹斌想要挣钱?那是门都没有! 见他们如此捣乱,那些观众不敢了,纷纷对着高坎等人怒骂起来。 一号包厢里的富贵女子露出不悦的神情,对赵佶问道: “这是什么人?为何如此混账?” 赵佶正要回答,却见高坎直接站起身来,回身面对着众多观众,十分嚣张道: “我爹是高太尉,你们再敢骂一句试试,回头我弄死你们!” 怒骂的观众闻言,顿时噤若寒蝉,看向高坎的眼神变得忌惮起来。 一号包厢的富态男子皱了皱眉头向赵佶问道: “十弟,那高太尉好像跟你交从不浅吧?” 赵佶眼里闪过紧张,连忙道: “官家恕罪,我这就让人把他赶出去。” 说着,他脸上露出狠色,对身边的人吩咐道: “去把那小子带出去狠狠教训,再去问问高俅,他儿子这么嚣张,到底是谁教的......” 此时,戏院后台的曹斌早就压不住火气,顶着个大光头就要出去教训高坎。 福伯却一把拉住他,嘿嘿笑道:“少爷放心,不用你出手,已经有人帮咱们把事情办了!” 曹斌扭头一看,只见几个健壮男子,已经来到了高坎身边,一把就拧住了他的肩膀。 他愣了一下问道:“这是什么人?” 福伯笑道:“若是我没有看错,这几个都是宫里当差地。” 说着他幸灾乐祸道:“这次高家有麻烦了......” 高坎被拧住肩膀,疼得“嗷嗷”直叫,奋声怒骂道: “你们是什么人,不知道我的身份吗?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他身边的陆谦等人正要上前营救,却见几个壮汉拿出一块令牌伸到他们面前,阴冷道: “你们想动手,想想后果再说,老实跟我们走,还能保下一条性命。” 陆谦见那令牌,吓得一激灵,顿时不敢动了。 高坎更是哭丧着脸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可不要乱来啊!” 几个壮汉笑了笑道:“衙内勿怪,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若是一会儿有得罪的地方还望恕罪。” 高坎顿时心惊胆战起来:“你们要做什么?” 几个壮汉不再言语,直接押着高坎出了戏院。 还没等高坎发问,那几个壮汉就动起手来,先是一个大比兜上去,将高坎扇倒在地,打得他金星乱冒。 接着无数拳脚临头,噼里啪啦如同疾风暴雨一般。 高坎顿时惨叫起来,哭嚎道:“饶命啊,再也不敢了,我服了还不行吗?” “爹,救命啊......” 其中一个壮汉笑嘻嘻道: “叫爹?叫爷爷也救不了你!” 高俅虽然位高权重,但在禁军里的名声却是臭不可闻。 这些壮汉听到高坎叫爹,下手更狠了。 曹斌还不知道高坎已经被人教训了,此时他正在准备上台。 第三十四章 曹斌初演,秃头引发的乱斗 “许施主,你在家么?” 曹斌顶着个假的大光头,念白道。 他刚一上台,戏院里就喧哗起来。 “这人怎么这么眼熟,像是曹斌啊.......” “谁?忠靖候府的曹斌?” 曹斌在汴京城里也算名人,有名的纨绔子弟,谁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亲自上台唱戏了。 众人顿时大乐,纷纷道: “今日这趟来得值,不仅来了行首花魁,还有曹斌亲自上台表演。” “真是不虚此行,就是不知道曹家列祖列宗知道,会不会气得从棺材里爬出来,将他打出屎来......” “你别说,曹斌这家伙唱的还真不错。” 有人傻乐道:“怕是这家伙的精力都放在了吃喝玩乐上!” 虽然观众们都喜欢看戏,但不妨碍他们鄙视这一行。 隔岸观火,人人都自觉把自己放在高高在上的位置。 就比如,一个落魄秀才研读史书,也免不了鄙视古往今来的帝王将相。 一时间,整个戏厅里充满了欢乐。 白蛇传的故事发生在南宋,他们并不知道曹斌扮演的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一号包厢。 老妇人皱着眉头道:“他们议论什么呢,还让不让人好好听戏了?” 赵佶指着曹斌笑嘻嘻道:“母后,他们在说曹斌呢,看见台上的那个和尚没有,那就是曹家小子。” 一旁的中年男子不悦道: “真是胡闹,他堂堂一个国爵承袭人,竟然登台唱戏,朝廷还要不要脸了?” 赵佶的笑容顿时变得尴尬起来道: “我这就让人命他下台?” 老妇人连忙阻止道: “胡说,唱得好好的,你们捣什么乱?” “哀家就挺喜欢这小和尚!” 中年男子苦笑一声,知道自家老娘犯了戏瘾,只得讪讪作罢。 十一号包厢。 佘太君心情有些复杂地看着曹斌,感叹道: “想当年,他曹家祖上也是战功赫赫,没想到如今没落至此!” 杨八姐笑道:“还不是他们家容易出败家子?” 说着她骄傲起来: “他们这一代勋贵,也就宗宝最是拔尖......” 五娘感叹道: “我倒是宁愿咱们家也出个纨绔,最少不用征战沙场,最后心灰意冷.......” 大家都知道她话中的意思,杨五郎出家为僧,让五娘青春守寡,想必她心中也是有怨念的。 穆桂英连忙转移了话题,笑道: “没想到曹斌在唱曲方面这么有天赋,你们听听,他唱的比其他人都好呢!” 杨八姐吐槽道: “这小子怕是把所有的能耐都放到了玩乐唱曲上,若是被夺了爵,他当个戏子倒是饿不死自己。” 五娘瞪了她一眼道: “你这嘴也忒毒了,小心嫁不出去!” 杨八姐顿时不干了,抱怨道:“五嫂,好好的,说这些干什么?” 佘太君也来了精神,看着杨八姐点点头道: “是该给你说门亲事了,天天就知道舞枪弄棒,现在都成老姑娘了。” “连你侄儿都娶妻生子了,哪能再由着你?” 听到这话,杨八姐顿时不自在起来。 随着情节的发展,白蛇传的剧情愈发紧张,已经过了半夜,可谁也舍不得走。 尤其是后半夜水漫金山时,众人已经忘我,除了戏台上的表演,整个戏院雅雀无声。 这里用了很多戏法手段,全程紧张刺激,毫无尿点。 待看到法海将白蛇押到雷锋塔下,整出戏也就结束了。 其实曹斌删除了很多剧情,不然一晚上也演不完,见大幕缓缓拉上,曹斌终于露出了笑容。 “叮:不务正业,不畏舆论,肆意妄为,奖励纨绔积分6500点。” 听到系统提示后,曹给笑容更胜。 正要回后台卸妆,却见一个黑头小子突然蹿上戏台 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候,一拳就向扮演“法海”的曹斌打来,嘴里还骂咧咧道: “我打死你个秃驴,让你多管闲事。” 见这人上台,其他人也群情激愤,纷纷冲上戏台,嘴里喊道:“还我白娘子......” 戏班众人哪里见过这等场面?顿时吓得手足无措。 曹斌也没有想到还有这一出,被黑脸小子一拳揍到了脸上,登时就蒙了一下。 “卧槽,敢打你老子,给我打.......” 说着,抡起拳头就跟群情激愤的观众干起仗来。 此时,后台的福伯也急了,听到曹斌吩咐,立刻带着家丁冲了出来。 一时间戏台上尘土飞扬,四处都是凄惨的叫声。 只是发疯地观众太多,不一会儿的功夫,候府家丁就顶不住了。 曹斌发现情况不妙,连忙悄悄撤退。 见李师师捂着脚惊慌地坐在台上,身上还有个大脚印,也不知道谁踹的,一点也不知道怜香惜玉。 曹斌一把将她拉住,就向后台扯去。 此时,福伯已经扯着嗓子喊了起来:“轿子,轿子,你个小兔崽子跑哪去了?还不出来帮老子打架.......” 可怜这老人家,一生征战无数,从没有退缩过,如今却被一群百姓围殴了。 “玛德,这些人都疯了吧!” 曹斌回到后台,将头套摘下来,稍稍淡定了一下骂道。 “师师姑娘没事吧?” 李师师蹙着眉头道:“我的脚崴了。” 曹斌一把将她抱起来,出门就走。 李师师惊慌道:“小侯爷,你干什么?” 曹斌笑道:“去带你找大夫啊。” “前台还在打架,你不管了吗?” 曹斌摇头道:“他们打他们的,一会儿就没事了.......” 李师师被曹斌抱住,顿时霞飞双颊,听到曹斌的答复,也不再言语,带着些期待问道: “以后你还上台演戏吗?” 曹斌郁闷道:“我吃饱了撑得,除非我还想挨打。” 李师师露出一些失望之色,不再言语。 曹斌笑了起来: “今天你演的不太过关啊,我怎么看你有点期待被法海镇压的样子?” “这是白娘子该有的情绪吗?” 李师师惊慌道:“没有,哪有的事......” 这时,包厢的人都已经惊呆了,他们不明白,刚刚还好好地看戏。 眨眼之间,戏台上就变成了一场大乱斗。 见场面混乱,一号包厢的人已经被手下护着离开了。 十一号包厢的佘太君却对儿媳女儿吩咐道: “你们下去将人分开,看场戏,竟然还弄出这样的乱子。” “尤其是曹斌,你们救他一救,毕竟同殿称臣,也不好看着他遭难。” 于是杨八姐等人纷纷跳了出来,将还在互殴的群众全部打倒在地。 闹哄哄好半天,才安抚住闹事的人群,差点引来开封府的差役。 杨八姐回到包厢后,有些气愤道: “曹斌那小子竟然早就趁乱逃跑了,让他那老管家顶缸,真不是个东西!” 佘太君闻言,有点哭笑不得。 虽然戏院最后闹了一些不愉快,但这也说明了《白蛇传》的成功。 接下来几天,曹杜瓦肆人流不断,基本稳定了下来。 这一日,曹斌和杜十娘刚刚吃完早饭,福伯就拿着账本眉开眼笑地找了过来: “少爷,瓦肆只用六天就进账了两千两,只怕不用半年,咱们就能回本了......” 第三十五章 赚钱了,高俅想象的美事 六天两千两! 如果能够保持现在这种势头,那一个月就能收入一万两,一年就是十一二万银子。 对于这点,曹斌是不太担心的,无论体验感还是新鲜感,曹杜瓦肆在东京同档次的瓦肆里都是最拔尖的。 这也是曹斌费尽心思,开发新赌具,建设大戏院的目的。 如今一整套操作下来,其他瓦肆再也无力和曹杜瓦肆竞争。 而且时间越久,曹杜瓦肆的名声越大,说不定日营业额还会上涨。 一年十一二万银子,这个数字已经十分可观,欠老丈人的债务,只要一年的时间就能还清。 想到这里,曹斌顿时轻松下来。 此时,福伯的嘴已经笑得咧到了耳根上,他完全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瓦肆竟能这么赚钱。 他看向曹斌的目光也充满了喜悦,像是老子看儿子一样,让曹斌一阵腻歪。 见杜十娘一脸渴望地看着账本,曹斌直接扔到了她的面前道: “你也看看看吧,这瓦肆是你的产业。” “以后你派个体己的丫鬟到瓦肆里盯着账目,别被府里的人坑了。” 杜十娘翻了个白眼,喜滋滋地接过账本道: “这瓦肆本来就是你硬塞给我的,就算被坑了也没关系啊。” 曹斌摇头道: “你以后也是大富豪了,一年五六万银子的收入,连我看了都心动,别说那些下人了。” “到时候吃了亏可别找我抱怨。” 杜十娘这才重视起来,也明白了曹斌的意思,认真地点点头道: “好吧,我这就物色人选。” 说着,她开心地笑了起来: “以后咱们的儿子长大了,我把所有的体己都给他,他见我有这么多银子,一定会震惊万分。” “想想就十分期待!” 听到这话,曹斌不由翻了个白眼。 这儿子我还没开始生产呢,你就幻想起几十年后的事情了。 见她仔细地翻阅着账本,曹斌也打开了时空商城,刚刚获得一大笔积分,正好刷刷有没有什么好东西。 这次只刷新了一下,就出现了让曹斌心动的商品。 【顶级射术(32000):神箭养由基毕生之射术经验,百步穿杨之法,百步之内发矢,无有不中。没有系统,你这种废材一辈子达不到这种水准!】 【三倍身体素质卡(8000):完善基因,改善体质,让你发生脱胎换骨的变化,焕发新生。使用了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系统就是你爹。】 【香水工艺流程(1200):女人们的最爱,狐臭者的福音。少年,拿去赚钱吧,系统说了,他没有穷逼儿子!】 见到三种商品后面的注释,曹斌极为不愤。 这纨绔评分系统是越来越过分了,竟然还带骂人的。 曹斌腹诽道。 如果你这价钱能打个一折,别说认你当爹,认你当爷爷也不在话下。 太特么贵了。 自己这六千多积分竟然只够买个香水的制作方法。 三倍身体素质卡不用说,肯定是极其好用。 曹斌已经使用过一张两倍身体素质卡,让自己的身体赶上了普通人水准。 若是在普通人的基础上翻个三倍,那他就会成为名副其实的大力士。 就算他没有练过武术,说不定也能匹敌一两个江湖好手。 这件商品,曹斌努力努力或许还能够在近期买下来,但那个顶级射术就过分了。 32000点积分! 就算自己天天刷青楼,把这颗铁肾刷废了,也得花费一年的时间。 曹斌无奈地摇摇头,先将香水工艺流程买了下来。 正在他考虑如何将香水投产的时候,门子突然来报,说是太尉高俅亲求见。 曹斌接过名刺翻了翻,疑惑道: “他来有什么目的?” 自己已经与高家结下了不小的矛盾,他一个堂堂太尉来拜见自己这个还没有继承爵位的人? 怎么看都有些奇怪。 福伯沉吟了一下道: “莫非他想要和解?” “毕竟咱们和他家没有深仇大恨,若是争斗起来对谁也没有好处!” 曹斌摇摇头道:“说不准.......” 门子问道:“少爷,你要不要见?” 曹斌点点头道:“请他进来吧。” 杜十娘连忙起身道:“曹郞,我先去后堂暂避一下。” 曹斌目送她离开,象征性地出了客厅,做出迎接高俅的样子。 “曹小侯爷,人逢喜事精神爽,你现在是春风得意啊!这几天赚翻了吧?” 刚一见面,高俅就恭贺起来。 但曹斌总觉得他的话里有些酸涩,带着一种嫉妒。 这人也不亏是市井出身,一上来就谈银子,倒是世俗。 曹斌见他身后跟着两个军汉挑着四色礼品,跟着进入客厅,不由问道: “高太尉为何如此客气?可是有点折煞曹某了。” 俗话说,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高俅实权在握,还跑来自己这里献殷勤,必定是没有憋着好屁。 当下曹斌就提高了警惕。 高俅摆摆手,在客厅坐定道: “高某此番前来,有两件事要与小侯爷说。” “第一是犬子高坎的事情,他不懂礼数,得罪了小侯爷,高某希望小侯爷能够不计前嫌,不要放在心上。” 说着,他端起手边的茶碗,喝了一口,静静地等待着曹斌的答复。 曹斌心思电转,大概明白了他的套路。 这是欲扬先抑,先摆低自己姿态,给自己上个面子套装,把自己架起来。 这是在第二件事情上等着自己呢。 于是他没有正面回应,笑道: “太尉竟然为了这种小事亲自登门,真是折煞曹某了,不知道太尉还有什么事。” 高俅愣了一下,深深看了曹斌一眼,眼神顿时凝重起来。 这一刻,他面对曹斌,有点面对官场老泥鳅的感觉: “小侯爷只怕还不知道,我那瓦肆到底是谁的买卖!” 曹斌面色不变,做出倾听之状,等待高俅继续说下去。 高俅见状,不禁有些郁闷,他本来是想吓一吓曹斌,却没想到这厮竟如此滑手。 这还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吗? 原先他还在心里拿自己的儿子与曹斌相提并论。 这时,他就觉得自己的儿子弱爆了。 压下心头的不适,高俅直接了当地说道: “我家那瓦肆看似是高家经营,其实大股在端王爷那里。” “小侯爷将‘宜奴戏班’挖走,又强行抢夺瓦肆顾客,你这是在与端王爷为敌。” 福伯与后堂的杜十娘听得清清楚楚,见高俅如此解释心中顿时一紧。 只听曹斌十分好奇得问道:“端王殿下也缺银子吗?” 高俅顿时噎了一下,我说话的重点是在说缺银子的事吗? 小伙子,你得罪了端王,难道不该惊骇惶恐一下吗? “端王爷雅好古玩金石,名人字画,自然花费颇多......” 敷衍了一句,高俅立刻问道: “难道小侯爷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曹斌随口问道:“不知高太尉打算要我怎么办?” 高俅也不想绕弯子了,直接了当道: “我看小侯爷那瓦肆还有许多没有修建的项目,想必银钱短缺。” “高某愿意出银三万两,帮助小侯爷建成瓦肆,小侯爷让出七成股权,送与端王爷赔罪,如何?” 第三十六章 曹斌的应对方法,陷空岛五鼠 听到高俅的要求,曹斌心里十分不适。 三万两就想买走曹杜瓦肆七成股权,这与明抢有什么区别? 戏班出走虽然会对高俅的瓦肆产生不小的影响,但绝对到不了生死存亡的地步。 还有抢夺顾客的事情,更是无稽之谈。 他们分明是看到曹杜瓦肆经营大好,狂赚银子,产生了贪婪之心而已。 正好可以接着挖戏班的事情,逼着曹斌就范。 再说那瓦肆已经答应给了杜十娘,他就是再渣,也没有出尔反尔的习惯。 想到这里,曹斌不由满心腻歪。 赵佶那厮这还没有当成皇帝呢,就这样能糟,怪不得大好江山都亡在了他的手上。 不过那厮是皇帝的胞弟,权势危重,如果真要对自己动手,自己这小身板还真有些抗不住的样子。 犹豫了好半晌,曹斌才说道: “其实曹某对端王殿下仰慕已久,实在没有得罪的意思。” “宜奴戏班也是他们自己找上门来,并非是我主动去挖......” “若是因此冒犯了端王殿下,实在是冤枉。” 听到这里,高俅已经露出了笑容,安慰道: “小侯爷也不必过分自责,端王爷心怀宽广,想必不会计较这些小事。” 曹斌连忙拍了拍胸脯道:“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高俅马上道:“那事情就这样说定了?隔日我派下人去曹杜瓦肆接收一下。” 说着,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继续说道: “另外,曹杜瓦肆这个名字也要改一下,有点俗了!” 听到这里,身在后堂的杜十娘已经脸色惨白起来。 不过她马上就体谅了,神情也放松了下来。 她知道,这事对于曹斌来说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 此时,福伯眼里也怒火中烧,只是他并没有替曹斌做决定的资格。 “慢、慢,高太尉这是何意?” 曹斌发现自己似乎解释得有点过头了,让高俅产生了误会。 高俅愣了一下,疑惑道:“小侯爷不是已经答应我的提议了吗?” 曹斌摇摇头道: “高太尉不要误解,我只是不想让端王殿下误会我的用心而已。” “至于曹杜瓦肆,我已经送给内眷做了嫁妆,只能说声抱歉了。” “不过高太尉放心,若是下次有赚钱的项目,我一定邀请端王殿下合作。” 说完,曹斌不由暗暗吐槽。 还有点俗了,你高俅大字不识一箩筐,你有资格这么说嘛? 还改名字? 想得到挺美! 高俅闻言,脸色顿时冷了下来,道: “小侯爷已经决定了?” 曹斌点点头道:“请太尉如实转达我的意思,不要让端王殿下误会。” 高俅气急而笑: “好,如此太好了,我会将小侯爷所有的托词一并转达。” “给内眷做了嫁妆?哈哈.......” 说完,他一拍桌子,转身就走。 据他所知,曹斌的内眷只有一房妾室。 将这么大的一份产业送给妾室? 他已经认定了曹斌在耍他! 目送高俅离开,福伯提醒道: “少爷,以后咱们要当心了。” “现在咱们已经彻底得罪了高俅,这种小人必定会想尽办法报复。” 曹斌点点头道: “放心,过几天我去老丈人那里拉拉关系。” “若有机会,拍拍庞娘娘的马屁,让我那大姨子儿吹吹枕头风,我就不信搞不垮他高俅。” 福伯不禁乐出声来,一竖大拇指道: “少爷考虑周全,老奴佩服。” 若是让曹斌搞正经事业,福伯的信心还不是太足。 如果搞点歪门邪道,那他对曹斌有绝对的信心。 而且曹斌虽然混账事干的不少,但他从小就嘴甜。 庞妃没有入宫的时候,就与曹斌关系极好。 这也是曹家衰败之后,还能维持与庞家婚约的重要原因之一。 这时,杜十娘泪眼朦胧地从后堂走了出来,痴痴地看着曹斌: “冤家,你该答应那高太尉的。” 福伯见状,连忙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 曹斌见杜十娘如此作态,已经明白了她的想法,立刻深情道: “既然我答应了将那产业给你,就一定不会食言。” “何况他还要改名字?那是我们结缘的见证,我怎么能够答应?” 杜十娘紧紧地抱住曹斌,低声呓语道: “那你也不该对他说当作我的嫁妆,他只会以为你在戏耍他。” “这样会给你带来麻烦的。” 曹斌拍了拍她的肩背,道: “高俅那样的小人睚眦必报,只要我不答应他的过分要求,无论我说什么,他都会记恨的。” “况且,你不是已经听到了,我已经有了应对之策,放心吧。” 说着,他立刻豪迈起来: “一个小小的高太尉,在我面前还掀不起风浪!” 看着曹斌吹牛的帅气姿态,杜十娘的眼里顿时冒出了两颗小红心...... 陷空岛卢家庄。 老大钻天鼠卢方正坐在主位唉声叹气,见仆役端着饭菜出来,忙问道: “五爷还是不肯吃饭吗?” 仆役连忙答道:“回庄主,五爷还是滴水未沾。” 卢方站起身在屋子里走了一圈,道: “这么下去可怎么得了,他又有伤在身,哎.......” 这五鼠名义上是结拜兄弟,可是卢方比白玉堂大了两轮,基本把他当儿子养。 此时见白玉堂堕落颓废,不由心急如焚。 老四蒋平却愤声道: “大哥,你别管他,平日里老五就骄傲阴毒,眼里只有自己没有别人。” “还说要大闹东京,如今被人打了回来,就一蹶不振,我看他就是自己作的。” 说着,他嘿声笑道: “听说还是被一个纨绔家里的护院打的,你说可笑不可笑?” 韩彰道:“四弟,你说话这么别难听,我觉得老五这事做的没有错。” “而且他的能耐,咱们也是知道的,连南侠展昭也被他困在陷空岛数日,我看一定是那纨绔使诈才胜了老五。” 蒋平不屑道: “展护卫已经跟我说了,连包大人都判了曹小侯爷无罪,偏老五非要找人家的麻烦,怎么样?吃亏了吧!” 说着他又补充道: “而且曹小侯爷在江湖上也有一号,好像有个小孟尝的绰号!” 卢方突然问道: “老四,你说实话,你是不是打算接受开封府的招揽?” 蒋平愣了一下,讪讪笑了笑,也没有反驳,直接点头承认道: “不错,包大人咱们都是佩服的。” “凭咱们兄弟的能耐,难道就空老山林?反正我是不甘心。” “而且包大人对咱们也够意思了,特意请了圣旨要赦免咱们以前的罪过。” “咱们在陷空岛这么个小地方能有什么出息?做再多好事也不过是小打小闹。” “若真是好汉子,谁不想为国家,为百姓做点有意义的事?” 一番话说得其他三鼠都沉默下来。 这时,门帘一挑,白玉堂走了出来,冷冷地盯着几个兄弟道: “诸位哥哥刚才的话,我已经听到了,你们要投靠开封府,我不拦着,但我白玉堂却一定要找那曹斌报仇!” 第三十七章 五鼠投开封,月下夜宴 蒋平气道:“连包大人都判人家无罪,你报得哪门子仇?你那表哥根本就不是人家杀的。” 白玉堂闻言,顿时剑眉倒竖道: “那曹斌是京城有名的恶少,谁都知道,那李甲就是被他打死的。” “而且我受了姨丈委托,要杀了曹斌报仇,如果我功败垂成,又有什么颜面见他?” 蒋平不屑道: “你那姨丈也是朝廷官员吧?我可听说了,他的官声并不太好。” “而且一个朝廷命官,竟然知法犯法,派你刺杀朝廷国爵,他能是好人吗?” “我看你根本就是容不得自己失败,才不服不忿。” 说着,他嘲讽道: “你清高,你了不起,天下英雄,就属你最厉害!” “我就不明白,输都输不起的人算什么英雄!” “承认别人比自己高,就这么难吗?” 听到这话,白玉堂顿时恼羞成怒,抽出钢刀喝道: “你放屁,我会输不起?” 蒋平见白玉堂抽刀,也恼怒起来,直接把衣服扒开了,上前几步道: “你拿把破刀吓唬谁呢?有本事你往这儿捅,我要皱皱眉头就不是你四哥,我管你叫爹!” 说着,他直接逼上前去,顶在了白玉堂的钢刀上。 白玉堂被蒋平逼得连连后退。 卢方顿时一拍桌子,怒道: “都给我住手,兄弟之间动刀动枪,你们是要让咱们五鼠成为江湖笑柄吗?” 白玉堂闻言,连忙将钢刀收入鞘中,跪倒在地哭诉道: “大哥,我说的都是真的,那曹斌根本不是好人,我问心无愧,你们不要逼我。” 蒋平也将衣服掩好,道: “老五,你不是说曹斌坏事做尽吗?” “若你真是个好汉子,就跟我们加入开封府,亲自抓住曹斌的证据,光明正大地将他绳之于法!” “如果包大人真的包庇此人,不用你说,我们一起退出开封府,帮你杀了曹斌!” 蒋平是五鼠中的智囊,心眼最多,他明白要劝说骄傲的白玉堂,除了激将法,其他任何好言相劝都没有效果。 因此从一开始,他就不停地用激将法对付白玉堂。 说完这句,见白玉堂不再言语,蒋平顿时乐了起来,拍了拍白玉堂的肩膀道: “那就这样说定了啊。” 说着,他沉吟了下: “咱们也不能就这样空手投奔开封府,怎么要弄点觐见之礼,才不堕我们五鼠的威风!” “现在正好有个银贼从江南往北一路作恶,咱们就拿下他做个见面礼!” “五弟轻功最好,武艺最高,这事就要靠你出力了啊。” 白玉堂无语道:“四哥真是不要脸皮!” 蒋平见白玉堂搭话,顿时大笑起来。 一时间,笼罩在兄弟间的乌云全部消散。 说干就干,这几兄弟也是干脆之人。 既然决定投奔开封府,就立刻撒下人马,往四周打探银贼的消息。 让他们没想到的是,那银贼轻功极好,他们一路追杀数千里,一直追到了东京汴梁,也没将那银贼拿住...... 忠靖候府后花园。 曹斌正陪着杜十娘宴请李师师。 这是为了表达谢意,特意摆下的酒宴。 杜十娘本来以为李师师会因为曹斌的原因,不愿意再次踏足侯府。 没想到李师师接到邀请后,十分痛快就答应下来。 如今正是晚春时节,风朗气晴,明月高悬。 姹紫嫣红的花丛空地上,用两扇纱屏围住,又竖起几盏灯笼,将周围照的通透光亮。 徐徐的夜风吹来,带着几缕花香,让整个夜宴增添了不少轻松惬意。 杜十娘脸上泛着两靥坨红,举起精致的酒杯道: “师师姐,真是太感谢你了。” “如果不是你自降身份上台助演,恐怕我家瓦肆没有这么好的人气。” “妹妹敬您一杯,表示谢意!” 李师师陪着杜十娘饮了一杯,微笑道: “妹妹太客气了,我二人是闺中密友,这本是应有之义。” 杜十娘放下酒杯,拿着手帕扇了扇脸上的热气,道: “其实妹妹还有一件事情要麻烦姐姐。” 李师师疑惑道:“不知道妹妹还有什么事?” 杜十娘甜滋滋地看了曹斌一眼道: “曹郞说要我亲自掌管瓦肆的账目。” “姐姐也知道,我出自迎春院。” “不比姐姐从小被妈妈单独带走身边,身边也没有个忠心的丫鬟。” “所以想找姐姐要个懂账目的体己人。” “不知道姐姐能不能送我一个。” 李师师惊讶地看了曹斌一眼,没想到他真的兑现诺言,把一个诺大的产业交给了杜十娘。 不知为何,她心里竟隐隐冒出一股微微的妒意。 “妹妹找我要人,是信得过姐姐。” “回头我就把春柳的身契带给你。” “这可是个好差事,总比跟着我在苦海里打滚强。” “怕是春柳那丫头要高兴疯了。” 杜十娘目光如水地看了曹斌一眼,劝道: “姐姐也该乘早找个良人嫁了。” “就没有那么多忧愁了。” 李师师翻了个白眼道:“哪有那么容易,你以为谁都能够有你这么幸运。” 说着,她有些不适地摆摆手道:“不说这个。” 随后又带着些报复的情绪道: “好久没看到你的舞姿了,今日我想要检查一下,看你是不是已经忘了往日的功课。” 杜十娘笑道:“我从五六岁开始,就苦练舞姿,怎么会忘?” “姐姐既然想看,妹妹当然愿意舞上一曲。” 说着,她起身道:“姐姐稍等,我去换身衣物。” 不一会儿,她就换了一身收腰舞裙回来,道:“师师姐为我配乐?” 曹斌一伸手取过琵琶道:“我来!” 杜十娘顿时眉开眼笑,连忙点头道:“辛苦曹郞了。” 曹斌直接拨弄起琴弦,随着乐声响起,杜十娘开始在花丛中翩翩起舞。 看着曹杜二人一副夫唱妇随的模样,李师师心里越发酸涩。 甚至有点后悔让杜十娘跳舞了。 “啊!” 杜十娘突然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她蹙着眉头苦笑道: “好久没练了,到底是生疏了。” 曹斌见她摔倒,忙将她扶到石凳上,道:“崴了脚吧,我看看!” “别......”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曹斌已将她的罗袜绣鞋脱了下来。 因为刚刚才经过剧烈运动,那晶莹的脚上还冒着腾腾热气。 杜十娘见状,脸色顿时羞得通红,急忙缩着脚道: “别,很脏的。” 曹斌却毫不避讳,直接揉捏起来。 一边揉动,一边笑嘻嘻道:“哪里脏了?我看香得很!” 杜十娘见状,顿时变得柔情似水起来,心里被装得满满的。 李师师的眼神却变成了柠檬形状。 想到前几天自己脚崴的时候,他把自己扔到医师那里了事,就颇有些愤愤不平。 “世间还有他这样的男子吗?” 第三十八章 奏一曲梁祝,采花贼欲投小侯爷 好半晌,杜十娘才消去疼痛。 她穿上鞋袜,羞愧地对李师师道: “师师姐,让你失望了,看来我的功课真是荒废了。” 李师师摇摇头道: “你现在养尊处优,也不再以此为生,荒废了倒是你的福气。” 杜十娘抱住曹斌的胳膊道: “不如曹郞为师师姐伴奏一曲吧,师师姐的歌声最是婉转动人。” “若能配上曹郞的琴技,必定撼人心魄。” 曹斌用询问的眼神看了看李师师,她立刻点头答应下来,眼里还微微有些激动。 “轻启樱唇诉幽肠,呖呖莺声别有腔!” 李师师的确不愧是东京行首,随意一首曲子,就能不自觉地将人引入歌声之中。 然而,杜十娘却有些遗憾道:“可惜没有新曲,好听是好听,就是有点老了。” 李师师也点点头道:“一曲难求,尤其是好曲。” 曹斌笑道:“这有何难?我这里别的没有,新曲却要多少有多少。” 他这话却是没有胡吹大气。 自从获得一个“宗师级曲乐精通”,古今中外所有的曲子都已经收入了他的脑海里。 听到这话,杜十娘立刻想到了什么,惊喜道: “前些日子,曹郞似乎奏过一阕新曲。” 李师师点点头道:“那首曲子我已经记下了,可惜一直配不出合适的词。” 曹斌笑道:“那首曲子的词我倒有,不过却不适合师师姑娘演唱,今日我再奏一首新曲吧。” 说着,他就在杜十娘和李师师期待目光中,弹奏起梁祝来。 它虽不是古曲,却比古曲更为经典,更能牵动人心。 其中的缠绵悱恻能勾起任何人心底的痴情幽怨。 乐声一起,就将杜李二人吸引了。 随着乐曲渐渐升华,她们已经变得泪光盈盈。 弹完一遍,曹斌又弹起了第二遍,这一次却加了唱词。 无言到面前, 与君分杯水, 清中有浓意, 流出心底醉, 不论冤或缘, 默说蝴蝶梦, 还你此生此世, 今世前世, 双双飞过万世千生去 ...... 待曹斌唱完,李师师悄悄抹了抹眼泪,问道: “小侯爷,这写的是梁祝的故事?” 梁祝的故事从南北朝开始,就有流传。 曹斌点点头道:“这首怎么样?” 杜十娘狠狠地点头道:“太好了,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么感人至深的乐曲......” 李师师怔怔地看着曹斌道: “小侯爷才华盖世,却不为世人所知。” “能写出这样的曲子,小侯爷的至诚足以感天动地。” 见她们这幅模样,曹斌不由心中得意,正要再吹嘘两句,却陡然听到头顶一声尖利的大喝响起: “何方贼人,竟敢擅闯侯府,找死!” 接着就是一真金铁交集的声音从空中传来。 被人打断,曹斌顿时没了吹嘘的兴致。 与此同时,轿子如同巨象奔驰一般跑了出来,紧紧护在曹斌身前,如虎啸山林般喝道: “时迁兄弟,将贼人放进来,我倒要看看,什么人敢在我曹娇娇面前放肆。” 这时,侯府之中亮起无数灯笼火把,巡夜的家丁已经各自站位,将整个侯府都封锁起来。 自从经历了白玉堂刺杀之后,福伯就对家中健仆做了专门训练。 那些健仆从小就以军阵之法训练,本来就有雄厚的基础。 如今再次出现刺客,整个侯府瞬间变得杀气腾腾、戒备森严起来。 甚至还有一队家丁手持软弓对准了房梁,只待一声令下就会乱箭齐发,将刺客射杀。 这时,一个声音响起来: “慢,慢,切莫动手,我是来投靠曹小侯爷的。” 时迁喝道:“将兵器交出来......” 曹斌见没了危险,这才点头道:“让他进来吧。” 此时,杜十娘和李师师已经躲到屏风后边回避起来。 只见一个中等身材的年轻人,在时迁的押送下来到曹斌面前。 他的肩膀上还抗这一个麻袋,像是什么宝贝。 年轻人来道曹斌面前,连忙抱拳行礼道: “听说小侯爷有小孟尝之称,极得江湖上的朋友夸赞,小可不才,特来投靠!” 曹斌点点头,伸手延请道: “壮士请坐,不知壮士姓甚名谁?来自何方?” 年轻人笑道: “江湖上的朋友抬爱,给了小可一个‘万里飞星花蝴蝶’的雅称。” “至于能耐嘛?最擅长的就是飞身轻功之术。” 曹斌听到他的自我介绍就是一愣,这绰号怎么听着如此怪异? 像极了某种不可言说的职业。 花蝴蝶继续道:“在轻功方面,我花蝴蝶敢说独步天下。” 听到这话,时迁顿时就冷哼了一声。 花蝴蝶也不以为意,笑道: “我来投靠,自是不好空手而来,我为小侯爷带了一份见面礼,小侯爷定会喜欢。” 说着,他一扭身,将身边地麻袋提了出来。 随后,他麻利地解开麻袋,竟露出了一个美得冒泡的大美女。 那美女的口舌被堵得严严实实,眼里带着惶恐和愤怒,一从麻袋中出来,就奋力挣扎起来。 花蝴蝶毫无怜香惜玉的心思,直接并掌成刀,狠狠砍在她的后颈,将她砍晕过去。 花蝴蝶转身对曹斌笑道:“小侯爷是否喜欢这份见面礼?” 见到这幅场景,曹斌顿时明白过来,这特么哪里是什么好汉?分明是个采花贼。 没想到自己这“小孟尝”的名声,连这样的人都吸引了过来。 见曹斌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以好奇的眼神看着自己,花蝴蝶连忙解释道: “我知道小侯爷身边不缺漂亮女人。” “但良家女子,小侯爷也很少玩吧?” “此女是一家酒肆的老板娘,唤做赛西施。” 说着,他嘿嘿笑了起来: “小侯爷是不是觉得别有一番风味?” 曹斌笑呵呵地看了他一眼,突然喝道:“拿下!” “下”字刚刚出口,花蝴蝶已经弹跳出去,同时一把石灰向曹斌飞扬过来。 “什么小孟尝?不过欺世盗名而已!你且等着,他日我必尝尝你家女眷。” 轿子顿时大怒,一抡衣襟,就掀起了一阵狂风,将石灰驱散。 同时大喝道:“放肆,竟敢侮辱我家少爷?我生撕了你!” 说着,他迈开大步向花蝴蝶追去。 只是那花蝴蝶身形极为灵敏,三跳两跳,已经向房脊飞身上去。 花蝴蝶一边跑一边哈哈哈大笑道:“一群酒囊饭袋,想抓老子,且等下辈子吧。” 正在这时,只见时迁如同鹞子般飞身而起,尖声喝道: “小贼,你就给我在这儿吧!” 第三十九章 没收作案工具,曹贼的春天 眼看着花蝴蝶要跳上房脊,时迁却后发先至,直接赶到了他的前面。 时迁瞬间飞起一脚,正蹬在花蝴蝶的脸上,疼得他惨叫一声,倒飞着栽下房梁。 此时,轿子正好赶到近前,一抬大腿,重重地踩到了他的脊背上,让他动弹不得。 “饶......饶命,小侯爷饶命!” 时迁也紧跟着跳了下来,“呸”了一声,不屑道: “就这点能耐,也敢说轻功独步天下?真是马不知脸长,牛不知角弯!” 轿子抓住花蝴蝶的脖子,如同提小鸡一样将他提起来:“少爷,这人要怎么处理?” 曹斌看了看花蝴蝶,冷冷道:“把他阉了,然后送到开封府!” 听到这话,夏老道连忙从家丁中挤了出来,满脸兴奋道: “我来,我来,我有经验!” 轿子见状,十分嫌弃地将花蝴蝶交到了夏老道手中。 花蝴蝶吓得都尿裤子了,连忙求饶道:“小侯爷饶命啊,不要啊.......” 作为一个银贼,若没了男人那玩意,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他连忙说道:“我师父是襄阳王的武术教师,求小侯爷看在王爷的面子上饶了我吧!” 襄阳王赵珏,当今皇上的亲叔叔,素有野心。 在曹斌的记忆里,是个绝对的大反派。 不过曹斌并没有放在心上,一个武术教师而已,还吓不住他。 襄阳王一个外地王爷也不可能为了江湖中人,跟京中势力作对。 此时,夏老道已经急不可耐地把花蝴蝶拖下去了,夜空中还能听见花蝴蝶撕心裂肺的惨叫。 曹斌虽然也不是好人,却最看不上银贼这种东西。 整治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没收他们的作案工具。 这时,时迁已将掳来的女子放了出来,有些为难地说道: “小侯爷,花蝴蝶下手挺重,这女子一时半会儿怕是醒不过来。” 曹斌道:“给她找间客房,先安置下来......” 开封府衙。 此时,包拯正在接待五鼠。 “诸位义士能够弃暗投明,为朝廷效力,本府十分欣慰。” “不过授职的事情,还需要诸位在官家那里参加一下武考......” 还没等包拯说完,白玉堂就插言道: “包大人,这些事情以后再说,我们兄弟五人是追杀采花大盗至此,希望包大人帮助我们将此人缉拿归案。” 包拯愣了一下,疑惑道:“采花大盗?” 蒋平讪讪地解释道: “这名采花大盗曾在多地作案,我们本想拿了他作个见面礼,没想到此人轻功了得,一路跑到了东京。” 包拯立刻认真起来:“诸位义士有心了,你们知道他现在的行踪吗?” 白玉堂立刻道:“我亲眼所见,那人已经跑进了忠靖候府。” “我怀疑那采花贼跟曹斌勾结在了一起,要祸害良家女子。” 包拯眉头紧皱,问道:“白义士此言当真?” 白玉堂立刻道:“我敢以人头作保......” 蒋平见他如此说话,不由唉声叹气,一脸地无奈。 展昭却一脸奇怪地看着他们,十分不解。 以白玉堂的性子,若是采花贼真的逃进侯府,他们必定已经追了进去。 怎么会跑来开封府求助? 他却不知道,五鼠不是不想追进忠靖候府,而是不敢。 白玉堂被轿子扔了一飞戟,到现在伤势还没好,对忠靖候府已经有点发憷了。 包拯沉吟了一下道: “展护卫,你与五位义士,带三班衙役围了忠靖候府。” “待本府去宗正寺取了令箭,就进忠靖候府搜查,务必将采花盗捉拿归案。” 五鼠见到包拯会如此相信他们,一时间感动不已。 白玉堂却十分兴奋,暗道:曹斌,这次我看你还如何幸免! 然而正当展昭召集人马时,突然有衙役来报: “包大人,有忠靖候府家丁前来报案,他们捉住了一个采花贼,已经押至开封府门外。” 一时间众人都愣住了,展昭也停下了召集衙役的动作。 白玉堂有些懵然,本来兴冲冲的,以为抓到了曹斌的把柄,没想到曹斌却来了这么一手。 蒋平一拍大腿道: “我就说嘛,一个堂堂国爵怎么会跟采花贼勾结在一起?这么说,曹小侯爷还算是个好人嘛!” 包拯摇了摇头道:“也不能这么说。” “现在本府也有些看不透他了,曹斌亦正亦邪,时常做一些出人意料的事情,让人难以定论。” 沉默了一会儿,包拯吩咐道: “请五位义士去认认那采花贼吧,不要弄错了。” “若确认无误,就收入大牢论罪。” 等众人看到花蝴蝶的样子,又被惊住了。 他们没有想到曹斌这么狠辣,竟然是先把花蝴蝶给阉割了,才送过来的。 蒋平笑道:“我倒是开始喜欢这位小侯爷了,做事果然出人意料,不过还真是让人解恨......” 第二天早上。 曹斌看着眼前精致的早点,问道: “今天的早饭怎么如此精致美味?谁做的?” 杜十娘也点头赞同道:“太好吃了!” 小丫鬟回道: “是昨天救的那位赛西施做的,她说要感谢小侯爷救命之恩,现在正在厅外等候。” 曹斌惊诧一下,点头道:“让她进来吧。” 不一会儿的功夫,那女子就从门外走了进来。 还别说,花蝴蝶的眼光真是不错。 那女子大约二十五六的年纪。 只见她长发如瀑,粉面含春,眼眸似水,肌肤若玉。 穿一身粉白相间的窄袖对襟衫,显得既是干净利落,又是阿娜多姿,有一种温柔爽利之美。 颇有邻家大姐姐的既视感。 曹斌不由眼睛一亮,这种女子才是曹贼的最爱啊! 赛西施进来后,恭敬地福一福,十分爽利道: “谢过小侯爷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只能做些饭菜稍稍表达谢意了。” 见到这个女子,曹斌竟首次有了些蠢蠢欲动。 他不动声色道: “小事一桩,这位姐姐不必在意。” 赛西施连忙推辞,笑道: “小女子只是一介民女,可不敢当小侯爷如此称呼。” 曹斌期待地问道: “你这饭菜做的极好,我还从没吃得如此舒服,所以想请你在我府上做个厨房总管,你愿意吗?” 第四十章 再接再厉,与庞太师合作赚大钱 听到曹斌的邀请,赛西施顿时紧张起来。 其实她在醒来以后,就知道了曹斌的名声。 但毕竟被人家救了,不得不来道谢,但她的心中还是存有警惕的。 “小侯爷恕罪,民女还有自家酒肆要经营。” “那是亡夫留下的产业,民女不敢荒废!” 接着,她又连忙补充道: “城东宋门外的‘八珍坊’就是我家的酒肆,小侯爷若想品尝我的手艺,尽可前来。” “只要小侯爷前来,民女不收分文。” 曹斌见这女子面露紧张就知道怎么回事,他也没有在意,只是有点失望,摆摆手道: “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 “可需要我派人送你回家?” 见曹斌没有纠缠,赛西施顿时松了口气,连忙摆手道: “民女已经无碍,就不麻烦小侯爷了。” 直到出了忠靖候府,赛西施还有点后怕,同时又有点疑惑。 曹斌刚刚的表现并不像传闻中那样不堪,还有点平易近人的样子。 想到这里,她连忙摇了摇头,甩开这种想法,心里暗暗想道: 这种富贵人家的少爷都是洪水猛兽,说不定哪天就会伤人。 可不是自己一个平民百姓可以承受的...... 吃完早饭后,杜十娘就带着几个家丁去了曹杜瓦肆。 今后会由她接手瓦肆的经营,所以她要抓紧时间尽快熟悉瓦肆事务。 而曹斌却带着香水配方向庞太师府里赶去。 他打算与自家的老丈人合作一把。 一个瓦肆就已经引起了高俅、赵佶等人的觊觎,若是将更赚钱地香水放出来,恐怕招来有更多麻烦。 凭曹斌现在的权位,根本就承受不住太大的压力。 而庞太师不仅权倾朝野,也是自己的丈人,跟他合作,自己的压力就会大大减少。 另外,曹斌现在缺少本钱。 如果不和别人合作,他也没有多少余力开发香水配方。 压在手里的宝贝,也就不是宝贝了。 “俊才来的正好,京城来了一班江南小戏,我爹特意请到了家里表演......” 庞家的规模比忠靖候府还要大,有专门的戏楼,这是为了观看表演而建。 曹斌跟着庞煜进来的时候,一班小戏子正在台上咿咿呀呀地演唱。 台下除了庞家父子的众多姬妾,就是庞太师和庞夫人了。 另外还有庞煜的妹妹,曹斌的未婚妻。 她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见曹斌进来,她连忙将眼睛转向戏台,侧脸和脖颈上却已经染满了红晕。 “拜见伯父,伯母。” “妹妹一向可好?” 见曹斌行礼,小姑娘慌忙起身,有些手足无措地向曹斌道福。 曹斌将随身携带地礼品放到了桌子上道: “这是给伯母和妹妹带的礼物。” 庞夫人笑着摆摆道: “俊才太过客气了,都是自家人,还带什么礼物?” 小姑娘也连忙起身道谢。 庞太师摆了摆手道: “俊才就不要多礼了,来,坐吧。” “你可是好久没来我这里了,这次又遇到了什么麻烦? 曹斌笑道:“这次来是有一门生意想与伯父合作。” 庞太师闻言顿时来了精神,庞煜也眼睛放光道: “俊才又有什么想法?” “我听说你那瓦肆可是赚了不少钱!” 庞太师点头赞同道: “老夫也没有想到,俊才竟有经济之才,那间瓦肆你弄得十分不错。” 曹斌将桌上的礼盒打开,拿出一个玉瓶介绍道: “我前些日子做出了一些香水,这东西抹在身上,香味经久不散,比香囊、熏香好用。” “所以我就打算弄几个香水作坊,全国发卖。” 庞夫人好奇道:“这东西要抹在身上就可以了吗,香味能保持多久?” 曹斌点点头道:“伯母不妨试试,保持几个时辰的香气还是可以的。” “好香啊!” 庞夫人抹了一点香水到手腕上,陶醉地闻了闻,然后眼睛一亮说道。 “这可比香囊方便多了,香味也好。” 曹斌笑道:“这香水分为几个种类,有各种香味,伯母喜欢哪种,就可以使用哪种。” 见小姑娘也露出跃跃欲试的神色,曹斌笑着递过去一瓶道: “妹妹不妨也试试此物。” 庞煜研究了一会儿,在自己身上抹了不少,十分满意道: “真是好东西,若是发卖,一定能赚钱。” 庞太师这才点点头道:“俊才打算怎么跟老夫合作?” 曹斌一摊手道:“我现在没钱,所以伯父要负责出钱出力,而我要收取六成盈利。” 庞煜一惊,连忙转头看着曹斌道: “俊才,你这也太黑心了吧。” “合着你在玩空手套白狼呢?别忘了,你可还欠着我家十万两银子呢。” 曹斌摇头道:“香水的配方只有我的手里才有,这可是独家的买卖,若是没有香水配方,你有再多钱也生产不了......” 一旦涉及到银子上,无论庞家父子还是曹斌,就都不客气起来。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双方把分成定在了五五分账上。 庞家出人出力,曹斌负责配方。 另外,曹斌还趁机将汗血宝马要了回来。 不是庞煜不喜欢汗血宝马,这东西就像现代的限量级跑车一样,很少有人不喜欢。 只是,庞煜根本驯服不了系统兑换出来的宝马。 他只能看着汗血宝马眼馋,却根本骑不了。 这几日,他没少为这件事情糟心。 因此曹斌一提,他就十分痛快地答应下来...... 庞家父子对赚钱的事情十分积极。 谈定买卖之后,只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就弄好了作坊。 只待原料到位,就能投入生产。 时间已经慢慢地进入了五月,天气也越来越热,此时汴京城里最受欢迎的就是各种冰镇饮食。 这天,曹斌正和杜十娘在花园里吃瓜纳凉。 小丫鬟却送来一封请柬,杜十娘擦了擦手笑道: “不用看,我就知道这是师师姐送来的。” “端阳节是她的生日,必定是邀请咱们赴宴。” 说着,她摇摇头道: “她那筵席必有不少才子名士参加,我是不能去的,曹郞代我向师师姐问好吧。” 曹斌无所谓道: “这有什么?你换了男装便是。” 杜十娘摇头道: “我不能去,好容易从那地方出来,我就再也不会踏入。” 曹斌揉了揉太阳穴道: “你这一说,我也不想去了,有才子名士什么的,必定要做诗词。” “实在无趣,让人头疼。” 杜十娘连忙劝道: “曹郞,你去吧,不然师师姐该伤心了。” “要是不去,怕是你会后悔!” 说着她又出主意道: “要不我为你准备几首诗词?到时候你拿上去充数就好了。” 曹斌嫌弃道:“不要,我连格律平仄都弄不明白,被人揭穿了更丢脸......” 第四十一章 师师过寿,曹斌很低调 李师师家在南城金钱巷里。 青砖碧瓦的小院,几只红杏倚墙而出,显得意趣盎然,雅致非常。 跟着丫鬟来到客厅时,见已经有七八个文人雅士在座。 正在静听前面的李师师弹筝弄乐。 那几个文人奇怪地看了曹斌一眼,也没有在意,继续陶醉在了乐声之中。 李师师见曹斌进来,不由嫣然一笑,微微颔首示意。 曹斌也点点头,自顾自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见众人一副倾听乐曲的模样,谁都没有说话,不由十分无聊。 他微微打了个哈欠,兀自发起呆来。 身边一个书生皱了皱眉头,嫌弃地看了他一眼,身子往曹斌远处挪了挪。 待一曲终了,李师师看着曹斌笑道: “小侯爷,我弹得如何?” 曹斌拍了拍手道:“好,高山流水,难觅知音,精妙绝伦。” 李师师翻了个白眼,笑道:“小侯爷取笑我......” 曹斌无辜道:“说好听的你还不信?真是难。” 其他人顿时哈哈笑了起来,觉得十分有趣。 但见他与李师师关系亲近,又不由警惕起来。 其中一人问道:“不知这位兄台是谁,为何以前从未见过?” 李师师微微一笑,道: “这是忠靖候府的曹小侯爷,他从未来过我这里,所以诸位有些面生。” 有人迟疑道:“忠靖候府,曹斌?” 李师师点头道: “小侯爷是至诚之人,文采风流,师师是极为佩服的。” 那人脸色微微变了变,笑道: “不曾想师师姑娘交游如此广阔,让人大开眼界。” 说着,他向曹斌拱了拱手道: “小侯爷,有礼了。” 众人虽然没有说什么,但看向曹斌的眼神都有隐隐有些嫌弃。 尤其是曹斌身边的书生,更是直接换了一个位置,彻底远离了曹斌。 他面色古怪地笑道: “能得师师姑娘夸赞,看来小侯爷与传言不符啊。” “不知小侯爷有什么作品,能否让我们品鉴一二?” 曹斌虽然早已经料到了这种情况,但事到临头,还是有些不爽。 “让诸位失望了,我没有什么作品,师师姑娘怕是抬举我了。” 说着,他呵呵地笑了起来道: “你们讨论你们的,不用管我,我就是蹭杯酒吃。” 李师师对曹斌面含歉意,正要解释,却被那书生打断了。 他哈哈大笑了起来,道: “小侯爷这话却让我刮目相看了,世间之人最大的忧患就在于强行出头。” “小侯爷这性格确实当得一个诚字。” 说着,他又将位置挪了回来。 “不论是你不学无术,还是万种不堪,只一个诚字就不让我讨厌。” 而后,他翻了个白眼道: “不像有些人,不过读了几本酸书,就以为天下无人了,让人看了就生厌。” 曹斌此时已经无力吐槽了,这家伙是在抢我的台词吧。 而且你确定这话不是在说你自己? 他也看出来了,此人试探了一下后,就已经不把自己放在了眼里。 而是把自己当做工具人来对付真正的对头。 果然,对面座位上一个身穿华服的公子摇头笑道: “这话倒是有理,可惜说别人不自知的人,往往是不知自己。” 接着,他们就唇枪舌剑地互相攻击起来。 李师师对曹斌歉意地笑了笑,小声道: “让小侯爷为难了,师师没有考虑周到。” 曹斌摆摆手道: “你不用管我,我真是来蹭酒吃的,没有兴趣与这些人交往。” 李师师只得无奈地回到主位,看着这群文人名士引经据典,唇枪舌剑。 曹斌来之前就定下了低调的原则,他不是不想装逼,实在是没有东西可装。 可惜时空商城没能刷出个诗词或经义精通,否则,他倒不介意教教这些文人什么叫卑服。 此时,他就像个小透明一样,在席间吃吃喝喝,也没有人再注意到他。 他的形象只是个纨绔子弟嘛,不通诗词,又没有文采,师师姑娘怎么会看上这种人? 所以,对于这群文人来说,曹斌没有任何威胁,他们都懒得理会。 正在这时,小丫鬟突然进来禀报道: “小姐,端王殿下来为小姐贺寿。” 李师师有些茫然道:“我不认识端王啊,他怎么会来?” 听到这声禀报,才子名士们都安静下来,其中一人唉声叹气道: “师师姑娘,别愣着了,好歹迎接一下吧。” 李师师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收拾了一下衣物,跟着众人向门外走去。 曹斌心里“咯噔”了一下子,暗道,果然还是来了。 看来李师师有些“危险”啊,赵佶别的不行,文艺方面那是一绝,又是花丛老手,恐怕李师师顶不住啊。 曹斌虽然不情愿,也只得跟着出来迎接。 只见赵佶身穿一身光鲜的员外服,面含淡笑,显得风度翩翩。 “见过端王殿下。” 赵佶先是看了李师师一眼,登时眼神发亮,然后才道: “这是游玩之地,诸位都不必多礼,就把本王当作普通游客就好.....” 说着,他迈步走向李师师,笑道: “本王偶然听说师师姑娘办寿,擅自来访,师师姑娘不会嫌本王唐突吧。” 李师师连忙道:“妾身不敢,端王殿下能来,师师十分荣幸。” 赵佶顿时笑了起来道:“这就好,这就好,咱们里面说话,诸位都请进来。” 到了厅里,赵佶刚坐上主位,猛然看到了曹斌。 他不由愣了一下,紧接着却笑了起来道: “俊才也在?在这里遇见你倒是稀罕!” “我看你那瓦肆空了老大一片地方,怎么不继续修建了?” 曹斌见他一幅操心的表情,不由暗暗吐槽,连忙站出来行礼道: “草民还没有想好要怎样修建,所以暂时搁置下来,让殿下费心了。” 赵佶笑道:“你那瓦肆做得很精彩,这样搁置着可惜了。” “若是你缺银子,只管来找本王,本王可以入上一股,帮你把瓦肆做好!” 曹斌早知道他没安好心,闻言点头道: “多谢王爷关心,若是草民想好了,一定找殿下帮忙。” 赵佶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扫视了众人一圈道: “今日是师师姑娘寿辰,来的定然都是文人雅士,可有诗词送与师师姑娘?” 第四十二章 李师师的选择 赵佶自诩文采风流,自然要趁机展现一波?好俘获李师师芳心。 如今向其他人询问,其实是给自己一个机会。 他也不认为,在场的人能够在这方面能够压过他。 看看曹斌就知道了,连这样的人都到场了,与他同席的人还能有什么文采? 听到赵佶的询问,一个华服公子傲然笑道: “诗词这种东西对我们来说,只是信手拈来之事,既然端王想听,我就临场填上一阕吧!” 这语气神态,连曹斌见了都得说一声佩服。 如此傲气的文人他还是第一次见。 赵佶见状,不由皱了皱眉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只见那锦衣公子稍稍沉吟了一下,吟诵道: “远山眉黛长, 细柳腰肢袅。 妆罢立春风, 一笑千金少。 归去凤城时, 说与青楼道。 遍看颍川花, 不似师师好。” 一首生查子瞬间就填好了,而且精彩绝伦,及其应景。 赵佶听后,立刻就懵逼了。 这特么上来就是王炸,我还敢写吗?你这么牛逼,你家人知道吗? 正在这时,曹斌身边的书生也站起身来,道:“我也来一首!” “年时今日见师师, 双颊酒红滋。 疏帘半卷微灯外, 露华上、烟袅凉飔。 簪髻乱抛,偎人不起, 弹泪唱新词。 佳期谁料久参差。 愁绪暗萦丝。 想应妙舞清歌罢, 又还对、秋色嗟咨。 惟有画楼, 当时明月,两处照相思。 ” 听完这首,赵佶顿时呆滞了,连曹斌也直冒冷汗。 多亏了自己没有装逼,否则就要被反向打脸了。 这些人都是大神啊, 两首词每一首都是能够传世的作品,人家转眼就写了出来。 牛逼上天了已经。 那书生念完自己的词,看向赵佶道: “不如端王殿下也写一首送给师师姑娘,也让我们品鉴品鉴?” 赵佶顿时冒汗了,尴尬地摆手道: “你们写的都很好,我就不写了,我送师师姑娘一副画吧,为师师姑娘的寿辰添些色彩。” 说到作画,他就不怕了,他对自己有绝对的信心。 然而那书生却摆了摆手道: “殿下,我们大部分人都看不懂画,您画了恐怕也是明珠暗投。” “辱没了您的画技不说,还耽误时间,不如您画好了单独送给师师姑娘如何?” 赵佶的画技在整个大宋都很出名,这些人也是知道的。 若是都看他表演,自己等人哪里还有机会? 此时,赵佶郁闷地快要吐血了,他只是想展示一下自己的才华而已。 为什么不给机会? 无奈之下,赵佶只得讪讪作罢,对李师师道: “既然这样,等本王画好了,单独送与师师姑娘。” 李师师点点头道:“多谢端王殿下。” 接下来,众人时而谈诗论词,时而引经据典。 赵佶每每想要表现一二,都被这些人压得喘不过气来。 没办法,比不过人家。 到此时,赵佶反而跟曹斌成了一对儿难兄难弟,都是被众人忽视的角色。 若不是他还有一重端王的身份,恐怕连曹斌都不如。 最少曹斌还时常被身边的书生当作工具利用,攻击别人。 时间慢慢流逝,很快就已经到了子夜时分。 李师师道: “多谢诸位能来参加师师的寿宴,师师万分感激,如今时间不早了,师师也有些乏了......” 众人眨了眨眼,谁也没有动,都在等着李师师单独留下某人,好来个秉烛夜谈。 李师师见状,有些羞涩道: “请恕师师无礼,要告退更衣了。” 说着,她起身离开了现场。 曹斌站起身来疑惑道: “人家谁都没选,你们还赖着做什么?赶紧给我走吧。” 他身边的书生眨了眨眼道: “小侯爷要是着急,你先走吧,我腿麻了,得等一会儿。” 这种高端局,曹斌还是第一次参加。 虽然不太明白,但也知道其中有些蹊跷。 正在这时,一个小丫鬟走了进来,跑到曹斌身边低声道: “小侯爷,请跟我来!” 曹斌愣了一下,顿时明白过来,心中十分雀跃,连忙跟上了小丫鬟。 他身边的书生有些不敢相信的眨了眨眼道: “姑娘,你不会认错人了吧。” 那丫鬟看了他一眼,不解道:“就是小侯爷啊,公子什么意思?” 书生顿时泄了气,喃喃道: “怎么可能,他一个纨绔子弟,把我比了下去?” “师师姑娘看中了他什么?” 论才学,在场哪一个不必曹斌强?论长相,他也不是最俊俏的啊? 若说李师师贪图地位,这更不可能。 不说端王赵佶,就是自己这些人里,也有出身世家大族的官宦子弟。 想了半天,他也没有想清楚原因。 “莫非师师眼瞎了?” 在场所有人都这一个想法。 看着曹斌高高兴兴地虽小丫鬟直奔后院,他们心里如同开了醋坊相似,酸涩无比,觉得好没滋味。 赵佶脸色已经有些不好看了,若是李师师选个别的才俊他也能够接受,毕竟自己今天的表现不好。 但万万没有想到,一块好玉,被曹斌拔了头筹,这不是打脸吗? “哼!” 想了半晌,越想越是气,越想越嫉,他直接冷哼一声拂袖而走。 不说其他人怎样难受,曹斌却是十分受用。 跟着小丫鬟进入李师师的闺房,见她正满脸红晕地危襟正坐。 见这幅情景,曹斌嘴里有些发干,早已把得罪赵佶什么的抛在了脑后。 李师师含羞带怯,又带了些紧张道: “师师早欲托付终身,不知小侯爷肯纳否。” 曹斌笑道: “便知前方是沉沦苦海,曹某也只能赴汤蹈火了,毕竟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李师师白了他一眼,满是怨念,但终归是放松下来。 于是臂儿相兜,舌儿相弄,动动动...... 接下来一段日子,曹斌除了刷纨绔积分,就是在家用功读书。 说来他自己都不相信,他还有用功读书的时候。 只因为“爵考”的日子就快到了。 若是能够通过考试还好,若是通不过,那他的爵位就会不保。 这也是他不得不用功读书的原因。 第四十三章 爵位危机,爵考开始 大宋的爵位分为公爵、侯爵、三等伯爵、三等子爵。 一般来说,世袭爵位都是递减一级袭爵。 但要继承爵位,袭爵人需要通过朝廷的爵考,爵考不过就要降三等袭爵。 曹家的爵位就是因为曹斌老子袭爵的时候,没有通过爵考,只承袭了一个三等伯爵。 如果曹斌再过不了爵考,他们家的爵位就会降成三等子爵。 到他的下一代,就没有爵位继承了。 爵考又分文考和武考。 文考考兵法,武考考行猎。 通过行猎来检验武艺和骑射的高低。 武考没有办法,也做不得假,一时半会儿曹斌也提高不了多少。 所幸他在爵考之前凑够了积分,买下了“三倍身体素质卡”,让他的力气大增。 再加上连弩和汗血宝马,或许有通过的希望。 他准备的重点还是兵法考试,这需要学习兵书战策,纸面作答。 因此曹斌拿出了当年高考的精神,将几本兵书背了个滚瓜烂熟。 这也是他最有信心的考试项目,毕竟经过了九年义务教育,还怕书面考试? 说到底,这不是考实际的带兵作战能力,朝廷也没有那么多成本。 只是考一些死记硬背的理论知识而已。 这天一大早,庞煜就带着潘豹来找他一块儿出发,奔西山猎场。 庞煜倒是不用考试,他算是皇亲国戚,爵位也不是世袭的,这次前去只是凑凑热闹。 潘豹是郑国公潘仁美的儿子,他家在朝廷上也属于庞太师一系。 所以时常与庞煜、曹斌等人混在一起玩。 二人看着曹斌顶盔掼甲,笨拙地骑上汗血宝马,一脸的怪异。 潘豹郁闷道:“斌哥儿,你至于吗?咱们考试的是弓马行猎,又不是打仗?” “你到底是穿了多少层铠甲,都胖快成球了,这还怎么打猎。” “若不是你的马好,怕是没跑几步就会被累死。” 曹斌白了他一眼道:“你懂什么,万事性命第一,若是碰到猛兽,我能蹦了他的牙。” 潘豹无语吐槽道:“要是真有猛兽,你跑都跑不了。” 正在这时,夏老道拎着一大包零碎跑了出来,直接挂到曹斌的马上道: “东主,你要的东西我已经给你凑齐了,可千万不要被猛兽吃了啊!” 曹斌翻看了一下。 见里面有诸葛连弩,一大捆弩箭,还有火油葫芦、霹雳弹弓、袖箭、背箭、地弩、铁蒺藜、石灰粉...... 不由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干的不错,回来给你奖赏。” 说着,他一催宝马,就向西山猎场赶去。 潘豹看看曹斌的装备,再看看自己,只带了一把大刀和一副弓箭,不由万分羞愧。 他连忙催马跟上曹斌道:“斌哥儿,我看你好东西不少,不然借我几件使使?” 曹斌连忙捂住皮囊道:“你想都别想,这都是我压箱底的东西,通过爵考的关键,怎么能给你?” 等他们赶到西山猎场的时候,禁军已经戒严,里面各种军帐、皇罗帐也已经搭建起来。 到了分配给他们的军帐,曹斌又在轿子的帮助下,将背箭、袖箭、葫芦配好,又揣上弹弓、石灰粉....... 这时,潘豹才看清了曹斌穿多少层铠甲。 最里面是一层金丝甲、中间链甲、鳞甲,外面还罩了一层铁叶子甲。 若不是曹斌的体质又翻了三倍,他连站都站不起来。 庞煜和潘豹看得呲呀咧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参与什么重要战事。 曹斌刚刚做好准备,皇帝的御驾就到了。 御龙左右两直,禁军东西五班随行护卫,浩浩荡荡进了西山猎场。 曹斌三人连忙抛下家丁仆役,前去迎驾。 一番祭祀、饮酒、鼓乐之后,曹斌等将门子弟已经牵着马进入了校场,等待皇帝的训话。 众家子弟之中,曹斌无疑是最亮的那个崽。 不仅好几层铠甲,浑身上下还挂着无数零碎,唯一缺少的就是真正要考的兵器和弓箭。 如果弩弓也算弓箭的话,他们倒是没有话说。 曹斌却不理会他们的目光,说一千道一万,还是要看考试的结果,你们管我用什么工具? 让曹斌好奇的是,这些参加爵考的人中竟有一员女将。 只见那女将杏眼如月,眉梢含煞,面似桃花春露。 一头铅墨似的头发如同瀑布般垂下,映衬着银盔银甲,愈发显得娇媚英武。 她手中提着一把嵌金梨花抢,胯下桃花马,携刀带弓,有一种说不出的美丽。 或许是感觉到了曹斌的眼神,那女将狠狠瞪了他一眼才转过头去。 潘豹在曹斌身边道:“你不认识她了?那可是个女煞星,我劝你还是不要惹她好。” 曹斌好奇道:“她是谁?” 潘豹翻了个白眼道:“我真怀疑你的脑子被撞过,竟连她都忘了。” “她不就是杨家的八姐吗?我们两家关系还好的时候,她经常跟咱们一块儿玩啊。” 说着,他叹了口气道: “后来杨无敌父子兵败身死,她们家就觉得是我爹害死的,已经恨了我家好多年了。” 曹斌问道:“那她怎么来参加爵考了?她们家的爵位不是在杨宗保身上吗?” 潘豹酸涩道:“她们家可不一样,杨家现在有两个世袭爵位。” “杨宗保身上的爵位是杨令公杨无敌的,她现在要要继承的爵位是她兄长的。” “前些年,宗正寺觉得他们家爵位太多,一直卡着不让继承,看样子想收回这个爵位。” “但今年呼家被剿后,宗正寺就松了口,说她家剿贼有功,让她家选出一个人来继承。” 说着,他笑了起来道: “现在杨家的血脉就剩下杨宗保一支,其余都是寡妇,除了她,还能选谁继承?” 曹斌顿时明白过来,宗正寺这是不安好心,在给杨家泼脏水啊。 剿灭呼家说起来是个功劳,可杨家肯定不会想要...... 这时,皇帝简单地训导了几句,就宣布了爵考开始。 随着宗正寺官员的一声令下,众人争先恐后地驱马而出,唯恐自己落后了,打不到猎物。 曹斌却还在跟汗血宝马较劲。 他穿的铠甲太厚,若是没人帮忙还真不容易上下马。 庞吉看得跺脚不已,连皇帝身边的庞妃都看得有些冒汗。 高俅等人却嗤笑不已,连周围站值的禁军也是忍俊不禁。 皇帝不由地摇了摇头,显得十分失望。 第四十四章 黑熊来袭,杨八姐的坑 正在这时,只见那汗血宝马突然跪倒在地,用脑袋蹭了蹭他,示意曹斌骑乘。 众人的笑声顿时戛然而止,武将们更是两眼放光道:“好聪明的马儿,好神骏的马儿!” 他们只知道此马不凡,却并没有看出马的品类,因为大宋本来就缺马,别说汗血宝马了。 他们连想都不敢往那方面想。 曹斌这次直接轻松上马,一踢马刺,汗血宝马顿时冲了出去。 其他人早已经跑远,分散开寻找猎物,曹斌却不紧不慢地晃荡起来。 他的目标不是获得第一,而是通过爵考。 只要能过,对于名次他是不在乎的,他还没有那么强的好胜心。 他直接选了一处合适的地方,将夏老道为他准备的各种工具取了出来,开始四处布置陷阱。 他不通骑射,也没有指望凭着一把弩弓通过爵考,所以只能另想对策。 所幸他的手下有夏老道这个机关大拿。 一点制作陷阱的工具,不要太简单。 夏老道已经为他准备妥当,只要他简单地组装一下,便能就地使用。 将陷阱饵料布置完成,他就躲到不远处藏了起来。 这些陷阱也没有让曹斌失望,只用了不到半天的功夫,就收获了不少猎物。 估摸着数量能够通过考试后,他就打算撤退了。 虽然已经是秋季的天气,曹斌穿着四层铠甲也热得受不了。 他收拾了一下,正要打马回转,却听到不远地山林里突然传来了一声兽吼。 曹斌一惊,正要踮脚观看,却见杨家八姐突然从山林里冲了出来。 她远远地看见曹斌,就喝了一嗓子道:“快跑!” 曹斌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和曹斌擦马而过。 “怎么回事?” 正在曹斌疑惑的时候,只见一头一人多高的黑熊突然从山林里狂奔而出。 “我艹” 曹斌吓得亡魂大冒,拨马就跑。 黑熊皮糙肉厚,拿猎枪都不一定能打得死,别说原始的弓箭了。 因此曹斌一点硬拼的心思都没有。 连已经收获的猎物都扔了大半,只为减轻马匹的重量。 所幸他的马是宝马,就算驮着曹斌这么个累赘,也跑得极快,不一会儿就追上了杨八姐。 然而让他惊讶的是,杨八姐并没有继续打马飞奔,而是拨转马头,向黑熊射起箭来。 虽然惊讶,曹斌也没有心思管她,头也不回地打马远去。 想来她能耐不小,才不怕这黑熊,曹斌可没有那种本事,小命要紧。 他跑出一段,正要歇歇马,就见杨八姐再次打马追了上来。 曹斌无奈再次打马喊道:“大姐,你别老跟着我啊。” 杨八姐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道:“胆小鬼.......” 说着,再次向那黑熊射去。 只是每次射去的箭矢都被黑熊的厚皮挡住,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因此,杨八姐开始小心地朝黑熊靠近,弓矢不断,想要拉近距离增加弓箭的杀伤。 正在这时,那黑熊突然来到杨八姐正面,对着她的桃花马就是一声怒吼。 桃花马四肢一颤,顿时就尿了一地,直接软到。 任杨八姐怎样鞭打也走不动了。 黑熊见状,撒开四肢,就气势汹汹地朝杨八姐扑了过去。 杨八姐吓得脸色惨白,惊恐万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黑熊迎面扑来。 她不由心底冰凉,双目紧闭,我命休矣! 正在这时,只听弓弦不断,一连数只强劲的箭矢飞出,将黑熊射得连连后退。 杨八姐睁眼一看,见曹斌正举着一张弩弓不停地急射。 直到十只箭矢之后才射空箭匣。 那黑熊痛得怒吼连连,见曹斌不再发射弩箭,它立时双眼通红起来,嘶吼着就向曹斌追去。 别看杨八姐射了它那么多箭,却比不上刚刚弩弓造成的伤害。 此时,它对曹斌的仇恨已经超过了杨八姐。 曹斌见状,拨马就跑。 好半晌,他才甩开黑熊,绕了个大圈回来,看着杨八姐道:“你没事吧?” 说着,他弯下身子向杨八姐递出了右手。 杨八姐也不客气,直接抓住他的手,就飞身上马了。 曹斌嘿嘿笑道:“八姐,我这可是救命之恩吧......” 还没等他说完,就觉得后腰一痛,整个人都被踹了下马来。 紧接着,杨八姐一弯腰将他的诸葛连弩抢了过去道: “借你的马用用,待我猎了黑熊,算你一半。” 说着,她打马就走,直接向黑熊的方向追了过去。 “我擦.......” 曹斌顿时傻了眼,欲哭无泪地看着杨八姐的背影,自语道: “这算不算恩将仇报?” 那汗血马也是个重色忘主的货色。 又看了看眼前四腿发软的桃花马,曹斌一脸郁闷。 没有马自己怎么回去? 想了半晌,他只得将桃花马上挂着的猎物取下来,拖着它们返回校场。 凭他现在的体质,拖着盔甲和猎物倒不算什么。 但周围密林莽莽苍苍,一眼望不到边际,还真有点瘆得慌。 不知道走了多久,眼看着太阳有点偏西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了人喊马嘶的声音。 曹斌心中一喜。连忙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跑了过去。 若是再让他继续走下去,恐怕到天黑他也走不回营地,岂不是要错过爵考? 不一会儿的功夫,他就爬上了一方巨石,向下方眺望了过去。 只见一队御龙直护卫着皇帝的御辇,正在猎场中缓缓移动。 曹斌远远地就看见了坐在无顶御辇上的皇帝和庞妃。 他们似乎兴致很高,正一边交谈,一边欣赏着四周的景色。 这时,庞妃突然向曹斌这里指了指,御驾也缓缓地停了下来。 见皇帝对自己招手,曹斌也没有迟疑,连忙拖着猎物跑了过去。 御龙直护卫连忙让开一条路,让他来到了御辇之前。 皇帝看着曹斌狼狈的样子,颇为好笑地问道: “曹斌,你的宝马呢?还有,你这是被野兽围攻了吗,怎么如此狼狈?” 曹斌张了张嘴,无奈道:“回陛下,我的马被人借走了。” 皇帝还没有说话,庞妃的柳眉已经倒竖起来,满脸恼怒道: “俊才,你怎么这么傻?是不是有人骗你?” “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如此大胆,你告诉官家,官家一定为你做主。” 曹斌听到庞妃如此维护自己,心里暖暖的,还有点小感动。 还是反派好啊,老岳父一家那是真的对自己照顾有加。 不过曹斌在心底里对杨家还是十分敬佩的,因此并没有把八姐抢马的事情放在心上。 否则,凭汗血宝马的桀骜和聪明,她也抢不走。 反正自己的目的也不是获得多少名次,只要爵考过了,就万事大吉。 所以,听到庞妃的发问,他举了举手里的猎物道: “娘娘不要为草民的事情气坏了身子,她也留下不少猎物,应该足够我通过爵考了。” 第四十五章 惊险刺激,曹斌救驾 “娘娘不要为草民的事情气坏了身子,她也留下不少猎物,应该足够我通过爵考了。” 庞妃这才顺了顺气,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道: “你呀,就是太老实,被人欺负了也不放在心上,真不知道你是聪明还是傻?” 说着,她拉了拉皇帝的胳膊道: “官家,你看俊才多么大度?你可一定要给他排个好名次。” 皇帝满意地看了曹斌一眼,哈哈笑道:“爱妃放心,朕总不能让自家人吃了亏。” 参加爵考的都是功勋子弟,他也不想因为一件小事闹得不愉快,因此十分满意曹斌息事宁人的做法。 而且庞妃闹起来,他也不好哄。 曹斌见皇帝这么说,顿时放下心来。 看样子,自己通过爵考应该就不是问题了。 皇帝看了曹斌一眼,点点头道: “爱妃也是难得出来,想要逛逛这猎场的风景,你就在一旁护卫陪伴吧。” 曹斌连忙领命。 这时,侍卫牵来一匹马交到曹斌手上。 他连忙恭敬谢过,然后将猎物挂到了马背上,翻身上马,跟在了御辇旁边。 此时,在皇帝身边伴驾的,也只有几个年轻臣子。 那些老臣恐怕是懒得动弹,还在营地里休息。 御驾缓缓移动,庞妃时不时地问曹斌几句家事,显得十分悠然。 时间渐渐地就已近黄昏了。 一个侍卫头领上前禀报道:“官家,时辰不早了,是不是返驾?” 皇帝正要应声,路边的山林却突然晃动起来,庞妃有些紧张道: “官家,是不是有野兽出没?” 皇帝拍了拍庞妃的手道: “爱妃不必惊慌,有这么多侍卫守卫,就算有虎豹出没,也是无妨的。” 旁边一个太监笑道: “官家说的是,老奴听说新鲜的猛兽最是大补,陛下何不令侍卫们捉来,尝尝鲜?” 皇帝的眼睛猛然一亮,点点头道:“此言有理!” 说完,他直接对侍卫头领道: “传朕军令,何人能将此兽活捉,官升一级,赏银千两。” 命令传达下去,侍卫们顿时激动起来。 白银易得,官位不易升啊。 现在官家亲口许诺,这个机会可是千载难逢。 于是纷纷急催战马,向藏在山林中的野兽冲了过去,唯恐被别人抢了先。 皇帝看到士兵们个个勇猛异常,急不可待的样子,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向几个臣子问道: “诸卿,看我大宋将士,可还雄壮否?” 众人当然知道应该说什么,于是纷纷献上酝酿已久的马屁。 就在皇帝享受吹捧之时,一声熊吼突然从御驾不远处传来。 众人一惊,连忙转头察看。 只见一头巨熊红着双眼,就从众人背后冲来。 “护驾,快护驾!” 众人惊骇欲死,纷纷叫嚷起来。 只是大部分侍卫都去追另一边的猎物了,皇帝身边仅存的侍卫显得凌乱不堪。 十来个金枪班士卒见状,连忙上前阻拦,却被那黑熊一下撞飞了出去。 那黑熊已经完全狂暴起来,奔跑的速度极快,转眼间已经冲到了御驾近前。 剩余的太监宫女吓得一哄而散,几个大臣不是被惊马掀翻在地,就是坐骑软倒,被压得动弹不得。 御辇的马也像疯了一样,慌忙逃窜,任那车夫如何努力,也控制不住惊马。 反而被剧烈的颠簸被晃了下去。 皇帝和庞妃被御辇颠得隔夜饭都吐了出来,皇帝死死抓住车辕,声嘶力竭喝道: “护驾,快来护驾!” 只是,侍卫们哪里还赶得急? 曹斌也想跑来着,可他的坐骑被吓得软到在地,已经失去了动弹的能力。 而且看那黑熊的目光,它分明是来找自己报仇的,皇帝也只是被牵连而已。 如今坐骑瘫痪,若是靠两条退跑路,岂不是分分钟被愤怒的黑熊追上,撕成粉碎? 于是,在御马受惊的瞬间,曹斌就跳上了御辇,大喝一声道: “官家勿忧,曹斌前来护驾。” 皇帝见状大喜,连忙道:“曹斌,快想办法控制住车辇。” 可是,受惊的马匹哪有那么容易控制? 而且曹斌也不想让马匹停下来,因为黑熊像是认准了曹斌的模样,跟在御辇后面死命追赶。 若是停下来,其他人不好说,他自己可就倒霉了。 此时,御龙直的护卫也反应过来,纷纷调转马头,向御辇支援过来。 他们一边拼命打马,一边惶急大喝道:“官家,快快停车,我等前来护卫。” 曹斌却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他一边甩动御马的缰绳,一边喊道:“官家,不能停啊,黑熊正在追您!” 皇帝回头看了看奋力追赶的黑熊,脸如土色道:“这......可如何是好?” 正在这时,庞妃突然惊叫一声,撕心裂肺地喊道:“官家,快......快救救臣妾。” 曹斌回头一看,见庞妃已经半个身子甩出辇车外,随着御辇疾跑,上下飞腾。 此时,她的珠钗也散了,妆容也花了,吓得满脸泪水。 若非她的双臂死死扣住御辇护栏,恐怕早已经掉了下去。 可是皇帝此时也被颠得晕头转向,哪里能够腾出手来拉她一把。 曹斌见状,连忙扔下手中缰绳,奋力爬了过去,一把将抓住庞妃雪白的手腕。 然后双臂一较力,轻松将庞妃提上了车架。 她可是自己的大靠山,就算皇帝皇帝挂了,她也不能挂呀。 正在这时,皇帝突然声嘶力竭地喊道:“曹斌,快去控制马匹,要撞了。” 曹斌回头一看,见那两匹惊马根本就不辨方位,已经对着一块巨大的山石迎面撞去。 曹斌大惊失色,狠狠地拽动缰绳,大喝一声道:“给我停。” 只见那两匹御马直接被他拽了一个趔趄,陡然转了一个大弯,顿时避开了山石。 若非不久前刚获得三倍身体素质,他还真做不到这种效果。 车上又是一阵惊叫翻滚,三人好悬没把心肝颠出来。 皇帝紧紧地抱住车拦,喊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曹斌快想对策。” 曹斌连忙道:“官家勿忧,黑熊只是爆发一时,咱们马上就能将它甩开了。” 正如曹斌所说,在他说话的功夫,黑熊的速度已经慢了下来。 其实从马匹受惊到现在,前后也不过一两分钟,却是惊心动魄至极。 此时,后面的侍卫也已经赶了上来,有的将黑熊围住,有的继续追赶御辇。 经过最初的惊慌之后,两匹马已经渐渐平缓下来。 现在没有马上停下只是惯性所致,让它们本能的向前奔跑。 “官家小心......” 曹斌刚要松口气,一个诺大的土坑却突然出现。 以现在的车速,掉下去就是一个车毁人亡的结果。 “啊......” 无论是皇帝还是庞妃,都惊叫起来。 连追上来的护卫都已经慌了神。无不脸色惨白。 第四十六章 杨八姐的心思,武考已稳, 这土坑太陡太急,又被杂草掩盖,像是突然出现的一样。 等曹斌发现,已经来不及慢慢停车了。 他死命拉动缰绳,连连喝道:“吁......” 突然“砰”的一声,缰绳竟然被他拉得脱扣了。 “卧槽!” 此时,曹斌已经有点急眼了。 他猛然跳下御辇,一把将后辕抓住,双脚死死地抠住地面,双臂一叫力,脖颈上顿时青筋毕露。 “给我停啊!” 曹斌脚下被拉出两道深沟,“刺啦”作响。 两匹御马“嘶溜溜”一阵厮鸣,顿时被拽得人立而起,停到了土坑边缘。 见御辇停住,曹斌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剧烈地喘息起来。 此时,他已经大汗淋漓,浑身酸软,站不起来了。 这也是御马已经开始平静,否则就算他天生神力,用了三倍身体素质卡,也没有办法将车停下。 就算如此,他这一番操作也将众人惊地不轻。 尤其是那些赶来的侍卫,目瞪口呆地看着曹斌。 这时,皇帝和庞妃已经被人扶了下来,他激动地拉起曹斌的手道: “好神力,曹斌,你救了朕一命啊!” 曹斌连忙挣扎起身道:“官家过誉了,这时曹斌应该做的。” 他也是没有办法。 这种情况下,若皇帝驾崩了,他也跑不了责任,所以只能拼命。 这时,大臣们也纷纷围拢上来: “官家,你没事吧......” “官家......” 见众多臣子侍卫将皇帝围拢,曹斌直接被挤了出来。 这时,曹斌觉得手上一阵温热,庞妃拉着他的手道: “俊才,刚才多亏了你,不然我就完了。” 曹斌心中一惊,忙撤回手掌道: “娘娘言重了,这是草民应该做的。” 皇妃的手是可以随便拉的吗,搞不好就要剁脑袋。 庞妃笑道:“都是自家人,你怕什么?” 此时,皇帝已经将侍卫们训斥了一通,侍卫们顿时跪了一地。 随后,他又走向庞妃道:“爱妃,你没有受惊吧?” 庞妃顿时戏精上身,哭泣着趴到他的怀里委屈道:“刚刚真是吓死臣妾了。” 好一顿安抚之后,皇帝才满含笑意地对曹斌道: “曹斌,你立下了救驾之功,要什么赏赐?尽管说!” 经此一事,他对曹斌印象大变。 曹斌连忙道:“为官家尽忠乃是为臣的本分,不敢要求赏赐。” 他虽然没有过奏对的经验,但不能索要赏赐的规矩还是知道的。 万一你要到皇帝不愿给的赏赐,岂不是让皇帝下不了台? 这时,庞妃悄悄地对皇帝耳语几句,皇帝顿时点了点头笑道: “既然你自己不愿选,那朕就为你做主了......” 这时,杨八姐突然骑着汗血宝马出现在了御驾附近。 她看着混乱的侍卫和巨熊的尸体,瞳孔顿时一缩,连忙向一个士卒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 那士卒连忙行礼道:“杨将军,刚刚突然有一只野熊犯驾,御马受惊,差点伤到官家和贵妃。” 旁边一个银枪班教头看着巨熊的尸体,道: “这只野熊在犯驾之前曾经受过箭伤,定是被参考的人驱赶过来的,险些酿成大祸,应该把他找出来治罪!” 听到这话,杨八姐顿时一缩脖子,立刻拨转马头,就打算离开此地。 这时,一个太监突然喊道: “传杨延琪觐见。” 杨八姐一惊,见曹斌就站在皇帝和贵妃身前,不由瞳孔猛缩,暗自咬牙。 肯定是曹斌这家伙把自己追捕黑熊的事情禀报给了皇帝。 但皇帝召见,她也不能拒绝,只得硬着头皮下马,向皇帝走去。 行完礼后,还没等皇帝问话,庞妃首先就冷笑起来,指着汗血宝马道:“果然是你!” 曹斌的坐骑不是凡品,连庞妃都印象深刻。 见杨八姐牵着宝马上前,她立刻就认了出来。 杨八姐听到这话,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他果然告了我的刁状! 看了“幸灾乐祸”的曹斌一眼,她咬牙想道: 哼,你要告我,我也要告你,你也射了那野熊几箭,说不定就是你引过来的。 可能她自己也没有想到,她胡乱猜测下,竟然蒙中了事情的真相。 于是,她连忙说道:“回禀官家、贵妃,这黑熊......” 皇帝就摆了摆手道:“算了,曹斌都没有介意这一匹马的事,爱妃就不要揪住不放了。” 曹斌被杨八姐吓了一跳,好家伙,这一出口就要放炸弹啊。 刚刚自己可是一直以护驾的名义往皇帝身边凑,还一副忠心耿耿、大义凛然的模样。 若让他知道黑熊的目标其实是自己,皇帝不得气得把自己活剐了? 曹斌哪里能想到,他那饱含善意的微笑,竟被杨八姐理解成了幸灾乐祸。 多亏了皇帝的及时打断,不然麻烦可就大了。 杨八姐也呆了呆,她疑惑地看了曹斌一眼。 见曹斌的眼睛像抽筋一样,正不停得对她眨眼。 她也才反应过来,原来曹斌并没有将她追猎黑熊的事情说出来。 她暗暗拍了拍胸口,顿时轻松下来。 她不知道曹斌的所做所为,还以为曹斌是在为她隐瞒。 因此,她在放松的同时,对曹斌的恶感也稍微减少了那么一点。 听到皇帝和稀泥,庞妃却是冷哼一声,恹恹地不想再说话。 这时,皇帝又笑吟吟地关心道:“八姐打了多少猎物?” 杨八姐这才想起猎物的事情,十分郁闷道:“没有多少。” 先前的猎物扔给了曹斌,随后她一直在想着猎杀那头巨熊,哪有时间再猎杀别的猎物? 皇帝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快去狩猎吧,不然过不了爵考,就给你杨家丢脸了。” 杨八姐沉闷地“嗯”了一声道:“官家放心,延琪不会给杨家丢脸!” 说着,她看了一眼曹斌马上的猎物,脸上更加郁闷。 那明明是自己逮住的猎物。 不过她也不好意思提起此事,毕竟是她抢了曹斌的宝马。 但看着他一副轻松的样子,心里总是有些不忿。 回完皇帝问话,杨八姐也不想再耽搁,立刻翻身上马,打马而去了。 不一会儿,她再次策马回来,对曹斌道:“你的弩箭呢?” 曹斌下意识地拍了拍背在身上的百宝武装,道:“干什么?” 杨八姐直接一把抢了过去,道:“借我用用......” 说完她一踢马镫,汗血宝马立刻飞跃了出去,片刻就不见了踪影。 庞妃有些不高兴道:“好生无礼的丫头!” 说着,她白了曹斌一眼道:“俊才,你也太好欺负了吧,她借,你就给她?” 曹斌笑道:“以和为贵嘛。以后上了战场也好有个照应。” 庞妃再次翻了个白眼,一脸地怒其不争。 此时,皇帝也没有心思再逛,待御龙直整完了队伍,就起驾返回御营了。 刚回到营地,轿子就迎了上来,帮曹斌卸下盔甲。 此时,他的衣服都湿透了。 这一天下来,又是猎熊,又是救驾逃命,还真是惊险刺激。 不久,参加爵考的人也陆续返回了。 接下来就是考核行猎结果,公布名次了...... 而曹斌这里,皇帝竟然派人给他送来很多猎物。 这是公然作弊啊...... 第四十七章 小侯爷的奇葩考试 潘豹本来还想与曹斌比比收获。 可是当他风尘仆仆、灰头土脸地找来时,曹斌刚刚洗完了澡,正身穿锦袍在营地闲逛。 再见到曹斌堆积如山的猎物后,他顿时就自闭了。 “难道我跟斌哥儿的差距这么大?还是他深藏不露?” 他想破脑袋,也没有想明白,一向废物曹斌为什么表现这么突出。 等到宗正寺的然检验收获,宣布曹斌获得第一名的时候,所有人都无语了。 杨八姐却是一脸鄙夷,别人不知道,她还不知道吗? 曹斌整个后半天都跟皇帝贵妃在一起,这明显就是作弊。 而她自己却利用最后的时间努力猎狩,堪堪过了及格线。 却落了个最后几名的结果。 这让她更加郁闷了。 晚间时分,曹斌救驾的事情也传了出来。 众多勋贵子弟除了羡慕还有不少嫉妒。 有些人觉得曹斌就是运气好,碰到了好时机。 若是自己当时在场,一定也能够获得救驾的功劳。 至于曹斌力气很大的事情,他们倒是没有在意。 都是练武出身,谁还没有一把子力气。 况且,那传言说的神乎其神,多半有些夸大的成分。 一个沉湎酒色的人比他们还要力壮?这不是笑话吗? 行猎考试过后,圣驾在西山猎场休息了一晚。 第二天一大早才起驾回宫,回到汴京之后,众多勋贵子弟各自散去。 曹斌正要回家,杨八姐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潘豹见状,有些惊喜道:“八姐,你找我有事吗?” 他们两家已经好多年没有来往了,杨八姐突然出现在面前,让他有些莫名的激动。 杨八姐却看都没有看他,直接对曹斌道:“你的马卖不卖?多少银子?” 曹斌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道:“这是我的战马,当然不卖!” 杨八姐“嘁”了一声,不屑道:“你敢上战场吗?不怕被敌人打死?” 曹斌顿时觉得好没面子,气道:“你什么意思?” 杨八姐伸出嫩手抚了抚汗血宝马的额头,认真地对曹斌说道: “这样的宝马,应该纵横沙场,为国出力,只用来打猎代步就浪费了,不如卖给我吧!” 曹斌连忙摇头道:“不卖!万一打了败仗,我也能骑着它逃命。” 杨八姐身后的背剑丫鬟取笑道: “你可真没出息,还没上战场呢,就先想着逃命......” 曹斌摇摇头道:“你还是太年轻,谁敢保证不打败仗?我这叫未虑胜,先虑败。” 背剑丫鬟翻了个白眼,正要表示一下不屑,庞煜却插言道: “你们知道这是什么马吗?就算俊才想卖,你们也买不起!” 杨八姐认真地算了算道: “普通驽马二三十两,战马七八十两,你这就算是名马也不过一两千银子。” “我努力凑一凑,应该买的起......” 庞煜嗤笑道:“俊才这马可是传说中的汗血宝马,别说一两千,就算十万银子,也是有价无市。” 杨八姐闻言顿时愣住了。 听到庞煜的介绍,她也想起了自己骑乘此马时的情况,有些不敢置信道: “真是汗血宝马?” 她看向曹斌的眼神,除了羡慕还有愤怒。 汗血宝马这种传说中的名马落到曹斌手上,真是浪费了。 也不知道他从哪儿弄来的。 这时,她都有些后悔还马了。 若早知道是汗血宝马,就算赖着,也要多骑乘几天过过瘾。 曹斌见她眼睛充血,忙挡住她的视线道: “你可别乱来啊,小心我到官家那里告你。” 杨八姐这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曹斌松了口气,对庞煜抱怨道: “老兄,你真不应该告诉她,若是传到有心人耳朵里,恐怕我这宝马保不住啊!” 庞煜笑道:“怕什么?有我姐姐在宫里,还怕人抢了吗?” 曹斌摇头无言,其他人是不敢抢,但皇帝就难说了。 这可是汗血宝马! 汉武帝曾经为它灭了一国,大宛王被砍了脑袋。 皇帝的“骐骥院”里都没有这么珍贵的品种。 这时,庞煜突然嬉笑道:“呦呦呦......小潘,你怎么还尿了?” 曹斌回头一看,见潘豹这小子正痴痴地盯着杨八姐离去的方向,不停地流眼泪。 无语道:“你们家不是仇人吗?怎么还哭上了?” 潘豹这才擦擦眼泪,咧了咧嘴道: “没有,我只是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有些感慨而已。” “那时候,八姐就像我亲姐姐一样,可惜后来反目成仇了,我有点儿难受。” 曹斌没有想到,潘豹这小子看着傻憨憨的,感情还挺细腻...... 第二天是兵法考试。 这种考试对其他人来说或许困难,但对曹斌来说却不是问题。 这段时间,他也不是白白努力的。 正想借着这次考试为自己正名。 让他们也知道知道,我曹斌也不是什么都拉跨的草包。 又不是科举,只是些死记硬背的东西。 对曹斌这种接受过现代教育的人来说,只要认真准备,根本不是问题。 宗正寺内。 所有人都在紧张等待。 对于一部分只爱武艺的将门子弟来说,书面考试比弓马还要困难。 正在这时,仪乐突然响了起来,皇帝竟然再次亲自驾临。 众人行礼之后,皇帝带着庞妃坐上主考的位置,面带笑意地对众人道: “这次兵法考试,朕打算亲自主持。” “你们都是将门之后,除了弓马武艺,也要熟读兵法。” “朕亲自前来,就是想看看我大宋后起之秀的成色......” 听到皇帝这么说,所有人都紧张起来。 这要是答得不好,不仅过不了爵考,还会在皇帝面前丢人。 这不仅仅关系的自己的前程,连自己身后的家族都会受到影响。 然而曹斌却信心满满,左顾右盼好不自在。 他见两侧的潘豹和杨八姐一脸凝重的样子,优越感顿时升了起来。 这时,宗正寺官吏已经开始分发考卷。 曹斌接过考题一看,心中更有信心了。 然而正当他要一展身手时,庞妃不紧不慢地走下考场,巡视起来。 待走到曹斌身边,她歪着脑袋看了一会儿,然后将一张写满答案的稿纸扔到了曹斌的桌子上。 曹斌被她弄得一愣,连忙向坐在主考位置的皇帝看去,见他正在看着自己点头微笑。 莫非他说的赏赐就是这些?我可以拒绝吗? 曹斌十分郁闷! 自己大展身手的想法落空了! 坐在曹斌隔壁的潘豹和杨八姐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 只不过潘豹是羡慕酸涩,杨八姐是万分鄙夷...... 曹斌无奈地摇摇头,趴到桌上就睡。 心道:我也不想作弊啊,可皇帝都主动帮忙了,我有什么办法? 第四十八章 负心薄幸?绝望的李师师 【考试全场作弊,学渣的典范,纨绔评价4800点】 看着已经归零的积分再次上涨一大截,,曹斌十分高兴。 虽然过程是被迫的,但结果却是好的。 如此一来,“顶级射术”又近了一步。 宗正寺考评: 曹斌以满分的成绩,获得爵考第一名,获得继承爵位的资格。 又因为曹斌救驾有功,曹家的爵位这次不再消减,直接继承他父亲的三等忠靖伯爵。 曹斌明白,这就是皇帝给他的救驾奖励了。 必定通过的爵考和一等爵位,总的来说还算不错。 听到皇帝的奖赏,其他人羡慕得眼都红了。 名与爵,是国家重器。 如果不是军功卓著,朝廷一般不会奖励爵位,要晋升爵位更是难上加难。 哪一次爵位的晋升,不是用鲜血和性命换来的? 也不要小看这一等爵位,这代表着多一代人可以享受祖宗余荫。 通过爵考,最高兴的要数福伯了。 不仅通过了爵考,还是第一名? 这要是在考试之前,他连想都不敢想。 实在是曹斌的老爹和曹斌的前身太不靠谱。才两三代人,就将一个诺大的侯爵弄到岌岌可危的地步。 于是,福伯不仅安排了酒宴全府庆祝,还专门让曹斌上香祭告了曹氏先祖。 晚上酒宴过后,曹斌正要大睡一觉,缓解这些天的疲乏。 杜十娘却期期艾艾地问道:“曹郞......你不打算接回师师姐了吗?” 曹斌诧异道:“这话怎么说,你不愿意吗?” 那日李师师的“芳辰宴”过后,她就知道了李师师与曹斌定约的事情,也愿意促成此事。 但李师师的教母李蕴那里却一直不肯松口,不肯放出李师师。 而曹斌又被爵考的事情绊住,所以就耽搁下来。 如今爵考已过,曹斌正要想办法把李师师赎出来。 杜十娘问出这个问题,让曹斌以为她临时改变了想法。 听曹斌这么说,杜十娘连忙摇摇头道: “不是的,师师姐能来,妾身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心生嫌隙?” 说着,她眉头紧蹙,一脸担心: “这么长时间,我看曹郞一直没有提起此事,还以为是曹郞改变了主意。” “其实师师姐已经病倒了数日,我看曹郞努力备考,才没有提起此事。” 曹斌连忙开始穿起衣服,皱眉道: “实在是那李蕴太过难缠,我想先过了爵考再说。”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恐怕她现在已经把我当成了负心汉吧?” 李蕴就是李师师的教母,也是青楼出身,当年见儿时的李师师落难,就收她做了女儿,让她落了贱籍。 在曹斌看来,她不答应自己为李师师赎身,倒不是嫌给的赎银太少。 反而像是受到了什么威胁,不敢答应曹斌。 这些困难,曹斌本打算自己解决,也没有来得及告诉李师师,因为他还没有想出办法。 现在听说李师师病倒,曹斌就再也睡不下去了,若他再不说明,怕是要产生误会了。 他自认不是渣男,不会做那拔鸟无情的事...... 此时,南城金钱巷,李宅。 丫鬟春柳看着病恹恹的李师师道: “小姐,小侯爷已经通过了爵考,正在家里举办宴席,怕是......” 她被李师师送给了杜十娘管理瓦肆账目,对忠靖候府的事一清二楚。 见曹斌半点没有提到故主的意思,她心中颇为不平,连宴席都没有参加,直接跑到了李师师身边汇报情况。 此时的李师师脸色煞白,两眼无神,病体已经十分沉重。 听到春柳地话,她的精神越发萎靡,虚弱地咳嗽了一声,紧紧地盯着春柳询问道: “你说,我是真的看错了他吗?” 春柳愤愤不平道: “他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哪里有什么深情?” “已经两个多月了,若他真有心,早已将小姐赎了出去......” “小姐,不值得为了这种负心薄幸的人糟践自己!” 李师师叹了口气,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再也不想说话了。 这时,李蕴端着一碗汤药推门进来,劝道:“师师,快把药喝了!” 李师师睁开双眸,伤感地说道: “妈妈,我怕是不成了!” 李蕴把汤药放递到了李师师嘴边道: “千万不要说丧气话,你还年轻,没有什么过不去的门槛。” “刚刚端王府的长史到了,他带来了端王爷的画,还说要帮师师赎身呢!” “师师啊,就算没有曹斌,还有端王爷呢,你还是有身价的。” 见李蕴将汤药递到嘴边不依不饶,李师师只得喝了下去。 李蕴见状,顿时欣喜起来: “长史说端王爷有一封信,要当面交给你,我这就去叫他进来!” 还没等李师师拒绝,李蕴就已经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男子就拿着捧着一封信走了进来。 笑道:“听说师师姑娘病了?那在下还是把信件读给师师姑娘听吧!” 说着,也不等李师师同意,他就展开信件朗读起来。 信件的开始,是以探讨的口吻,让李师师品鉴画作,然而后半部分却言辞轻佻起来。 大概意思是说。 听说李师师被曹斌欺骗,端王十分惋惜同情,愿意出钱为李师师赎身,让她出嫁从良。 然而,让人想不到的是,信件的最后竟然指定了高俅的儿子高衙内。 让李师师嫁于高衙内做妾! 这哪里是好心?王府的长史分明是来羞辱李师师的! 高衙内的名声比曹斌还要不堪。 至少曹斌现在只有杜十娘一房妾室,而高坎却爱好广泛。 他家里稍微有点姿色的仆妇,都被拉到屋里,不管对方有没有丈夫。 是个有名的垃圾。 这意思是说,你李师师不是喜欢这样的纨绔吗?那就成全你! 你现在也只配嫁给这样的人做妾! 李蕴听完后,顿时惊住了,结结巴巴地问道:“这......这,端王爷怎能如此做事?” 那长史却不理会李蕴的询问,只是紧紧盯着李师师的反应,嬉笑道: “师师姑娘以为如何?” 李师师已经说不出话来,她苍白的脸上猛然泛起一阵潮红,一口鲜血突然从她的樱唇里呕了出来...... 第四十九章 端王的算计,曹斌怒了! 李宅不远处的酒肆里。 赵佶正在独自饮酒,高俅在一旁侍候。 他看着李宅的大门,有些不耐烦道:“还没有出来吗?” 高俅连忙谄笑道:“或许那李师师已经十分后悔,正痛不欲生,向杨长史哀告呢!” 赵佶摇了摇头,突然叹了口气道: “突然觉得没什么意思,算了,咱们回府吧,不等了!” 高俅急道:“王爷,不如让犬子去看看怎么回事?” 说着,他笑了起来: “不知道李师师见犬子露面会有什么反应!” 赵佶自被李师师拒绝之后,就一直闷闷不乐。 高俅和杨长史好不容易想了个替他出气的办法,当然不愿意放弃! 他为了讨好赵佶也是豁出去了,连自己的儿子都贡献了出来。 当然,这对高坎来说,倒是个美差。 赵佶看了一眼如同鹌鹑似的高衙内,不由笑道: “亏你想得出来,也不知带你是怎么调教的,竟教出了这么个儿子。” 高俅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了一眼高衙内,讪笑道: “都怪小臣太过溺爱他了,才让他愈发不成个体统,以后小臣一定严加管教......” 高衙内见赵佶提到自己,不仅不以为耻,反而对赵佶憨笑起来。 赵佶摇头失笑道:“不必了,他倒是憨得可爱,傻得率真!” 高俅见赵佶没有明言反对,顿时欣喜起来,连忙吩咐道: “高坎,还不快去?拿出你平日里纨绔的作风来,为王爷出了这口气!” 高坎顿时大喜过望,连忙拍着胸脯道: “爹,你就放心吧,我明白了。” 他早就听说李师师美艳过人,已经迫不及待了。 李师师这种花魁,认识不少身份不凡的人。 寻常时候,高俅严禁他来这种地方,唯恐他惹了麻烦。 如今有端王撑腰,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 于是领命之后,他连忙带着几个军汉,风风火火地向李宅闯去。 “美人,我来了......” 还没等进去,高坎已经兴奋地肥肉乱跳。 李宅的门房想要阻拦,顿时被高坎身边的军汉打倒在地。 正在这时,高俅的脸色突然变了变道: “王爷,曹斌来了。” 赵佶探头看了看,不在意道: “你去看看吧,不要让高坎挨了打。” 说着,他又叹了口气道: “你再问问他,需不需要银子扩建瓦肆。” “还有香水生意,也是个十分火爆的生意,看看有没有合作的机会。” “如果他肯合作,就帮他把李师师赎出来,算个见面礼!” 他苦恼的叹了口气:“我本不想谈这些俗物,哎......” 听他这么说,高俅立刻明白过来。 原来端王还有这种算计,自己竟然不曾想到。 想到这里,他不由深为汗颜。 这位王爷虽然爱好高雅,格调不凡,却都是银子撑起来的。 他名下的资产和俸禄虽然不少,皇帝的赏赐也没有断过,可根本撑不起他越发精益求精的爱好。 尤其是这段时间,赵佶已经获得皇帝的批准,正在修建一所园林。 他十分看中一批奇石,想要从江南运送到京城。 可是他现在只是个王爷,并不能肆意动用官船。 如此一来,其中的花费就靡巨起来,所以他才迫切希望多些钱财收入。 现在京城之内,最出风头的生意,莫过于曹杜瓦肆和香水生意。 尤其是后者,甫一出现在京城,就火爆异常,看得赵佶眼红不已。 所以他更加迫切,想要与曹斌合作。 曹斌有如此经济之才,如果能把他招揽过来,以后就不用为银子发愁了。 自己想要买什么古董名画,就能买什么,也不至于为了一批奇石就如此为难。 高俅了然地点点头道: “王爷放心,咱们又不是强占他的生意,只是想要合作而已。” “想必他会为了李师师,退让一步的。” 赵佶摇摇头道: “不过是一青楼女子而已,他也未必舍得为了李师师,让出这么大的利益。” “曹斌虽然不算什么,但他背靠庞太师,宫里又有庞妃张目,本王也不一定能够压住他。” “所以,你只在李师师身上做文章便可,不要直接恶了曹斌。” 高俅点头道:“王爷放心,小臣知道该怎么办。” 说完,他直接起身向李宅走去...... 当曹斌赶到李宅的时候,这里已经一片混乱。 就在不久前,高坎让手下直接打翻了李宅护院,闯入了李师师的闺房。 他推倒阻拦的春柳,满脸兴奋地看着病榻上的李师师: “你就是李师师?真是太美了,你已经知道了吧,端王爷已经将你许给了我......” 说着,他迈步向李师师走去,得意地笑道: “这次,我也是奉了王爷的命令,要先与你亲近亲近!” 听到这话,李师师并没有反应。 吐出一口鲜血,他已经耗尽了精气神。 李蕴见高衙内将手伸向李师师,却连忙挣扎起来喊道: “高衙内住手,师师病体沉重,她承受不住的!” 高坎却不在意道:“这种事情我见的多了,发发汗就好了......” 说着,他猥琐的笑了起来道:“放心,我这就帮她发汗。” 曹斌就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赶到的。 那些阻挡他的军汉全部被轿子放倒。 进门后,他见高坎要对李师师动手,顿时就怒了,直接飞踹了过去。 如今曹斌的力量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高坎受了他的全力一脚,顿时就横飞了出去。 伴随一声高亢的惨叫,高坎的鼻子嘴里“呲呲”地往外窜血。 待“砰”地一声摔到在地,他眼见着已经开始抽搐起来。 “给我打,打死了算我的!” 曹斌怒气不减,如今他已经忘了犯罪这回事。 混在军汉中的虞候陆谦见状,已经吓出一身冷汗。 见高坎生死不知,他再也不敢装死,连忙爬起来想要营救高坎。 然而他刚刚靠近高坎,却被轿子一拳打飞出去,顿时爬不起来了。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轿子,有些不明白,曹斌手下怎么会突然多了个这么厉害高手! 身手之高,力道之凶猛,他见所未见! 听到曹斌的声音,李师师终于来了点精神,她微微睁开双眼,万分苦涩道: “你还来找我做什么?” 第五十章 赎身?连青楼一块儿买下吧 见李师师如此模样,曹斌连忙将她抱起来,面露心疼道: “你怎么这么傻?我不是说了吗,要准备爵考。” “所以没时间来看你,这也就半个多月吧?” “你就如此想不开?还是不相信我?” 李师师听到曹斌这么说,眼神之中顿时亮起一丝光彩: “可......” 曹斌打断她的话道:“可为什么我不为你赎身是吧?” 说着,他瞪了一眼李蕴道: “还不是她一直从中作难?我先前没功夫开销了她。” “如今腾出手来,看我怎么整治她!” 轿子见状,直接捏住李蕴的脖子,将她提了起来。 “你这老猪狗!” 李蕴看着奄奄一息的高衙内,都快要吓尿了,连忙挣扎道: “小侯爷饶命啊,这都是端王爷的命令,我不敢不听啊。” “若是得罪了王爷,我这院子就开不下去了......” 李师师闻听此言,一腔的怨念和愤懑顿时全部解开,露出痴痴的笑容: “我真傻......我果然没有看错曹郞。” 说着,她的脸色又白了白,十分恐惧道: “刚刚我吐了一口血,是不是命不久矣?” 曹斌闻言,连忙安慰道:“放心,我来时候已经让人去请太医了,你一定没事的。” 正在这时,时迁带着一个老者急匆匆走了进来,道: “伯爷,我把王太医请来了。” 这王太医与曹家三代人都有交情,医术高超,今晚正好不用在宫里当值,被时迁请了过来。 曹斌见他赶到,顿时大喜,忙道: “王太医,你快来看看,她病了数日,刚刚还吐了血......” 王太医看了看倒在地上的高坎和几个军汉,并没有多言,直接走到李师师的床榻前,为她把起脉来。 随后又看看她的面色道: “无妨,她只是悲怒太过,伤了肝脾,导致气血亏损。” “好好将养一段时日,就没有大碍了。” “不过将养期间,不可使她过于劳累,也不要再大喜大悲了,否则将有性命之忧。” 说着,他从医箱里取出纸笔道:“我写个方子,你照方煎药就是。” 待他写完药方,曹斌连忙交给时迁道:“快去抓药。” 时迁答应一声,正要出发,李蕴连忙道:“旁边就是药铺,我去抓药......” 说着,她忙从轿子手中挣扎出来,跑了出去。 正在这时,高俅笑呵呵地进来了,他刚要向曹斌招呼,却突然见到奄奄一息的高坎,不禁大惊失色: “我儿,你这是怎么了?” 陆谦连忙道:“太尉,衙内被小侯爷踢伤了,怕是有性命之忧,快请太医救治!” 高俅闻言,猛地一转头,双眼血红地看向曹斌,咬牙切齿道: “曹斌,你这是找死......” 王太医叹了口气,站起来道:“高太尉,先不要急,让老朽为令公子看看吧。” 高俅见王太医在此,也反应过来,连忙点头道: “多谢王太医,请太医多多费心,一定要保住我儿性命!” 王太医诊断了一下,犹豫了一下道: “令公子的肺腑受了重击,待我亲自为他行针,再说其他!” 高俅顿时急了,连忙问道:“王太医,我儿到底如何了?有没有性命之危?” 王太医摇摇头道:“现在还不好说,待明日再看......” 高俅脸色变得难看无比,待王太医行针后,才让手下军汉把高坎抬回府中。 高俅阴狠地盯着曹斌,阴冷道:“” “曹伯爷,我等着你来给我个交代,否则别怪高某下手狠辣。” 说完,他正欲转身离开,却猛然转身盯着李师师道: “你要赎身?休想!日后,我天天叫人照顾你的生意!” “若我儿有个三长两短,你就为我儿偿命吧!” 放完狠话,他才一甩袖子,怒气冲冲地离开。 曹斌看着他的背影,对时迁吩咐道:“去跟上他......” 时迁见状,身形一闪,已经没了踪影。 李师师有些担心道:“曹郞......” 曹斌安慰道:“姐姐放心,我一定尽快为你赎身。” “你也看见了,端王其实是图谋我的产业。” “只要我以产业交换,高俅不敢对你怎么样!” 李师师顿时泪眼汪汪起来,连忙摇头道: “曹郞不可,你若真得如此,我还有何面目进曹家大门?” 曹斌抚了抚她的脸道:“傻姐姐,你倒是会为我着想。” “可这次你险死还生,我怎么还敢把你留在这里?” “我所有的产业,也不及你一根头发丝!” 李师师此时满心满眼都是曹斌,一时哽咽难言。 王太医见他二人情义浓浓,有些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道: “俊才,我也要回去了,老夫不知道你与高太尉有什么仇怨,但能不结仇还是不要结仇为好。” “老朽也会尽力替高衙内治伤,化解你们之间的矛盾。” “你祖父出生入死才挣下一份家业,我希望你不要胡来。” 曹斌点点头道:“王爷爷,我记住了,我尽量不与他们计较!” 说着,就让轿子奉上一份银票。 王太医见曹斌一副敷衍的样子,叹了口气,摆摆手道:“你不用跟我客气,好了,我走了!” 说着,他背起医箱,推门出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李蕴端着汤药走了进来,道:“小侯爷,药已经熬好了,快让师师服下吧。” 曹斌看了她一眼道:“你自己先喝一口。” 李蕴顿时委屈起来,哭天抹泪道: “小侯爷,你可冤死我了,我把师师当成亲生女儿,怎会如此心狠?” “我承认我有些私心,不想让师师这么早出阁......” “可这也是端王爷和高太尉逼人太甚啊,我虽然有些背景,可若得罪了他们,我连养老都能不安生。” “尤其是高太尉,他手段狠辣,手下的军汉都是青皮混混,我怕呀!” 她越说越伤心: “我这十几年,就培养了师师这么一个女儿,本指望她给我养老送终。” “如今她也要出阁了,剩下我一人可怎么活啊。” 她说的倒是实话。 她虽然经营的也是青楼,却不做皮肉生意,这么多年只培养了一个李师师。 这也是花魁落幕后的另一种选择。 她们本身有技能,有人脉。 会收养一两个有天分的女孩亲自培养,用自己的人脉为她们铺路造势。 成功之后,她们就成了老鸨子,让收养的女孩为自己养老送终。 李蕴也是倒霉,李师师长成之后还没有几年,就闹着要从良。 从良之后,肯定是不能给她养老了。 而她这里没有了李师师,以前积累的人脉也会快速消失。 在这个时代,没有了人脉靠山,就算她存下了金山银山,也安生不了。 反而会引起别人的觊觎。 所以,她见李师师要从良,才万般不情愿。 刚好又有高俅威逼,她也就乐得顺水推舟了。 李师师有些为难地看着李蕴,她不是不知道李蕴的处境。 可让她放弃从良的机会,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好半晌才愧疚道:“妈妈,我对不起你,你......再培养一个女儿吧。” 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出路了,李蕴也才三十大几,风韵犹存,或许还有机会再培养出一名花魁。 只不过,她这些年已经退居幕后,人脉也没剩下多少。 李蕴满脸苦涩,摇头叹息道:“或许这就是命吧!” 曹斌见她们满脸为难,不在意道: “你经营青楼,也不过是为了赚钱养老。” “我把它买下了,以后你就跟着我干吧。” “我还可以给你另外两个选择。” “你若是不愿意继续经营青楼,可以来我府上做个内管家。” “而且我也要单独送给师师姐一份产业,算作她的嫁妆,你可以帮她掌管。” 李蕴顿时愣住了,惊讶道:“你要给师师产业?曹杜瓦肆?香水生意?” 曹斌摇摇头道: “曹杜瓦肆是我另一房妾室十娘的产业,想必你也听过,我会为师师姐另外准备一份。” “如此,你托庇在我的麾下,也不怕高俅报复了。” 李蕴听到这话,顿时惊住了,她可是知道曹杜瓦肆。 那是东京城内现在最为火爆的瓦肆,没想到竟然被曹斌送给了妾室。 此时,她惊喜异常,连忙点头道:“多谢小侯爷,我愿意,我愿意......” 说完,她惊叹地拉着李师师,眼圈红红道:“连我都羡慕师师了,她找了一个好郎君!” 别看投身侯府后受人管束,但也比经营青楼好多了。 可以说是后顾无忧了。 李师师喝完药好,脸色好看了许多,见事情圆满解决,眼里已经溢满了爱意。 这时,时迁突然在门外禀报道: “伯爷,高俅就在李宅不远处的酒肆里驻留,还未回府。” “他派人盯住了李宅,还商量着要等伯爷离开,就来找麻烦,说......要光顾师师姑娘。” 曹斌顿时黑了脸色道:“玛德,看来不给他一个教训,还真拿我当软柿子捏了......” 第五十一章 狠揍赵佶,顺便扔个黑锅 曹斌带着轿子和时迁悄悄从李宅后门出来,来到了高俅驻留的酒肆。 此时,他们已经完全换了一副打扮。 浑身上下都被黑衣罩定,只留两只眼睛露在外面。 轿子的兵器也换成了两把板斧。 时迁道:“伯爷,咱们该怎么做?” 曹斌问道:“你说该怎么办?” 时迁嘿嘿笑道: “他高俅不是仗着位高权重,肆意指使禁军军汉与伯爷为难吗?” “咱们不如把他脱光了,吊在城楼上,看看他还有什么脸面在朝廷上立足。” “他平日里护卫不少,但今天他是微服出来,带来的人又被娇哥打伤不少,正是制住他的好机会!” 轿子笑道:“这主意不错,没想到,你小子还坏水倒不少!” 时迁挠了挠头,谦虚道:“娇哥过奖了!” 曹斌却摇摇头道:“你这样虽然打了他的脸,但也打了朝廷的脸,到时候,咱们必会被朝廷通缉。”” 时迁愣了一下道:“那打他一顿?是不是便宜他了?” 曹斌眼色狠戾道:“给他揣一把刀,把他打晕了扔到宫墙里。” 他这是借鉴了水浒中“白虎节堂”的桥段,高俅不是喜欢陷害别人吗,今晚就让他自己尝尝这滋味。 虽然这种陷害手段太明显,基本上骗不过别人。 但事关皇帝的安危,只要有一丝的可疑,朝廷就不会放过高俅。 到时候,他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 而宫城范围不小,只要找一个偏僻的角落操作,几乎不会有暴露的危险。 到达酒肆之后,曹斌在蹲角落里接应,轿子在时迁地帮助下,小心地爬上了房顶。 等了好一会儿,他正奇怪为何二人还不动手的时候,时迁突然跳了下来,一脸自责地来到曹斌身边低声道: “伯爷恕罪,小的没有认出端王也在酒肆之中。” “娇哥让我来问问伯爷,咱们还动手吗?” 曹斌闻言,顿时明白过来,心中暗恨,这事果然是赵佶在背后指使。 虽然他有心把赵佶也算计在内,但也明白他身份非同小可,若是真那样做,很可能引起朝廷的死命追查,把自己陷进去。 想到这里,他无奈地摇摇头道: “算了,叫上轿子,咱们撤退,以后再找机会对付高俅那厮......” 正在这时,屋子突然传来一声大喝:“何方贼人窥视?给我死来!” 只见一个手提宝剑的青衣身影,猛然冲破房顶向轿子刺去。 轿子一晃手中大斧,劈头盖脸地向那青衣身影砍去。 只听“嘡啷”一声脆响,那青衣护卫的的宝剑顿时变形,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另一把板斧已经流风一般杀到。 “啊......” 那青衣身影见状,不由惊叫一声,忙一跺脚,房顶顿时塌陷下来。 轿子和那青衣护卫全部陷进了房里。 与此同时,高俅和赵佶狼狈地冲出了酒肆,慌张叫喊道:“快来人,有刺客......” 他们跑动的方向正是曹斌这里,一时间竟然和曹斌走了个面面相对。 曹斌想都没有想,连续两脚踹了过去,哑着嗓子喊道: “他么的,敢在我及时雨面前嚣张,我看你们是不想活了!” 赵佶和高俅二人哪里经得住他的大力,直接被一脚踹翻在地,好悬没有背过气去。 曹斌见他二人往自己脸上猛瞧,连忙抡起拳头连打带踹,愤声骂道: “你们两个鸟人,坏了我们兄弟的大事,我弄死你们!” 片刻之间,两人就变得鼻青脸肿起来。 高俅对被打这事倒是有些经验,见曹斌打起人来,又狠又毒,连忙求起饶来: “饶命,好汉饶命,我等再也不敢了,请好汉绕我一条性命......” 曹斌见赵佶只知痛哼,故意将拳头集中到了他身上道: “鸟人还挺硬,今天我就看看,你服不服!” 接下来几拳,曹斌又加了几分力气,打得赵佶惨叫不已,忙也学着高俅喊道: “饶命,好汉,本王是.......端王赵佶。” 曹斌怒道: “原来是你这鸟王,本来这次进京,是要杀了蔡京、庞吉、高俅几个奸臣为皇上清君侧!” “没想到碰到了你,正好先宰了你解解恨......” 说着,他从怀里抽出一把牛耳尖刀,狠狠地看向了赵佶。 他说这么多话,也是为了混淆二人的判断,防止他们认出自己。 见曹斌拿出刀,赵佶几乎吓得尿了裤子,再也顾不得矜持,忙指着高俅道: “好汉饶命,他就是高俅,我的事都是他干的,请好汉饶命啊!” 正在这时,时迁粗着嗓子喊道:“公明哥哥,快跑,官差来了!” 这是曹斌事先定下的约定,为了防止出现意外,露了行藏。 曹斌就借用了宋江的名号,让轿子借了个黑旋风李逵的身份,此时正好用上。 听到时迁的叫喊,曹斌又狠狠地踹了二人几脚,招呼轿子道: “铁牛,风紧,快撤!” 说完,他像一阵风般跑得无影无踪。 此时的高俅和赵佶已经完全变成了猪头,整张脸都肿了起来,浑身上下无处不疼。 二人见黑衣人消失,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赵佶一脸尴尬地看了看高俅,道:“高卿,本王刚才......” 高俅连忙恭敬道:“请王爷不要自责,为王爷挡灾是高俅的本分,小臣感到十分荣幸。” 说完,他连忙转移话题道: “王爷放心,这贼人如此嚣张,必定不会躲出东京城。” “待小臣回衙后,就命人缉捕此二人,为王爷报仇雪恨。” 赵佶眼睛充血道: “及时雨、公明、还有铁牛,你记住这几个名字,这是咱们唯一的线索。” “待抓住贼人,本王要将他们千刀万剐......” 曹斌回到李宅后,并没有返回侯府,而是在这里陪了李师师一夜。 没有坑到高俅让他觉得有点可惜,但揍了赵佶一顿,也让他狠狠出了口恶气。 这时系统的提示突然在耳边响了起来: 【任意挥霍,不计名声,购买青楼,纨绔评分1000点】 【不计律法,不顾后果,狠揍皇室亲王、朝廷重臣,纨绔评分8800点】 看了看纨绔积分,已经到了14600点,距离购买“顶级射术”再次近了一大截。 第五十二章 老子有靠山,所以主动出击 第二天,曹斌直接把李师师接回了侯府,连带着把李宅也被搬空了。 高俅那厮是街头青皮出身,做事没有下限,曹斌可不想留下破绽,让他有机会恶心自己。 至于高俅的威胁,他也没有放在心上。 你高俅背后有蔡京、端王又如何? 我的背后也有庞太师、庞贵妃。 大不了大家掀桌子,看看谁的靠山更硬,谁下手更黑! 这时候,曹斌可不会自己死撑,靠山不就是拿来用的吗? 于是,将李师师等人安顿妥当之后,曹斌直接去了一趟太师府。 当庞太师父子听说端王要侵吞香水生意的时候,差点跳起来。 经过两个多月的发展,香水生意已经开始在整个大宋铺开,现在每月进账三万多两白银。 一年下来,庞家能够分到十几万两银子。 这还只是刚刚开始,若是等生意彻底稳定,这个数字还会上涨一大截。 现在的香水生意就是庞家的命根子,谁敢动他们的奶酪,他们就会跟谁拼命。 都不用曹斌撺掇,庞太师一党就开始搜集端王、高俅的黑料。 其实也不用刻意搜集,他们作为政治对手,怎么会没有对方的黑料。 只不过平日里没有撕破脸罢了。 尤其是端王赵佶,他的身份本来就很敏感,如果处在朝堂争斗的核心,他是轻易不能脱身的。 现在他们还在全城捉拿“及时雨”“公明”“铁牛”,丝毫不知道危险已经悄然降临...... 忠靖侯府后花园。 曹斌正惬意地躺在摇椅上纳凉,杜十娘、李师师与他并排而坐。 杜十娘坐了一会儿,有些无聊的翻了翻手上的诗集,抱怨道: “真的不能出去吗?没有我在,瓦肆肯定乱了!” 曹斌摇摇头道: “高俅那厮做事没有下限,他看我没有屈服,很可能使用一些阴私手段,不能不防。” “另外也别把自己看得太重,你没有接手的时候,瓦肆还不是照样运转?” 杜十娘翻了个白眼,正要反驳,李师师掩了掩身上的锦被,虚弱道: “十娘,你就知足了吧,除了曹郞,哪有让后宅的女人哪能随意出门的?” 杜十娘撇了撇嘴道:“师师姐现在完全站在曹郞一边了,真是让妹妹伤心。” 李师师虚弱苍白的脸上勾出一个自得的微笑道: “我就是要跟曹郞站在一边!” 杜十娘幽怨看着曹斌道:“我这算不算作茧自缚?” 曹斌哈哈笑了起来道:“你现在后悔也晚了!” 说着,他沉吟了一下道: “你要出去也不是不可以,带上轿子吧,让他护着你点。” 杜十娘迟疑了一下:“那府里会不会有危险?” 曹斌笑道: “放心吧,给高俅三个胆子,他也不敢打侯府的主意。” “他若真敢那么做,不死也得流放三千里。” 杜十娘顿时高兴起来:“我就知道曹郞最好!” 看着她风风火火离开的身影,李师师苦笑道: “十娘越来越开朗了,不过曹郞是不是太宠着她了?” 曹斌笑道:“我也只是以防万一吓吓她罢了。” “光天化日,阴私手段哪能轻易使用?” “绑架侯府家眷,这是抄家灭族的罪过!” “不说亡命之徒不好找,若是暴露出来,他自己这个太尉也就不用做了。” “而且那开封府也不是好惹的......” 正在他安慰李师师的时候,福伯拿着账本进来了。 “少爷,老奴盘了盘账目,瓦肆加上香水分红,咱们已经攒了七万多两银子。” 福伯满脸笑容道。 “咱们是还太师的债务,还是用来招募亲兵?” 李师师听到这个数字,惊讶地小嘴微张道:“这么多?” 据她所知,忠靖候府的曹杜瓦肆经营不过三个月,香水也才卖了不到两个月吧? 怎么会赚这么多? 曹斌却知道怎么回事,这些银子,大部分是香水经销商提供的保证金,所以才显得多。 他的关注点也不在这里。 “亲兵?我还能招募亲兵吗?” 曹斌坐起来,一头雾水地问道。 福伯解释道:“少爷,如今你已经继承了伯爵爵位,按照朝廷规定,可以招募八百亲兵。” 听着福伯的解释,曹斌也明白过来。 他说的亲兵其实就是军功贵爵的私军。 一切兵员、装备、薪俸都是由军功贵爵自己负担,朝廷只出名额。 这些私兵是军功贵爵的根基,绝对心腹。 公爵有1200亲兵名额,侯爵1000,伯爵800,子爵600。 “朝廷还真是大气啊!竟然还有这种制度!就不怕造反?” 曹斌不由自主地感叹了一句。 福伯连忙止住曹斌: “少爷,可不敢胡说!” 见曹斌不懂,他只得从头解释: “从太祖那时候起,朝廷就许可‘功勋贵爵’招募亲兵。” “但只有在战时,才下发统军之权。” 说着,他小声道:“只靠着一点亲兵,如何造反?少爷可不要乱来!” 曹斌翻了个白眼道: “我有那么不靠谱吗?” “放心,我还没活腻歪,只是不解而已,你接着说!” 福伯这才松了口气: “咱家是世袭国爵,少爷迟早是要上战场的,所以亲兵要尽早招募!” “免得将来起了战事,少爷手下无人可用!” 曹斌点点头道:“那要如何招募?” 福伯笑道:“招募亲兵还要回老家才行,乡党才最是可靠的。” “咱们曹家是河北真定人,若是少爷允许,老奴近日就回去一趟,很容易就能招够人数。” 说着,他十分欣慰道:“也多亏了少爷生财有道,不然咱们可养不起这么多亲兵。” “像是杨家,高家,他们只凭着一点朝廷俸禄,节衣缩食,才堪堪招了二三百亲兵。” “而且他们甲胄不全,刀兵陈旧,甚至让家丁充作亲兵使用......” 说到这里,曹斌也想了起来。 杨家将里好像有个烧火的丫头,十分出名,除了烧火做饭,还要跑去战场厮杀,浴血疆场。 也不知道杨家是怎么培养的,竟然这么忠心。 生产队的驴也不敢这么使唤吧。 意识到了亲兵的重要性,曹斌点点头道: “那此事就交给福伯了!咱们不要怕花钱,装备、坐骑、伙食、训练都要最好的。” “要练就要炼出一支强军,这是咱家的根本,上了战场我还指望着他们保命呢。” 福伯拍着胸脯道:“放心吧少爷,老太爷写的练兵心得,我背的滚瓜烂熟,出不了问题!” 曹斌点点头,这才打发福伯出去。 他说的那本兵书,曹斌也见过。 在他看来也就那样,谈不上多么高明,与兵法名著没有办法相比,但胜在事无巨细,这才它是最大的价值。 当然,这只是曹斌纸上谈兵,具体怎样,还要上了战场才知道。 过了几天,福伯把府里的事情稍作安排后,就带着几个心腹家丁,回了真定。 同时,曹斌也开始大肆采购。 练兵绝对是最费钱的买卖,不说盔甲兵器,只是买马就花去他五万多两银子。 这还是他降低了标准的结果。 大宋本土产出的战马很少,官方战马也基本都是从吐蕃、蒙古、西域等地外购。 他原本的想法是从西域购入一千六百匹良马,做到一人双马。 但看了看马商提供的价目表,他只得含泪婉拒,选择了从西夏走私过来的河曲马。 这在大宋也算顶尖战马了,不过曹斌只买得起八百匹。 至于盔甲和兵器,只能暂时用木棍代替了,因为剩下的银子还要作兵饷和训练之用,不能全部花干净。 所幸他还有两件大买卖,能源源不断地为他赚取银子,不然还真养不起这么多私兵。 第五十三章 首次朝会,曹斌的演技 十月十五日。 凌晨三点钟的时候,曹斌就被叫了起来。 因为今日是正衙朝会的日期,每月初一、十五都会举行。 这也是他继承爵位后,第一次参加朝会。 也多亏了他只有爵位,没有要职差遣,不用参加每日的常朝。 如果那样的话,估计他会被弄疯。 因为朝会四点钟开始,所以他必须在三点以前起床洗漱,不然就会迟到。 杜十娘带着两个丫鬟,为迷迷糊糊的曹斌穿好衣服,打扮整齐后,才叫来轿子嘱咐道: “曹郞还没有睡醒,你到了皇宫再叫醒他!” 轿子直接背起曹斌点头道:“姨娘放心,我晓得了。” 待曹斌彻底清醒,已经到了皇城门外。 他见宫门两边有许多商贩正卖早点,香气扑鼻,不少官员正在购买,就想让轿子也去买一点过来。 没想到轿子却从马车里取出一个红漆食盒,憨笑道: “少爷,李姨娘早就给你准备了。” 曹斌打开一看,见有七八种吃食,现在都还冒着热气。 他就着羊奶吃了两个肉饼,擦了擦手道: “你也吃点,然后在车上睡一觉吧,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 说完,他戴上长脚乌纱帽,整了整绯红朝服,就向宫门走去。 随着人流来到“待漏院”,见许多官员正在院子里等待。 有的靠在柱子上闭目养神,有的捧着大饼啃咬。 见到如此情景,曹斌突然觉得自己觉醒了两项新的技能。 正在这时,一个身穿青色朝服的小官跑到曹斌面前道: “曹伯爷,请随我来,太师正在等你。” 随那人进入大殿后,见二十几个官员或坐或卧,正在谈笑风声。 这些官员的朝服不是紫就是红,都是朝中重臣。 他们大体分为三群,庞太师就占据了其中一群的中心位置。 他对曹斌招了招手道:“俊才过来,我为你介绍一下。” 庞太师这一系的官员,曹斌基本都认识。 虽然印象不太深,但他们的下一辈却经常与庞煜、潘豹等人混在一起。 让他感兴趣的事另外两派。 其中一派是以宰相寇准为首,有包拯、杨家将......都是忠臣良将。 另一派是以太傅蔡京为首,有高俅、童贯等人为羽翼。 曹斌也不托大,不论有什么过节,他都一一问好,表现的十分谦逊。 就算看到高俅脸上青肿未消的样子,也没有表现丝毫异常。 这让众人对他的印象颇有改善。 尤其是佘老太君,更是对包拯小声道: “我看曹斌也不像个坏孩子,就怕被庞太师那起子人给带坏了。” 包拯摇摇头道:“他前次脱案,其中颇有蹊跷,连包某也不敢确定,难说......” 一边的穆桂英见状,却颇为无奈。 她知道老太君为什么对曹斌的印象不错。 只因为她迷上了曹杜瓦肆的戏曲,成了铁杆戏迷,几乎每隔两三天就要去一趟。 最可恨的是,曹杜瓦肆的戏票极不便宜,弄得天波府的财政都紧张起来。 她们这些小辈又不好对佘老太君说明,只能暗暗咒骂曹斌奸商。 回到庞太师身边之后,老太师对曹斌的表现也十分满意: “俊才已得官场一昧,不错......” 接着,他压低了声音道: “今日老夫打算弹劾端王和高俅,若是提到你,你不必多说,一味卖惨便是。” “记住,若是没有提到你,你千万不可出言。” 随后,他又叹息一声:“可惜端王告假没来,不然老夫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曹斌顿时打了个激灵,连忙点头道:“太师放心,我记得了。” 众人闲聊了片刻,文德殿的鼓声突然响了起来。 寇准当先起身道:“时辰已到,诸位随我上朝吧!” 到文德典门外,群臣已经大致列好了文武两班。 随后,就是朝拜、演礼...... 大宋并不需要跪拜皇帝,就算朝拜也只是长揖罢了,这让曹斌十分喜欢。 开始的时候,曹斌还振奋精神,等着庞太师行动。 可听了半天,满朝文武讨论的都是些不相关的事,说起来没完没了。 渐渐的,曹斌就有些忍不住困意了,刚刚觉醒的技能也不自觉用了出来。 恰好他身后有根立柱,摇摇晃晃半晌,他终究还是忍不住诱惑,靠了上去...... 不一会儿,轻微的鼾声就响了起来。 “陛下,微臣有事启奏。” 正在这时,高俅突然出班奏道。 “忠靖伯枉顾朝廷礼法,横行街市,蛮横霸道。” “京城百姓为他所扰,已经苦不堪言,谈之则色变。” “连犬子也被他打伤,至今还卧病在床,请官家明察。” 高俅本想等曹斌亲自上门请罪,献上两门生意。 如此的话,他可以为了端王的生意,暂时放下高坎被打的仇恨, 可是他等了好几天,也没有见曹斌有丝毫服软的动作,这就让他有点恼火了。 一个闲置的纨绔伯爵,难道以为打了自己的儿子就算了吗。 于是,他就想要给曹斌一个教训。 让他明白,自己把柄在手的情况下,就算庞太师也难以保他周全。 皇帝沉吟了一下,唤道:“忠靖伯!” 然而,让他诧异的是,曹斌并没有出班应话。 一时间整个大殿都安静下来。 十分具有节奏的鼾声在众人耳边回响。 曹斌周围的大臣,顿时闪出一片空间,将他暴露出来。 突然的安静顿时将他惊醒,一脸茫然地擦了擦口水道: “下朝了吗?” 众人纷纷无语,庞太师也是以手扶额,万般无奈。 哪个大臣上朝的是时候不是精神焕发?让皇帝看到自己最好的面貌? 能在朝会睡着的人,恐怕也只有曹斌了。 皇帝指了指曹斌,摇头道: “高俅弹劾你为祸街市,骚扰百姓,打伤他儿子,你可有话说?” “冤枉啊!” 曹斌闻言,猛地一嗓子喊了出来,把皇帝和满朝文武吓了一跳。 随后,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满腹委屈道: “臣冤枉啊,臣被人欺负惨了,求官家为我做主啊......” 第五十四章 朝堂争斗,反制高俅 曹斌谨记庞太师的指点,一上来就大哭,表现得极为凄惨。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受了多大的委屈。 高俅却斜眼冷笑。 这是朝会,文武百官俱在,你以为卖惨就能逃过一劫?那真是想多了。 胡搅蛮缠只会令百官心生反感。 于是,他转身呵斥道: “忠靖伯,这乃是朝会,可不是你撒泼的地方......” 这一刻,他已经心中笃定。 今天出手,就算不能剥了曹斌的爵位,也得让他官司缠身,亲自登门赔罪。 正在这时,一个侍御史突然站了出来,情绪激动的打断了他: “臣要弹劾高俅!他总管殿前司,却以将士为力役,修建私宅,谋取私财......” “高俅有罪,他指使禁军欺压忠靖伯内眷,威胁同僚,人神共愤......” “臣也有奏,高俅为讨好端王,指使禁军谋利......此等乱臣贼子,其心可诛。” 眨眼之间,御史台就站出三位侍御史,接连弹劾高俅。 要知道,“台院”总共也就六位侍御史,这一下子就出来了一半。 见到这种状况,高俅瞬间就冒冷了冷汗。 尤其是最后一个侍御史,把他和端王的交从说得严重无比,好像亲眼看见他们密室谋划似的。 可他却没有办法解释。 谁都知道他是端王荐入朝中,与之交从甚密...... 但如果说他们谋划朝堂就冤枉死了,他最多是给端王进贡一些钱财,讨好他...... 然而这还只是开始,随着三个侍御史开腔,数十位大臣站了出来,矛头尽皆指向高俅。 这个打击太过突然,高俅已经完全懵逼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只是训斥了一下曹斌,竟然遭到了这么多攻击。 这是把自己往死里踩的节奏啊! 他甚至已经感觉到了皇帝孤疑冰凉的目光。 只觉得手脚酸软,心底发麻,忙向蔡京投去求助的目光。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蔡京的微微摇头。 这一刻,高俅十分绝望,也后悔不跌。 没想到只是一个小小的报复,竟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眼看着都要将自己的性命搭进去了。 这时,皇帝对曹斌微微颔首道: “曹斌,你起来吧!此事朕自会为你做主!” 曹斌连忙深深一揖,涕泪横流道: “官家圣明烛照,千古圣君,微臣临朝涕零,敢不以性命为陛下尽忠?” 皇帝听到曹斌吹捧,脸色顿时缓和下来,微微带了些红晕道: “好了,好了,不要哭了,朕知道你天真率性,不会做违法的事情。” “放心吧,你曾有救驾之功,朕不会让你白白受了委屈!” 满朝大臣顿时无语,合着你俩是在互相吹捧吧? 从哪里看出来天真率性了?那分明是不靠谱好吧! 还千古圣君?连马屁都被你拍肿了! 随后,皇帝又看向寇准道: “端王行为不端,有损皇室德行,寇卿为朕拟旨申斥,令他禁足半年,闭门思过!” “园子也不要修了,什么时候悔改,再允许他进宫向太后请安。” 寇准连忙领旨。 他现在的心情十分愉悦,虽然不知道两派奸臣为什么打了起来,但结果是好的。 他早就看不惯高俅了,只是没有庞太师一党那么阴险,竟在皇帝面前“暗示”赵佶勾结高俅谋反。 他虽然不喜欢端王的性子,但要说他谋反那就纯属污蔑了。 所幸这些人只是暗示,高俅竟然连反驳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 当然,皇帝也并没有真的认定赵佶别有用心。 只是从最后一句旨意看,皇帝心里还是产生了一些忌惮的。 太后是赵佶最大的靠山,对他的宠爱也超过了皇帝。 不让赵佶进宫,就是掐断了他跟太后联络感情的渠道。 处理完端王赵佶,皇帝又看向高俅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高俅连忙大喊道:“官家,臣冤枉,冤枉啊......” 皇帝冷冷地看着他道:“这么多臣工一同弹劾,难道他们都冤枉你不成?” 这话有点草率,但皇帝已经对他产生厌恶之情,当然要趁机拿下! 这时,蔡京却突然颤颤巍巍地出班奏道: “官家且慢!” 皇帝看向蔡京道:“老太傅有何话要讲?” 蔡京躬身一礼道: “官家,高太尉的罪状只是御史朝臣们风闻言事,尚未经‘有司’论证,盖棺定论。” “若是官家处置后再查,不免有对高太尉不公。” “臣请陛下暂时搁置此议,待有司论罪后,再廷议高太尉罪状不迟。” 他话音一落,另有几个重臣站出来附和道: “太傅此言乃是正理,望官家采纳!” 皇帝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道: “如此,就按太傅所言办理,令刑部、大理寺联合调查。” “待有了结果再做处理!” 曹斌一听,顿时有些失望,本以为能将高俅当场拿下,没想到让他有了缓冲的余地。 失望之余,他不由看向了庞太师...... 第五十五章 佘太君的劝诫,巧遇赛西施 见庞太师一脸的风轻云淡,好像早有所料的样子,曹斌也放下心来。 看来这结果还在他的掌控之中...... 朝会到临近午时才正式结束。 站了近乎半天的时间,连曹斌都有些腰酸背痛,难受得不行。 也不知道那些庞太师那些老家伙怎么受得了。 随着人流出了文德殿,曹斌连忙追上庞太师,问道: “太师,接下来还有计划没?” 庞太师好笑地看了看他摇头道: “俊才不必着急,这本就是朝廷正规流程。” “况且大理寺和刑部都有咱们的人,高俅跑不了。” 曹斌笑了起来,竖了个大拇指道:“太师老谋神算,令人敬佩。” 庞太师哈哈大笑,拍了拍曹斌的肩膀道:“以后多学多看,才能在朝堂上游刃有余。” 正在这时,杨家的穆桂英突然走了过来,拱了拱手道:“太师。” 庞太师诧异道:“不知浑天候有何赐教?” 穆桂英道:“我家老太君想与忠靖伯说几句话,不知是否方便?” 庞太师看了曹斌一眼笑道:“既然佘太君有请,俊才就去看看吧。” 曹斌也是一脸疑惑,不知道佘太君找自己有什么事。 按根底来讲,杨家是太宗朝的新贵,而曹家是太祖旧臣,祖上也没有多少往来。 “忠靖伯请。” 穆桂英伸手道。 此时的穆桂英只有三十来岁的年纪,浑身娇艳,又带着一股若隐若现的煞气。 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人。 “浑天候客气了。” 曹斌连忙说道。 然后跟着穆桂英向佘太君走去。 佘太君穿着一身凤冠霞帔,作命妇打扮。 正拄着一跟龙头拐杖在御壁下等待。 见曹斌到来,佘太君道: “冒然请忠靖伯前来见我这老妇,有些唐突了。” 曹斌连忙摆手道: “老太君言重了,杨家一门忠烈,曹斌也是万分敬佩的。” “您能相召,曹斌十分荣幸。” 佘太君顿时露出了笑容,点点头道: “当年令公在世之时,也曾与你祖父一起征战沙场。” “所以老身觉得有责任对你劝诫一二。” 曹斌一头雾水,不知道这老太君的目的是什么。 佘太君接着说道: “我等身为臣子,最重要的就是忠心报国。” “今日朝上,你做得却有些不妥,咱们做臣子的要多多劝谏皇上。” “不能学那些谄臣,魅惑圣主,巧言邀宠......” 这老太君是对自己朝堂上那句“马屁”有些意见? 不过曹斌对这种说法十分地不认同。 皇帝也是人,你们这些忠臣天天数落劝谏,一句好听的话都没有,谁受得了? 怪不得皇帝大多时候都不喜欢忠臣呢。 见曹斌颇有些不以为然,佘太君道: “老身知道你被高俅欺压,以后若是再有这种事情,可以来天波府跟老身说说。” “老身自然也是不能看着这些奸臣欺压同僚的!” 曹斌顿时明白过来,原来她是要自己弃暗投明,跟着天波府混啊。 想到这里,他摇摇头道: “谢谢老太君关心,不过太师已经有了计划,就不麻烦老太君了。” 他虽然敬佩杨家满门忠烈,但让他像杨家那样苦哈哈地为皇帝卖命,就有点难了。 何况他的基板盘在庞太师这个大奸臣一边,难道让他掉过头来大义灭亲不成? 庞太师一家对自己不错。 不说下不下得去手,就是为了自己他也不能这么做。 佘太君闻言,有些失望地摇摇头道: “如此是老身唐突了,忠靖伯自便吧。” 待曹斌离开,穆桂英才劝说道: “祖母何必为曹斌费心?他不学无术,生性纨绔,我看高俅并没有冤枉他。” 佘太君叹了口气道: “如今这朝堂上,奸臣越来越多。” “辽国和西夏又对大宋江山虎视眈眈,如此下去,可怎么得了......” 曹斌不知道佘太君在为他的执迷不悟感到惋惜,就算知道了他也不会在意。 自古以来,忠臣难做,他一个后世穿越过来的人,自认为对皇帝没有那份情操,也没有那个能力。 “轿子,回府吧!” 出了皇宫,曹斌不禁摇了摇头。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自己就一直随性而为,立志做个自在的纨绔子弟。 佘太君一番良苦用心恐怕是对牛弹琴了。 马车走到半路,曹斌突然看到一个略微熟悉的倩影,不由笑了起来,吩咐轿子道: “先不回府了,跟上前面那辆板车,今天咱们下馆子。” 那是一辆拉着蔬菜生肉的驴车,美厨娘“赛西施”就坐在板车上,拿着一条帕子不停地扇动着俏脸上的细汗。 想来是刚刚采购了食材,正要回去。 轿子答应一声,连忙赶着马车远远地跟了上去。 一路沿着御街向南,然后向东出了老城旧宋门。 就见“赛西施”坐着驴车,在一处不太宽敞的二层酒楼门前停了下来。 酒楼上垂着一面旗子“八珍坊”。 赛西施曾经说过,她有一家叫做“八珍坊”的饭馆,想来就是这家了。 她麻利地从驴车上下来,风风火火地向伙计吩咐道: “二子,赶快卸车,这马上就要到晌午了,我先去厨房准备......” 她刚刚走进店门要回厨房,就被一群军汉拦住了去路。 为首的正是高衙内的狗腿子,陆谦!他的身后还跟着林冲。 只不过林冲在陆谦开口的瞬间,就躲了出去。 “老板娘,跟我们去一趟高太尉府上吧。” “我家衙近日内有伤在身,茶饭不思,正要借助老板娘的手艺。” 赛西施脸色一变,紧接着却笑了起来,热情道: “官爷看得起小女子的手艺,是小店的荣幸。” “只是我们店小,没有厨子外聘的规矩。” “如果贵人实在馋小店这一口,不如小女子做好饭菜,您打包带走?” 她对京城的大部分纨绔都耳熟能详,当然知道高衙内是个什么人,又怎么会自己羊入虎口? 陆谦笑道:“打包的饭菜哪有现做的可口?老板娘还是跟我走一趟吧。” 说着,他就令手下军汉来强拉赛西施。 高衙内的目的当然不是想吃“八珍坊”的饭菜那么简单。 前些日子,他就盯上了这赛西施,只是还没来得及出手,就被曹斌踹了个半死。 现在身体稍稍恢复了一些,他就忍不住。 此时,曹斌的马车也来到了“八珍坊”门前,正看到躲出来的林冲。 第五十六章 击鼓骂曹斌? “呦,这不是林教头吗?” “没想到你这浓眉大眼的家伙,竟也来干强抢民女的事。” 见曹斌脸带戏谑地跳下马车,林冲脸上顿时一僵,露出些羞惭道: “曹伯爷......陆虞候只是来为衙内延请厨子。” 曹斌略有深意地笑了笑,道: “林教头的本事,曹某也略有耳闻,心下十分敬佩。” “在高俅手下可惜了,不如来曹某这里如何?” “其他不说,先给我做个亲兵统将,将来不愁没有立功高升的机会。” 林冲虽然性格上有些缺陷,却也不是大问题,最重要的是他武艺高超,是把冲锋陷阵的好手。 曹斌早有心思想把他招揽过来。 如今正式继承了祖上的爵位,他也有了招揽的资本。 而林冲只是禁军众多教头中的一个,八九品的低级武官。 虽然已经入了品级,但基本没有上升的渠道。 曹斌自认为提出的条件足以让林冲心动。 林冲愣了一下,眼神略有闪烁,拱手道: “蒙伯爷看重,林冲十分感激,只是林冲才疏学浅,不敢耽误伯爷的大事。” 曹斌认真看了看他道: “怎么?嫌跟我没有前途?” 林冲连忙摆手道: “伯爷误会了,高太尉对林某颇为看重,林某不想辜负太尉......” 曹斌闻言,顿时笑了起来: “高俅?看重你?那你就等着他提拔吧!” 估计林冲是看自己空有爵位,没有实职差遣,又是个纨绔,有些看不上眼。 说完,他也不再理会林冲,抬脚向“八珍坊”店里走去,轿子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林冲伸了伸手,最终也没敢阻止。 店里。 此时,一个年轻的儒生正护在赛西施身前。 陆谦看着那年轻儒生,眼中有些忌惮之色,踌躇着不敢上前。 他身边的老管家却声色俱历道: “陆虞候,小衙内正等着咱们把赛西施带回去。” “他不过一个刚刚授职的小官,你何必惧怕?放心,一切由太尉为你做主。” 陆谦闻言,脸上一狠道:“公子既然偏要管这闲事,那就不要怪我出手得罪了!” 说着,他就要上前动手, 正在这时,曹斌正好不仅不慢地走了进来,笑道: “高俅那厮都快自身不保了,你们这些狗腿子还不消停,真是让人生厌。” “怎么,我是请你们走,还是你们自己走。” 陆谦的动作顿时一僵,尤其是看到跟在曹斌身后轿子,脸上更是惶恐不安,连忙行礼道: “曹伯爷,您......” 他身边的老管家却立刻谄笑道: “曹伯爷,原来您也看上了这赛西施,请便,请便......” 说着,他一拉陆谦,忙不迭地向外边跑去。 曹斌可是连高俅都敢硬刚的角色,他们这些跑腿的可不敢招惹。 没见高衙内也被打了吗? 若是他们被曹斌收拾了,可没有人为他们做主。 眨眼间,八珍坊里的人已经跑得干干净净。 赛西施见状,顿时松了口气,连忙上前行礼道: “多谢小候......伯爷为我解围。” 说着,她躲开曹斌的欣赏眼神,掩去眼底的隐忧,十分热情道: “伯爷是来我小店用餐的吧?您先坐一下,小女子马上为您准备。” 那儒生见状,却是毫无所觉,一拱手道: “不知这位兄台如何称呼?” 赛西施笑道:“就让小女子为你们介绍一下吧。” 说着,她先向儒生伸手道: “曹伯爷,这位是颜查散,颜公子。” “他可是今科的状元,学富五车,文采不凡。” “咱们都说,这是文曲星下凡呢。” “他为人又正直,又清白,将来必定是个清官。” 介绍他的时候,赛西施两眼冒光,极尽溢美之词。 可以她看出对颜查散的崇敬之情。 曹斌听到这个名字,顿时愣了一下,这个名字虽然不太熟悉,但也听说过。 好像是包青天的门生吧?还和锦毛鼠是结拜兄弟。 却是是个大清官。 颜查散见赛西施如此夸奖,连忙谦逊道: “老板娘过奖了,小生也是刚刚步入官场,还需要历练。” “不过我立志为百姓做主,这一点是不错的。” “昔日小生刚刚进京时,多亏了老板娘一饭搭救,才有我的今日。” “小生此生不能忘记。” 说完,他眼里满是感激和濡慕。 赛西施摆手笑道:“嗨,不过随手之劳罢了,颜公子不用记在心上。” 说着,她又顿了一下道: “颜公子,这位是忠靖候府的曹伯爷......” 颜查散本来满是笑意,但听到忠靖候府四个字后,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问道: “忠靖候府曹斌?” 赛西施见此,有些尴尬道: “请颜公子不要无礼,曹伯爷是我的救命恩人。” 颜查散“哼”了一声,不屑道: “颜某在京外就听说过曹伯爷的名声。” “欺男霸女,为祸乡里,枉杀人命......” “比那高衙内有过之而无不及吧?” “枉你世食朝廷俸禄,却不学无术,对朝廷百害而无一利。” “真不知朝廷养你们这些蠹虫何为?” “颜某一生清白,不与此等人为伍!” 赛西施本来想要将双方引到同一张桌子,颜查散却拂袖而立,一副要与曹斌势不两立的表情。 这种状况让她始料未及,顿时恐惧起来,曹斌可不是什么好人,曾经还打死过两浙转运使的儿子。 当面这么骂他,不是惹他发飙吗? 此时,她心里惶恐得一批,连忙向曹斌求情。 轿子听颜查散如此贬低曹斌,早就压不住怒火了,一把抓住他的脖子道: “你敢侮辱我家少爷,我弄死你信不信?” 颜查散耿着脖子嗤笑道: “死有何惧,有胆子你就动手?” “我好歹也是今科状元,朝廷命官,你不怕死尽管杀了我。” “用我这条性命为朝廷除一大害,也值了。” 赛西施连忙道:“伯爷息怒,饶了他吧,他年轻冲动,求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颜查散不屑道:“老板娘不用求情,我谅他不敢动我......” 第五十七章 八珍坊中,清流的不屑 “老板娘不用求情,我谅他不敢动我......” 颜查散一脸傲然,不屑地曹斌。 “说得好!颜兄傲骨凛然,不惧权势,真是我等楷模!” 这时,几个儒生相伴走了进来。 其中一个儒生道: “曹斌,还不让你的手下放了颜兄,难道要我等一同上朝廷告你吗?” 曹斌不屑地笑了笑,并不理会。 赛西施见颜查散已经憋得面红耳赤,急的直跺脚: “哎呀,伯爷你就大发慈悲饶了他吧,要出人命了!” 曹斌这才对轿子摆了摆手,道:“放开他吧。” 说着,他转头对赛西施笑道: “老板娘,还不把拿手的饭菜端上来?我可等得有点急了。” 赛西施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点头道:“啊......好的,好的,曹伯爷稍等。” 颜查散被轿子放开之后,剧烈地咳嗽了几声,看向曹斌道: “曹斌,你该庆幸自己逃过一劫。” 曹斌根本不理他,摆了摆手道:“给我滚远一点,懒得理你!” 既然他不给自己面子,那自己也不必惯着他。 不过自己确实不能拿他怎么样,不说他是朝廷官员,就是普通百姓,那也是人命关天的事。 开封府可不是吃干饭的。 若是真出了人命,曹斌又要去铡刀之下遛一圈了。 打他一顿倒是可以出气,可却没有必要。 骂他的人多了,曹斌现在基本都当成耳旁风。 其余几个儒生见状,也扶着颜查散坐到一张方桌上,劝道: “颜兄不要与这等人计较,今日朝廷已经正式授职,我们是来找你庆祝的。” “我们十年寒窗,学得满腹经纶,经世济民之学,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 “不要为了这种不学无术的人坏了心情。” 颜查散倒也豁达,看了曹斌一眼,点头道: “诸位贤兄说的是,我先敬你们一杯。” “祝各位贤兄宏图大展,为朝廷建功立业,为天下苍生造福......” 众人也不理曹斌,纷纷举起酒杯,意气风发道: “此时已到了我等搅动风云之时,战败契丹,平灭西夏,收伏幽云十六州,当计出我等之手。” 轿子刚为曹斌打理好座位,听他们胡吹一通,忍不住扭头撇了一眼,“tui”了一口道: “就凭几个酸儒?你们也配。” 其中一个儒生不屑地笑道:“我等志向岂腐草蝇虫可知?” 曹斌见他们内涵自己,也不以为意,拉住想发飙的轿子道: “等你们历经宦海浮沉,若还能保持如此初心,我倒是要佩服你们......” 其中一个儒生惊异地看了曹斌一眼,若有所思。 八珍坊后厨。 赛西施一边忙活一边向伙计吩咐道: “今天大家都用心一点,两桌客人都不一般,一定不能让他们挑出毛病。” 伙计笑道: “老板娘放心吧,我们的手艺你信不过,你自己的手艺你还信不过吗?” “谁尝了不说好?” 说着,他又道: “我看这曹伯爷倒不像传说里那样不讲理。” “被人这么骂,不也没有发火吗?” “闻名不如见面,我看他这人性格不错!” 赛西施白了他一眼道: “怎么?你想攀个高枝?我可警告你!” “他不发火还好,若是发起火来,你的小命就悬了。” 伙计将洗好的青菜切开,嘿嘿笑道: “我一个小伙计,人家怕是理都不理我。” “若是老板娘去,说不定能有意想不到的效果,我看那曹伯爷对老板娘格外不同。” 赛西施恼怒道:“闭上你的碎嘴,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伙计见状,嘿嘿笑了两声,连忙闭上了嘴巴。 过了一会儿,他又忍不住道: “老板娘,我看那高衙内盯上你了,如果不是曹伯爷碰巧赶走他们,怕是你有危险。” 赛西施若有所思地摇摇头道: “他们这些贵门纨绔子弟,咱们谁也惹不起,走一步看一步吧。” 伙计犹豫了一下道:“其实曹伯爷也是个靠山,若是......” 赛西施狠狠地看了他一眼道:“若是什么?” 伙计连忙放下菜刀,摆手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老板娘可以虚与委蛇,借曹伯爷的名头吓唬他们。” 赛西施白了他一眼,坚定地摇头道:“不成!那我成了什么人了?” 伙计劝道:“哪怕是留住曹伯爷呢,只要他每日来咱们店里用餐,就能为咱们挡下很多麻烦。” 他摇摇头道: “除了高衙内,那些市井无赖也多到店里揩油,弄得咱们苦不堪言。” “俗话说,恶人还要恶人磨,说不定曹伯爷能够治治他们。” 他刚刚说完,赛西施猛然把铲子敲在铁锅上,美目瞪着他训斥道: “你这是拿我当诱饵用?” “你一个伙计想当家做主当老板呀!” 伙计忙缩了缩脖子,叫屈道: “二子哪敢啊?我也是为了老板娘好!我不说就是......” 接下来十多天,虽然赛西施没有施展什么算计,但曹斌总会过来一趟用餐,有时候还让人打包带给家人。 正如那伙计所说。 什么市井无赖,地痞流氓,遇到曹斌这个大纨绔,就像孙子见到了祖宗,谁也不敢炸刺。 后来见曹斌来的次数多,他们甚至绕着八珍坊走,唯恐遇到曹斌,被收拾一顿。 对流氓地痞的威慑力,曹斌比官府还管用。 官府还要讲流程证据,量法施刑。 曹斌可不管那一套。 若是被他记恨上,打了也是白打,说不定还会被送道官府治重罪。 他忠靖伯的名头在开封府衙或许不管用,但对开封下面的县衙还是管用的。 这些日子,是八珍坊过得最舒坦的几天,赛西施虽然嘴上不说,但对曹斌的态度已经改变了不少。 已经没有了先前那种疏离和戒备,最少把他看做朋友的样子。 这天,曹斌刚刚吃完午饭,庞太师就遣来家丁召见。 曹斌顿时精神一震,应该是高俅的案子有了结果。 于是,他连忙奔太师府赶去...... 第五十八章 曹斌的无奈,督粮钦使 书房里。 曹斌赶到的时候,庞太师正一脸笑意地拿着封信笺阅读,庞煜翘着个二郎腿在一边喝茶。 “太师,不知何事找我?” 庞太师放下手中的信笺,笑着点点头道: “俊才不要着急,你来看看。” 说着,他将手中的信笺交给曹斌。 曹斌也没有客气,自顾找了个位置坐下,拿起信笺看了起来。 这封信是赵佶写来的,除了对自己的鲁莽道歉,还附了不少产业的信息。 曹斌看完之后,心里顿时感觉有些不妙,疑惑道: “太师这是何意?” 庞太师笑道:“端王为了保住高俅,把家底都拿出不少,算作你的赔偿。” “除此之外,还给了你一个出仕的机会,这个机会十分难得,你可要把握住。” 曹斌心里顿时明白过来,他们这是达成了妥协,有些失望道: “难道就这么放过高俅?我不缺挣钱的买卖。” 庞太师摆摆手道: “你这是傻话,就算把高俅弄下去又怎样,只会便宜寇准那些人。” 说着,他苦口婆心道: “况且,当今圣上无子,将来端王也有不小的机会登临大位,咱们不宜将他得罪死。” 听到这个理由,曹斌顿时傻了眼。 他敢得罪端王,就是笃定历史混乱,端王几乎没有登上皇位的机会。 现在你跟我说,他机会不小? 那我岂不是要玩完?你们是得罪得不深,但我得罪得深啊。 你这是不了解详情,还是不把我当回事?于是他试探道: “太师,我和端王的恩怨极难消解......不好姑息啊。” 庞太师摇了摇头道: “老夫知道你的顾虑,如此更不应该将高俅除掉。” “其实高俅这种人,对端王登临大位并无益处,反而会败坏他的名望。” 说着,他笑了起来道: “如今官家还正值壮年,老夫这么做,也只是以防万一罢了。” “但对你来说却是个不错的机会。” “只要你手中握有大权,就算端王真的登临大位,也不会计较如今的恩怨。” 曹斌此时满心苦涩,说的简单,那可是皇帝。 虽然大宋的皇权受到很多制约,但也大得惊人。 看我这样子,有机会成为制约他的人吗? 况且整个历史中,有哪个权臣得了好下场? 到时候你是回家养老了,我可就倒霉了。 但这话又不能明说,只能问道:“太师说的机会是什么?” 庞太师笑道: “自五月以来,山东就已经有了大旱的征兆。” “如今几个月过去,整个山东地面,毫雨未降,粮食欠收。” “朝廷已经放过一次赈济,本来能够缓解灾情。” “可前些日子一股乱民抢了粮仓,还引起大火。” 说着,他看了曹斌一眼继续介绍: “乱民已经剿灭,可粮食救不回来了,朝廷只得再次放赈。” “不过朝廷这次打算派一位督粮钦使一同前往,监察各州放赈事宜。” “那兖州太守我的门人,他还兼任京东路安抚使,对你来说是个轻松的差事。” 曹斌苦着脸道: “太师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哪里有主持放赈的能力?” “不如推了这差事,把高俅治罪?” 庞太师一脸无奈地指了指曹斌,摇头道: “晚了,事情已定,你做好准备吧。” 庞煜笑嘻嘻道: “俊才,这可不光是你的事,郑国公现在已经履任枢密副使,难道让他辞官不成?” 玛德,我就知道。 曹斌闻言,不禁暗暗腹诽。 他们肯定借着这件事在为庞氏一党交换利益,自己只是个添头。 只是他没想到,最大的受益者竟是潘仁美。 可惜了弄死高俅的机会,先前看他们气势汹汹的样子,还以为事情妥了。 还是自己没有说话的权利,不然他肯定不会拿这件事当作政治交换的筹码。 这时,庞太师拿出一封信道: “你到了山东后,把信交给兖州太守,他自会配合你工作。” 无奈之下,曹斌只得接过信件道: “让太师费心了,那我告辞了......” 出了太师府,曹斌有些郁闷。 不过经此一事,想必高俅也不敢招惹自己了,算是小有收获吧。 就是不知道皇帝那里,他们怎么解释。 回到家把这事一说,福伯和杜李二女却十分高兴。 福伯还兴奋地祷告起来:“少爷将要步入官场,家业复兴有望啊。” 曹斌倒也理解他的心思。 大宋的官职体系十分混乱。 大概可分为寄禄官、散职、爵位、勋位、加官,只是确定品级俸禄,并没有实权。 连三省六部也是个摆设,大多当作寄禄之用。 只有确定了实职差遣,才算正式步入官场。 曹斌这个“督粮钦使”虽然只是临时差遣,但做好了,也功劳不小,就算有了资历。 见曹斌闷闷不乐,杜十娘劝道: “曹郞何必为了一点恩怨心怀介意?还是自己的前途更加重要!” 李师师也道: “是啊,曹郞,以高俅父子的行径,早晚被朝廷问罪,不必急在一时......” 见她们为自己担忧,曹斌也不想作无谓的烦恼,摆了摆手道: “你们不必劝我,我本来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里。” “我是在担忧督粮的事,毕竟是第一次,怕做不好。” 福伯连忙道: “老奴跟着少爷前去吧,或许能帮上忙......” 曹斌家里商议督粮的事,政事堂里却已经吵翻了天。 寇准等人听说曹斌被任命为督粮钦使,登时就急了。 曹斌这种人,贪财不好说,好色是肯定的,又是个有名的恶少。 把他放到灾区,不啻于往油缸,米仓里放老鼠。 不说金银勾人贪欲,就是灾区混乱的秩序,也能给曹斌很多可乘之机。 派钦使前去,本是朝廷怀疑当地官员有什么猫腻。 若是派了曹斌,猫腻抓不出来不说,反而会送去个祸害。 只是蔡京和庞太师两派奸臣已经达成了协议,寇准等人也来不及阻止了。 出了政事堂,寇准叹了口气道: “既然已无法更改,那就加个人进去吧,包大人有什么人选?” 包拯沉吟道: “我门下有一位叫颜查散的新员,为人正直,颇有才具......” 第五十九章 赛西施的委托,启程山东 时间已经进入了十一月份。 天气渐渐寒冷,督粮的事情已经不能拖下去了。 对于灾民来说,冬季是一个最大的难关,如果没有足够的粮食,很可能大范围冻饿而死。 这次前去山东督粮,曹斌只带了轿子、时迁和夏老道。 福伯虽然管理经验丰富,能够帮上大忙,但家里也离不开他。 尤其是刚刚招募过来的亲兵,已经开始训练起来,需要福伯盯着。 按理说,轿子得了典韦传承,他才是最佳练兵人选,可是整个侯府数他武力最高。 若不带上他,无论是杜李二女还是福伯都不会放心。 人手紧缺之下,曹斌也只能这么安排。 此时,汴河码头,无数粮船已经准备妥当。 庞煜和潘豹等人还在为曹斌送行。 庞煜举起一杯酒道: “这京城哪里都好,就是规矩太多,我早不想呆了,这次如果不是俊才,我早把这趟差事抢了下来。” “听说那里很多百姓都在卖儿卖女,你要趁这个机会,多收拢一些绝色。” 说着,他猥琐地笑了起来道: “到时候别忘了分我几个。” 潘豹闻言,眼睛放光,口水都快流了出来,连连点头道: “斌哥儿,还有我,还有我,别忘了我啊......” 曹斌顿时无语,我要是真听了你们的,免不了在开封府的铡刀下走一遭。 他正要推脱,颜查散竟带着白玉堂等五鼠赶了过来。 他面目严肃地奉上一纸公文道: “忠靖伯,朝廷令我为督粮副使,因此特来报道。” 曹斌愣了一下,虽然满心拒绝,但公文确实是政事堂下发,他只得捏着鼻子接受。 再看看颜查散身后的白玉堂等人,就知道他必定是得了开封府的大力帮助。 这是把自己当贼来防啊! “既然是朝廷的命令,那颜副使就登船准备吧,稍后我们就启程出发。” 颜查散拱了拱手,转身带着五鼠向船上走去。 走了几步,他回头看了曹斌等人一眼道: “曹伯爷,此次赈灾是救万民于水火,望你好自为之。” “我会时时盯着你。” 曹斌还没有说什么,庞煜就已经怒了,指着颜查散道: “卧槽,你谁啊,不过一个酸儒,轮得到你来说三道四。” “信不信我马上让我爹把你这副使给撸了?” 颜查散正要说话,却见赛西施带着伙计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他眼睛一亮,正要上前,却见赛西施来到曹斌面前道: “伯爷,听说你要往山东赈灾,我有件事要拜托。” 庞煜潘豹等人见如此美女,顿时眼前放光,接着又可惜地摇了摇头。 潘豹嘀咕道: “哎......没想到东京竟然还有如此绝色,竟然又让斌哥儿抢了个先。” 曹斌笑道:“老板娘不必客气,咱们也是朋友,有什么事尽管说。” 赛西施连忙道: “我有一门亲戚困在山东,至今杳无音信,想要拜托伯爷寻找。” “若是方便的话,还请代为照看一二,小女子感激不尽。” 说着,她行囊里拿出几幅画像道: “这是他们的样子,身份信息也写在了上面,真是太麻烦伯爷了。” 曹斌接过画像摆了摆手道:“无妨,举手之劳罢了。” 这时,颜查散连忙上前道:“老板娘,不妨把那画像也给我一份,颜某也会尽力寻找。” 赛西施这才看到颜查散,惊呼道:“原来颜大人也要去山东?” 她眼里泛出一些异彩,高兴道:“如此就麻烦颜大人了.......” 说着,她犹豫了一下,让伙计将挑来的扁担放在两人身前,指着两个花漆木箱道: “小女子没有别的本事,只做了一些点心,算是小女子的一点心意,伯爷和颜公子路上用吧。” 而后,她福了一福,颇为认真道: “小女子就不耽误两位大人上路了,愿两位大人尽心救助灾民。” 说完,她才带着伙计匆匆离开。 庞煜见状,凑到曹斌身边嘿嘿笑道: “俊才,你竟还没有得手?” “如果你没兴趣,那我可就出手了啊。” 颜查散闻言,不由脸色一变,眼里透出了些焦急。 如果让庞煜这种纨绔子弟盯上,赛西施绝难逃脱。 情急之下,他正要说什么,曹斌却摆手笑道: “滚吧你,谁说我没有兴趣?只不过我不像你那么粗暴。” “你那种威逼利诱,强抢胁迫的手段,只能说是暴殄天物......” 颜查散见他轻描淡写地阻止了庞煜,顿时松了口气。 但见言语轻浮,隐含阴谋,心里不由愤懑: “曹伯爷果然不安好心,你如此行为难道不怕大宋律法?不怕开封府问罪吗。” 曹斌嘁了一声道: “我说我要违法了吗,我们两厢情愿,碍着你了?” 颜查散脸色顿时不好了,道: “原来你帮助八珍坊时,就已经存了龌龊的心思......” 曹斌无语道: “我劝你还是想想怎么赈灾吧,你不是要救万民于水火吗?这正是你表现的机会。” 说着,他拍了拍颜查散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你有大好地前途,千万不要为了儿女情长,耽误了建功立业。” “我可是个不学无术的人,这赈灾的事,还指望着你出力呢。” 说完,他不再理会颜查散,对身后的家丁挥挥手道: “把这两箱点心都抬到我的房里。” “颜大人心忧万民,废寝忘食,想必是吃不下的。” “你......” 颜查散张了张嘴,只能看着曹斌把点心全部收入自己囊中。 他想说自己吃得下,可终究落不下脸面。 同时又被曹斌拿桥着教训了一通,表情别提多难受了。 待告别庞煜潘豹等人,曹斌随后登船。 一声令下,数十艘大船顿时缓缓启动起来。 这次朝廷筹集了五十万石粮食,三百万贯铜钱赈济灾民。 这么多的钱财粮食,用车根本拉不完。 所以制定的计划是通过漕运,沿广济河出京畿,经兴仁府、广济军、进入济州梁山泊。 如果济水没有断流,又可以出梁山泊,通过济水一路北上,沿河赈济山东大部分州县。 不过大旱之下,济水就算没有断流,运力恐怕也不足以支撑粮船。 这就需要到达济州后,再做决断了。 “梁山泊。” 看着两岸景物缓缓后退,曹斌有些担忧起来。 也不知道这个时间段,梁山有没有水匪占据...... 第六十章 善良正直的颜查散 “颜大人,我去巡查一下船上的环境。” 船队驶入正常航道之后,白玉堂请示道。 颜查散沉吟了一下,点点头道: “白兄请便,多关注一下曹斌的行止。” 白玉堂知道颜查散是什么意思,这是让他确定曹斌和手下的活动范围,方便以后查他。 他面目冷肃地拱拱手道: “颜大人放心,我也正有此意。” 说完,他一撩衣襟,提着宝剑出了船舱。 此时风和日丽,天气正好,甲板上多是警戒的步军司将士。 白玉堂巡望了一下,突然眼神一凝。 一个矮小瘦弱的身影,正惬意坐地桅杆顶上吹风瞭望。 他曾经在忠靖候府见过这人,轻功极高。也极为警觉。 上次自己摸进忠靖候府,就是被他发现。 这也是之后,自己一直不敢贸然潜进忠靖候府的原因。 除了这人之外,曹斌还有一个贴身护卫。 那人神力惊人,武艺极高,打得白玉堂丝毫没有脾气。 他一向眼高于顶,自觉武艺高超,江湖上几乎没有对手。 也从来没有觉得天下间有自己不敢闯的地方,就算皇宫大内那种龙潭虎穴也没有放在心上。 没想到却在忠靖候府折戟沉沙。 每每想起上次地遭遇,他都惊悸异常,又恨得牙痒痒。 见时迁似乎感受到他的目光,白玉堂连忙扭过脑袋,避开了他的视线。 也不知道曹斌从哪里找来的这种才能特异的高手。 让他鄙夷这些同道的同时,又有些想不通。 待转过船尾,他神色一怔,见一个邋遢老道正拿着鱼竿垂钓。 身边还有一个眉清目秀的士兵为他捶背,显得轻松惬意,无比享受。 好像不是去救灾的,而是去郊游的。 “师傅?” 白玉堂不敢置信道。 夏老道转头看了他一眼,嘿嘿笑道:“原来是你小子啊。” 白玉堂诧异道:“你怎么跑到果然官船上了?就不怕官兵拿你?” 夏老道鄙夷道:“老道我是曹伯爷的门人客卿,谁敢拿我?活腻歪了他们。” 白玉堂呆了一下,不敢置信地指着夏老道: “你竟投靠了曹斌?你还有没有江湖道义!” 夏老道翻了个白眼,摆摆手道: “滚,我投靠曹伯爷怎么了?我乐意。” “你小子又不给我养老,难道我不能找个饭辙?” 白玉堂涨红了脸,怒道: “是你不肯跟我会卢家庄......” “如今反诬我不孝,你还有没有良心?” 夏老道嫌弃道: “我凭什么跟你走?我找个老伴你也要管,我是养老啊还是坐牢啊。” 白玉堂眼泛厌恶道: “你那是找老伴吗?你是为老不尊!那些女人都能当你女儿了。” 夏老道撇了撇嘴,摩挲了一些身边士兵的嫩脸,得意道: “两厢情愿,你管我呢?还是跟着曹伯爷惬意,银子给得足,我想干嘛干嘛!” 白玉堂这才注意到他身边的士兵,眼神一凝,怒喝道: “你竟然带着女人上粮船?你好.......” 夏老道连忙摆手道: “噤声,别让曹伯爷听到。” 白玉堂气结,指着夏老道:“我要与你断绝师徒关系。” 夏老道不在意道: “你爱断绝不断绝,曹伯爷给我安排了好几个学徒,比你也不差。” 白玉堂彻底无语,直接败退,他感觉自己受到了严重的内伤。 船队晓行夜宿,两三天的功夫就进入了山东境内。 运河两岸的人烟肉眼可见地稀少起来,空气中也满是燥热的气息。 靠近河岸的地方还好,稍稍远一点就能看到枯黄的草木。 这一天,行到济阴县,曹斌等人正在观看岸上情形,几个村汉却拎着木桶突然出现在岸边。 他们看到河上大船,先是一惊,然后不管不顾,迅速将木桶灌满,拎了就跑。 这时,不知从哪儿出现几个衙役。 他们一脚将几个村汉踹翻,木桶顿时跌落,洒在了干裂的土地上。 接着,他们举起手中的棍子疯狂地向那几个村汉打去。 衙役们下手极狠,几棍下去,就将村汉们打得惨叫连连。 村汉们却好无所觉,伸着脑袋舔舐被水桶湿润的土地。 颜查散见状连忙道:“快停船,去问问怎么回事。” 曹斌也正好在甲板上,闻言皱眉道: “这是本地官府的事情,我们还有任务在身,不宜参与,耽搁时间!” 颜查散立刻怒目而视道: “本地官府如此欺压百姓,身为钦使怎能视而不见,停船!” 曹斌无语道: “咱们是督粮钦使,不是提点刑狱,多管闲事容易早死你不知道吗?” 见颜查散一脸正气,曹斌难得好心劝道: “颜大人,本地官府自然有本地官府的规矩,我就算是不学无术,也知道令出两方乃是大忌......” 没想到颜查散却丝毫不听,直勾勾地盯着曹斌道: “忠靖伯,我等身为朝廷命官,也有督查民生之责。” “如今当地官府肆意欺压百姓,怎可视而不见?” “你若执意不管,我当上表弹劾你尸位素餐之罪!” 曹斌怒道:“我还要告你耽误救援之罪呢!” 颜查散刚硬道:“此罪我一力承担......” 船只终究还是停了下来。 不过船队是不会停的,只是他们的座舰缓缓停驻,派出了一架小船。 不一会儿的功夫,几个衙役连带村汉全部被带上了大船。 颜查散见那几个村汉被打得鼻青脸肿,不由脸色难看道: “快叫医官!” 随后,他又转身对衙役怒斥道: “百姓只是取了两桶水,你们为何下手如此之狠?这是草菅人命!” 那几个衙役吓的脸色苍白,连忙道: “大人容禀,这是县令老爷的吩咐,州里也已经下了严令,任何百姓不得取用运河之水。” “一经发现,生死毋论,我等也是遵令行事啊大人!” 闻言,曹斌顿时反应过来,冷笑道: “这广济河是朝廷运送物资的救命通道,不要说干涸,就是水量不足,也会给物资运送造成极大困难。” “今年大旱,水量本就不足,若任由百姓取用,呵呵......” 颜查散呆了一呆,皱眉道: “就算如此,也只是两桶水而已,对诺大的河流有何损失?” 第六十一章 初至水泊,赈灾 济阴县令是个文雅的中年男子,他皱眉看着手里的帖子,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递上帖子的衙役见状,顿时松了口气,见县令摆手,他连忙退了出去。 这时,济阴县令才将帖子交给身边的幕僚,笑道: “本以为朝廷派了使者前来是与老师为难,没想到除了曹斌那个纨绔子,另一个还是个愣头青。” “这样的话,我就放心了。” 幕僚将帖子看完,迟疑道: “可是他发的帖子里措辞严厉,似乎对东翁颇有意见。” 县令捋着胡子自得笑道: “他下贴斥责又能怎样?别说今年大旱,就是寻常年景,朝廷也有护河的规定,于我并无损害。” “反而他这帖子却露了根底,若是他的见识手段仅止于此,我们大可不必把他放在心上。” “而且这山东上下,大部分都是老师的人,他们两个光杆钦使,能掀起什么风浪?” 说着,他顿时来了精神道: “给我准备纸笔,本官要给老师写信,将此事告知......” 幕僚有些不解道: “曹伯爷不是自己人吗?太师有意让他增长资历,难道老大人不打算配合?” 县令不屑地摇摇头道: “他一个纨绔子,老师为何要配合他演戏?若他识相也就罢了,给他一点功劳也无不可。” “若是他贪心不足,咱们自会让他识得厉害......” 梁山泊也叫巨野泽,济州的治所就在巨野县,也是曹斌等人的目的地。 后世因为种种原因,梁山泊原址已经没有了水,但现在还是一片纵横八百里的大泽。 只是因为大旱的原因,今年的水域缩减了不少,但也能看到它全盛时的峥嵘。 广济河入泊码头。 数千禁军和厢兵已经将此处戒严。 济州知州等一大群官员正在翘首以盼。 “来了,来了!” 不知谁喊了一声,人群顿时喧哗起来。 紧接着,就见无数船只慢慢从广济河上游出现。 济州知州长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脸现笑意道: “朝廷的赈济物资终于到了,如果再耽误两天,济州就支撑不住了。” 待船只停稳,曹斌手里捧着圣旨,当先下船,二话不说就宣读起来。 圣旨上也没有其他内容,无非是表达一下皇帝和朝廷对山东地关心。 念完之后,曹斌见一个肥头大耳的官员上前行礼: “两位钦使辛苦了,下官已经在城里备好了宴席,为两位接风洗尘。” 没等曹斌回应,颜查散就急忙走到曹斌前面说道: “救灾如救火,接风就不用了,还是先卸粮吧,如今济州有多少灾民?” 曹斌见他如此迫不及待地模样,不由翻了个白眼,也没有说什么,任由他发挥。 济州知州连忙道: “听说朝廷的赈灾物资会在济州上岸,济州城已经聚集了数十万灾民。” 说着,他眼里露出一丝后怕道: “两位钦使来得太及时了,若是拖延两天,济州城怕是会有大祸。” 此时,济州通判已经开始指挥厢兵和民壮从船上卸粮。 曹斌等得有些不耐烦,令时迁搬出一张椅子,一边嗑瓜子喝茶,一边看他们忙活。 胖知州羡慕地看了看曹斌,舔舐着嘴唇,不停地拿着手帕擦汗。 颜查散却是一脸地嫌弃,转过头不想看曹斌,忙忙碌碌地帮忙指挥。 足足忙活大半天,板车动用了两千多辆,才只运下来五万石粮草。 眼见太阳西坠,胖知州热情道: “两位大人,快随我入城歇歇吧,我已经命人在太白楼置了酒宴......” 颜查散这才默认下来。 曹斌伸了个懒腰,从椅子上站起来道: “那还等什么,走吧,没想到搬个粮食,效率竟然这么低。” “坐得我筋骨泛酸,都有些累了!” 五鼠等人翻了个白眼,颜查散更是冷哼不已。 他们看了看自己汗津津的衣衫,又看看曹斌清爽的衣服,尽皆无语。 轿子却似无所觉,听到曹斌这么说,连忙一拍额头道: “哎呀,轿子刚刚学的按摩手法,忘了给少爷用了。” 胖知州闻言,忙一拍大腿凑趣道: “原来曹伯爷喜欢这一口,同道同道,下官已经准备妥当......请!” 于是众人上马的上马,上驴的上驴,跟着胖知州一同往济州城行去。 一边走,颜查散一边问道: “王知州,这五万石粮食能否助你度过难关?” 胖知州愣了一下,惊道:“颜大人是说只给我济州五万石粮食?” 颜查散点头道: “朝廷虽然拨下五十万石粮食,但整个山东却有十州之地受灾,我们能分给你的只有五万石。” 胖知州闻言,顿时急了,把脑袋摇得敢拨浪鼓相似: “颜大人,两位使者,我济州有四十万受灾百姓。” “五万石粮食只够半月之用啊,绝对撑不过一冬......” 颜查散认真的看着他道: “怎会只够半月之用?按每人每天半斤粮食计算,这五万石粮食足够支撑一月有余。” “只要坚持到明春,我们就有足够的时间从江南购粮!” 一石粮食大概有120斤,颜查散算数倒是不错,眨眼间就将结果精算了出来。 胖知州却哭丧着脸道: “颜大人,可不能这么算啊!” “不说其他州县的灾民还在往我济州汇聚,就算是灾民不再增加,也不够一月之用。” 此时,他们已经来到济州城外。 胖知州指着黑压压排队领粥的灾民说道: “除了真正饿肚子的灾民,还有不少本有存粮的富户浑水摸鱼。” “另外有些人则是反复领取官府赈济。” “凭我们这点力量,根本无法制止。” “如此多的灾民,一不小心就会引起暴乱!” “五万石粮食看似很多,但真正到灾民手里却还要打个折扣。” 颜查散看着济州城外无边无沿的灾民,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恐惧之感。 别看这些灾民饿的面黄肌瘦,显得忠厚老实,他们一旦暴起,那就是滔天大祸。 “这......” 听到济州知州的顾虑,他也没有话说了。 但若真按他的说法计算,就算再给他十万石粮食,恐怕也不够灾民吃的。 那还怎么赈济其他地方? 曹斌却笑了起来道: “这有什么难的?以后你们熬粥的时候,能多难吃就做得多难吃,再往里面添些黄土沙子.......” 没等他说完,颜查散已经怒目而视了。 第六十二章 接风宴 曹斌笑道:“这有什么难的?以后你们熬粥的时候,能多难吃就做得多难吃,再往里面加些黄土沙子.......” 没等他说完,颜查散已经怒目而视了。 众人也都以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曹斌,似乎没想到他还有这么缺德的点子。 胖知州更是连连擦汗道:“伯爷这样做容易引起百姓的怨气吧?” 正在这时,颜查散身后的翻江鼠蒋平,却拊掌赞叹起来: “伯爷好计策,如此一来,只要不是太饿的人,自然不会想要吃第二碗。” “如此既能不使人饿死,又能节省大批粮食,好主意!” 感叹了一下,他继续解释道: “快饿死的人哪还有什么怨气?对他们来说,草根树皮都是香的。” “若说真有怨气,也是那些浑水摸鱼的人,谁敢闹事,把他们抓起来便是。” 胖知州这才恍然大悟,连连点头道: “好主意,伯爷果然足智多谋,佩服佩服。” 其他人也是一副刮目相看的样子,没想到曹斌还有这样的歪才。 曹斌得意摆了摆手道:“过奖,过奖,都是小意思。” 这一刻,他深深觉得自己的电视剧没有白看,最少学到了一点救灾的急才。 颜查散也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个不错的办法,甚至有些深谙人性的意思。 他看着胖知州道:“如此,王知州应该没有问题了吧?” 胖知州脸上的笑容顿时戛然而止,勉强道: “下官尽力而为吧!” 颜查散却斩钉截铁道: “不是尽力,是一定,最少要坚持一个月!” “而且每一分粮食,都要花到灾民身上。” “本官会严查你们的账目。” 胖知州脸上的肥肉抖了抖,拿手帕擦了擦汗,勉力点头应道: “哎......颜大人放心,我济州官员绝不会贪污。” 众人刚刚进入城门,就有一个衙役跑来禀报道: “大人,兖州常大人已经到了,正在太白楼等候诸位大人。” 胖知州顿时惊了一下,有些急切地说道: “常大人竟然亲自驾到,两位钦使快随下官前去拜见吧。” 曹斌闻言,顿时恍然。 庞太师给自己的书信就是写给这位常封常大人的。 他是京东路安抚使兼判兖州事,掌握一省军事,对山东各州也有监察之责,位高权重。 有他照拂,自己这一趟差事也会轻松很多。 因此,他也想尽早见见此人。 不一会儿的功夫,众人就随着胖知州来到了太白楼下。 这座酒楼有三层高下,还在傍晚时分,里面就亮满了红灯。 小二哥穿梭往来,一副太平繁盛的景象。 颜查散等人见此,眉头就紧蹙起来。 这时,一个面带威严的官服中年走了出来,笑着拱手道: “两位钦使终于抵达了,我等盼你们如同旱苗之盼甘霖啊,哈哈......” 胖知州连忙介绍道:“两位钦使,这位就是常大人。” 行礼之后,常封亲热地拍了拍曹斌的肩膀道: “曹伯爷,老太师一向可好?” “第一次出远门可还习惯?咱们都是自己人,若是有什么不适,一定要告诉常某!” 曹斌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太师一切都好,我也没有什么不习惯的,劳常大人记挂了。” 常封连连点头道:“如此就好,如此就好。” 说着,他拉起曹斌的手道: “来来来,今日我请了不少本地的士绅为你们接风,此次赈灾少也不得要他们帮忙。” 随后,他稍稍介绍了一圈,才十分有底气地说道: “放心,有我在,你们这趟差事出不了任何差池。” “谁敢在这件事情上伸手,就是坏你的前途,我绝不会坐视不管。” “否则,我也没有办法在太师那里交代!” 曹斌见他一副热情的样子,不由感叹,还是朝中有人好做官。 有庞太师这种大奸臣照拂,出了京城也遍地都是同党,若真如眼前这人所说,那赈灾的事情算是彻底妥了。 随常封上了三楼,各自落座之后,小二哥已经开始上菜了。 令曹斌惊讶的是,这太白楼的菜品竟出乎意料的不错,比京城也毫不逊色。 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山中跑得,应有尽有,极为丰富。 不一会儿的功夫,诺大的饭桌上已经碗碟交错,荤素齐全。 胖知州站起来,谦逊道:“宴席寒酸,诸位大人将就着用一些吧。” 严查散看着丰盛的宴席,忍不住讽刺道: “这也叫寒酸?我在东京城都没有吃过如此丰盛的饭菜,大灾之年,有些过了吧?” 他这一番话,顿时让在场的本地官员有些不安了。 胖知州紧张地擦了擦汗,连忙解释道:“我们也是为了给两位钦使接风,只是一点心意,一点心意......” 常封见状笑了起来,用筷子点指着胖知州道: “王大人,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大灾之年,还是以简朴为好。” “你如此铺张浪费,小心颜钦使在官家面前参你一本!” 胖知州连连擦汗应是道:“对、对、对,常大人说的是,是下官孟浪了。” 说完,他连忙扯着嗓子喊了起来:“来人,快把菜撤下去!” 曹斌本来已经举起了筷子,见伙计上来撤菜,顿时不干了: “卧槽,谁让你撤的?这么多好酒菜,做也做了,若是撤下去,岂不也是浪费?” “最烦你们这些做表面文章的!” 他虽这么说,心里却有自己的考虑。 虽说自己是钦差,能够节制这些地方官员,但是现在初来乍到,两眼一抹黑。 来了就要掀桌子,也太快了一点,到时候没人配合不就坐蜡了? 那常封虽说是自己人,但也未必十分可信,而且他看起来就不像好人。 ......当然好人也不会跟庞太师一党。 曹斌虽没有多少政治智慧,但也知道强龙不压地头蛇道理,先哄着他们将赈灾物资发下去再说。 若是变成光杆司令,总不能自己给灾民发粮吧? 听到曹斌这么说,本地官员的神色顿时放松了下来,胖知州却看着常封为难起来。 常封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曹伯爷说的也有道理,下不为例便是!” 不过见曹斌这种表现,他眼里的笑意更加自然起来。 颜查散面色阴沉地看了曹斌一眼,也不好再说什么。 常封见曹斌吃得欢快,不经意间问道: “曹伯爷,听说除了五十万石粮食,朝廷还拨出三百万两银子?” 曹斌抬头看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灌了口茶水,又擦了擦嘴道: “不错,朝廷怕粮草不够,所以命我等以银购粮,补齐缺失......” 一个士绅急切道:“曹伯爷,你打算以什么价钱购粮?” 他这话问出,在场所有士绅连带官员都竖起了耳朵。 第六十三章 各自闹翻,一场好打 曹斌看了众人一眼,笑道: “来的时候,我都已经调查过了,现在东京的粮价是一贯钱三石粮.......” 在场士绅面面相觑,纷纷将目光投向常封。 他神色十分平静地看着曹斌道: “曹伯爷,我山东的粮价早在几天前就已经涨到了一石两贯钱。” “你如果用东京的粮价,是购买不到粮食的。” 颜查散顿时急了,一拍桌子站起来道: “这是发国难财,我们决不允许,所有粮食必须平价出售。” 常封似笑非笑地看着颜查散,伸手虚压道: “颜钦使稍安勿燥,咱们不是正在商量吗?” “现在本地的主要士绅都在这里,我们一定能够商量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说着,他脸色一沉,看向在场的士绅训斥道: “你们都是本地的产粮大户,怎么能够趁着国家危难,故意抬高粮价?” “我觉得颜钦使说的对,你们一定要把粮价降下来。” 本地士绅纷纷诉苦道: “常大人,今年大旱影响的不只是普通百姓啊。” “我们的粮食也减产大半,甚至很多田地颗粒无收,这种价格已经是我们千方百计减价后的结果。” “若是按照东京的粮价出售,我们怕是要倾家荡产啊。” 常封又是一番吹胡子瞪眼,这些士绅终于同意以一贯一石粮的价格,向朝廷出售粮食。 讨价还价之后,常封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道: “两位钦使,老夫已经尽力了,你们看这个价格如何?” 颜查散阴沉着脸道: “不行,我们替朝廷购粮必须约以平价,其他任何价格我都不同意。” “不仅如此,山东的地面所有的粮铺也都要以平价向百姓出售粮食。” “否则我自会向朝廷弹劾你等本地官员尸位素餐。” 他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脸色大变,那些士绅粮商更是激动不已,愤怒道: “颜大人这是强买强卖,要逼死我们。” “既然如此,那我们宁可不再售粮......” “对,本来我们是看朝廷困难,才缩减家丁的口粮,想要帮一帮朝廷。” “既然颜大人如此说,那我们就不再售粮了。” 说完,他们纷纷站起身来,向外就走。 济州的胖知州急得汗都冒出来了,连忙道:“等等,哎,诸位先不要走。” 可是没有人理他,转眼的功夫,那些士绅粮商已经全部离开。 胖知州跺脚看着常封道: “常大人,您说句话呀!” “如果城里无粮可售,那又会多出无数灾民啊。” 城外的灾民还好说,他们就算想要闹事,一时半会也威胁不到城里。 但城里的百姓挨饿,那就麻烦大了。 他这个知州恐怕连睡觉都睡不安稳,说不定就有乱民冲进府衙,将他宰了。 常封却毫不在意,面色平静地反问道: “我能说什么?总不能抢出他们的粮食吧。” “既然颜钦使如此决定,想必早已经有解决的办法。” “不是说要去江南购粮吗?想必粮食已经到了。” 颜查散呆了一呆,强行道: “我们只是朝廷派来的督粮使,只有监督之责。” “我不管本地官员想什么办法,如果不能挽救百姓,我就会上书弹劾.......” 听到这话,本地官员顿时目瞪口呆,胖知州差点哭出来: “颜大人,你这实在是强人所难。” 常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 “颜钦使实在有意思,你把本地士绅粮商全部逼走,现在又逼着我们想办法.......” 说着,他站起身来道: “我本来看在太师的面子上想要帮帮曹伯爷,既然如此,那就恕我不能奉陪了。” 说完,他看了曹斌一眼,微微使了个眼神,直接转身下楼了。 胖知州见状,为难地看了曹斌二人一眼,最后一咬牙连忙追了出去。 这次曹斌没有阻止,因为他已经表达过一次态度。 那些人必定还会找上门来。 转眼间,酒楼里就只剩下了曹斌和颜查散二人。 颜查散见众人散场,毫无惊慌,只是淡淡地看着曹斌道: “曹伯爷有什么要说的?” 曹斌这才放下筷子,认真地看向颜查散。 颜查散见此,精神一震,连忙侧耳倾听,以为曹斌要发什么高论。 “颜大人,这次的差事要是办不好是要掉脑袋的,我唯一的希望就是。” “你作死的时候,不要拖累我。” 颜查散顿时气结,面红耳赤道: “忠靖伯!我辈读圣贤书是为了什么?治国平天下!” “难道看着他们大发国难之财,坑害百姓,你竟无动于衷?” “我就不信,没有他们,就不能法救灾。” 曹斌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 “别跟我这儿仁义道德,读圣贤书那是你们的事,我文盲!我不读书!” 颜查散闻言,怒气勃发,站起身一甩袖子道: “果然夏虫不可以语冰,混吃等死之辈,枉我浪费口舌,对牛弹琴......” 曹斌顿时怒了,骂道: “我靠你个酸秀才,我他么忍你好久了,又骂我,你找打不成?” 说着,一把抓住了颜查散的衣领。 他惊慌了一下,转眼镇定下来,盯着曹斌道:“你要干什么?” 曹斌怒道:“我要干什么?我特么想打你!” “你说说,从认识到现在,你骂了我几次了?真以为我好欺负是不是?我可去你的吧!” 说着,他一个大逼兜上去,差点把颜查散打懵。 颜查散挨了一下,顿时双眼冒火,怒道:“你辱没斯文,竟敢对我动手,我.......” 说着,他抬脚给了曹斌一膝,差点废了他的命根子。 曹斌怒道:“读书人果然阴险!” 说着,狠狠一脚踢了过去,颜查散双眼暴突。 转眼间二人就扭打到了一起。 颜查散本是一书生,哪里是曹斌的对手? 虽然两人都是王八拳的套路,但曹斌最少是身大力不亏。 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将颜查散摁倒在地,接着就是一顿胖揍,打得颜查散鼻青脸肿。 正在这时,轿子和五鼠等人跑了上来。 见二人扭打在一起,他们连忙上前帮忙,紧接着就是一场混战。 夏老道一开始就盯上了白玉堂,揍得他呲呀咧嘴,却不能还手,只能骂道: “夏玉奇,别仗着是我师傅,我就不敢还手.......” 第六十四章 绝色义女,常封的下马威 “禀诸位大人,两位钦使打起来了!” 常封和胖知州等人刚刚回到府衙坐定,就有衙役前来禀报。 胖知州诧异地看着报信的衙役问道:“打起来了?什么意思?” 衙役被问愣了,他挠挠头解释道: “就是曹伯爷和颜大人动手打架了。” 众人面面相觑,好半晌才爆发出哄堂大笑,济州通判不可思议地摇摇头道: “身为朝廷钦使,竟然动手互殴,这.......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一个粮商脸色轻松道: “看来忠靖伯也看不惯那姓颜的书生,这样的话,似乎有合作的机会。” “常大人,接下来,咱们应该怎么做?” 常封含笑着抿了一口热茶,笑道: “计划照常进行,从明日开始,你们就把城里所有粮铺都关了吧。” “到时候,他们自会求上门来,你们把握住尺度就好!” “尤其是曹斌,别忘了给他点甜头,毕竟这是老太师的女婿,咱们不好做得太过分。” 在场众人顿时笑了起来道:“常大人放心,我等自是不敢不给太师面子。” 曹斌这里将颜查散一行人狠揍了一顿,就带着轿子等人回了钦差行辕。 这是一处极为豪奢的庄园,听带路的衙役说,这是一位本地士绅贡献出来的,作为钦使的临时驻地。 曹斌见这庄园占地广大,造型精美,比忠靖候府有过之而无不及,因此十分满意。 让他更加满意的是,颜查散为了避嫌,并没有跟着住进来,而是回了粮船,少了个碍眼的人。 这时,一个绝色女子带着几个侍女走了进来,行礼道: “伯爷,热水已经准备好了,我等服侍您沐浴。” 曹斌也没有客气,在她们的服侍下洗了个热水澡,就打算好好休息一下。 那绝色女子引着曹斌回到卧室,羞怯道:“伯爷,奴婢侍候您歇息吧。” 曹斌摆了摆手道:“不用了,你退下吧。” 在船上呆了两三天,他三倍普通人的身体素质也有点不适,整个人都有些飘忽忽的。 那女子闻言,顿时松了口气,忙低头应是,小心地往外面退去。 正在这时,一声提示突然在曹斌耳边响了起来。 【作为钦使,不顾官体,动手互殴,被本地官员当成笑话,丧失官威,纨绔评价6000点。】 他的精神一震的同时,也想到了什么,忙对退出屋外的女子喊道: “慢,今晚你留下侍寝!” 本来他劳累之下,没什么兴趣操劳,但想到纨绔积分,他就坐不住了。 得努力呀,顶级射术就在眼前,就剩九千多积分就可以兑换了,一定不能懈怠。 那女子身形顿时一僵,暗叹了一口气,只得再次走进房里。 曹斌见她俊眼秀眉,顾盼神飞,与寻常侍女颇有不同,不由问道: “你是何人?” 那女子强笑道:“常大人是奴婢的义父,奴婢奉父命前来服侍钦使曹伯爷.......” 说着,她伸手解向曹斌的衣襟道:“请伯爷宽衣吧!” 曹斌闻言,心中顿时有了计较,不由哂笑起来,也懒得再理会她的身份,张开手臂任她施为。 第二天一大早,曹斌还在睡梦之中,颜查散就带着五鼠找上门来。 见曹斌打着哈欠从内室走出来,脸上还有若有若无的唇印,颜查散眼里闪过厌恶,冷冷道: “忠靖伯,山东各州县今日就会来我处领取钱粮,我欲令军士赶赴各州县监督,请你下令吧!” 听到这话,曹斌顿时清醒过来,严词拒绝道: “不行,在钱粮清空以前,一兵一卒也不能派出去!” 这次随行护卫的是侍卫步军司的虎翼水军,只有一军2500人,本来就力量单薄。 如果再将人派出去,导致船队空虚,说不定有土匪来抢。 别忘了,近在咫尺的梁山泊里就有一股水匪,谁知道他们会不会盯上这批粮草金银? 那可是三百多万贯钱粮,足以让任何一个势力一步登天。 就算懦弱胆小的人,说不定也会生出贪婪之心,铤而走险。 “你......休要公报私仇!” “哪个盗匪敢冒天下之大不违,劫夺朝廷钱粮?” 颜查散脸色难看,面上十分不忿。 曹斌看了他一眼,不屑地笑了笑道: “昨天我又没有吃亏,我为何要报仇?你怕是不知道本地盗匪的厉害。” “总之,我不会同意!你不必多说。” 颜查散见此,强行压了压心中的怒气,指了指身后的钻天鼠和翻江鼠道: “好,既然如此,我打算派手下护卫前往江南购粮,请忠靖伯拨下钱款!” 曹斌这次没有反对,点了点头道:“好,我给你们五十万贯。” 见颜查散又要发火,翻江鼠蒋平连忙上前拱手道: “曹伯爷,难道您还有别的顾虑?” 曹斌看了他一眼,点点头道: “若你们能平价购回粮草,一百五十万石足以支撑两月之用,再次购粮也来得及。” “但我不能把所有的风险都压在你们身上,万一你们失手,也有缓冲地余地。” 蒋平心悦诚服地点点头道: “伯爷考虑得很是周全,蒋某明白了。” 这次,颜查散也不好说什么了,只能悻悻同意下来。 正在这时,时迁突然跑进来尖声禀报道: “伯爷,不好了,今天城中所有的粮铺都没有营业。” “已经有数百没有买到粮食的百姓闹起来了。” 在场所有人都脸色大变,颜查散也脸色铁青,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道: “他们竟敢如此作为!我去找他们。” 如果城里的居民也变成灾民,他们带来粮食可支撑不了多久。 这已经完全打乱了颜查散的计划,根本等不到他们购粮回来,所以颜查散才如此气愤。 他刚要转身出去,见曹斌无动于衷,不由道: “忠靖伯难道不管此事?” 曹斌打着哈欠嗤笑道: “找他们有个屁用,我可不去,有这时间我还不如睡觉呢!” 这时,脸色娇艳的绝色女子捧着早餐进来,依偎在曹斌身边道: “请伯爷用餐。” 颜查散最见不得这种声色犬马,怒道:“一丘之貉,竖子不足与谋!” 说着,拂袖就走。 轿子等人闻言,怒道:“少爷,他又骂你,我们再打他一顿。” 说着,就要追出去。 曹斌摆摆手道:“算了,今天少爷我心情好,不与他计较。” 夏老道十分羡慕地看了曹斌一眼,试探着问道: “伯爷难道真不管这事?如果真出了事,咱们也脱不了罪。” 曹斌不在意地摆摆手道: “颜查散还是太年轻,常封老奸巨猾,岂会受他辖制?” “常封这次不过是给咱们个下马威,让咱们服软罢了,我才不去自讨没趣。” 时迁闻言,有些担心道: “难道伯爷就任那姓常的摆弄,若是被朝廷知道了,怕是不好交代啊。” 曹斌看了一眼身边服侍的女子,笑道: “既然他不拿本爵当回事,之后也就不要怪我手黑了,这次就看看谁先坐不住吧......” 第六十五章 同流合污与分道扬镳 济州府衙,后堂。 几个心腹手下正眼巴巴地看着坐在上手的常封。 济州胖知州苦着脸道: “常大人,不能这么下去了,那颜查散实在是又臭又硬。” “我们苦苦哀求,他却是一点儿都不松口。” “而且他说已经派出手下暗访,若发现有百姓饿死,就上书弹劾我等。” “你快想想办法吧。” 常封眼里带着些阴沉,端起茶碗道:“曹斌呢,你们没有去见他吗?” 胖知州苦笑道:“曹伯爷连门都不出,每天在行辕高乐,我们连见都见不到他。” 说着他摊了摊手抱怨道: “朝廷怎么派了这么两个人?一个傻一个愣,完全不接招啊!他们不会是没有弄明白咱们的用意吧?” 他擦了擦汗,满是不解道: “难道他们就不怕咱们将责任完全推到他们头上?” 常封沉吟了一下道:“说不定,他们已经开始弹劾咱们了。” 正在这时,一个小厮捧着一沓厚厚的信件跑了进来,禀报道:“老爷,钦差行辕传出消息了。” 常封点点头,将信件接过,仔细翻看起来。 上面记录了曹斌这几天的所有言行,事无巨细。 待看到曹斌“下马威”一说时,他眼神微微一凝,自语道: “这次有些草率了,本来曹斌应该把咱们当成自己人的。” “看来他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草包。” 说完,他将手中的信件传给了手下道: “你们也看看,然后说说对曹斌的看法。” 等大部分人看完之后,一个县令猜测道: “曹斌既没有在颜查散面前点明咱们的意图,又没有其他表示,是不是......嫌咱们没给他好处?” “所以,这是在等咱们表态?” 胖知州闻言,顿时一拍大腿道: “应该就是这个意思了,他是钦差,又是太师的女婿,说不定还想要反客为主。” 常封眼神闪了闪,沉吟道:“希望他不要胃口太大,若是引起朝廷的注意......” 那县令笑道:“如此岂不正好?有他配合,咱们要做事就容易多了,万一出了差错,脏水也尽在他的身上......” 众人闻言,顿时笑了起来。 常封看了一眼胖知州道:“稍后你去探探他的底。” 此时,钦使行辕门外。 轿子将颜查散等人赶出门外嚷嚷道: “颜大人,你们不用找我家少爷了,他现在没空。” 颜查散看着紧紧关闭的大门,满目恼恨,道: “如今数十州县城池,百姓嗷嗷待哺,他却无动于衷,真是可恨。” 白玉堂眼里现出寒光道: “这本地的官员士绅屯粮害民,其心可诛!” “大人,不如我夜探府衙,给他们一个教训.......” 颜查散连忙摇摇头道: “白兄不可鲁莽,如此容易留下把柄,让人攻讦。” “本官倒是不怕,只是百姓就再没有希望了。” 说着,他叹了口气道: “可惜本官不是朝廷正使,做起事来束手手脚,难以施展,哎.......” “曹斌又没有心思,真是让人为难,走吧,回去再想想办法。” 他们刚刚离开不久,胖知州带着数个家丁赶了过来,通报了一声,就进了钦使行辕。 被留在后面的白玉堂看了正着。 他连忙叫住颜查散等人道:“大人请看,这济州知州似乎是来给曹斌送礼的。” 颜查散见状,拳头顿时握紧了,喃喃道:“他们果然有所勾结。” ...... 接下来几天,城中所有的粮铺终于再次开业。 只不过原先已经一百文一斗的粮食,陡然涨到了一百五十文。 城里的百姓虽然骂声不断,但也只得捏着鼻子认下。 颜查散知道这个消息,更加确定曹斌已经与本地官绅勾结在了一起。 那些本地官员得到了曹斌的允许,开始大肆高价卖粮,粮食源源不断地运往各个州县。 所有的事情全部避开了颜查散,他数次想要阻止、插手,全部被本地官员怼了回来,好像完全成了局外之人。 毕竟他只是个副使,只要有曹斌的首肯,那些官员根本不理会他的意见。 这让他既是气愤,又是无奈。 这种情况下,他只得上书朝廷,弹劾曹斌等人,但这些奏疏全部石沉大海。 几天之后,他终于坐不住了,再此来见曹斌。 此时,曹斌正左拥右抱,欣赏歌舞,见颜查散前来,醉眼朦胧哈哈大笑道: “颜大人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你不是要盯着粮船吗?” 颜查散想要指着鼻子骂他一顿,但想起前些天挨揍的经历,只得努力忍了忍,冷着脸道: “忠靖伯,我已经上书朝廷,要单独带人赈济齐、淄、青三州。” “请忠靖伯为我拨下钱粮,我好带人出发。” 他提出这个办法,是已经对曹斌绝望。 既然在济州不能起到作用,倒不如与曹斌分开,单独行事。 这样最少能够保证三州之地不被曹斌等人祸害了。 曹斌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怀里的美女,叹息道: “颜大人真以为我是在享受声色犬马?其实我这是假痴不癫之计,是为了迷惑那些贪官......我现在其实也挺痛苦的。” 众人见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尽皆无语,连身边服侍的女子都有些撇嘴。 这些天可没有看出你迷惑谁的意思,轻车熟路,哪一次不是来真的? 颜查散摆了摆手道:“不必了,我素知忠靖伯的为人,只求曹伯爷把我应得的钱粮交付。” 见颜查散已经打定了主意,曹斌也懒得再劝,于是点点头道: “既然颜大人已经做出决定,那曹某也就不再多言了。” “不过,颜兄既然要单独赈济三州,那三州的灾情就尽数交于颜兄了。” “若是出了什么问题,我曹斌可就没有什么责任了。” 颜查散不屑地笑了笑道: “自然如此,忠靖伯还是担心自己吧。” “我已经给朝廷写了奏章,将忠靖伯的行径尽数上奏。” “另外也请你放心,我已经给老师写了书信,他会替我表奏刚才所请。” 听到他提包拯,曹斌顿时微微一抖,狠狠地瞪了颜查散一眼道: “既然如此,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希望颜大人不要让朝廷失望,助你好运吧......” 第六十六章 曹斌出手,当面挖坑 三天之后。 济州城外。 颜查散看着连绵不绝的车队问道: “物资的数量对上了吗?曹斌没有在这方面为难咱们吧?” 彻地鼠提刀拱手道: “大人放心,曹斌并没有做手脚,所有物资护卫全部按三成分配。” “除去已经起运的钱粮,现有六万石粮食,四十万贯钱款已经尽数在此。” “曹斌已经派手下言明,我大哥和四弟因为购粮带走钱款,全部归咱们所有。” 颜查散脸色稍微松了松,道: “如此就好......” 说完,他又对白玉堂吩咐道: “白兄,你就不要跟我们前往齐州了。” “虽说我已经与曹斌分开,但他这里也需要你暗中盯住,搜集他们贪墨的证据,以备将来!” 白玉堂迟疑道:“大人,你的安全......” 颜查散摆了摆手道: “包大人已经给我回信,他会派遣张龙赵虎和开封府衙役前来助我。” “再说有韩徐二位护卫在我身边,不会有危险。” 白玉堂闻言,只得点了点头领命。 “出发!” 看着莽苍寂寥的大地,颜查散挥手大喊了一声,催马向前。 此时,他颇有一种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畅快。 如今朝廷公文已经送达。 他不需要再受曹斌的节制,自己就有对三州地方官的调查暂押之权。 可以说,三州赈灾事宜,尽操他一人之手。 而此时的钦差行辕之内,却正轻歌曼舞,乐声飘扬。 曹斌一边饮酒,一边查看系统积分,心情愉悦。 他没有想到,有朝廷任务在身时,放纵享乐竟能获得加倍的纨绔积分。 以前,他逛青楼泡戏院,兢兢业业下来,最多也就能刷一百积分。 现在他只要正事不干,安心享乐就能每天获得二百分。 八天下来,他已经增加了1600分。 算上以前的22600点纨绔积分,再需要7800分,就能够购买“顶级射术”了。 这时,夏老道走进大厅,不声不响地找了把椅子坐下,色眯眯地盯着歌舞看了起来。 曹斌见他回来,随口问道:“把颜查散送走了?” 夏老道灌了口凉茶道:“送走了,伯爷放心,钱粮都是按你的吩咐给予,一点也错不了。” 曹斌又问道:“我让你向本地粮商高阶买粮,现在收入多少了?” 夏老道想了一下道:“已经有三十二万一千五百石了。” 说着,他犹豫了一下:“只是那些粮食的质量参差不齐,有些陈粮已经发霉.......” 曹斌摆了摆手道: “你正常收购,该压价压价,该拒绝的拒绝。” “尤其是发霉严重的粮食,万万不能收回来。” “那些东西是有毒的,若是出了人命,你我都担不起这个责任。” 说完之后,曹斌能够明显感觉到,夏老道的神情放松了一些。 他嘿嘿笑道:“伯爷放心,我就是这么做的,只是怕你难做,人家不是给了好处吗......” 他正说着,有小厮通报道:“常大人前来拜访。” 曹斌点头道:“请他进来吧。” 不一会儿的功夫,常封就带着济州知州走了进来。 堂中乐舞顿时停止,众侍女连忙墩身行礼。 常封看了一眼领衔的女子,脸上露出笑意道: “曹伯爷好生自在啊!” 曹斌哈哈笑道: “只怕常大人嫌弃我碍手碍脚,故此就不去给你们添麻烦了。” 常封满意地笑了笑摆手道:“小侯爷谦虚了。” 说着他对满堂侍女挥了挥手,打发他们下去,才歪着脑袋对济州点头示意,端起一杯茶水不紧不慢地品尝起来。 济州胖知州见状,连忙从袖子里掏出两张银票,放到曹斌面前的茶几上,笑道: “这是山东士绅的一点心意,他们早想亲自感谢曹伯爷的照顾。” “只是没有机会面见伯爷,所以就委托到了下官这里,请伯爷不要嫌弃寒酸。” 曹斌知道,这就是那三十万石粮食生意的回扣了。 他看了一眼银票,呵呵笑了两声,伸出两根手指夹起一张笑道: “两万两?看来他们赚的不少啊。” 两万银子对别的官员来说,或许是个天文数字,但对曹斌来说,就有些看不上了。 他在京城的两门生意,每月就能收入两万多两银子。 这些钱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个月的正当收入而已。 况且他让夏老道以朝廷的名义,用三倍的价格购粮,那些人至少赚了二十万两白银。 常封见曹斌这种作态,脸色微微不渝,笑道:“莫非曹伯爷嫌少?” 曹斌沉吟了一下,摇摇头勉强道: “还行吧,够花一阵了。” 胖知州闻言,连忙解释道: “伯爷不要嫌弃,现在只是开始,我们本地士绅存粮不多。” “现在他们已经前往外省购粮了,到时候必定会有源源不断的生意做。” “只要生意继续做下去,银子还会少吗?” 曹斌掐着指头装模作样地算了算,顿时一拍大腿笑道: “你说的不错,三十万贯的生意能赚两万两,三百万贯就能赚二十万......够我花个几年了。” 说着,他连忙道: “你对粮商们说,让他们赶快把粮食买来。” “钱不够的话,我再向朝廷要,绝对保证价格。” “来的时候,太师已经给我说了,朝廷对山东赈灾很重视,而且国库里还有很多钱.......” 说完,他又不放心道: “王知州,你发动全山东的大小粮商,只要他们能买来粮食,我把收粮的价格再提高两成。” 胖知州闻言,顿时大喜,连忙问道: “伯爷此话当真?” 常封连忙摆手道:“伯爷不可,如此以来,朝廷恐怕会派人严查。” 曹斌大大咧咧道: “你们放心,我这趟差事是太师和蔡太傅亲自指派。” “有他们两人,我就不信敢有人来找我的麻烦!” 常封闻言,先是一惊,接着却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他真没有想到,曹斌竟然还获得了蔡京的支持。 庞吉和蔡京是掌控朝堂的两大巨头,他们联手,可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事情。 只能说,这曹斌的后台太硬了,硬到没人敢惹。 想到这里,他顿时放松下来,接下来只要把曹斌忽悠住,就再不需要担心朝廷来查了。 待常封和胖知州离开之后,曹斌把两张银票交给夏老道,仔细叮嘱道: “将这些银子封存起来,保存好,不要被人看见,以备将来有人查验。” 夏老道愣了一下道:“伯爷不打算与他们合作?” 曹斌斜了他一眼道: “我每年二三十万的生意,为了这么点钱,值得跟他们同流合污吗?” “何况,包黑子早就盯着我呢,被他查出来,还不铡了我??” 夏老道闻言顿时露出了笑意,只是有些不解道:“那伯爷为何要......” 曹斌摆了摆手道: “只是迷惑他们罢了,你没有发现吗?” “这山东遍地都是常封的人,若不如此,累死我也赈不了灾。” “如果干砸了,饿死人,我还得被铡.......” 说着,他骂了一句道:“这种差事,最他么难做,若不是没有办法,我才不来.......” 夏老道顿时恍然大悟,接着又有些不解道: “可伯爷为何要答应他们高价收粮?” “若朝廷认真追究,这也是一项大罪,到时候伯爷可不容易辩解。” 曹斌哈哈笑了起来道: “这正是我破局的关键,这个坑,我可挖了好久。” “就看他们会不会看出来了。” 第六十七章 天欲降雪,福耶?祸耶? 曹斌低骂道: “想把我拉下水,然后让我顶缸?他们打错了主意。” “到时候,他们怎么吞进去的,我让他们怎么吐出来。” 夏老道听到曹斌的话,心情也彻底放松下来,他最怕曹斌真的与那些贪官污吏没有底线的合作。 他自己虽然是个无视礼法,不拘小节的人,但内里却颇有些侠肝义胆。 否则也不会收白玉堂这种直侠为徒。 先前投奔曹斌,他除了玩心大发,想占些便宜,未尝没有搜集曹斌犯罪证据,侧面帮助白玉堂的想法。 但经过半年多的相处,他突然觉得曹斌十分符合自己的口味。 从表面上看,他是个纨绔子弟,荒唐无德,但细想下来,却并没有做什么大奸大恶的事情。 有些事情,反而比现世大部分人都要豁达善良。 如今听到曹斌吐露心声,他突然萌生了一种彻底投靠的想法。 自己为什么痴迷机关营造之术?还不想要有一番作为,为国家出力,改变民生。 可自己钻营多年,不仅没有受到朝廷的招揽和重视,反而因为性格原因饱受白眼。 所以才在心灰意冷之下,浪迹江湖,游戏人间。 然而,在阴差阳错投到曹斌麾下后,却让他感受到了十足的重视。 几乎是要钱给钱,要人给人,让他时常有一种大有作为的畅想......如果不是曹斌经常拿他当驴使,他早就沦陷了。 夏老道得到满意的答案,揣起两张银票道: “伯爷这么说我就明白了,有机会我会搜集他们的把柄。” 曹斌点点头,再次叮嘱道: “老夏,私账你也要给我记清楚了,别看这些贿银不多,可关系着本少爷的脑袋!” 夏老道笑了起来:“伯爷放心吧,我老夏还没有在算术方面出过差错......” 时间一晃,又过去十来天,时令已经逼近腊月。 气温开始急剧下降。 这天早上,天色还朦胧未明,曹斌也正在软玉温香中酣眠。 院中,几只寒鸦突然从枯枝上飞起,扑棱棱地飞离。 紧接着,一声兴奋的呼喊响了起来: “下雪了,下雪了.......老天开眼,终于下雪了!” 曹斌听到喊声,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突然一个激灵,直接从床上蹦了起来,裹起一件大氅就跑了出去。 “伯爷,你没穿衣服,冷.......” 他丝毫没有理会美侍的呼喊,直接打开房门,一阵湿冷的寒风吹到了他的身上,让他汗毛炸起。 只见昏暗的天空上,已经开始零零落落地飘下雪花。 一个拿着扫帚的仆妇见曹斌出来,忙报喜道: “伯爷,下雪了,明年山东的旱情要结束了。” 曹斌沉默了半晌,从大氅摸出一块碎银扔了过去: “你去叫曹娇娇、夏道长和时迁过来,说我有要事吩咐。” 那仆妇欣喜地接住碎银,疯狂点头道: “伯爷稍等,我这就去请三位大人。” 不一会儿的功夫,轿子三人就已经到了门外,曹斌也换好了衣服。 他脸色有些沉重地问道:“城外的棚户搭建了多少?够不够灾民使用?” 时迁连忙道: “伯爷吩咐之后,小人一直盯着此事,棚户完全够用。” “不仅是济州,其他州县小人也派了属下监督。” 说着,他犹豫了一下道: “只是......那些草棚质量很差,只是为了挡风。” “如果这场雪下得太大,很可能会压塌草棚。” 曹斌抬头看了看天空,见甲片大的雪花又紧密了些许,眉头不由拧紧起来。 夏老道难得正经了一回,劝解道: “伯爷不必太过忧心,只要食物供应充足,灾民多半不会冻毙。” “之后再想办法加固棚户就是。” 曹斌点了点头,道:“先跟我去城外看看吧,但愿情况不会太坏。” 时迁见曹斌带着三人就要奔城外走,连忙道: “伯爷,您......还是带一些侍卫吧。” 见曹斌不解地看向自己,时迁有些为难地挠挠头: “那些灾民不知好歹,平日里就时常聚在一起骂您。” “若是被他们认出身份,怕是会有危险。” 曹斌闻言,脸色顿时黑了下来,自己虽然还没有作为,但总比那些本地官员好吧。 躲在钦差行辕都被人骂?真是没有天理!莫非自己是招黑体质? 虽然心里气愤得不行,曹斌还是招来百来个禁军,让他们暗中保护自己。 除此之外,他又找个遮面斗笠,把自己的脸挡了起来。 这次出差,他一共带了两千五百侍卫步军司的禁军。 卢方和蒋平购粮,带走五百人,颜查散又带走了三百人,曹斌身边还有一千七百人保护钱粮。 除此之外,常封还调派了两万多本地禁军和厢军,守卫济州城。 只因为济州汇聚的灾民太多,他们不得不小心行事。 刚出府门,就见胖知州带人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他擦了擦汗问道: “曹伯爷这是要去哪里?” 曹斌也是佩服这位济州知州,就算寒冬腊月,他脑袋上也总是热气腾腾,一副大汗淋漓的样子。 真不知道他是肾虚还是汗腺发达。 “王知州来得正好,本爵想去城外看看,这雪来得不是时候啊.......” 没等曹斌说完,胖知州也满是怨愤地赞同道: “这贼老天,谁能料到会突然下雪呢?如此一来,伯爷就不好向朝廷再求援助了。” 说着,他拉住曹斌道: “伯爷快跟我来,常大人和诸位大人都在等着你,咱们商量一下。” 听到这话,就算曹斌这种自认为德行不高的人,也恶心得不行。 天灾近在眼前,他们想到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怎么骗取朝廷的赈济。 这种人竟然还有脸骂天,老天怎么不降下天雷劈死他? 虽然恶心,曹斌还是拍着胸脯保证道: “王知州放心吧,此事我早有定计,只要本爵一道奏章上去,朝廷必会拨下粮款。” “你回去告诉常大人,让他们把心放在肚子里。” “对本爵来说,朝廷从来不会缺钱.......” 必须得让他们放心从外省运粮,不然自己将来怎么靠通胀拿捏整治他们? 第六十八章 吴公子,霉粮 把胖知州打发走,曹斌带上斗笠,继续带着轿子等人向城外走去。 如今整座济州城都在戒严之中,只有南门开放,但也兵丁密布,守卫甚严。 守门士兵见曹斌一行人过去,上前止住道: “城门禁止出入,你们可有府衙通行文书?” 时迁连忙从衣兜里拿出一面身份令牌,正要展示一下。 却见那城门官小跑着奔向他们身后一群人,来到一个二十五六的青年面前,点头哈腰道: “吴公子,您要出城怎么不通知小人?我好大开城门,省的浪费您的时间。” 那青年满意地点点头道:“你小子眼色不错,开门吧。” 城门官闻言,连忙驱散挡路的士兵,又不耐烦地将推曹斌等人驱到一边: “闪开,闪开,不要挡了吴公子的路。” 吴公子带着一群人,像是没有看到曹斌等人一样,旁若无人地乘车出城去了。 时迁鼻子都要气歪了,指着那城门官骂道: “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你不是说要府衙的通行文书吗,为何他们没有出示。” 城门官瞪大双眼道:“你这小矬子竟他么敢骂我,找死是吧?” “你们能跟吴公子比吗,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说着,就要来揪时迁的脖领子。 时迁直接蹦起来踹了他一脚,将身份令牌举道城门官面前道: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们是什么人。” 那城门官没想到时迁竟然这么灵活,一脚下去直接被踹了个四脚朝天。 他正要发怒,却突然看到了时迁举到眼前的身份令牌。 他瞪大眼睛道:“钦使行辕?” 听到这话,本来要上前的守门士卒也停了下来,眼里露出了谨慎。 城门官连忙爬了起来,诚惶诚恐地作揖道: “小的不知道大人的身份,才冒犯了大人,请大人恕罪啊。” 时迁抱着肩膀,斜眼看了他一眼,冷笑道: “还不快打开城门?” 那城门官闻言,不敢怠慢,连忙命令士卒让开,殷勤地将曹斌等人送出城门。 不一会儿的功夫,又接连有手持“钦使行辕”令牌的人出城。 此时,已经是天光大亮,但由于下雪的缘故,整个天空灰蒙蒙的,给人一种萧瑟的冷寂。 虽然场外聚集了数十万灾民,但此时一片寂静,连绵的草棚上也积攒了一层薄薄的寒雪。 时迁有些皱眉道: “伯爷,这些灾民太不晓事了,他们竟然懒得连积雪都不清除。” “这样下去,过不了多久,这些草棚就塌了。” 曹斌没有说话,只是一边在草棚中间行走,一边四处观望。 淡淡的臭味充斥在空气之中,脚下充斥着肮脏的杂务,甚至一不小心就会踩到屎尿。 这棚户区的情况太过糟糕,济州的官吏根本就没有用心规划。 正在这时,只听远处一阵清脆的锣响,将棚户区的寂静打破。 一个嚣张的声音随着锣声开始喊了起来。 “有好事关照你们,快都出来......” 曹斌疑惑道:“是什么人在喊叫?” 时迁连忙解释道:“伯爷,这可能是城中的富户在现场买人,咱们要不要去看看?” 曹斌这时也想起了临行前,庞煜的嘱托。 每当大灾的时候,都会有一些人趁机买卖人口。 此时正是灾民们在生死线上挣扎的时候,脆弱的很。 为了活命,可能只要一点儿粮食就将自己给卖了。 听到时迁的建议,曹斌也点点头道:“那就去看看吧,我倒要瞧瞧是什么人在趁火打劫。” 一片开阔的空地上,已经围拢了很多灾民。 中央支了一把硕大的遮阳伞。 两列大汉左右而立,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目光紧紧地盯着那些灾民。 伞下放了一张长桌,桌前坐着一个拿烟斗的老账房。 他身边正是曹斌在城门处遇到的吴公子。 只见他翘着二郎腿,一副自得的模样,不是捧起热茶喝一口,饶有兴致地看着排队卖人灾民。 这时,老账房敲了敲桌子道: “今日,我吴家只买美貌少女,三升粗粮一人,盖不还价......” 一个灾民弱弱地喊道:“能不能多给一些粮食,三升粮食吃不了几天啊。” 那老账房脸色一沉,用烟斗使劲敲了敲桌子,怒道: “你们别不知好歹,这是救你们的命,如果不同意,大可以转身就走。” “好了,开始吧。” 虽然已经排队地灾民心里十分不忿,可也强忍住没有离开。 曹斌见状,见一个灾民正要拉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前去排队,不由拦住他问道: “这位老哥,现在虽然天降大雪,但官府每日发粥救灾。” “只要坚持过今年冬天,很快就能摆脱困境吧,哪里到了卖人的地步?” 那灾民见曹斌穿着富贵,又有手下跟在身后,不由有些心怯,糯糯道: “这位公子恐怕不知,靠官府救灾的粮食根本没有办法活命,我老汉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曹斌有些奇怪道: “我听说官府救灾的标准是每人每天半斤粮食。” “虽然很难吃饱,但总不会饿死吧?” “难道济州官府克扣灾民口粮。” 那灾民听曹斌如此说,苦笑道: “公子有所不知,官府发放地粮食虽然足量,但其中有参杂了不少......发霉的陈粮。” “若是运气好,倒是能够充饥,若是运气不好,那就惨了。” 他满面凄苦道:“我也是没有办法,才为孩子找一条活路,给人当奴婢,总比饿死强。” 说着,他突然拉着小姑娘跪倒在地道: “公子,不如你买了这丫头吧,她在家的时候,特别勤快。” 那小姑娘不过十几岁,也脸带渴求的看着曹斌,跟着她的父亲不停地磕头。 第六十九章 见父女两人眼巴巴地盯着自己,曹斌沉吟了一下道: “时迁,先叫人把他们带回府里安置。” 不管最后收不收他们父女,倒也不妨给他个机会。 看着汉子还算机灵,以后或许会用得到。 时迁闻言,对那父女嘿嘿笑道:“遇我家‘爷’算是你们的福分,跟我来吧。” 那汉子闻言,眼睛里顿时露出惊喜,连忙磕了几个头,拉着自己的女儿跟上了时迁。 本来以为要跟自己的女儿分开了,没想到眼前这位公子竟然把父女二人全部收下了。 可以看出来,眼前这位公子非富即贵。 但不管什么人,总比进吴家好。 那吴家是出了名的龙潭虎穴,若不是没有办法,没有人愿意把人卖到他们家。 “老爷,买了我们吧,我们都是老实人.......” 刚刚把那对父女打发,就有不少灾民跪在了曹斌身前,不断的请求起来,有的甚至直接要上手来抱曹斌的大腿。 轿子见状怒吼道一声,直接将那人踹倒在地: “大胆,竟敢得寸进尺,找死吗?” 曹斌对这种情况并不意外,说是人善被人欺也好,升米恩斗米仇也好。 对于活不下去的人来说,这些都是虚妄。 也没有必要对这种事情耿耿于怀,他直接对夏老道说道: “老夏,接下来你配合时迁在这里为我招收家丁。” “不必非要他们卖身为奴,只要有一技之长,你们尽可以招募。” “先以一千人为限,招满为止。” 然后,他又详细说明了自己的要求。 做出这个决定,并不是曹斌单纯的善心大发,而是从侯府的实际利益出发。 比如这次办差,就让他意识到了情报的缺失。 虽然时迁也可以打探一些重要的消息,但他毕竟只是一个人,分身乏术,并不能满足曹斌对情报需求。 所以他打算趁着这次机会,让时迁组建一个情报组织。 无论是这次山东赈灾,还是将来办差,都有用到的地方。 除此之外,曹斌还有不少计划需要实施,来保证自己的富贵。 而这么多的灾民之中,其实并不缺乏人才,对曹斌来说也是一股很大的资源。 此时招募人手,既能解决一些难民的生计,又能增加侯府的底蕴,何乐而不为呢? 夏老道虽然不知道曹斌的具体想法,但也没有丝毫迟疑,连忙招手叫来几个暗中跟随的禁军,也摆起了招募摊位。 相对于吴家来说,曹斌这里开出的条件可就优厚多了。 那吴家只要青春少女,还必须卖身为奴,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路数。 所以,夏老道的摊位一摆,大部分人就都转移到了他们这里,吴家那边变得干干净净。 那吴公子一看,顿时就坐不住了,一摔茶碗道: “这是哪里来的乡巴佬,做好事做到咱们的地盘上来了,要装活菩萨吗?” 他带着家丁气势汹汹地来到曹斌等人的面前问道。 (总是不自觉放慢节奏.......先占个位置,这两章明天一起修改.......) 第七十章 曹斌游刃有余,梁山宋江来袭 见打碎茶碗的是常卿怜,常封的眼神闪了闪,看似不经意地询问道: “是卿怜啊,我记得你与吴姨娘有些交情。” 常卿怜连忙跪倒在地,惶恐道:“义父,卿怜......卿怜......” 被常封凶神恶煞般的表情一吓,她竟然说不出话来了。 曹斌敲了敲桌子,皱眉道:“常大人,你这是做什么?她现在可是我的人!” 常封一愣,接着笑了起来,语气也变的温和起来: “是本官失态了,伯爷勿怪!” “卿怜也起来吧,我还是能信的过你的。” “刚才不过是玩笑罢了......” 听到这话,常卿怜顿时松了口气,感激地看了曹斌一眼,连忙拾掇起茶碗的碎片来。 常封这才向曹斌笑道: “伯爷,你对我这女儿还算满意吧?” “她若惹你生气,打也打得,骂也骂得。” 听到两人议论自己,常卿怜的收拾地板的动作缓了缓,却没敢抬头。 曹斌笑道: “常大人客气了,卿怜姑娘姿容绝美,善解人意,可比一朵解语花。” “我要感谢常大人人啊.......” 时空轮转,日月如梭,时间很快就进了腊月。 寒冷的北风也愈发肆虐起来。 这段日子,曹斌狠下辣手,斩杀吴家和济州通判的效果也显现了出来。 最直接的好处就是,吴家掏空家底从外省购入的十几万石粮食,白白被曹斌收入了囊中。 吴家本来是想借着这个机会,狠狠地赚取朝廷一笔的。 却没有想到直接被曹斌抄了水晶,全家送了人头。 后来的事情更是惊呆了本地官员,他们没有想到,常封竟然主动揽过了曹斌杀人的责任。 那些官员士绅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常封这么做的原因。 如此一来,他们就对曹斌怕到了骨子里。 不仅日常礼物不敢或缺,曹斌的任何一条命令,他们都不敢忽视。 常封是封疆大吏,又他们的领头羊。 连他的亲戚都因为给曹斌脸色,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 再加上曹斌给出的巨大利益,这些人充满干劲的同时,又总是战战兢兢。 于是,就在这样奇怪的状态下,以工代赈进行得无比顺利,各州县发起物资来丝毫没有折扣。 干一天,发两斤粮食,干得好,还会加倍。 只要稍微节省一点,足够一家人吃个半饱了。 于是,灾民们为了一口饱饭,干的热火朝天。 再加上各级官吏不停地往来穿梭,指挥规划,不知道的人到此,还以为到了巨大的施工现场呢。 又是十来天的时间过去,无数土坯房和砖房已经修建起来,用来度过寒冬已经不成问题。 这天,济州太守来找曹斌,小心翼翼地汇报道: “伯爷,再有几天的时间,灾民的住所就能建完了,接下来还要以工代赈吗?” 曹斌随意道: “当然,建完了灾民住所,就修府衙、修县衙,修城墙,修水渠......反正不能让他们闲着。” 济州太守擦了擦额头细汗,道: “伯爷,您发下来的赈灾粮本来能够用到年末,可现在马上就要用完了,其他州县也是一样。” 曹斌不在意道: “放心,我已经收了近百万石粮食,足够用到明年开春了......” “粮商们不是还在源源不断地运粮吗?告诉他们加把劲,我手里还有一百多万贯银钱,让他们尽管运!” “年前,本爵会回京一趟,向朝廷要钱,绝对少不了他们的银子!” 济州太守连连点头: “哎!伯爷放心,我会督促他们的。” 看济州太守屁颠屁颠地离开,曹斌才嗤笑一声:过了年,我不把你们的裤子坑掉,我就不姓曹。 随后,曹斌又叫来时迁问道:“你现在招了多少人了?” 时迁拿出个本本道: “伯爷,我从灾民中选了一千个十几岁少年,都是脑子特别机灵的。” “现在已经派分派到了各个州县,我是打算通过历练培养他们。” 曹斌点点头道: “做的不错,如此正合我意。” “接下来,我打算招募一些灾民修建酒楼、瓦肆、戏院,以备将来。” “如此既能解决一些灾民的吃饭问题,也能扩大侯府产业,算是两全其美吧。” “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到时候你认真宣传一下,最好让本地的富户也参与进来。” “......尽量减少朝廷的负担吧。” 在曹斌的谋划下,赈灾事务已经按照他的预想逐渐走上了正轨。 ...... 八百里梁山泊中,有一块山峦起伏的陆地,唤做蓼儿洼。 蓼儿洼上有一座小城,唤做宛子城,历来被草寇占据,劫掠来往客商。 此时,天王晁盖和及时雨宋江正在聚义厅上并肩而坐,与厅下兄弟的议事。 如果曹斌看见这种情形,恐怕会生出疑惑。 他在出京的时候,林冲还安稳地待在东京做官。 按理说,晁盖和宋江不应该这么早占据梁山。 提到这件事,宋江本人也十分郁闷。 他本在郓城县好好地做着押司,虽然时常接济江湖上的朋友,可从来没有干过违法乱纪的事情。 谁知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有一天,县令突然告诉他。 端王赵佶和太尉高俅要秘密缉捕一个匪号“及时雨”的人物。 宋江先是一惊,紧接着却只道是巧合,毕竟他从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 然而县令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无法接受了,那被通缉的人不仅绰号跟他相同,连字都是“公明”二字。 这哪里还能说是“巧合”分明就是指向他本人。 所幸郓城县令跟他私交甚好,才没有直接将他拿下,而是先跟他通报了消息。 宋江不知道赵佶二人为什么要抓他,但也只能连夜跑路。 这不同于原著,他只是错手杀了阎婆惜,还有等待赦免的希望。 得罪了赵佶和高俅,他是彻底没有了出路。 跑出郓城之后,他想了好久,也没有想到去那里落脚。 所幸柴进给它指了一条明路--水泊梁山! 到梁山脚下后,他又泛起了嘀咕,觉得只有自己上梁山,必定势单力孤,被王伦轻视。 于是他就想到了东溪村的好友晁盖。 晁盖等人终究没有他那颗七窍玲珑心,很容易就被他拖下了脏水,火并了王伦,与他并肩做了梁山之主。 如今山东大旱,他们这些山贼也不好过,存粮岌岌可危。 晁盖声音低沉道:“看来必须要下山一趟了,如今这山东境内,粮商来往,抢到粮食应该不会很难。” 下首地吴用却摇着羽扇摇头道:“这些粮商我们都不能抢。” “如今虎翼水军就在水泊岸边,济州城内,还有常封的数万厢兵镇守,我们梁山暂时不是对手。” “这些粮商是曹斌和常封指派,又相互勾连,我们若是抢了他们,必定会招来整个山东士绅的全力报复!” 晁盖烦躁道:“那要如何是好?总不能让兄弟们饿死吧!” 吴用胸有成竹地摇着羽扇笑道:“我已经得到消息,齐州历城有一批粮食正在途中,几天之内就会路过梁山。” “这批粮食是颜查散所差,与山东士绅并不和睦,我们正好趁机下手。” 宋江点头笑道:“军师说的不错,那批粮食足有三十多万石,足够我们吃到明年秋收了......” 第七十一章 粮食遭劫,颜查散的失败 齐州历城,钦使行辕,书房。 白玉堂刚刚从济州赶回,见到历城的情况后,也顾不得休息,连忙来见颜查散。 “颜大人,为何没有为城外的灾民准备好住所?” “还有,这历城为何如此萧条?” 颜查散见白玉堂回来,本来很是欣喜,此时见他发问,竟有些无言以对。 彻地鼠韩璋见状,愤愤地解释道:“还不是那些本地的士绅和粮商?” “颜大人本打算平抑当地的粮价,可那些粮商刻意设陷,不仅套取了我们许多赈灾钱款,连城中平民也损失很大。” 颜查散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是我错信了小人,若论低买高卖,操弄物价,我终归不如那些商人精明。” 韩璋连忙替他解释道: “还有那些贪官污吏,他们处处与大人作对,包庇那些士绅粮商,否则也不至于此。” 说完,他又说道:“至于灾民的过冬的住所,进度还是很快的。” “颜大人不放心本地官员,所以亲自招募了数千工匠为灾民修建住所,如今已经修建了一大半了吧。” “年前应该就能全部完工,虽然偶尔有冻死的灾民,但毕竟是少数,免不了的.......五弟不必心急。” 白玉堂闻言,眼里闪过巨大的失望,摇摇头道: “在我回来之前,曹斌负责的七州之地,已经将过冬的食宿全部准备完毕。” “而且食物充足,住所稳固,现在那里的灾民已经开始修建各地府衙县衙、城墙!” 颜查散和韩璋顿时语塞,好半晌,颜查散才艰涩地说道:“他在以工代赈?他的粮食.......” 说着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 “是了,他和本地粮商同流合污,高价购粮,眼下自然是粮食充足,只是到明年秋收还有漫长的时间啊。” 随后,他问道:“卢护卫快回来了吧?” 韩璋连忙道: “是的大人,第一批粮食有三十八万石,由我大哥押运,三五日就会赶到。” 颜查散眼里闪出喜悦的光芒,点头道: “如此就好,有了粮食,我们就可以行以工代赈之法,也可以平抑粮价了。” “这次,我看那些粮商如何抵挡?” “就算再损失一些钱粮,我也绝不与那些贪官污吏同流合污。” 韩璋张了张嘴,想劝一劝颜查散,却终究没有说什么。 先前平抑粮价,已经损失八九万贯,为灾民修建避风房,又花费十几万贯,如今颜查散手里的钱已经没有多少了。 而曹斌在这方面就节省多了,他施行以工代赈,只要付出粮食就可以了,又快又稳。 见自己这里的难题解决,颜查散就想起了白玉堂的任务。 “白兄,你搜集到了曹斌和常封等人贪污的证据了吗?” 白玉堂闻言,拿出一个小册子道: “这是当地官员与曹斌的购粮账目和行贿记录。” 说着,他眼里满是激愤道: “我在济州期间,每日都有官员给曹斌行贿,金银玉器、丝绸帛锻,都只是寻常。” “还有各种古玩,珍奇异宝,美貌女子......” “这些女子中还有些是从百姓家中强抢来的良家。” “曹斌外出的时候,只要多看一眼街上的女子,就有人为了讨好他,去威逼利诱。” “听钦使行辕的下人说,曹斌受贿得来的东西已经堆满了一座院子。” “还有人因为院子宝物众多,软玉温香,戏称为‘软红堂’!” 听着白玉堂的介绍,颜查散已经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自语道: “这曹斌简直是国家蠹虫,无法无天,我必上表弹劾他。” 白玉堂继续说道:“除了曹斌,山东安抚使常封等人也贪婪无度。” “我怀疑,朝廷第一次发下的救灾粮款时,暴民生乱引发的火灾,就是他们暗中谋划。” “目的就是吞下朝廷的救灾物资......” 颜查散此时稍微冷静,在书房里转了两圈,沉吟道: “此事还要写信通知老师才行,前几次,我上表的奏章全部石沉大海。” “恐怕朝廷里有人与他们沆瀣一气,掩盖此事.......” 他猜得十分准确,的确是有人截留了他的奏章。 曹斌此时就在阅读庞太师发来的书信,上边就说了颜查散奏章的事情,提醒他要小心行事。 自从到达山东后,颜查散已经数次上表,尤以弹劾曹斌居多。 如果不是庞太师暂时截下一部分,朝廷或许早就派人来查了。 曹斌黑着脸看完书信,心里十分不舒服,这属于赖蛤蟆爬脚面,不能伤人,但它恶心人。 虽然他早有应对调查的准备,但皇帝对这种奏章听多了,必定对自己产生不好的印象。 “来人,叫夏老道和时迁过来。” 沉吟了一下,曹斌吩咐道。 时间已经进入了腊月,年前他必须要回京述职,向朝廷汇报救灾情况,所以得提前准备,先发制人。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三天。 这一日,颜查散正带人在城外视察灾民安置情况,白玉堂却浑身是血地背着卢方跑了回来。 “颜大人,我大哥被梁山贼寇偷袭,所有粮食全部被劫!” 颜查散闻言,差点没晕过去。 那是三十八万石粮食啊,丢掉这些粮食,不仅打乱了他的全部计划,还面临着将来无粮可赈的局面。 虽然已经得到得了确切的答案,但他犹自不敢相信: “梁山贼寇,他们敢袭击官船?截杀官粮?” 卢方虚弱地苦笑一声道: “是我小看了他们,忠靖伯曾经提醒过我们,可我们没有放在心上。” 听他一说,颜查散也回想起来。 刚到济州时,他就想派出虎翼水军监督各县,曹斌就以贼寇威胁为由没有同意。 呆了一会儿,颜查散跺了跺脚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关键是要如何挽救!” 白玉堂道:“请大人给我五百士卒,我去把粮食抢回来。” 卢方连忙道:“五弟不可冲动,那梁山泊纵横八百里,势力不小,我们又没有水军,如何攻打?” 此时颜查散焦急万分,也顾不得先前的矛盾了,决心道:“我去找曹斌和常封借兵!” 于是他亲自跑到济州城求援。 曹斌拒绝地很干脆,他是巴不得看颜查散倒霉,怎么会帮他? 况且他手下只有一千五百禁军可以调用,还要看守百万钱粮,一旦被人钻了空子,后果不堪设想。 说到底,他十分不相信本地的厢兵。 然而常封却没有直接拒绝,一边拖着颜查散,一边暗暗准备兵卒,不知何意。 颜查散深恨两人不以公事为重,但也毫无办法,只得买了一些高价粮暂度难关。 一转眼,又是半个多月过去。 济州等七州的灾民已经完全走上了正轨,虽然每天的劳累不断,但至少不会饿肚子。 他们甚至已经感念起曹斌来,对于灾民来说,只要让他们吃饱,他们并不关心当官的仕林中的名声,又贪污了多少。 或许只有城里的平民不念曹斌的好吧,毕竟“谷贵伤民”,曹斌让他们承受了三倍多的粮价,一直没有变动。 但他们最少还有生命保障,破产吃不起饭了,也有当灾民这一条后路...... 更何况还有近在咫尺的对比摆在眼前? 没见齐、淄、青三州的百姓此时已经陷入了水深火热中吗? 他们每天连半斤粮食都分不到,一不小心就会冻饿而死。 腊月二十三,收完最后一批高价粮,曹斌已经准备好回京了,而粮商们还在不停地运粮,准备赚个痛快。 第七十二章 心态稍变,曹斌的狂热粉 广济河码头。 众多官员士正绅簇拥着曹斌登上返京的官船。 “曹伯爷,一路顺风啊。” “曹伯爷,早些回来......” 他们热情洋溢地看着曹斌,脸上尽是期盼和不舍。 曹斌也不断挥手,一副依依惜别的模样。 他们是期盼着曹斌向朝廷要来银子,而曹斌是忽悠着他们入坑。 在这个世界上,谁还不是个戏精呢? 如果曹斌不是庞太师的女婿,如果不是他向来有纨绔的名声,还真不一定能够让他们中计。 可妙就妙在曹斌的名声,让这些贪官污吏丝毫不会怀疑曹斌另有目的。 毕竟谁会想到,一个贪官头子会因为贪污对同党下手呢? “哼!” 官船缓缓启动之后,耳边突然响起了颜查散的冷哼声。 他路远,上船早些。 曹斌转头看了他一眼,呵呵笑道: “怎么?嫉妒了?做了两个月的钦使,连个送行的人都没有,可见你的人品啊!” 颜查散不屑道:“我不屑与这些人同流合污。” 他身后的白玉堂忍不住道:“曹斌,你不要嚣张,我们已经掌握了你贪污害民的证据!” 曹斌笑道: “白玉堂,不要以为投靠了包黑子,我就拿你没办法。” “你最好老老实实的,但凡你露出一点江湖习气,我就将你格杀当场,包黑子也没有理由找我的麻烦。” “当初若不是你见机得快,投靠了包黑子,你的坟头草早现在已经一尺高了。” 白玉堂没想到,当初那个狼狈逃命的纨绔子,招揽到一个高手之后,竟变得这么嚣张。 这让他十分不适。 而且他向来骄傲,哪里听过如此奚落,登时就涨红了脸颊,将手握到了剑柄上...... “你敢放肆?” 轿子见状,立刻挡在曹斌面前,巨大的身影顿时将白玉堂整个笼罩起来。 白玉堂脸色白了白,硬着头皮道: “我现在是开封府护卫,不会知法犯法.......” 说完,他俊俏的白脸涨地通红,转身就走,一刻也不想待在此处。 他从来没有感觉这么憋屈过。 颜查散见状,也不想再说什么,转身进了船舱。 曹斌呵呵笑了两声,心情十分愉悦。 其实,他是十分乐意看到白玉堂投靠开封府的。 别看他说得嚣张,但白玉堂若真的远遁江湖,伺机捣乱,他还真没有办法。 五鼠也是江湖上成了名的侠客,朋友众多,势力不小,惹一个,就等于惹了一窝。 轿子虽然厉害,但也只能保护他自己的安全而已。 而且江湖中人又向来缺少顾忌,不择手段,真要连根拔起,难上加难。 但进了官场就不同了。 就算你是再大的英雄,再厉害的能耐,进了体制你也得老老实实,按规矩来。 梁山怎么样,天不怕地不怕,进了体制后,人家让你送死,你就得乖乖送死。 就算你再反出来,也变得众叛亲离,不融于江湖了。 白玉堂进了开封府就等于给自己套上了枷锁,曹斌真要心黑一点,弄死他反而更容易了。 无论是故事里还是真实历史中,可以照抄的作业也太多了...... “来人,去给我搬把椅子,我要沿河观景!” 安排了士卒警戒之后,曹斌就在甲板上休息起来,轿子则忠心耿耿地站在他的身后护卫。 这次回京,曹斌只带了轿子和五十名禁军,颜查散也只带了白玉堂和开封府衙役。 毕竟这里还有赈灾物资需要看守,他们谁也不敢大意。 官船逆流而上,两岸景色也缓缓在眼前晃过,一派凄凉。 冬天本已万物凋零,草木枯寂,又赶上大旱,在这鲁西平原上,更显得苍莽寂寥。 让人惆怅...... “我要不要做点什么呢?” 这次赈灾,给曹斌的感触很深。 虽然他从没有表现出来,但灾民那一张张鲜活的面孔,饥饿和渴求的眼神,却深深烙进他的心里。 还有他亲自下令斩下的头颅,喷涌的鲜血和狰狞的表情,都时时刻刻在提醒着他,这个世界的真实。 “我终归还是华夏人啊!” 大宋疲软,饱受欺凌,他是知道的。 燕云十六州,河套,河西...... 这是华夏自古就应有的土地,却在大宋丢了,还要岁币求和。 若是坐视不理,他总觉得憋屈、不甘,刻进骨子里的不甘,融血脉里的憋屈。 退一万步讲,就算他真的没心没肺,只顾自己快活一生,也未必能够真的如愿。 赵佶的存在,就让他感到十分危险。 不说他们之间的仇怨,就是赵佶亡国之君的身份,就让曹斌头皮发麻。 他可不想自己老年之后,像牲口一样被掳到关外受辱。 他有这种担心也并不是空穴来风。 因为辽国那边虽然是辽圣宗在位,萧太后摄政,但赵佶的那位“好狱友”天祚帝也出现了。 这两人一个爱画,一个喜猎,一个慕道,一个崇佛,又同时被金国囚禁。 可谓是一对“混蛋”。 从这里就可以猜测出来,现在这个时间段是宋真宗、宋仁宗、宋徽宗三个时代的综合。 现在在位的宋皇虽然叫赵祯(仁宗),但人设和性格更像真宗和仁宗的融合,那接下来是不是就该赵佶继位了? 这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皇帝被掳,公主为奴,臣民作畜。 只要想一想就觉得怒火中烧,恨意滔天,恨不得生啖其肉...... 就在曹斌忧心忡忡,越想越远的时候,一个公鸭嗓突然将他惊醒。 “您是忠靖伯曹伯爷吗?” 曹斌茫然回神,只见一个满脸青春痘的少年,正十分期待地看着他,眼里泛着一闪一闪的光芒。 曹斌点点头,疑惑道:“你是谁?找我何事?” 青春痘满眼崇拜道:“您真的是曹伯爷?太好了,我终于见到您了。” 说着,他十分激动道:“我叫皇甫小乙,我可仰慕您了,我.......” 他这幅情形倒像是粉丝见了爱豆的模样,将曹斌整得一脸懵逼。 但他心里却情不自禁地嘚瑟起来,心道:“我也有粉丝了?还是狂粉?这个惊喜也来得太他特么突然了!” 于是,连忙将皇甫小乙拉起来,和蔼可亲地笑道: “你是从哪来的?又仰慕我什么?跟我好好说说!” 第七十三章 小叔子和赛西施的大义 曹斌问道:“你是从哪来的?又仰慕我什么?跟我好好说说!” 皇甫小乙见曹斌发问,连忙说道: “曹伯爷,我最佩服您写的故事了。” “《窦娥冤》、《白蛇传》、《西厢记》,每一本我都都看过好多遍。” “如果我能写出这样感人肺腑的故事就好了,我太佩服您了,您是怎么想到的?” 说着,他眼睛更加闪亮,一脸的崇敬。 曹斌顿时明白过来,原来是自己的故事粉,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这少年道: “你这人不老实啊,说实话,《金瓶梅》看了几遍?” 皇甫小乙的脸面顿时涨得通红,不好意思地低下脑袋道:“十......十八遍!” 好家伙,曹斌惊奇地打量他几遍,不禁肃然起敬。 这种学习精神,值得尊重! “你怎么上得官船?谁让你上来的。” 曹斌见他羞囧,也没有继续逗他,这个时代的少年还是比较纯洁的。 皇甫小乙见曹斌转移话题,顿时松了口气,连忙回答道: “是颜查散......大人叫我们上来的。” “前几个月,东平府马监招我父亲医治战马。” “但没想到山东大旱,到处都是灾民乱匪,我们就被困在了山东。” “颜大人说,我嫂子托他把我们带到东京,所以就让我们上船了。” 曹斌一听,顿时来了精神,问道:“你嫂子是赛西施?你爹是皇甫端?” 皇甫小乙顿时惊讶了,道:“伯爷认识他们?” 曹斌让轿子把他们父子的画像取来,哈哈笑道: “原来是小叔额......你啊!” “你嫂子也托了我寻找你们呀。” 皇甫小乙闻言,高兴得差点跳起来:“原来曹伯爷也在找我们啊!太好了,那我以后跟着您吧。” 说着,他又低声道:“那颜大人不是好人,我总觉得他在打我嫂子的主意。” 曹斌闻言,顿时笑了起来,竖了个大拇指道: “说得太对了,你小子真是火眼金睛啊!那家伙绝对是用心不良。” 皇甫小乙听到曹斌夸赞,顿时眉开眼笑,像是遇到了知己一样,充满骄傲道: “他还总在我和我爹面前说自己两袖清风,志向远大,还说要亲自教导我读书。” “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什么目的,我才不稀罕呢!” “他都不知道,山东的灾民都快骂死他了,根本不如曹伯爷仁慈爱民。” 说着,他眼神亮晶晶地盯着曹斌道: “而且我的志向是写成流传万世的剧本,就像曹伯爷这样......您能教教我吗?” 曹斌大手一挥,十分痛快地点头道:“小事一桩!” 曹斌脑子里有许多剧本评书,可是他懒得动弹,这小子正是个好枪手。 以后自己负责故事大纲,让这小子代笔,岂不是妙哉? 若是可堪大用,也不防培养一下,给他办个报社什么的,都是自家人!当然要人尽其才。 而且他那老爹也不是一般人物,梁山一百零八将中的地兽星,最能相马、医马,最后还成了皇家御马官。 如果能够招揽过来,也是一个不错的人才。 接下来几天,皇甫端父子直接投奔到了曹斌一边。 皇甫小乙还总是缠着曹斌,请教创作技巧。 但曹斌哪里知道什么创作技巧,只得扔给他一个《西游记》的大纲,让他练笔。 颜查散被这种情况气得不轻。 本来是自己找到的人,准备向美女邀功的,没想到却被曹斌拉拢过去,这可真是闹心了。 其实他自己也在纠结之中。 当年他进京遇匪,身无分文,几乎落魄成了乞丐。 是赛西施看他可怜,赠他金银衣食,让他度过难关。 这女子善良美丽又颇有大义,爽利中带有一种独特的魅力。 让他倾心不已。 考中进士之后,他本想娶赛西施为妻以作报答,可他知道家里绝不会同意。 但娶作妾室,他又不好意思开口。 于是就矛盾起来....... 在他的想法中,这事还需要赛西施主动开口才好。 舟行五日,官船终于临近汴京汴河码头。 如今已经是腊月二十八,码头上到处都是彩灯高挂,人群来往,一副新春气象。 见大船渐渐靠岸,皇甫端带着儿子来到曹斌和颜查散面前行礼道: “多谢两位大人一路照顾,我们也该告辞了。” 二人连忙还礼,颜查散道:“老丈客气了,进城还有段路程,不如本官派车送二位回家?” 皇甫端摇头解释道: “就不劳烦大人了,我父子二人现在还不能回家。” “我一好友现在‘骐骥院’任职,前些时日,皇上的爱骑病重,他已经数次来信邀我帮忙。” “只是我困在山东不能成行,如今既已进京,还要先去‘骐骥院’一趟。” 听到这话,颜查散也只能作罢。 这时,大船猛然一震,终于靠岸,曹斌远远地就看见福伯和杜李二女。 他们正带着十来个家丁翘首以盼。 “少爷!” 见曹斌带着轿子下船,福伯连忙上前。 曹斌点头笑道:“家里没什么事吧?亲兵训练的怎么样了?” 福伯连忙道:“少爷放心,家里一切都好,亲兵训练也渐入佳境。” 待他们叙完,杜十娘和李师师才上前相见。 杜十娘已一头扎入曹斌怀中,饱含怨念道: “曹郞,你离开太久了.......” 曹斌为她擦了擦眼泪道:“我也想你们啊。” 安抚好杜十娘,见李师师颇有些羞赧,于是主动将她搂在怀里道: “师师姐,你的身体养好了没有。” 李师师趴在他怀里,低声呢喃道:“王太医隔几日就来为我把脉,已经痊愈了。” 曹斌欣慰地点点头道:“如此就好。” 虽然大宋的风气还没有后世那么保守,但他们这种行为也颇为引人注目。 “走,上车,回家!” 马车上,曹斌拿出两个精致的檀木盒子道:“给你们带的礼物,打开看看?” 二人打开盒子,见里面是一支金丝八宝攒珠钗和一支镂空飞凤金步摇。 杜十娘怔了怔,惊叹道:“好漂亮啊。” 李师师也哑然起来,感动的同时,也有些嗔怪道:“曹郞在外公干,何必为这些小事费心。” 曹斌这是后世养成的习惯,闻言只能道: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只是想告诉你们,我虽在外,却时时都想着你们。” 二女闻言,眼圈顿时红了....... 在家里吃完饭后,曹斌又连夜去了太师府一趟,与庞太师详细说明了山东的情况,敲定了一些计划。 从太师府出来,已经是子夜时分,大街上依旧是灯火通明,热闹繁华。 马车行到旧宋门外,见“八珍坊”犹在营业,曹斌不由摸了摸肚子问道: “轿子,饿了吗?” 轿子嘿嘿笑了两声,十分自觉地将马车停到了“八珍坊”外。 “呦,曹伯爷回京了?您快请坐!” 伙计见曹斌二人入内,忙热情招呼起来。 他一边擦拭桌子一边笑道: “老板娘现在后厨忙活,小的给您叫出来?” 不大会儿的功夫,菜就已经上齐了,轿子也没客气,直接端起碗筷大块朵颐起来。 正在这时,一只玉手突然伸了过来,竟将他二人眼前的菜肴端走了。 曹斌抬头一看,见赛西施正板着俏脸,满面冷峻地盯着自己。 眉间一颗美人痣极具风情。 他不由笑道:“老板娘这是何意?” 赛西施露出一个极具讽刺的笑容道: “呦,我道是谁,这不是刚刚赚了一座金山的曹伯爷吗?” “我家店小,可没有资格请您这样的贵人吃饭......” 听到这话,其他食客全都缩了缩脖子,那些伙计也是面露恐惧,叫苦不迭。 若细看去,赛西施的腿其实也在发抖。 第七十四章 老板娘的意图,留不住的汗血宝马 曹斌好笑地见她一脸气愤,不由好笑道: “赛老板倒是消息灵通,怎么?眼红了?” 赛西施听到这话,顿时怒气上涌,胆子也大了起来,“呸”了一声道: “您自个留着那点缺德的钱吧,我怎么就没看出来,你是这样的人?” “我最看不上那些没有德行的小人,” “袁先生说,武将怕死偷生,文臣贪污害民,这都是天下间最不义的事,我看啊,您都要占全了。” 袁先生是“八珍坊”的说书先生,赛西施那些道理多半也是从他那里听来的。 听她越骂越起劲,食肆里所有的人都噤若寒蝉,只有轿子像是没有听见一样,端着饭碗闷头扒饭。 曹斌嗤笑一声,道:“你都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难道就没有说我好的人?” 赛西施冷笑道: “我这食肆里人来人往,当然能打听到山东的消息。” “修建软红堂、欺男霸女,故意抬高粮价,祸害百姓......您办的那些事,有让人夸赞的地方吗?” “您可真是让小女子开了眼界,都赶上那些书里的那些有名的大贪官了。” 听到这里,曹斌也明白过来。 能够从山东逃到东京,又来酒馆吃饭的人,自然是一些有点积蓄小商人和平民了。 对他们来说,曹斌的确没有干什么好事,他们的目光也自然只会盯着曹斌的缺点。 因为他们既没有能力从曹斌的政策里获得好处,也要承受了高昂的粮价。 让曹斌诧异的是赛西施的行为,他没想到这女子这么“意气直率”。 竟能够不计得失,为了无关自己的事情来责骂自己这个忠靖伯。 若学点武术,放在江湖上,妥妥地是个忧国忧民的正派女侠。 “看赛老板的样子,是不想招待我,要赶我出去吗?” 曹斌反问道。 他并没有因此生气,反而心中期待起来。 女人啊,无论是让她心怀恐惧还是心有内疚,总比单纯的感激来得好。 感激到最后,说不定就成了兄弟姐妹了。 赛西施见曹斌没有翻脸,胆子更大了,直接从身后拿出一只擀面杖来,瞪着明亮的眸子道: “对,如果是颜大人那样的清官来用餐,我不收钱。” “而某些畜生不如的人,给我一座银山,小女子也不愿意接待。” 见她骂得这么狠,轿子终于坐不住了,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 吓得赛西施连连后退,忙将擀面杖挡在身前。 曹斌顿时戏精上身,摆了摆手,语气萧瑟道: “算了轿子,世人皆误我,天下无知己,我已经习惯了......” 然后他抬头四十五度角望天,颇为忧郁道: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 说着,他迈着寥落的步子,向门外走去,那背影如同秋风中的落叶,伤感孤独。 赛西施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一时间竟有些回不过神来。 “好!” 见曹斌被赛西施赶走,所有食客都喝起彩来。 他们纷纷竖起大拇指,对赛西施表示钦佩。 那些伙计却愁眉苦脸起来,二子更是开口抱怨道: “老板娘,你也太不通情理了?曹伯爷既是您的救命恩人,又为我们解决了许多麻烦。” “山东百姓关我们什么事?就为了这个,您就把曹伯爷赶出去,也太忘恩负义了?” 说着,他十分不忿道:“您就看着吧,明天这件事就会传遍京城,让曹伯爷成为笑柄!” 听到他的抱怨,赛西施才回过神来,十分烦躁地瞪了他一眼道: “你知道什么?我这是要骂醒他!” “他不缺富贵,为什么非要做这些招人恨的缺德事?” 说着,她又纠结道:“我知道他对我有恩。” “可他要是死不悔改,必定会招来报应,那些大贪官有几个好下场的?” “我与他交往太深,也会连累到家人。” “这样的情况下,你叫我怎么报恩?” “大不了......” “大不了怎样?” 伙计见她犹豫,忍不住问道。 赛西施不想再说,狠狠瞪了他一眼,不耐烦道:“问什么问?还不去干活?没客人吗!” 而曹斌却压根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回家后一番小别胜新婚。 第二天,他就跑了趟政事堂,将早已写好的山东行述交了上去。 转眼间,就已经到了大年初一。 这个时候,已经有了拜年的习俗。 只不过在京的官员要参加大朝会,祭祀天地,然后参加皇宫的歌舞晚宴。 所以只要写个拜年贴,分发出去就好。 初二是皇帝宴请文武百官。 初三是宴请诸国使臣,然后射箭、赛马。 那些武勋子弟早就等着这一天,赢了自己人不算本事,只有赢了那些外邦人,才算是出头露脸。 尤其是辽国和西夏,他们一向以骑射著称,如果能在比赛之中赢了他们,那就真的扬名立万了。 恐怕连皇帝和文武百官都会另眼相看。 因此他们个个摩拳擦掌,十分积极。 曹斌却是没有打算出风头,他的顶级射术还差个三四千积分才能买下,骑术也不是太过出众。 就算有汗血宝马加持也不一定能赢,所以他已经打算好好当个观众了。 “斌哥儿,你既不参加比赛,就把宝马借我使使吧。” 曹斌刚刚坐下,潘豹就跑过来借马了。 于此同时,杨八姐也悄无声息地走了过来,道:“曹斌,宝马借我用用!” 曹斌皱了皱眉头,正要拒绝,潘豹却连忙摆起手来: “斌哥儿,我不借了,你借给......别人吧!” 曹斌相当无语,摇摇头道:“八姐,你上次把我踹下马的事怎么说?” 杨八姐皱了皱鼻子道:“你怎么这么小气......大不了我赔你点银子就是了。” 曹斌伸出一根手指道:“一千两!” 杨八姐登时长大嘴巴道:“你抢劫吧。” 曹斌笑道:“抢劫哪有这么快?” 正在这时,皇帝身边的蔡京突然说道:“官家,您的‘满川花’痊愈了吗?” 皇帝摇头笑道: “听说来了个厉害的马医,命是保住了,但还不能奔驰。” “朕也是良马难得啊!” 皇帝刚刚说完,就听高俅忽然高声问道:“曹伯爷,听说你有一匹汗血宝马?为何不下场比试比试,为国争光?” “汗血宝马?” 这一声喊,将所有人都惊住了。 曹斌不由叹息一声,看来自己的“汗血宝马”是保不住了。 若是自己稍有迟缓,还会给皇帝留下一个不懂事的印象! 第七十五章 皇上英明!山东官员发现端倪? 听到“汗血宝马”,在场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实在是“汗血宝马”太过出名,不由得他们不好奇宝爱。 辽国使臣更是对皇帝请求道:“陛下,大宋竟有汗血宝马?可否让我等开开眼界?” 见皇帝看过来,曹斌没有丝毫心疼,直接笑道: “官家,微臣的确有一匹汗血宝马,正想献给陛下。” 毕竟只是一宝匹马罢了,时空商城里总会时不时地刷出来,对他来说并不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东西。 他一个后世人,也没有武人对于坐骑的那种极致喜爱。 如果有人能够付出足够的价钱,他甚至不介意将它卖出去。 献给皇帝算什么?或许还能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 只不过他有另外的顾虑罢了...... 见曹斌这么干脆,高俅顿时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自从上次被弹劾之后,皇帝就对他印象恶劣起来,所以他极想抓住机会,在皇帝面前刷一波好感。 这种事情,在他讨好赵佶的时候,就已经驾轻就熟了。 只要曹斌表现出一点为难的之色,自己就能站在皇帝的角度出言呵斥。 有了这个开始,他相信凭自己的本事,一定能彻底扭转皇帝的印象。 然而他万没想到,曹斌竟然毫不犹豫就献上了宝马,这完全不符合武勋子弟的性格呀...... 此时,轿子已经将汗血宝马牵了过来,各国使臣和武将全部围拢过去,啧啧惊叹。 那辽国使臣还想上前触摸,却被宝马一脚尥在小腹上,疼得他呲呀咧嘴,引发众人哄笑。 其实很多宋臣都已见过汗血宝马,只不过没有名声加持,众人没有在意罢了。 此时再看,顿时感觉不同起来,连皇帝也被吸引了目光,眼中露出了喜爱的神色。 高俅心下一转,笑吟吟地感慨道: “真是宝马,忠靖伯有这等宝物?为何从未听你说起?莫非是怕别人抢了不成?” 曹斌见他暗戳戳地中伤自己,直接大声嚷嚷起来: “高太尉,你的心思也太脏了吧?” “这马性烈难训,十分危险!我如果冒然献给官家?出了事谁负责?” “你这么说,不仅污我忠心,还想把官家置于险地!” 高俅没想到,曹斌竟不按套路出牌,一出口净说大实话,顿时惊慌起来: “忠靖伯慎言,我怎么会有这种心思?” 皇帝看了高俅一眼,眉头紧皱:“高俅,你给我退下,宴会你也不用参加了。” 赵祯早已对他产生了厌弃之情,上次让他逃过一劫,是大臣们的决定,他也不好说什么。 没想到这次又跑出来作妖,难道他以为自己看不出那些小心思吗? 高俅脸色惨白:“官......官家。” 赵祯摆了摆手也没有再理他,只是对文武百官和诸国使臣道: “所谓宝剑赠烈士,骏马配英雄,朕虽然也喜欢此马,但落在朕手中也只是玩物罢了。” “将士们上阵杀敌,全仗宝马利剑,朕又怎么会夺人宝物?” 说着,他笑着对曹斌道: “忠靖伯不必多言,将来斩将杀敌,为国家立功,才是朕最希望看到的。” “不过你有宝马在手,将来繁育良种,送朕几匹马驹就是,也好赏给有功将士。” 听到皇帝这话,所有的武将全部拜倒在地,激动地大喊起来: “官家英明睿武,臣等誓死以报国恩!” 那种气势将诸国使臣吓了一跳,辽国和西夏使臣更是脸色严峻,心情颇为沉重。 皇帝对众将的反应十分满意,尤其看向曹斌的眼神更加亲切,微微笑道: “好了,不必如此,诸位饮上一杯,就开始比试吧。” 按照常例,获胜者会奖赏锦衣一套,银鞍一副。 西夏使臣虽然获得射箭比赛的胜利,赛马却是杨八姐拔了头筹。 这让皇帝十分高兴,往年获得头名的都是西夏和契丹,大宋很少有夺冠的时候,这次算是争到了脸面。 大宋的春节有七天假期,前三后四,正月初五就有日常朝会。 日常朝会本是由朝中重臣和皇帝商议国家大事的例会,没有曹斌什么事。 但这次朝会要廷议山东赈灾的事情,所以曹斌就只能破例参加了。 只是朝会刚一开始,他就被颜查散弹劾了。 让曹斌没想到的是,他和庞太师还没有反驳,皇帝就替他骂了回去。 因为两人交上来的山东行述报告相差太大。 颜查散只负责三个州,却报上了六千多灾民伤亡。 曹斌负责七个州,才报上一千多一点。 再次是山东官员上表的劄(zha)子,他们大部分都在弹劾颜查散,说曹斌不好的几乎没有。 第三点就很好笑了,颜查散指责曹斌贪污赈灾粮款。 结果曹斌并没有要求朝廷多加物资,反而是他自己支撑不住,向朝廷求钱求粮。 大宋虽然富庶,可支出也很大,为了山东赈灾,朝廷已经先后发下五百多万贯钱粮,连皇宫用度都缩减了不少。 皇帝为了这事,没少受后宫抱怨,颜查散正好撞到了枪口上。 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料到这种情况,心内满腹的委屈没有地方发泄,情急之下直接向殿柱撞去。 多亏了同僚阻拦,才没有酿成悲剧。 这还是朝会上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把皇帝吓也得不轻。 颜查散额头之上满是鲜血,还不忘哭诉:“微臣所言句句属实,望官家明察啊......” 包拯也适时上言道:“臣也听到一些民间的传言,与颜翰林所言不谋而和,愿代陛下前往山东查证。” 皇帝满脸厌烦,皱眉看了包拯半晌,但见他态度强硬,才无奈摆手道: “包卿既然不辞劳苦,那就代朕走一趟吧......” 朝会结束之后,转眼见就过去十几天。 颜查散早就火急火地回了山东......带着宫里节省出来的十五万贯钱财。 曹斌却还在悠然享受假期,丝毫没有着急。 然而他却不知道,此时的山东却官员,已经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比他预料的时间还早。 济州府衙。 一个士绅烦躁地向常封问道: “常大人,曹伯爷到底啥时候启程回来呀?” “咱们可是把家底都掏光了,还向外省借贷了不少,全都换成了粮食。” “他要再不回来,咱们就坚持不住了。” 济阴知县也满是焦急:“是啊老师,我县的一些粮商已经开始降低粮价出售粮食了!” 他这话一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巨野知县更是直接开骂: “你脑子里灌了粪吗?一旦开了口子,岂不赔得更多?” “到时候,就算曹伯爷回来,价格也拉不回来了。” 济阴知县可不惯着他,立刻回骂道: “日嫩娘,我有什么办法?那些人偷偷卖粮,我管得了吗?” 曹斌在临走的时候,给山东士绅留下的信心太足。 以至于他们没有留下一点余地,直接来了个狠的,把所有家财全部换成了粮食。 很多粮商甚至借贷买粮,导致山东境内,到处都是积压的粮食。 若有朝廷保底还好,如今曹斌抽身而退,顿时让他们受不了了。 每耽搁一天,他们都会损失大笔银子,这种感觉,就像每天都在割他们的肉一样。 一个士绅询问道:“曹伯爷不是有数十万贯钱财存在济州城吗?能不能先把粮食收去一部分,缓解一下咱们的压力?” 济州知州擦了擦额头汗水,苦笑这摇摇头道: “不行,看守的人说了,曹伯爷没有回来,任何人不得动用存钱一分一毫。” 那士绅顿时急了: “这可如何是好,曹伯爷到底被什么事情耽误了?难道就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颜查散可早就回来了!这么多天过去,怎么也该发个消息吧?” “......难道他是故意的?” 第七十六章 赛西施的悔恨,启程山东 “难道他是故意的?”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交谈都戛然而止。 济州太守连忙摇头道:“不会,不会,曹伯爷是庞太师的女婿,他怎么会故意陷害我们?” 常封摇摇头,沉默了一下道: “本官确实收到了京城的消息,曹斌并未向朝廷请求援助.......” 听到这个消息,所有人都哗然起来,有的甚至已经急得跳了脚,开始问候起了曹斌的八代祖先。 常封敲了敲桌子道: “都安静,我已经写了书信询问,他说是在等朝廷商税。” “这样吧,我再写信催促一下,看他怎么说......” 众人的神色这才少缓些许,不过常封的脸色却更加阴郁了。 “但愿你不要起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否则休怪我鱼死网破。” 忠靖候府花园。 虽然天气还十分干冷,但坐在在阳光下却让人觉得惬意宜人。 曹斌和杜十娘正围着石桌玩五子棋,李蕴则在一边向李师师汇报生意情况。 上次,赵佶和高俅为了脱身,给出了两家酒楼和一家青楼,都被曹斌交给了李师师经营。 而李蕴作为李师师的养母,替她掌管三家店铺。 李蕴指着账本,精神焕发地对李师师道: “伯爷的经营之道真是让人羡慕,真是弄什么成什么,只是那家青楼,这个月就盈利了二千多两。” “那个万国风情馆的主意真是太绝了,咱们这个月的生意直接翻了四倍。” “这还是只有倭国、高丽国和罗刹国的美人。” “等三佛齐国和真腊国的船来了,生意一定会更加火爆。” 李师师摇摇头道: “若是青楼的风头太盛,我怕会影响曹郞的名望和仕途。” “而且我作为内眷,掌管青楼这样的产业,也让人笑话。” 李蕴看了曹斌一眼,有些肉疼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这段时间,李蕴掌管两家酒楼,一家青楼,竟开发出了女强人属性。 此时让她放弃自己一手发展起来的产业,心里颇为不舍。 不过她对如今的生活倒也颇为满意,其他人家的女眷,除了掌家大娘子,哪里有机会掌握诸多产业。 那些公子小姐,最多也就是每月七八两银子的月例罢了。 如今只是李师师手里的产业就价值数万两银子,连自己也占了一股。 曹斌捏着一颗棋子转头笑道:“山东刚刚建成了一些酒楼瓦肆,师师姐既然不喜欢青楼,我给你换一下就是了。” 李蕴有些不情愿道:“连个好厨子都没有,那酒楼能赚几个钱,师师太傻了。” 曹斌笑道:“酒楼若是弄好了,也是大有可为的.......” 他正说着,一个小丫鬟突然跑了过来道:“少爷,八珍坊的赛老板来了,说要向您道歉。” 曹斌嘴角勾起一个得意的笑容道:“老板娘终于上钩了。” 说着,他就要去见见赛西施。 李蕴见状,顿时来了兴趣,连忙问道:“就是做菜十分厉害的赛西施?伯爷想把她收入房中?” 不等曹斌回答,她继续说道: “凭我的经验,伯爷最好先吊一吊她,待她情绪达到极限时,才是伯爷趁虚而入的绝佳时机。” 曹斌有些迟疑道:“这样不好吧,我岂不成了玩心眼儿的渣男了?” 杜十娘翻了个白眼道:“曹郞本来没安好心!” 说着,她对枝头招了招手道:“青鸟过来。” 只见一只青鸾模样的鸟儿飞到了她面前,亲昵地用脖子蹭了蹭她。 杜十娘轻柔地抚着青鸟的脑袋吐槽道:“亏我以为青鸟是传说中那只神鸟呢?结果被曹郞骗入了毂中!” 说完,她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赛西施落寞地看着大门紧闭的忠靖候府,心里颇为惆怅。 “二子,咱们走吧!” 说完,转身离开了。 伙计见状连忙挑起礼品,疾步跟了上去,他一脸料事如神的模样道: “怎么样,老板娘?你现在后悔了吧?” “我早就说了,曹伯爷不是那样的人!” “如今你不仅冤枉了人家,还得罪了个大靠山!” “以后啊,咱们可就难喽!” 赛西施又想起了曹斌离开时的背影,犹豫了一下问道: “你说,他是不是伤心透顶了?” 伙计理所当然地点点头道: “当然了,如果我是曹伯爷,不仅要伤心,我现在都已经心灰意冷了。” “人家不仅救了你,还帮咱们那么多。” “甚至不惜屈尊降贵拿你当朋友。” “有您这样对待朋友的吗?结果还不如个颜大人!” “这下好了,人家闭门不见了,怕是小乙哥也会埋怨您......” 赛西施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道: “那咱们每天都来道歉,直到他肯原谅......” 然而曹斌却是等不到她的歉意了,因为当天晚上,他就收到了山东的信函。 “火候已到!去问问开封府,看看包拯什么时候启程,查证督粮事宜!” 年前回京的时候,曹斌其实准备了两条计划。 如果山东的事没有引起朝廷重视,他会采取缓和一点的手段。 最多坑坑那些山东的士绅和官员,把自己摘出来就行,没打算搞的你死我活,他也没有那么大的权力。 但这种可能,也只是他的臆想罢了,几乎不可能成为现实。 果然朝廷派了包黑子出京,他手里可是有三口御赐铡刀。 先斩后奏,皇权特许,见神铡神,遇鬼铡鬼。 连皇亲国戚见了他,也得绕路而走,这谁能惹得起? 如此一来,曹斌就只能说对曾经的“同党”说声对不起了! 毕竟死道友,不死贫道! 这次,曹斌打算真正做一回“内奸”! 第七十七章 包青天微服出巡,山东见闻 “禀报少爷,包大人已经三日前出京。” 听到这个回报,曹斌不由愣了愣。 不知道这是防备自己,还是防备山东官员,但不管哪个他都要尽快出发了。 不过,山东此时的的形式已经像是火药桶一样,随时都可能爆发出来。 如果常封等人等来的不是自己,而是包拯。 不知道会不会因此心生绝望,从而破罐子破摔,把包拯留在山东。 如果是那样,就变成悲剧了。 “我是救呢?还是不救呢?” 想到这里,曹斌不由脸色古怪。 沉吟了一下,曹斌立刻吩咐道:“福伯,马上集合亲兵,准备船只,我要立刻启程,前往山东!” 他的亲兵虽虽然才训练了两个月,但怎么也能比得上一般的厢兵战斗力。 就算不指望他们真的能够发挥多少实际的作用,但用来唬人还是可以的,怎么说这也是真正的自己人。 只是曹斌终究还是小看了名传千古的包拯。 开封府的船队出了京畿道之后,包拯就已经换上微服,带着一干手下,悄无声息的进入了山东。 山东众官却毫无所觉。 他们一路上化作客商,经由兴仁府,广济军,一路向济州进发。 广济河周围没有什么可看的,经过很长时间的旱灾,沿岸的村落几乎已经没有了人烟。 但到经过定陶县时,却让他们吃了一惊。 这里是广济军的治所,本应该聚集着的数万灾民,却在热火朝天的挖渠修堤,修建城墙。 公孙策见状不由转头向包拯笑道:“大人,看来广济军的以工代赈做得不错,这里的知州想必是个干才。” 包拯一身员外打扮,沉吟了一下道:“下船问问这些灾民具体的情况。” 不一会儿功夫,手下人就找来一个老汉,包拯难得露出笑容道: “老丈,我看你们干的十分卖力,每天的粮食够吃吗。” 那老汉笑道:“你们是从京城来的客商?” 见包拯点头,那老汉开心地笑了起来道:“那你们来的正好,如今我们这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粮食。” 说完,他颇有点幸灾乐祸道:“现在连城里的‘有钱人’都跑出来当灾民了。” 包拯问道:“哦?这是为何?” 老汉笑道: “城里的粮食贵呗,而官府给我们发的粮食是按劳作分配的,还会尽量多给。” “这还多亏了钦差曹伯爷,听说就是他让人购入这么多粮食。” 包拯等人听到这话,不由面面相觑,就算是以工代赈,也没有敞开供应粮食的道理吧? 如果真是这样,就算粮食成海,也禁不住这么吃! 这个问题困扰了他们一路,直到进了济州城,他们才恍然大悟。 因为这里近水楼台,能得到的很多的消息,甚至平民已经言之凿凿地表示,粮食的价格将会下降。 原来本地粮商手中的粮食已经堆积成山,根本不在乎钦使发下来的赈灾粮食。 甚至他们还隐隐希望让灾民多浪费一点,如果没有粮食赈灾,曹斌是不是就会感受到压力,从他们手中购粮了? 这也多亏了曹斌给他们留下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印象,让他们不愿意为了一点不确定的猜想以身犯险。 否则,说不定又会弄出一些火灾什么的。 找了个民居暂时安顿下来,公孙策才惊叹道: “原来曹伯爷是用高价吸引粮商,让本地粮食的粮食积压泛滥,粮价自然会降下来。” “只是我有两点不明白,他到底是怎样让本地粮商对他确信不疑的?” “还有,他的赈灾粮款已大部分用来购买高价粮食,就算本地的粮价大降,他也无力购买足够的赈灾粮了吧?” 正在这时,展昭疾步走了进来,拱手禀报道: “包大人,我已经查验清楚,忠靖伯的钦差行辕里确实有座软红楼。” “里面收藏的都是本地官员送出的贿赂。” “其中有几个良家女子,也的确是本地官员从平民家中强抢而来。” “我已经找到了其中一个女子的丈夫,他已经答应作证!” 包拯了然地点点头,对公孙策道: “恐怕这就是让本地官员相信他的手段了,与之同流合污,把自己的把柄交给别人,自然能够使人确信无疑。” “更何况常封是庞太师荐入朝中,他们本就有相互信任的根本。” 说着,他皱了皱眉头:“至于第二点,本府也没有想明白。” 展昭有些懵然道:“忠靖伯修建软红堂,是为了迷惑本地贪官?” 包拯摇摇头道:“现在说这些还为之尚早,看他接下来怎么做吧。” 说着,他又想起了刚刚到达济州城外时见到的情形。 整齐坚固的灾民住房,干净平整的行走通道,每隔数十步还有茅房,垃圾场。 若不是这些住房就建在济州城外,他们还以为是哪座新城呢? 这种救助灾民的手段,不说本朝未有,就算是历朝历代,恐怕也从未见过。 当时,这副场景就把开封府的人震惊了一把。 “希望他能克己守正,真的是在迷惑其他官员吧,否则我也不能手下留情。” 想到这里,包拯也忍不住叹息一声道: “从济州城外的情形来看,他是真心为灾民做了些事情的,并且少有人及......” 公孙策劝解道: “大人也不必太过惋惜,若他真的已经改过,自然是朝廷之福。” “若是他自身不净,也不怪大人,毕竟大人上次已经给了他一次机会。” 包拯摆手苦笑道:“公孙师爷不必谬赞,上次本府是真的找不到证据......” 公孙策哈哈笑了两声,岔过话题道: “不知道颜大人哪里怎么样,想必也不会太差,这终究是包大人慧眼识才!” 这次包拯倒是没有反驳。 展昭见他们停止感慨,有些迫不及待问道: “那咱们接下来要怎么做?要摆开依仗,开始查案吗?还是包大人亲自督促他们放粮。” 包拯捋了捋胡须,摇头道: “本地官员连成一气,那山东安抚使又掌握本地诸军,我们若摆明身份查案,必会打草惊蛇。” “一来我们需要暗中搜集证据,瓦解本地势力。” “二来,本府也要看看忠靖伯接下来的打算......” 公孙策沉吟了一会儿,拊掌称赞道: “大人所言极是,若曹伯爷为忠,可让他搅乱本地势力,帮我们破局!” “若他为奸,我们正可搜集证据,将他们一举成擒......” 几日之后,曹斌也抵达了济州,他负手站在甲板上,看着前来迎接的本地官员,大氅飘扬。 “包黑子没有露面?” 曹斌一边应付着济州太守的寒暄,一边暗自纳闷。 “怪不得能够屹立朝堂数十年而不倒,果然不愧是流传千古的人物。” “看来是要拿我当开路先锋了......想得倒美,看我怎么把你炸出来。” 想到这里,他不由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济州太守见状,忙挤出一个笑容道:“伯爷有什么喜事,为何如此高兴?” 曹斌笑道:“因为我打算明天就开始收粮,能够继续赚钱,岂不是喜事?” 济州太守顿时大喜过望,挥洒着额头的汗液道: “伯爷真是及时雨啊......” 第七十八章 包拯想做老六,把你炸出来 听说曹斌回来,所有本地士绅都汇集起来。 待得到曹斌承诺明天要继续收粮的答复后,顿时嬉笑颜开。 连常封在乍听到这种转折,都不由松了一口气。 将士绅们打发走后,曹斌叫住常封道:“常大人,你对水泊梁山有了解吗?” 常封愣了一下道:“伯爷有什么想法。” 曹斌笑道:“梁山在年前抢了三十八万石粮食吧?所以......” 常封沉吟了一下道:“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常某早有此想法,在年前就已经整兵备战了。” 听到这话,反而是曹斌惊诧起来,他没想到常封竟然还真有这种想法。 怪不得他在颜查散求助之后,会悄悄汇聚士卒,恐怕也是盯上了那三十八万石粮食。 只不过年下的时候,曹斌的久不返回让他产生怀疑,才没有行动。 曹斌深深看了他一眼,没想到还没有炸出包拯,倒先炸出了他的想法。 其实,曹斌根本就没有打算攻打梁山,那梁山深在水泊之中,他就算想要攻打也无能为力。 他这么做无非是炸出包拯而已。 曹斌挥了挥拳道: “此事就不劳常大人了,我打算在灾民之中招募十万青壮,踏平梁山。” “接下来,我打算张贴布告,请常大人配合!” 听到这话,常封顿时说不出话来,他被曹斌的贪婪给震惊了。 他以为曹斌撇开自己,想要独吞那三十多万石粮食的利益,到此刻,他再不怀疑曹斌高价收粮的诚心。 如果这样的话,他就不能看着曹斌胡来了,如果曹斌失陷了,那粮食卖给谁? “曹伯爷,千万不可。” “自从梁山抢劫了足够的粮草之后,已经招募了一万多名青壮,自年前开始就每日练兵。” “十万青壮虽然人数众多,但毕竟未加训练,梁山又在水域之中,此战必不能胜。” 曹斌信心十足地笑道:“常大人不必担心,我早已经想到了对策。” 常封却好奇起来,忙问道:“伯爷有什么对策?” ...... 第二天一大早,展昭手里拿着一张布告,满脸怪异地找到包拯: “包大人,您看,忠靖伯这是何意?” 包拯放下手里的书本,拿过布告看了起来。 公孙策看着一脸怪异表情的展昭,不由问道:“展护卫,到底怎么回事?” 展昭解释道:“今天早上,衙门里贴出告示,说曹伯爷欲招募十万青壮踏平梁山。” 公孙策摇摇头道:“忠靖伯太过莽撞,十万未经训练的青壮,若深入梁山水泊,必会全军覆没!” 他们到达济州之后,也对周边的势力做过调查,因此对梁山现在的力量十分清楚。 展昭点点头道:“忠靖伯也有如此顾虑。” “他听说梁山得了九天玄女娘娘的眷顾,将来会有一百零八星主汇聚。” “所以打算用主星文曲压过他们。” “民间都传说包大人乃是文曲星君下世临凡。” “因此他要在全城搜寻面目极......黑者,扮作包大人领军,借来星君仙气,克制梁山贼寇!” 说着,展昭神色愈发古怪:“忠靖伯说,若是如此布置,定能完败梁山。” 听完展昭的叙述,公孙策直接一口茶水喷了出去。 这种主意,没有得过三年脑溢血的人,都想不出来。 但想想曹斌平日里的纨绔行径,又觉得没那么奇怪了,他不也弄出过活出丧吗? 此时,包拯也看完了布告内容,本来就黢黑的脸色更加黝黑了,一把将布告扔在桌子上,气愤道: “胡闹!荒唐!” 好半晌,包拯才缓过来,无语地摇摇头道:“公孙先生怎么看?” 公孙策想了想道:“忠靖伯虽说荒唐,但应该没有胆子如此胡闹吧?” 包拯沉吟片刻,重新拿起布告看了片刻道:“恐怕他已经知道本府到了济州,这是在逼我露面!” 公孙策顿时恍然,点点头道: “是了,他之所以如此荒唐,就是笃定大人不会无动于衷,毕竟关系着十万无辜青壮的生死,也关系着大人的清誉。” 展昭忙问道:“我要去唤回开封府衙役吗?” 包拯摇摇头道:“先不用,劳烦展护卫悄悄给忠靖伯送封信,就说本府在这里等他......” ...... 【视兵甲为儿戏,妄议兵事,符合纨绔行径,纨绔评分:2800。】 曹斌发出布告后,一声提示就在他耳边响了起来,他连忙打开系统看了看,30900分。 还差1100点积分就能买下养由基的顶级射术了。 有朝廷任务的时候,他只要不务正业,日常摆烂,就能获得200点积分,比平日里多一倍。 经过山东一个多月零零散散地刷分和京城半个月的摆烂,他本就只差三四千积分了。 他猜测,这次只获得2800积分,还是他没有真的干出胡乱出兵的事情。 想到这种主意,曹斌虽也自觉荒诞,但真实历史上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北宋末年,金国兵临城下,宋庭的皇帝和大臣,就打算让高人施法退敌。 结果也很明了,皇室大臣全部被掳,公主贵姬被辱,是历朝历代少有的耻辱。 这与曹斌现在的主意有异曲同工之“蠢”。 收到包拯的书信后,曹斌带着轿子欣然而往。 这次见面,就算不能把他抬出来与常封打擂台,也不能让他隔岸观火。 如果他还抱着把自己和常封等人一网打尽的想法,那就不跟他玩了。 第七十九章 威逼包黑子,曹斌歪论 “忠靖伯,你好大的胆子!” 晚上,曹斌刚刚按照约定走入一处民居,就被包拯来了个下马威。 这是一处十分普通的民居,昏黄的屋子里,只点了一根蜡烛,光线有些不足。 包拯坐在主位,展昭和公孙策就站在他的身边。 一间十分普通的卧室,竟被他们摆出了一副三堂会审的架势。 曹斌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听到这话顿时止住了脚步,道: “包大人今日叫我来,难道是要审我?”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可就走了啊?” 说着,他就要转身离开。 包拯皱了皱眉,道:“难道本府审不得你?” 曹斌转过头来道: “包大人是正儿八经的钦差,官职比我大,自然可以审我!只是我有何罪?” “况且包大人深夜约我,就是为了私宅审讯?这也不合朝廷法度吧?” 包拯道:“营建软红堂,强抢民女,收受贿赂,抬高粮价,与本地士绅合谋贪污国家钱粮,你怎么解释?” 曹斌笑道: “若是包大人找曹某合作,我自然愿意解释清楚,自证清白。” “如果包大人打算审我,那就请包大人按照朝廷规矩,开设公堂,我也愿意当堂对质!” 听到曹斌这种说辞,包拯的神情反而放松了一些,这说明曹斌的确像他猜想的那样,在迷惑本地官员。 “展护卫,为忠靖伯看座!” 曹斌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心中暗自得意。 真是不容易啊, 混了这么久,终于不再是以人犯的身份与包拯正面对话了。 曹斌也没客气,直接坐到包拯下首,道:“包大人叫我来,有何吩咐?” 公孙策不由翻了个白眼,不是你非要把包大人炸出来吗?不然包大人才懒得理你! 不过他也没有细究,只是提醒道:“忠靖伯还是先自证清白吧。” 曹斌摆手道:“那些都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软红堂不过是别人杜撰出来的名字而已。” “里面的金银财宝,美女少妇,我可是全部记录得清清楚楚,丝毫未动,打算交给朝廷处理的。” “而且我也把账本呈报给了庞太师,他自能为我证明清白?” 听到这话,包拯的脸色顿时放松了一些,也多了一些欣慰: “忠靖伯这么做,是另有目的吧?可否与本府说说之后的计划?” 曹斌笑道:“包大人不是已经猜出我的目的了吗?” 包拯微微露出一些笑意,捋了捋胡子道: “我们的确看出了一些端倪,但忠靖伯已将赈灾粮款花出去近两百万贯。” “就算粮价大降,你又怎么解决灾民接下来的口粮呢?” “单凭现有的存粮,恐怕不足以支撑到秋收吧!” 曹斌十分轻松道: “这有何难?任何朋党都不是铁板一块。” “只要我给出足够的好处,自然可以选出一批无关紧要的粮商和官员,将他们下狱治罪。” “连他们收贿授贿的证据都是现成的!” “不需要曹某亲自动手,常大人等其他官员,就会替我办成此事。” “他们的财产或许不足以弥补现在的损失,但保证灾民的供给还是可以的。” 说着,他笑了起来: “更何况包大人到此,如同一把利剑悬在众人头顶,我对说服他们更有信心了!” “只是他们会有什么反应,我就不得而知了。” 能有什么反应? 无非就是携款而逃,或联手作假,或鱼死网破,无论哪种结果,都不是包拯愿意看到的。 他脸色微沉道: “那山东安抚使是本地官员最大的祸首,忠靖伯这是要与他们同流合污?” 曹斌叹息道: “黄河水浊,长江水清,可二者都灌溉了两岸无数田地,朝廷也不会因为黄河水浊而偏废。” “曹某没有包大人这么大的权力,只要能救活灾民,哪里还管得了他是清官还是贪官?” 包拯愣了一下,似乎明白了曹斌的想法,公孙策却道: “忠靖伯把粮价提高三倍,好处都被贪官瓜分了。” “这些可都是朝廷发给灾民的粮食,伯爷怎么忍心从饥肠辘辘的灾民嘴里,把粮食抠出来,任他们贪污? 曹斌看了他一眼道: “公孙先生,你知道我们刚刚到达山东时,灾民每天能分到多少粮食吗?” “半斤都不到!” “数九寒冬,上无片瓦遮身,这半斤不到的粮食,能够让灾民留下一口气,就已经是老天保佑了。” “如果我不设法变通一下,你们看到的就不是无数灾民,而是累累白骨了!” 说完他停顿了一下道: “你道我愿意让那些官员贪污吗?他们吃着我看着?我疯了还是傻了?” “一心为民的清官才多少?如果我不先喂饱他们,他们会不打折扣的执行我的命令吗?” “到时候,恐怕是东贪一点,西贪一点,把我的命令当作他们贪污的工具!” “......就算是这样,也有不知死活的官员和粮商,把发霉的粮食掺进救灾粮啊!” “如果不是我发现得早,通报常大人将他们斩杀,以震慑群小,还不知道会死多少灾民,酿成多大的事故!” 包拯摆摆手道: “杀人的事,忠靖伯不用掩饰,本府已经知道了详情。” “此事虽然没有上报朝廷复核,却可以事急从权。” “在那种情况下,稍有不慎就会酿成民变,可临时施行军法!” “你不必担心后患,本府虽然执法严格,但也不是不懂变通之辈。” 说完,他沉吟了好半晌之后,才点点头道: “你小小年纪,能有这样的领悟,却是令本府惊讶!” “不过事情却不能这么做,你如果与常封勾结,本府是不会袖手旁观的,也不会枉纵贪污害民之辈。” 此时公孙策才突然反应过来,连忙深施一礼道: “公孙自问游历天下,也算见多识广,可在大局上,却不及曹伯爷多矣。” 曹斌笑道: “其实曹某也并非一定要借助常封的权位行事。” “如果包大人能站出来全力配合曹某,那自然是快刀战乱麻,将所有贪官一网打尽。” “到时候,朝廷不仅没有损失,可能还会大赚一笔。” “而且包大人不用费心搜查他们的罪证,因为他们所有的罪证都在我手里。” 听到这话,包拯不由哭笑不得,原来他是在这里等着自己。 他此时不禁有些怀疑,不知道曹斌是否一开始就打算把那些贪官一网打尽。 先主动让他们贪,再拎出来抄家,一条龙服务。 这算是钓鱼执法吧? 遇到曹斌这种不讲规矩的人,那些官员怕是烧了三辈子的高香! 不过他的胃口还真是不小,若是山东官员“全部”落马,不说京城,就是整个大宋的官场都会震颤三分。 这种事情,连包拯自己做起来都有些犹豫,不是害怕,而是担心朝局不稳。 “好吧!本府就配合你一回!” 见曹斌一副你不站出来,我就跟常封合作的模样,包拯只能捏着鼻子答应下来。 最多控制一下打击范围吧...... 第八十章 制定计划,常封私征梁山 要说这地方一个清官也没有,自然是不可能的。 只不过当黑暗高涨的时候,光明就会退散。 有些人是忍耐不住,加入其中,有些人则是不得不隐忍起来,等待机会。 包拯和曹斌要做大事,自然要甄别这些人。 不论是对付常封一党,还是善后,都需要这些人帮忙。 别看包拯是钦差大臣,又有先斩后奏之权,但在人家的地盘上,也是不能为所欲为的。 况且常封是山东安抚使,掌握一省军事,要想对付他,就得考虑兵变的问题。 凭曹斌和包拯带来的一点“亲兵”,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他们唯一的优势就是名正言顺。 包拯作为钦差,某种程度上,甚至可以代表天子...... 曹斌和包拯、公孙三人商量了大半夜,待制定完计划之后,已经是黎明时分。 “既然计划已定,那曹某就先告辞了。” “我那里还有几十万贯,暂且可以稳住他们,还望包大人能够快些准备。” 见曹斌要离开,包拯才开口问道: “在灾民之中挑选青壮,征讨梁山贼寇的布告,忠靖伯打算怎样与百姓解释?” “若是轻易反悔,撤回布告,恐怕会动摇官府信用。” 曹斌不在意地摆摆手道: “这事简单,只说不曾发现如包大人这般面黑者。” “所以此战必败,撤回布告也就理所当然了......” 包拯闻言,顿时满头黑线。 见曹斌快步离开,公孙策摇头失笑道: “忠靖伯也并非不学无术之人,还颇有大智若愚之相,只是性格有些跳脱了。” 展昭还在为曹斌调戏包拯的事愤愤不平。 闻言立刻说道:“曹伯爷太过无礼了,又贪玩好色,总归不是什么正经人。” 包拯摆了摆手道:“这些都是小节。” “他有能臣之资,也颇有仁心,但善恶皆在一念之间。” “可惜他是庞太师之婿,大势裹胁之下,他的立场终难定论啊......” 公孙策问道:“大人,接下来咱们要如何做?” 包拯道:“本府先去见一见罗统制,希望他能听从本府调令吧。” 曹斌带着轿子回到钦使行辕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 吩咐人取消布告的同时,他趁着初阳升腾,洗了个热水澡,又与常卿怜作乐几回,才沉沉地睡去。 再次醒来,已是黄昏时分。 “伯爷,早上我义父来找你,见你睡地香甜,就自顾离开了。” 常卿怜一边服侍曹斌穿衣,一边说道。 “他有什么事?” 曹斌随口问道。 常卿怜道:“义父想和伯爷商量剿灭梁山的事......” 曹斌摆摆手道:“梁山的事情以后再说,先不剿了!” 他本来就不是要真的剿灭梁山,既然目的达到,也就没有商量的必要了。 而且剿贼的事也不在他的职责范围内,他也没有那么上心。 况且就算要剿灭梁山,现在也不是最好时机。 如今乱哄哄到处都是灾民,若是弄不好,被他们裹胁了灾民,岂不是要弄出个星火燎原之势? 常卿怜愣了一下:“义父说不用伯爷操心,他会亲率大军前往剿灭,伯爷只管等着好消息就是。” “......” 听完这话,曹斌直接无语了。 他没想到,常封这家伙竟然真的上了心,这不是自招麻烦吗? 现在的梁山虽然还没有到鼎盛时期,但也完成了一次“聚义”。 有名有姓的头领就有四十多个。 不得不说,宋江这人还是颇有才能的。 在他早早奔上梁山之后,就极力壮大自己的力量。 得了足够的粮食后,就更没有顾忌了。 在不断招收青壮的同时,还四处宣扬梁山替天行道的名声。 如今的梁山,不仅兵强马壮,而且名声极大。 已经成了江湖中人的一面大旗。 引得不少“好汉”前往投奔。 这时候攻打梁山,其实曹斌也说不出是好是坏。 好处自然是能把梁山扼杀在萌芽之时。 坏处是不能失败,一旦常封失败了,山东就会陷入糜烂之局。 见曹斌皱眉凝思,常卿怜以为他在为常封担心,连忙劝道: “伯爷放心,义父带了三万多士卒,定会取胜的。” 曹斌无语,我这是担心常封的生死吗? 他死了倒无所谓! 但他带走三万多人,这济州城岂不是没人守了? 而且这也会对自己和包拯的计划产生影响。 于是,他连忙叫来时迁,询问详细情况。 时迁尖声道: “伯爷,现在济州城还有三千厢兵防守。” “但灾民情绪很稳定,他们看守一座州城应该足够了。” 听到这种情况,曹斌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厢兵说得好听是兵,其实就是杂役、工匠之类,根本没有什么战斗力。 曹斌忙问道:“现在常封到了哪里? 时迁掐着指头算了算道: “先头部队应该已经到了蔡合庄吧,如今水泊水量减少,四周都是泥淖,那里是济州通往梁山的必经之路。” 蔡合庄就在广济河码头附近,本是水运的集散地,曹斌回返汴梁也是在那里上船。 曹斌道:“还能追上吗?” 最终,他还是打算追上常封,劝他止兵。 在他看来,跑去水泊里,在别人的地盘跟人拼命,是很蠢的方法。 常封死了倒无所谓,还省了他的谋算。 但若是把士兵损失了,就麻烦大了,梁山岂不是要趁机出来作乱? 毕竟济州城囤积了一百多万钱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