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关军》 第1章 七十二计之一:笑里藏刀 红尘赋 拿破仑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大扺凡是男人,心中皆有一个英雄梦、将军梦! 少年时,看完《陈真》《霍元甲》,热血沸腾!不免吼哈几声,拳打脚踢,刻木为剑,梦想有朝一日: 吴钩雪月,踏马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仗剑天涯,红颜相伴。论剑华山之顶,谈笑太白之巅。 亦或少年壮志,犯我中华,虽远必诛。驰骋疆场,金戈铁马。关山明月,夜诛单于。踏破贺兰山缺,决战北海之边。 亦或英雄迟暮,大漠孤烟,长河落日。古道西风,瘦马前行。夜卧孤村,梦入冰河。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长大后,为报平生志,毅然赴军营。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 亦或高峰耸云,练兵在昆仑:夏日炎、风尘暗、杀声震、铁甲隆、弹道裂长空。 亦或秋色无涯,点兵天山下:万马奔腾,铁流涌动,红旗漫卷,霹雳裂空,阵阵层云笼四野。 斜阳里,戎马归来,把酒当歌,对饮西风,醉卧平沙。 曾何时,梦中几度寻他。追往昔,关山冷月,黄沙埋尽,多少慷慨男儿。丈夫行事如鹏举。似班超,立志千里,壮去暮归;一腔热血,尽付国家。 退伍后,闲赋在家,时常梦回连营。看完《战狼》《八佰》,肾上腺沸腾,荷尔蒙爆发! 遂心生豪情。每夜奋笔疾书,唯有明灯香烟为伴。构思拟纲,充盈梦中;双眼深陷,肤色枯灰。历时一年多,创作百余万字。 心存大红尘,臆想英雄路:挥师百万,扬鞭宇内;征战四海,横扫八荒;外驱强寇,内安百姓;睥睨寰宇,天下来朝;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男儿志,英雄梦! 小舟从此逝,江海寄馀生。 著以此书,聊以慰藉。 -------------------------------------------------------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大德历596年春节。 一场大雪飘飘洒洒,万里河山银装素裹,家家户户春联张贴,红灯高悬,炮竹声声。 无论贫富,不论老小,不分男女,人们脸上都洋溢着发自内心的喜悦,互相拜访,拱手作揖,祈望来年: 风调雨顺,五谷丰登;身体健硕,无病无灾;人丁兴旺,六畜成群;生意兴隆,财源滚滚;为官者高升,学子者高中。 北方大草原,金鹰王国大可汗王宫内。 一桌四人。 上首位一体型健壮,鹰眼勾鼻之人,阿萨大可汗也。 左手位一老者,身形消廋,须发皆白,左贤王乌达尔也。 右边一中年人,虎背熊腰,大腹便便,右贤王密达也。 与阿萨大可汗对坐的,约一半大老者。身形中等,五官清瘦,须发黑白相间,双眼睿智而深远,大祭司拉拉萨也。 “真是好大的雪啊!”阿萨大可汗叹息着。目光直视南方,似乎穿越了万千崇山峻岭。 “是啊!想必此时的大德王朝就像那撒野的小马驹,跳得正欢了吧!”左贤王乌达尔叹息道。 “那可真是万里锦绣河山啊!十几年前,我曾出使大德王朝。千里沃野,庄稼长得比人还高。那皇上的宫殿,足足有百丈宽,能容纳上千号人。那边的美景真的就像画一样,那边的女人嫩得都能捏出水来!”右贤王密达一脸向往之色。 “大雪压垮了我们子民的帐篷,冻死了成群的牛羊。而他们却载歌载舞,一片祥和,欢度什么狗屁的春节!为什么?为什么?”阿萨大可汗愤怒着、咆哮着。 “我发誓,我要让我们英勇的铁骑踏平洪莽大地,让我们的子民再也不受饥饿,让大德的子民成为我们的奴隶,世代为我们放牧牛羊!大祭司,你怎么不说话?”阿萨大可汗转头看向大祭司拉拉萨。 拉拉萨大祭司抬起头,双眼紧盯着阿萨大可汗,道:“踏平洪莽,是我们阿鞑人世代的愿望。只要大可汗有这颗雄心壮志,不出五年,我们英勇的草原铁骑,就会出现在洪莽大地之上!” “哈!哈!哈!……”阿萨大可汗一阵扬天长笑。“我就知道我们睿智的军神,心中早已有了良策,快说来听听!” “兵法云:欲进之,先退之;欲强之,先弱之。意思是说,若准备进攻,就应当先撤退,让他失去警惕之心;若准备战胜他,就应当先示之以弱,让他心生傲慢,轻视于你。作战不可一蹴而就,备战胜于战斗。若想进攻大德王朝,我们就应当先这样做。”拉拉萨大祭司捋了捋胡须,侃侃而谈。 “第一年,也就是今年,我们可朝贡大德王朝一万只羊皮,并俯首称臣,愿为属国。假示之我们与雪神山绝裂,寻求大德王朝庇护,此为示弱。 第二步,就是明年,我们再朝贡一万只牛羊,大汗可向大德王朝求婚,迎娶公主为妻,此为示亲。 第三步,大汗可向大德王朝请求开放边境,自由通商,愿长久好和,此为示和。 第四步,我们怂恿西方的兽人侵犯西疆,西疆诸国必定会向大德王朝求救。那时我们可向大德王朝请求,愿攻打兽人,甘愿为大德王朝马前卒,此为示忠。 第五步,也就是大德历600年,朝贡之日,便是我进攻之时!” 拉拉萨大祭司喝了一口奶酒,慢慢又道:“在这五年之内,大汗可让兽人连年袭扰于我,我则以此为借口,整顿军马,征兵百万,砺练士兵。并且利用通商之便,大量收购粮食和军械,壮我军力。 大德历600年,是大德王朝建国十甲子。而十月初八,是大德皇太后八十寿诞。龙虎关都督尉季百万皇乃是皇太后的亲侄,必定会赴京拜寿。 而我方十月初可先派人假装朝贡,入得龙虎关。乘黎明之时,夜黑风高,大军偷偷行至关前,里外应合,一举拿下龙虎关。 同时让兽人穿越星星尔海沙漠,与雪融部落汇合,直取三将关。让海东部落攻击云海关,到时我们三方并驾齐驱,互为犄角,相互照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乘势南下。 大德王朝仓促应战,既左右不得兼顾,且短时间内无法聚集兵力。在我铁骑快速冲击之下,必将在短期内土崩瓦解,灰飞烟灭。 兽人性贪婪,好吃懒做。进入洪莽大地之后,必将疯狂掠夺,引起百姓反抗。而后方却远离洪莽,更有万里黄沙相隔,后续得不到补济。在洪莽百姓层层抵抗之下,必定损兵折将。到时我方一举用兵,将其剿灭。 从此之后,大汗便可号令洪莽。锦绣河山,繁华红尘,再也不用受这风雪之灾了!” “好!”阿萨大可汗越听越高兴,喜上眉梢,最后不自主地跳了起来。 “我族有大祭司这般军神,何愁大德王朝不灭?纵使那诸葛神侯再世,也赶不上我金鹰大祭司。不过……” 阿萨大可汗又皱了皱眉头。 “但我若和好大德王朝,不知雪神山会当如何?”阿萨大可汗犹豫道。 拉拉萨大祭司抚须道:“大可汗放心,当代雪神山圣主乃我师父,我师父也是一位极有抱负之人。当初先主在世之时,若没有雪神山支持,怎能屡次进攻大德王朝呢?” “只是,大德王朝兵多将广,百万皇便有七位,仅我金鹰王国怕是难以踏平洪莽。若能得到黑头山和北海双子宫的支持,便可稳操胜券。”阿萨大可汗低头沉思道。“另外不知道雪融和海东二大部落,是否同意?” 拉拉萨大祭司道:“大汗去年刚刚登基,今年雪化之时,理应祭拜雪神山。到时,大汗可邀请雪融部落和海东部落一同祭拜。 到时候我与师父说与此事,让他老人家安抚雪融和海东二大部落,并邀请黑头山和北海双子宫共谋大业。 同时再假意与雪神山以及雪融和海东部落不欢而散,大汗寻求大德王朝支持,便会顺理成章。” 阿萨大可汗听后,顿时心花怒放,仰头将一大碗奶酒一饮而尽,真觉得畅爽无比,而后眼望大祭司拉拉萨,躬身道:“那便有劳大祭司了。” 雪神山,草原各族人民心中的圣地,太阳神在人间的代言者。 传说,太阳神曾与黑暗诸神大战,以一敌九,不幸身受重伤,降落人间,在雪神山养伤。 那时的草原,黑暗笼罩大地,万里黄沙,寥无人烟。 太阳神用他那无比的神力融化了雪山,滋润了沙漠,播洒了草种,牧育了牛羊,使无边沙漠变成了万里牧场。 他还创造了文字,教草原人民放羊牧马,繁衍生息。 他还教人们认识百草,治病疗伤。他引来了太阳之火,教人们祛寒保暖,食用熟食。 最终他在雪神山顶一飞冲天,力除群魔。从此世间蓝天白云,阳光普照。 太阳神是草原人民心中的父母神、至高神。 每年五月初八,雪化之时,即太阳神降临草原之日,草原上成群的牧民,都会自发来到雪神山朝拜,缅怀太阳神无比的恩德,祈祷草原水草丰盛,牛羊成群,人畜安康。 雪神山,像一把锥子,耸立在草原的中央,高达万丈,直插云霄。山顶常年积雪不化,寒风凛冽。 密室内。 四周皆是冰雪,寒气袭人,两人相对而坐。 “徒儿,我知你文韬武略,计谋过人。你辅佐金鹰先主整整二十年,但又结果如何?阿鞑人情智愚钝,目光短浅。只看眼前而不思长远;性情暴躁,力有余而谋不足。 二十年前,你设计伏击大德军队于阿颜巴拉山下,大德军队弃辎重而逃,理应一鼓作气,乘胜追击。但金鹰部队却贪图粮草军械,延误战机,又遭敌前后夹击,大败而归。 八年前,两军大战于乌思托江。大德以三万骑兵为诱饵,佯败而逃。你识破敌计,一再劝阻可汗不可追击。但先可汗却认为草原平坦,何来伏敌?坚持乘胜追击,却落入大德军队包围之中,损失惨重。 吾观阿萨可汗鼠目眯眼,绝非胸怀大度之人。你一心辅佐,出兵大德,我看也难以成功啊!” 雪神山主人望着拉拉萨大祭司,眼中洋溢着慈祥,心中充满了关爱。 拉拉萨是他的第一个弟子,是他在草原上捡到的孤儿,那时候他才二十余岁。 他一生没有婚娶,一直把拉拉萨视为儿子来养育。他将一身的本事教给了拉拉萨,但拉拉萨却经脉狭窄,无法打通更多的经脉,战力无法提升,遂只好进入术宫,修习兵法。 但岂料拉拉萨却是术士天才,短短十几年便出人头地。 在与兽人的战斗中,拉拉萨带领五万兵马绕到兽人后方,烧毁粮草,并直攻兽人皇城,迫使兽人大军回撤。金鹰王国大可汗遂带兵追击,斩杀兽人数十万。 拉拉萨一战成名,被封为大祭司。 雪神山主人更知道拉拉萨是一个有大志向、大报负之人。 在阿颜巴拉山和乌思托江两战之中,拉拉萨两次都看穿了大德主帅的企图,并屡次劝阻。岂奈金鹰先主刚愎自用,一意孤行,最后战局反转,大败而回,让拉拉萨痛心疾首。 如今阿萨大可汗继任,对拉拉萨另眼相待,十分器重,这又使得拉拉萨大祭司雄心点燃,意欲大展才华。 “师父,我武资愚钝,只好进入术宫,学得一身用兵致胜之术。同年师兄弟皆成百万皇,而后再修战神,破碎虚空,飞升而去,心有目标。而我生不逢时,屡屡失败,心有不甘啊! 今阿萨可汗,虽心性阴狠,但心怀大志。少年时曾入大德王朝,对洪莽大地佳人丽景,甚是羡慕。他既有心,也合我意。故此次征战,我只图大计而不拘小节!” 拉拉萨大祭司神色坚定地道。 “徒儿啊,你这真是要一将功成而让万骨枯啊!那大德王朝,国盛民丰,地广人密,人口千千万,英豪辈出。奇人异士,是我阿鞑草原好几倍,你何来信心战胜大德王朝?”雪神山主人劝道。 “师父,战争之事,重团体而不在个人,重谋略而不在多寡。我观大德王朝二十余年,虽人杰辈出,但大德建国六百年,多年的盛世繁华,朝野早已腐败,人心早已堕落。 喜饮酒、作诗、书法、绘画,而恶骑马、练功、行军、打仗。醉心于湖光山色,小桥流水;留恋于红粉青楼,西湖歌舞。奢靡之风盛行,尚武之风衰退。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我军只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定叫他兵败如山倒!” 拉拉萨大祭司信心满满。 “徒儿啊,你这只是一时美好之憧憬。洪莽大地卧虎藏龙,不可小觑啊!”雪神山主人再次劝道。 “师父,我雪神山一向以太阳神后裔自居。平荡四方,让太阳神的光芒和恩德普照四海。这也一直是我雪神山历代主人的愿望啊!师父啊!只要您同意,让我放手一搏,荡灭大德,遂我平生之愿。成与不成,就此一战!” 拉拉萨大祭司“扑通”一声跪在雪神山主人面前,苦苦哀求道。 “好吧,好吧!”雪神山主人扶起拉拉萨大祭司。 “打败大德王朝,入主洪莽大地,既是你毕生的心愿,也是我雪神山多年的愿望。如果真的能够打败大德王朝,让我草原人民免去风雪之灾,过上幸福的日子,让太阳神的荣光普照四海之内,也是功德一件。我便依你之计,安抚好各部落首领,放心吧!” 雪神山主人双眼深邃,既充满了无奈和忧虑,但又同样混杂着渴望与激情。 “谢师父成全。不过还有件事请师父帮忙。”大祭司抬头望着雪神山主人。 “还有什么事?”雪神山主人问道。 拉拉萨大祭司道:“洪莽大地人才济济,大德王朝便有百万皇七位,仅凭我雪神山高端战力还难以抗衡。如果能够联络黑头山和北海双子宫,许他们以好处,参与此次对大德王朝的作战行动,便可有九成把握!” “嗯!可以。只要你记得你是雪神山弟子身份,莫要为一己之私而做出有负雪神山之事即可。”雪神山主人提醒道。 “那当然不会,弟子会永远铭记是雪神山之人。” 拉拉萨大祭司发誓道:“我发誓,如若做出有负雪神山之事,便让我魂飞魄散,粉身碎骨,不得全尸!” 粉身碎骨,不得全尸。这对于雪神山之人来说可是最恶毒的誓言。雪神山的弟子,自称为太阳神的仆人,活着要宣扬太阳神的恩德,死了也要留有全尸,才能升得天堂,继续服侍太阳神。 如果魂飞魄散,便到不了天国。一旦死无全尸,那便会被扔到魔鬼的巢穴,当做魔鬼的食物。 “那好,你去吧!不过进入洪莽大地,千万不要得罪武林道门。那里的百万皇可比大德王朝多出好几十倍!”雪神山主人再次提醒道。 “是师父,弟子谨记!”拉拉萨大祭司恭敬地捂胸弯腰,缓缓退出密室。 第2章 朝贡谈和 大德历596年十月初四。 一支由百人护卫,五十余辆牛车盛载着一万件羊皮组成的车队缓缓驶进龙虎关,继而穿过雁殇堡、洪阳城,渡过洪水,直抵洪莽大地的核心--大德王朝京城堾丽。 “金鹰使者乌达尔,拜见伟大的皇帝陛下,祝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左贤王乌达尔右手捂胸,弯腰致敬。而后双手朝天,屈膝弯腰,身体缓缓向前,匍匐在地,四肢张开,形成一个大大的“火”字。 德佑宗愕然,从未见过这样的阵仗,群臣也不禁掩口而笑。 “众位爱卿,有谁知这是何意?”德佑宗问道。 两班文武大臣面面相觑。 这时从右侧武班中走出一人,“陛下,这是阿鞑草原拜服的礼节,意为五体投地,是至高的礼节。在草原上,唯有在祭拜太阳神时才会使用此礼节。陛下只需走到他的面前,用脚轻轻地触碰三下他的额头即可,即以为太阳神的恩赐!” 德佑宗释然,觉得有点可笑,又有些感动。将他与草原上至高的太阳神并列,可谓礼节至全至敬。 于是他走下鸾台,用脚轻轻地触碰了三下乌达尔的额头。 乌达尔从前至后,依次收腰、蹶臀、弯膝,而后站立,再右手捂胸,弯腰致敬。 “阿萨可汗此次派你前来,不知有何贵干?”帝音响起,甚是清脆。 “伟大的皇帝陛下,您的身影犹如雪山般伟岸,您的面容犹如母亲般慈祥,您的声音犹如春风般温暖,您的恩德犹如太阳神一样宽广。 我国阿萨大可汗对您的敬意,犹如对神灵般纯洁。我国愿尊皇帝陛下为太阳大可汗,尊贵国为主,俯首称臣,愿两国从此以后和睦相处,世代友好。” “太阳大可汗?”德佑宗感觉这个称呼很有气势。 “太阳大可汗,就是最大的可汗。愿皇帝陛下的恩泽,像太阳神那样光芒四射,无处不在,滋润每一棵小草,眷顾每一只牛羊。”左贤王乌达尔解释道。 “好!阿萨可汗有何要求?” 德佑宗听着很高兴,但他绝不会像三岁小孩那样,认为这一切的付出都是心甘情愿,没有回报的。 “我国阿萨大可汗希望陛下能够封官赐爵,以正其名!”左贤王乌达尔道。 “嗯,左贤王年事已高,一路舟车劳顿,多有辛苦,今晚朕在紫华阁为你接风洗尘。”德佑宗道。 “感谢伟大的皇帝陛下。”左贤王乌达尔右手捂胸,慢慢退出三和殿,神情恭敬至极。 大殿上,德佑宗抚须沉思良久,金口玉言:“众爱卿,求和之事有何见解?” 这时从武班中走出一人,体格魁梧,气宇轩昂,乃是兵部尚书名秀。 “陛下,臣有进言。金鹰之人,狼子野心,对我大德王朝锦绣河山,早已觊觎良久,屡屡侵犯。此次突然求和,未知深意,臣以为不做理会,只需勤练三军,守好三关即可。” “臣也有进言。”文班中走出一人,老态龙钟,乃户部尚书。 “陛下,臣以为自陛下登基以来,励精图治,文治武功,家国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 但是,北方金鹰之人,对我屡有侵犯,将士多有死伤。国库钱粮,十之六七用于边塞战事,国家负担甚重。 如今金鹰求和,陛下当可安抚其下,停歇战事,与我朝有益无害。而后将更多钱粮用于新修水利,大兴农业,休养生息。 待那时,我朝国库充实,武备丰盈,兵精将强。若金鹰再犯,痛击其首,大败敌寇,岂不美哉?” “嗯!”德佑宗抚须颔首,面带喜色。 “臣也有进言。”这时从文班中又走出一人,乃礼部尚书。 “古人云: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大德王朝,正统洪莽,气领寰宇,疆土万里,亿万子民,乃大国也。 金鹰王国,偏居荒蛮之地,人口不过百万,物乏民穷,乃小国、不入流者也。 今金鹰来求,若不封于他,乃嫌我气度狭小;若受封于他,方显我大国气量,更能扬我国威,壮我山河!” “嗯!”德佑宗点头称赞,喜色更浓。 “丞相怎看?”德佑宗问道。 这时文班首领丞相出班。 “陛下,臣以为,今夜紫华阁试探一番再说。” 金乌西落,华灯初上。时至初冬,寒风瑟瑟,万木萧条。紫金城紫华阁内,红烛高照,炉火闪闪。 德佑宗携一班重臣招待左贤王等使者。推杯换盏,觥筹交错,饮酒甚酣。多人早已酩酊大醉,山公倒栽。 德佑宗向丞相使了一个眼色,丞相会意,举杯再敬。 “左贤王大人,贵国阿萨可汗,去年刚刚继位,正年富力强,血气方刚。本应雄心壮志,大展宏图,却怎料与我国和好,让老臣实属不解啊。” 左贤王早已喝得烂醉如泥,神志不清,含糊道:“丞相大人有所不知啊!我国先主去世,各部落首领像那发情的公马,蹄子尥得挺高,个个都想争当大可汗。阿萨大可汗继位后,各部落多有不服,不听招呼。 今年雪神山祭拜时,海东部落因去年大雪要求免去赋税,我主阿萨可汗宅心仁厚,当场答应。 岂料这帮喂不饱的狼崽子,得势不饶人,雪融部落更是以兽人袭扰为由,要求我主给他赐下十万只牛羊,作为讨伐兽人部落的军粮。 今年大雪,我阿鞑部落也受到风雪之灾,牛羊多有冻死,哪有什么余力去补给雪融部落,我主当然不允。 晚间篝火大会之时,雪神山圣子说什么大可汗是草原第一勇士,要我主参加摔跤大赛,以示其勇。 我主是什么身份,能与下人比试?岂不是有失尊严吗? 雪神山圣子原是雪融部落之人,如今圣主潜心修道,万事皆由圣子主持,我主听后非常生气,最后大家不欢而散。” 左贤王早已酩酊大醉,言语不清,说道此事,顿时气愤填膺。 德佑宗及众大臣听后,彼此一视,面带喜色。 夜色已深,但养心殿中烛火通明。 德佑宗问:“众爱卿有何见解?” 兵部尚书名秀上前曰:“陛下,臣以为应当举兵讨伐金鹰王国。金鹰王国去年天降大雪,牛羊多有冻死,国力匮乏;阿萨可汗刚刚继位,根基不稳,号令不强;各部落相互攻讦,人心涣散。天时、地理、人和皆为不利。 臣以为,陛下可先暂时安抚,以宽其心,以松其备。而我国则利用冬休之时,勤练精兵,修葺武备,补充粮草。 待到明年四月雪化之时,金鹰王国旧力刚去,新力未生之际,可令扫北王大人带领四十万铁骑直捣黄龙,斩首阿萨,打他个措手不及。 到时草原群龙无首,各部落必会相互攻伐,争夺王位,草原陷入一片混乱。待到两败俱伤之时,我军三关齐出,各个歼灭,彻底击败金鹰王国,便可保我大德王朝北方百年无患耳!” 兵部尚书名秀言毕,众大臣个个颔首点头,陷入沉思。 丞相曰:“名尚书之言真乃良策,但老臣以为凡事要三思而后定。对金鹰王国,臣以为有三策,名尚书所言为上策;赐封阿萨,听之任之,乃为下策。” 丞相接着道:“名尚书之言虽为上策,但实为冒进之策。陛下虽赐封与他,但金鹰必不会完全相信我朝,定会时刻提防。何况草原千里辽阔,我军一旦发兵,金鹰王国必会提前发觉,分散其兵力,逃亡其都城,何言活捉或杀死阿萨,到时我军岂不是白跑一趟?” 丞相又接着道:“那时阿萨对我朝先礼后兵之举,必为恼火,断绝两国关系。他必会妥协于其他部落,韬光养晦。到时不出五年、十年,阿萨根基牢固,权势在握,草原众部落臣服,岂不是又成为我北方一大祸患?” 保京王曰:“依丞相所言,何为中策?” 丞相继曰:“我虽不懂带兵打仗之道,但也听闻: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也。首先,赐封阿萨可汗,以显我大国大恩,以示其好,以慢其心,此一利也。 其次,赐封阿萨,雪神山、雪融、海东等势力部落必然不喜,人心涣散,此二利也。 再次,赐封阿萨,缓和双边关系,进可攻,退可守,于我朝有益无害,此三利也。 若阿萨可汗三五年之后根基牢固,攻伐其他部落,到时我朝也可出兵相助,待到双方精疲力竭之时,我军再突出奇兵,分而歼之,一举消灭金鹰,以绝后患,此为中策也。” 众人点头。 德佑宗曰:“中策为长久之策,可取!封他个北海郡王,虚名一个,又有何妨?” 三和殿。 三和者,天和、地和、人和也。 三和殿上,执事太监手拿圣旨,扯着公鸭嗓子大声喊道:“使者乌达尔接旨。” 左贤王乌达尔屈膝跪地,伏身叩首。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天地煌煌,圣威浩荡,今封金鹰王国阿萨可汗为北海郡王,代圣上掌管万里北疆,钦此!” “多谢陛下,愿您的威德像太阳神一样宽广,照耀草原的四方。”左贤王乌达尔起身接旨。 乌达尔又道:“为感谢陛下的恩情,此次前来,特为陛下送来一份礼物,请陛下到殿外一观。” 德佑宗及一班文武大臣俱是疑惑,有什么奇特的礼物值得如此神秘。 德佑宗看了一眼武班大臣,随后走下鸾台。保京王和荡寇王两位百万皇伴随左右,其余文武大臣紧跟其后,来到三和殿外。 只见三和殿前停放着一辆马车,马车上有一巨大的方形物体,用红布遮盖。 左贤王乌达尔右手一挥,马车边的两名勇士一同扯下红布。 只见马车上一座牢笼,一匹骏马站立其中。 这是一匹异常神俊的骏马,身高约丈余,全身呈青色,身体上覆盖着如鱼鳞般的鳞甲,头上生有如鹿角般的双角。 红布撕开后,骏马重见阳光,一阵兴奋,扬天长嘶,口中露出四颗粗壮的尖牙。 “好马!”荡寇王不禁一声叫好。 “伟大的太阳大可汗,此马名为龙驹,是兽人部落半马人族特有的产物。速度极快,善于长途奔跑,全身鳞甲覆盖,非一般兵器所能伤害。每日可吃下一头小牛犊,因食量巨大,性格暴躁,难以驯服,故数量极少。此次为表诚意,阿萨郡王也是费了很大的功夫才得到这一匹龙驹。” 德佑宗喜道:“阿萨郡王诚意不浅啊!”遂左右相视保京王和荡寇王,“两位爱卿,不知哪位愿去驯服此兽?” 荡寇王立即道:“臣愿驯服此兽。” “好!荡寇王武功盖世,驯服此兽,必然不难。”德佑宗夸道。 荡寇王龙骧虎步,走到车前,猛然一阵用力,身绽黄光,激风四荡。大腿般粗细的铁柱随风折断,但龙驹丝毫未受伤害。 铁柱断去,龙驹如久困笼中的飞鸟,四蹄发力,跃下牢车,口张獠牙,只冲荡寇王冲来。 荡寇王上前,一个飞身,左手抓住龙驹的长角,转身便骑于龙驹之上。 龙驹一阵翻腾,或是前蹄离地,或是后腿高仰,身转背荡,连连嘶叫,声贯云霄。 荡寇王双手抓角,力发全身,黄光四溢,龙驹顿感万千大石压于身上,动弹不得。 良久,荡寇王卸去内劲,龙驹也不再翻腾,四脚跪于地上。 荡寇王下得马身,轻拍马头。龙驹站起,立于荡寇王身旁,用长舌舔着荡寇王的手掌,老实温顺得像只猫一样。 “好!好!好!荡寇王果真好本事,朕便将此龙驹赏于荡寇王。”德佑宗道。 荡寇王大喜,连谢龙恩。 德佑宗左顾保京王,看保京王脸色有些不大自然。 保京王乃是德佑宗的亲叔叔,是当朝皇室唯一的一名百万皇,也是当今大德王朝的紫金梁,擎天柱。 为此,德佑宗十分器重保京王。 德佑宗转头看向左贤王乌达尔,“左贤王,不知你部可还有龙驹?” “启禀陛下,这匹龙驹乃是半马人部特有之物,阿萨郡王为显示诚意,专门派人偷偷前往半马人部,商议数次,最终用十万担粮食换来的。”左贤王乌达解释道。 “若陛下喜欢,我可报与阿萨郡王,既使付出天大的代价,甚至是对兽人的战争,也要再讨来一匹龙驹献于陛下。” 保京王一听,便明德佑宗之心意,顿生感激之情。 德佑宗微微一笑,说道:“朕便于你二十万担粮食,再换一匹龙驹归来。” “是,陛下,定当不负圣意。”左贤王道。 “另外,关于此龙驹,还有一事相告。此龙驹乃马中之龙,万马之王。龙驹嘶鸣,普通马匹皆都闻声丧胆,四跪于地,屁滚尿流,不分敌我。因此,陛下在使用之时,特别是在征战之时,应用嚼子罩在口上,使其不能发声。”左贤王提醒道。 “嗯!”德佑宗点头,遂又转头看向荡寇王,笑着说道:“好马配好鞍,那朕就再打造一套金马具,一并赐予荡寇王。” “谢陛下!”荡寇王再谢。 “陛下!”丞相上前曰:“若陛下再为此龙驹起一个名号,那岂不是更加完美无瑕?” 德佑宗抬头沉思良久,曰:“青云步如何?” “妙哉!妙哉!”丞相赞道:“龙驹,日行千里,乘于此马,如步青云。再者,既是龙驹,龙藏青云,取名青云步,真是妙哉!妙哉!” 一班文武大臣顿时齐齐称赞,德佑宗也是面露得意之色。 大德历597年,阿萨郡王向大德王朝求婚。 德佑宗将自己的弟弟明王的女儿玉华公主许配于阿萨郡王,并赐名“御化公主”,意为代德佑宗来教化草原万民。 年底,金鹰王国又送来了一匹龙驹。 德佑宗将此龙驹赐予保京王,起名“碧云天”。 德佑宗又恐其他五位百万皇心生意见,遂令左贤王乌达尔再去寻觅五匹龙驹,每匹龙驹用十万担粮食交换。 同年,在三将关和云海关两城外设立商市,通商互惠。 大德历598年,兽人入侵西疆,西疆诸国请求大德援助。 阿萨大可汗主动请缨,征讨兽人,又得一匹龙驹。 德佑宗起名“塞外红”,赐予最年长的百万皇--山河王。 大德历599年,金鹰王国发生内战,雪融部落和海东部落东西夹击阿鞑部落。三方纷纷备战,招兵买马,万里草原陷入一片混战之中。 第3章 少年云生 京城堾丽,大德王朝之都城。位于洪水与莽江之间,洪莽平原之上。北通洪阳,南贯青岚,西依云益之群山,东临五府之繁华。 六百年前,一代战神刺天大帝席卷宇内,囊括四海,合并十国,结束了长达二百余年的割据纷争。 天下一统,万众归心,德怀济世,福祉万民。建都堾丽,国号“大德”,意为“德被天下”。 从此四海升平,天下皆安。 京城堾丽,因北靠堾山,南临丽水而得名。呈长方形,东西长约五十里,南北宽约三十里,人口过百万。九朝古都,千年自古繁华。 京城西北地,平房连片,少有楼宇,居民多为边关将士之后代。许多兵将,或是立功受到恩赐,或是十年归来稍有积蓄,或是身负重伤朝廷体恤,手中有些银两,便在此安家立业。 因为多是袍泽,相互熟悉,感情至深。十年征战,杀气缠身,京城地痞恶霸,也鲜有在此滋生惹事。更加之朝廷照顾,这一片倒成了京城少有的偏僻处、安宁区和人情地。 一小院内,坐北三间瓦房,半亩庭院。瓦房虽旧,但却砖木结构,甚为结实。庭院之中,一半果树菜地,一半练功场区。 练武场上,摆满了刀枪斧戟,一排大小不一的巨石摆在墙边,其上光滑圆润,显然使用已久。 一青衫少年,手持长枪,腾转跌宕,人若南山猛虎,枪若东海蛟龙。 抖手处,六出雪花;横扫时,风声乍起;腾挪间,地生惊雷。一个转身,双膝跪地,腰若平桥,面朝青天,长枪如出海蛟龙,又似离弦之箭,向后刺去。 木桩顿时四分五裂,木屑横飞,好一个回马枪! 少年擦了擦汗水,走上台阶,坐于蒲团之上,提壶倒茶。 好一个英俊的少年郎!只见这少年七尺身躯,身如苍松,步如虎行;面如温玉,天庭饱满;眉似峰聚,眼似乌珠;唇方口正,鼻若斧山。头扎一皂白丝巾,内藏阳刚之气,外显男儿本色。 少年左手端茶,右手指指画画,还在回忆揣摩枪技,而后微微摇头,似是不解其中之意。 休息片刻,少年起身离地,径直走到那一排石墩之前。 走到第三个处,扎稳马步,长吸一口气,挺腰用力,石墩缓缓离地,待举到与头平齐时,又缓缓放下。 然后再次举起,一个、两个、三个……二十个……四十八、四十九、五十。 少年缓缓将石墩放于地上,满脸早已是汗水。 “比昨天又多了一个。”少年自言自语道,心情十分高兴。 而后空手打了一趟金钢伏虎拳,擦干汗水,略作休息,又走到第四个石墩处。 第四个石墩比第三个明显大了一圈,怕有五百斤重。 少年曲步,挺腰用力,猛地大喝一声,石墩猛然离地,被少年高高举过头顶。 坚持了约三四口气,少年已是四肢发颤,而后缓缓将石墩放于地面,早已汗透青衫,少年欣喜若狂。 “终于举起来了!”少年兴奋地喊道。 “生儿,吃饭了!”一声如深林黄鹂般的声音传出,甚是清脆好听。 “好的,母亲。”少年走到一个水缸前,打水洗漱,走进房间。“啊!还有兔肉!”少年惊喜地大叫道。 “这是最后一点了,留给你吃的。你每天这般练习,不多吃些肉,身体怎能吃得消?”妇人一边盛着米饭一边说道。 “我明天再出城一趟,看能不能再打些野味来!”少年道。 妇人一边吃饭,一边将兔肉加到少年的碗中,“多吃些,好长身体。” “母亲,您也吃。您也不能顿顿光吃菜不吃肉啊!那怎么行?”少年将一大块兔肉加到妇人的碗里。 妇人抬起头来,笑道:“行的,母亲这些就够了。” 这一笑,当真是梨花绽放,杏花纷飞,小屋顿时春意盎然。 那妇人约三十出头,双眉修长如画,双目弯曲如月;肤如白玉,指若柔荑;声若空间流溪,面若桃花芙蓉。一举一动,柔弱得如雨打荷花;一颦一笑,流露出成熟风韵。 “嗯!”少年答应着,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妇人小口细嚼,不多时风卷残云,满盘狼藉。 夜晚,红烛点起,少年认真地看着《武岳兵法》,那妇人在一旁裁缝衣服。 “云生,再过些时日,便是你十六岁的生日了。按照惯例,你就要举行成人礼了,你是怎么想的?”妇人问道。 那少年名曰云生。 母亲分娩之时,忽作一梦。梦见天空之上,云海翻腾,一轮红日从云海中升起,光芒万丈。迷雾退去,那红日忽然钻入她的腹中,惊醒之时,腹部疼痛,产下一子,身放红光,久久不能散去,故起名云生。 天生异兆,妇人大惊,怕又招来异常祸端,遂闭口不语。除云生父亲云腾之外,再未与他人提起。云腾听后,欣喜不已,认为云生将来必为大富大贵之人。 云生道:“母亲,我想亲自去猎杀兽物,以祭成人礼。” 大德律礼,男子年十六岁即为成人,可以娶妻生子,另立家业。成人之时须举行成人礼。 大德建国之时,为鼓舞男儿崇尚习武之风,要求在成人礼时必须亲自猎杀一头野兽祭礼,以彰显男儿气概。越是猎杀凶猛的野兽,越能显现男儿的本事。 到大德后期,野兽数量渐少,尚武之风退去,许多男儿便在市场购买野兽,在成人礼时杀死。甚至有些穷困家的孩子,因无力购买野兽,便不再举行成人礼。 成人礼兽祭,其实早已沦落为一种形式。 “可是云益山脉,山高路远,野兽凶猛,你一个人去,母亲不放心啊!”妇人低下头来,又道:“你父亲一去十余年,杳无音信,生死不知。你若再有个好歹,你叫母亲怎么活啊?” 说着,妇人禁不住掉下泪来。 云生祖上三代从军。祖父战死于二十五年前的阿颜巴拉山战役之中,祖母身染疾病而亡。父亲从军龙虎关,十三年来未有半点消息。云生自小与母亲相依为命,有着一种深深地恋母情结。 云生看着母亲,不忍母亲心痛,顿时心软了下来,于是叹气道:“好吧,母亲,那我明天去集市上看看,然后再说吧!” 那妇人顿时转忧为喜,连忙擦去眼泪。 第4章 名门之人 次日一早,云生早早起床,按照惯例,先打了一阵拳脚,再练枪棒,而后搬举大石,等一切训练完毕后,云生这才略作洗漱,整理衣服,略吃早餐,便怀着喜悦的心情直奔集市而来。 “京城的街道真是宽阔呀!” 云生来到西市,映入眼帘的是一条足有三丈宽的街道,街道两边的房屋栉比鳞次,店牌林立,旗风招展,一眼望不到边。 集市上人来人往,男女老少,络绎不绝。店铺内的商品琳琅满目,五花八门,目不暇接。 小贩们正在尽情地吆喝着,炫耀着: “荷水碧莲羹,五个铜板一碗。” “糖葫芦,两个铜板一串!” “上好的临江丝绸,光滑柔软,各色都有。” …… 云生龙骧虎步,快速行走,并未过多留意街道两边炫目的商品和诱人的美食。 他虽然身穿布衣,但却掩盖不了英俊的面容。冬日的暖阳照在他的脸上,青春的气息四处洋溢,显得更加阳刚俊朗。 不少的少妇、少女看见云生,纷纷向他投来或是欣赏、或是爱慕的眼神。 “这幅皮囊还不错,回头率极高,跟我的前世有得一比。”云生心中自我表扬一番,脸上自信的笑容更加浓烈。 前世的云生是一名特种兵,服役六年,荣立三等功一次,数次荣获营嘉奖,现任三班班长。 在半年前的一次跳伞训练中,当他跳出机舱,就在打开伞包的那一瞬间,他却惊讶地发现伞包无法打开,自己正以200公里/小时的速度疯狂下坠。 这时一片白云飘来,自己坠入白云之中,眼前白茫茫一片。等穿过白云后,却发现神奇的来到了这里——大德王朝京城堾丽,魂穿于一名身患重病,濒危死亡的同样名为云生的少年身上。 云生大步向前急走,来到集市的尽头,这是贩卖活物野兽的地方。远远的云生便闻到一股浓浓的尿臊味和腥臭味。 街道两边摆着一排排铁笼,铁笼里关押着一只只凶猛的野兽。野兽有狼、熊、豹、蛇等活物,见有人到来,一个个呲牙咧嘴,眼放凶光,低声咆哮。 野兽中以狼居多。 狼是京城少年成人礼时用得最多的野兽,个头不大不小,价格适中,数量又多,而且天性凶猛。用狼当做成人礼的祭品,更显男儿英雄本色。 并且大德人通常将北方的金鹰王国比作恶狼,用狼作祭品,还可以彰显报国建功之志。 云生来到一处铁笼前,这是一个巨大的铁笼,里面关押着一头灰熊。灰熊蜷缩在铁笼内,显得无精打采。 “大叔,这只灰熊多少银两?” 中年人抬头瞟了一眼云生,见云生身穿布衣,遂低下头去,伸出五根指头。 “五十两?”云生问道。 那中年抬头,“嘿嘿”地冷笑了两声,说道:“五十两?你在做梦吧,五百两!”中年人大声地说道。 云生吓了一大跳,“五百两?” 云生对大德王朝的货币价格并没有一个清晰的概念,他只知道自己的母亲日夜不停地为别人缝衣补裤,一个月也挣不来一两银子。 云生内心一番计算,摇了摇头,悻悻然走开。 “有钱男子汉,无钱汉子难。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钱都是硬通货。” 云生继续前行,来到另一个铁笼旁。铁笼旁站着一位约摸二十来岁的小伙子。 这是一头黑狼,毛发黑亮,在铁笼内转来转去,显得急躁不已,见云生走来,双眼目露凶光。 “大哥,这匹黑狼多少银两?” “二十两!”小伙子笑道。 “二十两?”云生又是吓了一跳。 “大哥,最便宜多少银两?”云生有些不死心,怯怯地问道。 “最便宜十八两。”小伙子双手比划了个“十”和“八”。 云生听后,心想既使便宜到十五两,也不是自己可以承担起的。于是又摇了摇头,迈步走开。 云生又来到另一个铁笼旁,铁笼里是一只狐狸。见到云生,双眼露出乞求的眼神,显得特别无助。 “大叔,这只狐狸多少银两?” “四十两!”大叔喊道。 “四十两?刚才那只黑狼才十八两。”云生感觉这位大叔似乎在诓他。 “嘿嘿嘿,小家伙,我这只狐狸的皮毛足够买那两只黑狼。”中年人笑着说。 云生知道这中年人说得不假,狐狸的皮毛只有京城王侯将相家的贵妇人才能穿戴得起。 云生又转了一圈,野兽的价格高得吓人,既使一只枯瘦如柴,毛发都快掉光的老狼,也价值十五两银子。 高高兴兴而来,垂头丧气离去。云生心中的喜悦一扫而光,只留下一脸的阴霾。 回头来到集市,此时日头已经偏西,街道上的行人更加多了,基本上已经达到了“摩肩接踵”的地步。 云生心情不悦,大步快行,根本没有心思再去理会街道两边的商品以及少妇和少女们投来的眼神。 来到集市口处,转过一个弯,云生正准备赶回家去,只见马路上奔来三匹骏马,上面骑乘着三位官差。 骏马如风,“嗒嗒”的马蹄声音如同冰雹击打在路面之上一般,一波胜过一波,一波急过一波。 街道上的行人赶快让开,分站两边,眼中充满了愤怒,却是敢怒不敢言。 云生抬头望去,只见一名独腿的半大老者正拄着拐杖,一瘸一拐,正欲闪躲。 可是马匹速度极快,来势汹汹,眼见独腿的半大老者闪躲不及,一时惊慌,跌倒在街道的中央。 “翁叔!” 云生见那半大老者是父亲的袍泽,一时心中大惊,疾步上前。就在马匹快要踏到翁叔的身上之时,云生一个前跃,抱住翁叔,而后顺势一个转身,将翁叔压在了自己的身下。 这是云生在前世部队练就的扑倒绝技,深入骨髓,已经演变为一种本能的反应。 就在马蹄即将落下,踩到云生身背的时候,只见一股红光袭来,一阵强大的气息随即崩发,将三匹骏马牢牢地固定于原地。 三名骏马速度极快,在巨大的惯性冲击力下,马蹄高高跃起,却是无法落下,犹如被定住一般。 云生抬头一看,只见一名身穿白衣,身负宝剑的年轻男子身绽红光,真气涌动,犹如前世小说中描写的仙侠剑客一般。 “十万王!哇噻,真是帅呆了!”云生心中不由得一阵称赞。 剑客身上的红光散去,那高高跃起的马蹄这才慢慢落下。 “尔等乃官府之人,怎可在大街之上,纵马狂奔,冲撞路人?”剑客大声喝道。 三名官差也是惊魂未定,知道遇到了绝世高手,分分秒便可取自己性命。于是为首的那名官差抱拳问道:“小的知错,敢问阁下大名。” 那剑客“嗯”了一声,扬起头来,悠悠地说道:“我乃名门之人。” 三名官差一听是名门之人,心中大惊。为首的那名官差连忙道歉,口气顿时变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名门之人见谅。” 名门之人不语,上前扶起云生和翁叔,随后抬头看向三名官差,说道:“今日且饶你们一命,日后若敢继续作恶,小心尔等狗头。” 那为首的官差连连道歉,“小的不敢,小的定当谨记名门教诲。” “滚吧!” 三名官差再次抱拳,点头哈腰,骑着骏马,放慢速度,灰溜溜而去。 “你们二人没事吧!”名门之人扶起云生和翁叔,关心地问道。 “多谢名门搭救,小老儿只是一点皮肉伤,倒无大碍。”翁叔连忙向名门之人道谢。 那名门之人点了点头,“没事便好。”遂又看了看云生,见云生也无大碍,说罢,便飘然而去。 云生望着名门之人远去的背影,心中不由地充满了羡慕。同时,内心也掀起了一阵阵的渴望。 “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我来到这个世界,岂能如此平凡一生?” “云生啊,今日多亏你出手相助,要不然,我这条老命今天就没了。” 翁叔是龙虎关的一名老兵,参加过十三年前的乌思托江之战,身中毒箭,不得已只好右腿截肢。 “翁叔,您不用客气,我是您老人家看着长大的,您有难,我怎能袖手旁观呢?” 翁叔笑着点了点头,说道:“真是个好孩子啊!” 云生道:“翁叔,我扶您回家!” 翁叔家距离云生家不远,云生将翁叔搀扶着送回家,这才回到家中。 第5章 云游和尚 吃过晚饭,红烛点起,云生无精打采地看着《武岳兵法》,而母亲则在一旁继续裁缝衣服。 “生儿,今日到集市去,成人兽看得怎么样?”母亲问道。 云生放下书,叹了口气,说道:“价格贵得吓人。”遂将今日在市场上打听的情况细细地向母亲讲述了一番。 母亲听罢,顿时愁眉不展,轻叹道:“要不,就不举行成人礼了。”母亲抬起头,看向云生。 “不,母亲,我想亲自去猎杀兽物,以祭成人礼。” 母亲大惊,连忙问道:“你到那儿去猎杀成人兽?” “云—益—山—脉!”云生斩钉截铁,一句一字地说道,语气不容商量。同时脑海中却又浮现出那名身穿白衣、背负宝剑、身绽红光、潇洒不羁的名门之人的身影。 “可是云益山脉,路途遥远,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云生正色道:“男子汉立于天地之间,当奋勇向前,岂可言危险二字?” 母亲听后,顿时感觉云生长大了,特别是自患病全愈后,心志成熟了不少,早先那个温顺乖巧的小孩已渐行渐远,倒是有了几分他父亲云腾的影子。 可是云生母亲不知道的是,此云生非彼云生。此时的云生,是经过部队这个大熔炉六年摸爬滚打淬炼的精英战士。 云生抬头看向母亲,见母亲脸上写满了担忧,遂微笑着说:“母亲放心,云益、云益,对云有益!是吧?” 云生母亲笑了笑,说道:“就你聪明。” 云生见母亲心里还是不放心,于是又继续安慰母亲,“母亲不要担心,我只去云益山脉边缘找找,绝不会深入山脉。” 云生母亲无法,只好叹道:“那好吧,不过一定万事要以生命为重。” 云生见母亲答应,心中顿时乐开了花,“好的,母亲,我会时刻挂念您的,绝不做蠢事。只是山中狩猎,长枪不如短刀,我还缺一把趁手的兵器。明天我去李叔家借一下他的钢刀。那钢刀削铁如泥,都快羡慕死我了。” “不!明天咱们去王伯的铁匠铺,打造一把钢刀。你也长大了,就当是母亲送你的成人礼物!”母亲笑着说。 “还是母亲好,咱们明天一早便去。”云生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十月的早晨,北风凛冽,寒气袭人。 云生打了一趟拳,舞了一阵枪,头上微微冒汗。吃过早饭,云生便与母亲一同出门,径直走向铁匠铺。 只见云生虎步阔行,甚有男儿英雄之气。云生母亲长发过肩,用丝巾捆于身后,盈腰一握,身形窈窕,碎步而行,尽显婀娜身姿。 一个大大的“铁”字招牌立于门前。云生和母亲走进铁匠铺,铺内炉火已经升起,红彤彤的。 徒弟正蹲在地上拉着风匣,王铁匠正与一人交谈着。 只见那人光头无发,面圆耳大,满脸横肉,目若铜铃,身高九尺,体胖腰圆。 那人见得云生和母亲走进铁匠铺,抬头看来。待见到云生母亲时,忽然双眼放光,久久盯视,不顾他人。 云生见状,顿时怒火心生,走到母亲前面,挡住那人视线。那人似有察觉,遂低下头去端茶而喝。 王铁匠见到云生及母亲,连忙起身热情地打起招呼:“哎呦!一段时日不见,云生又壮实了。”说着,拍了拍云生的肩膀。“看!都和我一样高了。” 云生道:“王伯,店里可有好铁?打与我一把钢刀。” 王铁匠道:“有的,前日刚好进了一批玄铁,正好打刀。” 云生母亲道:“一把钢刀需多少银两?” 王铁匠说:“十两纹银。” 云生母亲面显窘色,“十两啊,能不能少些?” 王铁匠说:“妹子,这十两纹银,还是看在我们老邻居的份上,算是最便宜的了。若再少些,我可就赔本了。” 云生母亲怯怯地道:“我只有七两银子,所欠三两,过些时日再还,不知可否?” 王铁匠豪爽的说:“没问题。”又对着云生说:“云生,是不是快到成人礼了?” 云生道:“是的,王伯。我想打一把钢刀,去云益山脉狩猎,以祭成人礼,到时你可一定要来呀!” 王铁匠笑着说:“一定的,一定的,真是好儿郎啊!现在亲自猎兽的已经不多了。” 忽听那壮汉道:“掌柜的,所欠三两纹银,一并计入我的玄铁棍与你。” 声若洪钟,振聋发聩。 “不用!”云生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壮汉。又朝王铁匠说:“三月之内,必当还您,还望王伯早些打好。” 王伯望了那壮汉一眼,遂对云生说:“好的,待我打好玄铁棍后,便立即打与你。” 却听那壮汉说:“先打于他。” 王铁匠急急抱拳向那壮汉,“多谢壮士。”却不料云生道:“不用,王伯先给他打。” 那壮汉听后,忽然起身说道:“掌柜的,我的玄铁棍暂且不打,我出去云游几日,回来后再来找你。” 说罢,遂起身走出铁匠铺,目不斜视。 三人俱是惊诧。 云生走出铁匠铺,告别母亲,来到集市,走进一家店铺,店铺内挂着许多葫芦。 云生挑了一个约尺余大小的葫芦,只见葫芦造型规整,上刻山水之画,光滑圆润,甚是好看。 云生问道:“掌柜的,这个葫芦多少钱?” 那掌柜的看了一眼云生,见是个半大小孩,遂漫不经心的道:“五十个铜板。” 云生道:“我只有十个铜板。”那掌柜的又看了云生一眼,走到另一个葫芦前,拿到手上递于云生。 “这个十个铜板。” 云生一看,葫芦只有半尺大小,甚是粗糙。云生又手指着墙上一个大点的葫芦,道:“掌柜的,这个能卖于我吗?” 那掌柜的寻思了一会儿,遂解下葫芦,递给云生,“我赔本卖给你吧。” 云生连连感谢,拿起葫芦。葫芦虽然不太好看,但也有尺余大小。云生心想:应该能装三四两酒吧! 云生继续向前走,来到一家酒店,只见酒店门前高高的飘着一个大大的“酒”字旗。 云生道:“小二,你这酒多少钱一两?” 小二一听云生说话,便知是个雏鸟,遂高傲的说:“我这酒,十两纹银的也有,三四个铜板的也有,你要哪个?” 云生道:“十个铜板,把这个葫芦装满。”小二不屑的看了一眼云生,拿过葫芦,便去打酒。 云生看向店内,只见有三四个人坐在一起,正吃着肉喝着酒。 其中一人神采飞扬,口喷沫星,“你们是有所不知,四年前,我朝皇帝龙颜大怒,一气之下派出扫北王、山河王和平西王三位百万皇,领兵百万,齐出三关。杀得是那金鹰人横尸百万,血流成河,哭爹喊娘,跪地求饶,甘愿称臣,当我们的奴才,并答应赔偿我们百万只牛羊。最后我朝圣上宽宏大量,才饶过他们一命。两年前,他们的可汗迎娶御化公主,甘愿以女婿自称。”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说今年肉价怎么大跌?原来是金鹰赔偿了我们百万只牛羊啊!”另外一人恍然大悟的道。 御花园无迹堂,乃德佑宗之书房。 无迹者,取自圣人“善行无迹”之语,意为善行应发自内心,不必留下什么痕迹以示于人。 又取“羚羊挂角,无迹可寻”之语,意为诗词书画,最高境界应当浑然天成,心中有品,品中有人,不要留下做作的痕迹。 书房里,德佑宗提笔挥毫,寥寥数笔,画作已成,细品良久,心中欣然。 丞相轻轻地走进房内,德佑宗充耳末闻,视而未见,良久才发现丞相已站立身后。 “好画!好画啊!”丞相拍手叫绝。 只见尺余画作之上,左侧芦苇稍斜,右边一片空白,芦苇之下一对鸳鸯正在休息。 粗略一看,画作简单,仅有数枝芦苇和一对鸳鸯。细细品尝,只觉芦苇飘摇,秋风瑟瑟,河水澹澹,水鸟安眠。 “未见风而有风,未见水而有水,寥寥数笔,风吹水起,意境通灵,万物祥和,足见陛下已心无杂念,虚怀天下,真乃绝品啊!”丞相夸奖道。 德佑宗微微笑曰:“前些时日经过御花园,见秋风渐起,芦花飘零,池水荡漾,鸳鸯戏水,心有所感,遂作此画。” 德佑宗转身坐下,抿了一口茶,道:“丞相请坐。” “谢陛下!”丞相感恩而坐,太监端来一碗茗茶。 “丞相前来,有何事可奏?”德佑宗问道。 丞相道:“据明王府中密探来报,御化公主寄来家书,说草原情势危急,雪融部落和海东部落左右夹击金鹰王国,现金鹰王国正秣马厉兵,准备与雪融和海东部落大战。” 德佑宗道:“那丞相意下如何?” 丞相曰:“三方大战未起,我军宜坐壁上观,待三方精疲力竭之时,便是我三关大军出关之日。” 德佑宗道:“鹤蚌相争,渔翁得利,便让他们自相残杀去吧。” 丞相又曰:“金鹰来信,预先借二十万担粮食以作军粮,待大战结束之后,再送来四匹龙驹补偿。” 德佑宗道:“即为属国,便应资助,且先送于他二十万担粮食,让他们好好地去打吧。” 第6章 进山狩猎 五日后,云生取得玄铁钢刀。 手持钢刀,云生心中欢喜不已。找来一根木头,放立端正,一刀劈下,木头应声断为两截。 云生不禁大喝一声:“好刀!”遂心想:“有此刀在手,既使来上十头恶狼,我也不惧。” 次日,云生便拜别母亲,准备进山狩猎。 母亲是千叮咛、万嘱咐,一直将云生送到了城门口。 母亲是云生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云生魂穿于今世,经过半年时间与母亲的接触,早已被母亲关心细致、无微不至地照顾所感动。 “母亲,您回去吧,孩儿一定会小心的。” 云生跪拜起身,目含热泪,猛然转身,大步离去。 这一日,彤云密布,北风呼啸,雪花飘零。 官道上,云生身着青衫,外套羊皮马甲,头戴棉帽,腰挎斜刀,一张弓箭左挎右斜,身背一个箭囊,肩上挑着一杆长枪,一个酒葫芦在枪尖上晃来晃去。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云生走出京城,目力所及,看不到尽头,顿觉天地宽阔,心生豪情,万丈迸发。 满目雪花,银装素裹,鸟兽尽藏,万籁俱寂。一股西出阳关无故人,林冲雪夜山神庙的英雄悲壮之情顿时涌上心头。 云生最喜欢这种感觉:吴钩雪月,踏马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仗剑天涯,红颜相伴,论剑华山之顶,谈笑太白之巅; 亦或犯我中华,虽远必诛。驰骋疆场,千军万马,关山明月,夜诛单于。踏破贺兰山缺,决战北海之边; 亦或英雄迟暮,大漠孤烟,长河落日,西风古道,瘦马前行,夜卧孤村,梦入冰河。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云生取下酒葫芦,抿了一口酒,顿时一股辛辣之味呛得他连连咳嗽。 云生微微自嘲,连连摇头,再喝一口酒,一股火辣从腹中燃起,顿时面目微红。 全身火辣辣的,云生大感痛快,不由地疾跑起来,雪花扑面,耳旁生风。 天色已晚,雪下得更大了,如鹅毛般的雪花铺天盖地而来,天地一片笼统。 云生走到一个小镇上,寻得一家旅馆,住了下来。 住宿费二十个铜板,云生掏出银两,付了住宿钱。 这银两还是欠王铁匠的。 当日王铁匠只收了五两银子,另外二两银子赠与云生当做盘缠,所欠共五两纹银春节前还清即可。 云生千推辞万推辞地收了下来,而后千感谢万感谢,保证春节前还清。 房间还算干净,却没有生火。只有大厅里生了火,客人们围着火炉饮酒吃饭,谈笑风生,香味弥漫。 云生的腰里还有些银两,但却舍不得花,只好取出干粮,打开葫芦,少饮些许酒水,感觉浑身发热之后,裹上衣被,倒头而睡。 或许是行路有些累了,不多时云生已呼呼进入梦乡。 第二天一早,云生洗漱之后,再吃些干粮,喝些酒水,离开旅馆,继续前行。 走出旅馆,外面早已风停雪住,天地一片银白,直刺双目。雪淹没了脚踝。 云生不顾这些,踏步疾行,身后留下一串串清晰的脚印。 正午时分,已到了云益山脉脚下,这里有一座城池,名曰益宁城。规模不小,街上人头攒动,熙熙攘攘。 益宁城地处云益山脉脚下,山里的居民将各种山货拿到此处买卖。还有不少山中的猎户将捕捉的野兽或是皮毛拿到此处贩卖,特别是活的野兽,更是价值不菲。 因此益宁城池不大,但却十分繁华。 云生感觉腹中饥饿,心中寻思:下午就要进山狩猎,得保存些体力。 遂走进一家酒店,要了一些熟食。一斤牛肉,二两热酒,大口朵颐起来。 走时又将酒葫芦打满,算账付钱,共五钱银子。付账之后,还剩一两另着大小十几个铜板,云生顿觉心疼。 走到西市,街道两边贩卖着各种货物。有各种草药、兽皮,还有一些铁笼里关闭着野兽。 一个铁笼里关押着一头灰狼,蜷缩在一起,闭目休息。即使大街上再吵杂的声音,似乎也无它无关。好像是早已知晓自己的命运,生无可恋。 云生上前,问了问价格,那人道:“二十两纹银。” 云生吓了一跳,原以为益宁偏僻,却没想到这里野兽的价格与京城无二。 云生不敢再问,直出西门,奔云益山脉而去。 外阳西下之时,云生来到山脚下。走进山里,只见树木丛生,越往里走树木越是高大。 下雪之后,各种野兽出来觅食,在雪地上留下清晰的脚印。但大多数脚印较小,一看便知是些小兔和鹿之类的动物。 云生兴趣不大,继续往山里走。此时天色已暗,整个山林寥无人迹,仅他一人,心中不免害怕起来。 云生心中犹豫,心想:“不如暂且找一个避风的地方休息一晚,待明日再说吧!” 前世特种兵的本事,可不是白练的,野外生存可是特种兵的强项。 云生选择一处背风的地方,来到一颗约三人合抱的大树下面,抽出钢刀,拔开积雪,露出地面上的杂草。 云生又砍来一些枯枝,点燃起来,如此既抵御风寒,又可驱逐野兽。 休息之地收拾妥当,云生拿出干粮,打开酒葫芦,大口地喝了起来。 抬头望天,此时夜幕早已降临,一轮明月从东山升起,犹如一个巨大的白玉盘,比京城里,也比前世里看到的清晰好几倍。 “好像这个世界与地球上差不多,难道是与地球平行的另外一个位面?” 几口辣酒下肚,云生渐觉身上发热,酒意朦胧,这才卸下弓箭和箭囊,原地休息起来。 一夜无事,第二天的云生被山林中叽叽喳喳地鸟鸣声吵醒。 双手握拳,伸展腰肢,云生直觉神清气爽,全身充满了力量。 云生背上弓箭箭囊,左手持枪,右手持刀,来到一处高地。此时红日升起,透过林间的迷雾,犹如一个通红通红的大灯笼。 云生参照太阳的位置,判定方向,继续朝大山深处走去。 山林寂静,时有好鸟相鸣,更显得山林空旷。 一只狐狸在大树下东张西望,云生弯弓搭箭,心道:“刚好借这只狐狸,给母亲做一件过年的小马甲。” 云生放下长枪,取下弓箭,左手持弓,右手控弦,“嗖”的一声,正中狐狸脑门。 铁箭直接贯穿,将狐狸钉于树上。 云生走上前去,提起狐狸,背在身后。 林中积雪渐厚,云生也是一脚深一脚浅,云生心中害怕:这么厚的积雪,万一下面有个窟窿或者悬崖怎么办? 他四处张望,心想山脊处山高风大,积雪应该浅些,比较安全,遂朝西转向山脊。 果然没错,那里的积雪浅了许多。 野外行军是特种兵的必训课目,这点小常识云生还是知道的。 云生心中有点小得意,感觉自己在前世的六年的军旅生涯没有白白浪费。 翻过一个小山岗,视野一下子开阔了许多。 突然,他感觉前方有一道目光盯着他,杀气浓浓。 第7章 大战群狼 云生心中大骇,连忙将弓箭背于身后,左手持枪,右手持刀。 “唉!拿个长枪干什么?一路上没用,真是累赘!拿上碍事,背上太长。” 但心想归心想,云生伏下身子,慢慢前行。 那是一只灰狼,站在云生眼前,双目生光,阴冷而残忍。 灰狼没有动,一直盯着他,云生倒觉得有些害怕起来。 云生定了定神,缓缓前行,手里的钢刀握得更紧了。 突然,左侧不远处一阵风起,一只灰狼扑了过来。 刚才他全神贯注地盯着眼前的灰狼,却失去了对周围的警惕,没有发现左侧的灰狼。 云生大惊,本能地一个转身,手中钢刀顺手砍出。 灰狼低头,刀砍在了空处,并没有伤到灰狼。 突然,右侧又一只灰狼猛扑了过来。 云生大惊,顿时乱了方寸,脚下右腿挡住了左腿,险些自己将自己绊倒。 那第三只灰狼一口咬住云生的衣襟,撕得云生身体一歪。 第四只灰狼从侧面大树后扑来,直奔云生后背而来。一口咬住云生的后衣襟。 第一只灰狼从前方扑了过来,咬住云生的左臂,摇头摆尾,一阵撕扯。 此时,那第二只灰狼也回过身来,朝云生扑来。 云生此时心神大乱,左右三只灰狼撕来撕去,险些将他撕倒在地。 云生见那第二只灰狼正面咬来,心中大骇。 “啊!”的一声大喊,云生全身用力,右腿猛然向前,一脚踢在了那第二只灰狼的下巴处。 灰狼顺势飞出,倒在地上,一命呜呼。 云生双臂用力,身体顺势一转,其余三只灰狼被云生直接甩出。 云生的左右衣袖和后衣襟被撕得破烂,左臂上的一块肉也被第一只灰狼的尖牙撕破,血流如注,染红了衣袖。 云生心中害怕,趁着那三只灰狼还未转身的机会,迅速后退,而后拔腿而跑。 靠云生最近的一只灰狼从侧面追来,后腿发力,一个跳跃,直扑云生而来。 云生大惊,情急之下,长枪当棍直接扫出。长枪扫到灰狼的头上,灰狼飞身而出,当场呜呼丧命。 此时云生心中万分紧张,也顾不得其它,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前冲去。 剩余的两只灰狼紧随其后,一时竟无法追上云生。 一人两狼,一前两后,在密林之中疯狂奔跑。前面的云生连续奔跑,竟感觉不到累,而后面的两只狼也是锲而不舍,紧追不放。 翻过一个山坡,云生已是跑得气喘如牛,大汗淋漓。后面的两只狼眼看着就要追上云生。 就在这时,云生脚下一个踉跄,被积雪覆盖下的一块石头绊倒。 云生一个翻身,想站立起来,可惜心中所想,但双腿却不给力。云生只觉得双腿犹如灌满了铅铜,任他百般用力,却是提不起力来,用不上劲。 云生就像一块大雪球,沿着山坡往下滚,越滚越快。 云生无法使唤自己的身体,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双手紧握长枪和钢刀,任凭身体惯性往下滚去。一会儿横着滚,一会儿又竖着滚。 坡面越来越陡,云生越滚越快,大片大片的积雪被云生的身体荡起。 云生心中大惊,情急之下,云生使劲全力,右手长枪挥出,挡在了一颗松树上面。 松树的阻挡大大减缓了云生滚落的速度,同时云生的身体由向前滚落变成了横滑。 “砰”的一声,云生的腰部撞在了一棵松树上,云生的身体由向左滑行变成了向右滑行。 “咚”的一声,云生的脑袋撞在了一个大树上。云生只觉奇痛无比,眼冒金星。 经过连续的撞击,此时的云生,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迅速的下坠,眼前的景物已经变成了马赛克。 “嘭”的一声,云生的身体撞在了一块凸起的石头上,高高的弹起,而后又向前迅速的下落。 云生下意识的抓紧手中的长枪和长刀。对于一个穷人家的孩子来说,宁可身体受伤,他也不愿失去手中的武器。 身体自由坠落,迅速下落。 “咔咔—” 长枪卡在了一处缝隙之中,在巨大的惯性力作用下,长枪与缝隙连续摩擦,划出了一连串的火星。 “咚”的一声,云生掉落地上,身体直直地掉在缝隙中,晕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刺骨的寒风将云生吹醒。 云生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不知身在何处。 “我这是死了吗?”云生自言自语道。 他动了动右手,右手还听使唤。 “我这不是做梦吧!” 云生用左手捏了捏自己的脸蛋,一丝明显的疼痛从脸部传来。 “我还活着!”云生大喜如狂。 “我还以为自己是历史上最短命的穿越者了,刚来到这个世界还没有半年,便又命归阴曹地府了。”云生心中自嘲,但心情却是相当地轻松。 “活着就好!” 云生准备站起身来,但却感觉浑身酸痛,全身使不出一点劲来。 云生又休息了一片刻,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同时也放松了一下身体。 云生慢慢坐起,眼望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狭缝之中。 云生挪动脚步,右脚碰到地上的钢刀,传来一阵金属与石块碰撞的声音。 云生大喜,身处荒郊野岭,武器才是自己保命的家伙。 云生俯下身子,捡起地上的钢刀,挥舞了一下,心中这才踏实了不少。 云生晃了晃背,背上传来弓箭与箭囊叮呤哐当碰撞的声音。 云生心中更加高兴,“弓箭还在,只是可惜了长枪。”云生这才发现长枪不知何时掉落了何地。 长枪与弓箭是祖上留传下来的,都是军队中的制式武器,皆为精钢打造,是云生的心肝宝贝。平时每次练习后,或是无事之时,云生都是反复擦拭,生怕生锈。 云生右手握紧钢刀,紧了紧背上的弓箭箭囊,左右看了看,选定方向,挪动脚步,沿着狭缝,向前走去。 狭缝两侧壁立千仞,异常昏暗。走不多时,云生被前面杂生的树木挡住去路。 云生挥动钢刀,将树木砍倒,而后捡起一根粗细适当的树枝,打开包袱,取出早已准备好的浸了油的布条,而后缠绕在树枝上,再取出火折子,点燃油布,一个简易的火把制作完成。 云生左手持火把,右手握钢刀,慢慢前进。 狭缝中枯木杂草丛生,云生挥动钢刀,不断地将前方的枯草和树木砍倒。 狭缝曲折回绕,一会儿左转,一会作右拐。沿着缝隙右转,借着火把微弱的光亮,忽然一个石洞出现在眼前。 “这是狼洞?熊洞?虎洞?” 第8章 风雷战神 云生大惊,心中有些害怕,今日与四只野狼一战,心中犹有余悸。 “有什么可怕的?今日与那四只灰狼大战,事出突然,自己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属于仓促应战,准备不足。此时如果洞中真有什么狼豺虎豹,一刀过去砍了便是,正好拿来祭成人礼。” 云生不断地为自己打气加油,同时心中警觉,左手举着火把,右手紧握钢刀,猫下身体,慢慢前行。 山洞约有一人来高,曲折蜿蜒,前行近百米,豁然开阔。 一个大型山洞呈现在眼前,火光所及,看不清全部,只能看个大概。 洞中空气清新,并无野兽腥臭之味。 云生蹑手蹑脚,沿着山洞右壁缓缓前行。 忽然,借着火把之光,他眼神一瞟,看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墙壁之上。 云生大惊,连忙挥动钢刀砍去,却不想砍了空,并没有发现什么野兽异物出现。 云生将火把靠近石壁,只见石壁之上,刻画着一人,手舞足蹈,身旁环绕着九把宝剑,其下还有一段文字。 “原来是石刻的图形,我还以为是什么东西,吓了我一大跳。”云生此时才发现自己额头早已是冷汗淋漓。 云生苦笑了一下,心中一番自嘲,感觉自己有些神经过敏。擦去额头上的冷汗,再往前走,又有一幅石刻,依然是一人及九把宝剑。 连看三幅石刻,纵使再笨的人,此时也发现墙上石刻乃是一套极其高深的剑法。 云生心中大喜,“难道是自己误入了一位高人前辈的洞府之中不成?” 欣喜之余,云生忽想不知这位高人前辈是否尚在洞府之中,若洞中有人,擅自闯入他人洞府,麻烦可就大了。 云生大声喊道:“有人吗?” 山洞空旷,余音袅绕。 云生又喊:“弟子云生,误入前辈洞府,恳请前辈见谅!” 久久没人回音。 云生不再观看石刻,沿着石壁慢慢前行。 转了一圈,又回到了洞府门口。 洞中似乎没有他人,此时火把几近熄灭。 云生走出洞口,来到缝隙处。抬头望天,月亮正好行于狭缝上空,月明星稀,温柔似水,万籁俱静。 云生再次砍下一根胳膊般粗细的树枝,缠上油布,点燃起来,沿着缝隙右转右转,再次走入洞府之中。 这次他再没有沿墙壁绕行,而是直直前行。 借着火光,云生发现前方有一台阶,台阶上便是一个小小的平台。平台之上有桌有椅,桌上有笔墨纸砚和一本书籍,椅子上铺着一张虎皮。 云生靠近观看,桌椅之上落了厚厚的一层灰,显然已经很久无人问津。 云生拿起书籍,抖落灰尘。 这是一本羊皮卷,上书“四方记”三个大字。 云生放下书籍,又慢慢搜索,大厅之中空空如也。除了中间平台,再无一物,也没有他人。 云生再次走到台阶之上。他怕有什么暗器法门,依次轻轻地脚踩平台,手按桌椅,并无反应,这才定下心来。 暗室搜索,躲避冷枪暗箭,也是特种兵的必修课目。 拍落桌椅上的灰尘,打扫干净,云生放松心情,坐在椅子上。 那虎皮虽已年代久远,但仍柔软光滑,坐于其上,非常舒服。 云生拿起《四方记》,只见字迹大气磅礴,点横竖撇,如刀劈斧削,铁划银钩,一股剑气扑面而来。 云生连忙放下书籍,“好厉害的剑意!”云生心中赞道。 静待片刻之后,再次拿起书籍。因心中已有准备,此时剑意仍然凛利,但却不再伤人。 云生打开书籍,仔细观阅: 吾乃京城堾丽人。年少,父从军,亡。母亲改嫁,全凭父之袍泽收养。 十六岁成人礼,吾到山中狩猎,夜避风寒,发现此洞。洞中无人,留有一本书籍,名曰《九锻神功》。 吾得之大喜,遂住于此,苦练十载,习得神功,修得十万王。遂返京城,名动洪莽。 年少成名,春风得意。出入王侯将相之府,流恋于青楼红粉之地。三十六岁修成百万皇。 临江府地,佳人云集。为一女子,与兵厉一战,身败名裂,返回洞府,苦练武道。 八年后,再与兵厉相战,对决于东海之上,惜败。 再回洞府,苦修十年,而后再寻兵厉,却得知兵厉已修成战神。心中失落,世间无意,遂又返回,欲修战神之身,破碎虚空。 返回之时忽遭三位百万皇围攻,皆乃江南兵家。问我功法何名?我即曰:“九锻神功”。 江南兵家乃曰:“此兵家之功法也。”曰我盗窃,围攻于我,苦战煎熬,虽然逃脱却身负重伤,欲修战神已成枉然。 但我之性命由我不由天。 我遂四处游荡,寻找治病之方。游名山大川,访宗门教堂;寻山林隐门,拜奇人大能。 小心翼翼,忽来忽去。三位百万皇围追堵截,几欲陷身囹囵。 奔走海外,远赴边塞,游于沙漠,于一石窟内习得飞天九剑。后又远走西疆,遇得离人张南,寻得天外飞铁,打造飞天九剑。 再遭堵截,不得已翻越雪山,一路西行。 西方有国,名曰泰克赛奇,习武之法与我大相径庭。 斗气与魔法。斗气似我真气,而魔法神奇无比。 借天地之微力,聚元素于指尖。语若神言,聚微成物,地风水火,皆为能量。 吾与光明骑士一战,名动西方。魔法协会会长请我于协会之中,二人互为印证,吾遂习得魔法。 用雷电之力除我痼疾,剔除杂质,复其根源,遂成就战神之身。 成神之日,风起云涌,九雷迸发,险些丧身。亏吾携带九剑,助我抵御神雷。 成神之后,吾留“九锻神功”于魔法协会,以表感恩之心。 返回洪莽,再与兵厉决战于千山之巅。激战三日,不分胜负。吾引动风雷,霹雳裂空,兵厉身亡。 回忆一生,年少贫苦,中年得志,苟且偷生六十余载。 兵厉一死,吾倒倍感失落,遂不再出世,隐居于此。集九锻神功、飞天九剑、风雷魔法与一身,刻其墙壁之上,待赠有缘人。 若后人得之,请叩三首,以祭我亡灵。 吾为风雷战神! 第9章 石刻功法 云生看罢,心中大喜,刚刚重生不久,第一次出门便误入风雷战神洞府,难道这是我的奇遇不成? 不过欣喜之余,云生心中也是大为感慨。 风雷战神,一生多灾多难,但也奇遇连连,跌宕起伏却又不失精彩。现洞中无人,怕是早已飞升。我得此奇遇,也该为风雷战神之嫡传弟子,理应叩首三拜,以表感激。 云生遂走下平台,对着桌椅,双膝跪地。 “弟子云生,得前辈之功法,愿为前辈之弟子。习功之后,愿行侠仗义,报效国家,造福百姓,不辱前辈声望。苍天在上,天地为证。” 云生叩首三拜,遂即起身,眼望桌椅,顿时心怀敬意。他再也不敢坐于虎皮之上,毕竟师徒有别。 刚进来时,不知所以,因而坐于桌椅之上。但现在已拜风雷战神为师,所以不敢再坐。 云生见平台之上,桌椅之前,有一蒲团,遂盘膝坐于蒲团之上。 云生心道:“我进山狩猎,遇到狼群,坠落悬崖,却不料竟有这般奇遇。若能练成九锻神功、飞天九剑和风雷魔法,便可像师父那样修成战神,笑傲江湖,天下无敌!说不定也能破碎虚空,飞升而去。云益、云益,对云有益!难道真是这么神奇?” 欣喜之余,云生也是充满了疑虑。 《四方记》开篇短短千余字,却将风雷战神一生描述详尽。但是纵观《四方记》,却透露出几点重要信息: 一是“九锻神功”其实乃是江南临江府兵家之秘籍。 江南兵家,云生也是早有听闻。 这江南兵家,乃是武林之圣地,传承已千年。朝代兴衰更迭,天下分分合合,但江南兵家却屹立千年而不倒,代代有战神。 最鼎盛时,一门三战神,百万皇七八位。既便寻常时分,也有一位战神,四五位百万皇。 此处“九锻神功”,不知是何原因而导致江南兵家秘籍外流,自己若是修炼,切切不可外示于人。免得江南兵家知哓,如同师父那样,引来杀身之祸。 二是此功法前期修练进展神速。风雷战神仅用十年时间,便从一寻常之人修得十万王。 遂不知风雷战神武资如何,但也算是进展神速。 此功法后期修炼虽然变得缓慢,但是若配以风雷魔法,用雷霆淬身,可更早剔除体内杂质,练成通明之体。 风雷战神与兵厉战神,最后一次决战于千山之巅,引雷霆击之,方才取胜。 风雷魔法,乃是西方之功法,洪莽大地仅有风雷战神一人习之。自己以后若是不小心使出风雷魔法,即暴露了自己为风雷战神之传人,必为江南兵家所知晓。 三是这“飞天九剑”,在风雷战神成就战神之日时,替风雷战神抵挡了不少雷霆之力。 千山一战,不知风雷战神有没有使出?若是使用,自己也不能轻易外露于人。 江南兵家,武林世家,江湖武林之泰山北斗。自己定要小心,切莫大意。 云生已不是小孩子了,六年的特种兵生涯,早已养成了他缜密的思维分析能力,尤其是侦察与反侦察能力。 他也不想刚刚穿越到这个世界,还未大展鸿图,便已身死道消。 九锻神功、风雷魔法、飞天九剑,这三样功法个个都是洪莽大陆顶级的武功绝学。 但是,云生却无一可以使用。 身怀绝技,却不敢使用,犹如一个叫花子看到一大盘山珍海味,却不能动手一样,确实是遗憾至极。 但是相对于自己的小命来说,这些都不值得一提。 风雷战神当年修得百万皇,尚且遭到江南兵家围追堵截,身受重伤,几次险些丧命,不得已只能远走西方。 自己如今才不过十人士而已,如若让江南兵家知晓自己修炼“九锻神功”或是风雷战神弟子,休说是那高高在上的百万皇出手,既便是万人侯出手,弹指之间,便可让自己灰飞烟灭。 母亲只有自己一个儿子,如若自己有个三长两短,那母亲又该怎办呢? 注意拿定,万事小心。 云生再观《四方记》,其后尽是一些图册,时而有朱笔红点标注。 云生翻看多时,仅在一幅图上找到了“堾丽”,图页其上乃是“洪莽大地”四字。 云生前世虽为特种兵,研判地图是必备之技能。但是古今地图绘制之法大相径庭,更别说是这个陌生的世界。 其余图页均不认识,云生也感索然无味,于是放下《四方记》。 云生起身,手举火把,绕洞环形,再次细细观看墙上石刻。 洞口第一幅石刻,上面无图,尽是文字。 上书:九锻神功。 下写:一锻筋骨皮;二锻内脏腑;三锻十二经;四锻大周天;五锻任督脉;六锻金丹成;七锻八百穴;八锻通明体;九锻自然心。 云生心中明了,这九锻神功由外而内,依次为骨、脏、经、气、脉、丹、穴、体、心。 云生心道:“我现已能举起五百斤大石,不知有没有达到第一锻呢?” 又看向第二幅石刻,只见上书:大力神猿图。 下写:大力神猿者,猿之王也。力大如牛,骨硬似铁,身轻如燕,身柔如蛇。 盖其原由,皮实、肉厚、筋长、骨硬。欲练神猿之功,必先磨其皮、伸其筋、锻其骨、淬其体,神功可成。 云生再前行,连续有九幅石刻,全部为磨皮、伸筋、锻骨、淬体之法。 图上之人,或坐或立,或趴或曲。 最后一图为体息用气之法。 云生继续前行,又一石刻,上写“老龟吐纳大法”。后又有若干石刻,用红笔描绘用气之路径。 再往后依次为锻经、气、脉、丹、穴、体之法。 九锻自然心,仅上书“道法自然”四字,再无他文。 再往前走,又一石刻,上书“风雷魔法”,其后余篇均为文字。 再往前走,又有石刻,上书“飞天九剑”。 其下注曰:十万王以上者可习之。 其后尽是石刻,九剑环身。其人身上,用红笔描绘用气之线路。 走到洞口,至此结束。 云生回头,估计时已不早,已是深夜或者快至凌晨,遂坐于蒲团之上,卸下包袱狐狸,长弓箭囊,闭目养神,略作休息。 虽然心中兴奋,但奔波一日,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忽然,云生听见“咔咔”之声,心中大惊。 睁眼环视,以为是狼虫虎豹进入洞中,却发现蒲团正缓缓下降。 少许,蒲团降至地下约二三丈处,便停止不动。 云生心中骇然,满眼漆黑,目不能见。 云生手摸四壁,发现右侧空荡,好像有一石洞,摸之约有一人来高。 云生弯腰走入洞中,约行三四十步,前方似有光。 继续前行,豁然开朗。 抬头朝光亮处看去,墙壁上有一夜明珠,如明月洒下清辉。 第10章 风雷遗物 这是一间不大的密室。 左侧摆满了各种箱子,右侧则是一些练武器具,前方有一石桌。 云生缓步上前,只见石桌上有一本书,上有一页纸笺。 云生拿起纸笺,只见上写: 有皮椅不坐而坐于蒲团者,必为尊师守礼之人。 吾在西方学得机械之法,造一暗门。脚大力踩之不得开;稍作休息者不得开;一人坐于椅、一人坐于蒲团者不得开。必为弃椅而常坐蒲团者方可开之,莫为奇怪。 余生百余载,习武偶有心得,遂著《风雷杂记》一书。 屋中有遗物十余箱,前八箱均为练武辅助之物。 第九箱为天丝蚕衣,刀枪不破,火毒不侵。 第十箱乃我飞天九剑,世间之利器,俱赠有缘人。 汝心性如何吾不知,功成之日莫与他人提起。 你是你,我是我。 石壁之上有一凸起,右转半周,石门开启,汝可到石府。 云生大喜,遂又叩首三拜,曰:“我习得前辈神功,当为前辈弟子,功不成不可言。待功成之日,必奉前辈为开门祖师,流芳千古!” 经过观看《四方记》和这一份笺言,云生断定:风雷战神绝非大奸大恶之人,而是心性淡然,超然脱物之人。 云生大生好感,遂发此誓愿。 云生放下纸笺,拿起书籍,只见上写“风雷杂记”四个大字。 打开一看,尽是风雷战神修炼之心得和一生所见奇闻异事。 粗略看完杂记,云生又放于桌上。 走到木箱前,发现木箱皆是香檀紫木所制。凑前一闻,一股淡淡的馨香扑鼻而来。 云生并不知道香檀紫木市场价格,但估计一个木箱也有十两纹银了吧! 其实云生不知,这些香檀紫木,皆是整张所制,并非拼凑,且都是最上等的香檀紫木。存放千年,豸虫不咬。一个箱子,便值万两纹银。 打开第一个箱子,尽是瓶瓶罐罐。内有一纸,上写:练体外服,倒于热水之中吸之,可强筋骨。 打开第二箱,也全是瓶瓶罐罐。同样内有一纸,上写:练体内服,可健腑脏。 打开第三箱也是瓶罐,还是内有一纸,上写:练体内服,可治经伤。 第四箱至第八箱,依次为拓脉、聚气、炼丹、渗穴、通体之补品。 第九个箱子内放置着一件内衣。 云生取出,只见雪白似锦,轻若鸿毛。用力扯之,伸缩有度,韧性极佳。 云生大喜,爱不释手。 第十个箱子内有九把宝剑。 云生任取一把,抽鞘观之,但见寒光四射。 在其剑身尾部,手柄之处,刻有二字:冷月。 下有四个篆体小字。云生细看多时,这才认出是“离人张南”四字。 云生手持宝剑,在石壁上轻轻一挥,顿时石屑纷飞。 云生大喜,心道:“这宝剑可比自己的钢刀锋利千倍。”遂将宝剑重新插入鞘中。 再试其它八把宝剑,个个锋利无比。 依次名为“千峰”、“沉舟”、“流光“、“劈岳”、“霓裳”、“霁蓝”、“疏影”、“纤云”。 云生将九把宝剑摆放整齐,合上木箱。 打开第十一个箱子,里面金光灿灿,全是金元宝。 上面有一张纸笺,上写:习武之人,当意随心任性而为,不可寒酸穷破。 云生拿起一块金元宝,随意一掂,感觉似有百余两重。又见木箱之内整整齐齐堆满了一整箱,怕有一百来块。 如此算来,便有万两之多,合计白银有十万两之多。若是折合成前世的的货币,或许超过亿元之多。 云生心中大喜,感觉一下子自己变成了亿万富翁。 不过云生同时也大为感动,心中感慨: 这风雷战神真是个细心人!前面还说,你我有别,不论师徒。如今却留下了这么多好东西,明显是有意栽培后人。特别是制作这些内服外涂之药,定是消耗了风雷战神不少的时日。 云生转过头来,十一个木箱的对面,摆放着一排器具。 最前面的是一根铁柱,约有一人之抱粗细,上面用兽皮包裹。 云生知晓,这是锻打肉体筋骨之用。 其后是一个铁架,上面悬挂着一套人型重甲。 重甲由许多铅块组成,铅块之间用钢钩相连,可分可合,这是负重练体之用。 重甲之后,是一个石缸,有一人多高。两边放置着两个石桶和一个铁锅。 这是外服药物淬炼皮肉所用的器具。 石缸之后,是一溜排石墩,大小不一,跟家里的石墩一样。 但每个石墩上都刻有数字,好似称砣一般。 云生环视四壁,见石桌上方有一凸起石块,知是开门之把手。 云生细想多时,遂将铁柱和石缸抬到把手石壁前,又将铁锅、石桶放于石缸之旁。 再将重甲取下,放在石缸之内。 而后将石墩一个个挪移过来,那最后五个石墩却是挪不动。 云生又打开第一个和第二个木箱,取出十来瓶药剂放于石缸内,再将《风雷杂记》揣于怀中。 云生想了又想,又跑到第九个木箱,取出天丝蚕衣,塞与怀中。 一切准备妥当,然后用力拧动把手。 “轰隆隆”,石壁分开,直通大厅。 云生将准备好的物品一一搬到大厅内。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石壁又慢慢合上。 云生仔细一看,石壁开合处正是那“道法自然”四个大字处。 云生环视大厅,忽觉奇怪。 对啊,大厅怎么明亮了起来? 抬头看去,只见许多细小的窟窿投下光线,犹如满天繁星一般。 云生仔细观察,发现这些窟窿大小一致。细细一想,明白了,这些窟窿定是前辈用无上的神力飞剑射穿石洞而来。 云生走到蒲团前,那蒲团早已升起,与地面严丝合缝,根本看不出半点痕迹来。 坐在蒲团旁,云生顿时饥饿难当,取出包袱内的干粮,打开酒葫芦,吃将起来。 云生心中不断盘算,自己是十月十四日离开家门,今天应该是十月十七日,距离自己十六岁成人礼--十二月初四,尚有四十余天。自己便在此处修炼一段时日,再回不迟。 云生将石缸等摆放整齐,然后戴上棉帽,手持钢刀,挎上弓箭与箭囊,走出洞府。 第11章 祖上有灵 云生并不急于训练。 他知道处在一个陌生的空间之中,侦察并熟悉四周的环境及自己的生存状况是最重要的。 这样可以起到既可进,又可退的作用,做到万无一失。 其次是准备好生活所用的用品,如食物和水以及烧火做饭所需的柴木。 这样既可以减少外出的次数,防止被他人发现,又可以静下心来全力进行训练。 这都是云生前世特种兵训练学来的,是野外生存的必备技能。 云生走出洞府,发现洞府外是一条狭长的缝隙,缝隙仅有三四尺宽,仅容一人通过。 缝隙两侧壁立千尺,下窄上宽,光线昏暗,非正午时分不见阳光。 缝隙上方的石崖上还长有许多树木,树枝横斜,犹如盖伞,使得狭缝内光线更加昏暗,也使得缝隙更加隐蔽。 即使从空中俯视,也不易发现缝隙。 云生沿着缝隙缓慢前进,缝隙的地面上有少许积雪,但并不厚。缝隙曲曲折折,时而左转,时而右转。 缝隙乃是自然形成,并无刀劈斧削的痕迹。 缝隙中的道路渐渐下行,说明石洞处于半山之中。 云生走不多时,发现在一处地面上有一滩血迹。 云生大惊,握紧手中的钢刀,注视前方良久,也未发现有异物出现。 云生抬头观望,突然发现在前上方的石壁之间横着一根长形物件,距地面约有丈余高。 云生细看,大喜过望,原来是自己的长枪。 云生这才明白,自己是从上方石壁掉落下来,手中的长枪无意中卡在了石壁之间,减缓了自己的下落速度。 而后长枪被卡死在缝隙之中,自己则掉落在了地上。 而地上的血迹,则是自己摔在地面后留下来的。 “真是祖上有灵啊!”云生心生庆幸道。 若不是这长枪卡死在缝隙之中,自己必然会被摔得粉身碎骨。 云生大喜跳起,双腿踩在两侧石壁上,几个跳跃,便来到长枪之处。 而后抽出钢刀,用刀背从下而上砍出。 钢刀与长枪相碰,“叮咣”一声,同时碰撞出明亮的火花。 长枪飞起,云生腾空跃起,抓住长枪。 就在长枪入手的那一刻,一股亲切之感油然而生。 长枪和长弓箭囊是祖传的宝贝,这次自己死里逃生,长枪和箭囊功不可没。 自己在掉落的过程中,身后的箭囊起到了极大的缓冲作用,防止了自己的腰部受伤。 而长枪则卡死在了缝隙之中,大大减缓了自己的下落速度。 云生抓好长枪,左手持枪,右手持刀,心中顿时感觉充实了不少。 云生沿着缝隙继续前行,左拐右转,不多时,远处传来“轰轰”的水鸣声。 穿过缝隙外的一片树林,眼前豁然开朗,阳光明媚,白雪刺眼。 远处是一条巨大的瀑布,水流从天而降,气势磅礴,水雾缭绕,在阳光的折射下,七彩生虹。 云生左右观察,见有一群麋鹿正在河边饮水。 云生大喜,借着河边的树木作为掩护,悄悄靠近。待到五十步时,躲于树后,弯弓搭箭。 “嗖”的一声,箭矢穿透一只麋鹿的身体,麋鹿挣扎了几下,倒地而亡。 其它麋鹿则疯狂逃散。 云生上前,心中喜不自禁。 “好大的一只麋鹿,足够自己食用一月有余。” 云生来到河边,河水清澈无比。 望着河水,云生顿觉口干生烟。细想起来,自己已经多日没有喝过水了。 云生蹲下身体,双手捧水。 忽然,一个满脸是血,伤痕错杂的人脸倒映在了水中。 “这是我吗?”云生连忙回头四望,见无他人,心中确认水中的倒影便是自己。 云生又卷起自己破烂的衣袖,左右胳膊上伤痕累累,这是被灰狼撕扯掉皮肉后留下的。 云生捧起河水,小心吸吮,一股甘甜而又冰彻的感觉顿时进入五脏六腑,真激得云生打了个冷战。 云生慢慢喝了几口,感觉不再饥渴,于是又捧起水来准备清洗了一下面部。 不洗脸倒不觉得有多疼痛,反而伤疤遇水之后,一股钻心的疼痛直痛得云生咬牙切齿,口歪目瞪。 “不洗了,太痛了。”云生知道伤疤未张好之前,不宜用冷水清敷。 云生走到倒在地上的麋鹿旁,拨出铁箭,而后背上麋鹿,再左右观察一番,看清附近地形环境后,并不逗留,沿着原路迅速返回洞府。 云生又砍来许多枯树,堆放于一起。 云生又想了想,坐于蒲团之上,静心休息。 过了约一个时辰,蒲团再次缓缓下降。 云生走进内室,打开第十个木箱,取出一把宝剑,遂转动把手,返回大厅。 云生手持宝剑,在石缸不远处,用宝剑在地上掏出一个大坑。 果然是把好剑! 剑动之时,石屑纷飞,不多时大坑已成。 取些干草,绑于木棍之上,做成一个简单的扫把,跳下坑去,将石坑打扫干净。 而后提上两个石桶,走出洞口,来到河边,舀上河水,返回洞中,倒入石坑。 往返约百余次,坑中积水已满,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池塘。 当最后两桶水舀完之后,云生抬头西望,天色已晚,河边雪地里脚印杂乱,清晰可见,却是无法消除。 “愿苍天保佑,不要让外人发现。但愿再下一场大雪,将脚印覆盖。” 云生心中想着,转身闪进缝隙,钻入石洞。 累了一天,云生早已饥肠辘辘,拿起钢刀,解剖麋鹿和狐狸。 “这只狐狸的皮毛真光滑,只是可惜了有些破损。” 前日射杀狐狸后,云生将狐狸背在背上。 自己在坠下悬崖的过程中,身后的狐狸和箭囊起到了缓冲作用,很好地保护了自己的后背和腰部。 但是,狐狸皮也有多处破损。 “回去后缝补缝补,可以给母亲做个小马甲。” “这张皮也值不少钱吧!”云生看着手中巨大的麋鹿的外皮,心中想着。 云生将麋鹿分割成多块,然后生起火来。 将一根树枝劈削光滑,一头削尖,穿上鹿肉。又将两个石桶放于两侧,架于火上,烧烤起来。 一会儿,鹿肉的香味弥漫起来,馋得云生直流口水。 拿起鹿肉,大口朵颐。 虽无盐无料,但却感到美味无比。 再拿起酒葫芦,喝些小酒,顿觉无比惬意。 云生吃肉喝酒,忽又想起母亲来。 不知母亲在家中吃饭了没有?想自己了没有?孤单一人,定会想念自己、担心自己。 自己在洞府之中,还要再呆四十余天,这么长时日,母亲一定会担心自己吧! 但是,自己现在狩猎返回,一来路途遥远,耽误时日;二来进进出出,或许会被外人发现。 即便暂时发现不了,也会在雪地之上留下许多脚印。 云生左思右想,心中有些矛盾。心道:“母亲在家中尚有左邻右舍照顾,而自己行踪一旦被人发现,那将后患无穷。” 云生最后一狠心,决定在此修炼一段时日再去狩猎,返回家中。 酒足饭饱,云生走到桌椅之前,一番自责,望恩师原谅。拿起虎皮铺于地上,大睡起来。 或许是几日劳累,没有好好休息。一会儿功夫,云生便已打起呼噜来。 第12章 洞中修练 次日凌晨,云生早早醒来,这是前世云生在部队养成的良好习惯。 此时洞府中也是刚刚明亮。 云生走到小池塘旁,发现小池塘表面已经结了一层薄冰。 云生心中大喜,遂将鹿肉放于冰旁,心道:如此鹿肉便可存放许久时间。 野外生存,是特种兵的必修课目,冰雪地冷藏食物,也是前世特种兵必须训练的内容。 略作洗漱,便整理衣物,拿起宝剑,在地上刻了个“十八”二字,即十月十八日。 他怕自己常住山洞,忘了时日。 野外生存,不分昼夜,容易忘记时间。所以特种兵会在自己随身携带的记事本上或是衣服上,每天记下日期。 云生打了一顿拳,舞了一阵枪,顿感身心轻松。 然后走到大力神猿图下,按照石刻,一步一动练习起来。展其筋、舒其体、锻其骨。 而后云生又走到铁柱旁,面对铁柱,或是双掌、或是双拳、或是双腿,而后腹、胸、背、腰一一练习起来,只打得铁柱“砰、砰”作响。 第一次练习,由于没有把握好力度,直撞得云生双掌疼痛,双拳磨烂,双腿发麻。 休息片刻,云生蹲成马步,双手抓起石墩练习起来。 每次小的五十下,中等的三十下,大的约十下,每一组共分十次。 练习完石墩,云生又将少许重甲铅块绑于四肢,慢慢环绕洞府四周跑了起来。 “这么大的洞府,真是太适合跑步锻炼了!”。 一圈、两圈……十圈……二十圈…… 直到达到极限,气喘不已,这才停了下来。 上午锻炼完毕,云生略作休息,略微吃点肉食,喝点酒水,而后继续锻炼。 云生知道自己在山洞之中时日不多,所以勤加苦练,抓紧每一分、每一秒。 云生也明白,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不论是地球还是这洪莽大陆,要想出人头地,有一番作为,唯有勤加苦练。 下午开始吐纳打坐,练习老龟吐纳功法。 云生用力吸气,开始冲击五脏六腑。 首次练习,不得其窍,一个用功不慎,只冲得云生口流鲜血。 晚上,云生生起火,取出鹿肉烧烤起来。 吃完肉后,云生顿感全身有力,然后架好铁锅,点燃木柴,烧起水来。 云生坐于蒲团之上,心中不断琢磨今日练功之心得。 云生心道:今日训练有些忙乱,顺序不对。明早起先打拳、再舞枪,舒展身体。 然后再穿上铅衣练习跑步,而后练习石墩、铁柱,再练大力神猿功法。 下午先射箭,再练老龟吐纳功法。 晚上则用药物修补身体,再看恩师之心得,这个顺序较为合理。 过了一会儿,蒲团下降,云生再次进入内室。 取下夜明珠,拿到外室,用树枝在下方做了一个三角支架立于地上,上面形成了一个三角叉,将夜明珠置于其上,周围顿时明亮了起来。 铁锅中的水已经烧好,云生将水倒入石缸内,掺些凉水调好水温,再拿出一瓶外敷之药倒于水中,而后口含内服之药,脱光衣服,跳入石缸之中。 不多时,缸中之水变得鲜红起来,如同鲜血般殷红,雾气蒸腾,云生顿感内外舒适。 一丝丝的酸麻轻抚着皮肉,舒服地险些让他呻吟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云生直感体表万针扎体,体内万虫噬心,酸麻痒痛,只教云生呲牙咧嘴,忍受不了。 云生四肢发力,全身绷紧,险些失控,让他一拳打碎石缸,或者一脚踩破石缸。 幸亏灵台一点清醒,才不致于做出愚蠢之事。 酸麻过后,云生这才感觉轻松了一点。 略一放松,顿觉全身有气无力,险些站立不稳,倒于水中。 云生赶紧双手扶住石缸,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这才放松身心。 低头俯视,直见殷红的液体如同小鱼一般,一丝丝的窜入云生身体之中,阵阵酸麻,舒服至极。 云生闭上双眼,由于劳累一日,竟然不自主地睡着了。 夜明珠内,忽现一老者身影,抚须含笑,又慢慢散去。 或许是石缸内的水已经变凉冻醒了云生,云生直打了一个激灵,睁开双眼。 只见石缸中的水已经完全变成了黑色,阵阵恶臭,刺人鼻喉。 云生连忙跳出石缸,擦干身体,抱起石缸,将缸中之水倒于远处。 而后再次架火烧水,直到水微微发热,再次倒入缸中,清洗身体。 现已几时?云生也不知晓。来到夜明珠下,铺好虎皮,躺在地上,云生打开《风雷杂记》,细细品读起来: 天地有道,道法自然。 习武之人夺天地之精华,但也应守天地之道法。 万事皆应循序渐进,过犹不及。 云生读罢,心中大为赞同,今日练习就有些操之过急,使其内外受伤。 云生继续阅读: 世间有昼夜,草木有枯荣。昼夜更迭,枯荣交替。 昼极生夜,夜极生昼。 一动一静,一枯一荣。 习武之人也应动静相替,劳逸结合,张弛有度。 快之极慢,慢之极快。 云生心中思索,感觉说得甚有道理。 一味地练习而不休息,似是勤快,但效果却并不见好;休息充分,养足精神,身无疲惫,精神饱满,而后刻苦练习,才能达到更好的训练效果。 正如自己的前世所说:文武之道,一张一驰;快就是慢,慢就是快。 实践胜于说教,总结胜于尝试。 真是“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云生观看《风雷杂记》,如获至宝,心中喜悦,不自禁地沉浸其中。 洞府渐渐变得明亮了起来。 早上起来,云生先是洗漱,突然之间,云生借着水中的倒影,发现自己脸上的伤痕已经完全消除,就像是从来没有受过伤一样。 云生大喜,赶紧用双手摸脸,脸上皮肤光滑柔软,那有什么伤痕。 云生又卷起两个袖口,发现胳膊上被灰狼撕咬的伤口已经全部愈合,仅留下一道浅浅的印痕。 “没想到师父留下来的药物竟然这般神奇!”云生心中不由地对风雷战神更加钦佩起来。 洗漱完毕,略吃点早餐,按照昨日之计划,先是打拳、练枪,舒展身体,而后穿上铅衣,沿着洞府石壁跑了起来。 直到气喘吁吁,无力为继之时,这才停了下来。 云生忽然发现今天比昨天多跑了有十圈左右,呼息也变得更加悠长。 而后练习石墩,对打铁柱,再修大力神猿功法。 下午练习弓箭,却发现已能将弓箭拉开八成。 以前云生只能将祖传的弓箭拉开五成,现已能够拉开八成,心中不免喜悦。 云生走到洞府的另一侧,用宝剑在地上掏了一个深坑,将约一人合抱的一根树桩插入其中。 然后返回,站于百步开外,搭箭拉弓。 “嗖”的一声,箭矢插于树桩之中。 再搭箭拉弓,又一箭矢射出, “嗖”嗖“嗖”……二十只箭矢百发百中。 云生走到树桩,只见根根铁箭齐腰没入。 取下铁箭,云生又向后退了十步左右,距离树桩约一百一十步,再次弯弓搭箭。 “嗖”嗖“嗖”…… 待第十八根箭矢射出时,只见树桩上半部分木屑迸飞,碎成一片。 练箭之后,再练习老龟吐纳之法。 云生这次小心翼翼,缓缓吸气、吐气,防止再次伤及内脏,口吐鲜血。 晚上烧烤鹿肉,酒葫芦已经见底,没有了半点酒水。 云生微微摇了摇头,心中略有遗憾。 水烧好后,内服外泡,虽然心中早有准备,但也是一时难以忍受。 随后观看《风雷杂记》,和衣而睡。 第13章 再遇狼群 山中无岁月。 这一日云生训练完毕,准备吃饭,却发现鹿肉已剩最后几块。 云生走到中央台阶前,发现地上已刻到“二十五”。 “时间过得真是快啊!今天已是十一月二十五日了,再有十天便是自己的成人礼了。 到目前自己还没有狩猎,返回时路上还要耽搁几天。这么算来,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没有几天了。” 这么想着,云生决定大后天出去狩猎,而后回家。待成人礼之后,再来山洞修炼。 云生又继续修练两日,心想:“到今天为止,自己在洞府之中刚好整整修练四十天,明日便去狩猎。 修练不可过猛,反而应当放松身心,劳逸结合,好好缓解身体,达到最好状态,今日我便检验一下自己的修练成果!” 云生径直走到倒数第四个石墩前,那上面标注着“七百斤”。 云生扎成马步,气沉丹田,腰上用力,大喊一声。 双手将石墩举过头顶,坚持约十口气,双腿已是颤抖不已,云生这才慢慢放下。 “七百斤,只是将就而已。” 云生又走到倒数第三个石墩前,上面标着“八百斤”。 云生休息了一会儿,打了一顿拳,舒展了一会儿身体。 这才再次扎好马步,气沉丹田,腰上用力,大喊一声。 八百斤石墩离地仅有一尺之高,云生再次大喊一声,使尽全力,却也无法抬高。 云生猛然将石墩放下,摇了摇头,苦笑道:“还是不行。” 云生休息片刻,手拿弓箭,走到距离前方木桩约两百四十步处,弯弓搭箭,盯紧前方木桩,右手松弦。 箭矢“嗖”的一声射出,疾若流星,刚好插在木桩之上。 箭尾在不停地抖动着,发出嗡嗡的响声。 云生又往后退了十步,再次射箭,箭矢掉落于木桩之前,仅差咫尺。 云生摇了摇头,遂又心道:“自己在此修炼才仅仅四十天,力量增加了三百斤,弓箭射程增加了一倍,可谓是成果不菲,应当高兴才是。如此自己出去打猎,才更有把握。” 这么想着,云生的心情也由阴转晴。 次日,也就是十一月二十八日,云生来到密室,将夜明珠放于原处。 打开最后一个木箱,拿起宝剑将一块金元宝剁成十几个小块。 云生取出两小块拿到手上,掂了掂重量,估摸约有一两重,换成白银便是十两有余。 而后又将宝剑置于木箱之中,将《风雷杂记》放于石桌之上。 云生知道,这夜明珠和飞天九剑均是无价之宝,“匹夫无罪,怀璧有罪”的道理他自然懂得。 如果这《风雷杂记》一旦丢失或泄露,必将招来江南兵家的灭顶之灾。 整块的金元宝若被他人看见,也会被人怀疑不是偷来的,那便是发现了什么宝藏,令人贪心大起。 云生知道自己现在还很年轻,战力低微,只能老实做人,小心处事。行侠仗义的事,等自己以后有了能力再说吧。 父亲多年杳无音讯,母亲只有自己一个孩子,一旦自己出事,那母亲又该如何是好呢? 虽然在这个世界上,自己的机遇要比前世好出许多,但决不能因为此而掉以轻心,肆无忌惮。 云生对着桌子拜了三拜,走出密室,来到大厅。 再将虎皮放于木椅之上,又朝桌椅拜了三拜。拿起刀枪弓箭,走出山洞。 他却没有发现,夜明珠内再次浮现出一位老者,抚须含笑,但笑意却更浓了。 走出山洞缝隙,一股刺眼的阳光让云生久久不能睁开眼睛。 “这就是所谓得重见天日吗?”云生笑道。 缝隙外一片银白,大雪早已掩盖了他来时的痕迹,看来没有人发现自己的踪迹。 云生抬头环顾,只见缝隙外山体的不远处长满了松树。 云生心想:“既修得大力神猿之轻功,现在正好牛刀小试,看看自己修炼得到底怎么样?” 云生长枪触地,身体用力,长枪一弯,而后伸展身躯,长枪弹起。 云生沿着石壁,疾行几步,一个跃身,轻如飞燕,落入松树枝之上。 顿时,松树上一阵积雪落下。 云生趁松树摇摆之时,再次借力发力,而后又落到另外一棵松树上。 云生连续跳跃,远远望去,好似猿猴在林间跳跃一般。 云生又一发力,向上攀援到另一棵松树上,来到石壁之上。 云生向下望去,只见大地白茫茫一片,哪有什么自己的痕迹。 云生继续向上攀爬,来到一处小山头上,左右观察四周明显的标志物,他怕自己下次回来时找不到回洞府的路了。 远处的瀑布十分明显,轰轰地水流声十里外都可清晰听见。 云生心中大定,抬头看向天空中的日头,而后判定方向,遂朝山林深处走去。 山林异常寂静,积雪约有一尺左右,淹没了膝盖。云生深一脚浅一脚地艰难跋涉着。 云生一边走着一边心想:“上次遇到狼群,自己心神失守,险些丧命。 如今自己已得风雷战神真传,能举起七百斤巨石,且练得铜头铁臂,刀枪不入,双手能撕熊罴。 这次若是再遇到狼群,自己千万不可再乱了阵脚。” 云生又想:“自己虽然前世磨砺六年,但是并没有实战的经验,空有力气但却不知怎么使用。 就像前世的某某大师,与他人对战,几拳下来便被打得鼻青脸肿,倒地不起,还说他人不讲武德。” 云生想起前世的某某大师,心中便觉得有些好笑。 云生心中鼓足勇气,左手持枪,右手持刀,一边行走一边观察四周,逐渐朝一处山岗走来。 山岗之处地势较高,风大雪少,相对容易行走一些。 翻过山岗,云生沿着山脊,慢慢缓行,不住地警惕地观察四周。 这时,云生感觉前方传来一阵莫名的杀气,内心同时也传来一阵莫名的恐惧。 云生赶紧伏下身子,盯紧前方,慢慢前行,同时不停地向四周观察。 绕过一颗大树,只见一只黑狼站在眼前,紧紧地盯视着自己。 “看来这辈子我是与狼结下了不解之缘。”云生心中想着,握紧手中的钢刀。 “正好用他来作自己的成人兽!” 黑狼一直盯着云生,没有动弹。 云生伏下身子,手握长枪钢刀,也没有进攻,与狼对视。 一朝被蛇叫,十年怕井绳! 虽然云生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心理准备,但是再次见到恶狼,心中还是不免害怕。 特别是黑狼,因为颜色的缘由,似乎比灰狼更加凶猛,更加可怕。 云生连忙定了定神,缓解心情上的压力。 云生与狼对视,双方都没有进攻。 就在这时,云生听到身后风声顿起。 云生赶忙回头,只见又一头黑狼正张牙舞爪地向自己扑来。 云生大惊,连忙转身,右手钢刀顺势砍下。 身后的黑狼收缩身体,扭头转身,钢刀落在了空处。 就在这时,从左侧又窜出了一只黑狼,扑向云生。 此时,云生刚刚转身砍向身后的黑狼,由于重心不稳,顿时被左边而来的黑狼一个侧扑,扑倒在了地上。 前方那只一直在紧盯云生的黑狼,见后面及左侧的两只黑狼已经发起了攻击,于是迅速扑向云生。 云生倒地,前方的黑狼扑在云生身上,张开大口,直取云生的喉咙。 第14章 成人兽 云生刚刚翻过身体,准备站起,只见前方的黑狼直奔自己的脖子咬来,身形在眼瞳中快速放大。 云生大惊,本能地松开左右手中的长枪钢刀,双手连忙抓向黑狼的头颅和脖子。 云生大叫一声,双手用力一撕。 狼头活生生地被云生撕了下来,一腔狼血如喷泉般涌出,喷得云生满脸满身都是血。 就在此时,云生感觉右腿处传来钻心的疼痛,云生坐起身来,只见一只黑狼正在撕扯自己的右腿。 云生大急,收回右腿,身体坐起,右手握拳,一个拳头砸下,正中那只黑狼的头部。 黑狼的头颅被云生的拳头砸得粉碎,当场死去。 就在云生砸向第二只黑狼头部的同时,另一只黑狼咬住了云生的左臂,左右扭动脑袋,摆动身体,用力撕扯。 云生右手一把抓住第三只黑狼的脖子,用力一甩,硬生生地将黑狼砸在地上。 “嘭、嘭、嘭、嘭……” 云生连续摔砸第三只黑狼,直到黑狼身体软如烂泥,这才松手。 看着三只黑狼死去,云生一阵气喘吁吁,心惊肉跳,双腿颤抖,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左臂和右腿的小腿肚被两只黑狼各撕下了一大块肉,鲜血直流,一会儿功夫便染红了整个左衣袖和右腿的小腿肚。 云生躺在地上,良久才缓过劲来。 云生手持钢刀,准备站起,但却试了三下都没有站起来。 双腿还在不停地颤抖,心还在“扑通”“扑通”地跳着。 云生索性坐在地上。 感到左臂和右腿的小腿肚疼痛,云生这才发现两处已全部被鲜血染红,两块皮肉也被黑狼撕掉。 云生撕下衣袖,按照前世特种兵的方法将伤口包扎好,此时直觉口干舌燥,喉咙生烟。 拿起葫芦,抬头喝酒,却发现葫芦内滴酒未滴。 云生狠狠地将酒葫芦扔到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脯剧烈地起伏着。 “呜--”一阵疾风袭来。 云生回头一看,只见一只花斑吊睛大虎张着大嘴,向自己扑来。 云生心中大惊,连忙右手持刀,杵在地上,顺势一滚。 猛虎一扑未成,张开大嘴,再次朝云生扑来。四颗牙齿如同四把匕首,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云生大急,凭借本能,顺势一刀。 老虎身体一歪,躲过钢刀,长长的尾巴像一根鞭子一样甩来。 云生猝不及防,老虎尾巴打在云生身上。 云生如遭锤击,直直向后飞出五六步之远,撞在了一棵松树上,钢刀也甩出了五六步之远。 云生胸口沉闷,“哇”地一声,一口鲜血喷出。 也不知那儿来得劲,云生迅速站起身来,连忙跑到树后躲藏起来,盯着老虎。 老虎也停下脚步,目光凶狠地审视着云生。大口张开,流着口水,口中发生“呜呜”的低吼声。 老虎缓缓地踱着步伐,来回走动。 云生躲在树后,随着老虎的步伐,也慢慢移动。 此时他已不知道什么是害怕,什么是紧张。 云生全神贯注地紧盯老虎。 老虎突然一个猛冲,朝树右边扑来。 云生吓得撒腿就跑,顺势抓起地上的长枪,向前跑去。 老虎猛然一个跃起,直扑云生。 此刻云生早已大脑空白,本能地双手持枪,双膝跪地,身朝后仰,面向青天,一杆长枪向后刺去。 “噗”的一声。 云生双膝朝前,滑行了约五六步,这才停下。 万籁俱寂。 这一刻,似乎连风都停止了运动。 良久, 云生才慢慢缓过神来。 动了动双手,手中的长枪纹丝不动。 云生抬头一望,只见一双虎眼怒目圆睁,就在他的眼前,吓得云生大叫一声,松开双手,向前爬去。 过了好一会儿,听见后面毫无动静。云生回头一看,只见长枪刺入虎口,贯穿脑袋而出。 老虎躺在地上,纹丝不动。 云生这才知道,老虎已经死了! 云生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心中顿觉轻松,浑身瘫软,直直地躺在地上,大口地喘气。 过了好长好长时间。 云生慢慢坐起,也不知自己是死是活,如在梦中。 他用左手狠狠地捏了一下自己的脸颊,感觉疼痛,这才知道自己还活着。 云生站起身来,眼前一片狼藉,鲜血染红了雪地。 一只老虎和三只黑狼胡乱地躺在地上。 云生走向老虎,抽出长枪,一股鲜血迸射而出。 看着老虎口中流出的鲜血,云生顿时感觉浑身燥热,喉咙生烟。 云生一下子扑到老虎身上,大口大口地吸吮着老虎的鲜血。 热乎乎的虎血,略带咸味腥味。 云生连吸十几口虎血,这才停下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膛急促地起伏,满脸是血。 云生坐在地上,休息了一会儿,抬头望天。 这时日头已过中空,慢慢朝西而去。 “唉!”云生再次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灵台清明了许多。 云生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着装,只见衣服破烂不堪,满身是血。 云生走到树下,捡起钢刀,插入鞘中,挂于左腰。再将弓箭左肩右斜,背好箭囊,扎了扎腰带。 又用长枪串好三只黑狼,然后再将猛虎抗于双肩之上,压住长枪。 云生左右张望,看了看日头,对了对方向,向东疾驰而去。 益宁城。 大街上众人皆都站起身来,惊讶地看着。 街道上,一位男子,扛着一只花纹大虎,长枪上挑着三只黑狼,衣衫褴褛,满脸满身是血,看不清模样,一看就是个亡命之徒。 这男子疾步前行,目不斜视,大街上众人纷纷闪开。 出得益宁城,天色已暗,北风呼啸,云生也不休息,一路疾奔。 满天星斗,官道上并不黑暗。 此时,云生早已思想麻木,不知饥渴劳累。 奔走一夜,至第二日中午时分,云生终于赶到了大德王朝京城堾丽。 城墙上和守门的士兵,看着云生大为惊讶。 一名守卫说:“看啊!他打了一只大老虎。” 另一名守卫说:“这小家伙不得了,现在老虎已经很难找到了。” 众守卫也不清楚云生底细,未加阻拦。 京城之中,藏龙卧虎。皇亲国戚,达官贵人,比比皆是。 故京城守卫,都十分小心,非现场杀人或滋生惹事者,一般不做理睬,看着云生大步走进西门。 进得城门,云生朝北而去。 当走到王铁匠铁铺时,王铁匠刚好走出铺门,送别客人。 见一人肩扛野兽,长枪上还挑着三只黑狼,满身是血,心中惊讶,不禁多看了几眼。 待那人走过时,王铁匠这才回过神来,大声叫道:“云生!” 第15章 回家 云生停下脚步,慢慢转过头来,“王伯伯,怎么啦?” “你打猎回来呢?打了个什么?妈呀,是老虎啊!”王铁匠大声地惊叫起来。 云生放下老虎,一屁股坐在老虎上,长枪抖落,再也站不起来了。 “哎呀,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打了这么大的一只老虎,还有三只黑狼。”王铁匠大声赞叹起来。 “云生啊!你这些日子都在山里啊?你可是不知道,都快急死你母亲了。这都快俩月了,你这一出去,没有半点消息,急得你母亲到处寻找。 咱们北街的好几个兄弟都到云益山脉找你去了,结果都没找到,可把大伙儿急坏了。 好的!好的!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赶快回家去,你母亲等着你了!” 王铁匠惊讶带惊喜的声音传出了老远,街上的一些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纷纷走过来围观。 “哎呀,这是云生啊!打了一只大老虎,还有三只黑狼。”一人惊讶地叫道。 “是云生啊,回来啦!可着急死你母亲了。孩子他娘,快去告诉云家妹子,就说云生回来了!”一人大叫着。 云生看着大家,面无表情。 他想站起,但却全身无力,站不起来。 不多时,云生母亲冲进人群,一下子扑了过来,抱住云生,大声地哭了起来。 云生思想麻木,看着母亲紧紧拥抱着自己嚎啕大哭,好一阵子才缓过神来,一股激动而又温馨的感觉涌上心头,泪水夺眶而出。 云生也僵硬地拥抱着母亲,他好想躺在母亲的怀中大睡一觉,不分昼夜,不论秋冬,不管前世今生。 不管是前世的母亲或是后世的母亲,母亲永远都是孩子最温暖的港湾。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好一会儿,云生母亲才停止了哭泣。 王铁匠见围观的人太多,便大声叫道:“好了,好了,云生回来了,赶快送他回家。过几天便是云生的成人礼了,大家都来祝贺啊!” 云生母亲起身,搀扶起还有些思想和身体僵硬的云生,缓缓地回到了家中。 王铁匠则找了好几个人将老虎和三只黑狼抬到云生家中,一番嘘寒问暖之后,这才慢慢离去。 云生母亲道:“生儿,还没吃饭吧?” 云生点头,母亲赶紧去做午饭。 云生大口大口地喝了些茶,然后一个仰身,躺在床上,看了看自己的家,感觉一切这才真实起来。 山里的那阵狩猎,确实把自己吓得不轻,险些又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 云生坐起身来,火炉上搭着热水。云生倒水洗了把脸,不一会儿,鲜血染红了脸盆。 云生又换了盆水,重新洗漱了一番。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破烂不堪,满身血迹。 云生忽然想起,连忙撕开外衣,只见天丝蚕衣还在,这才放下心来。走到自己的房间,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生儿,快吃饭了!”母亲叫道。 也不知吃了些什么,反正很香。满盘的菜和米饭一扫而光,然后又喝了一大碗茶,云生这才感觉舒服多了。 母亲看着云生吃完了饭,也没收拾,关心地问道:“生儿,这段时间你一直都在山上?” 云生看着母亲,想了想,道:“一直在山里。” 云生母亲还是有些不放心,又问道:“那你吃什么?睡在哪儿?” 云生又想了想道:“我打了一只大鹿,每天都吃鹿肉,找了个山洞,在洞里住,一点儿也不冷。” 母亲心疼地看着云生,“不冷就好,你两月没有个消息,可是吓死我了。我都叫了好几波街坊邻居到山里找你,每次都是找不到你,我还以为……。” 说着说着,泪水不自主地又流了下来。 云生用手擦去母亲的眼泪,握着母亲的手说:“母亲,孩儿不懂事,让你操心了。” 云生母亲转哭为笑,说道:“现在才知道?快好好休息,我去收拾碗筷。” 云生躺在床上,房间里热乎乎的,云生心里也热乎乎的。 “这就是家的感觉?”云生心里想着。 不论是前生还是今世,家永远都是最温暖的地方,而母亲则永远都是自己最亲爱的人。 云生也决定,从现在开始要好好的爱着这个家,照顾好自己的母亲。 云生又躺了一会儿,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然后起身下床,拿起短剑,将三只黑狼解剖开来。 “生儿,你先休息一会儿,那些猎物,等一会儿再收拾。”母亲洗完碗筷,心疼地道。 “不碍事的,母亲,我把它们收拾完,放在雪地里冻着,今年冬天咱们可有肉吃了。” 母亲帮着云生收拾,不一会儿功夫,三只黑狼已收拾停当。 云生在菜地里挖了一个小坑,将狼肉放在坑里,再盖上木板,用青砖压住。 云生将三只狼皮挂在树上,这时见母亲走来,赶紧笑着说道:“母亲,您看这是什么?” 云生从怀中取出一张狐狸皮,递给母亲。 母亲接过狐狸皮,惊喜地说道:“这是狐狸皮啊?好柔软啊!” 云生笑着说道:“母亲,我要用它给您做一个马甲。” 云生母亲道:“那多浪费呀!这狐狸皮可值钱了,卖了够咱们好几年的生活费。” 云生道:“不用,我这次进山,遇到了益宁城的一些猎人,他们正在捕捉野兽。我帮他们捉住了一只黄锦貂,他们给了我一两金子,要不然,我怎么会在山里呆这么长时间了?母亲,您看!” 说着云生从怀中拿出两块小碎金子。 云生母亲拿在手上掂量了一下,高兴地说道:“哎呀,这么多,快有一两了!看这个成色,差不多能换十五两银子了。” 云生道:“您看这三张狼皮,还有一张鹿皮,也能换快十两银子了吧。成人礼之后,我再把虎皮卖了,足够我们好几年的生活费了。” 正说着,院外走进一群人来,都是些街坊邻居。 看见云生,便拱手道:“恭喜云生了!听说你宰了一只花斑大虎,特意过来看看。” “云生的成人礼可有虎肉吃了!”又一人道。 云生母亲连忙拿出几个板凳,让大伙儿坐下,大家一番寒暄。 一个壮汉道:“云生,不知你成人礼之后,这虎皮当如何处理?” 云生道:“刘叔,如果有人想要的话,就卖掉,填补些家里开销。” 那姓刘的壮汉道:“云生,实不相瞒,你打虎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北街。我翠云楼的掌柜听说此事,特意派我前来,准备收购这张虎皮,你可愿意?” 云生想了想,问道:“刘叔,多少银两?” 那刘姓壮汉道:“我家掌柜也不讹你,五百两纹银。市场价一般也就三百两左右。当然了,有些权贵富豪,也可能为了一件心仪的东西豪掷万金。” 刘姓壮汉是云生家的近邻,颇有些武艺,乃是百人师,现在为一家名曰“翠云楼”的酒家作护卫。 云生此次进山久久未回,这刘姓壮汉便是进山去找云生的其中一位。 云生笑着说道:“刘叔,我信得过你,这虎皮待我成人礼之后便给你。” 刘姓壮汉感激地道:“小伙子真是不错!”遂又拿出五百两纹银道:“这是五百两纹银,你先收下。” 云生接过银两,道:“刘叔,那我就不客气了。成人礼之时,还要招待街坊邻居,我便拿上去买些酒水。” 刘姓壮汉豪爽地笑道:“这是应该的。” 众人又说谈了一会儿,刘姓壮汉等人这才告辞。 第16章 成人礼 云生将五百两纹银递给母亲。 云生母亲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的银两,笑着道:“这够咱们生活一辈子了。” 云生握着母亲的手说:“母亲,这些年父亲不在家,辛苦您了。我现在也长大了,从此以后,这个家由我来担着,您也不用再为他人缝补衣物了。” 母亲看着云生,忽然心中一酸,扑倒在云生的怀中,幸福的泪水夺眶而出。 确实,这些年,她一个人操持家庭,生活过得太窘迫了,甚至连一口肉也不敢多吃。 这其中辛酸,他人根本无法体验,也无法理解。 现在儿子终于长大成人了,可以为她分忧解难了。 此时,云生母亲感觉云生也一下子长大了。 云生取出十两纹银来到铁匠铺,递于王铁匠。 王铁匠连连推辞,只收五两纹银。 云生道:“王伯伯,此次进山,全亏了有这把钢刀以及您赠送的盘缠。若不然我也只能在山脚下转转,打些小鹿什么的早去早回了。这另处五两纹银权当感谢您的,千万莫要推辞。” 对于王铁匠,云生是真心地感谢。 古人常说: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在云生最为困难的时候,王铁匠却慷慨地拿出了五两纹银。 虽然,这些银两对于云生以后的奇遇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影响。但是,这片真心云生却是铭记在心。 王铁匠见云生心意真诚,遂不再推辞,收下了五两纹银。 云生回家后,又将两只狼肉分成七份,依次送给街坊邻居。 这些邻居,都是他进山之后去寻找他的。云生心存感激,便用这些狼肉权作感谢。 虽然,这些狼肉也算不了什么,值不了几个钱。云生现在手中也有些银两,完全可以去买更多的礼物来感谢。 但是,这些狼肉都是云生用生命换来的,是云生发自内心最诚挚的感谢。 第二天,便是十一月三十日,再有四天便是云生的成人礼了。 这几天,云生和母亲忙前忙后,购买东西。 云生心想:自己卖虎皮的事,想必在很短的时间内,街坊邻居们便会知晓。更何况在洞府之中,师父还为他留下了万两黄金。 云生可是清晰地记得,师父曾在信笺中说:习武之人,当意随心任性而为,不可寒酸穷破。 这么想着,云生决定拿出二百两银子来好好举办一下成人礼。 云生来到集市,买了十几大桶上好的酒水,又买来许多新鲜的蔬菜水果,鸡鸭鱼肉。 街坊邻居们也纷纷过来帮忙,看到云生准备地如此丰盛,个个都称赞云生大方。 云生又为自己订做了一套白色的衣服,又买了一些蜡烛、香火和鞭炮。 整整跑了三天,一切才算是购置妥当。 十二月初四,便是云生的成人礼了。 这一天,云生身着一套白色劲装,甚是干练威武。 大德律礼:成人礼时必须着白衣,亲手杀死祭品,血溅白衣。若是死去的祭品,当众解剖,用兽血染衣。 许多人在成人礼之后,便将成人礼时的衣服收藏起来。据说可以抵御邪气,避免鬼神缠身,可保一生平安。 云生家的院子里摆满了桌子,桌子上放满了水酒鲜果。 院子里做了一个吊架,约有两丈高,花斑吊睛大虎倒挂在架子上,头只差一点点便够着地面。 厨房里,几个妇女正忙着生火、烧水、切菜,热气腾腾。 这一天,天虽寒冷,但阳光明媚,冬日的阳光照在人们的身上,说不出的暖和和惬意。 早上巳时(早上9:00-11:00),街坊邻里们提着礼品都陆续赶来,不多时小院里便已挤满了人。 有的人没地方坐,便直接坐在台阶上,大家相互高兴地谈论着。 在大德王朝,成人礼与婚娶、丧事并列,是一个极为重要的仪式,故而人们都非常重视。 午时正刻(中午12:00),日至中空,一位老者走上台来,举手按示,众人皆不再说话。 老者朗声道: “大德历599年十二月初四,大德子民云生,继太高祖之威烈,武皇帝之英勇。少年英雄,气贯神宇。入碧海活擒蛟龙,上南山吊打猛虎。立志替天行道,以匡正气。平四海以定君王心,除蛮夷愿保百姓安。今已长成,手戮猛虎,以祭先烈!” 云生走上前来,手持钢刀,从猛虎腹部顺刀而下,虎血染刀。 云生转身,面朝中堂,跪拜于众人前,手执钢刀,曰: “弟子云生发誓:愿纵马疆场,保家卫国;行侠仗义,除暴安良;孝敬父母,以遵子道。愿扶正义之气,不走邪魔之路。不持强凌弱,不鱼肉百姓,不奸污妇女,不出卖朋友。若违背誓言,就如此虎,人人诛之。众人为证,天地可鉴。” 而后云生用白衣拂去鲜血。 成人礼立誓,既是对年轻人的一种鞭策,也是一种人品上的保证,更是大德王朝统治子民的一种手段。 立誓之后,无疑会在立誓人的心中形成一道枷锁,不致于以后做出违法乱纪和颠覆朝纲的事来。 从大德建国以来的案卷来看,这种手段是十分有效的。很少出现杀人越货,占山为王等现象。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许多有志男儿,纷纷参军报国,边防战力也是得到了大大的提高。 特别是在大德建国初期。 不过,后来随着形势的发展,百姓生活水平的日益提高以及奢侈之风的盛行,年轻男儿参军入伍的越来越少。 成人礼立誓,也渐渐地沦落为一种形式。 老人见云生立誓完毕,遂大声喊道:“礼成!” 顿时鞭炮齐鸣,笙鼓奏起。 云生现在手中也有了点钱,便请了一家乐队。 云生拿起酒杯,斟满酒,与众人一一相碰,然后一饮而尽。 大德律礼:礼成之后,须与众人碰杯喝酒。 酒喝得越多,说明越有豪爽之气,越显男儿本色。 众人坐下,而后开席。 几名屠夫快速卸下虎肉,送到厨房。 众人猜拳行令,饮酒作乐。 因大多都是当兵退伍,军人本色,豪气冲天,气氛好不热闹。 当酒酣之时,端上大盘虎肉,众人大口朵颐。 众人长这么大,也是第一次吃到虎肉,自然格外卖力。即便以后说出去,那也是一项引人骄傲的谈资。 直到日头西斜,众人这才慢慢散去。 刘姓壮汉也自然取走了虎皮。 第17章 再回洞府 晚上,云生与母亲坐在床上。 母亲缝织衣服,云生观看兵书。 云生不愿母亲再继续为他人缝补衣服,但是母亲却坚决不同意,母亲说:“我不缝补衣服,你却叫我干吗?” 习惯成自然,特别是成为日常生活的一种习惯,改也不好改。 一旦改了,便无所事事了。 云生执拗不过母亲,也只能低头默认。 云生母亲道:“生儿,你已长大成人,可有喜欢的姑娘?母亲去请媒人说与你。” 云生道:“我暂时不想。” 云生母亲笑着说:“老李家的小翠与你一起长大,你看如何?” 对于小翠,与以前的云生关系是极好的。 但是对于现在的云生来说,并没有什么感觉。 云生低头道:“母亲,还是以后再说吧!” 云生母亲看向云生,笑了笑,继续说道:“小翠的母亲已经跟我提起好几次了,生怕有人抢先一步。我只是因为你父亲不在,所以一直没有点头答应。” 云生看向母亲,说道:“那就等父亲回来后再说吧!” 母亲笑了笑,又道:“那你今后有何打算?” 云生放下书,看着母亲,说道:“我想去从军,打听父亲下落。” 父亲一去十三年,音信全无,也是云生心头的一道坎。 虽然自己重生在这个世上,对父亲的感情并不深,甚至都不知道父亲长得什么样。 云生自两岁多时,便没有再见过父亲,对父亲没有半点印象,音容长相也记不清楚。 只是后来母亲画过一张像,说自己跟父亲长得极像,左唇上有一颗痣。 但是,做为儿子,不管是为了死去的云生,还是为了可亲可敬的母亲,父亲是必须要找的。 其实,在云生的心中,隐隐感觉父亲已经不在人世了。 但是,一日没有找到,云生便不能死了这颗心。 云生母亲一听,脸上顿时阴云密布,道:“从军报国,本是男儿本色。但战场险恶,我就你这一个孩子,母亲害怕啊!” 说着说着,眼泪都流了下来。 云生想了一会儿,问道:“母亲,您可知道父亲在哪座军营?” 云生母亲擦干眼泪,“你父亲在龙虎关,十三年了没有半点音讯。” 云生又问:“那父亲是什么职务?什么兵种?” 云生母亲道:“你父亲是百人师,至于什么兵种我也不知。我问过许多人,都说龙虎关大军四十万,他们也没见过你父亲。” 云生又问:“那父亲没有跟你说过他有什么好友?” 云生母亲摇头道:“京城之内,没有与你父亲在一起的。不过,好像锦澜府倒是有一位姓宽的,与你父亲交情甚厚,他们二人结拜为兄弟。那一年你父亲准备回关时,还顺路到他家中去过一趟。” 云生大喜道:“母亲,你可知那姓宽的家庭具体地址?” 母亲摇头道:“当时你父亲跟我说了,但我并未在意。只记得在锦澜府,至于什么县我却是记不起来了。若不然,我早就托人去找了。” 云生大失所望,又问:“父亲可对您提起过他在边关的一些事情吗?” 云生母亲想了想,说道:“你父亲曾说,他有一匹马,五岁牙关,全身赤红,他非常喜欢。回来时还念念不忘,生怕马夫饿了他的马。” 云生又问:“父亲使用的兵器也是枪吗?” 云生母亲道:“那是自然,你父亲自幼练习你们云家的回马枪。” 云生了然,对父亲有了个大概印象,遂道:“母亲,我想去龙虎关从军。听说现在朝廷与金鹰王国和解,皇室的御化公主嫁到了草原。那金鹰王国也是每年朝贡,龙虎关应该没有战事,我当兵三年便回来陪伴母亲。” 云生母亲听后,沉思良久,才慢慢说道:“也好,但不要当兵去了太久。打听到你父亲的消息,三年后便回来。” 云生道:“好的,我去了会隐藏实力,做一个普通小兵。主要打听父亲消息,三年内若打听不着,我便回来。” 云生母亲道:“那好,切莫当兵太久。我给你打听一桩婚事,看谁家的姑娘贤惠,三年后回来便可成亲。” 大德王朝的女儿家,大多十六岁便已出嫁了。云生母亲也不敢保证小翠能等候云生三年。 云生道:“遵母亲之言。” 云生又想了想,那洞府之中还有十几瓶药液,自己使用完后,估计就能达到第二锻,成就百人师。以后去了军队也有些把握。即便是有战争,也好有些保命的手段。 便道:“母亲,明日我想去山中一趟,那益宁城的猎户们还在山中等我。我速去速回,春节之前一定赶回。” 这是云生第二次向母亲撒谎。 至于风雷魔法,他不想给任何人提起,包括母亲。 云生母亲忧虑地道:“山中野兽众多,十分凶猛,你已经完成了成人礼,便不用再去冒险了吧。” 云生正色道:“母亲,男儿一言九鼎,岂能失信于他人?年前他们也要赶回去过年,我年前一定回来。” 云生母亲见云生倔强,知道多说也无益,于是再次叮嘱道:“那好吧,但一定要注意安全。” 云生见母亲答应,于是笑着说:“母亲放心,我说过,云益、云益,对云有益!” 第二日,云生辞别母亲,提枪携刀带箭。 这次他在长枪之上挑了五个硕大的酒葫芦,准备了二十日份的干粮。 这次去,他准备住二十天,然后再返回。 官道上,云生慢慢地跑了起来,越跑越快,越跑越舒畅,感觉自己的气息变得愈加悠长。 一路上,云生一直没有停,跑过小镇,跑过益宁城。 天色已晚,一轮新月挂在天边,给人一种朦朦胧胧的感觉。 云生进入山林,来时的路已经忘记了,他按照记忆寻找着瀑布。 走来走去,密林之中除了树,便是雪。走进密林,就好像进入了迷宫一般。 白天还好一些,到了晚上,更是分不清东南西北。 半夜时分,新月渐渐掉下西山,天空之上,繁星点点。 云生跳到一颗大树的顶上,对着北极星,辨别方向。 云生走一会儿,看看北极星。再走一会儿,又看看北极星,慢慢地朝西北方向移动。 不知过了多久,轰隆隆的水流声远远传来。 云生心中大喜,终于找到了瀑布。 云生没有走到河边,而是来到了峭壁的上方。 借着满天的星光,终于找到了峭壁下的缝隙。 云生并没有急于跳下缝隙,而是砍下了一颗近一人合抱、近三丈高的松树,沿着峭壁扔到了缝隙之中,斜斜地搭在了缝隙中间。 而后,云生深吸一口气,伸展腰肢,像一只猿猴,飞到了下边的树上,又借力用力,折转翻腾,几个跳跃,长枪一点,轻飘飘地落在了缝隙之中。 挥刀起落,云生将松树砍成数节,逐一抱入洞中。 进入洞府,打开火折,点亮火把,洞中依然安静,一股亲切之感顿时涌上心头。 第18章 成就百人师 云生走到大厅中央,朝桌椅拜了三拜,道:“师父在上,弟子又回来了。” 拜罢师父,云生坐于蒲团之上,而后打开包裹,拿起干粮,打开酒葫芦,吃将起来。 一天一夜没有吃饭了,云生感觉有点饿得慌。 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酒足饭饱之后,不多时蒲团缓缓下移。 云生来到密室之中,走到桌子前,又是拜了三拜。 而后拿起夜明珠,带上《风雷杂记》,再打开前两个木箱,取出所有的外泡内服之药。 仔细一数,两种药液还各剩整整二十瓶。 云生细算,前期自己已经使用掉了四十瓶,还有二十瓶,看来师父为后人准备了整整六十瓶。 拧动把手,石壁缓缓打开,云生来到大厅之中。 云生心想:今晚且做休息,明天一早练功。 遂将虎皮铺开,和衣而卧。 早上,云生按照计划依次训练。 先是打一顿拳,舞一阵枪,活动活动身体,舒展舒展筋骨。 而后穿戴上所有的全身铅甲,练习跑步。 一圈、两圈……十圈……二十圈…… 大约跑了将近五十圈后,云生气喘吁吁,已经达到了极限,这才停了下来。 稍作休息,再练习石墩,双手各持二百斤重石。 一次、两次……十次……二十次…… 大约到了七十次时,双臂完全酸麻之时,这才停了下来。 休息片刻,然后又走到倒数第三个大石墩前,那上面标写着“八百斤”。 云生蹲成马步,气沉丹田,腰上用力,大喝一声。 石墩微颤颤地举到胸部之处,却是再也无法抬高。 云生将石墩放下,摇了摇头,心中有些遗憾。 “自己有些操之过急了。”云生自我反醒道。 “师父不是说了么,凡事要循序渐进,怎么能够一口吃成大胖子呢?” 这么想着,云生心情又好了起来。 “阿Q的精神胜利法,在某些特定的场合还是挺管用的,特别是自我安慰方面。” 云生又不自禁的想起了前世部队指导员对他们所进行的心理教育。 休息片刻,云生又来到铁柱旁,面对铁柱,拳打脚踢、背靠肘撞,只打得铁柱“砰、砰”作响。 而后,云生又走到大力神猿图下,一步一动练习起来。 大力神猿图之功法用气线路,云生早已背记得滚瓜烂熟,熟记于心。 展其筋、舒其体、锻其骨,全身顿时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 一声猿啸,云生纵身一跃,弹出足足一丈之高。而后沿着石壁,疾步行走,最后一个翻身,稳稳地落于地面之上。 中午时分,吃些干粮,喝些酒水,稍作休息。 下午先练箭,两百步处,用力一拉,弓如满月,“嗖”的一声,箭穿木桩而过,掉在地上。 而后再退到二百二十步……二百四十步。 在二百五十步处,云生弯弓射箭,铁箭刚好钉在木桩之上,嗡嗡作响。 反复练习百余次,木桩早已千疮百孔。 而后再继续练习老龟吐纳之法。 此时,云生早已对老龟吐纳之法颇有心得体会,什么时间呼气,什么时间吸气,什么时候用大力,什么时候用缓力。 这一切,都是云生用“喷血”换来的。 晚上外泡内服,观看《风雷杂记》,再作休息。 次日早起,云生掀起自己的衣袖和裤腿。 果然不出所料,上次狩猎时,黑狼在自己的左臂处和右小腿肚上留下的伤痕已经痊愈,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红色的印痕。 时光似水,日复一日。 十天后,云生准备的二十日份干粮已经吃完。 云生走出洞外,揉身而上,来到山林处。 一只野兔飞奔而过,云生弯弓搭箭,野兔应声而倒。 弓箭响起,惊起一只飞鸟。 云生再射,飞鸟应声落入林中。 云生大步上前,却怎么也找不到,估计是坠入雪中或山谷之中。 前行半日,只见一只灰狼出现在眼前。 这次云生倒也不怕,他提高警惕,环顾四周,发现周围并没有其它隐藏的灰狼,确定这是只孤狼。 云生右手持刀,弓身靠近。 灰狼见到云生,掉头就跑。 云生大步追上,刀落狼倒,一刀两半。 云生连忙再次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这才将灰狼挑于长枪之上。 吃一堑,长一智。 云生前两次狩猎,都中了狼群的圈套,故而这次十分小心。 云生不做停留,立即返回,再砍倒一棵松树,扔到缝隙之中。 钢刀挥落,松树断为几节,云生抱入洞中,这才休息。 日复一日,又是十天后,云生发现药液还剩最后两瓶。 云生来到平台之前,只见地上刻着“二十五”。 “时间真快啊!今天已经是十二月二十五日了,离过年还有五天时间!”云生心中想着。 如此,云生决定再做最后一次练习,权当阶段性考核。 云生身穿重甲,沿山洞石壁狂奔一百圈,直到气喘吁吁,无力为继。 其实在八十圈时,云生早已大汗淋漓。但他咬牙坚持,硬是跑完了一百圈。 而后练习石墩,八百斤石墩早已轻松举起。 云生来到最后一个石墩,上写“一千斤”。 云生曲步弯腰,深吸一口气,双腿用力,腰部使劲,大喊一声,双臂猛然发力。 一千斤石墩一次性被云生高高举过头顶。 云生坚持了十口气,然后缓缓放下。 “终于举起来了!”云生高兴地险些跳了起来。 再试弓箭,三百步外,云生弯弓搭箭,双臂用力,左臂执弓向前撑开,右臂拉弦弓如满月。 “嗖——”的一声,箭矢穿木而过。 云生大喜,决定乘胜追击。 依次后退,三百一十步,三百二十步。 直到三百三十步时,弓箭掉落于木桩之前,仅差一丁点儿。 云生心有戚戚焉,但随即一想:自己应该是百人师了吧! 心情不禁高兴起来。 洪莽大地,按照战力,将武者依次分为一人卒、十人士、百人师、千人将、万人侯、十万王、百万皇和战神。 这种分段方法,最初是按照军营编制划分的。 在军营之中, 一名队长,管辖十人,故名为十人士; 一名伍长,管辖百人,故名为百人师; 一名千总,管辖一千人,故名为千人将; 一名总镇,管辖一万人,故名为万人侯; 一名都统,管辖十万人,故名为十万王; 一名都督,管辖百万人,故名为百万皇。 但在武学晋级方面来讲,目前最正统的分法却是按照江南兵家的九锻神功再结合军营方法而划分,故可分为: 外炼筋骨皮,开弓五十步,举百斤重石,成就一人卒; 开弓一百步,举三百斤重石,成就十人士; 内炼腑脏脾,开弓三百步,举八百斤重石,成就百人师; 打通十二经,开弓五百步,举一千五百斤重石,成就千人将; 打通大小周天,白雾罩身,成就万人侯; 打通任督二脉,长虹贯日,成就十万王,则可摆脱天地之束缚,真气外放,御空而行; 八百穴开,领域绽放,成就百万皇; 身体通明,九雷轰顶,成就战神; 道法自然,与天地同,则可破碎虚空,飞升而去。 破碎虚空,飞升而去,已不再仅仅是战神了,而是——神明! 洪莽大陆,已经有近千年没有人破碎虚空,飞升而去,成就神明了。 神明,仅存在于史书和传说之中。 第19章 九锻神功 下午,云生来到一处石刻前,只见上书:三锻十二经。 下写: 十二经者,脏腑脾之延伸也。 内含手三阴经:手太阴肺经、手少阴心经、手厥阴心包经; 手三阳经:手阳明大肠经、手太阳小肠经、手少阳三焦经; 足三阳经:足阳明胃经、足太阳膀胱经、足少阳胆经; 足三阴经:足太阴脾经、足少阴肾经、足厥阴肝经。 十二经脉与脏腑相连,阴经属脏络腑,阳经属腑络脏,一脏配一腑,一阴配一阳。 阴阳相贯,首尾相接,逐经相传。 此锻炼成,全身贯通,天人合一,为千人将也。 二锻未练成,切不可修炼。 其后是十二幅图,依次为十二经脉修炼图。 红点标注十二经脉,红线标绘真气运行之线路。 十二经脉图,乃习武之人必备常识,云生自幼知晓,只是这运气线路却与众不同。 看完三锻之后,云生将十二经脉运气之法,牢牢记于心中,没有半点差错。 然后再观下一幅石刻,上书:四锻大周天。 下写: 小周天者,心肾相交,水火相济,炼精化气; 大周天者,意气相随,真气充盈,练气化神。 练奇经八脉,通十二经络,周天循环,气息不绝。 练成此功,可为万人侯也。 大小周天,云生自然懂。 真气从下丹田开始,沿督脉而上,顺任脉而下。过三关,沟通任督二脉。 大周天者,在小周天基础上,炼精化气,打通任督。 但大周天真气通达线路,因人而异。 有人沿奇经八脉;有人沿任督二脉及其它经脉;甚至也有沿十二条正经中某几条经脉。 云生再往下看,却是二十幅图。 每幅图上用红线标注了某一经脉的运行线路,二十幅图,各不相同。 云生仔细观看,用心记下每幅图。 再往下看,石壁上刻:五锻任督脉。 下写: 任督相通,炼神还虚,凝练精气神,夺天地之造化。 顺成人,逆成仙。 逆脉而行,任督相通,长虹贯日,即成十万王。凌波虚步,脱天地之束缚。 云生心中大为感慨:顺成人,逆成仙。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了逆脉而行,暴体而亡。 故世上万人侯多,而十万王少。 再往下看,依次是二十幅图,用红线标绘运气之法,道道逆行。 云生心想:自己离开京城,参军入伍,最多三年。有这三锻、四锻足矣。 第五锻气脉逆流,危险至极,若在此地,旦有差错,尚有师父留下的药液相助。 若在外稍有差错,那便是灰飞烟灭、身死道消。 修炼至此,云生觉得天下大道,万变不离其宗,只是修炼之法不同而已。 九锻神功,一锻一节,层次更加清晰,修炼更加简炼,进展也愈加迅速。 云生抬头一看,洞府已经昏暗,估计外边已经天黑,遂生火烤肉。 今夜无事,顿觉空虚寂寞。 云生左手拿肉,右手拿酒,走出洞府,坐于峭壁之下。 抬头望去,星河灿烂,星大如斗。 一边吃肉,一边喝酒,天宽地阔,唯我一人,云生顿觉心爽意惬。 回到洞中,将最后两瓶内服外泡药液用完,遂作休息。 第二天早上起来,云生打拳舞枪后,来到风雷魔法石壁前。 只见上写: 魔法者,感万物之元素,集天地之微力,积少成多,聚微成物。 吾修炼魔法,剔除糟粕,吸取精华。 坐于云端之上,感风雷之元素。 高空之上,风力最盛;云雨之时,雷霆最多。 雷电击身,可剔除杂质,通明身体,吾以此成就战神身。 云生再往下看,分别是感应篇、聚力篇、应用篇。 应用篇中风之魔法有风刃术、漂浮术、飞翔术、旋风术、飓风术等等; 雷之魔法有淬身术、麻痹术、通水术、闪电术、雷球术、雷箭术、雷龙术等等。 云生打开《风雷杂记》慢慢阅读,有一段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早修雷之魔法,孕育雷之微力,以淬其体,可剔除体内之杂物。 云生细想:武道与魔法相结合,真是相得益彰。 练其风之魔法,修之飞翔术,天高任我飞,非十万王以上者不能败我; 练习雷之魔法,修自淬之术,可极大提高九锻神功之进展,早日提升战力。 云生再看《风雷杂记》,同样有一段话,引起了云生的注意: 雷之魔法威力极大,但万事有利亦有弊。 雷之魔法,从仇恨处入手,进展最快。 心怀仇恨,幻想雷霆,雷霆灭世,万物不存。 但雷霆凶猛,易致人精神扭曲,神经错乱,发疯癫狂。 故心志不成熟者,不易修炼雷之魔法。 切记!切记!切记! 云生看罢,心中骇然。 别人他可以不相信,但对风雷战神,云生早已是佩服得五体投地。风雷战神之言,对于云生来说,那就相当于是圣旨,或是神谕。 风雷战神用三个“切记”来表述,可见雷之魔法对人的伤害会有多严重。 云生心中对雷之魔法多了一份警惕。 想罢,云生开始练习风之魔法和雷之魔法。 云生知道魔法修炼极其缓慢,不求立有感应,但求熟记于心。 至于飞天九剑,云生根本没有去看。 飞天九剑,只有成就十万王之后才可以修炼,对于现在的云生来讲,还有些太早。 次日便是十二月二十七日,年关将近,云生思母心切。 早上起来,云生将夜明珠与《风雷杂记》放于原处,再拿上二两金子,然后来到桌前,叩首三拜。 来到大厅,走到桌椅前,云生俯身跪拜道: “年关将至,我要回家陪母亲过年了。师父若在天有灵,弟子给您磕头拜年了,祝您老人家在神界一切安康。” “咚、咚、咚”,云生叩了三个响头。 夜明珠内,浮现出一位老人,手捋胡须,面目微笑。看着云生离去,似乎也是十分惆怅与不舍。 云生走出山洞,长枪着地,身体舒展,几个猿身,纵身树上,而后借力用力,蜿蜒而上,直至山顶。 云生本想直接回家,忽又想到:如今快到年关,打些猎物回去,岂不更好? 前行一段,看见雪地里有野兔、山鸡等一些小动物,云生连放数箭,箭箭命中。 再往前行,一只麋鹿正在觅食。 云生心中大喜,一箭射去,麋鹿倒地。 好大的一条鹿,跟一匹马似的,足够他与母亲吃到三月雪化之时。 遂将麋鹿抗于双肩之上,认清方向,一路狂奔。 日落时分,云生已回到京城。 母亲正做晚饭,看到云生归来,自是欣喜不已。 其后三天,云生帮助母亲准备过年物品。 云生购买了一些鞭炮、大红灯笼,还有一些京城特有的美味。 云生还给母亲买了几套衣服、一个玉手镯、一对金耳环及金簪、金钗等物,母亲自是高兴不已。 第20章 元宵灯会 除夕之夜,万家团圆。 吃过年夜饭后,母亲洗碗涮锅,云生无事可干,顿觉心中空虚,遂走出家门。 大街上空无一人,各家各户门前都挂起了大红灯笼,在寒风中荡来荡去,火光摇曳。 云生一个箭步,踩在墙上而后一个空翻,轻飘飘似雪花一般落在了屋顶。 举目远眺,京城变成了红灯的海洋。 云生从未见过这等壮观景象,心中念道:“真是万家灯火啊!比前世的除夕之夜一点儿也不差。” 脚下的红灯如浪涛一般向远方涌去,远处的翠云楼、万年堂如鹤立鸡群。 楼高五层,层层挂满了大红灯笼,煞是好看! 东南方向一片火光,照亮了半边天空,染红了空中的乌云,像是血的海洋。 “那应该是皇宫吧!” 一个红色的圆球射向了天空,而后在空中炸裂,散成了五颜六色的火花,如同天女散花一般。 云生看得高兴,立即跳下屋顶,让母亲穿暖和些。 右手搂住母亲的腰肢,一个窜步便到了屋顶之上。 远处十几支烟花腾空而起,傲然绽放,此起彼伏。 时而火焰争锋,时而彩蝶飞舞。五颜六色,姹紫嫣红。 花瓣如雨纷纷坠落,将夜空装点得婀娜多姿,把大地照耀得如同白昼。 云生和母亲看得呆了,在屋顶上站立良久。 “母亲,元宵节我带你去看花灯。” “好的!好的!”母亲高兴地像一位小姑娘。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按照大德律制,元宵节五天灯会,正月十三日至十七日。 当时太高祖一统江山,万众归心。为粉饰太平,决定元宵佳节举办大型灯会。 武皇帝在位时,东击倭寇、北破金鹰、西进青云、南定百越。文治武功,威名赫赫。 当时在朝有十六位百万皇,一百余十万王,万人侯以下不计其数,一时鼎盛无二。 为一表大统,歌颂武皇帝之丰功伟绩,遂将元宵灯会改为五天。 云生母亲身穿荷花长裙,外套狐皮马甲,一时光彩照人,像位少女。 云生母亲其实年龄并不大,十六岁时便嫁与云生父亲云腾,今年才三十四岁。 云生白衣白衫,身材高大,胖瘦适中,面目英俊,风流倜傥。 “母亲,听说今年城隍庙前堆了个灯山,我们就去那儿。” “好的,那儿也近一点。”云生母亲答道。 京城东西长约五十里,极为宽广。 城隍庙在西市的中心,离云生家稍微近些。 此时月出东山,柳梢之上。六街三市,坊隅陌巷,千家万户,悬灯结彩。 来到城隍庙附近时,只见游人如织,摩肩接踵。红装佳人,锦衣少年,宝马香车,车水马龙。 那花灯五颜六色,造型各异:有圆形灯、方形灯、五角灯、宝塔灯……; 有荷花灯、芙蓉灯、牡丹灯、五马灯、双龙灯…… 城隍庙前,扎起了一个花山。 万千花灯,银娥斗艳,流光溢彩,灿若锦绣。 真是火树银花不夜城,陆地拥出蓬莱岛。 母子二人前行,抬头望去,有一花灯。 上写“八只脚,抬面鼓,两把剪刀鼓前舞。生来横行又霸道,嘴里常把泡泡吐。” 云生略作思考道:“螃蟹!” 母亲笑而不语。 再往前走,又一灯谜。 上写“红娘子,上高楼,心里痛,泪儿流。” 云生想了半天,也不知所以。 母亲手指道:“你看那灯!” 云生只见灯光摇曳,才明白,遂道:“蜡烛!” 两人又看了一些灯谜,有猜出的,也有猜不出的。 二人再往前走,有九面灯,俱是鼓形灯。 上面画满了各种人物,却是一组连环灯。 第一个灯上画着一位美色少女,身穿七彩长裙,倚栏而立,望着下方万家灯火。 云生问母亲:“这画得是什么?” 云生母亲摇头道:“我也不知。” 正在此时,旁边一人道:“这是辛柳传。这第一幅图画得是三公主在天宫俯视人间繁华烟火,非常羡慕,心生凡心。” 母子二人回头一看,却是一位锦衣少年。手拿一把折扇,腰配一把宝剑。眉若春山,眼似秋水,声音如林间黄鹂,笑起来满面春风。 真是一个风流倜傥、英俊好儿郎! 云生连忙拱手道:“请兄台多多指教!” 那少年不语,继续前行,指着第二幅图说:“三公主下凡来到人间,在桃花亭碰见了正在读取功名的书生辛柳。” 云生母子跟着前行。 那锦衣少年指着第三幅图说:“三公主与书生辛柳一见倾心,相互爱慕,遂结为夫妇。男耕女织,好不幸福!” 又往前走,少年指着第四幅图说:“天帝知晓,极为震怒,派下神将将三公主捉回天宫。” 少年指着第五幅图说:“那书生辛柳思念妻子,相思成疾,离开人世。” 再往前走,少年指着第六幅图说:“书生辛柳离开人世,化作鬼魄。不到阴曹地府,反来到天宫之上。” 再往前走,少年指着第七幅图说:“鬼魄法力虽小,但辛柳不畏强权,视死如归,英勇战斗,一直打到五华宝殿。天帝感动,遂释放三公主,让他夫妻二人团圆。” “这第八幅图画得是辛柳还阳,夫妻二人来到人间。” “第九幅图画得是辛柳寒窗苦读,高中状元。三公主产下一子一女,阖家幸福。” 少年摇着折扇,转过头来,对着云生和母亲道:“这便是辛柳传”。 云生顿时感觉惭愧。 这些年来,前世的云生只专注于练武,除了兵书,再也没有好好看过其他书籍。 而今世的云生也是对于洪莽大陆流传下来的故事一无所知,于是只能自嘲地道:“是小弟孤陋寡闻了!” 那少年也不接话,淡淡地道:“只要心至诚至刚,鬼力也能胜过神力,有情人终成眷属!” 云生想了好一会儿,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表达,只好随口说道:“兄台说得是,只要感情深,铁棒也能磨成针!” 那锦衣少年听后,“噗”的一笑,遂转身离去。 云生看向母亲,二人一阵苦笑。 云生和母亲继续前行,街边有许多小贩摆着小摊,大声地吆喝叫卖着。 二人来到一处摊前,那是一个卖香囊的,香气袭人。 云生拿起一个心状的香囊,一股玫瑰的芬芳扑鼻而来。 云生问道:“这个多少钱?” 那小贩连忙道:“一个铜板。” 云生从怀中取出一个铜板递于小贩,而后将香囊递给母亲,“母亲,这个给你。” 云生母亲接过香囊,闻了一闻,说道:“真是好香啊!” 开心地像一个小姑娘。 第21章 京城四少 云生心中也是十分高兴。 他知道这些年来,母亲省吃俭用,维持家庭生计,哪敢胡乱花过一个铜板,心中不由地一阵酸楚。 再往前走,有一个捏面人的。 面人形象逼真,唯妙唯肖。 云生道:“掌柜的,给我捏两个面人。” 那掌柜道:“你要什么样的?” 云生道:“先照我捏。” 那掌柜应声,从台面上拿起一小块面来。照着云生的相貌,不一会儿便已捏好。 又拿出彩笔描描画画,一会儿便已完成,递给云生。 云生一看,心中大惊。面人形神俱佳,与真人无二。 云生心中高兴,遂又道:“给我母亲也捏一个。” 掌柜答应,一会儿便将面人捏好。 云生拿起一看,与母亲面容十分相似。 云生付了十个铜板,将自己的面人递于母亲,道:“母亲,很快我就去参军了,您要是想我的时候,就看看这面人吧。” 云生母亲顿时一阵难过,眼泪险些都快掉了下来。 二人再往前走。 一位锦衣少年来到面人摊铺前,“掌柜,给我也捏一个,按我的面相捏。” 那掌柜照办。 锦衣少年又问:“刚才那二人你可知晓姓名?” 掌柜一边忙着捏面人,一边摇头道:“不清楚。” 锦衣少年又问:“那二人相互怎么称呼?” 掌柜的抬起头来,笑着说:“那少年称呼那妇人为母亲,应该是母子吧。” 不一会儿,面人捏成。 锦衣少年拿在手中,十分高兴。从怀中取出一两银子,递于掌柜,高兴地说道:“不用找了。” 掌柜大喜,连连道谢。 云生母子来到一座戏台,台下围着好多人。 锣鼓声响,一男子正在台上唱着,声音清越,富有磁性。 云生一听便知道是《六里地》,讲得是武皇帝当年闯荡江湖,手刃恶霸,除暴安良的故事。 云生小时候最喜欢那些花花绿绿的脸谱,经常去听戏,自然知晓。 母子二人听了一会儿,便来到城隍庙口,准备进庙祭拜城隍老爷一番。 这时正好从庙门口走出四人来,并排横行,说说笑笑,无视他人,嚣张至极。 云生和母亲躲闪不及,正好与那四人撞个正着。 “哎呦,好俊的美人儿!” 一个身穿黄色长衫的男子说道,手已向云生母亲脸颊伸来。 “大哥真是好福气啊!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碰见这等尤物。”另一个身穿白色锦衣的男子附和道。 云生大怒,一把抓住那黄色长衫男子的手腕,大喊道:“你什么人?竟敢如此放肆!” 说着一把甩开那人的胳膊,直接将那人摔倒在地,旁边身着白色锦衣的男子连忙上前扶住。 那第三个人面露凶相,大声道:“什么人?连我京城四少都不认识,还不滚开!” 此时,那身着黄色长衫的男子站起身来,气急败坏地说道:“上!给我上!打死这狗东西!” 一人抬拳打来,云生大惊,连忙将母亲扯于身后,抬臂护头。 不料左右两腿袭来,踢得云生险些站立不稳。 又一腿从正面踢来,直踹云生心窝,将云生踹倒在地。 云生母亲见状,吓得花容失色,赶紧将云生扶起。 此时众人都挤了过来围观。 云生刚站起身来,又一拳冲脸击来。 云生大怒,右手挥拳,双拳相碰。 只听“咔嚓”一声,那男子胳膊折断,痛得哇哇大叫起来。 另外三人一拥而上,云生后退一步。 见那黄衫男子腿踢过来,云生情急之下,也一腿踢出。 只听又“咔嚓”一声,那黄衫男子倒在地上,抱着腿哇哇大叫:“来人啊!上,都给我上,杀了他!” 这时从旁边涌出许多人来,朝这边扑来。 那白衣男子抽出宝剑,一剑砍来。 云生连忙闪躲,一剑未着。 又一剑劈来,云生后退,退到了人群边上。 那白衣男子跃前一步,又一剑砍来。 云生低头,那剑没有砍着云生,却将云生身后一围观男子劈成两半。 顿时鲜血四溅,溅得云生满身是血。 “杀人啦!”不知哪个女人被吓傻了,声音刺耳穿天,众人乱作一团。 云生向一侧跑去,四下寻找母亲,却不见踪影。 只听得一声“给我抓住那娘们!” 云生抬头,正要望去,一剑又劈了过来。 云生心头着急,一个闪身,右腿踢出,直将那人踢得飞出一丈有余。 云生赶紧跑到母亲身边,此时母亲已吓得瘫倒在地。 云生刚要扶起母亲,只见一人一脚踢来,速度极快。 云生闪躲不及,被那人直接踢出一丈之外,压倒了一大堆人。 云生直觉犹如一只铁锤砸在了胸口上一般,疼痛难忍,站立不起。 “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前胸衣襟。 这时只见一名光头大汉从人群中突然窜出,挡在了那踢云生的男子面前。 二人拳来脚往,呼呼生风,吓得众人连连闪开。 不多时,光头大汉身形一侧,跳到云生母亲身边。 一把将云生母亲扛于肩膀之上,几个起落,便不见了踪影。 云生大惊,胸口疼痛,又吐出一口血来。 刚要站起,身边一名锦衣少年拉着云生便跑。 云生抬头一看,正是那位给云生母子讲述《辛柳传》的少年。 此时前方又涌出一些人来,皆手持兵器,朝云生和那锦衣少年杀来。 那锦衣少年见状,拉着云生,连忙右拐。 此时云生胸口疼痛,虽然心中惦记母亲,却浑身无力,只好被那锦衣少年拉着乱跑。 刚跑到街口,二人停了下来。 只见前方一人身骑高头大马,相貌威武,挡在路的中央。看到二人,甚感惊讶。 “我道是谁?原来是名公子,失敬!失敬!” 锦衣少年看了那人一眼,扭过头去,说道:“十万王岩都统,挡在此处,不知是要主持公道呢,还是要助纣为虐呢?” 那十万王岩都统刚要说话,云生二人身后已追来一大堆人。 其中那自称“京城四少”的白衣男子道:“岩大人千万莫放了他们,他们行凶杀人,还不快快拿下!” “放屁,你行凶杀人,剑上血迹斑斑,却来恶人先告状。”锦衣少年大怒。 那白衣男子看了一眼宝剑,仓慌扔到地上,说道:“这剑是他们的,他们杀了人扔在地上,我才捡起,不信你问他们。” 那白衣男子指着四周的人说。 这时白衣男子身后,众人扶着走出一黄衫男子,正是那调戏云生母亲之人。 那黄衫男子大声喝道:“岩都统架子不小啊?还不快快给我拿下他们!” 那十万王岩都统见状,连忙下马,笑着道:“不知是公子,失礼!失礼!” 遂又喝道:“来人,给我将他们拿下。” 四周的兵士呼拥而上。 锦衣少年见状,大声喊道:“谁敢动我名门之人。” 众兵士听罢,皆是一惊,立即停下了脚步。 十万王岩都统走上前来,道:“名公子,这叫我如何是好,要不陪我走一趟,喝点酒,压压惊!” 锦衣少年仰头道:“不用。” 随即又婉尔一笑,走到十万王岩都统身旁,靠近耳朵说道:“你得罪丞相,至多丢个官。我若少了一根寒毛,小心我二爷爷宰了你。” 第22章 名珠 十万王岩都统一听,顿时脸色大变。 锦衣少年拉着云生大步前行,两旁的兵士纷纷自觉让开。 云生和锦衣少年见大街上人已散去,随即转到一个胡同,连忙跑了起来。 左转,右转,再左转,一顿乱跑,直到无人跟踪,这才停了下来。 云生合拳拱手感谢道:“不知兄台尊姓大名?救命之恩,我云生必当以命相报!” 锦衣少年笑道:“我叫名珠,些许小事,不值一提,不知云生兄下步如何打算?” 云生思念母亲,不知母亲现在何外,是否已经摆脱了京城四少的追赶,心中万分着急,于是道:“母亲不知下落,我准备现在回家。” 名珠见云生慌里慌张的样子,微微一笑道:“云生兄不必着急,伯母已被高人救走,不会有事的。要不先回我家,躲避几日,再做打算。” 云生急道:“不必了,我现在就去找母亲。” 说完就像无头的苍蝇,转身走人。但是京城太大,云生不知现在身在何处,更不知回家的道路。 云生抬头望天,仔细寻找北极星,以确定方位。 但此时月明星稀,天空之上时有烟花窜天爆燃,北极星却是怎么也看不见。 名珠略作思考道:“也行,我陪你一起回家,只是你全身是血,不怕被路人看见?” 云生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满身是血。 云生连忙脱下外衣,擦去脸上的血渍,二人这才小心翼翼而回。 为防止有人跟踪,二人绕了一个大圈,先向城北而去,而后再向城西赶去。 走到云生家门口,二人并没有开门,一个跃身,翻过院墙,来到院中。 家中黑漆漆一片,云生心想:“母亲还未回来?” 云生心中大急,刚要进门,屋门却被推开。 “云生,是你吗?”母亲从房间走出,轻声地问道。 云生一听,心中大喜,一下子扑到母亲怀中,跪在地上,“母亲,您没事吧?” 云生母亲连忙道:“没事,没事,赶紧进屋。” 这时云生母亲才发现院中还有一人。 三人进屋,云生母亲点上蜡烛。 蜡烛亮起,云生才发现房中椅子上还坐着一人,大吃一惊。 只见那人光头无发,身体壮硕,虎背熊腰,坐在椅子上如同一头灰熊一般。 云生认得那人,正是在铁匠铺中见到的壮汉。云生对壮汉那天无理盯视母亲,心中极为愤慨。 “你怎得来到我家?”云生大声问道。 母亲大急,连忙道:“云生,这是刚才解救母亲之人,你怎么能这样说话?” 云生看了母亲一眼,见母亲有些生气,扭过头去,遂不做声。 那壮汉也不说话,朝云生母亲看了一眼,大步走出房屋。 云生母亲赶紧出门,却发现那壮士已不见了踪影。 母亲回到屋中,见云生还气呼呼的,连忙看向锦衣少年。 刚才因为天黑的原因,没有认出,灯下仔细一看,这才认得是给他们讲《辛柳传》的锦衣少年。 云生母亲心中高兴,连连招呼请坐,端茶倒水。 “母亲,您怎得从那城隍庙回来,吓死我了!”云生走向母亲问道。 母亲不答,却说:“这位小哥是谁?还不快快介绍一下。” 云生道:“母亲,这是名珠,今晚幸亏有他帮忙,要不我就回不来了。” 云生母亲一听,连忙说:“这位小哥,谢谢你了。” 名珠折扇一合,连忙拱手道:“伯母见外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是我辈侠义之本色。” 云生忽道:“母亲,那壮士是谁?” 云生母亲一愣,说道:“我也不知道,算上这次,也是第二次见面。” 云生心中顿时升起一种怪怪的滋味,扭头说道:“以后不许与他来往。” 云生母亲顿时生气,道:“你这孩子,母亲何时与他来往过?” 名珠听罢,心中已经了了然。遂冷笑一声,打开折扇,起身道:“云生兄,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云生看也不看,道:“说。” 名珠道:“云生兄,请问今晚若没有那壮士相助,伯母可从那‘京城四恶’手中逃脱?” 云生不语。 名珠又道:“古人云: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那壮士救得伯母性命,你却怒目相视,这不是以怨报德吗?” 云生不答,不过心中觉得也有道理。 遂转身向母亲道:“母亲,对不起。不过,我不喜欢那壮士。” 云生母亲笑道:“你这孩子,怎么说话?不怕别人笑话。” 云生却道:“名珠乃我救命之人,不是外人,您就当他是您的孩子。” 名珠一听,顿时脸红,不自觉地低下头去。 三人心中有事,也无睡意,围着红烛盘膝而坐。 云生母亲说去厨房做些小菜,再卤点肉回来。 云生问名珠:“名珠兄,那‘京城四恶’却是何人?” 名珠道:“这‘京城四恶’自称‘京城四少’,老百姓们都唤他们为‘京城四恶’。为首之人便是当今丞相的小儿子,其余三人分别是吏部尚书、刑部尚书和工部侍郎的儿子。 他们在京城不学无术,整日花天酒地,鱼肉百姓。特别是一些美貌女子,只要被他们看上,几乎没有几个能逃脱了他们的魔掌。” 云生怒道:“那难道没人管吗?难道这大德盛世没有了王法?” 名珠叹息道:“这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皇帝每每有事,都请丞相定夺,权势倾天。 他们结党营私,官官相护,现在朝廷官员大半都是丞相的门人。 甚至就连那几位百万皇为了封妻荫子,也要看丞相的脸色,你说谁还管得了他们?” 云生狠狠地道:“这帮贪官污吏,简直比草原上的饿狼还凶残,更可恶!难道这世上就没人管得了他们?” 名珠笑道:“虽然这帮人权势滔天,但是也有人不怕他们。” 云生心中惊喜,忙问:“何人?” 名珠折扇一打,道:“江湖武林人士。” 云生大感兴趣,忙问:“这是为何?” 名珠笑道:“文人大员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之人,这洪莽大地,高人奇士何其之多。 俗话说‘表三里七’,我们今天所能看到的什么百万皇、十万王,都是表面三分。另有许多江湖人士隐居深山大川,红尘之中。 江湖人士性情豪爽,快意恩仇,若是惹急了他们,飞来飞去,仅凭丞相府的两位十万王,哪能抵挡得住?若是一时兴起,宰了他们也无人可知。” 名珠抿了一口茶,继续道:“就拿那江南临江府兵家来说,五六位百万皇,谁又能奈何得了他们? 还有那‘红尘三友’,整日疯疯癫癫,飘来飘去,居无定所。若是他们一时兴起,宰了那‘京城四恶’,也是无处可找。” 云生听罢,心中好生羡慕,遂又想起了洞府。 风雷战神从一介凡人,十年时间修得十万王,三十六岁便修得百万皇。 自己若是勤加苦练,既便三十岁修不得百万皇,但十万王总可以吧!到了那时,也有了保护母亲之能力。 名珠忽道:“我观云生兄之功力,怕已是百人师了吧!” 云生点头道:“嗯。” 名珠又说:“但是我却观云生兄没有习得武技,空有力而使不出,并且毫无临敌经验。” 云生惭愧地道:“名珠兄果然目光如炬。我每天只在家中练习,并无师父指导,也没有习得什么武技,更是没有与他人对敌过。” 云生说着,心中想起云益山中狩猎时的惊险和晚上与‘京城四恶’对战时的狼狈。 名珠沉思道:“不知云生兄使用何种兵器?” 云生答道:“我祖上传下来一套回马枪法,我父亲也是凭此修得百人师。” 名珠忽问:“怎么不见令尊大人?” 提起父亲,云生顿时心有戚戚焉,“父亲在龙虎关从军,十四年来没有半点消息。” 名珠“噢”了一声,又道:“此地狭小,若不到我家,咱们一起习武如何?” 云生叹道:“我今年想去龙虎关从军,寻找父亲。三月招兵,距现在还有一段时间,我想在家陪伴母亲。” 名珠听罢,蹙眉沉思:“那该如何是好?” 第23章 对练 云生却道:“这有何难?要不名珠兄在我家小住几日,咱们互相切磋一番。” 名珠有些疑惑地问道:“你家就三间房,我住哪儿?” 云生见名珠有留下来的意思,顿时大喜,“我与名珠兄一见如故,咱们住一起不就行啦?” 名珠顿时脸蛋全红,低下头道:“我一个人单住已久,不习惯与他人合住一屋。” 云生心想:“也是,名珠出身名门,而名门乃是江湖上的大门大派,富贵之家,生活习惯怎可与自己这些粗俗之人相比。” 于是云生道:“这个简单,我住厨房不就行了。” 名珠一听,也不管什么鸠占鹊巢,道:“那也好。” 云生听罢,心中大喜。 母亲已将肉卤好,端了过来,又做了几个小菜。 三人围桌而坐,云生打开酒葫芦,将酒满上,递与名珠。 名珠却是坚决不喝,云生再三劝阻,名珠说身有顽疾,不便喝酒,云生这才作罢。 云生将名珠住在家中一事说与母亲,母亲说何必睡在厨房,与她一起住在堂屋即可。 云生却说自己年已成人,不便再与母亲住在一起,坚持睡在厨房。 母亲无奈,只好作罢,同意了云生。 三人聊到深夜,而后和衣而睡。 第二天云生早起,来到院中,打了一套金刚伏虎拳,双拳带劲,脚下生风。 真打得呼呼作响,犹如虎啸山林,狮吼草原。 “啪啪啪”一阵鼓掌声传来,云生侧头一看,原来是名珠正站在台阶之上,双手鼓掌。 “云生兄,你这是什么拳法?”名珠问道。 云生道:“此拳法名为金刚伏虎拳。” 名珠道:“此拳法一步一动,有板有眼,看起来甚是威猛,但只属于强身健体之法,并无多少实战之用。” 云生原以为名珠还会继续表扬自己一番,却不料说出这般话来,心中有些不服,于是道:“请名珠兄多多指教!” 嘴上说是“多多指教”,但眼神却是甚是不服。 名珠笑了笑,说道:“要不我陪云生兄过几招,如何?” 云生心中当然不服,看着名珠纤弱的身躯,心想:“就这小体格,我一拳就可以将你打趴下。” 于是云生拱手道:“请名珠兄赐教!” 云生脱去外衣,拉开架势,双手交叉,而后外摆,双膝前屈,左脚点地,摆出一个“夜战八方起步式”,中规中矩,动作甚是好看。 名珠面带微笑,夹杂着一丝嘲笑与蔑视,手持折扇,翩翩而立。 云生见名珠不动,于是主动出击,上前一个冲拳,名珠双脚不动,躲头一闪。 云生变拳为爪,横扫过来,名珠弯腰低头,一躲而过。 云生见拳爪落空,一脚踢来,名珠腰腹一收,脚落空处。 云生又一个后腿,名珠弯腰屈膝,腿从头顶扫过。 而后名珠乘势用折扇轻轻一点云生右腿内膝,云生顿时右腿一软,“扑通”一声,跌倒在地。 云生连续攻击四次,名珠却双腿不曾移动,仅仅一点,云生便已倒地,心中顿觉惭愧。 名珠笑道:“云生兄刚猛有余,大开大阖,但拳法不够细腻圆滑,漏洞百出。 对敌之法,欲进攻者必先思后路,欲伤人者必先自保,化百炼钢为绕指柔。 动静结合,刚柔并济;快慢有度,进退有余。此乃真正对敌之术。” 不打不知道,一打真是吓一跳。名珠一番话,云生顿如醍醐灌顶。 细想自己虽然勤学苦练,并且金刚伏虎拳和家传的回马枪已小有成就。 自己在洞府之中将近两月,将筋骨皮和腑脏脾已练到百人师之境。 但其实自己毫无临敌经验,真正到了实战之时,头脑发昏,心思发乱,空有力而使不出。仅凭本能一阵乱踢乱打,毫无章法可言。 云生心中惭愧,拱手道:“名珠兄一番话,真是让我胜读十年书,不知我今后该如何练习?请名珠兄指教。” 名珠一听,心想:这云生看似表面做事刚武自断,现在看来还挺谦虚。 遂折扇一扬,笑道:“练武之事先练心,心不慌则手脚不乱。 其次是攒经验,也就是我们所说的挨打。 圣人曰:欲成大事者,必先苦其心志,锻其筋骨。 与人对敌多了,挨打得多了,自然就有了经验,长了心眼。 这样,咱们上午先练对战,下午我教你一套戏水步法,如何?” 云生一听,心中大喜,连忙道:“甚好!全凭名珠兄安排。” 而后云生继续主攻,名珠主防。 云生继续一招夜战八方起步式,其实他本想摆出前世部队军体拳的起步式,感觉更适用,但又怕名珠笑话他没“文化”,所以只能继续摆出夜战八方起步式的架式。 名珠一笑,心中暗道:“真是个老八股。” 遂道:“收起你这臭架式。对敌之时,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哪有时间让你摆这臭架式。 与人相战,重在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你没听说‘一招先,招招先’吗?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笨蛋!” 云生又遭名珠一阵调侃,顿时羞得满脸通红。 云生刚刚收起架势,准备拱手请教,不料名珠一招右前腿,直朝云生腹部踹来。 云生毫无准备,一脚被踹倒在地。 名珠折扇一扬,笑道:“这就叫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起来!” 云生心中有些生气,怒道:“这是小人拳法,也叫对敌之术?” 云生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土,不料名珠又一脚踢来。 云生急忙身体后撤,双手向下一按,挡住名珠的右腿。 岂料名珠右腿踢到一半,折扇却一下打在云生头上,直痛得云生嗷嗷大叫。 云生大怒道:“你出手前能不能先说一声?” 名珠笑道:“我这折扇若是一把钢刀,早已将你砍为两半,你已经是死人一个了。 要我先说一声?可以!我可以对着你的尸体说:不好意思,砍你之前没有提醒你一声,真是对不起,请见谅,见谅!” 名珠双手一拱,笑着做出赔礼道歉的样子。 云生生气,转过头去。 名珠脸色一变,正色道:“对敌之时,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时刻提高警惕,小心防备。养成如此习惯,还怕别人偷袭?” 云生一听,甚觉有理,心中怒气消了一半。不料前世当兵的犟脾气却上来了,“再来!” 说着同时,一脚踢了出去。 名珠一个侧身,云生顺势落脚,右手挥出。 名珠一低头,折扇直接打在了云生腹部,真打得云生抱腹哇哇大叫。 名珠笑道:“倒是学得挺快,但是出拳之时,下腹漏洞大开。” 紧接着名珠用折扇猛敲在正弯腰抱腹的云生的头部,又痛得云生双手抱头大叫,迅速后退。 “瞧你这德行,那像一个武者,处处都是漏洞!” 云生大怒,摆出军体拳的架势,左手在前,右手在后,左脚在前,右脚在后,身体微屈,向前半侧,并不时的来回移动步伐,晃动身体。 云生大声吼道:“再来!” 名珠见云生这架势倒是新奇,赞道:“这个起步式倒是不错!” 二人拳来脚往。 “不错,五招了。” “好的,六招了。” 云生一个左腿,名珠吸气收腹,腿从名珠腹部踢过。 云生左脚落地,又接着一个右拳,名珠低头弯腰,拳从名珠头部掠过。 不管云生怎样拳打脚踢,名珠就像一个不倒翁,在原地晃来晃去。 云生紧接一个转身,左腿扫地而过,名珠一个起跳躲开。 云生紧接着一个鞭腿,名珠向后落去,稳稳地站在地上。 名珠笑着说:“进步挺快嘛,逼我移步了。” 此时只见云生满头大汗,累得气喘吁吁,满身是土。 名珠又笑道:“看你累得跟牛一样。对敌之时,要刚柔并济,伸缩有度。 或是一成力,只是虚晃一招;或是三分力,只是试探对方;或是五成力,可退可进;最多也是七成力。 怎能像你这样用尽全身之力横冲直撞,不给自己留点余地呢?好啦,休息一会儿,我们接着来。” 云生虽然累得气喘吁吁,但心情大好。 虽然狼狈,但是自离开洞府以来,已经半月有余,没有如此畅酣淋漓了。 遂道:“好的,名珠兄。” 二人坐于台阶之上的茶桌前,倒水喝茶。 云生母亲赶紧拿过毛巾,“快擦擦汗,天冷,小心感冒了。” 名珠接过毛巾,道:“多谢伯母。” 云生却道:“不碍事的,若是感冒,打顿拳就好了。” 第24章 结拜 云生一边喝着茶一边说道:“名珠兄,你怎么像个不倒翁似的,在我面前晃来晃去,就是打不着,真是急死人啦!” 名珠道:“这叫站马桩,练武之人的根本。下体不稳,上体不就成空中楼阁、无根之木了吗?” 云生叹息道:“我虽然刻苦练习,但却从来没有一个好的师父指导,对习武之道,简直是一窍不通啊。” 名珠安慰道:“云生兄切莫妄自菲薄,你的基础还是很扎实的,只是对习武的过程不太了解。这样,我根据你的情况,心中大概做了一个计划,你看如何?” 云生大喜:“愿洗耳恭听。” 名珠道:“咱们先练站桩,再练步伐,这硬身功夫就不练了。咱们再练柔体之术,然后我再教你擒拿之术。 每天最后一个时辰我俩对练,先练拳脚,再练棍棒,最后练刀剑,你看如何?” 云生听罢,心中高兴,道:“就这样,那我们现在就开始。” 云生早已是急不可待,名珠见云生的那股兴奋劲儿,也不好扫了他的兴,就开始准备了。 云生从母亲那里要来五两纹银,急呼呼地直朝集市而去。 不多时,便扛来二根一人粗细、一丈有余的松木,一个肩膀上一根。 然后,云生又忽呼呼地再去集市,回来时又扛来两根松木。累得云生满头大汗,衣服湿透。 云生也不歇息,拿起钢刀,按照名珠的要求,将四根松木截成三十六根、九组长短不一的木桩。 云生拿起铁铲,挖了三十六个约二尺深的坑,将木桩栽在坑中,然后固定稳当。 木桩共分四排,高低不一。 又找来了一个大木桩,在木桩上安装了六根长短不一的棍子,再找来一根绳子,绑在木桩上。 一拉绳子,本桩就像人一般旋转起来。六根长短不一的棍子,就好似人的六条胳膊。 当这些布置停当后,小院里早已满满当当。 “名珠、云生吃饭啦!”云生母亲喊道。 二人一看太阳,已是正午时分。 二人洗漱一番,这才准备开饭。 午餐是一大盘狼排,云生和名珠闻着香喷喷的狼肉和米饭,早已饿得饥肠辘辘。 二人也不顾形象,放开手脚,拿起狼排,大吃起来。 “来,名珠兄,喝点酒。”云生道。 “我不喝酒。”名珠只顾啃着狼排。 “哎呀!男子汉大丈夫,咋能不喝酒了?”云生怂恿道。 “我不会喝。”名珠说。 “不会喝,可以学嘛。这就跟对敌之术一样,熟能生巧,喝上几碗就适应了。”云生硬是给名珠倒上酒水。 名珠瞅了云生一眼,说道:“就这一碗。” “好的,好的。”云生满口答应,二人举碗对饮。 一碗下肚,直呛得名珠连连咳嗽,小脸通红。直看得云生哈哈大笑,得意不已。 上午对战,云生被名珠打得狼狈不堪,这喝酒终于有个机会能把脸面捞回来了。 下午名珠教云生戏水步法。 戏水步法既是轻功的一种,也是一种游戏步伐。 若练到后期,站立水上,脚面不湿;浪花四溅,裤腿不沾。好似在水中嬉戏一般,故名“戏水步法”。 名珠铲了一些碳灰,在地面上画出许多大小不一,凌乱有致的小圆圈,而后再一步一动地教了起来。 云生倒也不笨,确实是练武的好料子,一下午时间就学会了,虽然脚上沾了不少的黑灰。 晚上正是正月十五,月儿刚上树梢,清辉四溢。像一个天真、活泼、可爱的小姑娘,笑脸圆圆,笑意盈盈。 向东南方向望去,满天的烟花犹如盛开的花朵,五颜六色,此起彼伏。 云生和名珠对坐在台阶上的茶桌前,云生喝酒,名珠饮茶。 这两日,云生母子和名珠再也没有走出家门半步。遭此一事,“京城四恶”定然必不死心,怕是四处在寻找他们。 名珠也不敢回家,怕是家中四周早已布满了暗哨。 他并不怕“京城四恶”在他家中寻事,怕的是一旦回家,被他人盯上,若再回来,必然会暴露云生母子的住处,引起不遭之测。 “云生兄,你可有意中之人?”名珠问道,一边喝着茶一边盯着云生。 “没有。”云生将酒一干而尽。 “那你有没有什么比如娃娃亲或者指腹为婚的亲事呢?”名珠双眼盯着云生又问。 “没有。”云生答道。 “那你想象中的意中人是怎么样的?”名珠盯着云生继续再问。 云生抬头,看着名珠说:“你一个男人,怎么长得这么秀气?你若是个女人,我们一起仗剑天涯,笑傲江湖,岂不美哉?” 名珠顿时脸红,不自觉地低下头去,“难道兄弟就不能仗剑天涯吗?” 云生抬起头,略作沉思的样子说道:“我心中的女人,不要那种大家闺秀,只会琴棋书画;也不要那种小家碧玉,只会相夫教子。 我心中的女人,一定要武艺高强,英姿飒爽。陪着我并剑天涯,不离不弃。 唉!名珠,就像兄弟一样,肝胆相照,风雨与共。” 云生看着名珠,瞪大眼睛兴奋地说道。 “名珠,我们俩一见如故,颇为投缘,不如结拜为兄弟,如何?”云生问道。 “好啊!好啊!”名珠也是十分高兴,双手称赞。 随即二人走下台阶,云生跑进屋里,拿出一包香和一个小香炉。 二人将香炉放于地上,手中点燃香火,跪于地上,面对明月。 “明月在上,天地共鉴,我云生(名珠)与名珠(云生)甘愿结拜为兄弟,不求荣华富贵,但愿患难与共,不离不弃。若背信弃义,甘愿万剑碎尸,自坠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二人将长香插于香炉之中,而后二人端起酒杯。 云生倒上酒,名珠拿出长剑,在二人手腕上轻轻一划,鲜血流出,滴于酒中,直到泛得殷红,二人碰杯,一干而尽。 洪莽之人,因有战神破碎虚空,飞升而去,因此众人都认为,他们去了神界。 而与神界相对应地则是地狱。 凡是在世间大奸大恶,言而无信之人,则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受尽折磨,永世不能转生。 云生十六岁,十二月初四的生日。 名珠十五岁,二月二十二日的生日。 再过一个多月,就到了名珠的成人礼了。 云生稍长,名珠称云生为兄;名珠稍小,云生唤名珠为弟。 “名珠,再过一个多月就到了你的成人礼了,我陪你到云益山脉去狩猎如何?”云生问道。 原来云生准备唤名珠为“珠弟”,但名珠感觉难听,便说“你才是猪姥姥了!” 因此云生便不再唤名珠为“珠弟”,而直呼其名。 “好的,云生哥。”名珠高兴地答应。 当晚,云生便找来几块木头,用钢刀削得平整,拼凑一起。然后又找来几块青砖支起,一个简单的小床便已成型。 云生住厨房,名珠则住云生原来居住的偏房。 丞相府。 丞相端坐于太师椅上,细细品味着南越进贡而来的红茶“一品天”。 问道:“那二人是谁?” 十万王岩都统恭敬地答道:“名门中人。” 丞相看了岩都统一眼,慢慢道:“为何不拿下?” 十万王岩都统道:“当时属下正欲捉拿,却顿感一道百万皇气息将属下锁定。顾及到少爷和其他三位公子,所以属下当时并未贸然行事。” 十万王岩都统也是极聪明之人,他并未将名珠恐吓他的话说出来。 丞相深深地看了十万王岩都统一眼,道:“百万皇?” 十万王岩都统道:“是的,二人之中,有一位是名尚书的爱子名珠。” 丞相似是信了十万王岩都统的话,道:“你做的不错,下去吧。” 十万王岩都统领命告退。 丞相沉思,自言自语道:“当年太高祖手下十五位百万皇,其中共有九位封王立派。 六百年来,到如今也只剩下名门一家了。哼!我看名门也没必要存在了。” 第25章 走马桩和戏水步法 第二天早早,云生与名珠按照计划训练。 名珠将走马桩的练习方法一一告诉云生。 云生蹲立马步,两臂张开,手腕上各挂一个五十斤的水桶。 站立了约一个时辰,云生已是双腿发麻,四肢发颤,额头冒汗。 名珠一看也差不多了,喝道:“起步。” 云生起步前移,由于站立太久,双腿有些酸麻。刚一起步,猛然一个趔趄,水桶险些从手腕上滑下。 云生赶紧调整,水桶中的水这才没有洒出。 云生适应了一会儿,大步前行。 从一列由低到高再由高到底的木桩上箭步跨过,再折返回来。 此桩名为高低桩。 一组十个来回,云生疲于奔波,至十个回合完成时,云生早已是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略作休息,云生来到第二排木桩。 这是由一组高低不齐,落差较大的木桩组成。 此桩名为深浅桩。 名珠在一旁拿着沙漏,云生则疾步而行。 深浅桩九根木桩时高时低,有的桩子只有膝盖那么高,而有的桩子却有一人那么高。 由于木桩落差较大,云生一时没有把握好力度,由高桩到低桩时,身体重心不稳,水桶中的水顿时洒出。 通过失败。 “重新再来!”名珠喝道,俨如师者。 云生再回,再次来到深浅桩前。 这次云生十二分小心,小心翼翼地通过。 “不行!速度太慢,中间不能有停顿。”名珠喝道。 云生加快速度,再次通过,不料水又洒了出来。 “再来!” 云生反复练习十几遍,直到最后顺利通过时,已是中午时分。 云生擦去额头上的汗水,问道:“名珠,你们平时都是这么训练的吗?” 名珠笑道:“其它人是这样练的,但我却没有。” 云生惊讶地问道:“为何?” 名珠一脸不屑地说道:“这么枯燥又费力的练法,我才不练了。” 云生一阵苦笑,“那你练什么?” 名珠道:“我只练戏水步法。” 云生听后,只想吐血。 下午接着训练。 云生先练习戏水步法。 脚下有许多小圈,每个小圈仅有一脚大小,名珠为在小圈内标写诸如“一”“二”“三”“四”……的顺序字号。 刚开始练习时,脚步扭来扭去,一会儿东,一会儿西,云生险些数次自己将自己绊倒。 练习了一个多时辰,才算熟练一些。 再练走马桩,也就是上午练习的木桩。不过这次全程是在马桩上面,掉下来即算失败。 马桩高低不一,间隙不等。有的很近,只有一脚之宽;有的很远,需跨一大步;有的马桩有一人高,有的马桩只有半尺高。 本来云生戏水步法练得不熟,再加上在马桩之上,还没走上两步便又掉了下来。 名珠一看这样训练不行,随即改正。 “云生哥,算了,走马桩暂时不练了。还是待戏水步法熟练后,再练马桩。” 云生点头,觉得名珠说得甚有道理,于是当即又练习起戏水步法来。 晚饭后,二人对战。 这次云生学聪明了,还未等名珠走到院中,便先下手为强,一个踢腿,直奔名珠后背。 名珠身后好似长了眼睛一般,身体一歪,便轻松躲过。 二人对战,直到第十招时,名珠才用折扇将云生点倒。 “再来!”二人继续对战。 直到月上柳梢头之时,二人才停止练习。 这次云生进步很大,十招之内,也没有被名珠击倒,反而却逼得名珠频频移步。 第二日,云生先练站桩,约一个时辰后,再练单行高低桩。 高低桩十个来回,一气呵成,顺利通过。 再练深浅桩,不出意料,再次失败。 失败再来,再来失败,连续二十余次失败。 云生的犟脾气顿时上来,“我就不信通不过。” 直到第四十次时,才勉强通过。 “再来!”名珠大声喊道。 六十次, 八十次, 一百次, …… 云生越来越熟悉,通过的速度越来越快。 “好啦!”名珠一声大喝。 深浅桩算是顺利通过。 云生又来到两排木桩前,左脚踩左桩,右脚踩右桩。 此桩名为左右桩。 左右两列,高低不一、深浅不一、间距不一。虽然没有戏水步法困难,但也并不容易。 “开始!”名珠喝道。 云生刚走没两步,一脚未踏得及时,冰水便从木桶中洒出。 云生练了十几遍,也没有走到第四排桩上。 下午继续练习戏水步法。 戏水步法,云生已是第三个下午练习了。 不多时,云生便练得越来越熟练,心中略有得意,脸上显露骄傲之色。 名珠冷笑一声,道:“你以为戏水步法就这么简单?站这边来。” 云生刚开始都是从北边起步,这次却换为从东边起步,那地上的圆圈图形顿时变得跟以前大不一样,相差十万八千里。 云生还没走上两步,脚上便已全是黑灰。 名珠看着云生脚上的黑灰,在一旁冷笑。而云生却惭愧得满脸通红。 虽然云生已年满十六岁成人,但其实还是个小孩子。 小孩子就喜欢争强好胜。 特别是对前世是特种兵的云生来说,更是如此。 “有第一就争,有红旗就抗!”这历来是当兵人的性格。 晚饭后二人继续对战。 第三天, 第四天, 到了第五天早上起来,云生发现名珠脸色好像不太对劲,走起路来别别扭扭。 云生以为昨晚着凉了,用手去摸名珠的额头,岂料却被名珠一扇子打开。 吃完早饭,名珠道:“云生哥,我已离家五六日有余,多日不回,怕是家中人惦记。我准备回家一趟,略住几日之后再来。” 云生刚要说话,岂料母亲开口道:“也是,都五六天没回家了,家里人怕也着急了,赶紧回家去看看。” 名珠点头,这便回家。 云生心中有些不舍,想跟名珠一起去。 名珠断然道:“不行!我家附近必然有‘京城四恶’的暗哨,一旦发现,那就回不来了。” 云生这才作罢。 名珠走后,云生顿觉心情全无,内心空虚,连练武也觉得没劲。 平时二人打打笑笑,热热闹闹,名珠教得严格,云生也练得勤奋。 名珠一走,云生似是觉得少了一个人,心里空荡荡的,很是没劲。 云生母亲看在眼里,却笑而不语。 调整了一阵心情,云生这才继续练习。 上午站桩、高低桩、深浅桩、左右桩。 左右桩还是通不过。 下午再练戏水步法,先从北门进,再练东门进,然后南门进,脚面上全是黑灰。 晚上先打了一顿金刚伏虎拳,再练回马枪。 几日没练,重新练起,云生顿时觉得跟以前大不一样,收获颇大。 云生越练越起劲,一直练到深夜。 练完拳后,云生休息了一会儿,准备洗漱睡觉,忽又想起了那洞府。 云生心想:我已练得第一锻和第二锻,这第三锻乃是炼气之法,晚上时间正好修炼。 云生记得《风雷杂记》中说: 寅时(3:00—5:00)肺经旺,肺朝百脉,推陈出新; 卯时(5:00—7:00)大肠经旺,血液遍体,吸新排渣; 辰时(7:00—9:00)胃经旺,温和调胃,养身体安; 巳时(9:00—11:00)脾经旺,脾统血,血生精华; 午时(11:00—13:00)心经旺,心主神明,蓄力养气; 未时(13:00—15:00)小肠经旺,清浊分明,精华上输; 申时(15:00—17:00)膀胱经旺,**足舒,润泽全身; 酉时(17:00—19:00)肾经旺,肾藏精,纳华元气清; 戌时(19:00—21:00)心包经旺,减压心畅,气血通行; 亥时(21:00—23:00)三焦经旺,诸气遍体,百脉相通; 子时(23:00—1:00)胆经旺,肝之余气,泄于明胆,聚而成精; 丑时(1:00—3:00)肝经旺,肝藏血,血多则精旺。 故十二经修练,对应十二时辰。 从呼吸起,以经络为据,洞悉太极之理,尊阴阳之纪。 诸十二经脉者,皆系于生气之源。 气者,生之本也;时者,生之用也! 十二经流注,自手太阴肺经始,阴阳相贯,首尾相接,逐经相传,到足厥阴肝经止。 周而复始,如环无端。 云生心道:“现在是亥时,我且休息。待到寅时,我再修炼手太阴肺经,待到卯时,再修炼手阳明大肠经。” 主意已定,随即休息。 待到寅时,云生醒来,端坐于床上,心中默想用气之路径,吸气吐纳,慢慢运转,却没有丝毫感觉。 “再来!”云生心中默想,继续吸气吐纳。 辰时时分,云生吐纳完毕,只觉全身轻松。 白天照旧练习走马桩和戏水步法,练习一日,云生竟然没有觉得困。 夜深之时再打坐吐纳,心中默想用气之法。 日复一日,云生不曾有半点懈怠。 第26章 老叫花子 名府,兵部尚书名秀之府。 名珠回到家中,急忙忙地向自己房间走去,刚转过院墙门洞,忽然闪出一个脑袋,吓得名珠哇哇大叫。 “啊--” 一个人双手捏着自己的脸目,吐着舌头,向名珠做出一个鬼脸。 这人一身破旧衣服,大冬天的穿着一身单衣,光着脚丫,脏兮兮的,头发花白,像是一个乞丐。 做罢鬼脸后,乞丐一下子跳到名珠的面前,朝名珠张开双臂,原来是一个小老头。 名珠一看,顿时大喜,一个蹦子扑到小老头怀中。 “二爷爷,想死我了。” “我的小宝贝儿,二爷爷也想你啊!” 二爷爷高兴地抱着怀里的名珠。 “嗯!又长大了。”说着露出一脸坏笑。 “你坏!你坏!”名珠用小手捶打着二爷爷的肩膀。 “哈哈哈哈--”高兴地二爷爷大笑不已。 二爷爷放下名珠,“你这调皮鬼这几天去哪呢?我都来了三四天了,等着你陪我去看花灯,怎么到现在才回来?” 二爷爷嘴上责怪着,眼睛却看着名珠,高兴地眯成了一道缝。 “我去朋友家了,您一天神出鬼没的,我怎么知道您来了?”名珠撅着嘴说。 “朋友家?男朋友还是女朋友?”二爷爷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双眼充满了好奇。 “凭什么告诉您?就不说!”名珠转过头去。 “啊!这个我猜,一定是男朋友。你说是不是,小宝贝儿?”二爷爷得意且肯定地道。 “就不告诉您!”名珠继续逗着二爷爷,“您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来,一会儿我请您喝好酒,好不好?老酒鬼!” “好的,好的,那你快一点儿,我等你!”二爷爷听见有好酒,迫不及待地说道,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过了好长一会儿,也不见名珠下来,急得二爷爷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这时名珠换了一套衣服,手里拎着一壶酒,笑嘻嘻地走来。 二爷爷一把夺过名珠手里的酒壶。 名珠刚想还调戏一会儿二爷爷,右手往后一撤,左手去挡,岂料手中的酒壶已经没了。 二爷爷小心翼翼地打开壶盖,先是闻了闻,再小口地咪了一口,似是十分沉醉。 “啊--还是原来的老味道,已经好几年没喝过了。” 然后又小口地咪了一口,好像是喝到了天底下最好的琼浆玉液。 名珠笑道:“二爷爷,这‘醉红尘’是我好不容易才偷来的,连我爹都没给。您可要慢慢喝,仅此一瓶啊。” 二爷爷摸着名珠的头道:“还是小宝贝疼爷爷。当然啦,我一天就喝一小口。不,两小口!不,不,不,就三小口!” “那您要怎么感谢我呢?”名珠抱着双臂,歪着头道。 “你说吧,要我怎样感谢你呀?”二爷爷笑着说道。 名珠抱住二爷爷,笑着说:“二爷爷,我这两天认识了一个朋友,能举起千斤大石,但空有一身蛮力却不会使用。唉,二爷爷,您有没有什么好的武技啊?” 二爷爷一听,心中明白。遂嘻嘻笑道:“看你这关心的样子,怕是关系不浅啊?” “你就说有没有,不该管得事别乱问。”名珠撅着嘴道。 “好好好,我的小宝贝儿。”二爷爷赶紧赔礼道。 “空有蛮力,不会使用?这好办,我这儿有十几种好的技法了。” 名珠连忙拉着二爷爷的胳膊,笑着说道:“那您拿出一两本来,我下次再给您去偷‘醉红尘’?” 二爷爷拍着瘪干的肚子道:“这肚子怎咕咕地叫?” 名珠嗔道:“您这糟老头子,好吧,今天咱们就去谪仙阁,怎么样?” 谪仙阁是京城最大最豪华的酒楼,非大富大贵之人,是不准进入的。 据说就连看门的守卫,都是千人将一级的。 二爷爷高兴地道:“小宝贝就是好!走,走,走,咱们一边吃肉一边喝酒,慢慢聊。” 晚上,京城毛了一夜的小雪。 早晨云生起床,只见满院都是雪,随即拿起扫把打扫庭院。 当他扫到大门口时,看见大门往里有些靠,好像门口有什么东西压着。 随即打开大门,一个白乎乎的东西倒在了地上,吓得云生一跳。 云生走近一看,原来是个人,全身都是雪,只穿了一件破烂的单衣,双足赤脚,冻得通红通红,原来是个老叫花子。 云生见状,连忙俯身上前,将手放入鼻孔前。 老叫花子虽然冻得僵硬,但鼻孔中似乎还有一丝热气。 云生也不多想,连忙将那老叫化子抱到房中,放与火炉旁,并在身上盖上一床棉被。 云生母亲一看云生抱了个乞丐进来,问明情况,也赶忙去熬了一碗姜汤。 随着一碗热姜汤下肚,老叫花子似乎有了一点好转,面庞也红润了起来。 “母亲,就让老人家在这儿休息一会儿,中午吃顿饭,让他再回吧。” “好的,我去做早饭。” 云生扶着老叫花子,又将姜汤一点一点的喂与他喝。 又一碗姜汤过后,老叫花子精神明显好了许多,呼呼地沉睡而去。 云生来到院中,先打了一顿拳,全身热乎,这才开始训练。 站马桩、高低桩、深浅桩、左右桩。 高低桩已经没有了问题,云生健步如飞,水桶里的水没有半点洒出。 深浅装还行,但要小心翼翼。 冬天水桶中的水,经过一个时辰站桩,表面已经结了一层冰,将冰打碎之后也是半冰半水。 云生心想:若是全部是水的话,可能早就洒了出去。 左右桩还是不行,刚走三四步,水桶中的水便洒了出来。 中午,云生和母亲吃饭,老叫花子睡得很沉,好像很多天都没睡过觉似的,云生和母亲也不打扰。 下午,云生继续练习戏水步法。 晚上,母亲做了一些鹿肉。 诱人的香味四处飘散,老叫花子的鼻子似乎也闻到了香味,不停地嗅动着,一会儿功夫便醒了过来。 “老爷爷,您醒啦!”云生见老叫花子醒来,急忙问道。 那老叫花子也不答应,一个蹦子跳到桌前。 “啊,好多的肉啊!”老叫花子大叫道。 说着拿起鹿肉,大吃起来,也不顾忌云生和母亲,好似很多天都没有吃过饭的样子。 “嗯!真香。小子,有没有酒拿来?”一边吃着,一边向云生要酒。 云生拿过酒葫芦,准备倒些酒来慢慢喝。 岂料那老叫花子一把夺过酒葫芦,左手拿肉,右手拿着酒葫芦,大喝起来。 “噗--”一口酒从老叫花子的口中喷出。 “这什么酒啊?这么难喝!”老叫花子嚷嚷道,随即将酒葫芦破窗扔出。 窗户上的窗纸顿时烂出一个大洞,寒风呼呼地往里钻。 云生大怒,“唉!你这老叫花子,怎么能这样浪费酒呢?” 老叫花子也不管,又拿起一根肉骨头啃了起来。 “呸!这什么肉?这么咯牙!”随之又将肉骨头破窗扔出。 窗户上又破出了一个大窟窿,寒风钻得更厉害了。 云生一下子跳了起来,叫道:“你这老叫花子,真不知好歹,我好心收留你,你还嫌这嫌那!” 老叫花子也怒道,“你这小子!这样尊重老人家吗?我老人家到你这儿,那是看得起你!” 说完甩门而去。 云生也跟着出门,心中有些纳闷,还没见过这么大脾气的叫花子。 云生见那老叫花子开门而去,也没有阻拦,关好大门,便到地上找起了自己的酒葫芦。 “哎,真是奇怪,我的酒葫芦呢?”云生找了半天,也没找到。 又拿来灯照着地上找,也没找到,甚至就连那肉骨头也不见了。 “真是奇怪了,院子就这么大,酒葫芦能扔到哪儿去?” 第27章 大力神猿拳 大街上,一个光头和尚,穿着一身破袈裟,左手拿着肉骨头,右手拿着酒葫芦,正吃得不亦乐乎。 “喂!你这假和尚!我老叫花子还没吃好了,便被你给打搅了。”老叫花子埋怨道。 “哎呀,东西给了就行了,呆那么久干啥?我都等你一天了。”假和尚一边喝着酒一边吃着肉。 “我这不是还想多观察一会儿吗?假和尚,你说这小子怎么样?”老叫花子问道。 “真性情,不错!”假和尚道。 老叫花子捋着那几根不多的胡须,慢慢道:“热心肠,不嫌贫爱富,有侠义之心,不错!” 随后又靠向那假和尚,笑着说道:“关键是这小子长得也不赖,就是愣了点。”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快走!快走!要不然那疯子又该说三道四了。”假和尚催促着,二人飘然而去。 云生找来几块木板,将窗户上的破洞补上。随即走到椅子前,将原先盖在老叫花子身上的棉被拿起。 “咚”的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掉落,好像是一本书。 云生拿到灯下一看,只见封面上画着一幅画,一个白色猿猴张牙舞爪,右侧还有一行大字:大力神猿拳。 云生一看大惊,连忙打开书籍,里面是一页页的图画,下面写着许多蝇头小字。 母亲见云生有疑,也凑上前来,问道:“怎么了,生儿?” 云生将书递给母亲看,母亲看后道:“这是一套拳法。” 遂又转身看向云生说道:“生儿,你今天遇到了一位世外高人,知道吗?” 云生想了想,“我是不是得罪他呢?” 母亲却道:“这倒是没有,如果得罪他的话,怎么可能留下拳法给你呢?他大怒而去,只是装作给你看的。” 云生赶快拿上书走到院外,打开大门,左右观望,只见大街上的红灯在寒风中摇晃,哪里有半点人影。 云生关上门,走到屋内,打开书一看,只见第一页上写: 大力神猿者,猿之王也。其力大如牛,身轻如燕,体柔如蛇。 故大力神猿拳,共分三篇,曰:大力篇、飞身篇、体柔篇。 云生心中大喜,心道:“这大力神猿图我已练成,这大力神猿拳岂不是正合我意?” 当时在洞府之中,云生就想,这大力神猿图只是一套炼气功法,应该还有一套相应的武技。 但是在洞府的石刻之上,还有《风雷杂记》之中,并没有找到相应的武技,这使得云生空有力而使不出。 “今日得到这大力神猿拳,简直是天助我也。” 云生随即心想,“明日且不再进行马桩练习,先练神拳再说。” 第二日,云生便开始练习大力神猿拳的“大力篇”。 云生双拳呼呼生风,内力随拳而动,一动一静、一乍一收之间,似有猿猴啼叫。 云生练得高兴处,不禁一声猿啼,气随拳动,真是天生良配。 “这大力神猿拳在大力神猿图的配合下,简直是如虎添翼,一气呵成。”云生心道。 练得大力神猿图,这“飞身篇”也不难。 与戏水步法相比,这神猿“飞身篇”大开大阖,更适合在山林间特别是树木茂盛之处使用。 而戏水步法则更适合与人近战,小范围内挪移。 如果一个好比是猴子,上蹿下跳;那另一个则是泥鳅,滑不溜秋。 这“体柔篇”更是独到,体随气动、气随体生。 有时如猛虎下山,有时如蜻蜓点水; 有时体硬如钢,有时柔弱无骨; 有时如抽刀断水水更流,有时如空手抓烟烟四散; 有时如弹簧反力,你弱它强、你强它弱,有时如断线风筝,一去不返,随风飘荡。 名珠离开八天后返回云生家。 返回时,正是凌晨时分,夜黑如漆,云生还在打坐吐纳。 名珠见房间内无人,知是云生在厨房内休息,便径直走到小房间,也不打扰。 过了约半个时辰,天已渐亮。 云生早早穿衣戴帽,在院中打起了大力神猿拳。 或是刚猛有力,气吞山河;或是走马观花,一带而过。动静之间,呼呼生风,惊雷阵阵。 云生打完拳,呼吸而立。 “啪!啪!啪!”传来一阵拍手鼓掌的声音。 “云生哥几日不见,真让小弟刮目相看啊!”名珠赞道。 云生侧头一看,见是名珠,大喜过望,几步跑到名珠身前,抓住名珠双臂,好似久未谋面的朋友。 “名珠弟,你几时回来的?” 名珠笑了笑,折扇啪啪两下打在云生的双手上,云生顿时撒开了手。 名珠道:“我回来时,有人还在呼呼大睡了。” 云生母亲也听到名珠的声音,忙从屋里走出。 “名珠回来了,好,好,好,我这就去做早饭吃。” 名珠拱手答道:“有劳伯母了。” 名珠随即朝着云生问道:“云生哥,你这练得是什么拳?好像威力不小啊!” 云生骄傲地道:“当然啦,这叫大力神猿拳。” 名珠一听,大吃一惊,“大力神猿拳?” 云生疑惑地道:“名珠弟听说过此拳?” 名珠神色庄重地道:“这大力神猿拳,乃是江南临江府兵家先祖所创。 据说兵家先祖在十万大山之中见到一只白猿,二人相斗三天三夜,才被兵家先祖活捉。 回来后,兵家先祖与白猿朝夕相处,便创了这套大力神猿拳,乃是兵家不外传之功法。” 云生心中很是疑惑,“难道这世间再没人会得此拳?” 名珠道:“三百年前,世间有一奇才,便会得此拳。 此人二十六岁修得十万王,三十六岁修得百万皇,一时名动京城。 他曾当众演示过大力神猿拳,因此,大力神猿拳便慢慢散开。 但众人后来知晓此拳为兵家功法时,许多人为避讳兵家,遂不再修练。 如今的大力神猿拳,也只有少数几个门派修炼,并不外传。” 云生心中大惊,心想:“难道此人便是师父风雷战神?” 云生连忙又问:“名珠弟可知那奇才姓何名谁,后来结果又怎样?” 名珠道:“此人名叫介推,后来兵家知晓他偷练兵家功法后,便派人追杀,不知所踪。 大约在他百岁之时,又返回洪莽,在千山之巅与兵家战神一战,兵家战神战死。 因此,介推名动天下,却谁知从此以后,音讯全无。临走时,他只说自己为风雷战神。” 云生听后,确认自己的师父便是名珠口中所说之人,名为介推。 或许是为了防止自己的后辈重蹈自己之路,故在《四方记》中没有提及姓名,以免引来兵家之灾。 第28章 计划 “云生哥,想什么呢,你这拳法是怎么来的?”名珠问道。 云生便将几日前的事情与名珠细说了一番。 名珠听后,当即明白,于是说道:“此拳尽量不要使用。但若被兵家发现,询问此拳的由来,你便说是名门之人传授便可。” 云生想了想,问道:“名珠弟可是名门之人?” 名珠侧头看着云生,道:“嗯,怎么呢?” 云生笑道:“首次见面,我听名珠弟自称为名门之人,心中十分仰慕。” 名珠笑道:“名门传人成百上千,我乃一小小弟子,何足挂齿?” 云生笑而不再追问。 二人按照计划训练。 或许是因为戏水步法与大力神猿拳一起练习的原因,至第十六天时,云生的戏水步法已经完全熟练。 无论是从东、西、南、北或是东南、西南、西北、东北八门任意一门进入,云生脚下已经不再沾有黑灰。 深浅桩练习也是如履平地,左右桩也能顺利通过,水桶中的水不再有半点洒出。 云生与名珠二人对战。 名珠折扇点在云生膝弯处,云生弯腿回膝,随后绷直,名珠一跃而退。 名珠又一腿踢在云生腹部,云生收腹,名珠直觉一道吸力将自己右腿牢牢吸附在云生腹部处。 云生又一挺腹,将名珠右腿弹出。 名珠回旋左腿,云生低腰,好似断了一般。 名珠一掌打在云生肩部,又似打在了牛皮鼓之上,发出“扑通”的声音。 二人交战多时,相互不能制胜,伯仲之间,随即作罢。 “云生哥,你最近进步不小啊!特别是大力神猿拳,没想到进步如此之快。”名珠说道。 “名珠弟,那你为何不练习大力神猿拳呢?这套拳法攻防兼备,很是了得。”云生道。 名珠喝了一口茶道:“这大力神猿拳确实了得,但并不适合于我。我走得乃是轻盈之道,非大力之道。” 名珠继续道:“云生哥,你我对练快一个月了吧,今天是二月十三,再过几日,便是我十六岁的成人礼了。 我想回家一趟,略做准备,然后去云益山脉狩猎,猎取我的成人兽。” “好的,名珠弟,那你什么时间出发?我陪你去。”云生瞅着名珠说。 “咱们后天出发,到时候我来找你。” 二人约定好时间,当晚名珠便回家去了。 晚上云生百无聊奈,打了几顿大力神猿拳后,便盘膝打坐,呼吸吐纳,修炼第三锻。 盘膝坐好,静下心来,闭上眼睛,运起气来。 这次云生感觉好像与以前又有些不同,好像经脉中似有一丝微弱的气流在流动。 虽然微弱,但云生仍然能够感受得到。 云生心中大喜,随即静下心来,慢慢体会。 丞相府。 丞相坐于太师椅上,品着贡茶。 “率护卫,那人查清楚了吗?” 率护卫,正是那夜元宵灯会上袭击云生的那名万人侯,既是丞相小儿子的贴身护卫,也是丞相的心腹之人。 率护卫拱手答道:“回丞相,查清楚了。那百万皇应是名尚书的二叔,‘红尘三友’之一的老叫花子。在事发后的第三天,老叫花子便现身名府之中。” “那最近名府有何动静?”丞相又问。 率护卫答道:“据名府眼线报告,名珠已经回到府中,再过九天便是名珠的成人礼了。应该在最近两天,名珠便会动身前往云益山脉狩取他的成人兽了。” “那你安排得怎么样呢?”丞相继续问。 “回丞相,已经安排好了。云益山中有四名猎人,武艺高强,俱为百人师,正是三年前为少爷成人礼时获取黑熊的那四名猎人。现在已经到了益宁城中侯着,只要名珠出现,他们便会跟上。” “嗯!”丞相似乎对率护卫的回答很满意。 率护卫又问:“丞相,名珠身边若有高手跟随,怕这四人难当重任,要不府上再安排一两位高手,以确保万无一失。” 丞相笑道:“不用,不就是猎取一个小小的成人兽,名府还会如此在意? 四个百人师不强不弱,正好合适。若是安排府中高手,一旦以后有人查起,反而不好脱身。 若名珠身旁真有高手随行,那便取消任务。这次不行,还有下次嘛,以后机会多的是。” 率护卫连忙答道:“丞相大人考虑得周全,是小的疏忽了。” 两天后凌晨,名珠再次悄无声息地来到云生家中,此时云生仍在打坐之中。 天亮时分,云生并没有再打拳练枪,而是将长枪、钢刀、弓箭一应准备齐全,戴上棉帽,准备好干粮和调料,等待名珠到来。 这时只见名珠推开房门,伸了个懒腰。 云生见到名珠,高兴地问道:“名珠弟几时归来?” 名珠道:“我都睡了一觉了,咱们走吧。” 名珠此时一身武生打扮,不再是以前的锦衣绸袍,而是一身白色的劲装,更加显得英气逼人。 手中仍拿着一把折扇,腰上悬挂宝剑,弓箭左挎右斜,身后背着箭囊,右肩上搭着一个小包。 小包不大,看似也不重,估计里面是些换洗的衣服。 “名珠弟,我有一件礼物要送于你。”云生手中拿着一个布包,小小的一点点。 “云生哥,什么好东西,这么早便送我?待我成人礼那日,送我岂不是更好?”名珠有些惊诧地问道。 云生想起自己狩猎的惊险过程,笑着道:“这件礼物易早不易迟,你打开看看。” 说着便将布包递于名珠。 名珠打开一看,只见布包内是一件白色内衣,顿时脸上有些发烧。 名珠感觉内衣有些小,似乎也很轻。用力扯了一下,内衣随之变大,伸缩性极好。 名珠再用力,却不管用多大的力都撕扯不破。 云生笑着说:“你拿剑砍他试试。” 名珠心有疑虑地说道:“我这把剑可不是一般的剑,削铁如泥的。” 云生笑道:“你只管砍。” 他可不怕名珠的宝剑会将天丝蚕衣砍断。 铸剑大师离人张南所铸得“飞天九剑”也未能将天丝蚕衣损坏,难道名珠的宝剑能比“飞天九剑”更加锋利不成? 云生拿起内衣,用力一扯。 名珠抽出宝剑,心想:“什么样的内衣?既使金丝编成,也吃不了我这一剑!” 随即一剑砍下,岂料那内衣却完好无损。 名珠大喜,这可是一件难得的防身宝物,刀剑不惧。忙问:“云生哥,这内衣叫什么名字?从何而来?” 云生顿了顿,说道:“这是我家传的,唤作天丝蚕衣。” 名珠一把将内衣从云生手中夺过,随即跑入偏房,关死房门,将内衣换上。 云生丈二的和尚摸不着脑袋,口中直说:“真怪,换个衣服也要关上房门。” 第29章 猎鹰 二人从西门出城,名珠慢悠悠地,急得云生直说:“名珠弟,照你这个速度,我们五天也到不了云益山下。” 名珠笑道:“不急。” 走了半里地,只见前方一个马夫牵着两匹白马,鞍鞯俱全。 见到名珠走来,连忙牵马过来,给二人行礼,并将两匹白马一人送于一匹。 云生忙道:“名珠弟,我不会骑马。” 名珠笑着道:“不慌,不会骑还不会练吗?让飞叔教你。” 那中年马夫将马牵好,扶云生上马,仔细地将骑马的动作要领和注意事项讲述了一番,云生牢记在心。 虽然已晓得方法,但骑在马背上却还是大不一样。 云生拉起缰绳,双腿夹马,大声喊道:“驾!驾!” 但马匹就是昂起头,原地打转,不往前行,看得名珠大笑不已。 好在云生也不笨,经过一炷香的时间,基本掌握了方法。 尤其是当云生使用大力神猿拳后,身体与马匹奔跑起落的频率完全一致,不一会儿功夫,但已熟练掌握。 两腿一夹,马匹飞奔,二人你追我赶,嬉笑打闹,好不热闹。 下午时分,二人来到益宁城,找了个好的酒家大吃一顿,略作歇息。 “兄弟们盯紧了,就是这二人。”一位满脸络腮胡子,猎人打扮的大汉向另外三人说道。 “大哥,好像就他们两人,并无他人跟随。”另一个猎人说道。 “嗯,这真是天赐良机,这次我们一定要动作快,不能留下任何踪迹和把柄。”带头的大哥向其它三人再次叮嘱道。 其它三人点头会意。 云生和名珠二人吃完饭,略作休息,便直奔云益山脉。待到密林深处,二人下马。 名珠一拍马屁股,马匹痛得一声长嘶,飞奔而去。 云生看着心疼,问道:“这么好的两匹马不要了吗?” 名珠转头看向云生,说道:“当然要了。” 云生道:“那你怎么能这么随意赶走它们呢?” 名珠笑着道:“好马识途。这些都是战马,会自己回去的。” 云生这才明白,与名珠一起向山林深处走去。 此时已是黄昏,残阳如血,映红了半边天。 火烧云红得通红,就像浓稠的鲜血一样,怎么化也化不开。 此时已是二月中旬,京城早已是草色遥看近却无,但云益山脉才冰雪初融。 二人找了一处低洼的平地,平整了一下雪地,扫出一片空地来。 云生捡来一些干柴,将火架起。说道:“名珠弟,你在这儿坐一会儿,我去打些野味回来。” 不多时,云生打了一只山鸡返回。 刚想烤着吃,却听名珠道:“把山鸡拿来,看我的手艺。” 名珠拿起云生的钢刀,一刀将鸡头剁下,再剖开腹部,掏出内脏,然后问道:“有没有盐包调料?” 云生连忙打开调料包,名珠看似胡乱地抓了一些调料,再倒些酒来,而后将用火融化后的雪水与泥土和成泥巴,将山鸡包裹起来。 又在旁边的小土堆上用钢刀挖出一个小洞,里面架上火,待到柴火变成灰烬,快要熄灭之时,将泥巴包裹着的山鸡扔到灰烬当中,而后几脚踩垮小洞,将山鸡与灰烬一道埋在里面。 名珠忙忙活活半天,看得云生一脸糊涂。忙问:“这是干什么?山鸡这么糟蹋了,你不吃饭呢?” 名珠竖起食指,对着嘴轻轻一吹,“嘘!等着瞧。” 云生心中着急,名珠却毫不在意。 过了约小半个时辰,埋着山鸡的土地已冒起了热气。 名珠用刀将土刨开,取出用泥土包裹着的山鸡。用力敲了几下,泥土碎开,香气四溢。 里面的山鸡被烤得焦黄焦黄,甚是诱人。 名珠将山鸡一撕两半,一半给了云生,一半自己大啃起来。 云生拿过山鸡,鼻子一闻,夸道:“真香!名珠弟,这是什么做法,闻所未闻?” 名珠骄傲地说道:“这是叫花鸡,我二爷爷教我的。拿酒来!” 云生急忙拿出酒葫芦递给名珠,名珠少喝了一口,大叫舒服。 现在名珠每天晚上陪着云生喝酒,酒量见长,已经能喝二三两了。 云生拿过酒葫芦,也大喝了一口,一边吃着叫花鸡,一边说道:“人生在世,莫过于此!” 二人哈哈大笑。 酒足饭饱,二人并排躺在地上,望着天空的明月。明月羞涩地像一位少女。 名珠忽问:“云生哥,那么宝贵的衣服送给我,不心疼吗?” 云生豪爽地说道:“心疼什么?你我是兄弟,我的命是你的,你的命也是我的。” 名珠听后,感动不已。“云生哥,今天是我们结拜兄弟一整月了吧!” 云生望着明月,细想片刻,说道:“刚刚一整月。” 名珠眼望明月,悠悠地道:“生当兄弟,就该如此。” 过了一会儿,云生也慢慢道:“我以前一直跟母亲在一起,每日除过练武,便是看书,没有什么朋友。你是我的第一位朋友,也必定是我最知心的朋友。” 名珠听后,叹道:“我从小便跟爷爷在一起,与同龄人也不甚交往。你也是我的第一位朋友,但愿我们的友谊天长地久,永远在一起。” 云生笑道:“那当然了,我们结拜时不是说了么,有难同当,有福同享,仗剑天涯,不离不弃吗?” 名珠点了点头,眼望明月,却不再说话。 山里的月亮似乎比城里的大,比城里的圆。月亮洒下清辉,照得四处一片朦胧。 二人不再说话,就这样并排躺在地上,看着如少女般的明月,好像深情地望着自己的恋人。 像一段爱情,纯洁又真诚,美丽又迷人。 名珠渐渐睡着了,云生脱下外套,轻轻地盖在名珠身上。 自己又架了点火,盘膝打坐吐纳运气。 早晨的山林是迷人的。 空气凛冽但又清新,阳光透过树枝洒下点点金辉,给山林披上了一层白金相间的外套。 早晨的山林也是欢快的,鸟儿叽叽喳喳,在树枝上跳来跳去。 云生和名珠起身,略作洗漱,而后整理装具,趁着好心情,向山林深处继续前进。 一只雪白的兔子从他们眼前一闪而过。 云生正准备拉弓搭箭,但名珠却一把挡住,“莫要伤了它的性命。”云生随即作罢。 一只小鹿在雪地上觅食,时不时抬起头来,四处张望,二人也没有动手。 一只大鹰在空中盘旋,像一名主宰俯视着大地苍生。 那边有一段向阳的缓坡,没有树木生长。 一只野兔在雪地上疾行,空中的大鹰俯冲而下。 名珠立刻弯弓搭箭,“嗖”地一声,箭矢离弦而去,大鹰应声掉落。 二人大喜,急忙赶往大鹰的掉落之处。 “云生哥,你的成人兽老虎是陆地之王,我的成人兽大鹰虽然小,但也是空中霸主。”名珠高兴且得意地说道。 云生笑着道:“也是,大鹰也挺好,看来我们运气还不错。” 云生之前就想,名珠该捕猎怎样的成人兽呢? 小了不行,弱了不行,狼又太过普通,只是虎豹熊罴等,数量又少,可遇而不可求。 想起老虎,上次险些丧身于猛虎之口,到现在云生还心有余悸。 此时,忽见右侧密林中闪出四个身影,迅捷如豹,冲向大鹰掉落之处。 第30章 兄弟 云生和名珠二人大惊,也连忙加快速度,冲下山坡。 只见一名猎人手中提着带箭的大鹰,高兴地说道:“这只大鹰最少能卖五十两银子!” 名珠冲上前,急忙喊道:“把大鹰放下,这是我射中的。” 四人转过头来,猛然一看好像四胞胎,个头长相、穿着打扮俱都一样。 只是一人手中拿叉,一人持棍,一人拿刀,一人持斧。 不过仔细一看,也有老少大小差别。 提着大鹰的那人看向名珠和云生,冷笑着说道:“你射中的大鹰?上面写着你的名字?你叫一声看它答不答应?” 随即四人哈哈大笑起来。 名珠一听,火冒三丈:“那箭是我的,你有那样的箭吗?” 不料另一个手持齐眉棍的猎人走上前道:“天上掉下来的东西,谁得到便是谁的!” 旁边又走出一人,手持钢刀,盯着名珠道:“呦,好一个俊俏的小哥,真像个娘们。是猎取成人兽吧,我看送你一只兔子比较合适!” 随即四人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手持齐眉棍的那人接着道:“长得真是俊俏,比女人还好看。老四,要不娶回去,做你的女人怎样?” 那个被称作老四的人道:“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又不会生孩子!” 四人再次哈哈大笑起来。 云生听后,顿时大怒,正准备上前理论,不料却被名珠一把拉住。 名珠冷静地道:“四位好汉,我愿出五十两银子买下它,如何?” 四声互相一视,那提着老鹰的人道:“五十两太少,至少一千两!” 名珠一听,心中已经肯定这四人就是故意找茬的。之前他们恶语相加,明显是为了激怒他。 名珠一拉云生,“咱们走!” 随即又小声道:“云生哥,小心一点,他们是故意找茬的。” 直到这时,云生也完全明白以及肯定:这四个人就是故意找茬的。 四人一看名珠、云生二人要走,急喝道:“把银子留下。” 随即,那个手持齐眉棍的猎人奔跑而来,手举长棍,一个跃身,好似一只大鹏,朝二人急砸下来。 名珠连忙向云生道:“莫要手软,先宰了他,各个击破。” “宰了他?” 云生一听心有顾虑,毕竟他还算是个“文明人”,怎能随意草菅人命呢? 但是,看到名珠坚定的眼神,云生也狠下心来。 他知道,今日或许会有一场激战,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激战。 二人一个闪身,避开铁棍。 云生接着一个转身,手中长枪向那猎人下盘扫去。 那猎人双脚蹬地,一个后空翻,向后跃去。 岂料此时名珠已经飞起身来,手持宝剑,紧随其后,竖劈下来。 那猎人急忙举棍上挡,身体左斜。 “断虹”宝剑劈下,如同刀削豆腐一般,将那铁棍一劈为二,并顺势从那猎人右臂划过。 右臂落地,鲜血四溅。 名珠准备上前再补上一剑,一看另外三名猎人已经冲来,随即作罢,向云生大喝一声,“快走!” 一切尽在刀光剑影,须臾之间。 待另外三名猎人冲上来时,手持齐眉棍的猎人已经右臂断落,躺在地上哇哇大叫。 那提鹰的猎人扔掉手中的大鹰,冲另外两人喊道:“盯住他们,莫要交手。” 然后迅速在那拿棍的猎人右肩一点,止住鲜血。 而后掏出一包灰色的粉末倒于右臂断裂处,再脱下衣服,将右臂包扎。 包扎完毕,那提鹰的猎人道:“二弟,你先在此休息,莫要用力,以免流血过多。” 那断臂的猎人狠狠地说道:“大哥,你们先去,莫要误了大事,我稍后就来。” 那提鹰的猎人是大哥,那手持齐眉棍的猎人是二弟。 大哥看了一眼二弟,赶紧离去,生怕另外两名猎人中招。 名珠拉着云生急忙朝密林深处跑去,后面两名猎人紧追不舍。 过了一会儿,那大哥也赶了上来。 密林左转右转,两拨人前后相差不到三五丈之远。 名珠毕竟不是炼体之人,一番奔袭后,已是气喘吁吁。 云生扔掉手中长枪,取下背上弓箭,弯弓搭箭,向后射去。 一名猎人一个闪身,长箭擦脸而过。 云生转身又是一箭,另一个猎人绕树躲开,长箭插在树木之上。 那大哥灵光一闪,大喊道:“射死他们!” 随即三人取弓搭箭,朝云生和名珠二人射来。 云生和名珠在前,三名猎人在后,顿时二人处境变得万分危险。 “嗖”地一箭,破空而来。 名珠好似身后长眼,一个侧身闪过。 又“嗖”地一箭,名珠再次低头闪过。 又“嗖”地一箭,名珠踏树借力一闪,三箭全都射向名珠,全部射空。 云生和名珠借着树木做掩护,一路疾奔。 “嗖”“嗖”“嗖”,三箭齐发,全部射向名珠,名珠如林间蝴蝶,轻飘飘躲过。 “嗖”“嗖”“嗖”,又是三箭,名珠一不小心,一只箭矢正中左小腿。 云生大惊,转身一箭射去,那大哥一个闪身躲过,动作缓了一缓。 云生施展大力神猿拳,绕树一腿踢向了那被唤做老四的猎人。 那猎人将长弓当做刀一般挥来,打在了云生的脚上,身形一缓。 另外一个猎人箭步飞向名珠,扔掉弓箭,抽出钢刀,一刀砍向名珠。 名珠倚树,转身一躲,钢刀砍入树中。 那猎人手腕一转,木屑横飞,又一个斜刀平挥,向名珠腹部扫来。 名珠收腹向后,钢刀从腹部划过,名珠的衣服顿时被划成两截。 在此同时,名珠顺势向前一剑,直刺那猎人长肩,而后长剑拔出,鲜血飞射。 名珠腹部被钢刀击中,五脏受损,一口鲜血喷出,向后倒去。 云生见名珠口吐鲜血,站立不稳,一个猿揉,绕树飞向名珠。 云生抱起名珠,头也不回,向密林深处急驰而去。 另外两名猎人丢下云生和名珠,赶忙走到那持刀的猎人跟前。 老四急忙脱掉外衣,那大哥拿出一包粉末,洒在那持刀的猎人肩部。 而后接过外衣,迅速包扎,问道:“怎么样?三弟,能不能跟上?” 那三弟摇头说道:“不碍事。” 大哥看了一眼云生和名珠,见二人逃去,大手一挥,“追!” 云生抱着名珠,只见名珠脸色苍白,身体瘫软。 云生也顾不得方向,抱着名珠一路疾行,时而朝后望去。 前方是一处高地,没有了树木。 那是一块岩石,云生停下了脚步。 岩石突出,下方是万丈深渊,脚下的树木清晰可见。 云生向后望去,此时三人已经追来。 云生又向悬崖下看了看,心中敲定主意,迅速卸下弓箭箭囊,脱掉外衣,将名珠背在身后,而后用外衣绑紧。 这是云生第一次与名珠身体近距离接触,只觉得名珠前胸软绵绵的,有种异样的感觉。 三名猎人追到岩石前,见云生无路可走,遂并排而立。 那大哥说道:“这位好汉,放下背上之人,你可以离去。” 云生大声问道:“为什么要杀他?” 那大哥喝道:“休得多问,前方万丈深渊,除非是十万王,否则掉下去必死无疑。你年纪轻轻,何必为了一个朋友而牺牲自己的性命呢?” 云生道:“你错了,这不是朋友,是兄弟!” 那大哥大声喊道:“你也错了,这叫愚蠢!” 云生斜眼看了一眼背上的名珠,缓缓说道:“你们不懂,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随即转身,双臂一展,像一只蝙蝠飞下悬崖。 那拿刀的三弟感慨地道:“真是难得的好兄弟啊!” 大哥道:“我们是亲兄弟,以后更应如此。走,到悬崖下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第31章 反杀 山崖上长着一棵歪脖子的松树,枝叶茂盛。 在山顶时,云生便已经瞧见。 当快要落到松树时,云生双腿一曲,踩在松树的主干之上。 “咔”的一声,树枝断裂,快速朝下方落去。 云生借力一跃,双手抓向那剩余的主干部分,而后揉身一绕,像个秋千,环绕一周,稳稳地停在了树枝之上。 而后云生急速向松树根部走去,抬头上望。 当看不见山顶时,云生这才确定山顶之人也看不到他和名珠。 云生骑在树枝上,转头轻声地问道:“名珠弟,能否坚持住?” “嗯!”名珠轻轻地应了一声。 云生心中大喜,还好没事。随即解下衣服,将名珠放在树枝上,取下水壶,给名珠喂了点水。 名珠脸色稍有好转。 “要不要取下腿上的箭?”云生问道。 名珠狠狠地道:“不用,我要等成人礼时再取。” 云生也知道,此时不取箭矢还好,一旦取下,便会血流不止,人更容易因缺血而昏晕过去。 二人休息了一会儿,云生再将名珠背好。 而后抽出自己的钢刀,再取出名珠的宝剑,一手一把,插入石壁之中,相互交替,缓缓下移,不多时已来到悬崖脚下。 云生找了个好地方,这是一片低矮的灌木丛,安静、避风,也没有多少积雪。 云生将地面打扫干净,铺好自己的外衣,将名珠放平,然后又对名珠的腿部略作包扎。 为了防止那四名猎人仍不死心,再次找来,二人也没有生火,啃了点干粮和水。 名珠从包袱中拿出一瓶药丸,吃下一个。不多时,气色渐渐红润了起来。 “这是什么?”云生问道。 名珠笑着说:“这是复元丹,是快速恢复元气的一种药丸。” 云生点头,又脱下自己的狼皮马甲,盖在名珠身上,自己只穿了一件单衣。 “云生哥,你不冷吗?”名珠略有歉意地问道。 “不冷,一会儿打顿拳全身就热乎了。”云生安慰道。 “这次全亏云生哥的天丝蚕衣了,要不然我就横刀两段了。”名珠笑着说。 云生道:“这是上天的安排,你是大富大贵之人,万事必能化险为夷,遇难呈祥。” 名珠望着天空,喃喃地说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真是好兄弟!” 云生笑着再未回话。 过来一会儿,云生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说道:“名珠弟,我感觉这次遇袭有些蹊跷,他们好像是故意针对你来的。” 名珠道:“是的,我也发现了。” 云生道:“到底是什么人非要置你于死地呢?” 名珠想了一会儿,道:“我也不知道。我离开名门才两月有余,并没有与他人交恶,怎么会有人想杀我呢?” 云生想了想,说道:“会不会是‘京城四恶’?那天晚上他们不认识我,但却认识你,是不是他们想报复你?” 名珠沉思道:“或许是这样,要么就是我名门的宿仇。不过我们名门那么多弟子,也不应该针对我啊?待我回去问问爷爷。” 二人准备休息,云生忽见远处有灯火闪烁,三个火把,不时有人声传来。 “名珠弟,快起来,有人来了。”云生赶快叫起名珠。 “是那三个猎人。”名珠道。 “你呆在这儿别动,我去引开他们。”云生拿起钢刀,准备穿衣行动。 “不!先别动。”名珠认真地说道。 “云生哥,这次不是我们死就是他们亡,你千万不能手软。记着,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酷。” 这是名珠对云生的第二次叮嘱。 在名珠与云生对练之时,名珠就感觉云生有些心慈手软,总是对自己下不了手,生怕伤着自己。 名珠怕云生心怀仁慈,所以再次嘱咐。 云生点了点头,道:“好的,我记住了。” 名珠看了一会儿云生,又说道:“那边有许多灌木丛,你拿上我的弓箭,悄悄过去。待他们靠近时,务必一击必中。 那个手持钢叉的是头,先射杀他。 然后你再去对付那个使刀的,他左肩有伤,你大开大阖,用力砍他,他必然伤口崩裂,不敌于你。 我去对付那个使双斧的。 另外记住,不要杀死他们,我要砍下他们的人头,做我的成人礼!” “好的。”云生再次郑重地点了点头,并给了名珠一个坚定的眼神。 云生拿起弓箭,猫着身体,悄悄地靠近了一处低矮的灌木丛。 “应该是这儿。” 那手持钢叉的大哥抬头看着悬崖,对比着位置。 “散开,仔细搜索。” 三人散开,各自相距十步之远,缓慢前行,仔细地搜索起来。 云生蹲在灌木丛中,确认好手持钢叉的那个带头猎人,而后搭上箭,用力张开弓。 也巧,那手持钢叉的大哥,走在最前,正好向云生这边走来。 待到相距十来步左右时,云生松弦放箭,箭如闪电,从那手持钢叉的大哥腹部一穿而过。 “啊”的一声,那手持钢叉的大哥应声倒地。 另外两名猎人听到声音后,急速赶来。 云生飞身跃起,一记重刀,砍向那使刀的猎人。 那猎人急忙抬刀招架,重刀相撞,那猎人应声而飞。左肩伤口崩裂,鲜血直流。 那使双斧的猎人哇哇大叫着直向云生砍来,云生一个侧地翻滚,滚向那使刀的猎人身边。 而后飞身跃起,又是一记重刀,再次砍向那使刀的猎人。 使刀的猎人倒在地上,无法闪躲,情急之下,只好拿刀相对。 “咔”的一声,两刀相撞,那使刀的猎人因躺在地上,无法用力,手中刀背被云生砸向自己的胸口。 那使刀的猎人胸骨断裂,口吐鲜血,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那使双斧的猎人急忙朝云生扑来,二人战在一起,云生且战且退。 当快退至云生和名珠休息之地时,云生一个飞身,闪扑过去,那使双斧的猎人转身砍向云生,顿时后背大漏。 只见一道寒光闪过,那使斧的猎人心肝俱碎。 名珠手持宝剑,双腿用力,好似脱兔,一个飞身,长剑直穿那使双斧的猎人后背,从胸膛而出。 名珠抽出宝剑,一剑将头颅砍下,遂又趔趄地走向那使叉的带头大哥。 带头大哥此时已奄奄一息,名珠本想问些问题,但看那猎人已经无法回答,便一剑将人头砍下。 最后又走到那个使刀的猎人跟前,此时使刀的猎人已昏迷不醒。 名珠叫云生拿酒葫芦过来,将酒洒在那猎人的脸上。 猎人渐渐醒来,看到二人,满脸恐慌。 “说,是谁指使你们的?”名珠问道。 那人闭上双眼,不答。 名珠道:“不说是吧,那我杀了你,再杀你全家。一个临死之人,还要拖累全家老小,真是条汉子。” 名珠又向云生使了个眼色,“杀了他,还有一个中箭的,不怕问不出。” 云生领会,拿起钢刀准备砍下。 “慢!”那人突然睁开双眼,说道:“我说,但你们要答应我一件事。” 名珠道:“快说!” 那猎人缓缓地说道:“我可以告诉你,但你要发誓,不再杀我全家。” 名珠道:“可以,我对天发誓,如若我再动手杀你全家,死后将坠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名珠立完誓言,等待那猎人说话。 第32章 再入洞府 那猎人躺在地上,似是平静了一下心情。 “其实你不杀我全家,丞相府上的人也不会放过我们的。你回到府上之日,便是我全家灭家之时。” 说完,那人闭上双眼,泪水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名珠毫不犹豫,也没有半点同情,一刀砍下他的头颅,鲜血四溅。 名珠冷笑了一声,而后面色严肃地说道:“三颗人头,作为我的成人礼,好像也只有武皇帝有过此壮举吧。” 名珠叫云生拿来他的外衣,将三颗人头包好,挂在肩膀,鲜血从背上包袱中缓缓流出,将名珠的后背染成了一片红色。 二人走到休息处,云生让名珠躺下休息,自己值守。 名珠又吃了一粒复元丹,休息了一夜。 早上起来,名珠又吃了一粒复元丹,精神明显好转了许多。 吃完早饭,二人准备回家。 名珠对云生说:“这四人杀我不成,恐怕已泄露真相,我料那丞相必有后手。 我们不能如此大张旗鼓地回去,防止半路被截杀。 这儿有条河,沿着河必然能走出大山,到时我们再悄悄回去。” 云生点头道:“还是名珠弟想得周全,沿着山谷走,更安全一些。” 云生背起名珠, 名珠再背上包袱, 包袱中裹着三个人头。 云益山脉,山大沟深。 此时二月中下旬,冰雪渐化,河流越流越急,越汇越大。 二人一路沿着河谷慢慢步行。 过不多时,前方山谷一侧壁立万仞,无法通行。 云生砍下几棵大树,将中等的树枝并成一排,然后用大树的树皮绑在一起,做成一个简单的木筏。 再手拿一根约丈余长的木棍当作撑杆,二人沿着河流漂流而下。 作为前世的一名特种兵,这些对云生来说,都是家常便饭,生存必备技能。 有时水流急转,云生用木杆一撑,调转方向;有时水流湍急,云生将木杆往前一撑,减缓速度。 名珠爬在云生的背上,大声地指挥着云生。 “左边”、“左边”, “右边”、“右边”, “前边”、“前边” …… 忙得云生晕头转向,河水打湿了一身,笑声荡漾在整个山谷。 晚上二人也没敢生火,吃了一点干粮,名珠便和衣而睡,云生继续打坐值守。 第二天,名珠又吃了一粒复元丹,脸色已基本正常。 名珠已能慢慢走路,但箭矢仍然插在小腿之上。 二人继续乘坐木筏前进,而名珠则爬在云生的背上继续指挥。 突然,前方传来轰隆隆的声音。 “瀑布,快走,右边!”名珠连忙说道。 云生双脚猛力一蹬木筏,长杆使劲一撑,二人便如飞一般地落在了岸边。 木筏随流而下,一会儿便已不见了踪影。 云生走到瀑布边,往下一看,觉得眼熟,原来这是洞府的所在地。 云生慢慢沿着石壁前行,来到瀑布的右上方,瀑布飞流直下,水汽弥漫,声音隆隆。 名珠看着云生心不在焉的样子,问道:“云生哥,怎么了?” 云生将名珠放下,略作休息,似有话要说却又说不出来。 名珠疑惑地又问:“云生哥,怎么呢?” 云生抬头看着名珠,慢吞吞地说道:“名珠,若是有朝一日你我反目,你将如何?” 名珠诧异地看着云生,过了好一阵子,才说道:“你若负我,我便杀了你或者永不见面。” 云生道:“好的,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千万不能跟别人提起。 既使以后你我真若反目,也只能你一人知道而不能告诉别人。” 名珠认真地答道:“你不负我,我绝不负你!” 云生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慢慢地说道:“其实我给你的天丝蚕衣,并不是我家传的,是从一个地方得到的。” 名珠惊讶地道:“难道是这个地方?” 云生使劲狠狠地点了点头,随即背起名珠,向上方急驰,而后又回转向下,来到一处悬崖边。 云生轻展身躯,身似猿猴,腾挪转移,从一棵松树上跳到另一棵松树上,几下功夫,便来到悬崖下的缝隙之上。 云生左顾右望,看了半天确认没人发现,这才转身进入缝隙,再左转、右转进入洞府。 名珠瞪大眼睛惊奇地看着。 石洞很黑,前行了几十步,前方洞口慢慢转亮。 走出洞口,来到一个偌大的大厅之中。 上方石缝中撒下斑驳的阳光,洞府中倒也不暗。 名珠抬头望着四周,惊奇地问道:“云生哥,这就是你说得地方。” 云生点头道:“对。” 而后背着名珠沿石壁走了一圈。 “九锻神功!”名珠惊讶地大声喊道,“这是江南兵家的祖传功法。” “大力神猿拳!”名珠又大声喊道。 云生纠正道:“这是大力神猿图。大力神猿图是功法,大力神猿拳是技法。” 名珠恍然大悟道:“我说你的大力神猿拳进展怎么那么快呢?原来是因为你早已修炼了大力神猿图。” 云生点了点头。 再往后走便是风雷魔法,名珠却是看不懂。 再往后走。 “这是飞天九剑!这么厉害,同时能指挥九把飞剑。”名珠赞道。 云生笑道:“只有十万王以上才可以修炼。” 二人来到大厅中央的桌椅前,云生将名珠放在虎皮座椅上。 名珠拿起《四方记》,慢慢地看着。 过了片刻,名珠大惊失色道:“云生哥,这是风雷战神的洞府,原来你习得功法是风雷战神他老人家的。” 云生道:“是的,师父便是风雷战神介推。” 云生将名珠背到“道法自然”石刻下面,自己则盘坐在蒲团之上,说道:“坐在蒲团上约一个时辰左右,便会进入内室。” 一个时辰后,蒲团下移,云生进入内室,蒲团又慢慢地升了上来。 云生转动把手,石壁打开,云生又将名珠扶入内室之中。 云生领着名珠转了一圈,打开第十个箱子,里面整齐地摆放着九把宝剑,看得名珠爱不释手。 云生道:“这些宝剑削铁如泥,你若喜欢,尽管拿去。” 名珠放下宝剑,笑道:“我有断虹足矣!” 云生惊道:“你这宝剑名叫断虹啊,确实锋利。” 名珠骄傲地道:“当然啦,这是当世十大宝剑之一,是我爷爷给我的,不比你的飞天九剑差。” 云生羡慕地道:“你二爷爷对你真好。” 名珠纠正道:“是我爷爷,不是二爷爷,更不是我亲爷爷!” 云生头都大了,“那到底是你哪个爷爷?” 名珠笑着说:“我有五个爷爷。我的亲爷爷是当今的名门之主,我还有大爷爷、二爷爷和三爷爷。另外,我还有一个爷爷。” 云生的头是越绕越大,说道:“你怎么会有这么多爷爷?” 名珠笑了笑,说道:“不给你说了,以后再告诉你。” 二人来到大厅,云生看着石壁上的刻画,忽道:“名珠弟,这九锻神功异常神奇,当年师父凭借此功法,二十六岁修得十万王,三十六岁修得百万皇,要不你也修炼此功法吧! 我们一同拜风雷战神为师,以后我们便就是师兄弟啦!” 名珠却摇头道:“不用,我名门的功法,乃是当年太高祖亲自所传,比起九锻神功,一点也不赖。” 云生心想:“也是,那太高祖何等人物,修得战神。手下有十五人凭此修成百万皇,想必必然也是一套极为高超的功法。”随即作罢。 二人又休息了一日,已是二月二十日。 云生道:“此地千万不可告诉外人,若是哪一天你我分别,杳无信息,你可以到此处来找我。” 名珠认真地点了点头。 云生又对着桌椅叩首三拜,二人随即离开。 夜明珠内又浮现出一老人的身影,抚须含笑。 第33章 名门 中午时分,二人来到了益宁城。 云生心中紧张地问名珠:“名珠,丞相不会派人再次截杀你我吧!” 名珠此时反而心情十分放松,笑着说:“不会的,谅他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但若你我偷偷摸摸回去,反倒可能遭到劫杀。” 云生一听,也觉得甚有道理。 丞相虽然权倾朝野,但名门之人也不是吃素的。 不一会儿功夫,远处走来一人,依然是那个被唤作飞叔的马夫,手中牵着两匹白马。 只不过见到云生和名珠二人满身是血,而且名珠的左小腿上还插着一支箭矢,脸上显出惊讶之色,但并没有过多询问。 云生、名珠二人上马,疾驰而回,日落时分便已到了京城。 二人商议,为防止路上有丞相的暗探跟随,云生暂不回家,直接来到名府。 进入京城,许多人驻足观看云生和名珠。 一路上,二人身上破破烂烂,血迹斑斑。 二人都没有更换衣服,用名珠的话说:这是要留给丞相那老贼看,以后若有机会,定让那老狗血溅三尺。 二人来到名府前,下马进府。 门人一见名珠归来,满身是血,大吃一惊,遂大呼小叫道:“名珠少爷回来啦!名珠少爷回来啦!” 只见一位中年人从中门走来,体格魁梧,眉若青山,双目如炬,不怒自威。 名珠走到跟前,好像对此人有点害怕,恭敬地道:“父亲!” 那中年人也不吭声,看向云生,遂问道:“此人是谁?” 名珠答道:“这是我的结拜兄弟,云生。” 那中年人听后怒道:“结拜兄弟?胡闹!” “啊,我的小宝贝儿,你可回来啦!” 不见其人,只闻其声。 只见一个老叫花子,光着脚丫,脏兮兮地跑了过来,一把抱起名珠。 “让二爷爷看看,有没有少一根头发?” 名珠小声地对老叫花子道:“头发一根没少,腿上倒是却多了一根箭。” 老叫花子一听,立即放下名珠,察看他腿上的箭伤。 “哎呀呀!都肿成这样了,化脓了!为何不拔出来?” 名珠道:“暂且不用,待我成人礼时再拔!” 云生一见这老叫花子,大吃一惊,“这不是送他大力神猿拳的那个老叫花子吗?原来是名珠的二爷爷。” 云生当即明白,原来这世外高人不是随便来他家的,而是名珠让送武技来的。 “唉!天上从来不会平白无故的掉下馅饼!” 老叫花子也不看云生,当即大怒,“哪个狗东西射得箭,快告诉二爷爷,二爷爷扒了他的皮、吃了他的肉、喝了他的血!” “进来再说。”一声威严的喝声从内堂传来。 名珠听后一怔,老叫花子撇了撇嘴,三人走进内门。 云生正不知所措,只见名珠转身向他招手,云生当即紧步跟上。 敬忠堂。 意为敬国忠君之意。 一位老人高坐于中堂之上,面容与名珠父亲七分相似,只是头发已一半花白,略显老态。 此人正是名珠的爷爷、兵部尚书名秀之父、当今名门之主--百万皇名越。 老叫花子坐于门槛上,名珠父亲名秀与名珠、云生则站立堂前。 “说!谁干得?” 一声大喝,让人心惊胆颤。 “是丞相府人。他们雇佣了四个猎人,在云益山中截杀孙儿,爷爷,您可要给我报仇啊!” 说着名珠大哭起来,一边眼睛盯着爷爷。 “不许哭,装模作样。”名珠爷爷喝道。 名珠当即收住哭声,眼巴巴地望着爷爷。 “你确定?”名越问道。 “我和云生兄杀死了两个猎人,留下了一个活口,逼他问出来的。”名珠哭着说。 “这老贼是不想活了,我去扒了他的皮。”老叫花子嚷嚷道。 名越抬了抬手道:“不急,把事情搞清楚再说。” 然后说道:“细细说来!” 名珠将狩猎过程仔细地讲述了一遍,只不过把洞府的事情省略了过去。 “玉儿。”名越喊了一声。 只见从中堂后走出来一位中年人。 “你去云益山脉一趟,将那断臂的猎人抓来。” “是!”名玉答道。 “父亲,恐怕那断臂的猎人以及家人早已遭到毒手,全家灭门了吧。”名秀说道。 名越不答,又对名玉吩咐道:“你去细细查探一番,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是!”名玉答道,当即出发。 “名珠,那你拿什么做成人兽呢?”名越问道。 “回爷爷,我准备拿这三个猎人的人头做成人兽。”名珠答道。 名越沉思片刻,说道:“可以!我名门之人可不是好惹的。就拿这三个人头作成人兽,让某些人好好瞧瞧!” 又转头对老叫花子说道:“丞相很早前就请了一位百万皇作护卫。京城之地,事关大局,你们三个千万不可胡闹,坏了我名门的名声。至于这件事,我们从长计议。” “百万皇当走狗,真是武林败类。哪一天我们三个一起去宰了他。”老叫花子怒骂道。 名越也不作声,看着云生道:“这位小哥便是云生呢?” 云生连忙拱手道:“小子正是云生。” 名越笑道:“多谢小哥。来人,拿一万两纹银来。” 名珠一听,赶紧跳了出来,说道:“爷爷,你干什么?你以为云生哥是那种贪财贪利之人吗?” 说着抽出宝剑,将那已经断为两截的上衣掀开,露出里面的白色内衣,拿上宝剑就往自己的肚子上使劲一拉。 众人大惊,以为名珠想要剖腹自杀,岂料宝剑划过,毫发无损。 名越、老叫花子以及名秀三人均是当今高手,看到那白色内衣,知是防身的好宝贝。 名珠道:“爷爷,你说能送我天丝蚕衣的人,是贪图钱财之人吗?这次若不是有云生哥送我的天丝蚕衣,估计你们都见不到我了。” 说着放声大哭起来。 “好了,好了,爷爷知错了!”名越喊道。 能让一位百万皇认错,估计也只有这宝贝孙子了。 “哼!还不给云生哥道歉。”名珠是得理不饶人。 “感谢云生小哥豪侠仗义,救命之恩,老夫感激不尽。”名越感谢道。 “爷爷不必如此,正月十四花灯会时,若不是名珠弟仗义出手,我和母亲也难逃‘京城四恶’之毒手。 况且,此次名珠弟杀身之祸,都是由小子引起的。”云生解释道。 名秀叹道:“如今朝中丞相一手遮天,圣上每日醉心于写写画画,万事都要询问丞相。 朝中大臣,多半都是丞相的门人,沆瀣一气,结党营私,唯丞相马首是瞻。 甚至就连保京王、荡寇王二人,也与丞相私交甚好,迎来送往。 我在朝堂之上,虽没有与丞相公开对峙,但对他们所做得龌龊之事却嗤之以鼻,丞相早就对我有排除异己之心思。 珠儿之遇,只是一个引子。我现在最怕得是朝堂之上一片和气,怕是将来恐有大祸!” 名越道:“秀儿,你现在切莫管那丞相,你上次讲于我的金鹰王国求和一事,我觉得很有蹊跷。你一定要盯紧三关,切莫大意。” 名秀继续道:“凡亡国之乱,内忧外患并发。金鹰王国我自会盯紧,但有时内忧却大于外患啊!” 名越站起身来,沉声说道:“我名门先祖,乃是当年追随太高祖的十五位百万皇之一,我名门也是太高祖钦定的三大宗门之一。 我名门之人,生是大德的人,死是大德的鬼。国之责任,不可推卸。 过段时间,我去找扫北王和平西王谈谈,万万不可这样一团和气,更不能让某些人一手遮天。” —————————————————— 为“伊犁大将军”的金币打赏加更一章。 第34章 名珠成人礼 二月二十二日,名珠的十六岁成人礼。 名府大厅前,练武场上,已经摆满了桌椅。 在大厅前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名珠的成人兽,用红布遮盖。 名府张灯结彩,笙箫鼓瑟,五乐齐奏。 文武百官或是亲自而来或是派人而来,丞相也派人送来了一份贺礼。 “北道十三绿盟策盟主礼拜!”迎接官喊道。 众人起身相迎。 这策盟主名为策遗风,乃是百万皇,出身于金刀盟。 其父是素有“北刀南剑”之称的“北刀”--金刀战神策诚慷。 策遗风是金刀战神策诚慷的次子。 晋升百万皇后,与武极堂东城仁信百万皇几人组建北道十三绿盟,在洪莽大地行走保镖,手下镖师近十万人,镖行遍布洪莽大地。 百万皇亲自礼拜,在大德王朝亿万子民成人礼上实属罕见。 只见一位人高马大,霸气外露之人龙骧虎步走来。 名门之主名越亲自相迎,一番寒暄,迎于左上手第一桌。 “南天战神之徒、十万王舍清月礼拜!”迎接官喊道。 名越赶紧上前,同样迎于左上手第一桌,与百万皇策遗风坐在一起。 策遗风也不以百万皇自傲,二人拱手相互问候。 实不是策遗风百万皇谦虚,而是这十万王舍清月代表的乃是有“北刀南剑”之称的“南剑”--南天战神勋道诚。 “江南兵家嫡玄长孙兵成峰礼拜!” 这兵成峰何等修为众人不知,但这江南临江府兵家却是无人不晓,更何况是嫡玄长孙。 只见一青衣少年从门中走进,看似约十八九岁,神情严肃,不苟言笑,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 名越赶忙上前,同样迎于左上手第一桌,与百万皇策遗风、十万王舍清月同坐一桌。 兵成峰与二人拱手互敬,坐下后目不斜视。 “东林禅寺三悟方丈礼拜!” 众人听后,纷纷起身。 只见一名瘦小僧人身穿灰袍从中门而入,见名越上前迎接,遂双手合什,“阿弥陀佛!” 名越拱手回敬,迎于左上手第一桌。 “问道门九风道长礼拜!” 只见一名瘦高道长头戴五岳冠,上穿短褐袍,身背飞云剑,见名越迎来,遂单手作礼,“福生无量天尊!” 名越还礼,同样迎于左上手第一桌。 策遗风等人见三悟方丈和九风道长走来,也连忙起身拱手问候。 三悟方丈和九风道长虽然身为十万王,但身为百万皇的策遗风却不敢有半点百万皇的架子。 为何? 只因江湖武林有言: 刀盟剑阁九宫山,山外更有三重山。 北禅中道南兵家,六门共主洪莽安。 略有江湖知识的人都知道,在洪水以北有两大门派,刀盟和东林禅寺。 其中以东林禅寺为大,刀盟次之。 在洪水以南,莽江以北,也有两大门派,九宫门和问道门。 其中以问道门为大,九宫门次之。 在莽江以南,也有两大门派,剑阁和江南兵家。 其中以江南兵家为大,剑阁次之。 这六大门派历来都有战神出世,共主洪莽沉浮。 而其它一些门派如飞雨楼、清凉阁、飞剑宗、武极堂、玄阳殿、刺客盟等,时有战神问世,但大多时间以百万皇为尊。 因此较这六大门派次之。 “红尘三友之度主持和风道长联手礼拜。” 老叫花子一听,高兴地跳了起来,连忙走到门口。 “你们两个怎么才来?都快急死我了。” “今日有什么好酒?”疯道人问道。 “落千红,怎么样?这可是我花了大价钱从十万大山弄出来的。”老叫花子得意地说道。 “那有什么好肉?”假和尚问道。 “东海毛皮龟,怎么样?今天刚宰的。” 三人哈哈大笑,疯疯癫癫,满院子好像视若无人。 他人见后也不说话,也不生气,也不打招呼。 只因红尘三友的师尊乃是当今战神之红尘大帝。 更何况红尘三友皆为百万皇,何人又敢小觑? 三人一起来到左上手第二桌。 “这一桌就咱们三人,好酒好肉就咱仨吃。”老叫花子道。 “好!好!好!”假和尚与疯道人二人拍手叫好。 “清凉阁大弟子十万王昆芷华礼拜!” 只见一美艳妇人缓缓走来,风姿绰约,一颦一笑,款款生情,当真是美艳不可方物。 名秀赶忙上前,请于左上手第三桌。 “镇南王特使礼拜。” 名秀上前,也请于左上手第三桌。 陆续有江湖武林门派前来贺拜,概略一算,洪莽大地有名有姓的门派来了十之七八。 名府之中,左边席均是江湖武林门派,右边席则是朝廷官员,泾渭分明,一时挤得满满当当。 正午时分,三点鼓响起,众人安静。 一花白胡子老者走上前来。 众人一瞧,原来是济世阁大学士、贡士院院长。 院长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 “大盘娲开天劈地,恩泽苍生;太高祖一统寰宇,德被万民。 名门前辈追随太高先祖,鞍前马后、功勋卓著;名门后人保卫大德王朝,前赴后继、忠心无二。 今大德历六百年二月二十二日,名门后人名珠,少年长成,丰神俊朗,气宇轩昂,武功盖世,品格端方。 愿上继先祖之志保家卫国,下遵洪武之道除暴安良。今手戮恶兽,以祭先烈。” 名珠走上前去,一身破烂行装,满身是血。 众人惊讶有余,屏声静气,偌大的场子落针可闻。 名珠走到案桌前,俯首从左小腿肚上用力拔下长箭,顿时血流如注。 名珠站直身体,用长箭挑去案桌上的红布,顿时露出三颗血淋淋的人头。 众人大惊,皆左右相视,不明究里。 名门之主名越走上前去,大声道: “我孙名珠,捕兽云益山脉,却不幸遭奸人陷害,几度生死。最终与其结拜兄弟二人手戮三贼,砍伤一人,才得以逃生。 名珠今已长成,甘愿用这三贼头颅以祭成人礼,效仿武皇帝之举,除暴安良,匡扶正义。 若有人怀疑名珠滥杀无辜,谨请朝廷和武林朋友调查。” 名门之主名越说完,左右环视,见无人说话,遂坐于左上手第一桌。 效仿武皇帝之举。 据说当年武皇帝在成人之时,听说东市有一恶霸,欺压百姓,无恶不作。 百姓们都说他比南山恶虎更凶猛,比东海蛟龙更可恶! 武皇帝遂赤手空拳,拳打恶霸,斩其首级,以祭成人礼,被后人传为佳话。 名珠见无人说话,遂走上前来,跪于地上,面朝大厅,朗声道: “名门之后名珠发誓: 愿继先祖之遗志,保家卫国;愿守江湖之道义,行侠仗义;愿遵名门之教训,为门争光。 若投敌叛国、出卖朋友、欺压百姓、玷污名门之荣誉,违背誓言,就如这三个恶贼,人人得而诛之!天地共鉴,众人为证。” 院长大声道:“礼成!” 众人皆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疯道人听罢,顿时大怒,大声地朝老叫花子问道:“是哪个狗东西,敢欺负我家的小宝贝儿?叫花子,是谁?快说!看我不扒了它的皮,吃了它的肉,喝了它的血!” 老叫花子支支吾吾地说道:“是丞相那狗贼,我也这么想,但我大哥不让去啊。” 假和尚起身道:“我等修炼红尘功法,随心所欲,快意恩仇,管他那么多,谁敢欺负我们的小宝贝,我就让他死无全尸!” 三人说罢,当即飞身入空,直奔丞相府而去。 众人见后,皆大吃一惊。 名门之主名越急忙喊道:“你们去哪儿?” 老叫花子道:“我们去宰了丞相那狗东西!” 名越大急,急忙起身,飞身入空,紧追三人而去。 丞相府上空,假和尚大声道:“老贼,还不快快滚出来!” 半晌无声。 疯道人身绽黄光,外放领域,凝聚成一把真气之剑,直击丞相府大堂。 大堂顿时砖瓦横飞,轰然倒塌。 这时从丞相府中飞出一人来,却是一名十万王。 见到假和尚三人,拱手道:“三位百万皇大人,丞相早朝,尚未归来,还在皇宫之中。” 红尘三友听罢,直奔皇宫而去。 名门之主名越紧随其后,大声喊道:“万万不可去皇宫!” 第35章 打算 三人行至半空,只见对面飞来两人,原来是保京王和荡寇王二人赶来,挡住三人。 名门之主名越也从后赶来,大声吼道:“老二,你想毁掉名门一世名誉吗?你想让名门众人都成叛逆吗?” 红尘三友相互一视,知道今日斩杀丞相已无可能。 假和尚大声道:“保京王,荡寇王,你告诉那丞相老贼,以后若再敢动名珠一根寒毛,小心我灭了他全家。” 说罢,三人飞身离去。 名越上前,见到保京王和荡寇王,拱手道:“有劳二位了。” 保京王吃惊地道:“名门之主,这是怎么回事?” 名门之主名越道:“我孙儿名珠到云益山脉狩猎,却遭丞相派人截杀,险些丧命。红尘三友听后,怒不可泄,遂前来找丞相说理。” 保京王听罢,顿时怒道:“名越,此乃京城,皇宫重地,你当管教好你名门之人,休得放肆!” 名越一听,保京王明显向着丞相说话,顿时大怒:“保京王此言差矣!这红尘三友,非我名门之人,我可管教不得。 另外,你要知晓,名珠自小由红尘大帝抚养长大。他若少了一根寒毛,大帝一怒,你等应当知晓后果,莫不要白白送了尔等性命。 另外你告诉丞相,若以后我名门中人,再遭陷害,休怪我无情。” 说罢,转身便走。 保京王和荡寇王一听名珠由红尘大帝抚养长大,也是大吃一惊,心中骇然。 名珠的成人礼以风一样的速度传遍京城以及整个洪莽大地。 丞相府。 丞相坐于书房之中,抬起头来看向率护卫。 “处理地怎么样呢?” 率护卫连忙拱手答道:“回丞相,猎户老二已被斩杀。并焚烧房屋,全家三十四口人,无一存活。” 丞相又问:“有没有留下蛛丝马迹?” 率护卫答道:“绝对没有,出手之人乃是十万王,飞来飞去,就连雪地里也没有留下一点踪迹。” 丞相又问:“这十万王是否可靠?” 率护卫道:“江湖之人,已对天发誓,领完赏银便走了。” 丞相点了点头道:“此事就此罢手。我知你等还在寻找那妇人,也就此罢手吧。” 率护卫恭敬地答道:“是!丞相大人。” 名府。 名门之主名越端坐在大堂之上。 “玉儿,有没有查出什么线索?” 名玉道:“那个断臂的猎人已经被人斩首,家中十余间草屋,已全部被烧成灰烬,共发现男女老少三十四具尸体。” 名越听后,叹道:“真是狠毒啊!三十四口人的性命,就这样没了。灭门之人,竟然是十万王,真是舍得。” “云生哥,你今晚就走吗?”名珠问道。 云生并没有现场参加名珠的成人礼,他怕被人发现。也没有让名门之人说出他的姓名,以免波及自己和母亲。 “名珠弟,你的成人礼已经完成,我出门也十几天时间了,估计母亲已经着急了。” 名珠有些依依不舍地道:“那好吧,你等一下,我送你一件礼物。” 说着从怀中取出了一把短剑。 “这把短剑名为马蜂,削铁如泥,跟我的断虹宝剑不相上下,你留着作为防身武器。” 云生也不谦虚,接过马蜂。 只见短剑不到一尺长,抽出短剑,寒光夺目。 云生一看,心中喜欢,便收了下来。 “云生哥,这是一瓶复元丹,你带在身上,说不定以后还能用得着。” 名珠拿出一个紫色的玉瓶,里面有十颗复元丹。 “谢谢名珠弟了。” 名珠又拿出一个包袱,说道:“这些东西是给伯母的。” 云生接过说道:“我替母亲谢谢你了。” “云生哥,你回去之后有何打算?”名珠问道。 云生道:“今天是二月二十二日,再过半个月,招兵就开始了,我想去报名参军。” 名珠道:“好的,我已经给父亲说过了,把你安排到龙虎关的新兵队伍中。” 云生点头,说道:“替我谢谢伯父。你好好养伤,记得勤加练习,以后我们还要一起仗剑天涯,笑傲江湖了”。 名珠听后,缓缓地说道:“好的。” 说着说着,眼泪都流了下来。 云生急忙准备替他擦去眼泪,却不料被名珠一手打开。 名珠转身对着另一个人道:“玉叔,有劳您了。” 名玉笑道:“放心吧。” 名门之人为了防止丞相府派人监视名府,泄露云生踪迹,特意安排十万王名玉将云生送回家去。 云生回到家时,已是半夜时分。见母亲的堂屋仍然亮着灯,遂敲了敲门。 “谁?”里边传来母亲的声音。 “母亲,是我,云生。”云生答道。 母亲急忙打开门,见是云生,一把将其揽入怀中,大哭起来。 云生见状,急忙安慰道:“别哭,母亲,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母亲左看右看,说道:“你每次出去这么长时间,都快急死母亲了。” 云生笑着道:“别怕,母亲!云益山脉,我都去了好几趟了,有什么好怕的?” 进得屋内,云生迅速打开背上的包袱。 “母亲,你看这是名珠给您的礼物。” 母亲一看,一只上等的好玉做成的镯子,还有一面铜镜和一件貂皮马甲,另有几套江南的丝绸衣服,还有些胭脂香囊,俱是上等好货。 母亲笑道:“名珠真是个细心的好孩子。” 母子二人又交谈了一会儿。 为怕母亲担忧,云生轻描淡写地说了一下狩猎经过。只说打了一只大鹰,重点讲了一下名珠的成人礼。 第二日,云生早起,在小院中练习起来。 上午练习戏水步法、大力神猿拳,下午再练习左右桩、戏水桩,晚上则练习九锻神功第三锻。 云生已经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两条经脉的气流,分别是手太阴肺经和手阳明大肠经。 日复一日,云生每天勤加苦练,不觉之间,半个月已经过去。 云生一算,今天是三月初八,再有两天就开始征兵了。也不见名珠到来,心中甚是十分想念。 云生今天没有练习。 一整天他将屋里屋外打扫了一番,将所有的衣物被套全洗了一遍,晚上则陪母亲聊了一会儿天。 第二日,云生将手上的十几两碎金子拿到几家钱庄,换了近二百两纹银。 心中盘算,加上之前卖虎皮的一些银子,母亲也该够花了。 回来时经过集市,看见有一捏面人的。 上次在城隍庙看灯会时,给母亲捏的面人与他人争斗时已经损坏,心中一直遗憾。这次看见又一位捏面人的,心中大喜。 赶紧回家,让母亲略微打扮一番,便拉上母亲直奔集市。 这捏面人的水平也不赖,捏完之后,涂上颜色,顿时面人色彩焕发,惟妙惟肖,与真人差不离。 晚上云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物,找来一个小木盒,将面人放在里面。然后又将马蜂短剑和复元丹放在一起,打成一个小包。 整理完毕后,又陪母亲说了一会儿话。 云生左等右等,名珠还是没来,心中感觉空荡荡的。 第36章 参军入伍 次日,即大德历六百年三月初十,为大德王朝一年一次的春季征兵日。 大德王朝每年征兵两次,分别为三月初十春季征兵日和九月初十秋季征兵日。 春季征兵,多补充西方和北方战线。 秋季征兵,多补充东方和南方战线。 云生早早来到京城西校点场。 原以为这里会人山人海,不料却门可罗雀,比云生早到的仅有两三个少年。 云生上前,一名文书模样的人伏在案前,问道:“姓名?” 云生答:“云生。” “籍贯?” “京城。” “战级?” 云生犹豫了一会儿,道:“一人卒。” 文书又问:“父亲姓名?” 云生答:“云腾。” “职业?” 云生心想:十三年前父亲便是百人师,如今应该是千人将了吧。 遂道:“千人将。” 文书抬起头来,满脸春风地笑着说:“在何处任职?” 云生答:“龙虎关。” 那文书脸色一变,低下头去,又硬生生地问道:“会不会骑马?” 云生答:“会。” “会不会射箭?” “会。” “使用何种兵器?” “长枪。” 那文书登记完毕,给旁边的一名兵士说了一声。 兵士拿起云生的履历单,领着云生来到一处空地前。 一个将领打扮的中年人,斜靠在座椅上,双脚搭在前面的桌子上,半眯着眼睛,很享受地晒着春天和煦的暖阳。 考核官接过云生的履历单,歪头瞅了云生一眼,懒散地问道:“能举多少斤?” 云生答道:“一百斤。” 那考核官也不搭话,朝云生使了个眼色。 云生当即明白,走到一排石墩前,每个石墩上都标明了重量。 云生走到第三个石墩前,上面标着“一百斤”。 云生抓起石墩,装作很吃力的样子,慢慢举起,然后“砰”的一声猛然放下,激起了一片灰尘。 考核官笑道:“力量还不小,能开多少斤弓?” 云生答道:“六十斤。” 那考核官又朝云生使了个眼色。 云生顺着目光望去,只见那边有十几个人牵着马。 云生走过去,拿起弓箭,背上箭囊,骑在马上,朝着空地走去。 空地上画了许多白线,由近至远依次为300、250、200、150、100、50六个等级。 云生知道这些数字表示开弓的步数。 远处有十个靶牌,靶牌上画着许多个圆圈,中间点着红心。 云生扬鞭催马来到50步白线前,弯弓搭箭,“嗖”的一声。 箭矢正中第一个靶牌的红点。 再弯弓搭箭,射向第二个靶牌, “嗖”“嗖”“嗖”…… 云生连发九箭,箭箭命中,而后骑马返回起点,下马来到考核官的桌前。 那考核官将双腿从桌子上放下,笑着说道:“不错,50步,87环。” 然后看了看云生的履历单,说道:“会使长枪?” 云生答“是。” 那考核官笑道:“耍两枪。” 云生走到兵器架前,取出一杆红缨枪,胡乱地舞了一顿。 考核官淡淡一笑,在履历单的武技一行画了个红勾,然后说道:“考核通过,三日后准备好行装,到此报到。” 云生拱手道:“是,考核官大人。” 云生随即离开,三日一晃而过。 晚上吃完饭后,母亲忙前忙后,给云生整理行装。 “生儿,这是四套春秋内衣内裤,这是四套夏季内衣裤,这是四套冬季内衣裤。记得到了军营后,要勤洗勤换。” 母亲一边整理着衣物,一边说:“这是十二双袜子,六双单的,六双厚的。这儿还有十双鞋垫,军营训练多,不够了,给母亲来信,母亲再寄给你。” “够了,母亲,到了军营还会发的。”云生答道。 “军营发得不一定合身。你才十六岁,正长身体,到时候要是小了不合身,记得给母亲来信,母亲再给你寄。” “好的,母亲。” 云生躺在床上,就这样看着母亲给他收拾衣物。 不一会儿,鼓鼓囊囊一个大行包。 云生心中很不是滋味, 是伤心?是惆怅?是不舍? “名珠怎么还不来了?”云生心中念道着。 次日,云生就要去报道。 这一天,天空乌云密布,春寒料峭,零乱的雨水淅淅沥沥,像是离人的眼泪。 绿叶随风摇晃,沙沙作响,像是无助的行人,在诉说着自己的凄苦。 院中的芍药将花瓣紧紧地缩在一起,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像一个失去母亲的小孩。 云生看着母亲,母亲双眼红肿,怕是一夜没有睡着,也可能是独自一人伤心地掉了一夜的眼泪。 云生背上行包,“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两行泪水不自主地流了下来。 “母亲,孩儿走后,你一定要保重自己。” 心中似有千言万语,也一时难以言明。 云生“砰”“砰”“砰”地给母亲磕了三个响头。 母亲一把抱住云生,多日积压的悲伤一下子释放出来,嚎啕大哭。 母子相拥多时,云生站起身来,将母亲扶起,轻轻地在母亲脸颊上一吻,然后转身离去。 母亲将云生送到门口,云生回头再望。 母亲倚立在门口,向他招手,身形单弱,裙摆在寒风中飘动,像是一只孤独的小鸟,弱小而无助。 云生向母亲招了招手,猛然回头,大步离去。两行泪水,打湿了整个脸庞。 云生来到西校点场。 此时已人头攒动,云生排好队,报上姓名,鱼贯而入。 众人来到一处空地上,云生左右看了看,约有千人的样子。 众人前面,一名武官模样的人物手拿名册,待众人站好队形后,大声地念道,一个个新兵被领到不同的位置。 “云生,龙虎关。” 云生走出队列,在一兵士的指引下,来到另一个队列。 队列中已有一百余人。 队列前也有一武官模样的人物,手拿名册,大声地念道:“云生,枪骑营。” 云生又来到另一列纵队,此时前面已有二三十人。 一直待到中午时分,新兵才被分配完毕。 龙虎关的两百余名新兵,在一名兵士的指引下,来到一座营房前。 房间中有许多兵士进进出出,搬运着东西。 那指引云生一队的兵士大声喊道:“每人按照自己的身高体胖领取一件外套。” 云生等人依次前行领取。 云生走到跟前,看着地上有许多标牌,标牌后放着一些用麻绳打捆好的衣服。 云生走到标有“七尺”的标牌前,拿起一套外衣,走到房前,卸下包袱,直接将外衣换上。 这是一套青色的外衣,有军帽、上衣、裤子、腰带和鞋。 云生直接将帽子戴好,穿上上衣和裤子,然后脱掉自己的鞋,穿上军用长靴,扎紧好腰带,又将自己的鞋子放入行包之中。 换好衣服后,云生等人在兵士的指引下继续前进。 绕了一个大圈,来到另一空场中。 云生放眼一看,各类衣服颜色不同,花花绿绿,既使在自己龙虎关的这一方阵中,也是不同。 有青色的、有黄色的、有灰色的等等。 云生知道,这不同颜色的军服,代表着不同的兵种,自己身上的青色服装,代表的是枪骑。 一会儿功夫,几个兵士端来几大锅饭。 新兵们依次向前,拿起地上的小木碗,来到锅前,有一个伙夫模样的人正在打饭。 云生看见有些人吃了几口饭,便将饭菜倒在地上,嘴里嘟嘟囔囔地说着什么。 这时不知从哪儿窜出一个武官模样的人,其是威猛。 手持长鞭,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猛抽,直打得那几个新兵哇哇大叫。 第37章 龙虎关 那武官大声训斥道:“捡起来,全部吃掉。” 那几个新兵赶紧将倒在地上的饭菜揽到碗中,直到他们吃得干干净净,一粒不剩时那武官这才离去。 其余人见状,个个将碗中的饭菜吃得干干净净。 待到云生打饭时,云生小声地道:“大叔,少打点,我不饿。” 云生心情不好,没有一点食欲。 那伙夫抬头看了云生一眼,诡笑道:“好的。” 然后一大勺子,将云生的碗打得满满当当。 云生顿时大怒,随即又平复了一下心情。 那伙夫笑着道:“够少了吧!” 云生看了一眼伙夫,也没理睬,一阵狼吞虎咽,也不管是甜是苦,是咸是淡,将饭吃完。 然后又来到一个打汤的地方,打了一碗汤。 汤是菜汤,稍有点咸,没有其他味道。 云生拿着木碗,左右望了一眼,见其他新兵用新发的军装内侧擦碗,自己也照样用衣服内侧擦碗,然后塞入包中。 众人吃完饭,休息片刻。 这时又走来一名武官模样的人,骑着高头大马,大声吆喝道:“全体集合!” 新兵们个个从地上坐起。 另有几个躺在地上休息的人,慢腾腾地坐了起来,嘴上嘟囔着什么。 只见那骑马的武官,双腿一夹,战马急驰而来,武官手中长鞭一扬,“啪”“啪”“啪”的几声,直打得那几名新兵皮开肉绽,鲜血横飞。 众人见状,一个个吓得赶紧按队列站好队形。 武官骑马在前,龙虎关的两百余名新兵紧跟其后,快速走出西校点场。 出得京城西门时,已是黄昏时分。 前方有一大块空地,陆陆续续有近千人集合在一起,这是从东、南、北、中其它几个校点场而来的新兵。 京城很大,共有东、南、西、北、中五个校点场。 那骑马的武官将众人领到一块空地前,大声地说道:“今晚在此露营,任何人不许乱跑,否则,军法处置!” 众人心中疑惑:难道就这样露天过夜吗? 早晨毛了一阵雨,地皮还有些湿。 云生将换掉的一双鞋垫在最下面,然后将包袱放在上面,自己则坐在包袱上。 过了一会儿,过来几个伙夫抬着饭菜和汤,众人依次打饭打汤。 这一次,众新兵们都很老实,老老实实并且快速的将饭菜吃完,没有一个浪费的。 而后众人很快进入到队列之中,也没有一个在地上坐的或是躺的。 吃完饭后,天已经黑了,月亮早早地爬了上来。 云生抬头看着月亮。 月亮像一位慈祥的母亲,张开双臂,拥抱着大地。 云生眼前又浮现出母亲慈祥的笑容,在微笑着凝视着自己。 云生一阵心酸,也不知母亲现在如何,吃饭了没有?想自己了没有?孤单一人,孤独无助。 在这个世界,母亲是云生唯一的亲人。 云生闭上双眼,一行泪水不自主地流了下来。 京城的三月,虽早已春意融融,花红柳绿,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 但夜间还是挺凉的。 有的战士已经打起了拳,热了热身;有的则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从包袱中取出酒水,大喝起来。 大德律制:凡十六岁至四十岁之人皆可当兵,不计次数。多次当兵,兵龄可以累加,职务可以提升,饷银相应增多。 有些老兵退役回家后,身无特长,生活无以为继,所以又重操旧业,选择再次当兵。 他们熟知军营的一切生活,什么时候应该干什么,那些事可以干,哪些事不可以干,心中有数,胸有成竹。 不像云生这些新兵蛋子,啥都不懂,老老实实。 云生前世虽然是特种兵,今世再次当兵,也可以算是“二进宫”,不过他对于这个世界的行伍规矩却是一窍不通。 云生心中烦闷,毫无睡意,忽然心中一动,想起了风雷魔法。 云生心想:这风雷魔法,神奇无比,可聚天地元素于指尖之上,聚微成物。自学得以来,尚从未练习过。如今有空,何不尝试一番? 注意敲定,云生遂按石刻之法则,用心感受风之元素。 待到寅时再修炼手太阴肺经,待到卯时再修炼手阳明大肠经。 辰时,天已渐亮。 云生一夜未睡,丝毫不觉得疲惫,反而精神饱满。 吃完早饭,众新兵开始赶路,向北而去。 一名千人将在前带路,几名百人师断后。 千人将大声喊道:“前方五十里,急行军,一个时辰赶到,不到者罚鞭二十!” 随即扬了扬手中的马鞭,声音如同打雷,轰隆传来,千余人听得清清楚楚。 “开始!” 众新兵个个健步如飞。 云生跟上,不前不后。一个时辰不到,便已赶到集合点。 一名百人师在那候着,手中持鞭。有五十余人未按时赶到,大多是些少年。 那百人师嘿嘿一笑,催马向前,扬鞭而起。 五十余人急忙闪躲,岂奈那百人师异常了得,鞭鞭结实,愈是闪躲厉害之人,抽得越重。 五十余人个个皮开肉绽,哇哇大叫,鲜血染红了衣服。 一名少年吓得大声叫道:“我爹是堾丽府执事!” 那百人师哈哈大笑:“我家都督还是扫北王百万皇大人。” 猛猛地又一鞭抽去,只将那少年抽倒在地,衣服破裂,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那百人师大声喝道:“都站起来,前方五十里,一个时辰赶到,不到者再罚鞭二十!” 那五十余人听后,哪顾得上疼痛,一个个飞奔而去,众人让开一条道路。 带队的千人将又道:“前方龙山县,天黑前赶到,没有午饭。” 众人大惊,心中估算,还有四个半时辰,近一百五十里地,于是众人纷纷快步跑起。 云生跟上,不前不后,不紧不慢。 他估计照这个速度跑下去,跑上一天也不会觉得累。 现在是三月中旬,洪莽大地一片万紫千红。 官道两旁的田地里,麦芽已有半尺高,远远望去,绿油油一片。如果风调雨顺,又是一个丰收年。 云生匀速跑步,呼吸均匀,一点儿也不觉得累,反而有一种很舒服、很享受的感觉。 日落之前,众新兵已全部赶到龙山县城外,没有一个掉队。 既使那五十余个挨过皮鞭之人,也已全部赶到。 千人将和几位百人师看了看,相互笑了起来。 晚饭后,众新兵照旧休息在龙山县城外的一片空地上。 云生继续感受风之之素,寅时继续修炼手太阴肺经,卯时修炼手阳明大肠经。 第二日早饭后,众新兵继续赶路,只不过又多了龙山县的近一百名新兵。 继续五十里强行军,而后又急行军,全天两百里地,照旧没有午饭。 日落时分,众人已经来到栾安府境内。 如此四日后,来到洪阳城。 洪阳城在洪水北岸,是北方十三府最大的城市,人口过百万,仅次于京城。 洪水是北方的一条大河,养育了千万子民,被北方人尊为“母亲河”。 洪莽大地,便是因北方的洪水及南方的莽江两条大河而得名。 又五日后来到了雁殇堡。 雁殇堡左依太始山,右接四方府,北上至龙虎关,南下到洪阳城,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 三百年前,北方草原部落攻破龙虎关,却止步于雁殇堡。 雁殇者,即意为连北方的大雁也难以飞越的意思。 故雁殇堡历来为抵御北方草原部落进攻的第二道防线,常年驻军约有十万人之众。 一旦龙虎关有事,雁殇堡上可接应龙虎关,下可迅速构筑第二道防线。 过了雁殇堡,前方六百里地便是龙虎关。 这时前往龙虎关的新兵已聚集一万有余。 三日后,众新兵终于来到了目的地--龙虎关。 离别家乡时,花红柳绿,莺歌燕舞。 来到龙虎关时,冰雪才刚刚融化,柳树才刚刚发芽。 云生抬头望去,这龙虎关确实雄伟: 左侧群山如苍龙入海,右侧山峰如猛虎下山。中间有一段约二十余里地宽的通道,通道上修建关隘城墙,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第38章 紧急集合 众新兵并未入得关内,而是来到关外的一处营区。 营区很大,长宽各有十多里。营区内修建了许多平房,营区门口贴着:新兵训练区。 众人心中喜悦,虽然知道痛苦的训练就要开始了,但至少今晚可以睡个好觉了。 经过半个月的行军,好多人确实累坏了。 入夜以后,众人都已呼呼大睡,云生则打坐在床。 众人的呼噜声此起彼伏,吵得他静不下心来。 云生从褥子内撕下一团棉花,揉成两个小团,正准备塞入耳中。 突然,有人一脚踹开房门,手持一个大锣,猛敲起来。 “蛋蛋们,集合了,紧急集合!” 同宿舍的新兵,有的和衣而睡,听到锣声,一骨碌爬起,穿戴好鞋帽,快步跑出房间。 有的新兵早已脱光了衣服,情急之下,急忙东找裤子西找衣。 “我的衣服呢?” “我的鞋呢?” “哪个混蛋把我的帽子拿走呢?” …… 众人大呼小叫。 云生穿上鞋子,带好帽子,不急不忙地走出房间。 出去时只有三人站好,云生站在了第四个位置。 云生的宿舍共住着二十一人,左右两排铺,每排铺上十人,外加一个领队。 领队是老兵,专门负责管理他们。 房间外,领队左手拿着一个火把,右手持着一个沙漏。 当上面的沙子全部漏到下面时,领队大喊道:“时间到。” 此时才集合完十六人,尚有四人还未走出房间。 领队笑着等了一会儿,只见那四人才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 一人手提着裤子,一人没穿上衣,一人光着脚丫,一人没戴帽子。 领队又走到已经集合好的十六人面前,转了一圈。 “你出来!”一个没戴帽子的新兵走出队列。 “你也出来!”领队指着另外一人,一名将外衣穿反的新兵走出队列。 然后领队对着那六人说道:“你们六人,绕训练场跑一圈,时间一炷香。” “新兵训练还未开始,为什么拉紧急集合?”其中一名光着脚丫的新兵很不服气地问道。 领队上前,一记飞腿,直接将那名新兵踹倒在地,而后大声地说道: “记住,从你们穿上这套军装的第一天起,你们便是一位战士了,知道吗?” “知道!”一名穿戴整齐的新兵中气十足地答道。 领队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二进宫,是吧!” 新兵挺直腰板,大声地答道:“是!” 领队笑了笑,“你以后就是咱们的副领队了。” 新兵再次大声地答道:“多谢领队提拔!” 领队看向倒在地上光着脚丫的新兵,大声吼道:“站起来!” 光着脚丫的新兵迅速站起,进入队列,再也没敢吭声。 领队对着未按时集合的六人说道:“你们,现在,立刻,绕训练场跑一圈,时间,一炷香!” 随即点燃一炷香,六人二话不说,疾驰而去。 此时已是三月二十八日凌晨,天上群星闪烁,地面黑漆漆一片。 每个营房都在拉紧急集合,整个新兵训练区乱嚷嚷一片,到处都是火把,到处都是人。 一炷香已烧完,六人没有一个回来。 领队笑着说道:“看来今晚是回不来了。” 众人大笑。 云生心想:整个新兵训练区两三万人,每个房间二十人,那得一千多个房间,怎么找? 众人回到房间,个个和衣而睡。 领队笑着说:“都好好睡吧,今晚不会再拉紧急集合了!” “傻子才会相信你!”一名新兵小声说道。 众人皆都和衣而睡,既没敢脱衣服,也没敢脱鞋子,就连帽子也放在额头之上。 果然,一夜无事。 果然,到了第两天早晨集合时,六人都没有回来。 估计这六人连自己的房间号码都不知道。一千多房间,一模一样,怎能找到? 在众人晨练结束时,一名武官带着六人回来。 这名武官是人事监事,专门负责人员管理。 来到房前,把领队大骂一顿。 领队嬉皮笑脸,连赔不是,人事监事这才转身离去。 领队笑着对六人说:“恭喜你们了,这个月的公差归你们六人所有!” 然后突然变脸,大声喝道:“记住你们的房间号,362!3代表枪骑,62代表第62号房间。” 新兵生活单调而枯燥,紧张而劳累,每个新兵每天训练回来后,已是累得精疲力竭。 但是,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隔三差五便有紧急集合。 有时在半夜,有时在凌晨。吓得众人都不敢脱去衣服,随时准备集合。 领队见状,嘿嘿一笑。 从第五天起,领队规定:所有新兵必须脱衣睡觉。 众人将衣服、裤子、帽子叠放整齐,压于头顶之下。 将鞋带系于脚脖之上,防止有人穿错鞋子。 连续三日,没有紧急集合。 新兵的训练任务每天都是安排得满满当当,异常地紧张。 上午主要进行体能练习。 有举石墩练习。 训练场上放着许多石墩,大小不一,上面标着重量。 石墩的重量主要集中在50斤至300斤之间。 新兵训练有要求:起步重量为50斤,每10日重量递增一次,递增斤数为10斤。 新兵训练三个月共90天,故90天后新兵训练考核时,举石墩重量不得少于150斤。 在一溜排大石墩的旁边,还有数十个约十来斤的小石墩,这种小石墩原本是用来调整重量的。 但大部分时间,则是用来…… 凡每次训练成绩垫底的,或是每10天的定期考核不通过者,则抱上这些小石墩沿训练场跑一圈。 军营之中的老兵大多都是些莽夫,没有什么文化。但同样也不乏人才,老兵们对此美名曰:抱石问路或抛砖引玉。 有拉沙带练习。 一根铁杆的一侧吊着一个50斤的沙袋,练习者在另一侧通过绳子用力将沙袋拉起,然后匀速缓缓放下。 如果放松时过猛,沙袋触地,即算失败,重新再来。 拉沙带的基础底数也是10个,每10日增加5个,故新兵训练结束时,每人每次不得少于60个。 如果定期考核不通过者或是每次训练成绩垫底者,则会受到惩罚。 在铁杆的一侧吊有两个50斤的沙袋,新兵站在铁杆的另一侧,双手拽绳,拉起沙袋,时间不得少于一刻钟。 因受罚者拉沙袋时,双臂张开,双脚着地,如同飞鸟,故美名曰:白鹤亮翅或比翼双飞。 第39章 新兵训练 有举水桶练习。 两臂持平,手腕上各挂上了一个水桶,双臂上下移动。 桶中水若洒出,即算失败,重新再来。 定期考核不通过者或成绩垫底的,也要受到惩罚。 受罚者双臂张开,分挂一桶,各重10斤,一脚着地,一脚抬起,坚持一刻钟。 其美名曰:金鸡独立或金鸡报晓。 有腹部练习。 倒挂单杠之上,腹部用力,上身抬起,头部触碰膝盖即为合格。 定期考核不通过者或成绩垫底的,加罚50个。 其美名曰:倒挂金钟或犀牛望月。 有腿部练习。 地上放着两个石磨,石磨前系着两个铁环。双腿伸入双环内,双臂张开,用腿拖动石磨前行。 其走路之时,形同乌龟,故美名曰:**龟脑。 还有耐力训练,耐力训练分为爆发力训练和持续力训练。 爆发力练习,一个沙漏时间,跑完一千步合格。 跑步不合格者或是考核不通过者,加罚10次。 其美名曰:赴汤蹈火。 持续力训练,一个时辰沿营区跑一圈即为合格。 云生大概估算了一下,这一大圈估计有六十里地。 跑步不合格者或是考核不通过者,加罚一圈。 其美名曰:志在千里。 下午主要进行技能练习。 有射箭、投标、走桩、攀爬、匍匐、翻越、跨步等。 新兵训练区有许多单独的场地。 有射箭场地,场地上画着许多白线,30步起步,每条白线相隔10步。 远处有数百个靶牌,靶牌上画着十个圆圈,中间点着红心。 每人每次10支箭矢,射中50环以上者即为合格。 凡训练成绩不合格或垫底者,左手持弓,右手控弦,张弦一刻钟。 因其动作犹如怀中抱物,故其美名曰:犹抱琵琶半遮面。 有投标场地,训练者手持短枪,在前方划有许多白线和小圈。 白线仍以30步起步,每条白线间隔10步。另在白线之间画有许多错乱的小圆圈。 凡不能投到相应白线或者未中圈中,都属不合格,将会受到惩罚。 受罚者两人一组,皆为不合格或垫底者,二人手中各拿一块石头,相距50步,互砸对方。 二人各站在一个圈中,凡是被砸中或是为躲避石头而跳出圈者,即为失败者。 老兵们对此美名曰:隔山打牛或是赶驴出圈。 其实,这是在战争中为躲避敌方箭矢而专门进行的训练。 场地上还有许多木桩,是用来训练走桩的,如同名珠教云生的走马桩。 凡从马桩上掉下来即为失败,加罚一次。 老兵们对此美其名曰:蜻蜓点水或是走马观花。 另外还有攀爬训练。 在一座高约五丈的木墙上,挂着许多粗绳,新兵们沿着绳索攀爬而上。 这是在将来的战争中为攻占对方的城墙而进行的特殊训练。 新兵初次训练,不得技巧,许多都从高处掉下,摔在地上,直摔得腰疼屁股痛,哇哇大叫,站立不起。 凡从绳索上掉下来者,即为失败,再来一次。 老兵们对此美名曰:疑似银河落九天。 还有匍匐训练。 在一片土地上,两侧栽着许多一尺高的木桩,每两个木桩上绑有一根绳索,相互交叉,形成一道一尺高的网格。 新兵从网格下方匍匐而过,凡身体碰触绳索,即为失败,再来一次。 老兵们对此美名曰:吃金吐银。 还有翻越训练。 训练场上有一座三角形模样的石头山,高约十丈,长约五十丈。上面有许多疙疙瘩瘩的凸出物。 新兵们手抓凸出物,攀爬而上,这是为了将来的山地战而进行的特殊训练。 凡不能爬上石头山或者不能在规定时间内完成的,再加罚一次。 老兵们对此美名曰:山中寻宝。 还有跨步训练。 下方有一个约一丈深,一丈长宽见方的深坑,新兵们从其上跳跃而过。 如果掉入坑中,即为失败,再来一次。 老兵们对此美名曰:一步登天或是平步青云。 这是在战场上为了跳跃壕沟而进行的训练。 在实际战斗中,下面的壕沟内一般都插有铁签或是竹签。 当这些训练全部集合在一起时,即为一个整体的训练系统。 训练场地十分宽阔,一个来回约有十里地,限时仅为半个时辰。 凡半个时辰内未能完成全部任务者,即为失败,重新再来。 一天下来,大多数人已是累得筋疲力尽,浑身酸麻。 云生倒不觉得什么,轻松而过,这些训练对他来说,都是小意思,反而云生还觉得在浪费时间。 但是云生也不敢过度嚣张,每日跟着众人随大流,还装出一幅十分吃力的样子。 不过,云生可不想加罚,每次考核都是轻松通过。 部队的生活单调而有节奏,每次训练三日,休息一日。 休息日众人可以洗洗衣服,玩玩牛皮牌。 打牌是边关军人最为常见的一种娱乐活动,每个营房都配有五副牛皮牌。 休息一日,众人都觉得无比轻松,久违的笑容也爬到了脸上,众人嬉笑打闹,好不开心,好不自在。 夜幕降临,众人皆脱去衣服,呼呼大睡。 “铛铛铛……” 一阵急促的敲锣声响起。 “蛋蛋们,集合了,紧急集合!”领队手持铜锣,大声地叫喊。 “我的衣服呢?” “我的鞋呢?” “哪个混蛋把我的帽子拿走呢?” …… 众人大呼小叫。 “么的,休息日还紧急集合?”一名新兵大骂道。 众人集合完毕,有四人未按时集合。 领队环视一周,面带微笑。 对于领队的微笑,众人早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又有人该倒霉了!”众人心中想着。 “刚才是谁在问候老子的老娘呢?”领队笑着问道。 无人吭声。 领队继续绕众人一周。 “啪”的一拳,一名新兵应声而飞,倒在地上,鼻血如注。 “今天是休息日,凭什么拉紧急集合?”倒地的新兵站起身来,心中大怒,反问道。 一个左扫腿,新兵双脚离地。 一个右勾拳,新兵倒飞而出,重重地躺在地上,满脸是血。 众人大惊不已,个个吓得心惊胆颤。 “你老娘来号,你老爹照办不误。谁说休息日就不打仗呢?” “甭说是休息日,就是天上下刀子,也得给我紧急集合!” “你们四人去把茅厕打扫干净,天亮之前!”领队指着四个迟到的新兵大喝道。 “是,领队!”其余三人手持铁锹扫把,撒腿便跑。 领队走到那倒地之人面前,新兵见状,连滚带爬,起身便跑。 “上千号人的茅厕,一夜打扫完毕,可真有他们干得!”云生心道。 每次紧急集合,云生倒是不快不慢。 毕竟,紧急集合,对于前世是特种兵的云生来说,真是小儿科。 另外,因为在每夜众人休息之后,云生便开始修炼手太阴肺经和手阳明大肠经,大脑一直保持着空灵状态。 所有发生的一切,都逃不过云生的耳朵。 新兵训练三个月。 在第二个月时,训练内容变为骑马、枪术、刀术、拳法、格斗、擒拿、对战等内容。 不过,每天上午和每天下午各一个小时的体能训练,却是雷打不动,照常不误。 到第三个月时,训练内容变成了军事知识学习。 包括军队的礼节礼仪、天文学、地理学、阵法运用等知识。 这个月最为轻松,众新兵已经感觉到好日子快要来临了。 最后十天为考核阶段。 凡考核不过关者,一律重新训练三个月。 最近一段时间,云生有些郁闷,自己的手太阴肺经和手阳明大肠经已经有些肿胀。 他知道自己应该修炼足阳明胃经了。 但是,现在是盛夏时节,辰时天已大亮,众新兵开始晨练了。 在其他时段,又不适合修炼足阳明胃经。 若是强行练习,一旦修炼出差,将在体内埋下祸端,直接影响以后的第四锻和第五锻。 不得已,云生只能停止修炼。 不过也有令人惊喜的地方。 云生现在已经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风元素在他的身体周围欢愉地歌唱。 即使是在无风的日子,云生也能清晰地感受到风之元素从他的指尖轻轻地划过。 他吟唱咒语,虽然不能聚微成物,但也算是进步不小。 “可爱的风之精灵,我的朋友,请在我的指尖上跳舞吧--风之召唤术!” 一阵轻风在云生的身边吹过,卷起地上的一阵尘土,而后慢慢消散。 云生轻轻地叹息了一声:“还是不行。” 第40章 黑头山主人 草原上,两匹骏马并列飞驰。 马背上,一老一少,衣着普通。 年轻人约三十岁左右,体型健壮,满脸胡须,鹰眼勾鼻。 老人约五十来岁,身形中等,五官清瘦,须发黑白相间。 一路上二人晓行夜宿,翻越大山,趟过河流,穿过森林,不几日后,来到了黑头山脚下。 黑头山并不高,其实是一片丘陵地带,但却怪之又怪。 这里的土地是黑色的,山上的松树是黑色的。 树木高大茂密,连阳光都照射不进来。 进入森林,如同到了黑夜,伸手不见五指。 林中一片寂静,并无狼虫虎豹。 常人行至林中,若无人带路,必将迷路,最终化为一堆白骨。 森林外,小河旁。 有一个小小的村落,大约十几户人家。 早晨,村落炊烟袅袅,喷鼻的香味随风而来。 二人来到林前,下得骏马,牵马来到村子中唯一的一家小酒馆处。 “阿达,来一斤波拿斯。”大胡子男人捂胸弓腰道。 “好的,阿达。”店家同样捂胸弓腰还礼道。 过了片刻,又一骑黑马驰来,马上跳下一人。 此人身体高大壮硕,络腮胡须。 走进酒店,见到二人,张开双臂,高兴地说道:“欢迎大可汗和大祭司来到海东部落。” 而后上前,与二人依次拥抱。 此人正是海东部落可汗--阿不那颜。 “阿不那颜可汗,不知你师父黑头山主人可否答应?” 阿不那颜可汗叹道:“进山再说吧。” 三人走进黑森林。 阿不那颜可汗点燃火把,阿萨大可汗和拉拉萨大祭司紧随其后。 大约行走了一个多时辰,三人眼前一亮,原来是已经走出了黑森林。 三人只觉得阳光刺眼,好一阵后才缓过来。 再往前看,阿萨大可汗和拉拉萨大祭司睁大眼睛,大吃一惊,一副美轮美奂的景色呈现在眼前: 山谷中央有一湖池水,湖水荡漾,在阳光下金光闪烁,许多不知名的水鸟游嬉其中。 山坡上碧草悠悠,山花烂漫,姹紫嫣红。 在山谷的北侧,十几座楼阁错落有致,精美绝伦,一副人间仙境。 三人来到最大的一座楼宇前,门口有一位黑衣人侍立。 见到三人,捂胸弓腰道:“大可汗请进。” 进入楼内,一位老人盘座其中,双眼微闭,长须飘飘,仙风道骨。 “阿萨拜见黑头山主人。”阿萨大可汗捂胸弓腰致敬。 “拉拉萨拜见黑头山主人。”大祭司拉拉萨捂胸弓腰致敬。 “徒儿拜见师父。”海东部落可汗阿不那颜叩首跪拜。 “坐!”黑头山主人微睁双眼,挥手一招,遂又合上双目。 三人盘膝坐于蒲团之上。 两位侍女端来茶水。 一名女子身穿大德服装,容貌姣美,身材婀娜。阿萨大可汗抬头一看,原来是一名大德女子。 另一女子身穿草原服装,身上缀满了银器,走起路来叮叮当当,声音脆耳,是一名草原女子。 “金鹰王国与我黑头山素未交往,今大可汗和大祭司来我黑头山,不知有何贵干?”黑头山主人缓缓问道。 “主人此言差矣。” 还未等阿萨大可汗说话,大祭司拉拉萨抢先说道。 “黑头山地处我金鹰王国之内,海东部落又尊为神山,岂能说素未交往?” 黑头山主人睁开双目,看了拉拉萨大祭司一眼,遂又合目。 “你家小孩见过一耍猴的,心中甚是崇拜。大祭司便说与那耍猴的素有交情,可是此意?”黑头山主人冷笑道。 “哈哈哈哈……” 拉拉萨大祭司一阵大笑,遂又正色道:“主人此话虽然幽默,但却混淆了事理。” “说来听听。”黑头山主人淡然道。 拉拉萨大祭司道: “我金鹰王国疆域虽然辽阔,但却没有一寸土地是多余的。那都是先祖们征战四方,用生命换来的。在每一寸土地上,都流淌着先祖们的血液。 我金鹰王国牛羊虽然众多,但却没有一只是从天上掉下来的,那都是我金鹰子民们用汗水牧育的。 黑头山几百年来,占用我金鹰王国土地,不牧不猎,享用我金鹰王国海东部落的供养,却没有丝毫的付出,难道黑头山对我金鹰王国没有半点的感激之情吗?” 黑头山主人依然紧闭双目,不愠不火,说道:“那大祭司是要我离开此地,还是要我为你们效命啦?” 阿萨大可汗见双方话不投机,已经燃起了火药味,于是插口道: “尊敬的黑头山主人,我自幼便对圣地心生崇拜,仰慕已久。继位以来,一直忙于政事。今草原太平,便和大祭司一同前来拜会,以圆我儿时之梦。” 黑头山主人冷笑道:“贵国有雪神山圣地,何须对我黑头山仰慕?” 阿萨大可汗道: “雪神山与黑头山,犹如太阳与月亮。太阳普照大地,滋养万物生长;月亮照亮黑暗,指引迷途的羔羊前行。人们在赞美太阳的同时,也在深情地歌唱月亮。 雪神山与黑头山,更好比父亲与母亲。我们对父亲充满了尊敬,但却并不掩盖我们对母亲的爱戴。 我金鹰王国虽然尊雪神山为圣地,但却并不影响我草原人民对黑头山的尊敬与仰慕。” “无事不登三宝殿,不仅仅只是尊敬与仰慕吧!”黑头山主人道。 阿萨大可汗道: “太阳普照大地,万物都是太阳神的子民,不分老弱贵贱。 洪莽大地山川秀美,风和日丽,河流纵横,物阜民丰; 而我草原地所苦教,冬长夏短,天寒地冻,人民生活艰辛。 同样是太阳神的子民,为什么偏偏他们占据优沃之地,而我们却在此忍受寒冷之苦呢? 这不公平! 我阿萨继位以来,虽然才智平庸,但却不甘落后。在我有生之年,时刻想为草原子民造永世之福。 此次前来,便是邀请黑头山主人出山,教化子民,祝我一臂之力!” 黑头山主人冷笑道: “上千年来,挥师南下,占据形胜之地,享用人间繁华,这是你们草原部落首领共同的愿望,并非你一人之所愿。 但结果呢? 横尸百万,落荒而归,又有哪次成功呢? 洪莽大地,卧虎藏龙,奇人异士,数不胜数。 大德王朝,国力强盛,物资充盈,拥兵百万,将强兵勇,山杰地灵,人才济济。 金鹰王国攻打大德王朝,无异于以卵击石。造福草原子民,只是一个美好的梦想罢了。 还不如停罢战争,薄赋轻徭,还草原一个太平,让子民们好好享受太阳神的恩赐吧。” 第41章 说服 大祭司拉拉萨见阿萨大可汗说不动黑头山主人,于是叹息道: “破碎虚空,乃是每位战神毕生之追求。但今日听主人一言,我想主人今生已经没有希望了。” “你一个小小的十万王又懂得什么?”黑头山主人讥笑道。 拉拉萨大祭司道:“我虽不懂,但早年进得雪神山。雪神山主人乃我师尊,对战神破碎虚空一事,也略知一二。 成就战神,须修得全身玲珑剔透,练就无漏之身。 但破碎虚空,却最讲究心境二字。 修炼心境,不受外界万物之影响,心无杂念,与天地合道。但却不失争强好胜,进取之心。 听主人刚才所言,已失去了一颗进取之心。” 黑头山主人笑道:“你倒是懂得不少,那如何才能保持一颗进取之心呢?” 拉拉萨大祭司道: “贵派原为洪莽之门派,战败逃亡,偏居一隅,苟且偷生。 生不能弘其法门,死不能进入祖陵,心中始终有憾。 心意不能通达,怎能破碎虚空,飞升而去呢?” 黑头山主人大惊,猛睁双眼,全身白光四射,神域绽放。 时间犹如停止,空间一片寂静。 阿萨大可汗、拉拉萨大祭司、海东部落可汗阿不那颜三人,顿觉全身一沉,犹如万斤巨石压身,动弹不得。 “你怎知我门派往事?”黑头山主人沉声问道。 一阵清风从楼外吹来。 黑头山主人收回神域,抬头望去,朝天空说道:“乾明战神,何不现身,进来一叙?” 只听得一个声音在屋外响起,“痴剑战神,莫要着急,听我徒儿慢慢叙来。” 大祭司拉拉萨道: “刚才主人说洪莽大地卧虎藏龙,奇人异士,数不胜数。大德王朝座拥繁华之地,拥兵百万,兵精将广,器锐粮多,此话不假。 但您说我金鹰王国与之一战,形如以卵击石,自取失败,我却并不赞同。 一者,大德王朝建国六百年,表象繁华,实则腐朽至极。大德皇帝喜诗好画,朝野上下,依附风雅;国家安定已久,武备松懈,进取不足,战力低下;朝堂之上,文官霸权,武将式微,文风昌盛,武道衰落。 二者,朝政腐败,高官巨贾,相互勾结,权钱交易,公道不在;地方豪绅,吞占良田,鱼肉百姓,法律不存;大德之人,贪图享乐,奢靡成风,妓院酒楼,纵情声色,风气日下。 三者,南方十万大山,反叛四起;东方海外倭寇,抢夺袭扰,屡屡平叛,效果甚微。 四者,洪莽大地,虽武林门派众多。但洪莽大地也有规矩,江湖武林门派不得参与政事。 如今,我金鹰王国已有百万皇十位,而大德王朝仅有七位。 南下之时,我金鹰大军不骚扰大派,不招惹隐门。江湖武林众多门派,但对我来说,则可视若无睹。 五者,我国已制定计划,假意与大德求和,俯首称臣,迎娶公主,以示己弱,以懈他备;而我国则在阿萨大可汗的领导下,励精图治,养精蓄锐,苦练精兵,广造军械,又与兽人联合。 如今我金鹰王国已动员百万之众,出其不意,攻其不备,长驱直入,直捣京城,未必不可实现我草原子民千年之梦想。” 阿萨大可汗接着道:“若主人能助我一臂之力,事成之后,我金鹰王国必助主人夺取宗派,重修山门,分封土地。若将来主人有意,我国可尊贵派为护国神教。” “门派之争,岂是你等平庸之人所能参与?”黑头山主人不屑地说道。 “那加上我雪神山的承诺呢?” 声音响起,从门外缓缓走进一人,正是雪神山主人乾明战神。 “推翻大德王朝之后,我雪神山愿助你黑头山夺回山门。” “君子一言。”黑头山主人站起身来。 “驷马难追!”雪神山主人郑重道。 “好!既然乾明战神答应,我也相信雪神山主人一诺千金。 三百年来,我黑头山一派偏居一隅,苟且偷生,历代主人个个才华惊艳,武艺绝伦,成就战神之身。 但始终却未能重返洪莽,以正山门,是以心中总有遗憾,心境不得圆满,未能破碎虚空,最终郁郁而亡。 若乾明战神能助我重返山门,我也甘愿辅助金鹰王国入主洪莽。” 雪神山主人道: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既然郁郁而终,何不轰轰烈烈地死去呢? 说不定哪一天心无所憾,心境通达,或许还可破碎虚空,飞升而去了。 万事总要试一试,不试怎知不行呢?” 黑头山主人大笑道:“道兄所言极是,既然平淡老去,倒不如轰轰烈烈地死去。” 二人相互对视,而后一阵仰天大笑。 二人抬头,仰望天空。 雪神山主人道:“道友们已经来了,我们还是出去迎接一番。” 黑头山主人点头,二人飞身入空。 高空之上,东林禅寺方圆战神、问道门听涛战神,江南兵家灵武战神、金刀盟金刀战神、九宫门遁破战神、剑阁南天战神、刺客盟无意战神七位战神聚集在一起。 见雪神山主人和黑头山主人二人飞来,问道门听涛战神道:“刚才此处有神域波动,是何原因?” 雪神山主人乾明战神俯身道:“我与痴剑战神一点小恩怨,稍有争执,施展神域。” 东林禅寺方圆战神道:“既为战神,应当清静寡欲,天人合一。些许恩怨,莫要坏了心境。” 二人合手道:“感谢道友教诲,吾当谨记。” 问道门听涛战神又道:“战神不再插手世间琐事,更不得对普通之人出手,你们二人可要牢记!” 二人同声道:“这个自然晓得。” 雪神山主人乾明战神望向众人,问道:“怎不见红尘大帝到来?” 九宫门遁破战神骂道:“红尘大帝疯疯癫癫,谁晓得是死是活。” 众人散去,雪神山主人乾明战神和黑头山主人痴剑战神返回。 东林禅寺方圆战神、问道门听涛战神,江南兵家灵武战神、金刀盟金刀战神、九宫门遁破战神、剑阁南天战神、刺客盟无意战神、红尘大帝以及雪神山主人乾明战神和黑头山主人痴剑战神十人,是当今洪莽大地仅有的十位战神。 战神神域完全展开,波及千里,空间静止,时间不流。千里之内,万物犹负重任,动弹不得。 当年有一战神爱子战死,战神发怒,神域施展,整座城池化为粉齑,数十万平民百姓因之死亡。 故洪莽战神约定:战神不得对凡人动手。如若发现,定当群起而攻之。 另外,洪莽大陆凡发现神域波动,所有战神都要赶到,以防不测。 红尘大帝修炼红尘功法,无门无派,整日疯疯癫癫,嬉笑打闹,全无战神之尊严,故众战神也不理他。 只要红尘大帝不施展神域,其它战神也是放之任之。 雪神山主人乾明战神和黑头山主人痴剑战神二人返回,大祭司拉拉萨躬首道:“战神大人,刚才多有冒犯,还请多多见谅。” 黑头山主人笑道:“大祭司之名,草原人民皆知,我也素有耳闻。今日之见,其胆识谋略,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大祭司拉拉萨谦虚道:“战神大人过奖了,我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黑头山主人道:“不知所谓何事?” 拉拉萨大祭司问道:“此次征战,不知黑头山能够派出多少人手?战力如何?” 黑头山主人笑道:“此次进入洪莽,夺取宗门,不成功则成仁。我黑头山将倾巢而动,现如今有百万皇三人,十万王十一人,万人侯三十余位,千人将以下约两百多人。” 众人一听,大吃一惊,没想到黑头山战力如此强盛,与雪神山相比,也是相差无几。 黑头山主人接着道: “几位有所不知,我黑头山历代主人,成就战神之后,便行走天涯。 若是遇到心思灵巧,骨骼奇特,悟性极高之人,不分种族,不分男女,只要对方愿意,即带到黑头山来。 因此我黑头山弟子虽然不多,但却个个都是练武的奇才。” 四人听罢,这才明白:贵于精而不在多。 雪神山主人道:“我雪神山,有百万皇四位,十六位十万王,再加上北海双子宫四位宫主,不知对付旧宗,战力如何?” “足以!”黑头山主人痴剑战神高兴地说道。 两人双手交叉而握,对天起誓。 第42章 北海宫 次日,雪神山主人乾明战神、金鹰王国阿萨大可汗和大祭司拉拉萨三人离开黑头山。 在路上,雪神山主人问道: “徒儿,你说黑头山原为洪莽门派剑阁之人,此事雪神山早有记载,我怎不知?” “师父,山门哪有记载,这只是我的推断罢了。”拉拉萨大祭司苦笑着说。 雪神山主人大惊道:“何以见得?” 拉拉萨大祭司道: “黑头山主人头戴道冠,身穿道袍,乃是洪莽之人,此为其一; 黑头山不入洪莽,我想他们必然有所原因不得进入洪莽大地,最有可能便是门派之争,此为其二; 黑头山历代主人皆为战神,说明他们所习功法甚是了得,必为洪莽名门大派,此为其三; 黑头山主人冕号痴剑战神,说明对剑情有独钟。洪莽大地,虽然习剑者不在少数,但对剑情有独钟者,唯有剑阁,此为其四。 综合以上四点,因此我推断黑头山必为剑阁之余脉。” 雪神山主人点头道:“徒儿言之有理。” 阿萨大可汗又问:“大祭司,那你怎知黑头山会必然答应我们呢?” 拉拉萨大祭司道:“洪莽之人,讲究叶落归根。老死在这黑头山,心中必然有憾。 心有所憾,便不能心境通达。心境不得通达,便不能破碎虚空,飞升而去。 所以进入洪莽大地,必是他们历代主人心中之所愿。我们助他重归山门,他们必然也愿助我们推翻大德王朝。” 阿萨大可汗赞道:“大祭司心细如丝,洞察秋毫,正乃神人也。” 拉拉萨大祭司得意地说:“若无这点判断能力,岂不是玷污了草原子民对我‘军神’的称号。” 面对阿萨大可汗的赞扬,拉拉萨大祭司也不谦虚,面露骄傲神色。 阿萨大可汗看在眼中,神色肃然。 雪神山主人也是看在眼中,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我这便回雪神山。” 遂飞身入空,瞬间不见。 拉拉萨大祭司豪气万丈地道:“走,咱们再去会会北海宫。” 阿萨大可汗也大喊一声,“驾!”策马奔驰。 北海宫,位于阿鞑大草原的北方,北海之滨。 北海周围地势平坦,河流纵横,良田万顷,盛产小麦、玉米和大豆,乃是金鹰王国之粮仓。 北海宫受金鹰王国节制,享受金鹰王国之供奉,但却地位超然,独立独行。 北海宫被金鹰王国之先祖封为“护国神宫”,但是,却很少参与战争。 非亡族灭种之事,北海宫一般不插手政事或是军事。 北海宫常年有两位百万皇坐镇,多则四人,历史上最强盛时期,曾有六位百万皇,但却从未有过一位战神出世。 北海宫弟子全是双胞胎,或为一对男性,或一对女性,或一男一女。 历史上曾有一次三胞胎,皆为男儿,但却止步于十万王,未能修得百万皇。 北海宫所习功法独特,非双胞胎不可。 双胞胎一母同胎,心意相同,心性相近,因此修炼神速。 但或许因为功法有所缺陷,最高成就只能是百万皇,而不能修成战神之身。 如今掌管北海宫的乃是一对胞哥胞弟。 阿萨大可汗和拉拉萨大祭司的到来,引起了北海宫的高度重视。 几百年来,还从未有哪位大可汗亲自访问过北海宫。 即使是到了生死存亡之际,也只是发布号令,但却从未亲自拜访。 如今阿萨大可汗刚刚继位,草原内外安宁,突然造访,实属令人意外。 两位宫主赶忙相迎。 主宫内,阿萨大可汗坐于上首,两位宫主与大祭司分坐两侧,相对而坐。 阿萨大可汗动之以情,晓之大事,两位宫主听后大惊。 但听说雪神山已经同意,黑头山欲倾巢而动,二人皆为震惊。 一位宫主道:“阿萨大可汗,请稍等,待我二人禀于两位老宫主,再做定夺。” 不多时,两位宫主返回,道:“两位老宫主回复,对阿萨大可汗的大义之举表示感谢,北海宫愿意全力支持大可汗。” 阿萨大可汗故作镇静,似乎早已料到结果。 抿了一口北海特有的玉米酒,一股香醇的美味直击五脏六腑,甚是畅快。 “两位宫主,事成之后,我在洪莽大地为你北海宫修建山门。贵宫可在全国范围里招收弟子,以使其贵宫发扬光大,绝不食言。” “多谢大可汗。” “那不知贵宫如今战力如何?”阿萨大可汗问道。 “我北海宫,现有百万皇四位,十万王八位,万人侯二十四位,千人将近百位。”北海宫一位宫主答道。 阿萨大可汗听后,心中又喜又惊。 北海宫向来低调,却没想到战力如此了得。 “那不知此次行动,两位老宫主可否参加?” 这才是阿萨大可汗当前最为关心的问题。 北海宫一位宫主道: “实不相瞒,我北海宫向来没有战神,历代宫主怀疑我宫功法有所缺陷,但却始终找不到原因。 这套功法,源自于洪莽大地。偶尔机会,被我两位开山宫主得到。历代宫主都想借得洪莽武林门派成就战神之法门得以印证。 但成就战神之功法,皆为各大门派最高秘籍,不会轻易示于他人。 若大可汗称霸洪莽后,如能借得洪莽武林门派功法给我北海宫一观,必将感激不尽。” 阿萨大可汗道:“我虽不愿意与洪莽武林各大门派为敌,但事成之后,我必想尽各种办法实现贵派之心愿。” “如此甚好,两位老宫主也想在有生之年,与洪莽诸位百万皇相互印证,成就战神之身。”一位北海宫宫主道。 阿萨大可汗发誓道:“我阿萨言出必行。” 而后,四人八手交叉而握,共立誓言。 草原上,阿萨大可汗与拉拉萨大祭司并排而行。 阿萨大可汗满心欢喜,精神焕发,信心百倍。 抬头望天道:“此次虽往来万里,一路风餐露宿,但收获甚大,真是不虚此行。这是太阳神对我草原子民的恩赐。” 遂又望向大祭司,道:“此次之行,大祭司功劳最大,你可真是太阳神赐予我的神将啊!” 传说太阳神有十二神将,替太阳神东征西战,驱逐黑暗,灭杀魔鬼,将太阳神的光辉与福音四处传唱。 拉拉萨大祭司笑道:“大可汗是太阳神的神子,为神子效力,乃是我们的荣光啊!” 阿萨大可汗大笑道:“以往仅有雪神山相助,我英勇的草原将士便杀得大德将士落荒而逃。 此次更有黑头山和北海宫相助,再加上兽人,共有百万皇十三位,十万王四十八位,万人侯过百位,千人将千名之多,如此战力,何愁大德王朝不灭?” 第43章 备战 赤铁山,乃是一座绵延几千里的大山,山体呈赤红色。横亘在草原的北方,山大沟深,山顶终年积雪不化。 赤铁山的北边,乃是兽人部落,南方乃是金鹰王国。 阿萨大可汗和拉拉萨大祭司来到赤铁山脚下。 眼前是一座面积广阔的营房,四周站满了执勤的卫兵。 这是金鹰王国最大的铁矿石采集区和兵器生产区。 二人还未进得营区,一阵喧闹的杂吵声和铁器的敲打声扑面而来。 二人示意身份后,哨兵急匆匆去报。不多时,迎面飞来一名十万王,三人相互还礼。 来到厂区,只见两名牛人正拉着重重的一车铁矿石向冶炼区走去。 车上一名草原武士,手持长鞭,不时地鞭打着牛人,嘴上骂道:“野蛮的杂种,快点!” 杂种是洪莽人和草原人对兽人共同的贱称。 因为兽人既不是野兽,也不是人族,介于二者之间,所以人族将兽人都喊为“杂种”。 三人向山脚下走来,这里是采矿区。 矿区内尘土飞扬,一个硕大的山谷已被挖掘成形,其中人兽混杂,密密麻麻。 许多狼人和大德人赤裸着上身,胸膛晒得黝黑黝黑,衣不蔽体,正在挥镐开矿,将开采后的铁矿石装上牛车。 许多牛人、熊人,更多的是草原上特产的一种蛮牛,拉着一辆辆铁矿石走向冶炼区。 三人来到锻造房。 一阵热浪扑面而来,通红的火炉边,赤裸着上身的大汉,正卖力地锤打着铁器,火星四溅。 一杆杆长枪,一把把长刀,一支支弓箭,一副副铠甲被源源不断地生产出来。 三人离开锻造房,沿着山脚下一路向西走去。 那是一片一片低矮肮脏的营房。 有许多小孩,光着身子相互追逐,羸弱的身体骨骼可见。 夕阳西下,一座较大的营房上早已炊烟升起。 门口一群女人正清洗着一筐筐野菜,不远处几名屠夫正宰杀着牛羊。 女人们挤眉弄眼,卖弄风骚,大声地调情着。 几名屠夫不时地将几块碎肉扔向女人。 女人们一阵疯抢,迅速塞入口中,引得屠夫们哈哈大笑。 三人转折向东,那有一座两层的小楼,这是矿区最高长官--十万王黑奔的住处。 进入小楼,三人盘膝而坐,一名仆女端上了奶茶。 阿萨大可汗问道:“奴隶们是否听话?” 黑奔连忙回答道:“最近五年来没有发生过暴动,还算安定。” “这里有多少奴隶?” 黑奔答道:“共三万四千七百多名。” “每日可生产多少武器?” “每日可生产箭矢一万两千支,弯刀五百把,长枪四百枝,铠甲两百套,马具三百副,还有一些其他零碎的部件。” “现已生产多少?” “现已生产箭矢二千多万支,长枪七十余万杆,标枪十五万枚,弯刀九十余万把,凯甲三十八万套,马具六十万套。” “嗯!”阿萨大可汗心中计算。 金鹰王国另外还有五个小的厂区,如此算来,一百五十万套装具已绰绰有余。 “投石车生产得怎么样呢?” “已经生产了四百多辆,估计再有一个月,五百辆投石车便可全部生产完毕。” 阿萨大可汗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格格草原前期我处死了一名王爷,我便将格格草原赐予你,你去做那儿的王爷。” 黑奔欣喜若狂,连忙起身叩首道:“多谢大可汗恩赐。” 拉拉萨大祭司提醒道: “黑奔将军,常言道:不可涸泽而渔,焚林而猎。武备是战争的基石,要想让马儿跑得快,必须要让马儿吃得好。 我观奴隶们个个面黄肌瘦,体格羸弱,与大德王朝的战争非一日之功,后续还需要不断地武备补充。 因此,必须要让奴隶们吃得好,睡得好,这样才有精力干活。” 阿萨大可汗略微沉思,说道: “大祭司所言极是,以后每月我给你们送来一百头牛,一千只羊,叫他们好好吃饭,好好休息,好好干活。” “是,大可汗!”黑奔答道。 二人在矿区休息了一晚。 第二日,天蒙蒙发亮,二人便骑马上路,向西奔去。 不几日,来到一片戈壁地带,满川石大如斗,寸草不生,狂风猎猎,满天沙尘。 二人继续前行,来到了一座军营前面。 这座军营不大,全部都是低矮的土房,成四合院形状,估计能够容纳近千号人。 通报之后,一名万人侯飞奔而来,领二人进入军营。 来到军营的中央,那是一片黑色的泥潭,中间不时有气泡向上冒出,这便是草原人民所说的“黑油”。 泥滩上,有一座宽大的木桥,直通黑油的泉眼。 一些兵士提着木桶,盛满黑油,来到一处大型的土屋内。 土屋甚是宽阔,里面有十几个巨大的制作黑油的容器,俱是钢铁制作而成。 兵士们将黑油一桶桶地倒入容器之中,而后盖上铁盖。 容器下方烈火隆隆,但并无浓烟溢出。所加的煤正是草原上稀有的无烟煤。 几十条管道有横有竖,有粗有细,高低错落,密密麻麻,将十几个大型容器相互连接。 最后一个容器下方有淡黄色的液体流出。 “每日可生产多少猛火油?”阿萨大可汗问道。 “我们不分白天黑夜,换班生产,每日可生产六百斤猛火油。”万人侯骄傲地答道。 “现在库存多少斤?” “禀可汗,最近八年,猛火油都没有使用,全部储存着,共有一百八十万斤。” 阿萨大可汗拍了拍万人侯将军的肩膀道: “不错,辛苦了,过段时间,我会给你们送来更多的牛羊,还有女人。 不过你们一定要注意保密,千万不可外传。所有知情人员,一律只准进,不准出。” “谢大可汗,我们定当全力生产,绝不敢耽误大可汗的宏伟大业。” “你们要将猛火油埋在地下,分开存放,小心火种,千万注意安全。”大祭司提醒道。 “是,大祭司。”万人侯将军遵命。 次日,阿萨大可汗与拉拉萨大祭司转折向南,返回王城。 红日初升,东方的天空一片绚烂。 阿萨大可汗下马,面朝太阳,说道: “感谢无比伟大的太阳神,我定会将您的光辉与恩德传播四方,让您的荣光照耀每一寸土地。” 而后,大可汗右手捂胸,双手前出,身体前倾,扑倒在地,形成了一个大大的“火”字。 大祭司紧随其后,也扑倒在地,形成一个大大的“火”字。 第44章 兽人 遥远的极北之地。 时值五月,洪莽大地已进入到仲夏时节,风老莺雏,雨肥梅子,午阴嘉树清圆。 而极北之地冰雪才刚刚融化,原野上的小草正在努力地挣扎着探出脑袋,却是一片草色遥看近却无。 太阳如同懒散的老人,背靠着地平线,慢慢地移动。 一群老年熊人手持钢叉,潜伏在一处断崖后面,而后渐渐散开,成半圆之势,向正在躺在地上晒着太阳的一群海豹慢慢围去。 一名首领大喝一声,众熊人立即站起身来。左边的几名熊人一边向岸边跑去,一边大声地吆喝着、驱赶着,企图截断海豹逃跑的路线。 果不其然,海豹在惊慌失措之下,放弃了最短的直线路径,避开左侧的熊人,准备从右侧爬入海中。 右边的几名熊人纵身而起,占据海岸线,完全堵死了海豹进海的路线。 众老年熊人举起钢叉,向围在中间的十几只海豹狠狠地刺去。 钢叉刺下,惨叫声起;钢叉拔出,鲜血飞溅。 众老年熊人兴高采烈,扛起海豹,向远处的地窝子走去。 瓦卡勒河,是北方的一条大河,河宽数千米。 在中游的一处平原地带,瓦卡勒河迂回而行,绕成一个大大的“几”字形。 一条条沟渠,从瓦卡勒河引出,载着河水,向着远方,延伸而去。 沟渠的两侧,是一片片平整的田地,数量众多的猪人和狗人正赶着头长巨大鹿角的鹿人,翻耕着田地,播种着粮食。 极北之地,因气温低下,只能种一些燕麦和青稞等之类的粮食,一年一熟。 在瓦卡勒河巨大“几”字形的中央,有一座通体由巨石构建而成的巨型宫殿,那便是兽人部落的皇宫。 这一日,皇宫人头攒动,热闹拥挤,不为别的事,只为迎接远方而来的贵客——金鹰王国雪融部落可汗喀尔特。 “欢迎您,我的老朋友!”兽皇洪斯卡图热情地张开双臂。 “又一次见面了,兽皇大人,真是想念您啊!”喀尔特可汗也是张开双臂,热情的上前拥抱。 到底是不是“老朋友”,到底“想念”不“想念”,别人或许不知道,兽皇洪斯卡图和喀尔特可汗二人心中十分清楚。 兽人偏居极北之地,气候寒冷,地所苦教,生活条件十分恶劣。再加上不擅耕种,主要以游牧为主,所以长期衣不蔽体,食不饱腹。 兽人非人非兽,天生掠夺性强。因此,每到饥荒之时,兽人便经常侵略靠近自己的雪融部落和西疆之地。 兽人与西疆之地,中间有阿尔果山相隔。阿尔果然山脉巨大,沟谷纵横,常年积雪不化。 兽人若掠夺西疆之地,就必须绕过阿尔果山,远程迂回,路途遥远。 但是,兽人与雪融部落之间却是一马平川,毫无阻隔。 因此,兽人与雪融部落之间的战争从来都没有停止过。说得不好听些,两家可谓是“世仇之家”。 但是,在这个世上,朋友与敌人,并没有明显的分界线。 在利益面前,朋友可以变成敌人,敌人也可以变成朋友。 兽皇洪斯卡图和喀尔特可汗拥抱之后,相互亲了亲对方的额头,而后在众多兽人的簇拥下,二人步入皇宫。 “兽皇大人,十日前,我金鹰王国阿萨大可汗与拉拉萨大祭祀前后拜访了黑头山和北海宫,黑头山和北海宫已经答应将为阿萨大可汗出战。” 兽皇听后,点了点头,问道:“那不知黑头山和北海宫将派出多少人参战。” 喀尔特可汗道:“黑头山和北海宫将派出所有人员参战。” 兽皇又问:“那不知黑头山和北海宫战力如何?” 喀尔特可汗道: “黑头山有百万皇3人,十万王11人,万人侯30余位,千人将以下约200余人。 北海宫有百万皇4人,十万王8位,万人侯24位,千人将近100人。 另外,雪神山此次也将倾巢而动,雪神山有百万皇4人,十万王16人,万人侯51人,千人将以下约300余人。” 喀尔特可汗顿了顿,又道:“我金鹰王国现有大阿图完律百万皇及13位十万王,若是再加上兽皇大人和贵部4位十万王,我们将拥有13位百万皇和52位十万王,对大德王朝三关兵力形成压倒性的优势。” 兽皇又问:“那不知你金鹰王国又能派出多少兵力?” 喀尔特可汗道:“目前,我金鹰王国征兵已经结束,正在抓紧训练,共有兵力120万。” 兽皇听罢,略微一笑,道:“我兽人为你金鹰王国出征,也未尝不可,只是不知道能够得到什么好处?” 喀尔特可汗笑道: “我阿萨大可汗说,贵部人口稀少,为减少伤亡,贵部仅参加攻打三将关的战争。 至于攻陷大德王朝京城之战,则完全由我金鹰王国独自来完成。 待三将关攻破后,我金鹰王国愿将云康两地送于贵部繁衍生息。” 兽人地居北方遥远之地,虽然繁殖力强,但因为气候、饥饿以及疾病等原因,死亡率同样也很高。 因而数量较少,至今人口不过百万。 兽皇听罢,哈哈大笑道:“你金鹰王国既然如此有诚意,我又怎能不答应呢?” 喀尔特可汗也是一阵大笑,遂道:“我就知道兽皇大人是个爽快人!” 喀尔特可汗又问:“但是,不知贵部大军如今集结得怎样?” 兽皇笑道:“可汗放心,我这就带你去看。” 兽皇起身,抓住喀尔特可汗的胳膊,遂飞身入空。 二人来到瓦卡勒河巨大“几”字形的外侧,那儿有一大片空旷的场地,上面修建了诸多的营房。 二人来到营房上空,只见营区内的广场之上,密密麻麻地站了许多兽人,摆成一个个整齐的方队。 兽皇给喀尔特可汗介绍道:“可汗请看,我兽人20万大人已经集结完毕。 你看第一方阵,那是40头比蒙巨兽和2000豹人斥候方阵; 你看第二方阵,那是5万狼骑方阵; 你看第三方阵,那是2万半人马方阵; 你看第四方阵,那是4万熊人和牛人方阵; 你看第五方阵,那是4万狮人和虎人方阵; 最后一个方阵,那是5万猪人和狗人组成的步兵方阵; 你再看那天上,那是3000鸟人方阵。” 兽皇介绍完毕,又面带苦色地道:“我部人员虽然集结完毕,但是你也知道我部贫苦,大多数战士都没有铠甲兵器和长枪盾牌,战斗力有所不足啊!” 喀尔特可汗笑道: “真是没想到兽皇大人也有如此诚意。在来时的路上,我还想着兽皇召集大军,必然浪费不少时日。却没想到兽人大军早已集结完毕,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啊! 既然兽皇大人如此有诚意,我金鹰王国怎能没有半点表示呢? 兽皇大人直须放心,贵部20万大军所需的枪斧刀棒、铠甲盾牌以入弓箭战马等等,我阿萨可汗已经为贵部全部准备完毕。” 兽皇听后,猛然看向喀尔特可汗,呆立良久才说:“可汗说得可是真的?” 喀尔特可汗笑道:“我怎能拿这等大事开玩笑呢?不仅贵部所需要的武器装备已经准备完毕,甚至就连贵部所需要的粮草辎重,我金鹰王国也已经准备完毕!” 兽皇听后,久久不语。 良久,兽皇才转过身来,对着喀尔特可汗说道:“既然金鹰王国如此有诚意,我兽人必当全力以赴,攻破三将关。” 喀尔特可汗道:“兽皇一言,重若千斤。贵部20万大军所需的武器装备和粮草辎重,现已全部运送至肯斯特山口。十日后,贵部大军到达肯斯特山口,我将亲自为贵部移交。” 兽皇听罢,举起拳头,冲向喀尔特可汗。 喀尔特可汗也举起拳头,对向兽皇。 二人拳头相碰,同声道:“伟大的太阳神作证!” 兽人部落,也是以太阳神为图腾。 第45章 新兵蛋子 六月,天空骄阳似火,大地一片闷热。 云生轻松通过考核,快到了分配军营的时候了。 云生被分配到了右路军第八旅枪骑第五营第三伍第一队。 大德王朝共有总兵力190余万。 在北线共有兵力90万,其中居于西北方向的三将关拥兵30万,由平西王百万皇统领; 居于正北方向的龙虎关拥兵40万,由扫北王百万皇统领; 居于东北方向的云海关拥兵20万,由山河王百万皇统领。 三将关、龙虎关、云海关,因共同对抗北方金鹰王国,经常协同作战,故俗称“三关”。 在三关之后,二线也有三座军营,分别为崤函关,驻兵5万,策应三将关;雁殇堡驻兵10万,策应龙虎关;四方府驻兵5万,策应云海关。 大德王朝在南线共有兵力40万。 驻守西南方向的镇南关拥兵20万,由镇南王百万皇统领; 在东南三府驻兵20万,由定东王百万皇统领。 另外,在京城腹地,还有南北大营,各驻军10万,分别由保京王百万皇和荡寇王百万皇统领,主要负责保护皇城。 另在其它一些战略要地,还有少量的驻军,约合20万。 如此,大德王朝共有总兵力190万。 大德王朝军队编制: 军辖10万人,最高长官为都统,都统为十万王; 军辖10旅,旅的最高长官为总镇,总镇为万人侯,每旅1万人; 旅辖10营,营的最高长官为千总,千总为千人将,每营1000人; 营辖10伍,伍的最高长官为伍长,伍长为百人师,每伍100人; 伍辖10队,队长为十人士,每队10人。 龙虎关雄兵40万,共分左、中、右、后四路军,分由四大都统所辖。 其中骑兵营共有300个,合计30万人,其余10万人为步兵和工兵。 龙虎关直接面对草原部落金鹰王国,金鹰王国基本上都是骑兵,故龙虎关也以骑兵为主。 骑兵营又分弓骑营、枪骑营、刀骑营、斧骑营四大兵种,同时骑兵营还分重装骑兵营和轻装骑兵营。 其中重装骑兵营约50个,合计5万人,是两军对峙的中坚力量,通常做为中军布置,其余均为轻装骑兵营。 轻骑营中又以枪骑营数量最多,有150营,合计15万人。 弓骑营有50营,合计5万人; 刀骑营30营,约3万人; 斧骑营20营,约2万人。 枪骑营是冲锋陷阵的主力。 双方作战时,弓骑营在前,枪骑营在后,刀骑营和斧骑营最后。 弓骑先放箭对射,然后枪骑冲锋,随后刀骑补杀,最后斧骑重创。 不过为使各兵种能够充分发挥合成作战力量,能分能统,所以各兵种都相互混编。 云生所在部队便是右路军第八旅枪骑第五营第三伍第一队。代号为右辛3531。 右即为右路军; 辛为十天干之八,表示第八旅; 3代表枪骑; 531代表第五营第三伍第一队。 代号是军队为了保密自己的编制而所使用的数字号码。 来新兵训练区带走云生的是右陆军第八旅的一位人事监事,右路军共带走新兵约5000余人。 进入龙虎关,云生才感觉到龙虎关大营的雄伟壮观。 龙虎关大营东西宽约二十里,南北长约三十里,成片的房屋排列整齐,鳞次栉比,一眼望不到尽头。 夕阳西下,炊烟袅袅,太阳的余晖将大营渲染成一片金黄,杀气冲天。 来到监事处,过来一位百人师,将云生连同其他十余人一并带走。 来到枪骑第五营,又来了一名十人士,将云生单独领回。 在回时的路上,那十人士对云生诡笑着说道:“到了军营,放聪明点。” 来到一座营房前,房间内又走出一名十人士,对着那领回云生的那名十人士道:“普哥,就来了一个蛋蛋?” 普哥说:“今年新兵不多,有一个就已经不错了。哦,他叫云生,是我们队的,你可别打坏主意。” 随即将云生领进屋,朝对着房门,靠墙的一个空铺道:“这是你的床位,吃完饭后随我去领铺盖,明天上午领衣甲兵器。我姓普,以后叫我普队便是。” 云生站直身体,大声地答道:“是!” 普队笑了笑,拍着云生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以后勤快点!” 云生再次站直身体,大声地答道:“是!” 云生左右环顾了一下房间,见有几人聚在一起正在玩牛皮牌,大呼小叫。 另有几人围观,一人大声地喊道:“我押一个铜板。” 另一人也大声喊道:“我押两个铜板。” 房间内跟新兵训练区的营房一样,左右各有一排铺,每边各有十张床。 每个床铺前有一个床头柜,用锁锁着。 床铺的正上方有一排横木,横木上挂着衣甲。 云生走到床前,将包袱放于床头柜内,用锁锁上,然后将钥匙揣于怀中。 “铛铛铛……”外边响起敲锣的声音。 “开饭啦,开饭啦!”一人在外大喝着。 那一众玩牛皮牌的兵士这才悻悻而起,云生跟在身后走出房门。 众人在外集合完毕,然后列队向灶房走去。 一路上,众人在队列中说说笑笑,胡乱地走着。那带队的十人士也不管,云生跟在最后。 来到灶房前,有三个箩筐,一个放着碗,一个放着筷子,另一个放着盘子。 众人依次走过,分别拿起一双碗筷和一个盘子,用碗打汤,用盘子打饭。 待到云生时,伙房的胖伙夫给云生打了一碗汤,两样菜外加两个馒头,然后笑着说道:“新来的蛋蛋,一会儿记着把碗筷洗了。” 云生还没有搞清楚怎么回事,那第一个打饭的兵士已经吃完。 经过云生时,将盘子碗筷直接扔到了云生身旁,也不说话,右手把嘴一摸,径直走了。 那后来的兵士也如同第一个兵士一样,把碗筷盘子往云生那儿一扔,也直接走了。 云生也不吭声,照旧吃饭。 云生刚吃完饭,那胖子伙夫向他招手,指着灶台道:“这锅热水洗碗筷,那锅凉水清一下,最后把灶房打扫干净,你就可以走了。” 云生将地上的碗筷和盘子收起来放到热水锅里,再拿起一个草刷,将碗筷盘子洗干净。 然后又放到另一个清水锅里,逐一清洗干净,而后摆放整齐。 他看见地上有一个扫把,拿起扫把将灶台和地面打扫干净。 又看见旁边有一个木桶,里面全是剩菜剩饭,遂将垃圾倒入桶中。 干完活后,天已经完全黑了。 云生来到营房,那普队正与另一位十人士正躺在躺椅上纳凉,手中拿着蒲扇。 普队见云生走来,招了招手,而后说道:“打扫完了?” 云生立正身体,说道:“是!” 另一个十人士笑着说道:“这个蛋蛋还挺机灵!” 普队也笑了笑,说道:“那是自然。” 遂转过身体,又招了招手,叫来一位兵士,那兵士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 普队安排了几句,那兵士低头哈腰地赶忙领命。而后来到云生跟前,趾高气扬地说道:“走,蛋蛋,领铺盖去。” 二人走在路上,那兵士看向云生,右手一张,道:“五个铜板。” 云生知道是什么意思,也知道这种人不好惹,若是惹了他,估计今天晚上就睡硬床板了。 于是说道:“我暂时没钱,下月给你。” 那兵士瞪了云生一眼,说道:“记住了!”遂带云生继续前进。 左转右转几个路口,来到一个库房前。 库房灯火通明,许多人正在领取衣物。 过来一会儿,那兵士报上单位姓名,给云生领出了一套铺盖、一个脸盆和一条毛巾。 云生拿上,原路返回。 回到房间时,已经有很多人脱衣睡觉了。 云生铺好铺盖,坐于床前。 就在这时,只听锣声响起,有人在房外大声地喊道:“熄灯就寝!” 于是有人吹灭了灯火,房屋内一片漆黑。 不一会儿,呼噜声便此起彼伏。 呼噜声、放屁声,声声入耳。 臭屁味、脚汗味,味味难闻。 云生睡不着,遂走出房门。 第46章 风之魔法 夏天的夜晚异常清爽,凉风习习。 云生坐在门口,仰望星空,群星灿烂,顿感寂寞孤单。 他想起了母亲。 虽然,他来到这个世界后,只与母亲相处了半年有余数。 但是,在他的脑海之中,十六年来,他与母亲相依为命。 十六年来,母亲细致入微地照顾他,从未让他做过饭、洗过碗。 总是对他问寒问暖,生怕他病着、饿着、累着、苦着。 那是母爱,那是家的感觉。 虽然很小,但却很温暖、很温馨。 他又想起了名珠。 英俊的相貌,甜甜的话语,很真心、很暖心。 那是同龄人的感觉、伙伴的感觉、朋友的感觉、知己的感觉。 与名珠相处的一段时间,是他最开心、最快乐的一段时间。 虽然有时凶险,但却让人回味无穷,只有乐趣,没有痛苦。 云生闭上双眼,脸颊已经有些湿润。 “父亲,您在哪儿?” 凉风习来,云生感觉到风之元素在他身旁跳跃。 时而划过他的指尖,时而划过他的脸庞,时而停留在他的鼻尖,时而在他的发梢上跳舞。 云生用心去感受,风之元素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多。 云生伸出双手,慢慢吟唱道: “可爱的风之精灵,我的朋友,请在我的指尖上跳舞吧--风之召唤术!” 大量的风元素汇集到云生的指尖,慢慢地汇聚成一个风之漩涡,像一个精灵小女孩,在他的指尖上欢快地跳来跳去。 云生闭上双眼,更加用心的感受。 他感觉风之元素就像一个小女孩,很好奇、很古怪、很友好、很亲切、很善良。 云生对风之元素发自内心的亲切,风之元素对他愈加亲密,更多的风之元素在他指尖上汇聚。 一个漩涡、两个漩涡、三个漩涡……直到十个漩涡。 一个小姑娘、两个小姑娘……直到十个小姑娘。 穿着美丽的天鹅裙,在他指间翩翩起舞。 天渐渐亮了,云生坐了一夜,没有丝毫困意。 第二天早上开饭,云生照旧走在队列的最后,照旧最后一个吃完,照旧洗锅刷碗,打扫卫生。 待云生回来时,众人已去训练,只留下昨天那个带他去领铺盖的兵士。 那兵士又伸出一个巴掌,云生道:“晓得,总共十个铜板。” 那兵土一笑,说道:“蛋蛋还挺聪明,走,跟我来。” 两人左转右转,来到一处营房前。 营房前写着三个大字:武备库。 前面排了好多人,云生排队等候,依次报上单位姓名。 待到云生时,那保管武备库的兵士道:“能开多少斤弓?” 云生想了想,道:“五百斤。” 云生一说,吓得两个兵士一跳,“你莫开玩笑!” 云生点头道:“可以。” 云生倒不是卖弄,他想自己要当兵三年,万一遇上战事怎么办?自己可得有一套好的武器装备。 那保管武备的兵士一笑,“好的,等着。” 过了一会儿,抱来一张弓,扔给云生道:“别吹牛。” 云生拿起弓,用力一拉,弓如满月,两个兵士又吓得一跳。 云生道:“有八百斤弓吗?” 那保管武备的兵士小心地说道:“有倒是有,不过须总镇批准。” 云生想了想,道:“那算了吧,我就用这张弓吧!” 他不想卖弄,更不想让总镇知晓。 五百斤的弓先凑和吧! 那保管武备的兵士也不知云生的深浅,心想:这么年轻,便可开五百斤弓,不是哪家武林门派的弟子,便是哪家大户人家的公子。 遂连忙笑着问道:“小爷,需多重的枪?” 云生当即道:“有五百斤枪吗?” 那保管武备的兵士点头哈腰地道:“有!有!有!但需要您亲自去拿。” 云生跟随那兵士走进武备库,来到枪架前。 兵士道:“小爷,这是一条五百斤重的镔铁五花枪,您试一试?” 云生看那枪约有丈三长,标准的枪骑兵武器。 云生取下铁枪,拿在手中,抖了个枪花,觉得非常趁手,遂道:“就这杆枪。” 那保管武备的兵士大惊,更加恭敬地道:“小爷,这儿还有一把上好的腰刀,乃是五花精铁打造而成。” 说着从刀架上取下一把带鞘的腰刀。 云生抽出钢刀,只见寒光刺目。 云生拿在手中,轻轻一划,手掌上便划出一个小口,流出血来。 云生心中喜欢,道:“多谢啦!” “小爷,这儿还有一套鱼鳞锁子甲,你看要不要?” 这兵士是可是见过世面之人,从长枪和弓的重量就可以看出,这云生至少是百人师的力量。 况且这么年轻,说不定将来便是千人将或者万人侯。现在赶紧巴结一下,结个善缘,将来说不定对自己有什么好处。 云生沉思片刻道:“普通兵士穿什么铠甲?” 那带云生领取衣甲的兵士赶忙上前道:“钢铁锁子甲。” 云生道:“你这儿有上好的钢铁锁子甲吗?” 那保管武备的兵士连忙道:“有的,小爷,这有一套玄铁锁子甲。” 云生穿上玄铁锁子甲,感觉约有百斤重,不大不小,刚好合适。 云生心中喜欢,说道:“便是它了。” 在回来的路上,那带云生领取衣甲的兵士态度大变,对云生异常地恭敬。 这前倨后恭的突然转变令云生有些不太适应。 云生道:“今日此事,莫要告诉他人,我给你一两纹银。” 那兵士连忙道:“不用,不用,一个铜板也不用给。小的是有眼无珠,不识泰山,望小爷多多见谅。” 云生沉着脸色道:“替我保密,一两纹银!” 那兵士见云生变脸,连忙道:“好的,好的。” 回到营房,云生将铠甲、弓箭和长枪,挂于自己的武架之上,众人训练还未归来。 直到炊烟升起之时,众人才陆续返回。 晚上,云生依旧坐于门外,用心感受风之元素。 现在在他的心中,风之元素已经变成了他最好的朋友。 每天晚上的时间,也是他最享受、最快乐的时间。 次日,云生跟随众人前去训练。 穿上铠甲,带上弓箭长枪,跟上众人。 步行半个时辰后,来到虎山脚下。 那儿有一排马厩,普队指着一匹马道: “那匹黑马以后便是你的坐骑,好好照料。” 第47章 日常训练 云生走到黑马前,那黑马瞪着眼睛看向云生。云生手抚黑马,黑马向后退去,似乎有些认生。 云生手中用力,黑马动弹不得。 云生摸向马头,拍了一巴掌,那黑马当即驯服,眼神立刻变得温柔起来。 这一招,还是名门的那个马夫——飞叔教他的。 云生走向养马间,恭敬地报上姓名。 老马夫取出一套马具,云生答谢。 将鞍鞯和辔头装好,众人已骑马陆续驰去。 云生连忙催马跟上,来到一处空地,众人集合。 不多时,约有近千名骑兵汇集完毕。 枪骑第五营的训练监事点齐人马,随后带领众人向大营外疾奔而去。 出得龙虎关大营,向东奔去,约半个时辰后,来到一处训练场。 训练场的一侧布满了靶牌和铁桩。 那带领云生领取铺盖和衣甲的兵士,向云生大概介绍了一番训练的过程和器具的使用,云生心中大概明了。 训练开始,众人下马。 首先练习枪术,众人散开。 前方有一高台,高台上有人持枪演练,下方千人跟着练习。 云生照猫画虎,感觉枪法一般,大概只有在冲锋陷阵时才管用吧。 冲锋枪法训练完毕后,又开始演练另外一套枪法。 云生觉得这套枪法还不错,适合在马上回转杀敌。 枪法练习完毕后,开始力量训练。 举石墩、扛水桶、拉磨盘,这些科目云生在新兵营已训练过,只不过现在的重量和强度,比新兵营时要大了很多。 现在正是六月底七月初,天气异常炎热烦闷。 将士们个个身穿铠甲,又累又热,不一会儿一个个累得汗流浃背。 力量练习训练完毕,已是中午时分。 众人开饭,有伙夫将饭菜端到训练场地。 中午的伙食还不错,两菜一荤一素,米饭还有汤。 最让云生感到高兴的是,终于可以不用洗涮碗筷了。 下午开始技能训练。 先是射箭,再是冲锋。 冲锋训练,众人下马,将马匹系于地上的钩环之上,而后穿甲持枪,身背弓箭和箭囊,徒步向前跑去。 铁桩距离出发线约有一里之地,中间有两个窟窿,分别塞着两个木块。 在铁桩的下方还有一堆拳头大小的小木块。 众人疾奔,跑到前方的铁桩后,绕铁桩一周,再折返回来,如此两趟。 而后快速骑马,手持长枪,向前冲去。 待快到铁桩之时,长枪前刺,直击夹在铁桩中间偏上的拳头大小的木块。 云生长枪前刺,准确地将木块刺出洞外,而后缩手回枪。 刺中后继续骑马前行,绕过下一个木桩,而后勒马折回。 继续前奔,待到铁桩之时,再次长枪前出,刺向铁桩中间偏下的一个木块。 木块刺中,云生枪头一转,木屑横飞。 众人骑马赶回。 而后又将马匹系于铁环之上,再次穿甲持枪徒步飞奔。 待到铁桩时,捡起地上准备完好的木块,塞入铁桩上下方两个空隙处,而后返回。 再骑马冲锋,持枪前刺,木块飞落。 众人骑马赶回,而后再将马匹系于铁环之上,穿甲持枪徒步飞奔,安装木块。 如此反复五趟,算是一个完整的训练。 凡在规定时间内,没有完成任务者,加罚一趟;凡是命中目标不足六次者,少一次再加罚一趟。 既使如云生这般体力,一个完整的训练完毕后,也是累得气喘吁吁。 老兵们的训练强度比新兵们大出何止是一倍。 训练三天,休息一天。 训练时间,雷打不动。即便是下雨、下暴雨、下冰雹、下大雪,甚至是天上下刀子,训练也不停止。 用大德军律来说,越是条件艰苦,越是气候恶劣,越符合实战要求,越能提高战斗力。 当然,休息时间是大家最轻松、最高兴的一天。 云生洗完澡,进屋一看,只见自己的床铺上扔满了脏污的衣服、袜子、背心和内衣、内裤。 云生心中气愤,但随即释然。 不为别的,只为训练的艰辛。 这些老兵虽然恶习种种,满口脏话。赌博、打架、欺负新兵,甚至是偷窃,简直是一无是处。 但云生又转而一想,这些老兵数十年如一日的在此坚守,承受如此高强度的训练,也真是很不容易。 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上百万的将士守护边疆,抛头颅、洒热血,为国捐躯,才有了国家的稳定繁荣和老百姓的安居乐业。 自己的父亲就是这样,那些满身伤痕累累、身肢残缺的左邻右舍也是这样。 云生又回想自己的前世,不知多有少的官兵扎根高原、立足边关、驻守海岛,远离城市与繁华,每日与寂寞无聊为伴,宁可让身体透支,也不叫使命欠账。 也正是因为有了他们的坚守和奉献,才有了一家不圆万家圆的和平盛世。 岁月静好,必须有人负重前行。 云生抱起衣物,走到水房。别人都在休息,而他却忙了一天。 这天晚上,狂风大作,电闪雷鸣。 云生想起《风雷杂记》中说: 雷之元素无处不在,散于天地之间。 或为水,或为木,或为土,或为火,或为金;或为物,或为力,万千形状。 雷之极致便为电。 雷之元素平时不易察觉,电闪雷鸣之时,雷之元素最为活跃。 越往高处,越是清晰;越靠近雷电,越易感受。 但万事有度,雷乃天神之怒,初学之时切莫过近。 切记!切记!切记! 云生当即也不顾电闪雷鸣,在门外盘膝而坐,用心感受雷电元素。 如今,云生已经有了一些关于魔法的修炼心得。 他知道:只要用心去感受,将这些散布于天地之间的元素当作自己的亲人、自己的伙伴、自己的朋友,真心的去亲近他、感受他、呵护她、爱他,他们也会将你当做朋友。 人与元素之间,没有尊卑,没有主仆。 甚至更像一面镜子,你给他一个微笑,他也同样会给你一个笑脸。 云生细心地感受着天地间充满的雷之元素。 过了片刻,大雨狂泄,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滚滚而下。 云生坐在门前,任凭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 时间过的真快,转眼又一月过去,已是七月初了。 云生已经适应了军营的生活。 虽然他不与别人说话,但他依然饭后洗碗刷盘,到了休息时间为大家清洗衣服。 最让他高兴的是,他的风之元素已经能够聚微成物,施展风刃术了。 “亲爱的风之元素,我的伙伴,化作风刃,去切断那束缚光明的黑暗枷锁吧--风之刃!” 一道风刃从云生指尖射出。 虽然很小,估计只能切断一根麻绳,但这已经是里程碑的进步了。 又过了几天,到了七月初十。 每月的初十是发饷银的日子,也是大家最为高兴的一天。 节俭的兵士将饷银寄回家,好赌的兵士又终于有钱赌博了。 云生新兵,每月三钱的饷银,他将饷银全部送给了带他领取铺盖衣甲的兵士。 那兵士连连推辞,但在云生的一番沉喝之后,还是高兴地收下了。 第二天大家休息,云生照旧清洗众人的衣服。 回到房间时,听到有人正在屋内哈哈大笑。 第48章 云生之怒 “好俊的娘们儿!要是老子能睡上一觉,死也无憾了!” 一名兵士,手中拿着云生母亲的面人。 “就你这怂样,还想睡这么俊的娘们儿?”另一名兵士讥笑道。 “咋啦,不行?别人睡得,我为啥睡不得?” 云生走进房间,看见自己的床头柜已经被人打开。另一人手拿着正自己母亲的面人,满口污秽之语。 云生即使再多理解他们,此时也顿时心头大怒。 云生一个箭步冲上,一把夺过母亲的面人,直接照那兵士脸上一个拳头。 那人直被打得飞身而出,撞在墙上,然后又反弹回来,趴在床上,满脸是血,晕了过去。 另外几人一看,大声叫道:“反了,新兵蛋子,大伙儿一起上!” 四名老兵一哄而上。 云生怒火未消,见众人扑来,一个闪身,右臂一甩,将一人直接击倒在地。 而后腹部一吸,躲过一人拳头,横扫一腿,将那人踢倒在地。 再一低头,一拳将另一人击飞。 再一转身,右腿踢去,将那第四人踢飞。 仅仅四招,四人便已倒地不起。 四人爬在地上,口中呻吟。 其他人见状,吓得后退几步,再也无人上前。 有人想夺门而出,云生大喝道:“谁也不许动!” 众人呆若木鸡,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云生走到床前,收拾起包袱内的零乱物品。 复元丹和衣物尚在,但马蜂短剑却是不见了。 云生转过身,沉声问道:“谁拿了我的短剑?” 众人不答。 云生再次沉声喝道:“谁拿了我的短剑?快说!若不然我捏碎你们的拳头。” 还是没人答应。 云生走向那五个倒地的兵士,全身仔细搜索,却是没有发现。 云生起身,走到一名兵士前,问道:“你拿了我的短剑?” 那人赶忙摇头。 云生一闪,抓住那人右手,一个转腕,“咔嚓”一声,右腕断裂,痛得那人哇哇大叫。 云生上下前后仔细搜索,却是没有发现短剑。 云生又走到另一人前,问道:“你拿了我的短剑?” 那人也是摇头,神色慌张,突然一拳击向云生。 云生侧身一闪,左手抓住那人拳头。 手腕用力,只听得那人拳头“咔咔”作响,当即碎裂。疼得那人嚎啕大叫,眼泪直流。 云生朝他怀中一摸,感觉有东西硌手,随即取出,果然是马蜂短剑。 云生右腿踢出,直接将那人踢出一丈开外,撞在墙上,然后慢慢滑落,瘫在床上,晕死过去。 云生将母亲的面人放入盒中,再将盒子与马蜂短剑以及药瓶塞入怀中,而后将衣物包好。 过了片刻,估计门外有人看见,报告了上去。 普队急忙火燎地冲入房间,见六人倒地,一人抱着胳膊大叫,随即朝云生喝道:“你干得?” 云生收拾好包袱,慢慢抬起头道:“不错!” 那普队似乎也冷静了下来,问道:“为什么?” 云生正眼看着普队,说道:“他们侮辱我的母亲,偷走了我的短剑。” 普队看向墙角完好的二人,问道:“可是真的?” 那二人颤抖着道:“是的。” 一人指着地上的五人道:“他们拿走了云生母亲的面人,侮辱云生的母亲。” 又指着另一人道:“他偷走了云生的短剑,还不承认。” 普队听完,对着云生说道:“你跟我来。” 随即出门。 就在这时,那带云生领取铺盖衣甲的兵士连忙上前,俯在普队耳边,嘀咕了好一阵子。 普队听完,脸色大变道:“真的?” 那兵士点了点头。 普队沉思片刻,向另一边房间走去。 过来一好会儿,和另外一人走来。 那人在前,普队再后。 云生认得此人正是第三伍的百人师伍长。 三伍伍长走到云生面前,盯着看了云生好一阵,也不说话。 普队进屋拿出云生的弓箭和衣甲,走到三伍伍长面前,脸色有些惭愧地道:“那枪太沉,我拿不动。” 三伍伍长脸色微变,接过弓箭。而后用力将弓箭拉开,却是十分费力,然后又拿起云生的铠甲在手中掂了掂。 遂将弓箭扔向云生,说道:“将它拉开。” 云生左手持弓,右手拉弦,双臂用力,轻松地将弓箭拉成满月。 三伍伍长脸色大变,问道:“你是京城人?” 云生答:“是。” 三伍伍长思索片刻,给普队交代了几句,转身走去。 直到日头西落,三伍伍长这才返回。 对云生说道:“你随我来。” 云生心中倒也不惧。 云生跟着三伍伍长来到一处单独的房间。 这座房间位于整个枪骑第五营的中央,是一个二层小楼。云生知道这是枪骑第五营千总的住处。 千总他见过,是一个很威武、很严肃的汉子。 云生跟随三伍伍长进入房间。 房间内干净整洁,除过桌椅器具,别无他物。 那千总抬头看向云生,突然神情愣了一愣,随即脸色大变,双眼放光。 千总起身,围绕云生转了一圈,仔细端详。 云生站直身体,身若苍松,全身绷紧,时刻提防千总出手。 千总走到云生面前,又仔细端详云生的面孔,问道:“你叫云生?” 云生答:“是。” “你是京城人?” 云生答:“是。” 千总对三伍伍长道:“你先出去,我仔细询问情况。” 三伍伍长退出。 千总绕着云生,又仔细打量了一番,问道:“你父亲是云腾?” 云生大惊,脸色大变,忙问道:“你怎知道?” 那千总面露喜色,慢慢地道:“果然是云兄之子!” 云生猛然上前,双手抓住千总的双肩,“您认识我父亲?” 千总点头。 突然,云生脑中灵光一现,问道:“你姓宽?” 千总又点头。 “你家是锦澜府的?” 千总继续点头,面露微笑。 “你与我父亲是结拜兄弟?” 千总微笑着答道:“是的!” 云生大喜,“我父亲现在何处?” 那千总吃惊地问道:“你不知道?” 云生摇头。 那千总抓住云生的双手,将云生的双手从自己的肩膀取下,转过头去,似乎是很伤心的样子,语气有些哽咽地道:“你家难道没有收到丧报?” 云生大惊,感觉思路有些混乱,“丧报?我父亲死呢?” 那千总转过身来,轻轻地点了点头。 云生顿觉五雷轰顶,脑袋嗡嗡发闷,两行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身体有些瘫软,一下子蹲在地上,呜咽地道:“死了?死了?真的死了!” 随即大哭起来。 那千总蹲在地上,将云生扶起,靠在自己的肩膀之上,任凭云生大哭。 那千总安慰道:“别哭了,贤侄。” 过了好一阵子,云生才停止哭泣。 千总随后将三伍伍长叫来,说道: “那五人偷窃云生物品,还动手打人,停饷半年,责杖二十;一人偷窃云生宝剑,犯我军中大忌,停饷一年,责杖四十;云生动手打人,滥伤无辜,停饷半年,责杖二十;所扣饷银,全部赔给那无辜之人。” 三伍伍长领命,转身离去。 “师爷!”千总喊道。 这时从内屋中走出一位书生模样的中年人,拱手道:“在!” “颁发告示,停训一日,肃整军纪,凡以后再有盗窃打架者,责杖八十,停发饷银一年。” 师爷道:“是!” “明日召开整顿大会,云生及其他六人领杖。” 千总又道:“另外念云生小小年纪,武功高强,特调整为我营营部任斥候。” 第49章 义父宽洪济 晚上,千总与云生促膝长谈。 “我姓宽,叫宽洪济,家族世代从军。我原本是枪骑第三营七伍伍长,你父亲是八伍伍长。 我们二人一见如故,惺惺相惜,遂结拜为兄弟。 十三年前,龙虎关40万大军进攻金鹰王国,在乌思托江大战金鹰王国。 老扫北王以3万骑兵为诱饵,佯败而逃。金鹰王国乘胜追击,进入我部设好的埋伏圈中。 我右陆军负责右翼攻击。 那一夜,漆黑如墨,我右路军10万大军乘着夜色悄悄潜行至金鹰王国的左侧,在凌晨之时发起战斗。 岂料此时金鹰王国已经识破我计,正组织大军有序后退。在左翼组成数层箭墙,用弓箭轮番射箭,掩护大军后退。 机不可失,我右路大军发起冲锋,数万的兄弟们倒在了箭雨之下,这才突破金鹰箭墙,杀入敌阵。 我第八旅负责第二波进攻,你父亲身先士卒,一马当先,杀入敌阵。我与你父亲并肩作战,相互照应。 大战至中午时分,我龙虎关中路军发起进攻,大破金鹰中军。金鹰大军三面受敌,迅速后撤,渡过乌思托江后,又重新组成防线。 在冲锋之时,由于江水阻隔,马速减缓,你父亲不幸左肩中箭,我便将他背在后背。岂料那箭头有毒,你父亲回来后不久便毒发身亡。 乌思托江一战,虽然大败金鹰,杀敌无数,致使金鹰元气大伤。但战事无情,我龙虎关大军也为此付出了15万将士的性命。 至今你家人未收到你父亲的丧报,定是有人贪污了你父亲的抚恤金,故而没有送去丧报。” 云生听罢,心中大怒,恶狠狠地道:“真是一帮贪官污吏,若是让我知晓,定然剥了那人的皮!” 宽洪济叹道:“抚恤金是小事。却害得你家人蒙在鼓里,十三年来却不知情。” 云生道:“我母亲朝思暮想,到处托人打听,十三年来无半点音信。故而我这才从军龙虎关,打探父亲下落。” 宽洪济点点头,安慰道:“贤侄,我和你父亲交情深厚,结拜为兄弟。你父亲既已殉国,从今往后,我便是你的义父,你便是我的义子。” 云生跪地道:“义父在上,请受孩儿一拜!” 遂俯身叩首。 宽洪济扶起云生,又道:“这三年你便留在我的身边吧!” 二人坐定,宽洪济又喝了一口酒道: “此次,那几个老兵侮辱你的母亲,偷窃你的短剑,我自会公正处理,你也不用放到心里面去。军营无聊,致使他们养成了许多坏毛病。 但是每每想起乌思托江一战,15万大军为国捐躯,多少的父母失去儿子,妻子失去丈夫,孩子失去父亲,多少的家庭因此而妻离子散。 当年我第三营1000号兄弟,回来时仅余300人不足。死去战友的身影总是浮现在我的眼前,挥之不去。每每想起,我都是心中痛惜,常常夜不能寐。” 说着说着,宽洪济不自主地流下泪来。 云生连忙安慰道:“义父,我能理解,我不会责怪他们的。” 宽洪济擦干眼泪,又说道:“虽然他们毛病多,但正是因为有了他们的坚守,才有了洪莽大地亿万百姓的安宁与和平。” 云生点头,说道:“义父,我知道,将来我也会为洪莽大地亿万百姓的安宁与和平去坚守、去战斗!” 宽洪济点了点头,又正色道:“你虽然调入营部,我收你为义子,但你却不能因此而骄傲张扬。平时训练要刻苦,要给众位将士带好头,对待老兵要放低姿态,谦虚有礼!” 云生点头道:“是的,义父,我记住了。” 次日,全营召开纪律整肃大会。 宽洪济宣布了对七人的处罚决定,现场责杖。 云生趴在地上,暗运大力神猿功法,木杖打在云生身上,犹如战锤击落在牛皮鼓上,“砰”“砰”作响,声音传出老远,听得众人心惊肉跳。 其实云生一点儿也不疼痛,装作样子,咬着牙一声不吭。 七人停发的军饷,也全部补偿给了那名无辜的断臂兵士。 随后又宣布调云生到营部任斥候。 云生住在营部,将宽洪济当作自己的父亲一般照顾,宽洪济也将云生当做自己的儿子一样关体贴关心。 生活训练又恢复到往日。 白天训练,云生总是一马当先,不论是举石墩、扛水桶、拉磨盘等力量训练,还是冲锋刺木,云生总是第一个完成,命中率最高,甚至就是那些百人师伍长,也被云生远远地甩在身后。 众将士看后大惊,心中暗暗对云生佩服不已。 实力,是赢得他人尊敬的最好办法。 每天晚上,则是云生比较清闲的时间,没有了大房间的吵闹,云生独自找一处比较安静的地方,用心去感受风之元素。 在雷雨天时,则用心感受雷之元素。 在平时,营部若有任务下达各营,云生则替师爷跑来跑去,在各伍长和队长之前谦虚有礼。 时日一长,众伍长和队长对云生夸赞有加。 宽洪济看在眼中,记在心上。 宽洪济与云生二人时不时进行对战,指导云生枪法和武技,特别是对敌之法。 “云生,这一招名为催马刀。双方交战距离较远时,一般用长枪互攻。而近身作战时,长枪难以回转。 此时你若暗抽腰刀,在两马交错之时,突然出刀,则会带来难以想像的效果,出奇制胜,一刀毙命!” 宽洪济经常耐心地指导云生,一招一式,反复讲解,多次练习,直到云生完全掌握为止。 云生对催马刀这一招极有天赋,缘于他的大力神猿拳。 自修炼大力神猿拳后,云生的体质变得筋长体柔,身体异常柔软。 在近身骑战时,云生在马背之上腾挪转移,异常灵活。使用催马刀时,往往会从意想不到的角度突然出刀,常常令宽洪济防不胜防。 在宽洪济的悉心教导下,云生的对战实力长进更大。 二人在刚刚开始对战时,云生在宽洪济的手下根本走不上十个回合。但半月之后,云生已经能够坚持一炷香的时间了。 到了一个月时,二人对战良久,已经很难分出上下。 宽洪济欣慰地道:“云生,你现在的战力已经接近千人将了。” 日子过得真快,很快便进入到八月份了,北方的天气已经渐渐转凉。 龙山、虎山之上,枫叶红遍,层林尽染,像是一片火海,又像是一只火红的凤凰展开双翅,意欲腾飞。 云生的风之魔法进步很快。 风刃已渐渐变大,有一尺来长。 云生系了一根粗麻绳于木桩之间,口念咒语,发出风刃。风刃划过麻绳,轻松割断。 云生又找来一根食指粗细的木棍,风刃飞过,木棍断为两截。 云生又找来一根手腕粗细的木棍立于地上,风刃划过木棍,渐渐消散,木棍依然立在地上。 云生仔细观察缺口,木棍上有一个指关节深的小槽。槽面光滑而平整,像是用宝剑切过一样。 这一日,宽洪济找到云生说:“云生,旅部将在八月十五日举行全旅比武大赛,各营出三位人员,均为千人将以下实力,我准备派你去参加比赛。” 第50章 比武大赛 云生心想:若是自己参加比赛,必将完全暴露实力,怕是将来不好退役。 云生心中犹豫,抬头看向宽洪济,只见义父宽洪济的眼中充满了希望和期待的眼神。 “我营已经连续三年没有进入前三了!”宽洪济神色有些黯然。 云生看着义父宽洪济略显黯淡的眼神,心道:如今这个世界,自己除了母亲外,义父是自己最为亲近的人。父亲虽然没有找到,但是却遇见了义父,也算是不幸之万幸了,岂能让义父失望呢? 云生又想:自己既为义子,当然有义务为父挣光。我要么不战,战则必须一鸣惊人,给义父挣一口气! 于是云生用坚定的眼光看向宽洪济,道:“义父放心,我会全力以赴的。” 宽洪济听后,心中大喜。 而后二人一番商议,宽洪济将比武竞赛的规则详细地给云生讲述了一番,并就针对比武竞赛作了一系列的研究与安排。 三日后,全旅比武大赛开始。 龙虎关外一处训练场上,一万大军集合完毕,个个身骑战马,头戴铁盔,身披铠甲,左手持盾,右手持枪,腰挎战刀,身背弓箭。 一万大军集合,只见密密麻麻,长枪林立,铠甲在阳光之下闪闪发光,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云生还从未见过如此多人在一起集合,黑压压的一片,就好像前世里千余辆坦克聚集在一起,强大的气势直压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 大军呈“口”字形排列,在北侧有一高台,上面坐有13人,分别是第八旅总镇、两名副总镇以及枪骑营10名千总。 众人一字排开,个个身披铠甲,威武勇猛,不怒自威。 宽洪济赫然在列。 大军的中央,是一大片空地,中间摆有一排石墩,有大小十几个。 在石墩的西侧有一个巨大的射箭场区,由东向西,依次画有500、490、480、470、460、450、440、430、420、410、400共11条白线。 在西边的远处摆有32个靶牌,靶牌上有一圈圈的圆圈,中间标有一个红点。 32位参赛选手骑马上场,并列站立一排,个个威武凛凛。 旅辖10营,各营出3名参赛选手,共计30人,另外旅部还有2人参赛。 每旅有1万大军,各旅除执行集团作战任务之外,还有可能经常担负穿插、迂回、佯攻、诱敌、掩护、断后、突袭等任务。 比如说迂回至敌军的后方,阻断敌人的后勤运输线路。 比如说穿插到敌军的结合部,分割包围敌军等等。 因此,各旅旅部另编2伍,分别为斥候伍和勤务伍。 斥候伍负责全旅的作战侦察,而勤务伍则负责全旅信息的上传下达。 过不多时,一位千人将走上台前,大声喊道: “天道昌盛,国泰民安,运附大德,洪莽安康,我百万边关将士功不可没。今大康建国600年,十甲子,为庆国盛,扬我军威,特举行比武大赛。 比武大赛共分为三项,分别为举重比赛、骑射比赛和骑战比赛。 全能冠军奖励玄铁长枪一杆,鱼鳞锁子甲一套,千锻钢刀一把,镔铁盾牌一具,五翎花雕弓一把,千里驹一匹,云中啸好酒一壶,奖金100两。 亚军七中选六,奖金80两;季军七中选五,奖金50两。 单项冠军七中选四,奖金40两;亚军七中选三,奖金30两;季军七中选二,奖金20两。下面请众位参赛选手上台抽号。” 32名参赛选手下马,走上台去。 一名师爷模样的人手中端着一个方盒,方盒上边有一个手腕粗的窟窿。 众位参赛选手排成一队,依次上前抽号。 云生随手一抽,拿出一个小纸团,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十二”俩字,意思是第12号参赛选手。 众人抽号完毕,在师爷处登记号数和姓名。 主持比赛的千人将再次上前,大声喊道:“首先进行举重比赛,共分三轮,依次淘汰,开始!” 众位参赛选手按照序号,依次上场。 场地上共有11个石墩,分别标有50、600、700、800、900、1000、1100、1200、1300、1400、1500等数字。 除50斤的小石墩外,其它的石墩上面都有一个小凹槽,凹槽大小与50斤的石墩底部大小相同,明显是放置50斤小石墩的。 如此,每个大的石墩就可以增加50斤的重量,便于调整石墩重量。 在小凹槽的两侧上部,还各有一根牛皮绷带,是用来固定50斤小石墩的,防止举起时掉落。 在石塘的两侧中央,各有两个半圆形的把手,是用来抓握石墩的。 在每个石墩周围,用白灰划了一个略大于石墩的圆圈。 它的意思是,每个参赛选手在举起石墩时,不得走出白色的圆圈;在下放石墩时,也不得将石墩放在白色的圆圈之外。 否则,即为无效。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项规矩,比赛还另外要求:如不得借用其它辅助道具;举起石墩时双臂不得打弯;举起石墩时不得用头顶石墩等等。 1号参赛选手首先上场,直接奔向1000斤石墩。 举重比赛共分三轮,每个选手仅有三次试举石墩的机会。 因此,每个参赛选手会按照自己的实力的上限,选择不同斤数的石墩。 当然,虽说每个选手只有三次机会,但若是在第三轮时,有人成绩并列,不分上下,伯仲之间,便有加赛的机会。 枪骑第八旅按照建制共有102位百人师伍长,参赛的32名百人师自然是其中实力最为强大的一些百人师。 按照江南兵家的九锻神功和军营分阶之法综合评定: 外炼筋骨皮,开弓五十步,举百斤重石,即为一人卒; 开弓一百步,举三百斤重石,即为十人士; 内炼腑脏脾,开弓三百步,举八百斤重石,即为百人师; 打通十二经,开弓五百步,举一千五百斤重石,即为千人将。 打通大小周天,白雾罩身,即成就万人侯。 在成为万人侯之前,不论是各大江湖武林门派,还是在军营之中,修炼体系都是大同小异。 只有到了成就万人侯时,即江南兵家所划分的第四锻时,才会因为运转经脉多少的不同而出现战力上的差异。 因此,在万人侯之前,所谓的一人卒、十人士、百人师和千人将,基本上都是以搬举大石的重量和开弓的步数为依据。 1号参赛选手直接选取1000斤石墩,这也是中规中矩的一种选择方法。 如此做有四个好处:一是不暴露自己的实力;二是不至于浪费一次比赛的机会;三是可以观察其它参赛选手的实力;四是不会成为其它参赛选手针对的对象。 1号参赛选手来到石墩前,站好马步,弯腰屈膝,双手抓住石墩两侧的耳朵,而后深呼一口气,大喝一声,全身发力,直接将1000斤石墩举过头顶。 坚持约十个呼吸,而后将石墩放下,地面上激起一阵尘土飞扬。 1万将士个个高举手中长枪,齐声呐喊加油,声音如潮水涌动,滚滚而去,经久不息。 其它参赛选手看罢,心中也是不住地掂量着自己的实力。 第51章 一鸣惊人 1号参赛选手面带喜色,走出比赛场地,2号参赛选手上场。 众人都是稳字当头,稳中求进,既不愿当出头鸟,也不甘为落后者。 从2号参赛选手一直到11号参赛选手,众人不约而同的都是选取了1000斤石墩,并且每个人都是成功地将石墩举过头顶。 11号参赛选手下场,12号云生走上场去。 云生上场,并没有如众人想像地那样来到1000斤石墩前,而是径直走到了1200斤石墩前。 众人看罢大惊,不止是1万将士惊讶,其它的31名参赛选手也是吃惊,甚至就连台上的13位将领也是大吃一惊。 “这是何人,我怎么没见过?”一位千总向他身旁的另外一名千总问道。 “这是哪来的黄毛小儿,稚气未脱,也敢如此放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另外一名千总大声地讥笑道。 “这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勇气可嘉!”另外一名千总冷笑着说,褒奖里面夹杂着嘲笑。 不过确实如此,云生今年才十六岁,青涩地面孔上略带着一些稚气,看上去好像是隔壁家的大哥哥。 只有宽洪济稳如泰山,面带微笑。 云生跨腿屈步,他并没有扎成马步,而是将两脚开立,与肩同宽。 云生深吸一口气,双手抓起石墩,挺腰用力,大喝一声,双臂上举,将石墩猛然举过头顶。 约坚持十个呼吸,云生将石墩猛然放下,也是激起一阵尘土飞扬。 万人高举手中长枪,齐声叫好,震天动地。 台上的13位将领看后,都是一阵惊讶,没想到云生竟然直接举起1200斤石墩,这个成绩简直是大大地出乎人们的意料。 云生这样直接举起1200斤石墩,虽然赢得了众人的满堂喝彩,但也成为其它选手针对的目标。 不过云生倒也不怕其它选手针对,比赛比拼得就是实力,其它一切皆是枉然。 实力为尊,这是一切自然法则的定律。 云生直接举起1200斤石墩,也是有着自己的想法。 在九个月前离开石洞时,云生便举起1000斤石墩。后来又修炼大力神猿拳,骨骼更加强壮,筋韧更加柔软,身体弹性更好,伸缩有度,收放自然。 特别是修炼大力神猿拳之《大力篇》后,力量更是暴涨,因此他今日便直奔1200斤石墩。 当然,还有另外一层原因,那就是:不鸣则已,一鸣就要惊人,为义父争光。 能举起1200斤石墩,已算是百人师中的中上等了。 “此人是谁,我怎没见过!”总镇问道。 宽洪济起身拱手道:“此人名为云生,乃是云腾兄之子,现为我营斥候。” “云腾之子?”总镇和另外两名副总镇惊道。 一旅配一名总镇,总镇通常是万人侯实力,另配两名副总镇。 按照配制来说,副总镇一般也为万人万人侯实力。但是,由于万人侯人数较少,所以有些副总镇也由资格较老的千人将担任。 枪骑八旅的两名副总镇都是千人将实力。 “不错,云生今年刚刚入伍,特为寻父而来。”宽洪济道。 “难道他不知道云腾已经战死了吗?”总镇问道。 宽洪济道:“不知,我猜测定然是有人贪污了云腾兄的抚恤金,并没有发送丧报至家中。” 总镇点头,说道:“此事我会上报。我观云生年纪轻轻,稚气未去,应该岁数不大吧!” 宽洪济答道:“今年才十六岁。” 众人又是一惊,“十六岁便是百人师?” 总镇点头,不再言语。 参赛的另外31人看罢,也是个个惊讶,心中不断掂量自己能否举得起1200斤石墩。 “12号参赛选手,1200斤,下一名!”主持的千人将大声喊道。 13号参赛选手上场,13号参赛选手是一名身体魁梧的中年人。上场后,再没有选择1000斤石墩,也是直接走到1200斤石墩前。 此时,再举1000斤石墩,对于他们而言,已经没有了太多的实际意义。 13号参赛选手马步屈腿,抓住石墩,大喝一声,石墩刚刚提起,仅离地一尺便又被放下。 13号参赛选手摇了摇头,一阵苦笑,憾然离场。 比赛继续进行,剩余的参赛选手依次上场,同样没有人再选择1200斤以下的石墩,都是直接走向1200斤的石墩。 但遗憾的是,又是连续2人没能成功,无奈只有遗憾离场。 到第4人时,即16号参赛选手时,走来一名身材并不算魁梧,但却十分匀称的中年人。 16号参赛选手站在1200斤的石墩前,两腿分开,扎成马步,弯腰下蹲,抓起石墩,深呼一口气,而后大喝一声,双臂用力,腰板挺直,直接将石墩举过头顶。 身体在不停地颤抖。 约坚持十个呼吸,16号参赛选手将石墩猛然放下,又是激起一阵尘土飞扬。 “二营威武!伍长威武!” “二营威武!伍长威武!” …… 枪骑二营的1000将士个个高举手中的长枪,爆发出一阵震天憾地的欢呼声。 这位身体匀称的百人师云生认识,是枪骑第二营的一名百人师伍长,也是去年骑战比试的第二名。 在参加比武竞赛前,宽洪济已经将往年历届特别是去年的前三名向云生作了介绍,包括他们的长相、特长、性格、实力、成绩等等,让云生做到心中有数,以便于在今年的比武竞赛相遇时能够做到有针对性的应战策略。 云生看了看他胸前的牌号,16号,然后记在心中。 其后,其它选手不断上场,大家都是直接奔向了1200斤的石墩。 到了此时,再选择1200斤以下的石墩已经完全没有了进入前三的可能,只能招来一阵他人的嘲笑。 至于能不能举起,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但好歹来说,也是1200斤。 1200斤石墩,并不是一个小数目。 在随后的其它参赛选手,有人成功举起,有人遗憾离场。 约半个时辰之后,32位参赛选手全部比赛结束,另有7人成功将1200斤石墩举过头顶。 第一轮比赛结束,共有9人举起1200斤石墩,有11人举起1000斤石墩,顺利进行第二轮比赛。 而另外试举1200斤石墩但却没有成功的12人不得不遗憾离场。 举起1000斤石墩的顺利晋级,而没有举起1200斤石墩的憾然离场。 这就是规则。 按照比武规则,虽然每人有三次试举机会,他们还有两次举起石墩的机会,但显然已经进不了前三,举与不举,已经没有了太多的意义。 “第二轮比试开始,请1号参赛选手上场。”主持比赛的千人将大声地喊道。 1号选手上场,先是来到了50斤的小石墩跟前,而后抓起小石墩来到1200斤的石墩跟前,将50斤的小石墩放在1200斤的大石墩上面的凹槽内,而后用绷带系紧。 众人看罢,当即明白,他要试举1250斤石墩。 1号选手准备工作完毕,正欲扎成马步举起石墩,不料,此时却听得总镇说道:“12号先举!” 第52章 步步紧逼 大家都是一愣,随即很快明白了总镇的意思:以云生为标准,其它人仿效云生。 如此,一来可以大大提高比赛的效率,也不用前11位选手都一一试举1250斤石墩,缩短比赛的时间; 二是让云生先举,既可以激发全场比赛的氛围和活力,又可以激活其它参赛选手的热情和潜能。 “12号参赛选手上场。”主持比赛的千人将大声喊道。 云生再次上场,并没有来到1号选手已经准备好的1250斤石墩前,而是径直来到1300斤的石墩前面。 众人看罢,又是大吃一惊。 云生双腿叉开,同样双脚与肩同宽,而后屈膝弯腰,抓紧石墩两侧的耳朵,按照大力神猿图的用气之法,调整呼吸。 云生抓紧石墩两侧的耳朵,再深呼一口气,突然大喝一声,挺腰直背,双手上抡,直接将1300斤石墩举过头顶。 云生的双腿在不停地颤抖,但是双臂却是绷得笔直。 10、9、8、7、6、5、4、3、2、1 终于坚持十个呼吸,云生松开双手,石墩重重地落到地上,扬起一大片灰尘。 “五营威武!斥候威武!” “五营威武!斥候威武!” …… 枪骑五营的1000将士个个神情亢奋,高举手中的长枪,高呼之声直冲云霄。 其它的19位参赛选手看罢,心中顿时咯噔一下。 1300斤石墩,距离千人将的标准1500斤只差200斤。在平时的训练中,大家为了防止受伤,已经很少有人举过了。 但这并代表所有人,特别是那些百人师中的精英们。 不过形势如斯,其它选手们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上冲。 参赛选手们一一上场,1号选手也是放弃了刚才选择的1250斤石墩,直接走向1300斤石墩。 不过可惜的是,1号选手大喊一声,全身用力,1300斤石墩却是纹丝不动。 1号参赛选手摇了摇头,脸上略带苦笑,走下场去。 众人按照序号依次上场,又是连上2人,都没有举起1300斤石墩,不得不憾然离场。 不过人生犹如弹簧,你弱它就强,你强它就弱。 在云生成功举起1300斤石墩的巨大压力下,也无限地激发了其它选手的内在潜能。 第4位参赛选手上场,也就是第4号选手,在1300斤石墩前站好马步,抓住石墩两侧的耳朵,而后双眼紧闭。 深呼一口气,而后大喝一声,双臂用力向上,一下子将1300斤石墩举过头顶。 双腿、双臂以及整个身体都在不停地颤抖,坚持10个呼吸,而后将石墩重重扔到地上,发出一阵犹如雄狮般的吼叫。 枪骑一营的1000将士也是个个手举长枪,大声呼喊道: “一营威武!伍长威武!” “一营威武!伍长威武!” …… 高呼之声,声震天际。 云生举目看去,这名选手是枪骑一营的一伍伍长,是一名身形高大,体格魁梧的大汉,也是去年比赛竞赛的全能冠军。 军营之中,一般各旅都将一营作为先锋营,所以在10个营的千总之中,一营千总的实力一般是最强的。 而在各营之中,又一般将第一伍作为先锋伍。所以在各营的10个伍长之中,一般一伍伍长的实力也是最强的。 枪骑第八旅第一营第一伍伍长,自然是全旅之中实力最为强大的百人师伍长。 根据历史数据统计,一般各旅枪骑第一营第一伍伍长都会晋升千人将,升任千总之位。 云生看了看他胸前的号牌,4号,而后牢记在心。这名选手也是他在接下来骑射击比试和骑战较量中的第1号劲敌。 比赛继续进行,剩余的15位参赛选手依次上场,又有5人成功举起1300斤石墩。 第二轮比赛结束,共有7名参赛选手成功晋级第三轮。 “云生这个榜样不错啊!”枪骑第八旅总镇面带喜色地说道。 “是啊!往年的比赛能举起1300斤石墩的人最多也就三四个,今年可是足足7人啊!”一名副总镇也是感慨地说道。 “这是彻底激发了其它人的潜能啊!”另外一位副总镇补充道。 其它台上在坐的各营千总也是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老宽啊,你今年可得到了一个好宝贝啊!我猜云生定然能够进入前三!”枪骑四营的千总对宽洪济夸道。 “谢谢你的吉言,不过云生还小,徒有力而谋不足,其它伍长也不敢小瞧啊!”宽洪济嘴上谦虚着,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这军营之中可真是藏龙卧虎啊!”云生心中也是无限地感慨道。 他原以为自己修炼大力神猿拳后,身体韧性增强,力量暴涨,却没有料到还有这么多人能够举起1300斤石墩。 “真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啊!自己还是太年轻了,经历的太少。”云生心中不断地反醒着自己。 “第三轮比试开始,请12号参赛选手上场。” 云生还是率先上场,云生来到1250斤的石墩前,松开绷带,取下凹槽内的50斤的小石墩。 而后单手抓起,来到1300斤的石墩前,将50斤的小石墩放在1300斤的大石墩上面的凹槽内,而后用绷带系紧。 1350斤,距离千人将的标准1500斤只剩150斤了。 云生弯腰,在地上抓起一把土,而后双手揉搓,拍了拍手。深呼一口气,双脚叉开,与肩同宽,弯腰抓住石墩两侧的耳朵。 云生再次按照大力神猿图的用气之法,调整呼吸。 云生双手向上提了提,石墩纹丝不动。 台上的13位将领和台下的31名参赛选手以及1万名官兵个个双眼盯着云生,凝声摒气,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甚至此时就连1万匹战马都似乎停止了呼吸,全场落针可闻。 云生腰部用力,大吼一声,双臂上举,将1350斤石墩举过头顶。 但是,令人惊奇地是,当云生将1350斤石墩举过头顶的同时,云生的身体迅速下移,蹲在了地上。 云生略微休息片刻,再次双腿发力,腰部用力,渐渐直起身体,将身体绷得挺直挺直。 众位将士从未见过如此搬举大石的动作,个个惊得口瞪目呆,张大了嘴巴。 “这种搬举石墩的动作还是第一次见!”一名副总镇说道,眼神瞅向了总镇。 总镇没有说话,点了点头,既感到惊讶,同时也感到新鲜。 云生的双臂、身体以及双腿都在不停地颤抖着,汗水如雨水般往下流,流进了云生的眼睛,湿透了云生的衣服。 10、9、8、7、6、5、4、3、2、1 云生心中默数10个数字,感觉每一个数字犹如黑夜般漫长,10个数字如同经过了10年般的等待。 10个呼吸完毕,云生将石墩猛然放下,1300斤大石墩上放置的50斤小石墩在落地之时,大小两个石墩相撞,碎裂为许多小块。 “五营威武!斥候威武!” “五营威武!斥候威武!” …… 五营的1000将士个个群情激昂,再次高举手中的长枪,发出一阵阵犹如巨浪拍打悬崖般的声响,一浪接着一浪,一浪胜过一浪。 1350斤,已经追平了去年由4号参赛选手创造的最好成绩。 第53章 旗鼓相当 比赛氛围愈演愈烈,剩余的6名参赛选手依次上场。 50斤的小石墩已碎,旁边负责保障的兵士迅速更换石墩。 接下来上场的是4号参赛选手,也就是枪骑第一营的第一伍伍长,去年比武竞赛的全能冠军。 全能冠军,即举重、骑射、骑战三项比试均为第一名。 4号参赛选手也同样选择了1350斤,将50斤的小石墩放在了1300斤的大石墩上面的凹槽内,而后用绷带系紧。 不过,4号参赛选手并没有立即搬举石墩,而是站在石墩前,打了一套军营中最为常见的《破山牛》。 这是一种锻体之拳,主要以活动拉伸全身的肌肉、筋络和骨骼为主。 通常将士们在进行剧烈运动前,一般都会先打一套《破山牛》,活动身体,防止受伤。 4号参赛选手几乎将《破山牛》演绎得淋漓至尽,全身呼呼生风,骨骼喀喀作响,犹如一头野牛奔跑在无边的旷野之上。 “你看此次比赛,谁会拨得头筹?”枪骑八旅的总镇问向旁边的一位副坐镇。 副总镇摇头道:“不好说,但基本可以确定在他们二人之间。” 总镇点了点头,再没有说话。 4号参赛选手打完一套《破山牛》后,额头微微出汗。 擦去汗水,4号参赛选手来到石墩前,同样在地上抓起一把土,双手揉搓,而后拍拍手,扎稳马步,双手抓稳石墩两侧的耳朵。 4号参赛选手停顿片刻,而后大喝一声音,双腿、腰板、双臂同时用力,径直将1350斤石墩举过头顶。 双腿在不停地移动,身体在不停地颤动,但双臂却是绷得笔直笔直。 10、9、8、7、6、5、4、3、2、1 10个呼吸已到,4号参赛选手将石墩猛然放下,1300斤大石墩上面放置的50斤小石墩瞬间碎裂为许多小块。 “一营威武!伍长威武!” “一营威武!伍长威武!” …… 枪骑一营的1000将士个个高举手中的长枪,振臂高呼,震天动地。 比赛继续进行,剩下的5名参赛选手依次上场,众人同样都选择了1350斤。 有了好的开头,众人自然仿效。 在搬举大石前,众人都选择了先打一套《破山牛》,活动全身的肌肉、筋络和骨骼。 但是,接连3人都没能成功举起1350斤石墩,众将士不免有些叹息。 但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 25号参赛选手成功将1350斤石墩举过头顶,但未能坚持到10个呼吸,便将石墩扔下,举试失败。 云生认得这人,是去年比武竞赛举重比赛的第2名。 29号参赛选手也成功将1350斤石墩举过头顶,只不过双臂略有弯曲,石墩底部微微碰到了头上所戴的头盔,坚持10个呼吸,算是勉强过关。 云生同样认得此人,是去年比武竞赛举重比赛的第3名。不过此次比赛,29号参赛选手却略胜于25号参赛选手。 “第三轮比试结束,前三已定。加赛一次,由12号参赛选手和4号参赛选手争夺冠亚军,首先请12号参赛选手上场。” 云生首先上场,他并没有来到石墩前,而是围着比赛场地快速奔跑了10圈,直到觉得全身气息畅通,大汗淋漓之时,这才停下脚步。 云生来到1400斤石墩前,但他没有立即去抓石墩,而是仿效4号参赛选手先打了一阵拳。 只不过,他打得不是《破山牛》,而是大力神猿拳之《大力篇》。双拳呼呼生风,内力随拳而动,一动一静、一乍一收之间,似有虎啸猿啼。 打完大力神猿拳后,云生并没有觉得累,反而感觉到无比的爽快,整个人也轻松了不少。 “总镇,这是什么拳?”一名副总镇问道。 总镇摇了摇头,好像也不大确定,说道:“好像是《五禽拳》中的虎、猿之拳吧!” 云生为了防止有人认出大力神猿拳,所以故意发出虎啸之音,迷惑众人。 云生站在1400斤石墩,心想: 去年比武竞赛的最好成绩便是1350斤,正是由4号选手创造的。去年他是否用了全力,我也不知。他的力量上限究竟是多少,我也不知。 今天我若用自己的方法举起1400斤,他也举起1400斤,那该怎么办呢? 自己接下来的方法有些取巧,只能使用一次。 因此,自己必须一招制敌,一招毙命,一锤定音。 云生站在1400斤石墩,1万将士屏声静气,双眼盯着云生。 云生在1400斤石墩面前站立片刻,忽然又离开1400斤石墩,一时引来一阵唏嘘。 “他怎么离开呢?” “他不举1400斤石墩吗?” “他是不是放弃呢?” “唉,我看他是认怂了!” …… 众人议论纷纷,台上的13位将领也感觉到有些奇怪。 云生向左走来,经过1300斤石墩。再向前走,经过1200斤石墩、经过1100斤石墩…… 他来到了新更换的50斤石墩前面。 云生单手抓起50斤石墩,又往回走,经过1000斤石墩、1100斤石墩、1200斤石墩,1300斤石墩。 1万双眼睛都盯住云生来回移动。 “天哪,他要举1450斤!” 不知是谁,突然大喊一声。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云生要举1450斤! 一时之间,整个比赛场地犹如炸锅了一般。 “他能举得起吗?这可是1450斤啊!” “是啊!这可距离1500斤只有50斤了!” “他是不是疯了?” …… 众人像一只只麻雀,叽叽喳喳,议论纷纷。 云生来到1400斤石墩前面,将50斤的小石墩放在1400斤的大石墩上面的凹槽内,而后用绷带系紧。 台上的13位将领心中也有些紧张,一个个既希望看到云生成功,又怕云生失败。 宽洪济双拳紧握,目光死死地盯着云生。 云生将50斤石墩固定好,而后双腿并立,弯腰屈膝,双手抓住石墩两侧的两个耳朵。 云生静默片刻,按照大力神猿图的内劲之法,运转内力。 突然,云生大吼一声,双腿发力,腰板使力、双臂用力,转动手腕,双手虎口向内,双拳朝上,将石墩平举于胸前。 云生再次调整呼吸,待气息舒畅之后,再次大吼一声,右腿前出,左腿向后,双臂向上用力,将石墩猛然举过头顶。 而后云生左腿向前移步,双脚并齐。 云生的双臂、身体、双腿都在不停地打颤,由于重心不稳,使得身体移来移去。 第54章 抓举与挺举 云生控制重心,仰头朝天,大喊一声,仰天长啸,双腿绷直,全身用力,双臂紧绷。 虽然全身在不停地颤抖,但云生使劲稳住身体,不让石墩和身体移动。 一声长啸完毕,正好是10个呼吸,云生全身劲力用尽。 云生将石墩猛然放下,石墩落地,激起一片灰尘,上面的50斤小石墩顿时化为粉末。 云生双腿发软,站立不住,跪在了地上。休息片刻,云生这才用尽全力,站起身来,慢慢走出比赛场地。 全场一时人人目瞪口呆,静寂无声。 “12号选手,成功举起1450斤石墩!”主持比赛的千人将有些激动地喊道,声音略有些发颤。 五营的1000将士听后,个个犹如打了兴奋剂一般,就好像自己得了第一名似的,群情激奋,高兴不已。 众人再次高举手中的长枪,大声地喊道: “五营威武!斥候威武!” “五营威武!斥候威武!” …… 高呼之声经久不息,如同雷鸣,响彻天际。 “云生这种搬举大石的方法真是罕见啊!”一名副总镇说道。 枪骑八旅的总镇微微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话。 比赛继续,如今形势已经明朗,箭在弦上,不得不发。4号参赛选手也同样选择了1450斤。 固定好50斤的小石墩,4号参赛选手并没有再打一通《破山牛》,而是在1450斤石墩前静立片刻,调整气息。 两脚并立,扎成马步,弯腰屈膝,双手抓紧石墩两侧的耳朵。 再次调整呼吸,而后大喝一声,腰部用力,双臂上提,石墩离地。 可惜的是,石墩提至胸前,二次换手使力之时,后劲未能及时跟上,石墩举至胸前,但却未能举过头顶,砰然落地。 “总镇大人,我举报12号参赛选手抓举石墩违规。”一营千总站起身来,大声地喊道。 “放你娘的狗屁,云生如何违规?”宽洪济怒不可歇,也同样站起身来,针锋相对。 “抓举石墩,我们通常都是一次性将石墩举过头顶,云生分两次举起,不合规范。”一营千总怒目相视宽洪济。 宽洪济怒道:“臂力比试规定:一,不得借用辅助道具;二,双臂不得打弯;三、不得用头顶石墩;四,不得走出白圈。什么时候说不能分两次举起?” 一营千总一时语咽,竟说不出话来,只好嘟囔着说:“比试常规就是一次性将石墩举过头顶。” 枪骑八旅总镇看向二人,冷哼一声,说道:“再给4号一次机会!” 主持比赛的千人将大声喊道:“4号参赛选手预备,再举一次!” 4号参赛选手听罢,面色肃然,说道:“不用举了,我认输!” 总镇微微一笑,说道:“好一个愿赌服输的汉子!”然后转头看向一营千总。 一营千总脸色略显尴尬,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不再说话。 “举重比赛结束,下面我宣布比赛成绩,第一名,12号选手,枪骑五营斥候云生,举重1450斤。” “五营威武!斥候威武!” “五营威武!斥候威武!” …… 枪骑五营1000将士举枪高呼,兴奋不已。 “第二名,4号选手,枪骑一营一伍伍长,举重1350斤。” “一营威武!伍长威武!” “一营威武!伍长威武!” …… 枪骑一营1000将士同样举枪高呼。 得了第二名,并不丢人。何况下面还有骑射和骑战项目,谁胜谁负,还不一定。 枪骑一营一伍伍长,可是去年的全能冠军。 “第三名,29号选手,枪骑八营一伍伍长,举重1350斤。” “八营威武!伍长威武!” “八营威武!伍长威武!” …… 枪骑八营1000将士也是举枪高呼。 主持比赛的千人将继续念着成绩,云生赢得举重比赛第一名,心中也是高兴不已,终于为义父争了一口气。 宽洪济听到云生的成绩,心中早已乐开了花,脸面感觉无比的光彩。 当初云生答应参赛后,宽洪济便将比赛的规则一一告诉云生,云生当夜便对比赛的规则进行了一番详细的研究。 前世的云生是特种兵,经常参加国内和国际的各种比赛,他深刻地知道:凡是比赛就有规则,凡有规则就有漏洞,凡有漏洞便有机可乘。 在其后的两天训练中,云生不断地研究比赛规则,并不断地进行实战演练。 在抓举大石时,云生发现这个世界的练武之人都习惯用马步。 马步,因动作如骑马一般而得名。双脚之间的距离略宽于肩。 虽然扎成马步,下盘较稳。 但是,马步并不利于发力。 云生回想起前世的训练,突然一道亮光闪过他的脑海。 在前世的奥运比赛中,有举重这一项目,类似于这个世界的搬举大石。 在前世的军营中,特种兵为增强双臂力量,也是经常进行举重训练。因此,云生对举重这一项目还算熟悉。 云生细细回想举重的动作要领,他发现举重时,双腿与肩同宽,臀部下沉,更利于双腿发力。 在举重之时,当石墩举过头顶时,若是身体下沉,做一个深蹲动作,而后双腿发力起身,便能够举起更重的石墩。 在举起1350斤石墩时,云生便采用了这一动作,先是举起石墩,同时下蹲,休息片刻,而后再双腿、全身、双臂用力,果然效果不错。 大德王朝北线军营之中,由于将士们直接面对北方草原部落的骑兵,所以大部分将士都是骑兵。 骑兵习惯于骑马,所以他们平常在练习的时候,通常也采用马步。长久以往,将士们都形成了习惯性的动作,并代代传承。 这是一种习惯,好的习惯很重要。 但是,有时也容易形成桎梏,禁锢人们的思想,不易创新出新的事物和动作。 云生不断地进行训练,仔细比较马步动作与前世的举重动作,发现前世的举重动作要比现在的马步动作能多举100斤左右的大石。 在随后的两天训练中,云生不断地为自己加码,到了1350斤时,已经达到了云生的极限力量了。 1400斤大石是怎样都无法举起的。 云生再次体会前世的举重动作,他忽然想起了前世的举重有两种方式,分别为抓举和挺举。 抓举是一次性地将杠铃直接举过头顶,类似于这个世界的举石动作。 而挺举则是分为两次,第一次先将杠铃举到胸部,而后二次发力,再将直接举过头顶。 而挺举比抓举更省力,举得更重。 云生心中大喜,反复练习,从双腿的站立到腿部、腰部、双臂的发力以及整个身体的协调与配合,对每一个动作不断地进行比较和研究。 经过一天的训练和捉摸,云生终于掌握了挺举的动作要领以及使力的方法,将1400斤石墩成功举过头顶。 50斤与1350相比较,看似相差得太多太多,但有时却会成为压倒对手的最后一根稻草。 云生前世参加比赛时,其实很多参赛选手的水平都差不多,伯仲之间,关键是看临场发挥和细微环节。 因此,在训练之前,教练员会将所有的比赛动作逐一分解、逐一细化,逐一研究,对每个环节做到严扣细训。 同时,对每位参赛选手也是进行严格要求和训练,卡每一米、每一环、每一秒,争取做到精益求精。 正所谓:细节决定成败。 宽洪济看后,心中大喜,这个成绩已经超过了去年的冠军成绩。 至于1450斤,云生反复练习,却是没有成功。 没想到在今日,云生成功激发其它参赛选手潜能的同时,也激发了自己的内在潜能,成功地举起了1450斤。 1450斤,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距离千人将的标准只差50斤。可以说,半只脚已经踏入了千人将的行列,或者是“准千人将”。 第55章 骑射比赛 主持比赛的千人将再次上前,大声喊道:“下面进行第二项比赛内容,骑射比赛,请众位参赛选手上场。” 骑射比赛,顾名思义,就是骑在马背上射箭。 云生和其它31名参赛选手身骑战马,两腿一夹,飞跃而出,来到400步白线处。 32名参赛选手各自相距10步,由北向南依次排开,在他们的正前方各自竖立着一个靶牌,鞋牌呈黑色。 靶牌上面画着10个白色的圆圈,向外向内,外疏内密,分别标有1至10共10个数字。 最中间有一个拳头大小的红色圆圈,即意为10环。 枪骑第八旅全旅均为枪骑兵,枪骑兵不同于弓骑兵。 弓骑兵以射箭为主业,而枪骑兵以骑战为主业。 故射箭是枪骑兵的副业。 但是,为了提高将士们的实战能力和综合素质,弓骑兵也进行骑战训练,枪骑兵也进行射箭训练,只不过是有主有副罢了。 射箭与臂力有很大的关系,所以弓骑营在挑选将士时,一般都会选择臂力较大的将士。 但是,臂力的大小也非射箭的唯一标准。 射箭除臂力大小外,还与眼力和射箭的技巧有很大的关系。 眼力好的战士,远距离观察目标清晰,故命中的可能性大大增加。 射箭的技巧也很重要,持弓、控弦、发力的不同,射箭的远近和命中率也是大不相同。 云生和其它众位参赛选手来到400步白线后,所有的参赛选手迅速将手中的长枪挂于枪槽之中,而后迅速地取下背上的弓箭,从箭囊中抽出弓箭,搭箭上弓。 边关将士背负的箭囊均为铁质,呈长方体。虽然较为沉重,但却能够起到保护后背的作用,相当于为后背增加了一层防护。 云生在第一次外出云益山脉狩猎时,被狼群追赶,不慎丢落悬崖。正是由于身背祖上留下来的箭囊,在滚落悬崖的过程中,起到了很好的保护作用,才不致于腰背部受伤。 每个箭囊上部有50个小孔,每个小孔内固定有一根箭矢。如此设计,是为了保证箭矢不易来回摇晃和散落。 故每个箭囊内装有50支箭矢。 比赛很快开始,这时在32名参赛选手前面跑来一名骑着战马的兵士。兵士的手中举着一面红旗,红旗随风飘扬。 兵士举着红旗沿着场地奔跑,时而速度较快,时而速度较慢。红旗在风的作用下,时而全部张开,时而红旗半卷。 云生明白,这是在测试风速的大小。 以不同的速度,沿着场地奔跑一圈,能够让参赛选手既看清风力的大小,也能够看清风力的方向。 风速的方向和大小,是影响射箭成绩的一个至关重要的因素。作为前世的一名特种兵,狙击训练是必不可少的一项内容。 在狙击瞄准前,狙击手通常会抓起地上的沙土,由手中洒下,测量风速的方向和大小,以便不断地校正射击的方位和角度。 只不过云生前世的狙击手,为了隐藏自己的藏身之地,通常是以手中的沙土判断风速的方向和大小。 而这个世界的骑手,则是根据战场之上高高飘扬的旗帜作为判断风速大小和方向的依据。 兵士举着红旗沿着比赛场地奔跑一圈后,迅速离场。至于风速的大小和方向,则由参赛选手自行判断。 云生心中估测:西北风,风力约为3级,风速每秒4米。 云生握紧手中的弓箭,搭箭上弦,他知道,骑射比赛就要开始了。 云生手中拿的是义父宽洪济的弓箭,他原来的500斤弓箭,张力太小,已经无法适应这种级别的比赛。 所以,宽洪济将自己800斤的弓给了云生使用。 “开始比赛!” 随着主持比赛的千人将一声令下,32名参赛选手个个举起弓箭,左手持弓,右手控弦,瞄准靶心,松弦放箭。 “嗖”“嗖”“嗖”…… 32支箭矢如同出膛的子弹,迅速射向靶牌。 “嗖”“嗖”“嗖”…… 又是32箭。 “嗖”“嗖”“嗖”…… 又是32箭。 32名参赛选手不断调整弓箭的方位及射箭的力度,连射三箭。 连续射箭三次,并不是说,可以慢慢地仔细地瞄准之后再射箭,而是要求在十个呼吸之内。 这是战场上对每一位将士的要求。 战场之上,双方参战人数较多,人多马杂、刀光枪影,战机稍逊即失,不可能要求将士们慢腾腾地瞄准敌人之后再射箭,只要能大概地瞄准即可。 因此,战场之上,射箭的速率十分重要。 但是,在比赛过程中,因为大家都是百人师,所以既要求射箭的准度,同时也要求射箭的速度。 射箭完毕,枪骑八旅的总镇、两名副总镇和10名千总走下高台,来到靶牌前,依次观察,后面有文书模样的兵士迅速记下每个参赛选手射箭的成绩。 过不多时,主持比赛的千人将手持成绩单,开始宣布成绩。 比赛规则规定:每个射手,连射三箭,27环以下者淘汰出局,超过27环者顺利晋级。 规定27环,而不是30环,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考虑到风速的影响,以便给参赛选手调整射箭的方向和力度的大小留有一定的余地。 另外,每次射箭相差一两环,其实意义也不大。 一两环的差距,也就不到10公分大小。 比如说一个头颅,射中10环比如说命中眉头,那九环便是命中双目,八环便是命中嘴巴。 令云生惊讶的是,400步距离上,30名参赛选手的成绩全部高于27环,无一退赛。 400步距离,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折合现代计量单位,每步75厘米,400步便是300米。 在300米的距离上,拳头大的红心只有针眼大小,一般人都看不清。 但是,这个世界不同于云生前世的世界,人的体格、力量、视力均优于前世。 这是一个武者的世界。 如果打通任督二脉,长虹贯日,成就十万王,还可摆脱天地之束缚,真气外放,御空飞行。 云生的成绩是30环,这个成绩不错,得益于云生前世特种兵的狙击瞄准练习。 云生仔细听着每一个选手的成绩,更令他惊讶的是,足足有8名参赛选手射箭成绩为30环。 云生顿时感觉到了压力,射箭训练并非他的长项。 射箭练习,其实真正算起,也就是自他进入洞府之后才开始,到今天才仅有10个月的时间。 以前在家时,由于场地受限,他并没有好好地正规地训练过。 而今天参赛的其它31名选手,个个都是百人师中的佼佼者,有些甚至已经快要达到千人将的水准。自他们当兵之日起,便开始弓箭射箭练习。 孰强孰弱,差距一目了然。云生感觉压力有些大。 第二轮比赛接着开始,32名参赛选手骑马后退30步,来到了430步白线处。 第56章 压力山大 32名参赛选手后退30步,而非10步,这也是比赛的另外一项规则。 说白了,400步处,连射三箭,相当于云生前世部队所在的校枪或者是校炮环节。 在近距离上连射三箭,易于让众位参赛选手根据风速的方向和大小,及时并精准地调整射击的力度和方位。 但32名参赛选手都是全旅中选出的精英,400步距离还不够看。 众人来到430步的白线处,随着主持比赛的千人将再次一令下,32名参赛选手迅速地搭箭上弦,左手持弓,右手控弦,瞄准靶牌,松弦放箭。 “嗖”“嗖”“嗖”…… 32支箭矢离弦而出,快若流星,精准地全部射在了靶牌之上。 “嗖”“嗖”“嗖”…… 又是32支箭矢离弦而出,再次精准地全部射在了靶牌之上。 “嗖”“嗖”“嗖”…… 又是32支箭矢离弦而出,再一次精准地全部射在了靶牌之上。 众人的动作整齐划一,就好像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徒弟。 其实这都是平时众人训练的结果。 包括拔箭、搭箭、上弦、拉弓、瞄准、放箭,甚至是呼吸的节奏、快慢,基本上都差不离。 第二轮射箭完毕,枪骑八旅的总镇、两名副总镇和10名千总再次来到靶牌前,依次观察,后面文书模样的兵士迅速记下每个参赛选手射箭的成绩。 一会儿功夫,主持比赛的千人将开始宣布成绩。 …… “4号,30环。” …… “7号,30环。” …… “12号,30环。” …… “16号、30环。” …… “25号、30环。” …… “29号、30环。” …… 成绩宣布完毕。 在400步距离上,众人差距不大。但到了430步,差距立马显现。 共有11人成绩低于27环,淘汰出局。云生所在的枪骑第五营六伍伍长,便是其中的一名。 云生关注的4号、16号、25号、29号等几位参赛选手都是满环。 云生感觉到压力越来越大。 21名参赛选手顺利晋级。 “第三轮射箭准备!”主持比赛的千人将大声喊道。 21名晋级的参赛选手勒马转头,后退20步,来到了450步处。 “开始射箭!” 随着主持比赛的千人将再次一令下,21名参赛选手迅速地搭箭上弦,左手持弓,右手控弦,瞄准靶牌,松弦放箭。 “嗖”“嗖”“嗖”…… “嗖”“嗖”“嗖”…… “嗖”“嗖”“嗖”…… 每个参赛选手连射三箭,63支箭矢急如流星,奔向靶牌。 这一次,并非所有的箭矢都命中靶牌。 而是有10名参赛选手,30支箭矢未能到达靶牌,便落于地上。 450步距离,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能够在450外开弓射箭,命中目标,已经算是百人师中的上等水平了。 第三轮射箭完毕。 枪骑八旅的总镇、两名副总镇和10名千总再次来到靶牌前,依次观察,后面文书模样的兵士再次迅速记下每个参赛选手射箭的成绩。 片刻功夫,主持比赛的千人将开始宣布成绩。 …… “4号,30环。” …… “7号,30环。” …… “12号,29环。” …… “16号、28环。” …… “25号、30环。” …… “29号、29环。” …… 成绩宣布完毕。 又有15人成绩低于27环,淘汰出局。云生所在的枪骑第五营一伍伍长也是遗憾离场。 枪骑第五营仅剩云生一名参赛选手,成绩位于第4名,有3人命中30环。 两轮淘汰26人,场地上仅剩6参赛选手,分别是4号、7号、12号、16号、25号、29号。 7号参赛选手是一个年近五旬的半大老者,身材瘦小,颔下留着一小撮山羊胡子。 7号参赛选手的成绩是30环,与4号、25号并列第一。 7号参赛选手虽然在举重比赛中,成绩并不好,但云生却从比赛开始之初便注意到了他。 没有其它原由,7号参赛选手是枪骑八旅旅部的枪骑教头,由于年龄较大,威望较高,将士们都尊敬地称呼他为“教师爷”。 虽然是百人师,而非千人将,但仍然被将士们尊敬地称为“教师爷”。 枪骑八旅中许多千总和伍长都是他教出来的。 或许是由于经脉狭窄,或是身有旧疾,教师爷停留在百人师之列二十余年,都未能成功晋级千人将。 在比赛前,宽洪济便早已叮嘱过云生。 这位教师爷今年49岁,明年便年满50岁了。在明年的三月份新兵到来之际,教师爷便不得不脱下戎装,离开军营。 大德王朝为了保持军队的活力和战斗力,军律规定:十人士以下年龄不得超过40岁,百人师不得超过50岁。 由于将士们的饷银是随着兵龄的增长而增加。在很久以前,有些老弱病残之人,为了领取饷银,滥竽充数,大大地降低了军队的作战能力。 因此,后来各朝各代按照人的身体机能变化,规定十人士以下年龄不得超过40岁,百人师不得超过50岁。 军队年轻化,这是历朝历代遵循的铁律。 毕竟,军队是要打仗的,不是养老的。 教师爷已经很久没有参加过各项比赛了,此次参加比赛,一来就是为了赢得奖金,二来为了挣取一套装备。 教师爷是洪阳人,计划在退役之后在洪阳城购买一套房产,做为养老之用。 另外大德军律规定:每位将士在退役时不得带走自身装备,但是可以带走一套奖励的武器装备。 比如说,军队经常组织各类比赛,有些同阶的佼佼者经常获奖,多次赢得奖金和武器装备。 针对这种情况,大德军律另外规定:每位获奖者只能保留一套武器装备,领取新的武器装备后,必须上交旧的武器装备。 在退役之时,凡是获奖所得的武器装备,只能带走一套。 这样的做法,既可以防止军队的武器装备出现大规模的流失现象,又可以在小范围内激发将士们的争强好勇之心。 另外,可以带走获奖武器装备的将士,都是军营中的佼佼者。如果将来某一天发生战争,这些退役将士可以携带自身武器装备,快速投入到战争之中。 如此做法,可谓是一举多得。 云生家祖传的长枪和弓箭,便是云生的先祖在比武竞赛时获得的。在退役之后带回了家,作为家传的宝贝。 教师爷虽然年龄大了些,但是射箭的水平却是一流。 450步处射箭,云生仅得29环,在6人之中位居第4,云生一时感觉压力山大。 “第四轮射箭准备!”主持比赛的千人将再次大声喊道。 6名晋级的参赛选手勒转马头,但这次并没有后退,而是来到了场地的南边。 众人集合在一起,按照序号由前向后排列。 第四轮比赛,射箭距离并没有增加,但是射箭的方式却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第57章 动对静 如果说前三轮是“静对静”、“点对点”的射箭,那么从第四轮开始,便变成了“动对静”。 6名参赛选手站于450步白线的南边。 比赛规则规定:参赛选手骑马沿着450步处的白线,在50个呼吸之内,策马奔驰500步,并在此期间射击3箭,27环以上者即为合格。 不过,原先的32个箭牌,此时却变成了10个箭牌,每个相距50步之远。 “4号选手准备,开始射箭!” 组织比赛的千人将再次下令,4号参赛选手即刻催马狂奔。 50个呼吸奔跑500步,马速是相当不低,需全力策马奔驰。 这种要求基于以下三点考虑: 一是为了防止有些参赛选手在半途停下,采用“静对静”的方式进行射箭。 二是战场上战斗之时,也不可能要求参战将士停下马来瞄准后射击。 三是在战场之上,静止条件下射击固然精准度较高。但是,同样被对方射中的概率也是大大增加,面临的风险成倍放大。 所以在日常训练中,骑射一般采用运动状态下射箭,锻炼众将士的骑射水平。 从难、从严、从实战需要出发进行训练,也是军队训练的核心思想之一。 4号参赛选手骑于马上,身体随战马上下颠簸,但上身却稳如泰山。 4号参赛选手半侧身体,熟练地从箭囊中反手拔箭,而后搭箭上弦,左手持弓,右手控弦,瞄准靶牌。 “嗖--” 4号参赛选手松弦放箭,长箭快若闪电,命中红心。 “嗖--” 4号参赛选手二次放箭,又中红心。 “嗖--” 4号参赛选手三次放箭,再中红心。 三箭全部命中红心。 “一营威武!伍长威武!” “一营威武!伍长威武!” …… 枪骑一营1000将士举枪高呼,声若浪奔。 “4号选手30环!7号选手准备,开始射箭!” 组织比赛的千人将再次一声令下,7号参赛选手即教师爷立马催马狂奔。 战马颠簸,教师爷的身体好像与战马化为一体,随着战马的身体上下同频振动,马技比4号参赛选手高出不止一筹。 “嗖”“嗖”“嗖”…… 教师爷连射三箭,箭若流星,全部命中靶牌红心。 “教师爷威武!教师爷威武!” “教师爷威武!教师爷威武!” …… 1万将士个个高举手中长枪,齐声高呼,整个大地、整个天空都在为之颤抖。 “唉,可惜了!”八旅总镇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其它两位副总镇和10名千总也都是神色黯然。 教师爷的退役,无疑是枪骑八旅的一大损失。 “7号选手30环!12号选手准备,开始射箭!” 组织比赛的千人将一声令下,云生抖动缰绳,策马疾奔。 云生施展大力神猿拳之《飞身篇》,身体犹如一阵轻烟,不管战马如何狂奔,上身却保持不动。 云生迅速地拔箭、上弦、开弓,瞄准、射箭,全套流程如同行云流水一般。 “嗖”“嗖”“嗖”…… 云生连射三箭,疾若流星,全部命中靶牌。 “12号选手28环!”主持比赛的千人将大声喊道。 “五营威武!斥候威武!” “五营威武!斥候威武!” …… 枪骑五营的1000将士高举手中长枪,齐声高呼,声振天际。 “16号选手准备,开始射箭!” 16号参赛选手也是立马催马狂奔,连射3箭,命中27环,险险晋级。 其后,25号选手和29号选手接着上场,各射3箭。 25号选手命中29环,岂料29号选手仅命中25环。 29号选手的成绩大大出乎人们的意料。 不过虎有打盹之际,马有失蹄之时,一个不慎,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只要有一箭出了7环之外,成绩便低于27环。 29号参赛选手不得不遗憾离场。 “第五轮射箭准备!”主持比赛的千人将大声喊道。 5名晋级的参赛选手策马再次来到450步白线的南边,依次排好队伍。 这时只见场地中奔来50名兵士,个个手举红旗,一字排开,而后按照一定的顺序交叉运动。 原来的10个靶牌又减小了5个,变成了5个,各自相距100步。 5个靶牌,第1个靶牌在最南边,第5个靶牌在最北边,这2个靶牌基本上不再考虑,中间还剩下3个靶牌,每个参赛选手只有3次射箭的机会。 也就是说,每箭都要射中一个靶牌。 50名兵士高举红旗,来回移动,手中的红旗将5个靶牌遮掩,5个靶牌在红旗之下若隐若现。 第五轮比赛,射箭距离没有增加,射箭的方式也没有发生变化,但只是中间却多了一道遮掩之物。 “4号选手准备,开始射箭!” 组织比赛的千人将一声令下,4号参赛选手再次催马狂奔。 4号参赛选手骑于马上,熟练地拔箭、上弦,而后左手持弓,右手控弦,瞄准靶牌。 “嗖--” 4号参赛选手把握时机,乘着红旗交叉离开的机会,松弦放箭,长箭快若闪电,命中第2个靶牌红心。 4号选手继续策马前行。 “嗖--” 4号参赛选手再次利用红旗交叉离开的机会,二次放箭,再中靶牌。 不过这次不是红心10环,而是8环。 4号选手继续策马前行。 “嗖--” 4号参赛选手第三次放箭,再中靶牌,命中9环。 三箭共命中27环,堪堪过关。 “4号选手27环!”主持比赛的千人将大声喊道。 “一营威武!伍长威武!” “一营威武!伍长威武!” …… 枪骑一营1000将士举枪高呼,欣喜如狂。 “7号选手准备,开始射箭!” 教师爷并没有因为4号选手的成绩而面带喜色,也没有因为难度的增加而面有苦色。 教师爷一脸平静,听到号令之后,策马前奔。不过这次,教师爷并未骑在战马之上,身体与战马化为一体,同频振动。 而是教师爷站在了马背之上,同频振动。 众将士都是大吃一惊,就连10名各营的千总都是大吃一惊。 站在马背上射箭,众人都见过。但是在450步外,这么远的距离上站于马背之上射箭却是很少见。 众将士都知道,射箭不仅仅需要臂力好,臂力好自然射程远,但射箭更需要全身发力,协调配合。 站在马背之上,身体失去依托,自然不好发力。 不过,有失必有得。 站在马背之上,站得高,看得远,场地中央的红旗自然不再阻挡视线。 “嗖--” 教师爷松弦放箭,长箭快若闪电,命中红心。 “嗖--” 教师爷二次放箭,又中红心。 “嗖--” 教师爷三次放箭,再中红心。 三箭全部命中红心。 “真是了不得,简直是出神入化!”云生看着教师爷三箭全中红心,心中不由地产生佩服之情。 “7号选手30环!”主持比赛的千人将激动地喊道,声音略有点颤抖。 “教师爷威武!教师爷威武!” “教师爷威武!教师爷威武!” …… 1万将士再次高举手中长枪,齐声高呼,整个大地、整个天空再次为之颤动。 云生感觉心中的压力更大了。 第58章 作弊也是实力 “只好作弊了!”云生心中有些自责。 在450步处,无任何阻挡地情况下,云生只能命中28环。若有红旗阻挡,云生还不知道能不能命中27环以上。 前车之鉴已经摆在眼前,4号选手在未阻挡的情况下,命中30环;而在红旗阻挡之下,也仅仅命中27环,刚刚上线。 云生对自己能不能命中27环,毫无信心。 “可爱的风之精灵,我的伙伴,请在我的指尖上跳舞吧--风之召唤术!” 一阵微风吹来,大量的风之元素汇集到云生的指尖,慢慢地汇聚成三个风之漩涡,像三个精灵小女孩,在他的指尖上欢快地跳来跳去。 云生闭上双眼,用心的感受。 “12号选手准备,开始射箭!” 云生听到命令,策马前驰,从身后取下弓箭,搭箭上弦,左手持弓,右手控弦,瞄准靶牌,深吸一口气,拉弓张弦。 一个风之精灵小女孩站立于箭头之上,欢快地跳舞。 云生策马前行,乘着两面红旗交叉的空隙,瞄准靶牌的红心,松弦放箭。 “去吧,风之精灵,我的伙伴!” 精灵小女孩站在箭头之上,朝着靶牌的红心快速飞去。 “嗖”的一声,箭若流星,正中靶牌中心红点,箭尾嗡嗡作响。 云生继续策马前行,寻找着红旗后面的靶牌。 但是举着红旗的战士来回移动,交叉错行,严重阻挡了云生的视线。 此时,云生已骑马前行了200余步。 两面红旗交错,3号靶牌显现。 云生立即瞄准靶牌的红心,松弦放箭。 “去吧,风之精灵,我的伙伴!” 第二个精灵小女孩站在箭头之上,向着靶牌的红心快速飞去。 “嗖”的一声,箭若流星,再次正中靶牌中心红点。 云生继续策马前行,继续寻找着红旗交叉的空隙。 此时已经前行了近300步,留给云生的还有4号和5号两个靶牌。 云生继续策马狂奔,但是,却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射箭机会。 好像是因为云生在举重比赛中夺得单项冠军的原因,或是出于嫉妒,或是故意为难,这些战士举着红旗来回奔跑,红旗之间一直没有露出半点间隙,根本没有留给云生观察目标的机会。 战马继续狂奔,离终点越来越近,渐渐不足100步。 红旗仍然来回移动,严重阻挡着云生的视线,云生还是没有找到红旗交叉的空隙。 战马继续狂奔,离终点已不足50步,留给云生射箭的时间越来越短。 云生心中有些着急,但始终没有射箭的好机会。 1万将士为云生着急,台上的总镇、两名副总镇以及10名千总也为云生着急。 甚至就连参赛的另外31名选手也为云生着急。 虽然是对手,是竞争者,但毕竟云生还很年轻,人们都不愿看到云生在关键时刻输掉比赛。 反而,他们更愿意看到云生创造奇迹。 竞争者,并非都是敌人,有时也亦敌亦友。 毕竟,勇者好斗,英雄相惜。 此时,宽洪济已经着急地站起身来。 战马继续狂奔,眼看着就要到达终点,但云生还是没有找到射箭的良好时机。 “没有时间了!”枪骑八旅的1万将士心中叹息道。 “没有时间了!”云生心中也是万分着急。 一道闪电闪过云生的脑海。 云生突然想起教师爷的做法,顿时大喜,迅速跳于马背之上。 果然是站得高,看得远,云生目光掠过红旗,看见了4号靶牌和5号靶牌。 4号靶牌已经错过,距离云生有点远。 留给云生的只有5号靶牌了。 “去吧!风之精灵,我的伙伴!” 云生将弓箭微微向上扬起,胡乱地朝着5号靶牌的方向射了一箭。 箭矢先是仰头上飞,而后拐头向下,越过红旗,划过一个漂亮的弧线,准确地射在了第5个靶牌之上。 云生不知道射中了没有,因为他已经到达了终点。 不过,就在此时,靠近北边靶牌一侧的将士顿时发出了一阵雷鸣般的呼声。 “射中了!射中了!” 雷鸣般的呼声从西北角响起,而后迅速地、如同波浪般地向四周扩散! “射中了!射中了!”高呼之声经久不息。 总镇及两位副总镇还有10名千总走下台来,来到5号靶牌跟前。 “8环!”总镇惊讶地说道。 其它两名副总镇以及10名千总也是大吃一惊。 宽洪济更是欣喜若狂。 “12号选手28环!”主持比赛的千人将兴奋地喊道,声音也略微有点颤抖。 “斥候威武!斥候威武!” “斥候威武!斥候威武!” …… 不止是枪骑五营的1000将士齐声高呼,另外9个营的9000将士也是高举手中长枪,齐声高呼。 高呼之声穿破云霄,如浪涛般绵延涌动,经久不息。 不过,云生心中还是稍有愧疚。 与其它参赛选手相比,自己使用风之魔法,究竟算不算作弊呢? 云生心中很是纠结,有些惭愧,觉得胜之不武。 “只要自己不尴尬,那么尴尬的就是别人!”云生想起了前世的一句话。 云生心想,当年师父风雷战神与江南兵家的战神决战于千山之巅,二人大战三天三夜,无法分出胜负。 最后师父风雷战神使用风雷魔法,引来九天之雷,劈死江南兵家战神,师父觉得惭愧了吗? 各大武林世家在旁边观战,有人说师父作弊、胜之不武了吗? 风雷魔法本就是战技的一种,是自身实力的一部分,怎么能够说是作弊呢? 如此想着,云生心中渐渐释然。 比赛继续进行,16号和25号相继上场。 但遗憾的是,16号参赛选手三箭两中一失,仅得15环。 25号参赛选手三箭全部命中,得22环。 二人都未能达到27环的晋级标准,不得不退出比赛。 “前三已定,分别为4号、7号和12号,第六轮射箭准备!”主持比赛的千人将大声喊道。 云生和4号参赛选手以及教师爷三人来到450步白线的南边,依次排好队伍。 此时,教师爷突然转过头来,笑着对云生说:“小伙子,不错,继续努力!” 云生心中有些茫然,不知道这是教师爷对自己的鼓励,还是教师爷对自己下的战书,于是只好随口说道:“多谢教师爷夸奖!” “4号选手准备!”组织比赛的千人将大声喊道。 云生侧头看向比赛场地,只见场地中央手持红旗的50名兵士已经撤离,在场地的尽头,原来的5个靶牌也全部换下。 只见在靶牌安放区的北边,有一名兵士身骑高头战马,肩膀上扛着一个靶牌。 第59章 动对动 云生知道,这第六轮的比赛是“动对动”射箭。 即参赛选手骑马由南向北疾行;而在450步外,扛着靶牌的兵士则由北向南疾行,二者相向而行。 如此安排,在射箭开始之前,由于参赛选手在南,扛着靶牌的兵士在北,双方距离南北长约500步,东西宽约450步。 按照勾股定律,二者之间的直线距离约为700步。 在射击结束时,参赛选手骑马跑到北侧,而扛着靶牌的兵士则骑马跑到了南边,二者之间的直线距离又变为700步。 如此,参赛选手的射击机会就只有二者都跑到中央之时,双方的距离才为450步。 因此,留给参赛选手射击的时间大约最多只有10个呼吸。 10个呼吸,射出三箭,需要极快地拔箭和射击速度,中间不容片刻瞄准时间。 “开始射箭!”组织比赛的千人将大声喊道。 4号参赛选手策马疾奔,在跑出约200步时,4号选手松弦放箭,箭若流星,直奔靶牌。 不过可惜的是,扛着靶牌的兵士即非千人将,也非百人师,而是一名普通的一人卒。 兵士骑在马背之上,身体上下颠簸,肩膀上扛着的靶牌也是到处乱晃。 云生看后,都有些怀疑,这个兵士是不是故意的。 为了防止作弊,保持比赛的公正性,这名兵士确实是从其它旅找来的。 而且这名兵士确实为了让枪骑八旅的参赛选手出丑,的确是故意地将靶牌到处乱晃,故意不让参赛选手射中。 如果枪骑八旅的参赛选手在“动对动”这个环节中,最后都是“光头”,一箭未中,这也许就是枪骑八旅以后的一个笑话,必将为龙虎关右路军10万将士所知晓,甚至是龙虎关40万大军。 如果真是这样,这就不仅仅只是一个笑话,而是枪骑八旅的一个耻辱。 自己若是能爆出这么大的一个大料,自然脸上无比有光。 有些老兵就是这个样子,喜欢看热闹,喜欢看笑话,喜欢看他人出丑。 当然,这位普通兵士敢这么做,自然也是得到了枪骑八旅总镇许可的。 在战场之上,哪有敌人树直脖子,一动不动,叫你射中得呢? 但是,4号参赛选手是去年的全能冠军。 冠军之名,绝非浪得虚名。 即使扛着靶牌的兵士四处乱晃,但是箭矢犹如长了眼睛一般,正中靶牌。 4号参赛选手继续向前狂奔,再次迅速地拔箭、上弦,而后左手持弓,右手控弦,瞄准靶牌。 那个扛着靶牌的兵士也由北向南继续奔跑,当二者同时到达白线的中央位置时,4号参赛选手再次松弦放箭。 箭若流星,又中靶牌。 二人继续疾驰,4号参赛选手继续向北前行,而扛着靶牌的兵士则继续向南狂奔,此时二人已变成了相背而行。 4号参赛选手再次迅速地拔箭、上弦,而后迅速地向后侧身,因为此时目标已经跑到了他的侧后方。 4号选手张弓控弦,瞄准靶牌,再放一箭,再中靶牌。 三箭三中,只是不知道命中多少环。 枪骑一营的将士们看到本营一伍伍长三箭全中,顿时高兴地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一营威武!伍长威武!” “一营威武!伍长威武!” …… 成绩很快出来。 “4号参赛选手三箭分别为6环、8环和5环,共计19环。”主持比赛的千人将大声喊道。 这个成绩已经很不错了,在战场之上基本上都能命中敌人。 “7号参赛选手准备,开始射箭!” 随着一声令下,教师爷策马前行,而靶牌区的兵士也同时出发。 教师爷坐于战马之上,与战马化为一体。 同样,当前行200步时,教师爷松弦放箭,箭矢犹如流星,迅速射向靶牌。 或许是此次扛着靶牌的兵士胆小如鼠,看到箭矢射来,竟然吓得一哆嗦,赶忙将头低下,靶牌下移。 箭矢并没有射空,相反,正中红心。 云生看得一清二楚。 “这是运气?还是实力?”云生心中自问着。 教师爷继续策马前行,熟练地拔箭、上弦、张弓、瞄准。 待到二者都到达场地的中央时,教师爷再次放弦。 箭矢快若闪电,再次命中靶牌。 又是命中红心,10环。 云生看得清楚,心中念道:“这个世界上没有运气,只有实力!” 教师爷继续由南向北前进,而那个扛着靶牌的战士由北向南继续奔跑。 教师爷再次拔箭、上弦,此时扛着靶牌的兵士早已经跑到了教师爷的侧后方。 教师爷转身后望,而后张弓、瞄准、松弦、放箭。 或许是因为此时双方距离逐渐拉大,相距已超过500步以上;或许是教师爷由于年龄过大,连射两箭,体力不支。 当第三只箭矢眼看就要射中靶心时,却变成了强弩之末,掉落在了地上。 “唉,果然是老了!臂力、体力都有些不足了。”总镇重重地叹息道。 两名副总镇也是无奈地点了点头。 成绩很快出来,两箭命中红心,20环。 虽然教师爷第三次未能射中,但教师爷的射箭水平,云生却是佩服地五体投地。 “莫要多说20年,即使年轻10岁,教师爷必定是此次骑射比赛的冠军!”云生心中这样想着。 “12号参赛选手准备!” 云生心中默念风之召唤术,又是三团轻风聚集在他的指尖。 “开始射箭!”组织比赛的千人将一声令下。 云生驱马狂奔,当前行约200步时,看到远处扛着箭牌的兵士相向驶来。 云生迅速地拔箭、搭弦,张弓、松弦,箭矢射出,疾如流星。 云生根本没有瞄准,随意的射箭,只不过在箭矢之上,有一团风之精灵站立其上。 云生再次连续地拔箭、搭弦,张弓、放箭,当双方还未到达白线的中央时,云生已经射完了三箭。 云生的拔箭速度特别快。 他自答应义父宽洪济参加比赛后,云生就仔细捉摸比赛的规则,比赛的方法,反复捉摸推敲每一个细节。 在这一关中,即“动对动”的比赛中,他发现只要自己拔箭的速度足够快,就完全可以在他与扛着靶牌的兵士由相向而行变为相背而行时,射完三支箭。 但前提条件是,根本没有时间去精确瞄准。 三支箭矢相继射出,在第一支箭矢才刚飞行到一半时,第二支箭矢已经射出。 当第一支箭矢还未射中目标时,第三支箭矢又已经射出。 “嗖”“嗖”“嗖”…… 三支箭矢全部命中靶牌。 云生的这一番操作,顿时令台上台下的1万将士看得瞠目结舌。 “这小子应该分配到弓骑营才对!” “这小子不会为了比赛,在弓骑营专门进行过训练吧!” “对,这射箭动作绝对是弓骑营的那些骚蛋的骚操作!” …… 台上的几名千总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第60章 万人侯的邀请 顾名思义,枪骑营以骑战为主,弓骑营以射箭为主。故弓骑营在训练之中,总结出了许多样式繁多的射箭方法。 比如说三连击、四连击、五连击……甚至九连击; 比如说飞天三箭、飞天四箭……甚至飞天九箭; 比如说子母箭、鸳鸯箭、飞鸟箭……甚至还有令人不可思议的龙回头、龙摆尾等等。 三连击就是在第一支箭矢未到达目标之前,射手又连发两箭,三支箭矢都指向同一个目标,先后到达,对方躲过一箭又一箭,令人防不胜防。 云生刚才射箭的方法便是三连击。 依次类推,九连击便是第一支箭矢未到达目标之前,又连发八箭。 在500步距离上,弓箭在空中飞行的时间也不过二三个呼吸而已。 在二三个呼吸之内,要连射九箭,这需要极快的拔箭速度和射击瞄准精度。 所谓飞天三箭,就是一次性上弦三支箭矢,三支箭矢齐射,既可以同时命中三个目标,也可以瞄向单一目标。 人们常说“开弓没有回头箭”。 而龙回头,更是违反气流力学,箭矢能够在空中转弯,转向逆行,看似射过了头,却不料又掉头回射。 枪骑营的传统一直以来最讲究实战,没有更多的时间去研究这些“花拳绣腿”。 所以“吃不着葡萄还说葡萄酸”,故枪骑营对弓骑营的这些做法总是嗤之以鼻,不屑一顾。 因此,在看到云生的三连击后,说这些都是“弓骑营那些骚蛋的骚操作”。 云生的成绩很快就出来了,分别是10环、10环、10环,总计30环。 “12号选手,30环!”主持比赛的千人将大声喊道。 成绩一宣布,整个枪骑八旅顿时炸开了锅。 云生在450步处“静对静”的射击中,才仅仅29环,在后来的“动对静”中,成绩更是徘徊在28环上下,却不料在最为困难的“动对动”中,随意三箭,却得到了满环。 众人觉得有些想不通,不可思议。 “把靶牌拿上来!”总镇安排道。 有将士急匆匆地将靶牌拿到主席台上,其它的10名千总也是一窝蜂地拥挤过来。 3支箭矢成三角品字之形,牢牢地扎在红心处。 “这是实力?还是运气?”一名千总自言自语道,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其它几名千总也是觉得不可思议,也分辨不出这究竟是实力,还是运气。 台上众人没人说话,都茫然地看向总镇。 “成绩真实!”总镇语气平淡地说道。 “12号选手,30环!”主持比赛的千人将再次大声喊道,声若炸雷,1万将士听得清清楚楚。 “五营威武!斥候威武!” “五营威武!斥候威武!” …… 枪骑五营的1000将士欣喜若狂,齐声高呼,声若浪奔。 激动的浪潮很快传染到在场的每一位将士,1万名将士高举手中的长枪,齐声高呼: “斥候威武!斥候威武!” “斥候威武!斥候威武!” …… 激动的浪潮一浪接着一浪,一浪胜过一浪,滚滚涌动,经久不息。 “宽千总,教师爷即将退伍,不知将云生调到旅部,担任斥候伍伍长一职如何?”总镇侧头问宽洪济。 其它两位副总镇和9名千总一听,都是大吃一惊。 斥候伍伍长,可是总镇的亲信,若是得到总镇的赏识,将来前途无量。 百人师晋升千人将容易,因为只要打通全身十二经脉,将臂力和射箭能力提高到相应地标准,即可晋升为千人将。 但千人将晋升万人侯却不容易,因为需要打通其它的一些经脉。这些经脉的运气路径,需要家族传承或者是师徒传承,不可轻易传于外人。 修炼之法不可外泄,这是洪莽大陆的一条铁律。 所以当年风雷战神外露江南兵家的“九锻神功”,立即遭到江南兵家三位百万皇的追杀。 虽然这里面也涉及到江南兵家的一些秘史,即内部恩怨之争。但同时也是为了防止“九锻神功”外泄。 武修之法,通常是由家族传承或者是师徒传承。 这也是洪莽大陆各大武林世家和各大江湖门派为了保护自己的利益而定下的一条规矩。 所以,几千年来,不管王朝更迭,但是许多武林世家和江湖门派却是屹立千年,岿自不倒。 若是云生在旅部能够得到总镇的赏识,拜总镇为师,便有机会得到总镇的指点。 云生年纪轻轻,今年才十六岁。若是能够得到总镇的指点,将来晋升万人侯可谓是顺风顺水。 这是每个习武之人都渴望得到的绝佳机会。 众人一齐看向宽洪济,流露出羡慕的眼神。 不料宽洪济眼神却有些犹豫,低头沉思,半天不吭声。 云生的情况别人不知,宽洪济十分清楚。 他知道云生入伍是为寻父亲而来,如今得知父亲战死,云生计划在军营服役三年之后,便回家照料独自一人在家的母亲。 云生没有长期从军的打算和准备。 这次比武竞赛,云生也是为了给自己挣口气,赢得脸面,这已经有些强迫为难云生了。 但是,如果云生能调入旅部,将来拜总镇为师,这却是云生一生最大的机缘。 宽洪济心中十分矛盾,遂慢腾腾地说道:“总镇大人,云生刚刚入伍,年龄尚小,少不更事,我怕去了旅部,难当重任,无意触犯总镇!” 宽洪济此言,有两层意思: 第一层,云生入伍不久,缺乏军营锻炼,更没有带兵打仗的经验,怕担负不起职责; 第二层,云生年龄尚小,性格还不成熟,怕惹出事端,引起总镇不悦。 有些事,看起来是好事,却暗藏危机;有些事看起来是坏事,却孕育着希望的种子。 塞翁失马,焉知祸福? 宽洪济最怕的就是怕云生年少不懂事,惹恼了总镇。所以宽洪济最希望的就是云生在他身边多锻炼几年,待性格成熟稳定之后,再拜总镇为师。 如此,才是云生将来的阳关大道。 宽洪济的话,即没有当面拒绝总镇,也为云生的将来留有一定的余地。 总镇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主持比赛的千人将再次上前,大声喊道:“骑射比赛结束,下面我宣布比赛成绩,第一名,12号选手,枪骑五营斥候云生,30环。” “五营威武!斥候威武!” “五营威武!斥候威武!” …… 枪骑五营1000将士兴奋不已,举枪高呼,声贯云霄。 “第二名,7号选手,旅部枪骑教头,20环。” “教师爷威武!教师爷威武!” “教师爷威武!教师爷威武!” …… 八旅1万将士举枪高呼,声若浪潮,滚滚涌动。 “第三名,4号选手,枪骑一营一伍伍长,19环。” “一营威武!伍长威武!” “一营威武!伍长威武!” …… 枪骑一营1000将士也是举枪高呼,声振天际。 “下面进行第三项比赛内容,枪骑对战,两两对战,实行淘汰制,胜者晋级,请众位参赛选手上场。” 最为令人激动、最为精彩、最为好看的骑战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 第61章 骑战比赛 32名参赛选手骑马来到场地中央,由西向东,依次排开。 组织比赛的千人将骑马来到32名参赛选手面前,大声喝道: “比武竞赛以武会友,和平竞赛。在比赛中,先落马者为输。在此,我再强调几点:第一,不得攻击要害部位;第二,不得痛下杀手,致人伤亡;第三,不得伤害战马。凡违反比赛规则者,一律取消比赛资格。众位参赛选手是否清楚?” 32名众位参赛选手齐声答道:“清楚!” 在以往的比武竞赛中,有些参赛选手为了赢取奖金和奖品,痛下杀招,出现参赛选手伤亡的案例。 还有些参赛选手在对决之时,实力相当,双方越战越是激烈,甚至出现杀红了眼的现象,致对手伤亡。 因此,在以后的比赛竞赛中,严禁参赛选手痛下杀招,致人伤亡。若有违反者,不仅取消参赛资格,并且还受到严厉的惩罚。 以武会友,和平竞赛是比武竞赛的根本宗旨和最大原则。 另外,战马是骑兵重要的伙伴,如同骑兵的第二条生命。 战马饲养起来不容易,战马每日消费的草料、大豆等费用甚至超过了普通士兵每日的伙食费,是军队重要且宝贵的财产。 因此,在比武竞赛中严禁伤害战马。凡故意伤害战马者,要么原价赔偿,要么每月扣除饷银,要么坐军牢。 另外,骑战讲究的是马上功夫。因此,比赛规定凡先落马者,为输。 这些规则,众位参赛选手都早已知晓。但是在每次比赛前,组织比赛的人员还会再次强调一遍,以此引起众人的重视。 “下面,我宣布对战序号,1号对战32号,2号对战31号,3号对战30号,依次类推,众人是否明白?” “明白!”32名众位参赛选手齐声答道。 “散开,准备!” 整个场地被划分为16个小场区,每个小场区呈长方形,大约长500步,宽50步。 这样做的目的,既可以让参赛选手有足够的距离进行冲刺,同时也有足够的宽度进行交战。 比赛采用两两对决淘汰制:第一轮,16组选手同时进行骑战,胜者晋级,败者淘汰。 而后胜出的16位选手再两两对决,决出前8。 成功晋级的8位选手再两两对决,决出前4。 而后前4再两两对决,胜者争夺冠亚军,败者争夺季军。 比武竞赛之所以16组选手同时进行,而非一组接一组的进行,主要原因是枪骑八旅1万大军集合,非常浪费时间。 比武竞赛日,大军卯时(早晨5点)起床,洗脸漱口,吃完早饭,而后集合列队,已是辰时时刻(早晨7点)。 辰时出发,骑行50余里,至训练场地时,已是巳时时刻(上午9点)。 设置场地,站好队形后,已是午时时刻(中午11点)。 现在是8月中旬,天黑得较早,大军酉时时刻(下午17点)便准备返回军营。 所以比武竞赛的时间相当紧张,仅有三个时辰,大军甚至都没有吃午饭的时间。 到是中午时分,将士们都是啃一点自身所带的干粮,而后再喝一点水,算是应付了午餐。 16组选手策马上前,走到兵器架处。 众位参赛选手都从马背上的枪槽内取下自己的长枪,而后插立在枪架内的空槽处,再从枪架内挑选自己趁手的兵器。 枪骑八旅的比武竞赛非常正规,完全按照实际需要来设计。即使是在搬举大石时,众人都是穿衣戴甲。 在弓箭射击时,虽然长枪没有什么作用,但也没有取下,而是放在马背上的枪槽内。 云生拿起一把500斤长枪,只见枪头乃是白色,原来是木头所制,上面沾有白灰。 云生心道:“这怎么冲刺?这是摆明了要以巧取胜。” 云生首场对战的选手是21号参赛选手。 云生回忆了一下21号参赛选手在前两项比赛中的成绩,心道:“我偏不以巧取胜,我就以力取胜。” 云生记得,他的对手21号参赛选手在搬举1200斤大石时没有成功,射箭时在430步时便已淘汰出局,实力在参战的32名选手中属于偏下较弱的百人师。 “运气不错!”云生心中念道。 有时候,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如果运气不好,云生在第一轮中遇到比如4号、7号或是16号、25号、29号这些强手,即使取胜,也要大费一番周折。 云生如此心中思考,遂放下500斤长枪,又拿起一把800斤长枪,手中掂量,略感沉重。 “各到各位!”组织比赛的千人将大声喊道。 1至16号选手策马来到比赛场地的南边,由西向东依次排列。17至32号选手骑马来到场地的北边,由东向西依次列队。 如此,刚好1号选手对32号,2号选手对31号,依次类推。 两人骑马对立,相距约500步之远。 “开始!”组织比武竞赛的千人将一声令下。 32名选手同时手持长枪,策马前冲。 云生持枪前冲,脑中不断盘算,他想起了名珠教给他的对敌之策--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云生端枪前冲,待双方相距十步左右时,突然云生大喊一声,长枪由平端变为高举,枪当棍使,从上方竖砸下来。 云生长枪砸下,顿时腹胸之处漏洞大开。 或许是慑于云生在此前比赛中的优异成绩,21号参赛选手竟然没有攻击云生的腹部,而是愣了一下神,连忙抬枪相迎。 云生手中长枪砸至半途,由竖砸改为从右上方斜砸。 云生怕竖砸直接伤及对手,所以改为斜砸。 “砰”的一声,两枪相交,火星四溅,21号参赛选手手中长枪斜飞而出。 幸亏比赛场地宽阔,21号参赛选手手中的长枪飞出老远,才落于地上。 观战的众人大惊,这那是什么枪骑之战,明显的是以力取胜,霸王之道。 “斥候威武,斥候威武!”第五营的将士们手举长枪,爆发出一阵欢呼之声。 台上的13位将领都在观注着云生,见云生一招取胜,个个也是惊讶不已。 “好!”宽洪济高兴得站起身来。 云生对着21号参赛选手拱手道:“多谢承让!” 21号参赛选手脸色阴晴不定,此时双臂及虎口震得发麻,还未缓过神来,于是也只好拱手道:“多谢手下留情!” 云生勒马返回,连忙看向7号参赛选手--教师爷。 只见教师爷此时也勒马返回,正好看向云生。 二人目光接触,微微一笑,同时看向了4号参赛选手和29号参赛选手。 第62章 故技重施 4号参赛选手和29号参赛选手的对决是所有16组选手中比赛最为激烈的一组。 二人枪来枪往,马来马去,犹如两只下山猛虎,战斗得异常激烈。 过不多时,其它参赛选手都渐渐分出胜负,唯有4号参赛选手和29号参赛选手还在激战。 二人战在一起,水平伯仲之间,马蹄下尘土飞扬。 二人都是走刚猛之道,长枪相交,乒乓作响,火星四溅。 两马相交,4号选手长枪前刺,29号选手长枪一挡,而后顺势一转,直接将4号选手的长枪置于外侧。 29号选手得势不饶人,手中长枪顺势横扫过来,直击4号选手腹部。 4号选手身处绝境,躲无可躲。 “噌”的一声,一营千总从座椅上站起,神情紧张。 4号选手是去年的全能冠军,如果此战失利,将无缘16强。 “唉,大意失荆州啊!”有人叹息道。 八营千总也是神情紧张,不过却是面露喜色。 29号参赛选手是枪骑八营的一伍伍长。 就在这时,只见4号选手两脚在马镫上用力一踩,腾空而起,脱离马背,一个转身,右腿飞起,一脚踢在了29号选手的胸部。 29号选手猝不及防,一脚被踢落马下。 而4号选手则稳稳当当地坐在了29号选手的战马马背之上。 “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招不错!”云生心道。 云生虽然在举重比赛和弓箭比赛中都争得第一,但其实他的实战经验却并不丰富。 即使在与宽洪济的对战之中,二人也没有出现过如此的招式。 毕竟二人是切磋,而非争斗。 “这招倒是适合我!有点像我家传的回马枪法,故意露出破绽,诱敌上钩,而后出其不意,反攻一招。”云生又想。 因为云生修炼大力神猿拳,身体异常轻柔,可以在马背之上做出各种他人难以完成的动作。 4号选手取胜,晋级下一轮。 但云生看向4号选手,只见4号选手满脸汗珠,如雨滴下,气喘吁吁,显然是赢得颇为不易。 运气也是实力。 29号选手实力强悍,却不幸在第一轮之中便遇到了4号选手这个去年的全能冠军。 29号选手不得不遗憾离场。 第一轮比赛结束,组织比赛的千人将上台,大声喊道: “第一轮比赛结束,下面我宣布第二轮对战序号。3号对战32号、4号对战31号、6号对战28号、7是对战25号、9号对战23号、11号对战20号、12号对战19号、16号对战18号。各位选手各到各位!” 此时日头已经偏西,骑战比赛根本没有中间休息的时间。 同样,这也符合实战中连续作战的原则。 云生勒住战马,抬头远望,只见对手19号是一个身材中等、年约三十左右的汉子。 云生回忆前两项比赛,好像19号也没有什么出色的成绩。 “开始!”组织比武竞赛的千人将一声令下。 16名参赛选手同时手持长枪,策马前冲。 云生一边前冲,脑海中一边思索着应战的对策。 云生想起名珠教他的一句话:招式不可用老,但却可以重复使用,反而令敌防不胜防。 二人策马前冲,长枪平举,很快就如两头公牛冲撞在了一起。 19号选手知晓云生力大,心中早有防范,决定以技取胜。 二枪相交,19号选手四两拨千斤,顺势向外一拨,将云生的长枪挡于外侧。 19号选手长枪回转,枪尾向云生扫来,云生低头躲开。 两马相错,云生再次故技重施,决定再以霸王之道,以力取胜。 云生以枪当棍,看也不看,转身使尽全力向后横扫过去。 长枪呼呼生风,19号选手听见身后长枪袭来,连忙挥枪侧挑。 但是,侧身却使不出力量。 两枪相交,“叮当”一声,19号选手直接被击落马下。 “斥候威武,斥候威武!”第五营的将士们再次手举长枪,爆发出一阵欢呼雀跃之声。 台上的13位将领再次大惊。 第一轮对战中,云生以力取胜,一招便击败对手。 第二轮对战中,云生再次施展大力,两招便击落对手。 “此子故技重施,以力取胜,端得是好计谋!”台上一名千总夸道。 “嗯!只不过是一介武……,徒有力量罢了!”一营千总心中有些嫉妒,愤愤地说道。 他原来想说,云生是“一介武夫”,但随后想起自己也是一介武夫,所以又改口“徒有力量罢了”。 众人看向一营千总,又看向宽洪济,只见宽洪济面色略带微笑,根本没有在乎一营千总的嘲讽。 “先是虚晃一招,让对手掉以轻心。然后出奇不意,再施大力,故技重施,却不落俗套,云生这小子心计倒是不错。” 与宽洪济关系较好的四营千总对云生夸道。 其它千总见有些火药味,遂都不再吭声。 云生勒马转头,走到19号选手跟前,伸出长枪,对着19号选手说:“没事吧?” 19号选手看了云生一眼,转手抓住云生递来的长枪,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说道:“没事!” 云生确认19号选手没事,然后勒马回奔,看向其它比赛场地。 比武场上,刀光枪影,你来我往;枪影重重,煞是激烈。众将士也在为各自的伍长鼓劲加油,气氛好不热闹。 不过所有的比赛中,最为激烈的还是7号选手即教师爷与25号选手的对决。 只见教师爷不慌不忙,时而长枪前刺,时而翻滚盘旋,时而后端出击,手中丈三的长枪被他耍得如同一根短棍似的。 反观25号选手却是有力使不出,有劲打不着,手中长枪跟着教师爷的长枪移动,极为被动。 再观4号选手与31号选手交战。 此时此刻,4号选手也是不慌不忙,不快不慢,没有半点去年全能冠军的模样。 4号选手要么与31号选手一击便撤,两马交错之后,也不攻击,而是再次拉开距离。 要么两人交战,4号选手完全处于被动局面,从不主动进攻。 云生看了一会儿,心中顿时明白,4号选手刚才与29号选手交战,消耗体力过大。 这次与31号选手交战,不紧不慢,其实是在慢慢恢复体力。 二人的交战没有任何看点,云生又转头看向了教师爷与25号选手的交战。 第63章 教师爷的教导 教师爷与25号选手的交战不愠不火,教师爷如同闲庭信步,蜻蜓点水。 而25号选手则注意力集中,完全采取防守之势,生怕中了教师爷的圈套。 教师爷连续几次故意露出破绽,或是中洞大开,或是敞开后背,而25号选手眼见破绽漏洞,却是熟视无睹,从未主动进攻。 教师爷面露微笑,心中却是在不停地算计。 二人长枪相交,乒乓作响,一粘即散,两马相错,忽见教师爷身体一沉,脱离马背,长枪触地,紧接着一个转身,左手扶枪,右手抽出腰刀,顺势一挥。 一串串火花从25号参赛选手的铠甲之上闪起,一阵阵刺耳的声音从25号参赛选手的铠甲之上响起。 教师爷像只猴子,手拄长枪,顺势一转,又轻松地落于马背之上,潇洒而去。 “好一招催马刀!”云生心中大赞,“想不到催马刀还能如此使用,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二人勒住战马,转身而回,面面相对。 25号参赛选手拱手道:“多谢教师爷手下留情!” 教师爷面色严肃,说道: “古人云:狭路相逢,勇者胜。战斗之中,当两人旗鼓相当时,比拼得便是信心、是毅力、是勇气! 战斗最大的动力源泉便是信心,每战必胜的信心!敌强我更强的信心!宁为玉碎、不求瓦全的信心!宁可牺牲,也要拉他人垫背的信心! 你从一开始,便失去了取胜的信心,缩手缩脚,被动防御,战斗节奏完全跟着他人走,如此,岂能取胜?” 25号参赛选手面露惭色,说道:“多谢教师爷指导!” 教师爷又继续说道: “战斗之时,当两人相遇时,脑海之中就应当迅速分析敌我双方的优势和劣势,并制定相应的应敌之策。 对于你我而言,我的优势便是战斗经难丰富,枪法较为细腻。 但是,我也有着明显的缺点:年老体弱,战斗后劲不足,持续力较差。 而你的优势则是年轻体盛,后劲充足。 针对于此,战斗之时,你就应当以己之长,制敌之短,不惜代价,全力猛攻,速战速决。岂能以己之短,对敌之长呢?” 25号参赛选手再次相拳相抱,说道:“晚辈谨当牢记教师爷教诲!” 教师爷哼了一声,勒马转回。 此时,云生心中也是对教师爷佩服地五体投地,教师爷为了教导25号参赛选手,不惜暴露自己的缺点和劣势,诲人不倦,真是不负“教师爷”之美誉。 随着教师爷与25号参赛选手胜负的决出,其它场地也是渐渐决出胜负。 此时,4号选手突然加大攻击力度,长枪左拨右当,乘机前刺,一枪将31号选手挑于马下,白色的木头枪尖顿时化为粉末。 比赛结束,主持比赛的千人将上台,大声说道: “第二轮骑战比赛结束,下面我宣布第三轮对战序号。4号对战32号、7是对战28号、9号对战20号、12号对战16号。各位选手各到各位!” 比武竞赛中间没有半点休息的时间,一轮结束,下一轮紧接着进行。 8位选手骑马来到自己的场地,手持长枪,两两对立。 云生也迎来了骑战比赛中的第一位强劲对手。 云生牢记教师爷刚才的教诲,心中开始分析敌我双方的优劣之势。 “16号选手是去年骑战比赛的第二名,枪法必然精湛,我若与他纠结,虽然不致于落败,但必然赢得也不轻松。” 云生又想:“前两轮我都是以力取胜,毫无技法而言。或许人们都认为我只会蛮力,枪法普通。 所以,这一战,我仍然要做出猛打猛冲架式,让对手掉以轻心,而后,我再……” “对,应战之策就是这样!”云生心中注意已定。 “开始比赛!” 随着主持比赛的千人将一声令下,4组选手平端长枪,开始策马前冲。 云生纵马疾奔,早早地将手中长枪高高举起,做出一幅以力压人的动作。 “黄毛小儿,只会以力取胜,我看这一战他必败无疑!”一营千总嫉妒羡慕恨地说道,同时狠狠地瞪了宽洪济一眼。 其它千总都没有出声,不过心中却与一营千总的想法差不多。 只有宽洪济面带微笑,一幅风轻云淡的样子,根本没有理会一营千总略带讽刺的话语,也根本没有注视一营千总略带狠毒的眼神。 两匹战马相向狂奔。 骑战之中,战马的冲刺速度非常关键,它一方面影响战斗的气势,另一方面可以极大地提高骑者冲锋的力量。 两马相遇,云生使出全身之力挥枪砸向16号选手。 16号选手挥枪斜挑,两枪相交,16号选手将手中长枪顺势下移,轻松地化解了云生的下砸之力。 16号选手趁着长枪下移,两马相交之时,挥动长枪,枪尖后撤,枪尾顺势扫下,直击云生后背。 云生装作大惊,吓得连忙缩头。长枪从云生的头顶扫过,直接扫掉了云生头盔之上的鸡尾翎毛。 大德军律规定:一人卒以下者头盔之上无饰物;十人士头戴绿色鸡尾翎;百人师头戴蓝色鸡尾翎;千人将头戴黑色鸡尾翎;万人侯头戴白色鸡尾翎;十万王头戴红色鸡尾翎;百万皇头戴黄色鸡尾翎。 鸡尾翎毛,就好比是云生前世军队的军衔,主要用于区分不同的级别和职务。 鸡尾翎毛,在大德王朝军营之中,既是一种身份的象征,也是一种权力的体现。 在平时,主要用于区分职位的高低;而在战时,则直接决定部队的指挥权。 大德军律规定:在战斗之时,若部队零乱、相互错杂或者失散聚拢之后,以头盔上鸡尾翎颜色的不同,决定指挥权,下级必须听众上级。 比如说,枪骑一旅与弓骑一旅共同应敌,被敌分割包围之后,若枪骑一旅总镇战死,则由弓骑一旅总镇负责指挥部队的共同行动。 不服从者,战场之上杀无敕! 两马相错,两匹战马向前冲去,云生与16号选手相错分开。 “哼,我说此子莽夫一个,徒有力量罢了!你看,这不连鸡尾翎都被扫掉了!哈哈哈……” 枪骑一营的千总哈哈大笑,心中感觉从来未有的畅快。 其它各营的千总也是不住地点头,对云生越加失望。 只有宽洪济面带微笑,一声不吭。 第64章 不走寻常路 云生与16号选手错马之后,再次勒马而回,而后再策马冲锋。 此时双方相距约百步有余,只见云生将长枪置于枪槽之中,而后从身后取下弓箭,搭弦上箭,全力张弓。 众人看后,大吃一惊。 大家还清晰地记得,在刚刚结束的骑射比赛中,云生在最后一轮“动对动”的比赛中,可是一番“三连击”的骚操作,三支箭矢全部命中红心。 若是云生再来个“三连击”,不知16号参赛选手能不能躲得开。 16号参赛选手也是异常紧张,从未见过骑战比赛中有人使用弓箭,遂握紧手中的长枪,眼睛牢牢地盯着云生手中的弓箭。 台上枪骑二营的千总顿时脸色大变,“噌”地一下子站起身来,紧张地看向比武场上。 16号参赛选手是枪骑二营的一伍伍长,在前两轮的比赛中,枪骑二营皆都失利,无人进入前三。 所以枪骑二营的千总将全部的、最后的希望放在骑战之上,希望能够夺得一个名次。 毕竟16号参赛选手是去年骑战比赛的第二名。 “总镇,他违规!”枪骑二营的千总向着总镇大声喊道。 宽洪济一听,立马站起身来,说道:“他怎么违规呢?” 枪骑二营的千总冲着宽洪济大声吼道:“这是骑战,不是骑射!” 宽洪济冷笑道:“骑战比赛规则中,规定选手不准使用弓箭了吗?” 枪骑二营的千总一时咽语。 “我们是枪骑兵,不是弓骑兵,你懂吗?”枪骑二营的千总再次冲着宽洪济大声吼道。 宽洪济也吼道:“弓箭也是枪骑兵的进攻武器之一。” 枪骑二营的千总气得浑身发抖,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停!”组织比赛的千人将大声喊道,声若炸雷。 云生和16号参赛选手一听,都勒马停住,看向了组织比赛的千人将。 大德军律规定:在比赛过程中,当参赛双方人员发生不同意见或是流血冲突时,组织比赛的组织人员有权利立即停止比赛,并及时向上级报告和请示。 组织比赛的千人将暂停比赛后,将目光投向了总镇。 总镇淡淡一笑,说道:“继续比赛!” 组织比赛的千人将听后,朝着比赛场地大声地喊道:“比赛继续,但不得伤及性命!” “这小子真是个天才,不走寻常路啊!”一名副总镇试探着向总镇说道。 “唉,是我们被常规束缚得太久了,思想僵化了!”总镇叹道。 “是啊,我们说骑战,可没有说骑战不能使用弓箭啊!”另外一名副总镇也附和道。 其实在组织比赛的千人将喊停比赛后,云生就知道是什么回事了。 在云生答应宽洪济比武竞赛后,云生便反复捉摸比赛规则,并向宽洪济进行请教和讨论。 云生问:“义父,骑战中可以使用弓箭吗?” 宽洪济愣了愣神,说道:“骑战,怎么可以使用弓箭呢?” 云生说:“骑战,顾名思义,是骑在马背上战斗,难道在马背上就不能使用弓箭呢?” 宽洪济思路有点懵,一时转不过弯来, 云生又说:“在骑战比武规则中,也没有说不让使用弓箭啊!” 宽洪济点了点头,遂又狡辩道:“比武规则的确如此,可是我们是枪骑兵,不是弓骑兵!” 云生说:“难道枪骑兵就不能使用弓箭?” 宽洪济被云生问得哑口无言,看了看云生,无奈地说道:“你怎么那么多的歪点子?” 云生笑着说:“这不是歪点子,而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宽洪济高兴地拍了拍云生的头说:“那就可以,你若使用弓箭,定然会取得制胜的先机。但是你要记住,不能伤及性命!” 云生笑道:“我知道,我就射他的鸡尾翎。” 比赛继续进行,云生和16号参赛选手再次策马前冲。 云生将弓箭张开,瞄准了16号参赛选手。 “嗖”的一声,箭矢如子弹出膛一般,直朝16号参赛选手而来。 箭如子弹,快若惊雷。 16号参赛选手聚精会神、全神贯注地盯着箭矢,箭矢在16号参赛选手的眼中不断地放大、放大、又放大,距离越来越近。 16号参赛选手猛然低头,箭矢从16号参赛选手头盔上的鸡尾翎旁划过。 众人虚惊一场,吓得枪骑二营的千总冒了一头冷汗。 “他么的,这就是弓骑营那些骚蛋的讨厌之处。若是近战,老子分分钟便灭了他。”枪骑二营的千总大声喊道。 枪骑营和弓骑营属于两个不同的兵种,也是三关之中人数最多的两大兵种。 两大兵种经常为了战力的高低而争论不休,一家不服气另外一家,另外一家看着另一家不顺眼。 军营之中年轻人居多,火气旺、脾气暴躁。二家时有接触,发生矛盾,有时甚至还会出现擦枪走火的现象。 当然了,在近战之时,弓骑营就是枪骑营的小弟,只有挨揍的份。在多次的矛盾冲突中,弓骑营的将士被枪骑营的将士揍得鼻青脸肿。 但是,在远距离,枪骑营那就是待宰的羔羊。 所以,说得主动一些,枪骑营的将士都特别反感弓骑营的将士。 说得被动一些,在远距离上,枪骑营的将士都特别忌惮弓骑营的将士。 多年来的实战经验证明,倘若一万弓骑兵和一万枪骑兵相遇。 如果一万弓骑兵负责防御,一万枪骑兵组织进攻。那么,一万枪骑兵根本突破不了一万弓骑兵的防线。 若是一万弓骑兵沿壕沟或是沿河流防守,那么枪骑兵的损失则更为惨重。 在乌思托江之战中,当金鹰大军退居乌思托江之后,再次组建起防线后,龙虎关大军组织以三倍于敌的兵力去进攻,这才突破金鹰的左右翼防线。 但是,为此也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 因为,金鹰铁骑都是天生的、优秀的弓骑兵。 若是在关隘山口之地,一万弓骑兵防守,那么即使三倍、四倍的枪骑兵,也难以突破弓骑兵的防线。 当然,这一切都基于正面作战,而无其它如迂回、夹击等战略战术。 战马继续前冲,云生迅速地再次拔箭,搭弦张箭,又一箭射来。 此时,双方距离仅50步左右,箭如流星,疾不可挡。 箭矢射来,只见16号参赛选手一个侧身,右脚踩着马镫,整个身体猛然向右下沉,身体与马背平齐。 箭矢从16号参赛选手的头顶划过,并未射中。 16号参赛选手再次起身,骑于战马之上。 “云生手下留情了!”总镇叹道。 “是啊,若是他三箭连射,来个三连击,16号选手可是不好躲闪啊!”一名副总镇说道。 总镇笑了笑,再未说话。 云生确实手下留情了,在他听到组织比赛的千人将强调“不得伤及性命”时,他就知道这句话是给他说的。 第65章 借刀杀人 此时,双方距离已经很近了,云生迅速将弓箭背好,从枪槽中取出长枪,手中长枪平举,向对方冲来。 “看他还有什么本事,黔驴技穷了吧!哈哈哈……” 枪骑一营千总哈哈大笑,就像是他所在营的伍长躲过了云生的箭矢一样。 宽洪济面对枪骑一营千总三番五次的嘲笑和辱骂,心中有些生气。 不过,他并没有发作,瞪了一眼枪骑一营的千总,就好像看白痴一般,眼神中充满了不屑。 当二人快要接近之时,云生双手一抖,抖出一个枪花,朝16号选手刺来。 16号参赛选手同样也是长枪一抖,抖落出一个枪花,朝云生刺来。 两枪相碰,乒乓作响,火星四溅。 两马相错,二人再次错身,向前冲去。 “这16号选手不愧为去年骑战的第二名,虽然第一招便扫落了我的鸡尾翎,但却并没有因此而掉以轻心,使出先手。而是仍然不断地与我周旋,探测我的虚实。” 云生不由地对16号参赛选手佩服起来,心中的重视程度也大大提高。 不过,虽然两马相错,并未再进行交手,但是16号选手紧急调转马头,尾随云生而来。 云生见16号选手紧追而来,知道不再给他放箭的机会,遂勒马回转,而前冲去。 二人手中枪花再次抖出,交战在一起。 二人枪来枪往,你刺我挡,我挑你拨,点拔扎刺,挞抨缠烂,枪影舞动,火星四溅,乒乒乓乓之声不绝于耳。 二人如两头野牛一般,都是硬碰硬。 云生大开大阖,力道奇大。 16号选手本想以巧取胜,但面对云生如暴风骤雨般的攻势,被迫无奈,只好采取硬对措施,时而借力用力,与之周旋。 二人战斗约五十回合,不分胜负。 云生心道:“这16号选手身经百战,经验丰富,枪法细腻,异常了得。如此长久下去,我根本没有获胜的机会。” 云生心中这样想着,突然加大力度,加快速度,将枪当棍,横抡竖砸,看上去有些心浮气燥,心急败坏的样子。 “你看,他已经心浮气燥,乱了阵脚,我猜此子必输无疑!”枪骑一营的千总大声喊道。 由于众人对云生尚不知底细,其它千总都没有吭声,只有枪骑二营的千总喜上眉梢。 两马相错,云生突然左手持枪,挡开对方长枪,施展大力神猿拳,右脚蹬住马镫,身体旋转,灵活地像只猴子。 云生侧身,右手直取对方腰间,从刀鞘中抽出对方腰刀,顺势一划,一连串的火花在对方的铠甲上滑起。 “好一招借刀杀人!”八旅总镇夸口赞道。 “没想到他身子骨如此灵活,真是没有看出来啊!”一名副总镇道。 “此子刚柔相济,将来成就不可限量!”另一名副总镇说道。 这一招“借刀杀人”,是云生在与宽洪济的对战之中创新而来的。 一般使用催马刀,按照常规,都是使用自己所佩的腰刀,出其不意,刀斩对手。 云生想:在与高手过招时,我若使用催马刀,一旦出现拔刀的动作,对方必然会发现,并做出相应的对策。 但是我自修炼大力神猿拳后,身体异常柔软灵活,倘若我俯身,出其不意地拔出对方的腰刀,对方必然会意料不到。 云生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义父宽洪济,宽洪济听后,虽然赞叹云生新颖的想法,但还是说道:“你若有机会能拔出对方的腰刀,何不乘机将对手推下马去,如此,你便不赢了比赛?” 云生却说:“义父,在比赛中,我将对手推下马去,确实可以赢得比赛。但是,在实战之中,我将对手推下马去,并不能立即取他性命,结束战斗。” 宽洪济听后,不住地点头,说道:“在实战之中,这招确实不错,能够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所以,云生在与16号选手的对决中,一直在寻找对方的漏洞。果不其然,被云生抓住机会,反抽对方的腰刀,一招制胜。 当然,战法要根据实际情况而定,活学活用,而非守株待兔,非要使用这一招“催马刀”。 催马刀,只是云生为自己这次比武竞赛准备的三大绝招之一,云生自己还有其它两大绝招。 若是没有合适的时机使用催马刀,那便使用其它两大绝招。 三大绝招,总有适合的时机。 三大绝招,总有在适合的时机使用出适合的一项。 “嗯!此子不错,很有创意!”教师爷捋着胡须,面带微笑,看向云生,心中不由自主的夸赞道。 如果说,刚才教师爷使出的那招催马刀,只是寻常套路。那么云生使用的这招催马刀,则颠覆了很多人对催马刀的看法。 借用他人之刀,借刀杀人,出乎所有人的的意料和想象。 云生的这招催马刀,比起教师爷的催马刀来,更加出其不意,更加具有创新精神。 16号选手大惊,两马相错,向前奔去。 16号选手勒住战马,抬枪拱手道:“我认输。” 云生也抬枪拱手道:“承让。” 枪骑二营千总见16号参赛选手落败,顿时如霜打得茄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垂头丧气。 枪骑一营的千总也是大惊失色,从没想到催马刀还会这般使用。 枪骑一营的千总见16号参赛选手落败,觉得好没面子,于是狠狠地说道:“哼,得意什么,看我营一伍伍长怎么收拾他!” “12号参赛选手获胜!”组织比赛的千人将大声喊道。 “五营威武,斥候威武!” “五营威武,斥候威武!” …… 云生闯进前四,枪骑第五营的将士们个个欣喜若狂,一阵齐声高呼,势若江河崩堤。 “其实早在云生射击两箭之时,16号选手就已经输了。”总镇说道。 “是啊,若是云生来个三连击,我想16号选手躲无可躲。”一名副总镇接过总镇的话。 八旅总镇摇头道:“非也,云生那两箭早已手下留情了!” 副总镇此时这才恍然大悟,当总镇第一次说云生“手下留情”时,其实指的是那两箭--云生顾及比武规则,并没有痛下杀手。 其实,在比武竞赛之中,云生既没有手下留情,又算是手下留情了。 在第一回合,云生为了佯装自己徒有其力,战技平平,以此迷惑对手。在交战之中,故意将自己的鸡尾翎被对方扫掉。 两马交错后,云生便想:我若使用弓箭,射中16号参赛选手的鸡尾翎,不知是否可以宣告直接取胜。 既然能射掉他的鸡尾翎,自然能射中他的脑门。 所以说,在比赛之初,云生并没有想到“手下留情”。 但是,当组织比赛的千人将再次重点强调“不得伤及性命”时,云生心中产生了一丝担忧。 如果我射不中他的鸡尾翎,反而射伤了16号参赛选手,这该怎么办呢? 按照比武规则,即便是受伤,也要严加惩处的。 另外,我还有“三大绝招”未用,又何必冒险呢? 云生为了比赛的稳妥,放弃了原有的想法。所以在射箭之时,便已“手下留情”了。 其它三组比武早已结束。 不出所料,4号参赛选手和7号教师爷都成功晋级,另有20号参赛选手也成功闯入四强。 第66章 第四把兵器(为读者“琅琊刀客”的金币打赏加更一章) 主持比赛的千人将上台,大声说道:“第三轮骑战比赛结束,下面我宣布第四轮对战序号。4号对战20号、7是对战12号。各位选手各到各位!” 比武竞赛中间仍然没有半点休息的时间,第三轮刚刚结束,第四轮紧接进行。 4位参赛选手骑马来到自己的位置,手持长枪,两两对立。 枪骑一营的一伍伍长4号选手对战20号,而云生则对战教师爷。 “开始比赛!”主持比赛的千人将一声令下,两组选手平端长枪,开始策马前冲。 云生平端长枪,心想:教师爷身经百战,战斗经验异常丰富,前面几轮,教师爷都是轻松取胜。我若与他纠缠,时间一长,必然落败。 云生对上教师爷,可没有半点获胜的信心。 因为,义父宽洪济曾对他说过:即使他遇上教师爷,都没有半点取胜的把握。 要想战胜教师爷,只有两个办法。第一,使用大力,以力破之,毕竟教师爷的力量是弱项;第二,拖战,耗尽教师爷的体力,毕竟教师爷年龄大了。 云生在看到教师爷与25号选手的比赛过程时,便不断地想着若是自己遇上教师爷,应怎么应战呢? 战马狂奔,云生手端长枪,当与教师爷即将相遇时,云生长枪一抖,抖出一片枪花,使尽全力朝教师爷刺来。 教师爷同样手举长枪,长枪一抖,同样抖出一阵枪花。 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 二人同样都是抖出枪花,但云生的枪花大如西瓜,而教师爷的枪花只有碗口大小。 不仅如此,教师爷的枪尖还如毒跎之信,来回摆动,缥缈不定,看得云生眼花缭乱。 乒乒乓乓一阵乱枪,火花四溅,而后教师爷借刀卸力,将云生的长枪挡于外侧。 两马相错而过。 就在这时,只见云生右手一抖,一道白光闪过,直刺教师爷的后背。 台上的总镇、两名副总镇及10名千总看到,都是“噌”地一下,站了起来。 白光闪过,只见教师爷的衣甲束带断开,前胸的铠甲落于胸前马背之上。 一把小小的短剑扫过马脖子上的鬃毛,鬃毛断落,短剑落于地面之上。 “总镇,他作弊!”枪骑一营的千总喊道。 “总镇,他使用暗器!”枪骑二营的千总也喊道。 总镇双眼盯着比武场地,没有理睬二人。 其它的各位千总,除过宽洪济,都觉得云生有点胜之不武。 教师爷勒转马头,转过身来,面对云生,笑着说道:“想不到你还有这手,老夫佩服你!多谢手下留情!” “多谢手下留情”这话不假,教师爷知道,这是云生有意刺断了他的衣甲束带。 若是二人进行生死较量,他估计早已被马蜂短剑刺穿心脏而亡。 云生拱手说道:“这是我唯一取胜的机会,宜早不宜迟。” 教师爷笑道:“好想法,你赢了!” 云生谦虚道:“多蒙承让!” 为了此次比武竞赛,云生一共准备了三大绝招。 假如说,使用催马刀“借刀杀人”这招是云生三大绝招的第一大绝招。 那么,使用马蜂短剑则是云生的第二大绝招。 最后一招便是…… 在军营之中,不论是枪骑营,还是弓骑营,每位将士都佩有三类进攻性武器。 第一类是弓箭,适用于远距离作战;第二类是长枪,适用于近距离作战;第三类是腰刀,适合贴身作战。 但对于云生而言,除了这三类进攻性武器外,他还有第四把进攻性武器,那便是名珠赠于他的--马蜂短剑。 云生在仔细研究并观战枪骑比赛时,发现两两对阵的选手在第一回合一般都会错马而过,并不恋战。 这是有一定道理的。 初次交手,双方都不知道对方的底细。因此,在前三招甚至前十招,双方都会试探对方的虚实,包括枪法,力量等等,而且往往都不会使尽全力,亮出绝招。 因而双方一般都会一触即散,错马而过,并不近战。 只有当双方试探得差不多了,才会放慢马速,近身交战。 云生想:如果我出其不意,在第一招接触之后,错马之时,我若突然转身,甩出马蜂短剑,不知会达到什么样的效果呢? 在比赛的前一天,云生又与宽洪济对战演练,当二人两马交错之时,云生突然甩出短剑。 宽洪济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他根本没有想到云生在交战之初便使用这招。宽洪济的衣甲束带被马蜂短剑刺断,掉落于胸前。 云生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宽洪济,宽洪济为云生这新颖的想法大竖大拇指,说道:“这个方法不错,宜早不宜迟,定然能够收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站在总镇旁边的一名副总镇看了看总镇的脸色,见总镇不说话,而后对着枪骑一营和枪骑二营的千总说道:“比武规则规定选手不准使用随身匕首了吗?” 二人不语。 “此子果然是不走寻常路!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们已经被惯性思维束缚得太久太久,太紧太紧了!”总镇抬头仰天,一声叹息。 确实如此,如果说在举重比赛中,云生挺举的方法是创新。 那么在与16号选手的骑战比赛中使用弓箭,以及在与教师爷的比赛中,首战便使用马蜂匕首,则是利用了人们的常规思维。 枪骑兵在骑战比赛中就应当使用长枪近身作战,这是常规思维。 谁说枪骑兵在骑战比赛不可以使用弓箭?这就是打破惯性思维! 在骑战比赛之初,应当先探测对方实力,不宜使用全力或者是亮出绝招。这是常规思维。 云生第一招便使用马蜂短剑,出其不意,这便是打破惯性思维。 云生接二连三打破将士们的惯性思维,不断刷新将士们的思想认知,让众人一时之间有些转不过弯来。 仅一招便败了教师爷,这结果大大出乎人们的意料,1万将士都没有缓过神来。 “他们怎么不打呢?”一名兵士问道。 “你难道没有看见教师爷的衣甲都掉了吗?”另外一名兵士说道。 “你是说教师爷输了吗?”那名兵士有点纳闷地问道。 “那当然了!这是比赛,12号选手已经手下留情了。若是实战,早已刺穿教师爷的后心脏了。”另外一名兵士解释道。 …… 众人议论纷纷,有些人到现在还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12号选手胜!”组织比赛的千人将也情不自禁地大声宣布道。 “五营威武!斥候威武!” “五营威武!斥候威武!” …… 枪骑五营1000将士个个欣喜若狂,高举手中长枪,齐声高呼,响彻天际。 云生催马前行,长枪一挑,将地上的马蜂短剑挑起,而后插入鞘内,藏入怀中。 4号参赛选手还在与20号选手交战。 二人都是三战三胜之人,战斗经验都是异常丰富。 二人发现刚刚交手,云生已将教师爷击败,心中也是十分地惊诧。 到了他们这一阶层,早已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到了此时,二人也都不再着急,反而全力打起精神,提高注意力,慢腾腾地交战起来。 二人枪来枪往,大战百回合,都难分胜负。 一百回合过后,20号参赛选手渐渐体力不支,一个不小心,被4号参赛选手逮住机会,一枪刺于马下,木制枪尖破碎,化为粉末。 “4号选手胜!”组织比赛的千人将大声喊道。 “下面我宣布比武顺序,首先由7号选手对战20号选手,争夺季军。” 第67章 冠亚之争 教师爷与20号参赛选手上场。 “我认输!”20号参赛选手大声说道。 云生向20号参赛选手望去,只见20号参赛选手满头大汗,衣甲湿透,衣甲上沾满了泥土,颇为狼狈。 云生知道,20号参赛选手刚才在与4号参赛选手的比赛中,早已耗尽了体力。 中间还未来得及休息,又要与教师爷对战,如何能取胜呢? 即使20号参赛选手是全胜时期,对战教师爷都不一定能够胜利,又何况是现在如此状态呢? 而反观教师爷却风清云淡,衣甲整齐。 “7号选手胜!”组织比赛的千人将大声喊道。 “下面由4号参赛选手对战12号参赛选手,争夺冠亚军。” 云生手持长枪,催马上前。 4号参赛选手趁着中间短暂的休息机会,从一名兵士手中拿过水壶,赶忙喝了一口水,而后更换枪尖,催马上前。 二人持枪对立,遥遥相望。 云生远望,见4号参赛选手也是满头大汗,衣甲有些凌乱,眼神颇为凝重。 “开始比赛!”组织比赛的千人将大声喊道。 “慢!”总镇说道。 众人大惊,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眼神齐刷刷地望向总镇。 “休息两刻钟(即30分钟)。”总镇缓缓地说道。 枪骑一营的千总听后,顿时心中大喜。 4号参赛选手听罢,也是满心欢喜,脸上露出了笑容。 在前期的三轮比赛中,不管是云生用挺举之法举起1450斤石墩,还是在与16号的骑战中使用弓箭,或是在与教师爷的对决中使用马蜂短剑,多位千总都提出了异议。 但是,总镇都没有说什么制止之类的话,显然是偏向了云生。 众位千总心中自然有些不服。 但是,在骑战决战之时,总镇突然提出“体息两刻钟”,这显然是违背了比武竞赛连续作战的原则。 不管是各位千总,或是1万将士,突然发现,总镇并没有偏向谁,还是坚持了公道。 不管是各位千总,或是1万将士,突然感觉,云生在前几轮的比赛中,做法只是超出了人们的常规思维,并没有什么违规之处。 云生这匹黑马,出现的太突然,做法太特殊,完全打破了比赛的节奏和众人对比赛的认知,各位千总和1万将士一时有些适应不了。 对于休息两刻钟,宽洪济没有提出任何异议,云生也没有提出异议。 难能可贵的两刻钟,4号参赛选手抓紧时间进行休息。 而云生则抓紧时间,脑海中不断浮现着刚才4号选手与20号选手的对战画面。 云生全身放松,双眼紧闭,脑海中不断推敲自己与4号参赛选手对决的幻想画面以及每一个战斗细节。 两刻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此时日头已经西落,夕阳的金辉照耀在1万将士的铠甲之上,闪闪发光,像是镀上了一层金色,整个大军一片萧杀之气。 “满城尽带黄金甲”,大概就是如此吧! “两刻钟到。”组织比赛的千人将大声喊道,“两位选手各到各位!” 云生手持长枪,催马上前。4号参赛选手也是手持长枪,催马上前。 不过,此时的4号参赛选手已经是衣甲整齐,容光焕发,眼神异常明亮,信心百倍。 “开始比赛!”组织比赛的千人将一声令下。 云生和4号参赛选手策马前奔,向着对方冲去。 “嗒、嗒、嗒、嗒……”急促的马蹄声响起,马蹄之下尘土飞扬。 “咣咣咣咣……” 金戈相交之声不绝于耳。 这一次,云生再没有使用弓箭,也没有使用马蜂短剑,而是使出了全身气力,与4号参赛选手面对面、硬碰硬的对决。 二人不断厮杀,大战五六十回合,不分胜负。 全旅1万将士看得兴起,各自为自己一方加油呐喊助威。 不管是总镇,副总镇,还是10名各营的千总,或是1万将士,都以为云生又会使出什么“歪门斜道”之类的法子。 若是还是像刚才与教师爷对战的那样,一招分胜负,那么整个决赛便没有了半点看点。 不过,众人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云生却是放弃了“花里胡哨”的东西,完全是实打实的硬碰硬。 4号参赛选手本身就是以武力著称,力大无穷,最喜欢这种硬碰硬的战斗方式。 云生心想:如今我的战力已经与义父相当,难道4号参赛选手还能胜得了义父不成? 二人都是信心满满,双眼放光,越战越猛。 二人枪来枪往,你刺我躲,我刺你挡。 二人战在一起,金色的夕阳照在二人的铠甲之上,二人犹如两只下山的吊睛金斑公虎,缠斗在一起,煞是好看。 有道是:“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 1万将士并不懂得什么高精深的玄门武学,而是最喜欢看这种硬碰硬、实打实的战斗。 越是激烈,就是越好看! 1万将士一时看得兴起,纷纷呐喊助威,全场气氛达到了高潮。 二人大战近百回合,仍然难分胜负。 二人长枪相交,错马而过。 突然,云生身体后仰,倒于马背之上,面朝青天,一记长枪直刺4号参赛选手后背而来。 “好一记回马枪!”有人大声喝道。 4号参赛选手如同后脑勺长了一双眼睛一样,身体侧转,也是长枪后刺。 “好!”有人也大声喝道。 “砰!”的一声,两枪相交,两枝长枪的枪尖撞到了一起,枪尖同时化为粉末。 二人错马而过,二人都没有更换枪尖,而是勒马回转,再次前冲。 “啊--”4号参赛选手大声吼叫,以枪为棒,高举长枪,斜砸下来。 “啊--”云生同样一声大吼,以枪为棍,长枪高举,斜砸下来。 “砰!”的一声,两条长枪再碰,火星四射。 二人以枪为棍,横扫竖砸,乒乓之声,不绝于耳。 众位将士看得兴起,大声地呐喊加油,整个大地都为之震动。 “好两员猛将!”一名副总镇赞道。 总镇眼睛始终望向战斗场地,右手抚须,面带笑容。 “你看二人谁能取胜?”总镇问道。 副总镇摇了摇头,说道:“二人都以力量见长,不好说,总镇以为呢?” 总镇笑了笑,说道:“二人都还没有亮出绝招了。” “砰!”的一声, 云生和4号参赛选手高举长枪,两枪相交,同时断为两截。 云生和4号参赛选手两两催马,前往兵器架处,二人再次各取一杆长枪,催马跑入场中,再战起来。 枪骑八旅的总镇看了看天色,只见日头已快落山,于是说道:“限时一刻钟,若再不能分出胜负,则为平手。” 组织比赛的千人将会意,趁着二人错马之时,大声喊道:“限时一刻钟,若不分胜负,则判为平手。” 云生听到,心中并不着急。但是4号参赛选手一听,心中顿时有些急燥。 无它原因,只因云生在举重比赛和骑射比赛中,均为第一名。若是自己在骑战比赛中与他战平,并列第一,则云生三项比赛均为第一,成为全能冠军,而自己只能屈居亚军。 二人再次冲锋,两枪相交,二人错马,4号参赛选手在马背上一个转身,突然抽出腰刀,朝着云生的腰间,挥砍过来。 第68章 第三大绝招 “这难道就是他的杀手锏?” 此时的云生早已时刻防备着4号参赛选手的突然动作,云生每一次用枪,只用七分力,而留三分力。 云生施展大力神猿拳,腹部用力一吸,半个身体迅速后移,看似快要掉下马去。 腰刀从云生的腰间划过,距离云生的铠甲仅有一指差距。 腰刀划过,二马相错,云生挺腹,再次端坐于马背之上。 二人勒马回转,手抖长枪,再次杀来。 两人同时抖出枪花,但这一次不同的是,云生的枪花只有一朵,而4号参赛选手同时抖出了三朵枪花。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三点枪”吗? 这才是他真正的杀手锏! 两枪相交,云生手持长枪左右开弓,一拨一挡,将4号参赛选手的两朵枪花挡于外侧。 但是,第三朵枪花却是无法拔挡,直朝云生面部刺来。 此时,云生骑于马背之上,躲无可躲。 众人大惊,宽洪济一下子从座椅上坐起,双手紧握,满脸着急。 而枪骑一营的千总看后,脸上顿现欣喜之色。 “想不到这枪骑一营的一伍伍长看似长得五大三粗,其实心思还不少。 他前一招使用催马刀,众人都以为这是他压箱底的绝招。 其实,催马刀只是掩人耳目,这一招‘三点枪’才是他真正的杀手锏。” 云生如此想着,双脚在马镫上用力一蹬,顺势身体后仰,向后飘去。 战马向前,云生向后,云生的身体脱离战马,4号参赛选手的长枪从云生的鼻尖刺过。 两马相错,4号参赛选手迅速回头,察看云生,防止云生再次使出催马刀,或是回马枪,或是匕首之类的暗器。 但是,4号参赛选手只见战马疾驰而去,马背上却是空无一人,长枪掉落在地上。 “人呢?”4号参赛选手大惊,连忙左右回头察看。 台上的枪骑一营千总,突然“噌”地一下从坐椅上站起,眼中充满了惊讶,脸上带着无比的焦急之色。 台上的总镇、副总镇和其它9名各营千总,也是瞬间张大了口,脸上顿显不可思议的表情。 众人大惊,没有想到云生的身体如此轻柔,轻得就像一阵烟,毫无重量可言。 从台上望去,只见云生…… 4号参赛选手连忙勒转马头,停下战马,手持长枪,四处寻找,却不见了云生的踪迹。 4号参赛选手神色茫然,“人呢?” 夕阳西下,将4号参赛选手及战马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当4号参赛选手看到身影的一刹那,顿时心中明白。 因为,马腹的身影之下藏着一个人。 此时的云生“倒挂房梁”,两脚两手倒挂在马腹的绷带之上。 4号参赛选手转动长枪,用枪尾直刺马腹之下的云生。 云生手持马蜂短剑,瞬间割断战马腹部的绷带,同时右手用力一扯马鞍,而后顺势左转身体,一脚将4号参赛选手踢于马下,自己则骑于战马之上。 难道这就是云生为这次比赛准备的第三大绝招。 不! 云生准备的第三大绝招是——“神猿飞身回马枪”。 云生为了此次比赛,将大力神猿拳与家传的回马枪相结合,反复练习,最后揉合成“神猿飞身回马枪”。 但是,就在云生伺机寻找机会,准备施展“神猿飞身回马枪”时,却不料4号参赛选手施展“三点枪”,将云生逼迫到无路可走的境地。 云生只好顺势而为,在掉落马下的同时,施展大力神猿拳,抓住4号参赛选手战马腹部的绷带,藏于战马腹部之下。 这是云生的临时之计,应变之策,完全是按照战况的发展顺势而为之。 “好一招藏身马腹之下,这才是今天比赛最大的亮点!”枪骑八旅的总镇赞道。 虽然前面一百余回合,云生与4号参赛选手战斗得异常激烈,将士们看得异常兴奋,比赛气氛也达到了高潮。 但是,在身为万人侯的总镇的眼中,云生与4号参赛选手的比斗,却如同两个莽夫打架一般,仅凭力气,毫无半点战斗技巧可言。 倒是这一招藏身马腹,看似无处借力,其实缥缈空灵,这才是整个比赛的精华所在。 试问,谁能仅凭一条绷带而贴身于战马的腹部而不掉下来。 即便是枪骑八旅的总镇,万人侯,也没有这个能耐。 4号参赛选手站起身来,见云生坐于战马之上,遂拱手道:“你赢了!” 云生见4号参赛选手脸色真诚,并没有半点不服气的表情,也拱手道:“多谢承让!” “12号选手获胜!”组织比赛的千人将大声喊道。 枪骑一营的千总见4号参赛选手落败,犹如泄了气的气球一般,一屁股坐了座椅之上。 “我营一伍伍长输得是一点儿也不亏!”枪骑二营的千总也是叹息道。 “唉,即使我与他大战百余回合,我也必输无疑!”教师爷也叹了一口气。 “此子若能得到高人指点,将来成就不可限量!”教师爷心想,“不行,我要去给总镇推荐推荐,若总镇能收云生为徒,将来必为枪骑八旅的一员猛将。” 比武结束,成绩很快汇总出来。 主持比赛的千人将上前,大声喊道:“骑战比赛结束,下面我宣布比赛成绩,第一名,12号选手,枪骑五营斥候云生。” “五营威武!斥候威武!” “五营威武!斥候威武!” …… 枪骑五营的1000将士激动异常,举枪高呼,声若奔浪,远至天际。 “第二名,4号选手,枪骑一营一伍伍长。” “一营威武!伍长威武!” “一营威武!伍长威武!” …… 枪骑一营的1000将士也是举枪高呼,声穿云霄。 “第三名,7号选手,旅部枪骑教头。” “教师爷威武!教师爷威武!” “教师爷威武!教师爷威武!” …… 枪骑八旅1万将士举枪高呼,声浪如潮,滚滚涌动。 “最后我宣布此次比武竞赛的全能冠军,他就是枪骑五营斥候云生。” “五营威武!斥候威武!” “五营威武!斥候威武!” …… 枪骑五营的1000将士个个举枪高呼,激动得差点儿心脏都快要崩了出来。 多少年了,枪骑五营终于扬眉吐气了。 此时,太阳已快下山,枪骑八旅1万将士以营为建制,返回龙虎关。 一路上,枪骑第五营的将士们个个兴奋不已,叽叽喳喳,谈论不休。 回营途中,教师爷对枪骑八旅总镇说道:“总镇大人,对于此次比赛,你怎么看?” 枪骑八旅总镇看向教师爷,说道:“你想说什么?” 教师爷笑了笑,说道:“你难道不看好那个12号参赛选手云生吗?” 枪骑八旅总镇笑道:“你是想说,我应该收他为徒吧!” 教师爷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这小子小小年纪,便能举起1450斤石墩,说明平时训练很刻苦; 三战全胜,夺得全能总冠军,但他并没有骄傲自大,说明他心性很稳重; 而且在比赛中,他多次打破常规,妙手连出,说明他智商也不错。 如此之人,倘若能够得到总镇大人指点,将来成就不可想象。” 枪骑八旅总镇苦涩地笑了笑,说道:“我刚才已经给宽洪济说了,想调云生到旅部为职。但是宽洪济以云生年龄尚小,性格不够成熟为由拒绝了。” 教师爷说道:“这是人之常情,人人都希望将优秀的东西留在自己的身边。但是宽洪济眼光太短,这样会耽误了云生的发展。” 教师爷又说:“云生今年才十六岁,年龄确实是小了些,心性或许不够成熟。但是,难道不能在总镇的教导之下成长吗?” “师徒关系越早越好,这就好比我们养马一样,从小养大的马自然要比途中养大的马,感情上要亲近的多。” “云生现在年龄尚小,若是再过个三五年,到了那时,云生确实长大成熟了。 但是,他若无人指导,堵塞了经脉,可就晚了。一个好好的苗子可能就像我一样要废了。” 教师爷有些叹息着说。 总镇看向教师教师爷,略作思考,而后对后面的一名亲兵说道:“去将宽洪济和云生叫来!” 亲兵领命,迅速驱马后奔,直朝枪骑五营而来。 “宽千总,总镇有请您和云生斥候。” 二人领命,迅速赶马向旅部赶去。 第69章 云生的承诺:若有战,召必回 途中,云生有些纳闷,问宽洪济,“义父,不知总镇大人会有何吩咐?” 宽洪济看向云生,问道:“云生,若是总镇大人将你调往旅部,你愿意去吗?” 云生直接道:“义父,我想跟你在一起,不想去旅部。” 云生知道,虽说“人挪活,树挪死”,但一个重感情、投脾气的好领导、好上司可不是那么好找的,更何况还是自己的义父。 宽洪济满意地点了点头,又说道:“若是总镇想收你为徒,你愿意吗?” 云生摇头,问道:“义父,我若是拜总镇为师,三年后能够退伍吗?” 宽洪济摇了摇头道:“不能。” 云生道:“所以,我不能拜总镇为师。” 宽洪济道:“云生,你想过以后的道路吗?你知道拜一位万人侯为师,意味着什么吗?” 云生想了想道:“知道,意味着将来必然能够修炼到万人侯的境界。” 宽洪济点了点头,说道:“难道你不后悔吗?” 云生叹息道:“可是我若长期从军,家中的母亲一人孤苦伶仃,又该怎么办呢?” 宽洪济也是长长地叹了口气道:“所谓忠孝不能两全,你自己看着办吧!” 宽洪济说完,也不看云生,扬鞭策马,向前疾去。 云生也是叹了口气,心中五味杂陈。为国尽忠、保家卫民?还是孝敬母亲,养老送终? 宽洪济和云生来到旅部,见到总镇和教师爷。 总镇问道:“云生,鉴于你今天在比武竞赛中的良好表现,我准备提升你为旅部斥候伍伍长,你意下如何?” 云生故作谦虚地道:“多谢总镇大人厚爱,但是小子年幼无知,没有带兵经验,怕有失总镇大人厚望。” 总镇笑道:“教师爷即将退伍,我准备提升你为旅部骑射教头,你意下如何?” 云生谦虚地道:“小子年纪尚小,兵龄较短,怕难以服从。” 教师爷见云生两次推辞,心中有些着急,于是插口说道:“云生,你知道你在旅部任职,意味着什么吗?” 云生看向教师爷,答道:“不知。” 教师爷怕云生年幼,听不懂话中之话,于是直截了当地说:“你在旅部任职,若是表现突出,受到总镇大人的欣赏,或许总镇大人会收你为徒,你知道吗?” 云生装作惊讶地样子看向教师爷,而后看向总镇,只见总镇右手抚须,面带微笑。 云生道:“多谢总镇大人和教师爷抬举,只是小子已拜人为师了。” 总镇和教师爷顿时大吃一惊,同时问道:“何人?” 云生不好意思地说:“是一个老叫花子。” 总镇和教师爷二人又是大吃一惊,呼吸有些急促。 总镇道:“难道是传说中的‘红尘三友’之一的老叫花子?” 云生看着总镇,并没有说话。 拜师这事,在江湖中对于修武之人来说,可是大事。 正所谓师传有序,如果有人冒充他人弟子,被他人知晓,即便杀人断头,不管是朝廷还是武林门派,都不会追求他人的责任。 所以,江湖之人,很少有人冒充他人弟子。 另外,江湖武林还有规定:武林弟子只能拜一人为师,从一而终,不得更改。 所谓师父、师父,师等同于父。 每个人只有一个父亲。 同样,每个人也只能有一个师父。 云生面对苍天,心中表白:我只是说是一个老叫花子,我可没有说我师父是‘红尘三友’之一的老叫花子百万皇,是总镇和教师爷他们臆想的! 而且,我刚才可没有承认!苍天在上,厚土在下,你们可要为我作证啊! 同时,云生又想:老叫花子赠送我大力神猿拳谱,也算是半个师父吧! 总镇叹了叹气,错失这样一位优秀的弟子,确实是人生一大憾事。 “我早就应该想到了,云生小小年龄,若是没有名师指导,岂能这般优秀?”总镇感慨道。 云生想了想,说道:“总镇大人,我在军营之中只能呆三年时间而已。我如今拜千总大人为义父,我想呆在义父身边,尽一些孝心。” 云生说这番话,心中也是考虑过的。他知道,有些事情晚说不如早说。 在此次比武竞赛中,云生夺得三项全能冠军,名声大噪。三年之后,若是退伍之时,怕是会受到旅部强留,退伍不得。 因此,云生今日说起这番话,其实是为总镇大人提前打一个预防针。同时,再搬出老叫花子的名头,将来自己退伍时,也不会受到旅部的阻挡。 “你这三年当兵,怕是红尘历练吧!”总镇笑着说道。 对于一位百万皇的弟子,总镇不得不引起重视,说话语气也变得异常客气。 云生道:“既是红尘历练,也为寻父而来。” 总镇点了点头,说道:“你父亲的事我已知晓,我定会向上级汇报,追查此事。” 云生拱手道:“多谢总镇大人!” 教师爷也有些失望,望着云生,说道:“云生,你既然已拜百万皇为师,我们也不强求于你。明年我即将退役,在此,我想有几件事跟你唠叨唠叨。” 云生拱手,身体前屈,谦虚地道:“教师爷请讲!” 教师爷也不客气,说道:“云生,凡人都有父母,都有兄弟姐妹,都有妻子儿女。你愿意看到他们背井离乡,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沿街乞讨,飘泊他乡吗?” 云生道:“不愿意。” 教师爷又说:“如今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正是由于边关稳定,我强敌弱,外寇不敢觊觎所致。这也是我们百万边关将士数十年如一日坚守的功劳。” 云生道:“我晓得。” 教师爷又道:“如今你拜百万皇为师,我也没有什么对你过份的要求。我只希望你记住,你曾经是百万边关将士的一员。 若哪一天当战争来临,不管你是百人师、千人将、万人侯,还是十万王、百万皇,我希望你能够以一名边关将士的身份,加入到战争之中,驱赶外寇,保家卫国。” 云生顿时被教师爷的大无私、大奉献、大为公的精神所感动。 云生下马,跪倒在地,面对青天,双手作揖,说道:“我云生祖上三代从军,将来退伍之后,若有战,召必回!苍天在上,日月为证!” 总镇、教师爷和宽洪济也立即下马。 教师爷上前,扶起云生,激动地说道:“好样的,云生,我看好你!” 总镇微笑,看向宽洪济道:“宽千总,你收了一个好义子啊!” 云生心中也是感慨万千:这一世,若不是父亲战死,母亲孤苦,我定然也会像前一世,从军戍边,立志报国! 次日,云生前往武备库领取奖品。 一杆丈三长,800斤重的标准枪骑玄铁长枪; 一套180斤重的黑色鱼鳞锁子甲; 一把千锻钢刀,削铁如泥; 一具圆形,二尺五寸大小的镔铁盾牌; 一把开800斤的五翎花雕弓; 一匹黑色闪亮,臀肥腿长的千里驹。 全部都是千人将的标准装备。 当然,还有云中啸好酒一壶和100两奖金。 下午,云生从龙虎关外村庄旁的酒店之中,购买了十几大缸好酒,又买来诸多的鸡鸭鱼肉,将100两奖金全部花光,一边算是为自己庆贺,另一边也算是犒劳犒劳枪骑五营的众位将士。 云生根本不心疼这100两纹银,在山洞之中,他的师父风雷战神还为他准备了万两黄金。 边关军营生活艰苦,众将士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肆意地喝过好酒,吃过好肉了。 众人都直呼云生大方,个个喝得酩酊大醉,不亦乐乎。 宽洪济也叫来枪骑五营的众位伍长共同为云生庆祝。 当然,云生也是拿出了奖励给自己的好酒“云中啸”。 众人纷纷举杯庆祝云生,云生也是来者不拒。 众人推杯换盏,一醉方休。 第70章 七十二计之二:借笔诛心 北方大草原,金鹰王国王宫内。 “玉华,你说我们的小可汗起什么名字好呢?” 阿萨大可汗高兴地问道,眼神温柔地看着玉华公主。 “我希望从此再也没有战争,大地永远和平,人民能够安居乐业。”玉华公主看着怀中熟睡的孩子,痴痴地说道。 阿萨大可汗沉思片刻,道:“那就叫丹巴。” 玉华公主抬起头来,问道:“丹巴是什么意思?” 阿萨大可汗双手搂着玉华公主,深情地道:“丹巴,我们草原的意思是‘和平的大地’。” “好啊!和平的大地,从此再也没有战争!”玉华公主高兴地像是一个孩子。 “你赶快写封信,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你的父母。”阿萨大可汗提醒道。 “对,我现在就写信,将我们小可汗出生的事告诉父王和母亲。” 马蹄溅起了草原上的白雪,留下了一串串清晰的脚印。快马加鞭,一名金鹰王国的信使纵马来到了龙虎关下。 龙虎关大营。 “报--扫北王大人,御化公主的家书。” 龙虎关大都督扫北王尉季百万皇接过一封蜡封的书信。 扫北王尉季是一位年过六旬的半大老者,脸目削瘦,如刀刻斧劈,身材高大,威严逼人。 扫北王轻轻敲去蜡印,这是御化公主的第一封家书。 扫北王打开书信,只见笔迹隽秀,乃是御化公主亲笔。 御化公主的笔迹他早已暗中派人到明王府中搜集,进行过验证。 只见书信上写: 父王,母亲,你们还好吗? 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生了,是个男孩,哭起来声音特别响亮。阿萨说长大之后必定是个巴拉图(勇士的意思)。 阿萨给我们的孩子起了一个特别好听的名字,叫丹巴。 你们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是和平的大地! 阿萨说,但愿以后再也没有战争,人民能够安居乐业。 父王,母亲,你们也当姥爷,姥姥了,高不高兴? 父王,母亲,我想你们了! 但是现在我不能回来,草原上不安宁,雪融部落和海东部落时常抢劫阿萨的牛羊。 阿萨不放心,不让我回来。 扫北王看完信,脸色平静,心中既有几份惆怅,又有几份欣喜。 玉华公主是他亲表弟明王的女儿。 扫北王的姑姑是当今的皇太后,既是当朝皇帝的母亲,也是明王的母亲。 所以,扫北王与明王是亲表兄弟关系。 他与明王年龄相当,二人同样爱好武艺,经常一起切磋,关系十分融洽。 玉华公主时常喊他叔叔,是一个非常乖巧可爱的小女孩。 为了两国和平,玉华公主下嫁草原,举目无亲,细想起来,确实是挺可怜的。 不过欣喜地是,从玉华公主的字里行间,可以看出,阿萨可汗对玉华公主还很不错,玉华公主生活地还是比较开心和快乐。 扫北王令人抄录一份,将原信重新封上蜡印,命人赶马加鞭,将两封书信分头送给圣上和明王。 京城堾丽,明王府。 明王看完信后,喜泪交加。 一年多来,玉华公主毫无音信,独自一人,远走边疆,孤独可怜。作为父亲的他,心中充满了愧疚。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都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懂事、体贴的女儿。 忽然塞外传来家书,他迫不及待地打开信封,当得知产下一子,母子平安,特别是阿萨可汗对她宠爱有加时,明王顿时热泪盈眶,不知是挂念的泪水,还是自责的泪水,还是喜悦的泪水。 大德历599年,这是不同寻常的一年。 草原动荡,局势诡秘,许多人都看不清形势,但是大德王朝却似乎明白。 五月雪化之时,草原披上了一层绿色的薄纱,像一位曼妙的女子。 兽人族突袭雪融部落,抢走了大量的牛羊及粮食。 雪融部落集结大军,同时派人到金鹰王国王城要求阿萨大可汗派兵攻打兽人族。 阿萨大可汗满口答应。 雪融部落与兽人族在肯斯特山下两军对峙,阿萨大可汗派出五万铁骑,迂回前行,绕守肯斯特山,突袭兽人族半马人部。 兽人大惊,急忙回撤,截断从半马人部通往兽人皇城的道路,退守叶喀尔河。 岂料,阿萨大可汗率五万铁骑转了一个大圈,又绕过肯斯特山,原路返回。 当年七月,阿萨大可汗贡献大德王朝两匹龙驹。 德佑宗得之大喜,当即送阿萨大可汗二十万担粮食,并将两匹龙驹分别赏赐于扫北王和平西王。 龙虎关大营。 “报--扫北王大人,御化公主的家书。” 平西王轻轻敲去蜡印,这是御化公主的第四封家书。 书信写道: 父王、母亲,最近阿萨很烦躁,常常大发脾气,摔碗打人。不过对我挺好的,从来没有发过一次火,而且每次都是气消了之后,才来我这儿。 上次阿萨帮助雪融部落,攻打兽人是假,抢夺龙驹是真。事后雪融部落可汗质问阿萨,并且向雪神山告状。 你们不知道,那雪神山主人如今不问世事,万事全由大圣子掌管,那大圣子原就是雪融部落族人。 在雪神山上,大圣子和雪融部落、海东部落联合起来向阿萨发难,阿萨很生气。 最后经大祭司调解,这才作罢。 阿萨真地很难,他一个人要掌管草原上这么多人。他常常熬到深夜,我都担心他的身体能不能吃得消。 丹巴很乖,现在已经会走路了。 父王、母亲,我再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又有喜了,都三个月了。 最近吐得很厉害,吃不好,睡不好。幸亏有阿萨,他常常放下政事来陪我。 父王、母亲,你们想我了吗? 再有两个月,便是皇祖母的八十寿诞了。我已经给阿萨说好了回来给皇祖母拜寿。 现在草原很乱,有可能要打仗了。 阿萨起初不同意,但经过我多次请求,他最终还是同意了。 十月初我便回到京城给皇祖母祝寿,来看望你们。 阿萨给你们准备了草原上特有的人参、乌甘草、貂皮、麝香,还有金丝玉,满满地好几大箱。 父王,母亲,我想你们了。 扫北王看完信后,命人抄录一份。而后重新封上蜡印,命人赶马加鞭,将两封书信分头送给圣上和明王。 德佑宗及其它几位大臣看完信后,满脸笑容,心中十分轻松。 第71章 再见名珠 日子又恢复到了往常,军营、训练场、伙房三点一线。 这天云生刚刚训练回来,师爷跑上前来,笑呵呵地道:“云生,有人找你。” 经过这些天相处,云生已经和师爷混得非常熟悉了。 云生道:“什么人?” 师爷卖了个关子,说道:“你进去就知道了。” 当即笑而不语。 云生纳闷,在这龙虎关自己既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谁会找我呢? 随即推门进入房间,房间里空无一人。 突然,身后有人拿东西敲了一下他的脑袋。 云生转身,定眼一看,顿时大喜,张开双臂,将名珠抱入怀中。 “名珠,你什么时候来的?想死我了!” 名珠笑着说:“快放开你的脏手,弄脏了我的衣服。” 云生随即松开双臂,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和衣甲,满身是土。笑着说:“你等等,我稍微洗漱一下。” 云生连忙脱下衣甲挂好,大概地洗漱了一番。 名珠坐在椅子上,看着云生笑道:“训练效果不错嘛,又结实了!” 云生拿过一个凳子靠近名珠,没有答名珠的话,说道:“名珠,我走的那天,等了你一个晚上,左等右等,你也没来。” 名珠抱歉地说:“我原准备要去送你的,但是爷爷为了我的安全,禁止我离开府上半步,我也心急,但出不来。” 云生盯着名珠,好像十几年没见过面似的,说道:“我知道,我也猜想定是为了小心丞相府报复,再遭不测,不让你出来,我也没怪你。” 名珠瞪了云生一眼,说道:“知道就好。” 云生问:“那你这次怎么来的?” 名珠道:“我是随押粮队伍来的,我向父亲讨了个差事,押送粮草至龙虎关。” 云生忙说:“那你交接完了吗?莫误了你的差事。” 名珠道:“不打紧,有人交接。哎,你父亲的消息有下落了吗?” 云生一听到父亲,心里便沉了下来,“知道了,我父亲已经战亡了。” 名珠好似早已知道似的,安慰云生道:“莫要悲伤,其实我这次来主要是告诉你这个消息的。” 云生抬头道:“你已知晓?” 名珠点了点头,说道:“我让父亲查了,你父亲十三年前在乌思托江一战中已经为国捐躯了。 我父亲还查到,那一战中共有一万余人没有发丧报,他们的抚恤金都被兵部左侍郎贪污了。 我父亲向陛下汇报了此事,陛下极为惊怒,要求彻查此事。 但最后丞相在中阻梗,那兵部左侍郎虽被罢了官,但却被调到南大营去任副都统,依然是三品官衔。” “兵部左侍郎?”云生惊道。 “对!”名珠应道。 云生狠狠地道:“待我有朝一日成就百万皇,我必宰了他!” 正在这时,屋外又走进来一人,正是宽千总。 云生急忙跑上前,接过宽千总的枪弓衣甲,随后挂好。 宽洪济这时已注意到名珠,问道:“云生,这位小哥是谁?” 云生忙介绍道:“义父,这便是我给您说的我的知心好友,名门之后--名珠。” 宽洪济一听,连忙俯身拱手道:“枪骑第五营千总宽洪济拜见名门。” 名珠站起,也俯身拱手道:“宽千总好!” 云生惊讶,没想到义父行如此大礼,忙说:“义父不必多礼,您就当名珠是您的侄子好了。” 没想到宽洪济面色一沉,大声道:“放肆!名门之人,人人见而都应敬之!” “想当年,太高祖麾下十五位百万皇,有九人封王立派,现如今只剩下名门一家。 名门之后,个个保家卫国,浴血沙场,不知有多少好男儿为国捐躯。 当兵之人,见到名门之人,都应尊而敬之!” 名珠一听,心中甚是为先辈骄傲,遂道:“宽千总见外了,我和云生是生死兄弟,宽千总不必多礼。” 三人坐罢,云生介绍道:“名珠,义父以前和我父亲是同一枪骑营,乃是生死之交,结拜兄弟。这次便是义父将我调到营部的。” 名珠起身,拱手道:“我替云生感谢宽叔了。” 宽洪济连连推谢,“云生乃是我故人的孩子,故人既去,我收为义子,抚其成长,乃是应尽之职!” 名珠心中也是为宽洪济的一番真诚所感动。 吃罢晚饭后,云生问名珠:“你在龙虎关呆几天?” 名珠道:“三日后返回。” 云生大喜道:“我向义父请三天假,好好陪陪你。” 宽洪济听后,当即应允。 第二日,云生和名珠骑马走出大营。 云生道:“我带你到虎山去玩,可好?” 名珠答应。二人策马飞奔,直向虎山而去。 虎山岭大沟深,树木茂密。 二人将战马系好,漫步林间,林中小鸟在枝头飞来飞去,叽叽喳喳,时而还有野兽出没。 半年来,云生一直在军营忙于训练,从未像今天如此放松心情,只觉得心怡气爽。 抬头望向天空,阳光透过树梢,化成七彩,像江南的丝锦,绚烂夺目。 远处有一条瀑布,犹如白练,挂在山前,水汽弥漫,在阳光的照射下,化成道道彩虹。 二人走走停停,说说笑笑,心情愉悦,享受着林间的安逸和清新的空气,好像整个世界只剩下云生和名珠二人。 “要是将来我老了,定要找一处有山有水安静的地方,度过余生。”名珠道。 “那现在不行吗?”云生问道。 名珠看向云生,说道:“男儿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怎么可以在奋斗的年龄选择安逸呢?这人生岂不是太无趣呢?” 云生似乎被名珠感染了,笑道:“名珠弟,你说得对!男儿一生,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外可浴血沙场,保家卫国;内可匡扶正义,锄暴安良,如此才不枉一生。” 名珠回过头去,背对着云生,又紧接着转过头来,笑着说道:“云生哥,你不是曾说要与你的红颜知己并剑天涯,笑傲江湖吗?” 云生点了点头,说道:“是啊,这是我的理想。” 名珠看向云生,笑着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二人一边走着,名珠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胡乱地甩着,说道:“从前,在三个人,两男一女。那两个男的,一个年龄稍长,一个年龄稍小。其实二人也不过相差两三岁而已。 三人都是出身名门大派,无意间相识,意气相投,于是一起闯荡江湖。他们三人行侠仗义,锄暴安良,被江湖人称‘洪莽三侠’。 后来那个年龄较大的男子回到自己的门派,接任门主;而那个年龄较小的男子则投身军营。” 名珠突然看向云生,问道:“你知道那个年龄较小的男子是谁吗?” 云生摇头。 名珠笑道:“笨蛋,江湖的事你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呢?” 云生用右手摸着头,苦笑道:“我十六岁之前都没出过家门,怎么会知道呢?唉,名珠,那个年龄较小的男子是谁啊?” 名珠道:“那个年龄较小的男子就是现在的镇南王百万皇,那个女子是清凉阁的阁主棠海秋,他们二人后来成了夫妻。你想不想成为这样的男子呢?” 云生看着名珠,突然大声说道:“名珠,你说我二人修炼成百万皇,而后再从军入伍,我成为扫北王,你成为平西王。 我们兄弟二人一起联手,放马草原,一举消灭金鹰王国。你说我们兄弟俩会不会也成为像‘洪莽三侠’那样,被世人传说。” 名珠看向云生,笑了笑,并没有说话。突然名珠问道:“你怎么不问那个年龄较大的男子是谁呢?” 云生看向名珠,傻笑道:“我怎么知道,是谁啊?” 名珠看了一眼云生,嗔道:“就不告诉你!” 云生丈二的和尚摸不着脑袋,心中暗道:“这是演得那出戏?” 二人继续前行,不知不觉便来到了山顶,俯视远望。 远处的田野平坦万里,夕阳西下,给天地披上了一层金黄的外衣,像一位丝纱掩面的少女,朦朦胧胧,看似透明却又看不清楚。 下方的龙虎关像一只战争巨兽,静静地卧在那里,双目始终盯视着前方。 二人坐在山头上,望着远方,静静地坐着。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云生轻声地念道。 “你念得这是什么诗,我怎没听过?”名珠问道。 云生恍然大惊,心想:险些暴露了自己的身份。遂道:“这是我从一本古书上看到的!”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名珠喃喃地念道,“写得真好!” 名珠转过头来,问道:“还有吗?” 云生装作思考的样子,道:“好像还有一首!” 名珠道:“那你快念啊!” 云生轻轻地念道:“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名珠听得有些心情澎湃,于是又问:“还有吗?” 云生想了想,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名珠仔细地听着,眼睛直直地望向远方,良久不语。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名珠喃喃地念道,心情有些凄凉。 云生抬起头来,远望夕阳,只见苍山如海,残阳似血。 名珠三日后便回了,云生依依不舍地将名珠送出龙虎关大营,心中甚是留恋。 第72章 龙虎关大营 九月的北方,已是深秋时节。 龙山、虎山万山红遍,层林尽染,像一只火红的凤凰,正准备张开翅膀,振翼高飞。 这一日,轮到右路军第八旅执勤,云生随众人来到城墙之上。 走上城墙,云生顿时被龙虎关的雄伟所震撼。 龙虎关东西宽约二十余里,南北长约三十余里。北窄南宽,像一个巨大的喇叭。 龙虎关是单城墙,在龙山与虎山的最窄处,修建了巨大的城墙。两侧的龙山与虎山犹如两只巨大的翅膀,将龙虎关紧紧地包裹其中。 在龙山与虎山的最高峰上,修建有两座巨大的烽火台,犹如两只巨大的眼睛紧紧地盯视着远方草原的一举一动。 龙虎关城高五丈,有五个巨大的城门,每个城门可以同时容纳十匹战马并列进出。 在城门之外,则是一条宽约三丈的护城河。 城墙之上,每隔一里地便有一个菱形碉堡突出,菱形碉堡上装有巨大的弩车。 弩座是固定型的,但弩架可以360度自由旋转,巨弩长约一丈有余,有成人的胳膊粗细。 云生估计,巨弩在五百步范围内可以轻松穿透一尺厚的钢板。 菱形碉堡前突,还可有效回射攻城的敌军。 龙虎关的城头之上布满了长枪。 长枪呈三排,由丈三长的钢枪组合而成。三排钢枪插在城墙之上,向外突出,钢枪之上布满了锯齿形的铁质刺条。 敌军在攻城时,若使用登城云梯,云梯只能架于长枪之上,而搭不到城头上,距城墙仍有一丈远的距离而无法登城。 城下的士兵也无法通过绳索和长梯攀爬而登上城头。 因此,唯一的攻城方法,便只有攻击城门。 云生回头望去,只见城中营房排列整齐,竖道横路,宛如棋盘,接天连地,无边无际。 南北为道,东西为路。 龙虎关东西宽约二十里,共分为十条大道,分别用十大天干命名。 从中间向两侧,依次为甲字大道、乙字大道、丙字大道、丁字大道、戊字大道、己字大道、庚字大道、辛字大道、壬字大道、癸字大道。 龙虎关南北长约三十里,共有六十条大路,分别用天干地支命名。 从北向南,依次为甲子大路、乙丑大路、丙寅大路、丁卯大路……一直到辛酉大路、壬戌大路、癸亥大路。 如此,十条大道与六十条大路便将龙虎关大营分割成600个东西长,南北窄的长方形的方格。 每个方格便是一个营的营房,居住着1000将士。 龙虎关40万大军,400个作战营,占据了400个方格。 另外的200个方格,便是龙虎关的都督府、都统府、总镇府、驿站以及各旅的粮仓、被装库、武备库、冶炼房和修理区等等。 龙虎关大军40万,无法统一组织生活和战备保障。因此,各旅都有自己的粮仓、被装库和武备库。 龙虎关大军长期训练,刀枪剑戟时有磨损,所以各旅还有自己的冶炼房和修理区,用于生产、修葺和替换损坏或者是磨损的武器装备。 龙虎关每条大道宽约300步,每条大路宽约100步。 如此宽敞的道路,便于战时或紧急时刻大军紧急出动时而不相互拥挤。 在大营的两侧,即龙山、虎山脚下,便是马厩。 人马分开,虽然不利于战备,但是却利于生活。 大营由北向南,由前至后依次为集结区、步兵营、工兵营、弓骑营、枪骑营、刀骑营和斧骑营的营房。 营房的布置也是按照军队的战斗顺序设置的。 若是出城作战,步兵、工兵在前,工兵逢山开路,遇水架桥;而步兵则手推拒马、铁车、投石车、驽车等障碍物和进攻性武器,预先布置在战斗前沿,防止敌发起突然冲击。 其后便是弓骑营、枪骑营、刀骑营、斧骑营等。 弓骑营在前射击,枪骑随后主战,而后刀骑、斧骑补杀。 在战时,一般重装骑兵营布置在中军,轻型枪骑营布置在两翼,弓骑营布置在前,刀骑营和斧骑营布置在后,作为预备力量。 若是防御作战,则步兵防守城墙,工兵在关内布设例如拒马、铁车、绊马绳、铁蒺藜等各类障碍。 然后是弓骑持弓在前,枪骑、刀骑、斧骑紧随其后,占据各条大道和大路。 因此,龙虎关大军营房的布置由北向南依次为步兵营、工兵营、弓骑营、枪骑营、刀骑营和斧骑营。 龙虎关是单城墙,即只有北边通道之处修建有城墙,而南侧仅用栅栏围起。 在栅栏的外侧,是平坦的原野,在原野上修建有新兵训练区和各旅、各营的训练场地。 在城墙的下方,即城墙与步兵营的营房之间,有一大片空地,约有一里地宽。 这是战时大军集合出发的地方。 在空地上,紧挨城墙根的地方,放置着许多诸如投石车、铁车、拒马、弩箭、架桥车、破山车等障碍物、攻击性武器和辅助性设施。 在战时,前锋大军在此列队集合完毕后,而后推上投石车、铁车、拒马、弩箭、架桥车、破山车等驶出城门,其它大军则紧随其后。 此时正值晨训时分,东边的日出将云层渲染得一片金黄,四十万大军一起晨练,声音震天动地,蔚为壮观。 过了九月二十日,军营的训练也慢慢停了下来。 龙虎关内,众人一片忙忙碌碌。 龙虎关的主干道上已经挂起了大红灯笼,四周插满了彩旗。 各营开始清扫道路,将破损的房屋修葺新整,然后再涂上白灰,整个龙虎关顿时焕然一新。 又过了几日,龙虎关城墙之上也插满了彩旗。关内所有的营房前也挂满了大红灯笼,甚至就连城头上也已经挂满了大红灯笼。 到了晚上,军营一片火红,宛如白昼。硕大的大红灯笼随风摇晃,好像一颗颗鲜红的心脏在怦然跳动。 从草原而来的北风吹过,彩旗飘飘,猎猎作响,像孩子、像妇女、像老人的哭泣声。 军营里也开始热闹起来,唢呐鼓瑟,此起彼伏。 一条条巨龙,一只只金狮,生龙活虎,上蹿下跳。 这一切,不为别的,只为十月初八--皇太后八十寿诞;十月十五--大德王朝建国六百年,十甲子。 第73章 作战部署 草原的九月,碧云天,黄叶地,正是草长马肥之时。 金鹰王国都城外一百里地,萨尔马,金鹰王国冬季牧场。 一个硕大的白色圆顶帐篷内,坐满了人,济济一堂。 一排矮桌一字排开,成拱形,桌子的正对面,挂着一张大大的地图。 矮桌前坐满了人,正中间是金鹰王国大可汗阿萨。 向左依次为左贤王乌达尔,雪融部落可汗喀尔特,兽人部落兽皇洪斯卡图百万皇,金鹰王国大阿图完律百万皇,北海宫四大百万皇宫主。 向右依次为右贤王密达,海东部落可汗阿不那颜,雪神山四大百万皇和黑头山三大百万皇。 大祭司拉拉萨站在地图前,手持长鞭。 阿萨大可汗站起身来,走上前去,向众人捂胸弓腰致敬,而后说道: “众位,十三年前乌思托江一战,先父不幸中箭,后疾发身亡。先父之仇,不可不报。 今我继任以来,五年之功,牛羊遍布草原,人口翻番,武备充足,将士满员,又得雪神山、黑头山、北海宫和兽人部落大力相助,可谓人才济济,兵多将广。 今日我们在此齐聚一堂,共谋大业,乃我草原百年之所幸。 愿我等精诚团结,齐心协力,一举踏平大德王朝,入主洪莽大地,下面请大祭司详细安排作战计划。” 大可汗阿萨说完,回到自己的座位之上。 大祭司拉拉萨上前,向众人捂胸弓腰致敬,遂道:“今日众位齐聚一堂,真可谓金鹰之幸、草原之幸,下面我将作战计划部署如下: 一、兵力对比。现我阿鞑部落有兵力60万,雪融部落兵力30万,海东部落兵力30万,兽人部落兵力20万,总计140万。 敌大德王朝,龙虎关兵力40万,三将关兵力30万,云海关兵力20万,共计90万。 兵力对比,我方完全占优。 二、战力对比。我方现有百万皇13位,分别为雪神山4位,黑头山3位,北海宫4位,外加兽皇和大阿图。有十万王52位。 而敌大德王朝现有百万皇9人,分别为保卫京城的保京王、荡寇王,坐镇云海关的山河王,龙虎关的扫北王,三将关的平西王,镇南关的镇南王,东海的定东王以及名门之主和退役的老扫北王。 大德王朝九大百万皇分布四方,镇南王在西南,定东王在东南,而名门之主在名门山庄,保京王、荡寇王和老扫北王在京城。 我当面之敌仅有云海关的山河王,龙虎关的扫北王和三将关的平西王3位百万皇。 据不完全统计,目前三关共有十万王24位,分别为龙虎关10位,三将关8位和云海关6位。 故高端战力对比,我方完全占优。 综合以上两点,不论是兵力对比,还是高端战力,我方对大德王朝三关形成压倒性的绝对性优势。 三、作战安排。我金鹰阿萨大可汗率阿鞑部落大军60万,带雪神山4位百万皇及22位十万王组成中军,主攻龙虎关,而后沿雁殇堡、洪阳城,渡过洪水,一路南下,直逼大德王朝京城堾丽。 海东部落可阿不拉颜可汗率其部落30万大军,带黑头山3位百万皇及15位十万王和大阿图完律百万皇组成左军,直攻云海关,而后再取四方府,南下合击京城。 云海关大都督山河王年逾九十,战力下降,四位百万皇要不惜一切代价,务必击杀。 雪融部落喀尔特可汗和兽皇合带50万大军,带北海宫4位宫主及15位十万王,组成右军,突袭三将关,务必斩杀平西王。 而后再取金鸡关,兽人部落南下至云康地界。雪融部落东进至崤函关,与中军会合,再逼京城。 攻破龙虎关是此次战役的重中之中,若是攻破龙虎关,中军可以左右出击,从后包抄三将关和云海关。 所以,雪神山、黑头山、北海宫所有万人侯、千人将战力随中军行动。 另外,兽人族为我中军提供比蒙巨兽10头,为左路军提供比蒙巨兽8头,作为攻城之用。 四、武备准备。我阿鞑部落分别为海东部落和雪融部落提供长枪20万杆,铠甲20万套,箭矢1000万支,毒水5000斤,所有枪沾毒、箭沾毒。 为兽人部落提供战马10万匹,长枪15万杆,铠甲10万套,箭矢400万支,投枪30万支,专门为比蒙制做了30套全身甲和狼牙棒。 五、时间安排。十月五日凌晨,所有大军距关五十里地,所有战马脖摘铃、口含木、蹄裹布,天明时分即为攻城之时。 最后,我再强调一点,众位切记,大军所过之处,不得冒犯洪莽武林门派。” 大祭司安排完毕。 阿萨大可汗站起身来,说道:“众位,此次南下,我金鹰王国已举全国之力,功成垂败,在此一举,不成功则成仁。众位务必团结一心,严守军纪,共成大事。” 众人齐道:“愿听大可汗和大祭司调遣,共成大事,入主洪莽!” 随着一道道命令的下达,数千万支的刀、枪、箭、斧、棒、铠甲、盾牌、投石车等武器装备从肯斯特山脚下的工兵场向四方运出。 数十万桶的猛火油从西北戈壁之地向龙虎关方向运输而来。 数千万只牛羊、数十万担粮草已经分为数十路,不断南下。 兽人已经绕过阿尔果山,穿过星星尔海沙漠,沿着茶丝古道进入到胡海湾地区,与雪融部落汇合。 阿鞑部落、雪融部落、东海部落大军集结完毕,成三路大军,渐渐南下。 从高空向下望去,一路路大军、一路路牛羊、一车车粮草、一车车装备,就像蚂蚁一样,成一条条黑线,不断地向南迁移。 天空中,五十余位十万王飞翔在空中,侦察着龙虎关、三将关和云海关派出的斥候分队。 地面上,十万金鹰铁骑分成数十路,在空中十万王的指引下,趁着夜色,分割、包围大德王朝的斥候分队,最终围而歼之。 一只只信鸽从大德王朝的斥候分队中飞出,脚上绑有十万火急的军信。 但是,信鸽刚刚起飞,就被空中监视的十万王斩杀,无一存活。 第74章 丞相寿辰(为书友“冲某”的金票打赏加更一章) 京城九月,秋风送爽,丹桂飘香。 京城皇宫的东南侧,是京城名副其实的“贵族区”。 京城的诸多皇亲国戚、王侯将相、达官贵人们大多都选择居住于此。 每当早朝之际,一顶顶或是八抬大轿、或是四抬大轿,沿着兴德大路鱼贯而行,犹如长蛇,依次进入皇宫之内。 沿途两侧的百姓纷纷避让,低头束手。待这些达官贵人们走过,才敢抬步前移。 兴德路,是京城的主要干道之一,贯穿京城东西。 在兴德路的中央北侧,即是大德皇宫。 在兴德路的东南侧,距皇宫不远处,有一处府宅。 府宅占地面积极为广阔,耗资千亿,府内引丽水入府,挖掘湖泊,湖泊取名“望月”。 又砌土为山,取名“遐秋”,山上遍种四季树木,又从堾山移来千年古树,种植其中。 府内亭台楼阁,错落掩映;清溪萦回,穿流其间;大树参天,小径曲幽;假山林立,碧波倒影;荷花映日,鱼跃池塘;楼船画彩,笙歌荡漾;鸟鸣林间,动静互现。 每当阳春三月,风和日丽之时,府内湖水荡漾,杨柳依依,桃花烂漫,蝴蝶翩舞,好鸟相鸣。 “遐秋春晴”被誉为“堾丽八景”之一。 每当金秋八月,明月高悬之时,府内碧波涟漪,明月倒影,楼船画栋,笙歌起舞。 “望月秋思”也同样被誉为“堾丽八景”之一。 大德王朝文豪盛美谷曾诗曰:遐秋望月景,山青碧水长。楼台悬万状,珠翠列千行。 这处府宅以前是“相府”,如今还是“相府”。同样是相府,但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这处府宅现在的主人,是当朝的丞相远名举。 远名举以前是个落魄秀才,家境贫寒,住寒窑,食野菜,后来在一家寺庙为僧人抄写经文,以此度日。 有一天,当朝二皇子进寺拜佛,见远名举写得一手好字,遂留在身边,作为一幕僚。 远名举好谋略,后来二皇子在远名举的帮助下,陷害太子,登基掌朝,即为当今圣上——德佑宗。 从此,远名举飞黄腾达,一路升迁,官至吏部尚书。 后来又扳倒当朝丞相,成为新的丞相,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远名举四十岁执掌丞相,经过二十年的发展,门人遍布朝堂,一时权倾朝野。 九月初六这一日,丞相府张灯结彩,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不为别的,只因为九月初六是当朝丞相远名举的六十寿辰。 在望月湖旁,忠君堂前,一个巨大的“寿”字悬挂其中,堂前摆满了桌椅,桌子上放满了山珍海味,名肴佳酿。 丞相远名举身着红色寿服,满脸红光,意气奋发。 “敬事堂王公公代圣上礼贺!” “保京王驾到!” “太子驾到!” “二皇子驾到!” “四皇子驾到!” “九皇子驾到!” “老扫北王亲自礼贺!” “荡寇王亲自礼贺!” “定东王亲自礼贺!” “山河王特使礼贺!” “扫北王特使礼贺!” “平西王特使礼贺!” “镇南王特使礼贺!” “吏部尚书拜贺!” “礼部尚书拜贺!” “兵部尚书拜贺!” “刑部尚书拜贺!” “户部尚书拜贺!” “工部尚书拜贺!” …… 几乎京城的所有官员都来为丞相贺寿,甚至全国各府的知府、各县的县令或是亲自前来,或是派人为丞相送来贺礼。 众人鱼贯而入,身后有人或是拿着、或是担着、或是扛着巨大的礼盒紧随其后。 一时大堂之前人满为患。 寿宴结束,众人三三两两,分座而谈。唯有兵部尚书名秀一人独坐一桌。 名秀与丞相的恩怨众人皆知,自名珠成人礼上红尘三友袭击丞相府后,名秀在朝中便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在朝堂之上,无人与名秀说话。即使是想与名秀多言几句,也是乘着无人之时,生怕有人看见,告知丞相。 在望月湖旁一处亭台内,定东王与户部尚书二人正畅所欲言。 定东王是当朝七大百万皇之一,坐镇东海三省,负责防御东琉王国倭寇袭扰。 “尚书大人,前段时日送于你的东琉女子如何?”定东王问道。 户部尚书伸出大拇指,夸道:“水平真是一流啊,险些要了老夫的老命啊!” “哈哈哈哈……” 定东王身高六尺,身体矮胖,远远望去,像是一个圆形肉球。一笑起来,脸上的肥肉便将两只小眼睛挤成了一道缝。 定东王笑道:“还有更好、更绝、更妙的,不知尚书大人身体是否能够承受地了?” 户部尚书双眼放光,连忙问道:“什么女子?” 定东王笑道:“神风国女子,还是一对双胞胎。虽然面色有点黑,但是身体柔软得跟条蛇一样,就怕尚书大人吃不消啊!” 户部尚书大喜,忙问:“现在何处?” 定东王道:“正在我的府上。” 户部尚书有些急不可耐,两只眼睛左右打圈,连忙又问:“定东王大人可有什么需求?” 定东王道:“最近东海三省连受倭寇侵扰,又遭台风袭击,我王府都快穷得揭不开锅了。” 户部尚书大笑道:“这等小事,还需定东王大人忧愁,今年免了东海三省的赋税即可。” 户部主管钱粮,全国的人口、田地、粮食和税务都由户部管理,是实打实的“财神爷”。 定东王看了看户部尚书一眼,遂又道:“家里也没钱了!” 户部尚书笑道:“谁还不知定东王大人双向交易,黑白通吃,家里没钱,这岂不是笑话?” 定东王脸色不悦,说道:“这么说,尚书大人是看不上这神风国的双胞胎姐妹呢?” 户部尚书面有难色,说道:“只是快到年底,库中无钱啊!” 定东王看了一眼户部尚书,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小瓶中装有十粒黑色的药丸。 户部尚书一见小瓶,顿时两脸放光。 定东王手拿小瓶,把玩了片刻,看向户部尚书,笑着说道:“这‘五石散’百炉才出一炉,就是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得到啊!” 户部尚书双眼紧盯着小瓶,连忙说道:“定东王大人爱民如子,东海三省受灾,我怎么能让定东王大人受苦呢?100万两纹银,够不够?” 定东王大笑道:“尚书大人真是替君解难,为国分忧的好官啊!这瓶‘五石散’就权当我代替东海三省的父老乡亲们感谢尚书大人了。祝尚书大人今晚张飞跨马,金枪不倒!” 户部尚书连忙接过小瓶,脸上高兴地乐开了花。 定东王又道:“今天晚上我便将这对神风国的姐妹花送到府上。” 户部尚书连忙摇手道:“不可!不可!我在京城内还有一套别院,定东王大人送到别院即可!” 在望月湖的另一端,有一间茶室,里面檀香弥漫。 九皇子正坐在一侧的木椅上,而丞相的小儿子则躺在躺椅上,翘着二朗腿,悠哉悠哉。 九皇子与远公子二人年龄相仿,关系甚近。 “远公子,若是丞相大人能够助我登基称帝,我保证登基之后,封丞相为一等王,九千岁,太子太傅,济世阁大学士。履朝配剑,上朝不拜。” “是吗?”远公子懒洋洋地说道,“我对这些没有兴趣。” 九皇子看了远公子一眼,眼珠一转,凑近远公子道:“听说‘春风醉’新来了一名花魁,名唤师师。 长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那条水蛇腰,走起路来,一扭一扭地,风情万种。晚上,我们一起去尝尝?” 春风醉,是京城最大、最豪华的青楼,也是达官贵人们经常消遣去的好地方。 远公子一听,顿时两眼放光,说道:“我怎不知?” 九皇子笑道:“今天刚来,春风醉还没公示了。” “是不是个瓜?”远公子连忙问道。 九皇子笑道:“至于是不是个瓜,只有远公子尝过了才知道!” 说着,二人一起大笑起来。 福厚堂,在忠君堂之后,是远名举正室夫人的住处。 远名举共有七房妻妾。 远名举的正室乃是皇太后的侍女,后经德佑宗介绍,嫁与了远名举。 当时,德佑宗还是二皇子,而远名举乃是一介布衣,无权无位。 但是,远名举的正室并没有因此而嫌弃远名举。 二人婚后生活和睦,互尊互敬,相敬如宾,一时成为百官的典范。 “干娘,疼不疼?”二皇子揉捏着远名举夫人的肩膀,亲切而又关心地问道。 “还是我的干儿子好,这揉捏的功夫,不轻不重,刚刚好!” 二皇子成年时,得了一种“怪病”,经看命先生掐指一算,命中缺土,需找一位甲子年、壬申月、癸巳日、丙辰时的女子作为“干娘”,如此方可解除病患。 德佑宗下令,在皇亲国戚、王侯将相家的夫人中寻找。不偏不歪,远名举的夫人正好是甲子年、壬申月、癸巳日、丙辰时,八字正好相符。 德佑宗大喜,赐远名举的夫人为二皇子的“御赐干娘”。 远名举的夫人见二皇子有些闷闷不乐,遂问道:“皇子有何烦心之事,怎么闷闷不乐?” 二皇子叹道:“干娘你也知道,我一向性格比较软弱,不太喜好与人争斗,特别是皇储之争。 但是最近太子联合荡寇王,对我咄咄逼人,在父皇面前告我的状,欲置我死地而后快,故有些心情烦躁。” 远名举夫人笑道:“皇子不必为此担忧,谅他太子勾结荡寇王,也翻不起什么大浪。” 二皇子急道:“干娘此话何讲?” 远名举夫人道:“上次兵部尚书名秀在皇上面前状告兵部左侍郎贪污抚恤金一事,皇上龙颜大怒,准备革去兵部左侍郎的官位。 后来经你干爹从中周旋,已调兵部左侍郎去南大营任副都统。如此,荡寇王的一举一动,皆被我等知晓。 兵部尚书名秀,与你干爹不和,你干爹准备联合众人,参告名秀之子名珠滥杀无辜之事,革去名秀兵部尚书之职,再调平西王的弟子千里步辉十万王任兵部尚书。 如此,有保京王、定东王和平西王为你做后盾,军权尽在我们掌握之中,还怕他太子翻起什么大浪不成?” 二皇子听后,顿时满心欢喜,遂立刻走到远名举夫人的面前,跪在地上揖首道:“干爹、干娘真是我的再造父母,日后我若能登上皇位,必封干爹为一等王、九千岁,封干娘为一品诰命夫人。” 第75章 四处周旋 就在丞相过六十大寿的同时,名门之主名越百万皇却是四处游走。 龙虎关大营,扫北王都督府。 名门之主名越与龙虎关都督扫北王尉季二人相对而座。 名门之主心重心长地说道:“金鹰王国狼子野心,一直对我洪莽大地锦绣河山心存觊觎。 多少年来,金鹰王国不断南下,多次侵扰我三关。不知多少的将士因此而为国捐躯。 现在金鹰新主阿萨大可汗年纪轻轻,正年富力强,却突然对我大德俯首称臣,其中必然有诈!” 扫北王喝了一口茶,淡然笑道:“何诈?” 名门之主愣了一愣,遂道:“骗诈!” 扫北王大笑道:“骗就是骗,诈就是诈,哪来得什么骗诈?” 名门之主道:“示我以弱,使我失去戒备之心。” 扫北王听后,有些不高兴,遂正色道:“名门之主,你名门乃是太高祖御赐的门派。六百年来,一心忠君报国,肝脑涂地,这份忠心,确实不假。但是,你名门毕竟是江湖门派,不是统领三关大军的都督,我且问你三个问题。” “第一,现在草原之状况,你可知晓?”扫北王问道。 “不知。”名门之主答道。 “第二,金鹰王国若偷袭我三关,百万大军,如何隐藏行踪?”扫北王又问道。 “不知。”名门之主又答。 “第三,我三关共有兵力90万,依仗高城坚城,不知能否抵挡?”扫北王继续问道。 名门之主叹了口气,遂叹道:“我只是一片好心,担心你一下。凡事你好自为之便是,但愿三关无恙。” 说罢,起身便准备走出帅府。 名门之主知道,他若与扫北王论谋略,即使他张一千张嘴,也说不过扫北王。 扫北王看着名门之主的背影,心中有些不忍,遂道:“名门之主,且等一等。” 名门之主大喜,以为扫北王心有反悔,认同自己的看法,遂迅速转过头来。 只见扫北王打开一个盒子,从中取出一封信,递于名门之主。 名门之主接过信件一看,原来是玉华公主写给明王的信。 名门之主打开信件,仔细浏览一遍,当看到草原陷入一片战乱之后,这才心中有些释然。 扫北王道:“此信是玉华公主写给明王大人的亲笔信,信件内容乃是我令人抄录的。” 扫北王看向名门之主,面色严肃地道:“我知道名门之主心怀大德,报国忠君。但是,你也不要忘了我尉氏一家,也是武皇帝亲赐的世袭王,我们尉氏一家也同样关怀大德安危,不比任何人差!” 武皇帝在位时,手下共有十六位百万皇,尉氏家族的先祖便是其中的一位,跟随武皇帝南征北战,战功赫赫,被武皇帝封为世袭王。 名门之主听扫北王这么一说,知道扫北王心中不悦,自己的主动行为反而有些惹恼了扫北王,遂拱手道:“告辞。” 名门之主名越离开龙虎关,心中总是有一份担忧,但是却不知道到底在担忧什么。 是担忧金鹰王国偷袭? 还是担忧朝廷一团和气? “唉,走吧!这不是我操心的事。”名门之主心中叹道。 名门之主一直向南飞行,速度很慢,心中犹豫不定。 “到底再去不去三将关?” 名门之主原来准备去龙虎关和三将关,与扫北王和平西王好好谈谈当前的边境之事和朝中之况。 但是,由于自己的急躁,到了龙虎关后,直接说起金鹰之事,反而惹恼了扫北王。 “要不,去三将关看看慕儿?”名门之主心想。“也好,好长时间没有见到慕儿了,就去三将关看看。” 名门之主名越共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是当朝兵部尚书名秀,二儿子名叫名慕,现在三将关服役,任都统之职。 名门之主转而向西,直飞三将关。 来到三将关外,名门之主报上名号。 不多时,三将关内飞来一位十万王,原来是三将关的一名副都督。 二人一番寒喧之后,名门之主在三将关副都督的带领下,直接来到了平西王府。 在京城之地,大德皇室为所有在外的百万皇都修建了府邸。有些百万皇的妻子儿女生活在京城之中,诸如山河王、扫北王等。 但有些百万皇的家人却并没有居住在京城之内,而是居住在边关王府之中,诸如定东王、镇南王和平西王。 平西王热情地招待了名门之主,为名门之主安排了丰盛的欢迎晚宴。 二人杯觥交错,你来我往。 名门之主吸取上次教训,只字未提边防之事。 名门之主在三将关呆了一天,在儿子名慕的陪同下,参观了三将关的营区和训练,又到附近的宝塔寺游玩了半日。 在路上,名门之主名越问儿子名慕:“金鹰王国与我大德王朝和亲一事,你有何看法?” 名慕有些吃惊,看着父亲说道:“据说阿萨可汗继位,雪融部落和海东部落均不服气,雪神山也对阿萨不冷不热。阿萨无路可走,向我大德臣服和亲,谋求我大德作为靠山。” 名门之主名越又问:“假如你是阿萨,你会这样做吗?” 名慕思考半晌,说道:“我不会!” 名门之主问:“为何?” 名慕道:“靠不住。” 名门之主又问:“为何?” 名慕道:“假如我是皇帝,我不愿见到一个和平的王国,我更愿意见到一个战乱的国度。如果有机会,我会乘着他们内战之时,彻底消灭他们。” 名门之主点了点头,说道:“既然你明白这个道理,做为三将关的一名都统,你有责任将你的想法告知平西王。” 名慕点头,答道:“好的,父亲!” 第二天,名门之主就要离开三将关了。 在临行之前的当天晚上,平西王又为名门之主准备了丰盛的送别晚宴。 晚饭后,名门之主与平西王二人散步在平西王府的后花院内。 名门之主叹道:“今年是我大德王朝建国六百年,十甲子。我大德王朝可以说是历朝历代国祚时间最长的王朝。” 平西王笑道:“国家稳定、世道昌盛,百姓安康,这是众人所期盼的好事,名门之主为何叹息呢?” 名门之主道:“古人云: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我是怕国家安定已久,有些人早已忘了忧患啊!” 平西王见名门之主话里有话,于是问道:“依名门之主之见,有何忧患?” 名门之主仰天叹道:“金鹰王国与我大德王朝长期以来战争不息,如今阿萨继位,无端与我示好,称臣和亲,此为一忧。 现在朝堂之上一团和气,对于徇私舞弊,践踏王法之事,众人都是缄口不言,生怕得罪他人。百官事不关已,高高挂起,以自身利益为重,以国家利益为次,此为二忧。 近年来,圣上醉心于诗词书画,不理朝政。朝堂之中,众人以丞相马首是瞻,迎来送往,拉帮结派,结党营私,沆瀣一气。皇权已经完全架空,此为三忧。 百官生活糜烂,热衷于红粉青楼,美味佳酿;淡漠于百姓疾苦,生老病死。更有甚者,贪污受贿,鱼肉百姓。此为四忧。 长此以往,不知大德王朝还能持续多久啊!” 平西王听后,微微一笑,说道:“名越兄真是为国忧民,让人钦佩啊! 不过我认为名越兄不必如此烦恼,你名门是江湖门派,何必操朝堂上的烦心。 我乃是三将关的都督,只需镇守好三将关便可。 至于朝政之事,你我都是鞭长莫及,望洋兴叹。即使有一片好心,也难以改变啊!” 名门之主听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感觉心中的积垒不仅没有减轻,反而更加沉重了许多。 第76章 金鹰求救 九月二十八日,一骑快马由金鹰王国直奔龙虎关,龙虎关守军将密信奉传扫北王。 只见信封上写:大德皇帝恭启。 扫北王打开信件,只见上写: 伟大的太阳大可汗: 自上次肯斯特山之战抢得两匹龙驹之后,雪融部落状告雪神山,言我卖国求荣,投敌叛国。现联合海东部落已陈兵百万于阿鞑草原边界,兽人又乘机出兵肯斯特山,抢夺北海粮仓。阿鞑部落三面受敌,恳请太阳大可汗务必出兵相救。 十万火急! 北海郡王阿萨叩请! 扫北王看后微微一笑,遂将信件装入信封,命人八百里加急,送至京城。 三和殿上。 德佑宗命掌事太监将阿萨的求救之信读于百官,遂问道:“众位爱卿有何看法?” 百官不语,德佑宗看向兵部尚书名秀道:“名尚书?” 名秀出列道:“臣闻此事,心中总有一丝担忧。再过八日,便是皇太后八十寿诞;再有十五日,便是我大德建国六百周年庆典。 在此关键时刻,金鹰王国内乱,互相征伐,大动干戈。但若金鹰有诈,假戏真演,诱我出击,趁机对我三关出兵,当何以为? 因此臣建议:金鹰内乱,暂且不作理会,反而应坚守三关,时刻防范。待皇太后寿诞和国庆大典之后,再做打算。 另外依臣之见,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草原混战,对我有百利而无一害。” 德佑宗听后,似乎有一丝不悦,又将目光投向保京王和荡寇王。 保京王上前道:“臣以为名尚书有些过于谨慎,胆小如鼠。 草原此时内乱,正是雪融部落和海东部落抓住我庆典之时为保平安,不敢出兵相助阿萨郡王之心理。 倘若半月后庆典结束,我再出兵相助,恐怕到了那时,阿萨郡王早已尸首分家。 五年努力换来的两国和平烟消云散,等待我们的必定是新任大可汗的无限仇恨和连年袭扰。” 德佑宗点头,又问:“丞相有何见解?” 丞相道:“依臣之见,现雪融部落联合海东部落同时对阿鞑部落发难。阿鞑部落腹背受敌,以一敌二,胜算不大。 此役一毕,不管谁胜谁负,都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从此草原部落必将一蹶不振,鹬蚌相争,确实是我大德王朝渔翁得利。” 众百官听后,心中困惑,丞相与名秀尚来不和,今日丞相怎么帮助名秀说起话来? 丞相顿了一顿,接着又道: “但是反过来想,今阿鞑部落向我求助,我若不应,阿鞑部落必将委曲求全,通过另种方式与其他两部和解,更有雪神山绝不忍见草原部落相互厮杀,必然从中斡旋。 如此一来,战事未起,又已平息,草原部落仍然丝毫未损,何来得鹬蚌之争呢? 同时,阿萨郡王必然对我心怀恨意,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双边和平,又将破裂。 甚至阿萨郡王联系其他两部,对我三关大肆骚扰,我大德王朝不仅没有得利,反而引来战事,自取其苦,又何来得渔翁得利呢?” 众百官听罢,心中释然:听话果然不能只听前半句。 丞相起始之言,似乎为名秀说话。但是随后话锋一转,直击名秀话语漏洞,狠狠地又扇了名秀一个耳光。 果然是老奸巨滑,城府深厚啊! 德佑宗点头道:“那丞相以为如何是好?” 丞相道:“以当下时局来看,我们不能做灭火者,而应当作点火者,并且要让这团战火越烧越旺!” 德佑宗听后大喜,欣然问道:“那以丞相之见,又该如何点火呢?” 丞相道:“古人云:玩火者**。我们不仅要当点火者,也要避免烧到自己。” 保京王急道:“丞相,你再别卖关子了,就说该如何做吧!” 丞相看了一眼保京王,微笑道:“我以为,三将关和云海关可同时派出部分兵力,前行不过五百里,稍微对雪融部落和海东部落进行牵制,分散其兵力,权当秋季练兵好了。也好对阿萨郡王有个交代,不止撕破双方脸皮。” 这时,兵部右侍郎突然出班道:“丞相高见。我三将关和云海关同时出兵牵制雪融部落和海东部落,分散其兵力,有三大好处。 首先,我三将关和云海关出兵,阿萨可汗以为我出兵援助,必然不会再与雪融部落和海东部落妥协,如此便可促成草原内战,点燃内战之火。 第二,真若草原大战,我军只管牵制,却不参战。如此可避免引火烧身。 第三,草原大战,待到双方精疲力竭之时,我三关齐出,再打他个措手不及,彻底消灭金鹰,如此便可保我大德王朝北线百年安宁。” 众人听后,不管是文臣还是武官,顿时恍惚大悟。 保京王道:“丞相真是端得好计谋啊!” 礼部尚书道:“此一石三鸟之计,真是妙!妙!妙!妙不可言啊!” 户部尚书道:“如此可保我大德王朝百年无患耳!丞相真乃我大德之福星也!” …… 德佑宗听罢,也觉得此计甚为精妙,遂道:“兵部拟旨,命平西王和山河王,各出兵十万,牵制雪融部落和海东部落。大军前行不得超过五百里,静观其变,加强防范。” 兵部尚书名秀道:“臣遵旨。” 十月初三,龙虎关内,扫北王府。 扫北王对两名副都督和四名都统安排道:“十月初八,皇太后八十寿诞,我已请旨陛下,回去为皇太后祝寿。 在我离开期间,暂由寒副都督代领,各位务必严守纪律,加强防范。 另外,后日御化公主为皇太后贺寿,途经龙虎关,要好生招待,不得怠慢。” 两名副都督和四名都统领命。 龙虎关两名副都督和四名都统均为十万王。 其实在龙虎关内,还有四名十万王,只是资历稍浅一些。 大德王朝军队编制:都督均为百万皇,两名副都督为十万王,各军都统和两名副都统均为十万王。 龙虎关辖兵40万,如此龙虎关便编有2名副都督、4名都统和8名副都统,共14位十万王。 同理,三将关辖兵30万,编有2名副都督、3名都统和6名副都统,共有11位十万王; 云海关辖兵20万,编有2名副都督、2名都统和4名副都统,共有8位十万王; 镇南关辖兵20万,也有8位十万王;定东王府辖兵20万,同理也有8位十万王。 京城南北大营各辖兵10万,分由保京王和荡寇王统领,各编5位十万王。 虽然编制如此,但大多时候,十万王并未配齐。 十万王在洪莽大地都属于高端战力,许多不是名门大派出生的十万王,都喜欢浪迹红尘,游侠江湖,或是开门立派,并不愿意到军营之中受纪律约束。 军营中的十万王大多都是诸如扫北王、平西王、山河王等军中百万皇的弟子。 所以,如今龙虎关内只有10名十万王,三将关内只有8位十万王,而云海关只有6位十万王。 十月初四日夜,天色刚刚发黑,一轮新月挂在天边,像一把死神的镰刀,散发着清冷的光辉,等待着收割生命。 寒副都督亲自站上城楼,望着新月,不由地一阵心慌,在城楼上踱来踱去。 突然,一名千人将报告:“副都督,远方发现火把。” 第77章 七十二计之三:里应外合 寒副都督急忙命令全体警戒。 火把由远及近,慢慢组成一条火龙,走到城前一里地时停了下来。 一人骑马及近,随后停下,大声喊道:“阿萨郡王特使左贤王乌达尔求见扫北王大人。” 寒副都督一听对方是左贤王乌达尔,金鹰王国二号人物,忙大声问道:“御化公主何在?” 左贤王乌达尔大声道:“御化公主在车轿内。” 寒副都督道:“公主和特使入关,其余人员留下。” 左贤王乌达尔大声道:“龙虎关内大军百万,还怕我这1000护卫不成?御化公主若有半点差错,敢问将军能否担待得起?” 寒副都督思索了一下道:“左贤王勿怪。”遂又大声喊道:“打开城门。” 左贤王乌达尔一阵冷笑,但寒副都督却是看不见。 城门打开,御化公主、左贤王和1000护卫以及车队鱼贯而入,寒副都督带五个枪骑营在城门口列阵相迎。 御化公主大腹便便,手捧小肚,慢慢走下车轿,寒副都督赶紧上前迎接,“龙虎关副都督寒星拜见御化公主。” 御化公主道:“请起。”又问:“扫北王叔叔何在?” 寒副都督道:“扫北王大人已请旨为皇太后贺寿去了。” 御化公主点头,遂道:“为赶皇祖母寿辰,连日赶路,身体疲惫,不知龙虎关内可有歇息之处?” 寒副都督道:“城内有驿站,只是这些……” 御化公主道:“我为皇祖母准备了一些礼物,时间紧迫,明天还要赶路,且让他们进关后到关外休息,也好明日一早出发。” 寒副都督道:“多谢公主体谅。” 御化公主和左贤王乌达尔在驿站休息,1000护卫留在驿站外守护,其余人员继续赶着马车,载着礼物前行,直到走出大营,寒副都督这才松了一口气。 1000护卫,寒副都督已经仔细检查过了,领头的是一位十万王,其它均为普通兵士,并无异常。 同时,寒副都督以保护御化公主为名,命左路军都统带领五个枪骑营5000将士驻守在驿站外。 名为保护御化公主,实则防范金鹰王国十万王和1000护卫。 小心使得万年船,这是寒副都督一贯的工作作风。 新月渐渐没入西方天际,天空群星闪烁,像成千上万只眼睛俯视着龙虎关。 500马夫赶着500辆大车走出大营五里地后,找到一处空旷地,安营扎寨。 马夫们打开木箱,每个木箱中钻出一人,猛然一看,原来全部是十万王、万人侯和千人将,共有15位十万王,105位万人侯和361位千人将。 众人快速从木箱中取出衣物和刀具,钻进帐篷,更换衣服,这些衣服俨然是龙虎关大营工兵营的军服。 过了片刻,一人从天缓缓而降,原来是名百万皇。15位十万王上前,拱手道:“恭迎大圣子。” 大圣子道:“扫北王不在关内,按计划行事。” 黎明前的黑夜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时刻。 500名十万王、万人侯、千人将来到龙虎关大营后方一处角落,大圣子轻轻一推栅栏,栅栏应声而开。 里面一名万人侯迎上,躬腰俯首道:“遵迎大圣子。” 大圣子道:“带路。” 众人进入大营,列队整齐,来到一条大道上,整齐前行。 前面走来两名更夫,敲着锣喊道:“三更时分,小心火烛。”见到对面走来一队人马,大声喊道:“口令!” 那万人侯道:“明月松间照,回令!” 那两个更夫道:“春眠不觉晓。”接着又问:“干什么的?” 那带路的万人侯道:“工兵第三营,御化公主关内休息,奉命加强巡逻。” 那两名更夫也不再问,众人继续前行。当经过更夫后,更夫悄然消失不见。 众人来到关下,分成五路,分别向龙虎关五个大门奔去,身影犹如幽灵,一飘而过,再无踪迹。 龙虎关外五十里地,60万大军集结。 马摘铃、口含木、蹄裹布,静悄悄的,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也看不见一点灯火。 阿萨大可汗眼望南方,手拿沙漏。 待沙漏上方的沙子已全部落入下方时,阿萨大可汗抽出战刀,大声喊道:“出发!” 60万铁骑应声而动,犹如山崩地裂,滚滚洪水。 龙虎关城墙上的守卫,感觉大地在震动,惊诧不已,不知是怎么回事。 龙虎关五门下传来激烈的战斗声,刀枪相碰,火光四溅。 15位十万王身绽红光,率先冲向五门,守门将士遇到红光,个个被击身而飞。 15位十万王后,近500位万人侯、千人将紧随而上,刀起头落,鲜血四射。 以十万王、万人侯、千人将之力,对付普通兵士,犹如狼入羊群,所向披靡。 十万王迅速打开城门,斩断锁链,放下吊桥。 万人侯、千人将分杀众守卫,而后迅速形成拱形队形,守住城门。 城墙上的守卫听到城下传来激烈地战斗声音,大为惊讶。惊讶之余,只听“吱吱”的声音从城墙下传来,然后“咚”的一声,吊桥落地。 众将士惊恐不已,赶忙持枪冲下城墙。 此时,只见数人从下方冲来,身绽红光,众将士遇之,皆被红光撞于城墙之下,掉落在地,粉身碎骨,口吐鲜血。 “怎么回事?”寒副都督一夜没睡,当感觉到大地震动之时,迅速飞出房屋,直奔城墙而来。 城门已经打开,寒副都督惊诧万分。这时另外一名堂副都督赶来,见到寒副都督,忙问:“怎么回事?” 寒副都督道:“敌袭,你速往驿站,捉拿御化公主和左贤王。” 堂副都督道:“好的。”遂飞奔而去。 寒副都督正准备前往到城门处查看,只见前方出现一人,身泛黄光,道:“寒副都督何必惊慌?” 寒副都督大惊失色:“百万皇?” 大圣子微微一笑,却不答话。 “你们偷袭我龙虎关?”寒副都督问道。 大圣子点头,道:“不错!” 寒副都督好像还有些不能理解,继续问道:“我的1万斥候呢?为什么没有预警?” 在平常时分,龙虎关都是以旅为建制,派出1万将士,前行关外五百里地,进行敌情侦察。 大圣子大笑道:“那1万斥候,早已经去见阎王了!我看你还是陪他们一起去吧!” 大圣子说完,全身黄光四射,直向寒副都督杀来。 寒副都督抽刀而上,待接近大圣子时,忽觉一道领域展开,自己犹如深陷泥潭,全身冰冷无比。 寒副都督心中惊讶:“此人的领域怎这等了得?比之扫北王大人都要强盛几分。” 遂气转经脉,大喊一声,身绽红光,摆脱领域,一刀砍下。 大圣子手持铁棍,挥棍砸下,刀棍相交,只击得寒副都督向后倒翻了好几个跟头,这才稳住。 寒副都督刚刚站好身形,还未缓过气来,大圣子又顺势而上,大棍砸下。 寒副都督正欲躲闪,忽又觉掉入泥潭,冰冷无比,身形受困。 寒副都督再次大喊一声,气转经脉,身绽红光。可是,此时那长棍已砸到头顶。 寒副都督只好提刀招架,刀棍再次相交,火星四射,直击得寒副都督急速下落,掉落地上,“噗”的一口,鲜血喷出。 寒副都督意欲站起,大圣子从天而降,长棍直指寒副都督脑袋。 大圣子身绽黄光,如同大日,同时领域施展。 寒副都督意欲再次闪躲,直觉再次身陷泥沼,动弹不得。 “嘭”的一声,长棍砸下,寒副都督颅骨四飞,鲜血四溅,殁! 其实十万王单独对上百万皇,也未必这般不堪一击。双方对战,接个十几招也不成问题,如果处置得当,逃生而去,也并非不可能。 寒副都督如此三招便殁,实乃一则心中惊恐。 看到城门大开,铁蹄声音滚滚而来之时,寒副都督心中早已慌乱。毕竟扫北王一走,他是最高统帅。一旦龙虎关失守,那他便是大德的罪人、洪莽的罪人,所以心中惊恐。 二则寒副都督无心恋战。 毕竟他现在是一军之统帅,不是一个武将。整个龙虎关兵力防御,还需他调配指挥,心中顾想大局,无心恋战。 三则大圣子一心想置寒副都督于死地。 上手便是杀招,绝不手软,意欲速战速决。一个怀有必杀之心,一个却无恋战之意,相比之下,强弱自然分明。 四则大圣子百万皇专修力道,力大无比。 寒副都督不明敌情,首战便以力迎敌,正和大圣子心意。因而寒副都督第一招其实便已遭重创,第二招便已受重伤,第三招便殁。 清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大圣子以其强攻敌其弱,寒副都督以其弱迎敌其强,故而仅仅三招,寒副都督便身殁殉国。 第78章 战斗样式之一:突袭战(为厚德载物金币打赏加更一章) 远处的铁蹄声已经清晰可闻。 城楼上的守卫赶忙点燃警报,一朵朵美丽的七彩烟花在龙虎关上空爆裂,声震天地。 而后化作成万千光点,慢慢落下,如梦如幻。 龙虎关内守军急忙冲出房间,看到七彩烟花,大声喊道:“敌袭!敌袭!” 大德军律信记号规定: 七彩烟花为最高级别,意为敌突袭、偷袭; 五彩烟花为第二级别,意为三军进攻; 红色烟花和绿色烟花为第三级别,红色烟花为进攻信号,绿色烟花为撤退信号。 将士们个个迅速穿衣戴甲,持枪背箭,直奔马厩。 城楼上的守军如潮水般涌下城墙,意欲关闭城门,收起吊桥。 岂料每个城门处均由100人守卫,个个武艺高强,以一敌百,形成一个拱形,守住城门,城楼上的守军根本靠近不得。 龙虎关内的7位都统和副都统十万王飞升入空,直奔五座城门。 到达城门之时,只见城门大开,心中大惊,遂身绽红光,向城门杀去。 就在此时,忽见对方飞出15位十万王,同样身绽红光,迎身而来。 22位十万王大战一起。 不多时,又从城外飞来6名金鹰十万王,加入战斗之中。 龙虎关7名十万王对战金鹰王国21名十万王,以一敌三,一时身处陷境。 远处的金鹰铁骑已经冲到城下,踏过吊桥,冲进城内。 跑在最前面的是10头巨大的怪兽,身高三丈,手持一对二丈长、一人粗细的狼牙大棒。 狼牙大棒所过之处,人马尽皆飞扬。 靠近城门的步兵营和工兵营将士,在总镇和千总的指挥下,迅速集合,而后手持长枪弓箭,如潮水般向城门处冲去。 金鹰铁骑弯弓搭箭,一阵箭雨,步兵营和工兵营的前排将士成片的倒下。 金鹰铁骑而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奔杀过来。 马作的卢飞快。 龙虎关步兵营和工兵营的众将士还未反应过来,战斗队形尚未排列完毕,金鹰铁骑已经冲到眼前,丈三的长枪深深刺入步兵营和工兵营将士的胸膛之中。 金鹰王国前锋铁骑为了不阻挡后面铁骑的脚步,并不恋战,一路冲杀。 金鹰铁骑横冲直撞,马快枪长。长枪过处,犹如刀切西瓜,势如破竹。 稍后步兵营和工兵营组织起的临时防线,也被快速冲破,将士们四处逃散,乱作一团。 距离龙虎关城门较远的弓骑营、枪骑营、刀骑营、斧骑营的将士们纷纷奔向两侧龙山、虎山脚下的马厩,一时大营中空。 金鹰铁骑如同出入无人之境,一路向内冲杀。不多时,已冲到龙虎关大营中央。 龙虎关的大营中央,是都督府,在都督府的对面,则是驿站。 此时,左路军的都统十万王正带领着五个枪骑营的将士持枪立马,防范着御化公主和左贤王乌达尔带来的1000护卫。 铁蹄声声,大地震动,左路军都统大惊,不知是怎么回事。 左路军都统想飞至城门察看,但是军令在身,他需防范1000护卫的统领,那名金鹰王国的十万王。 左路军都统心中着急,却又左右为难。就在此时,只见城楼上七色烟花升起。 “敌袭!”左路军都统心中大惊。 “各营准备,看好驿站,不得放走任何一人,包括御化公主!”左路军都统当即立断,大声喊道。 5000枪骑立马改枪为弓,搭箭上弦,左手持弓,右手控弦,将驿站包围得水泄不通。 金鹰王国的1000护卫也是大吃一惊,不知是怎么回事。 见龙虎关的5000将士改枪为弓,层层逼紧,一名千人将大声喊道:“持弓防御,保护御化公主和左贤王。” 1000金鹰将士也立刻改枪为弓,搭箭上弦。 两军对垒,气氛一时无比紧张。 驿站内倒是静悄悄的,御化公主没有出现,左贤王乌达尔也没有出现,甚至就连1000护卫的统领十万王也没有现身。 片刻,天空之上一团红光飞来,飞至驿站上空,大声喊道:“金鹰大军突袭龙虎关,我现在命令你们,攻打驿站,活捉御化公主和左贤王!” 众人抬头一看,见是堂副都督。 众人大惊,左路军都统飞入空中,忙问道:“副都督,到底是怎么回事?” 堂副都督理也不理左路军都统,大声喊道:“放箭!” “嗖、嗖、嗖、……” “嗖、嗖、嗖、……” 龙虎关5000将士与金鹰王国1000护卫同时射箭,箭矢如雨,不断有人掉落马下,双方各有伤亡。 “副都督,到底是怎么回事?活捉御化公主,以下犯上,那可是死罪啊!”左路军都统急道。 堂副都督道:“御化公主勾结金鹰王国,里应外合,打开城门,现在金鹰铁骑已经进城了!” 左路军都统惊道:“不可能,这1000护卫都在驿站,一个不曾离开,怎么能够打开城门呢?” 堂副都督也略感疑惑地道:“我也不知,现在你我一道杀死金鹰十万王,活捉御化公主和左贤王。” 说罢,堂副都督身绽红光,冲向驿站。 左路军都统心中疑惑,但见堂副都督冲向驿站,也急忙身绽红光,紧随其后。 一团黄光冲天而起,冲破屋顶,飞入空中。 “百万皇?”堂副都督和左路军都统同时大惊。 “什么时候来得百万皇?”堂副都督和左路军都统同时心中发问。 堂副都督和左路军都统二人仔细一看,原来是御化公主马车的马夫。 马夫竟然是一名百万皇,那其它人还有没有百万皇或是十万王? 又一道红光从驿站内冲天而起,金鹰王国1000护卫的统领十万王左手提着御化公主,御化公主大腹便便,沉沉睡去,毫无知觉。 金鹰王国十万王右手提着左贤王,左贤王怀中抱着一名小男孩,原来是阿萨大可汗与御化公主的儿子--丹巴。 金鹰十万王迅速离去,堂副都督和左路军都统大惊,连忙身绽黄光,向前杀去。 金鹰百万皇手持双刀,截住二人,身绽黄光,领域绽放。 堂副都督和左路军都统二人顿感身形受阻,如陷泥滩,冰冷无比,动弹不得。 二人大喝一声,气转经脉,摆脱领域。 双刀杀来,左右开弓,堂副都督和左路军都统也手持宝剑,迎刀而上。 刀剑相撞,火星四溅,堂副都督和左路军都统被砍得身形后退,倒飞三丈。 不过,二人只是稍觉得气息有些不稳,并无大碍。 堂副都督和左路军都统二人再次挥剑而上,杀向金鹰百万皇。 三人大战一起,一时难分高下。 此时,那金鹰王国十万王提着御化公主和左贤王,早已远去,不知所踪。 驿站外,龙虎关5000将士和金鹰王国1000护卫还在相互射击。由于双方兵力差距过大,不多时,金鹰王国的1000护卫已全部中箭身亡,倒落马下。 第79章 大战龙虎关 宽洪济和云生听到杀声震天,快速跑出房间,看到七彩烟花,大惊道:“敌袭!” 二人迅速跑进屋内,穿好衣甲,手持长枪,腰悬战刀,身背弓箭。 云生从包裹中快速取出马蜂短剑、复元丹和母亲的泥人,胡乱地塞入怀中,而后冲出房间,快速冲向马厩。 宽洪济一路奔跑,一路大喊:“敌袭!敌袭!快骑战马!” 枪骑五营的将士们听到喊声后,纷纷穿衣戴甲,持枪背弓,冲出房门,冲向马厩。 此时,平日里紧急集合的作用凸显。 不到半炷香的时间,1000大军已穿戴完毕,纷纷奔向马厩。 可惜营房距离马厩过远,约一刻钟(15分钟)后,众将士这才赶到马厩。 一刻钟,说长不长,但说短绝对不短。在战争之中,一刻钟有可能决定一场战斗的胜败。 一刻钟时间,金鹰铁骑的前锋已经突破步兵营和工兵营的防线,向龙虎关大营中央冲来。 而后金鹰铁骑快速的向四处扩散,一部分继续前冲,一部分向龙山和虎山脚下的马厩杀去。 右路军枪骑第八旅位于龙虎关大营右侧靠后,战斗尚未波及。 宽洪济与云生骑好战马,宽洪济大声喊道:“在此列队!” 声若洪钟。 不一会儿,全营已集合完毕。 宽洪济大声喊道:“我们的口号是--” 众将士齐声喊道:“为国而战,身死犹荣!” 千人齐喊,声振天地。 宽洪济大声一声:“各伍长上前。” 十名伍长上前,站在了队伍的最前方。 宽洪济再次大喊一声:“出发!” 宽洪济双腿一夹马腹,与云生并排领头,后面十名伍长紧随其后,而后再是十伍将士策马跟上。 此时,金鹰铁骑的先头部队已经冲锋到了龙虎关大营的中央区域。 由于弓骑、枪骑、刀骑、斧骑各营将士都纷纷前往龙山、虎山脚下的马厩,致使龙虎关大营中空,金鹰铁骑毫无阻拦,肆意前进,大大加速了金鹰铁骑的推进速度。 此时,龙虎关大营一半区域已经沦陷。 好在,在驿站周围,还有五个整编的枪骑营,当射杀金鹰王国的1000护卫后,5个枪骑营迅速展开队形,拒守位于龙虎关大营中央的甲字、乙字、丙字、丁字、戊字五条大道。 虽然力量有些薄弱,但为后面的各枪骑营、刀骑营和斧骑营却赢得了宝贵的缓冲时间。 此时,部署靠中后的枪骑各旅都已经冲入马厩,骑好战马。 “为国而战,身死犹荣!”的口号声四处响起,此起彼伏。 虽是黎明时分,天色黑暗,但是各营门前悬挂的大红灯笼却将营区照耀得一片通红,众将士倒是能够清晰地观察敌军和分辨友军。 一队队的人马以营为单位,纷纷从龙山、虎山两侧向中央汇集,阻击金鹰铁骑。 一时道路之上,人马交错,枪影晃动。 枪骑第五营也随着大军迅速向龙虎关大营中央区域奔来。 刚刚转过一个路口,只见前方冲来几十匹金鹰铁骑,宽洪济与云生以及十名百人师伍长率先迎敌而上。 众人都是百人师以上,开弓三百步外。众人并列一排,弯弓搭箭,一阵箭雨,几十名金鹰铁骑应声落马。 金鹰铁骑虽然推进速度很快,但由于龙虎关只有五座城门,金鹰大军只能鱼贯而入,一时之间进入大营的金鹰铁骑并不多。 更为关键的是,金鹰铁骑为了不阻挡后面大军的脚步,一路纵马前冲,所以队形一时拉得很长,人员比较零散,队伍比较单薄,实力也显得比较薄弱。 宽洪济带领枪骑第五营又来到一处十字路口,只见大批的金鹰铁骑从大道上冲来。 “成三列箭阵队形!”宽洪济大声喊道。 枪骑第五营第一伍、第二伍、第三伍300将士上前,沿着大道,布列成三层箭墙。 枪骑第五营第一伍100名将士列队在前,见金鹰铁骑冲来,弯弓搭箭,一阵箭雨,金鹰铁骑纷纷坠于马下。 第二伍100名将士,再次弯弓搭箭,一阵箭雨,又有许多金鹰铁骑中箭倒地。 第三伍100名将士,再次弯弓搭箭,一阵箭雨,又有许多金鹰铁骑坠于马下。 三排箭墙轮番射箭,金鹰铁骑一时人仰马翻。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前方的金鹰铁骑越来越多。 金鹰铁骑冒着箭雨,踏着尸体,也改枪为弓,射箭还击。 金鹰将士从小在草原上放牧长大,个个都是优秀的射手。 双方互射,箭矢如同蝗虫一般,再加之道路狭窄,双方队型都十分密集,一时双方各有中箭,各有损伤。 金鹰铁骑骑马前冲,枪骑五营将士骑马防守。 双方将士都不断中箭,掉落马下。 金鹰铁骑冒着箭雨,视死如归,不断前冲,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 就在此时,从右侧路口又冲出一队龙虎关的枪骑,拦腰截断了金鹰铁骑。 宽洪济见友军与金鹰铁骑大战一起,敌我混杂,遂大喊一声,“冲锋!” 枪骑第五营1000将士,改弓为枪,手持长枪,夹马冲上,双方混战在一起。 云生手持800斤重的丈三镔铁长枪,双手一抖,直刺金鹰铁骑胸膛。 而后长枪用力,将金鹰铁骑挑于马下。 紧接着长枪左右开弓,左手一挥,长枪如棍,拍飞一人。 再右手一抖,又拍飞一人。 而后双手再次抖落枪花,又刺入一名金鹰铁骑胸膛。 云生的长枪犹如蝴蝶一般,在金鹰铁骑之中左右翻转,上下飞舞;又如出海蛟龙一般,跌宕翻腾,神出鬼没,不断将金鹰铁骑挑于马下。 金鹰铁骑中冲出一人,手持长枪,与云生长枪相交,火花四溅。 云生被震得双臂酸麻,知道遇上了一位擅长臂力的千人将或百人师,二人枪来枪往,不分上下。 突然,宽洪济从左侧杀来,长枪一抖,直刺那人肋骨。那人痛得哇哇大叫,一把抓向宽洪济的长枪。 云生乘机长枪直刺,正中那人心口,用力一挑,将金鹰铁骑掀于马下。 宽洪济与云生并排战斗,互为犄角。二人前冲,连续击杀多名金鹰铁骑。 前方又冲来一人,身骑蛮牛,手持丈余长斧。 长斧扫处,人仰马翻。 长斧劈过,将士落地,战马被砍为两半。 手持长斧的金鹰铁骑横冲直撞,视若无人。 宽洪济持枪迎上,枪斧相交,长枪险些被砍飞,直砍得宽洪济双手发麻。 宽洪济不再力敌,枪花飞舞,二人战在一起。 云生策马上前,瞅准机会,长枪下扫,直击蛮牛膝骨。 “喀嚓”一声,膝骨断裂,蛮牛倒地。 金鹰铁骑坐立不稳,掉于牛下。 宽洪济趁机持枪前刺,长枪穿胸而过。 第80章 七十二计之四:请君入瓮(一) 宽洪济和云生并排战斗,冲在全营的最前方,其余将士紧随其后。 不多时,这一队金鹰铁骑被全部消灭。 宽洪济带领枪骑五营继续向中央区域前进。 转过一条大路,来到了辛字大道,只见前方冲来大批的金鹰铁骑。 辛字大道宽约300步,借着灯光,只见金鹰铁骑像一只只黑色的巨大的甲壳虫,密密麻麻向前滚滚而来。 此时,枪骑五营的其它将士尚未完全转过道路。 距离太近,时间太短,枪骑五营一时无法集合,排列队形。宽洪济大喊一声,率先冲上。 云生和十名伍长紧随其后,其它将士也接着跟上。 金鹰铁骑前冲,枪骑五营转弯,此时犹如一辆车速过百的大货车从正面撞向一辆正在转弯的小车。 枪骑五营一下子被分割了两断,大军混战在一起。 两军相遇,犹如两朵浪花冲撞在一起,一时浪花飞奔,也分不清到底是浪花,还是血花。 宽洪济、云生和十名伍长并排战斗,组成一道防线,企图抵挡住金鹰铁骑的脚步。 但是,山洪爆发,水流湍急,脆弱的防洪大坝瞬间被泥石流冲垮。 宽洪济和云生左右开弓,两杆800斤长枪左拨右挡,前刺后打,碰者伤,中者死。 金鹰铁骑不是被刺于马下,就是被拍飞马下。 一时,三丈之内根本无人靠近。 但是,金鹰铁骑犹如洪水,源源不绝,一波接着一波,一浪接着一浪,怎么杀也杀不光。 宽洪济和云生犹如大海中的两个孤岛,虽然挺立,但也是岌岌可危。 天暗地昏,光线不清,一支箭矢袭来,三伍伍长躲闪不及,被射中脑门,血浆四崩,倒于马下。 四伍伍长一枪拍飞一名金鹰铁骑,但是左侧漏洞大开,又一名金鹰铁骑一枪刺来,正中四伍伍长左肋,将四伍伍长挑于马下。 八伍伍长一枪刺中前方的一名金鹰铁骑,长枪用力,将金鹰铁骑挑于马下。 但是,就在八伍伍长长枪前刺的同时,后面一杆长枪刺来,正中八伍伍长后心。 长枪穿胸而过,再次抽出,血液四射。 八伍伍长瞪大着双眼,眼神似乎不可思议,又似乎万分不甘,身体掉落马下。 两军大战一起,你刺我砍。 长刀砍来,人头落地。 长枪刺去,鲜血四溅。 一颗颗脑袋掉落,一根根长枪刺穿对方的铠甲,刺入身体之中。 大战进入到白热化阶段,众人都杀红了眼。 两军混战,难分敌我。 甚至由于灯光昏暗,将士们的铠甲之上沾满了鲜血,已经很难分分辨清楚谁是敌人,谁是战友。 众人混战一起,相互砍杀,不分敌我,不分战友。 此时,天色已亮,东方的天际微微发白。营房上悬挂的大红灯笼随风摇摆,像是一颗颗躁动不已的心。 一阵竹笛的哨声响起,三长两短,这是枪骑八旅大军集合的声音。 哨声是除了烟花信号、手语、口语、旗语等之外的另外一种联络方式。 哨声声音响亮,穿透力强。 在战斗之时,杀声震天。当手语、口语、旗语等无法传递信号时,使用哨声,不受空间影响,最为便捷。 枪骑八旅使用的是哨声,其它各旅还有使用唢呐、羊角号等之类的传音工具。 哨声的数量、长短不同,也代表着不同的含义。 比如两长一短,代表进攻;三长两短,则代表集合。 哨声响起,宽洪济、云生和六名伍长断后,边战边退。一伍伍长则指挥将士们向着哨声的方向集合。 此时已有3名伍长战死,近300名将士战亡。 大军边战边退,岂奈金鹰铁骑源源不断的冲上,一波接着一波,不给枪骑五营半点撤退的机会。 大军混战,越是后退,伤亡越重。 就在这时,从右侧大路冲来两支队伍,截断了金鹰铁骑,给了枪骑五营一丝喘息的机会。 “枪骑八旅各营千总在辛字大道、丁未大路(第44条)路口集合。”一名旅部勤务伍的将士一边骑马急奔,一边大声喊道。 宽洪济立刻召来二伍伍长,吩咐他组织大军集合,自己则带着云生前往集合地点。 宽洪济怕云生年少,血气方刚,只顾前冲,丢了性命,故带上云生。 百万大军作战,一两个人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 即便是百万皇,也只是大海中的浪花一朵,更何况云生一个百人师而已。 另外,云生的父亲在乌思托江战死,家中只剩下母亲一人。若是云生再战死,自己也无法向弟妹交待,心中自责。 但若是自己战死,全营覆灭。那时云生战死,也算是为国捐躯,心无遗憾了。 宽洪济和云生来到辛字大道、丁未大路(第44条)交叉的集合地点,只见总镇骑在一匹战马之上,神色凝重,旁边的教师爷满身鲜血。 见到云生到来,教师爷的眼中顿时闪出光彩,朝着云生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云生也朝教师爷点了点头。 过不多时,枪骑八旅各营千总先后到来。不过遗憾的是,却只有8名千总,另外还有2名伍长。 这说明,已有2名千总战死。 总镇见众人集合完毕,于是大声说道:“我旅负责防守辛字大道,丁未(第44条)、戊申(第45条)两条大路,现在,我将下步作战计划安排如下: 枪骑一营、二营负责诱敌,引诱金鹰大军从辛字大路正面攻击; 枪骑三营负责辛字大道左侧丁未(第44条)大路;枪骑四营下马,迅速进入到左侧丁未(第44条)大路两侧的营房; 枪骑五营负责右侧丁未(第44条)大路;枪骑六营下马,迅速进入到右侧丁未大路两侧营房; 枪骑七营负责左侧戊申(第45条)大路;枪骑八营下马,迅速进入到左侧戊申(第45条)大路两侧营房; 枪骑九营负责右侧戊申(第45条)大路;枪骑十营下马,迅速进入到右侧戊申(第45条)大路两侧营房; 弓骑四旅的四、五、九营负责辛字大道正面防御。众人是否明白?” 枪骑八旅的八名千总和两名伍长以及弓骑四旅的三名千总同时答道:“明白!” 总镇大喊道:“各到各位!” 众位千总迅速离去,指挥本部人马迅速集合。 龙虎关共有弓骑五个旅,5万人马。 其中弓骑一旅隶属前锋,弓骑二旅隶属左路军,弓骑三旅隶属中路军,弓骑四旅隶属右路军,弓骑五旅隶属后路军。 50个弓骑营的营房位于龙虎关大营的中前部,在看到七彩烟花之后,将士们迅速前往龙山、虎山脚下的马厩牵引战马。 金鹰铁骑前锋进关后,为不阻挡后续大军,除部分向前快速冲击外,其它的金鹰铁骑也是迅速向两侧推进,将各个弓骑营堵在了龙山、虎山脚下。 弓骑四旅的四、五、九营,是在被金鹰铁骑打散之后,撤退至后方,被枪骑八旅暂时收编。 各营很快集合完毕,宽洪济率领枪骑五营很快来到辛字大道右侧丁未(第44条)大路。 不多时,只见枪骑六旅骑兵全部变为步兵,进入到辛字大道右侧丁未大路(第44条)两侧的营房之中。 第81章 七十二计之四:请君入瓮(二) 枪骑五营已经列队完毕,原来的1000将士如今只剩下不到600人。 枪骑五营的600将士集合在一起,个个面色凝重,静寂无声。 “这一招‘请君入瓮’之计甚是精妙,很好地利用了龙虎关交叉错综的地形,只是不知道能够吸多少金鹰铁骑?又能支撑多长时间?”宽洪济自言自语道。 “云生,你还年轻,记得要保护自己!”宽洪济转过头来,对着云生轻声说道。 当兵之人不怕死,怕死的不来当兵。 但是,当兵之人宁愿自己战死,却不愿见到自己的战友战死。 所以,在战斗之中,经常出现战友之间相互为他人挡枪、挡箭的画面,宁愿自己死去,也要保护战友生还的感人场面。 这就是战友,这就是袍泽。 这就是战友之情,袍泽之谊。 云生还小,祖父、父亲都已为国捐躯,宽洪济不愿见到云生这么年轻就早早战死。 “不,义父,我决不当逃兵,决不背叛祖国。”云生看着宽洪济,眼神坚定地回答道。 云生想起了自己前世军营的入伍誓词:英勇顽强,不怕牺牲,决不背叛军队,誓死保卫祖国。 宽洪济看着云生,点了点头,眼神中满是欣慰,却再没有说话。 枪骑一营、枪骑二营的上千将士且战且退,将源源不断而来的金鹰铁骑不断引入包围圈中。 同时,枪骑一营、枪骑二营的上千将士也是不断地坠落马下,人数在快速地减少。 整个辛字大道尸堆如山,血流成河。 骑营一营的千总和一伍伍长负责断后,乱箭飞来,二人抖动长枪,抖出一个个枪花,将一根根飞箭击打在地。 “与其如此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一伍伍长大声喊道。 “好!就让我们哥俩一起战死沙场吧!”枪骑一营的千总答道。 二人一阵哈哈大笑,而后掉转马头,向前冲去。 二人并成一排,策马前冲,两杆长枪犹如两只下山猛虎,一往冲击,毫无顾忌。 二人互为犄角,并排作战,二杆长枪左拍右打,竖砸横扫,犹如两只利箭,直插金鹰大军之中。 二人拍马前冲,连续杀敌,好似出入无人之境,百万大军之中取上将首级。 可惜,金鹰铁骑太多,压力太大,两只利箭难以穿透金鹰大军。 一只箭矢飞来,正中一伍伍长护心镜,箭矢断裂,护心镜破碎。一伍伍长在巨大的冲击力下,上身晃了晃,身形受阻。 就在此时,两杆长枪刺来。 一伍伍长长枪横挑,将两杆长枪挡开,而后长枪再抖,花开三朵,刺入两名金鹰铁骑胸口之中。 战马前冲,长枪再抖,再次花开三朵,三名金鹰铁骑被挑于马下。 枪骑一营千总也是时而长枪如蛇,蛇信前吐,将一名金鹰铁骑挑于马下; 时而长枪似棍,又将一名金鹰铁骑扫于马下,同时撞飞了身后的两名金鹰铁骑。 枪骑一营千总和一伍伍长并排作战,勇猛异常。 可惜金鹰铁骑太多,渐渐将二人包围其中。 二人背靠背作战,驱动战马,回旋作战。 一杆大斧从天而落,一伍伍长持枪上挑。 金鹰铁骑大斧偏落,一伍伍长长枪飞起。 一杆长枪刺来,一伍伍长赤手空拳,躲无可躲。 长枪刺入一伍伍长前胸,从后胸穿过,再次刺入枪骑一营千总后心,从前胸而出。 一枪双人。 长枪抽出,鲜血四射。 枪骑一营千总和一伍伍长二人双双倒于马下。 二人使尽最后的力气,四目相对,相互一笑。 金鹰铁骑继续前冲,马蹄踏过,枪骑一营千总和一伍伍长的尸体被踏成肉饼,鲜血四流。 金鹰铁骑继续前冲,枪骑一营和枪骑二营的将士且战且退。 待到进入包围圈后,枪骑一营、枪骑二营所剩无已的将士迅速进入到两侧大路之中,将正面留给了弓骑四旅的四、五、九营。 金鹰大军只见前方豁然开朗,在一处十字路口,成千的将士列队整齐,手持弓箭,严阵以待。 战争进入到此时,已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金鹰铁骑也是明知山有虎,便向虎山行。即便明知送死,也要硬着头皮向前冲。 死亡,从来没有如此接近。 生命,从来没有显得如此渺小。 死亡与生命,只隔一线,正面为阳,反面为阴。 弓骑四旅弓骑四营的1000将士沿着辛字大道而立,个个手持弓箭,排成三排箭墙。 稍后依次为弓骑五营、弓骑九营。 枪骑八旅的总镇见金鹰铁骑冲来,大喝一声“放!” 一只只铁箭,犹如蛟龙出海,霹雳弦惊,急飞而去,金鹰铁骑纷纷中箭,倒地落马。 弓骑营将士的射箭技术个个超群,百步穿杨,高出枪骑营将士不是一点半点。 三排箭墙轮流射击,箭无虚发,一时压得金鹰铁骑前进不得。 金鹰铁骑源源不断驰来,如同浪潮,一波未平,一波再起。 后方的金鹰铁骑也将长枪挂于枪槽之上,改枪为弓,策马奔驰,弯弓搭箭,箭如流星。 金鹰铁骑不断射箭,不断中箭倒下。 一波倒下,又一波继续前冲。 双方互射,各有损伤,双方距离不断拉近。 就在此时,只见两侧大路射来无数箭矢。 金鹰铁骑两翼受敌,损伤严重,前冲的势头顿时受到严重阻碍。 金鹰铁骑沿着辛字大道,如同分流的洪水,一部分继续向辛字大道前冲,另外一些铁骑则沿着两侧的丁未(第44条)、戊申(第45条)两条大路展开攻击。 丁未大路,枪骑五营严阵以待,宽洪济见金鹰铁骑冲来,大声喊道:“放!” 百箭齐发,密集如蝗,直朝金鹰铁骑大军射去。 一时,金鹰铁骑纷纷落马。 此时,已是巳时时刻(早上9:00—11:00),金鹰铁骑的大部分军队已经冲到龙虎关大营的中央,约有40万大军之多。 金鹰铁骑犹如一股股洪流,沿着10条大道,40多条大路四处分流。 金鹰铁骑前赴后继,不断冲击。 丁未(第44条)大路,金鹰铁骑不断涌上,同样手持弓箭,边骑边射。 双方互射,箭矢如雨,双方不断有人倒下。 枪骑五营的压力陡然增加。 就在此时,只见大路两侧的房屋内,从窗户处突然涌出数百近千将士,个个手持弓箭,射向正在冲击的金鹰铁骑。 这些将士,正是钻入房屋内的枪骑六营的将士。 金鹰铁骑一时不防,三侧受敌,身中数箭,纷纷落马。 金鹰铁骑不断冲击,但是由于道路狭窄,大军无法展开,在龙虎关大军强大的密集箭阵之下,却是半步前进行不得。 右路军枪骑第八旅坚守辛字大路。同样,在其它九条大道和众多大路上,约20余万龙虎关大军在各自总镇的指挥下,以旅为单位,也组织起了有队形、有规模、有力量的防守阵地。 第82章 血洒长空 就在地面战斗进行的同时,空中的战斗也是气浪如潮、汹涌澎湃。 天空之中,龙虎关7名十万王和金鹰王国21名十万王战斗在一起。 众十万王不断催动真气,身绽红光,相互撞击。像一朵朵烟花,在空中爆裂,声若炸雷。 而后气浪翻滚,跌宕起伏,向四周滚滚涌去。 双方大战多时,龙虎关的7名十万王在金鹰王国21名十万王的围攻之下,力量渐渐耗尽,落于下风。 金鹰王国21名十万王,每3人围攻一名龙虎关十万王。 3人成圆形之势,将龙虎关十万王紧紧围困其中,防止龙虎关十万王逃脱。 3人身绽红光,轮流攻击,龙虎关十万王不得不连续提起真气,身绽红光,与之交战。 一个时辰过后,龙虎关十万王渐渐真气枯竭,力量不支。但是在金鹰王国3名十万王的围攻之下,却又脱身不得。 就在这时,一声长啸响起。 金鹰王国21名十万王突然发动攻击,3人同时身绽红光,撞向龙虎关十万王。 龙虎关十万王迫不得已,只得再提真气,迎身而上。 四团红光同时相撞,龙虎关十万王如同身中大锤,口喷鲜血,快速下落。 金鹰王国3名十万王紧随其后,同时身绽红光,再次撞向龙虎关十万王。 龙虎关十万王身受重伤,真气不济。在三团红光的再次撞击下,化为肉末,血洒长空。 不多时,龙虎关7名十万王全部战死,无一存活,无一完尸。 “堂副都督,我顶住,你快跑!快将消息传给扫北王大人!”龙虎关左路军都统大声喊道。 “你走,我身为副都督,怎能此时脱战而逃呢?”堂副都督一边攻击金鹰王国百万皇,一边大声说道。 “愚蠢!到了这时,你难道还分不清轻重缓急吗?是你的名誉重要,还是我大德王朝的生死重要?”龙虎关左路军都统心中大急,爆出粗口,以下训上。 堂副都督心有不舍,但随即一想,他是副都督,要负责整个龙虎关的安危,甚至是关系到整个大德王朝的安危,此时不是讲什么名誉晚节的时候。 对军人来说,国家的安危,时刻凌驾于个人的名誉之上。 “好!”堂副都督看向左路军都统,心中一狠,定下决心。 堂副都督和左路军都统十万王同时身绽黄光,攻向金鹰王国百万皇。 金鹰王国百万皇一声冷笑,似乎对此并不感到惊讶。 金鹰王国百万皇身绽黄光,两红一黄三团真气相撞,嘭然炸裂,真气四涌,骇浪淘天。 堂副都督和左路军都统十万王被真气冲击得连续向后翻滚几圈,这才停住身形。 “快走!”左路军都统十万王大声喊道。随后再提真气,再绽红光,独自一人攻向金鹰王国百万皇。 堂副都督乘机提起真气,身绽红光,向着南方快速飞去。 金鹰王国百万皇再次冷笑一声,并未阻拦,似乎对堂副都督的离去并不关心,也不惊讶,甚至都不害怕他去报告消息。 金鹰王国百万皇提起真气,全身黄光大显,手持双刀,砍向左路军都统十万王。 红黄两团光芒相撞,此次金鹰王国百万皇的黄光却是胜过以前好几倍。 左路军都统十万王一时不防,被撞得口吐鲜血,向后飞去。 “定!”金鹰王国百万皇大喊一声,领域绽放。 左路军都统十万王一时不防,顿时身陷领域之中,全身冰冷,如针扎体,动弹不得。 金鹰王国百万皇乘机欺身而上,双刀落下,还未等左路军都统十万王气转经脉,冲破领域,便已将左路军都统十万王劈为数截,鲜血四射,血洒长空。 在洪莽大陆,因武者修炼打通的经脉和穴位不同,故各自的外在表现也不尽相同。 十万王身结金丹,身绽红光,光芒约有一两丈大小。 百万皇开八百穴,身绽黄光,光芒约有五至十丈大小。 故百万皇的真气光芒要比十万王的强大许多倍。 但这并不是十万王与百万皇的真正区别之处。 真正的区别是:百万皇可以实施领域,而十万王却没有。 百万皇开八百穴,真气外放,形成领域,人域一体。 领域又有金、木、水、火、土之分。 金之领域,真气尖锐,主攻伐; 木之领域,真气温和,主修养; 火之领域,真气狂暴,主焚烧; 水之领域,真气柔软,主滋养; 土之领域,真气厚重,主防御。 但是,在金木水火土五性之外,还有许多变化的属性,如雷、如风、如冰等等。 雪神山地处北方,门中弟子多修冰之属性,性寒冷。 冰乃水之属性的变性,兼有攻伐之属性。 所以,雪神山百万皇的领域大多奇寒无比,且带有一定的攻击能力。 因而,左路军都统十万王身陷领域,动弹不得,只觉全身冰冷,如针扎体。 同样,北海宫也处于北方之地,宫中弟子也多修水之属性,但却与雪神山有所不同。 雪神山百万皇修冰之属性,而北海宫百万皇则修雾之属性。 雾之属性,也是水之属性的另一属性。 而成就战神之后,身心通明,雷霆淬体,真气外放,身绽白光。 战神真气外放,也可形成领域,称之为“神域”。神域可达千丈,非百万皇领域可比。 故洪莽大陆规定:战神不得对战神以下人员出手,包括百万皇。 “皇”固然很强,但与“神”相比,却是差得远了。 一个在地上,一个在天上,可谓天壤之别。 堂副都督连续身绽红光,向着南方急速飞奔。 堂副都督眼望下方龙虎关大营,只见金鹰铁骑已经冲到了丁未(第44条)大路,三分之二的龙虎关大营已经陷落。 地面上,箭矢乱飞,长枪突出,金鹰大军和龙虎关大军混战在一起。 曾经繁华的龙虎关,如今却是杀声鼎沸,烽烟四起,尸堆如山,血流成河,一副人间炼狱的景象。 堂副都督忍住心中悲伤,向前继续飞去。 飞出龙虎关大营,堂副都督顿觉心中一松。 就在此时,突然前方升起一人。 “百万皇?”堂副都督大惊失声,“怎么会同时出现两位百万皇?” “堂副都督,这是急急忙忙地去往哪儿呀?”大圣子悠闲地问道。 “你是谁?为何在此?怎么会同时出现两位百万皇?”堂副都督心中惊讶,连续三问。 “啊啊啊啊……”大圣子抬头大笑。 “无知小儿,你是想要去京城汇报战况吧!告诉你,你的18只信鸽已经全部被我拦截,你也准备死在这儿吧!” 大圣子说着,同时身绽黄光,向堂副都督杀来。 堂副都督心中大惊,一时缓不过神来。 堂副都督见大圣子杀来,急忙身绽红光,挥剑而上。 大圣子领域绽放,堂副都督如陷沼泽,奇冷无比,动弹不得。 大圣子挥棍而上,用尽全力。 但是,大棍却是并没有砸下。 两团红黄光芒相撞,堂副都督被撞得向后倒飞而出。 就在此时,突然又一团领域绽放,堂副都督被定在大圣子的领域之中,动弹不得。 大棍砸下,堂副都督躲闪不及,头颅四裂,脑浆崩飞,鲜血四溅,血洒长空。 堂副都督,殁! 至此,龙虎关10位十万王全部战死,为国捐躯。 第83章 七十二计之五:驱狼赶虎 地面的战斗仍在继续,在龙虎关大军的顽强抵抗之下,金鹰铁骑寸步难进。 平时300步宽阔的大道,如今却显得十分的狭窄和拥挤,人满为患。 箭矢横飞,如雨如蝗,双方不断有将士战死,而后不断有将士补上。 拉拉萨大祭祀和二圣子(杀死左路军都统的百万皇)两人悬立高空,地面上的战斗看得一清二楚。 龙虎关20余万大军已经在己酉(第46条)、庚戌(第47条)大路后面的15条大路上,组织起了严密的防御队形。 在丁未(第44条)、戊申(第45条)两条大路上,龙虎关大军占据大路,从侧面夹击前冲的金鹰铁骑。 战斗已经完全陷入停滞状态,金鹰铁骑损失严重,每推进一步,便有成千上万的金鹰将士死去。 拉拉萨大祭祀心中头疼痛,如此下去,既使占领了龙虎关,金鹰铁骑也必将损失严重,无力进攻京城。 拉拉萨大祭祀站立高空,俯视着地面,脑海中不断地、快速地思索着解决之法。 过不多时,一个想法浮现于拉拉萨大祭祀的脑海之中。 拉拉萨大祭祀召来21位金鹰十万王,将自己的作战计划告诉了各金鹰十万王。 “大军停止向前攻击,集中兵力进行横向扫荡,将各条大路上的龙虎关将士赶到大道之上,而后大军紧随其后,乘机突破防线。” “是,大祭祀。” 21位金鹰十万王领命,而后迅速飞赴各个战斗地点。 金鹰王国的进攻渐渐地缓了下来,众金鹰铁骑不再向前冲击。 相反,大批的金鹰铁骑开始横向冲击,扫荡在丁未(第44条)、戊申(第45条)两条大路上的龙虎关大军。 大批的金鹰铁骑冲进方格式的营院,跳下战马,手持弓箭,逐屋逐间的开始清除房屋内的龙虎关将士。 有的金鹰铁骑手持弓箭,贴墙而行,来到窗户口,而后从窗户处开始射击藏身于房间内的龙虎关将士。 顿时,房间内的龙虎关将士无处可逃,纷纷被金鹰铁骑射死。 有的金鹰铁骑弯下身体,贴墙而行,走到门口,而后一脚踹开房门,手持战刀,杀向房间内存活的龙虎关将士。 两军交战,互有伤亡。 但是,金鹰铁骑源源不断地冲进房间,过不多时,房间内的龙虎关将士尽皆被杀。 就在金鹰铁骑清除房间内的龙虎关将士的同时,大批的金鹰铁骑沿着丁未(第44条)、戊申(第45条)两条大路,开始攻击龙虎关大军。 大路仅宽100步,仅容十匹左右的战马并列前行。龙虎关大军和金鹰铁骑都是手持弓箭,相互射击,各有损伤。 金鹰铁骑不断冲击,不断有人中箭倒地,不断有人接着补上。 倒下一批,前进一步;前进一步,倒下一批。 再倒下一批,再前进一步;再前进一步,再倒下一批。 如此不断循环,过不多时,两军战在一起,双方同时改弓为枪,相互厮杀起来。 长枪前刺,鲜血四射;长刀挥过,头颅飞起。 宽洪济和云生并列在前,互为犄角,两人长枪挥动,前刺、横扫、竖砸,不断收割着金鹰铁骑的性命。 但是,金鹰铁骑犹如洪水,源源不断,倒下一批,又上来一波。倒下一波,又上来一批。 一时枪骑五营的压力大增。 丁未(第44条)、戊申(第45条)两条大路上的龙虎关将士渐渐不支,边战边撤。 宽洪济和云生也是带领着枪骑五营的将士边战边撤。 一直撤到十条大道之上时,才发现大道之上并没有金鹰铁骑攻击。 众人沿着大道迅速后退。 然而,金鹰铁骑像是饿狼一般,一旦逮住食物,却是咬口不放。 金鹰铁骑紧随后撤的龙虎关大军,向前冲击。 在己酉(第46条)大道上列队整齐的龙虎关大军,正手持弓箭,严阵以待。 但是,他们迎来的,并不再是一往前冲的金鹰铁骑,而是自己的战友。 从丁未(第44条)、戊申(第45条)两条大路上撤退下来的战友。 见前方的战友退来,己酉(第46条)大道上列队整齐的龙虎关将士不得不迅速打开缺口,让出位置。 但是,就在撤退而来的龙虎关大军身后,却是无数的金鹰铁骑。 金鹰铁骑就像洪水一般,冲击在拦洪大坝之上,一时卷起千堆浪。 金鹰铁骑终于不用再冒着箭雨前行。 双方混战,一时枪刺刀砍,战马嘶鸣、血肉横飞。 一波接一波的金鹰铁骑不断涌上,不断地冲击着拦洪大坝,而后迅速地向两侧扩散。 天空中,二圣子见金鹰铁骑已与龙虎关大军战在一起,伸出右手大拇指赞道:“大祭祀这一招‘驱狼赶虎’之计用得甚妙啊!” 拉拉萨大祭祀叹道:“即使如此,也不知多少的草原男儿要战死在这龙虎关之内。” 二圣子道:“大祭祀不必伤心,战争那有不死人的。只要我们占领了洪莽大地,推翻了大德王朝,让太阳神的光辉照耀到洪莽大地的每一处,他们死去的灵魂都会得到太阳神的眷顾的。” 拉拉萨大祭祀叹道:“但愿如此吧!” “洪济、云生,到这边来。”教师爷大声地喊道。 宽洪济和云生带着残余的枪骑五营刚刚撤退下来,就被教师爷看到。 教师爷迅速地从腰间取下水壶,递于宽洪济。 此时,已是中午时分,宽洪济和云生从昨晚大战至今,没有喝上一口水,身上的水壶早已不知去向。 宽洪济小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嗓子,而后将水壶交给了云生。 云生也是小喝了一口水,而后交给了后面的将士。后面的将士又是小喝了一口,再传给更后面的将士。 教师爷看见云生小喝了一口,而后将水壶交给后面的将士,顿时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教师爷是**湖了,从军近四十年,阅人无数,从一个人细小的动作之中,就可以看出这个人的品行。 云生今年才16岁,年龄尚小,况且还是“老叫花子百万皇”的徒弟,但是却并没有因此而骄傲自大,这些品质难能可贵。 教师爷这样想着。 “洪济,金鹰大军攻势太猛,你千万要保护好云生啊!”教师爷向宽洪济叮嘱道。 宽洪济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教师爷你放心吧!” 教师爷又道:“龙虎关能不能保得住,尚且难说。若是形势有变,你一定要带着云生安全离开。” 宽洪济和云生听后,心中大惊。 云生急忙道:“教师爷,我不会当逃兵的,我一定要与大家一起战斗。” 教师爷急道:“云生,你一个人能杀多少金鹰铁骑?” 云生愣了一愣,说道:“我即使死去,也一定要拉上两个垫背的。” 教师爷笑道:“傻孩子,这是匹夫之勇。我再问你,若是百万皇,又能杀多少人?” 云生不知教师爷是什么意思,一时间不知怎么回答。 教师爷长叹道:“看这势态,金鹰王国是蓄谋已久,倾军而动。唉!龙虎关我看是保不住了。” 教师爷抬起头来,看向云生,语重心长又意味深长的说道:“你是老叫花子百万皇的弟子,将来成就不可限量。有道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云生,死亡并不可怕。作为一名战士,战死疆场、为国捐躯是我们最好的归宿。 但是,你却不一样。 你不能死,你一定要活下去。 待你成就百万皇之时,你就是收复龙虎关的中流砥柱。 三百年前,金鹰铁骑同样踏破了龙虎关。但是,在武皇帝的带领之下,在身边16位百万皇的协助之下,武皇帝同样收复了龙虎关。 云生,你一定要努力,努力成为百万皇。到了那时,便是再次收复龙虎关的时候。” 云生这才心中了然。确实,自己现在死去意义不大。 自己传承了风雷战神的遗学,只要自己努力,自己就一定会成为百万皇。 到了那时,说不定,自己就是再次收复龙虎关的军中巨擘。 云生看着教师爷,点头道:“放心吧,教师爷,我会永远记住您的教诲,也会永远遵守我的承诺。” 第84章 人间炼狱 地面战斗仍在进行,双方混战,异常激烈。 整个龙虎关内尸堆如山,血流成河。 天地为之而动容,风云因之而变色。 这时,只见在甲、丙、戊、庚、壬五条大道之上,跑来十头怪物,每条大道之上两头,个个身高三丈,披甲戴铠,手提一对一人粗细的狼牙大棒。 跑步之时,一阵地动山摇。 “比蒙巨兽!”龙虎关有人惊讶地喊道。 比蒙巨兽,并不稀奇,凡是参加过阿颜巴拉山之战和乌思托江之战的将士,都曾见到过比蒙巨兽。 两头比蒙巨兽并排前行,一左一右。 当来到距离龙虎关大军防御前沿300步处,两头比蒙巨兽狼牙大棒一挥,地面上一匹战死倒地的战马飞起,如同一枚炮弹击向龙虎关防御阵地。 战马飞来,龙虎关大道之上队形密集,将士们无处可躲。 顿时,龙虎关将士被砸倒一大片。 比蒙巨兽连续挥动手中狼牙棒,左右开弓,一匹匹倒地的战马如同一颗颗炮弹攻向龙虎关防御前沿。 一时,龙虎关防御队形大乱。 金鹰铁骑乘机而上,快马加鞭,长枪前刺,长刀挥砍,大棍砸下,不断冲击龙虎关大军的防御阵地,快速撕开龙虎关大军的防御队形。 后面更多的金鹰铁骑乘机跟上,冲进龙虎关防御阵形之中。 同时,在乙、丁、己、辛、癸五条大道之上,一组由万人侯、千人将组成的队伍,每路近100人,沿着大道,犹如五支箭矢,一路砍杀,所向披靡。 500位万人侯、千人将个个左手持盾,右手持刀。一阵盾击刀砍,龙虎关将士根本无力招架,或是被击飞数步,口吐鲜血;或是被一刀两半,鲜血四溅。 龙虎关的防御阵地很快被撕裂,缺口在快速扩大,其后的金鹰铁骑身骑战马,手持长枪,冲锋而上。 枪骑八旅总镇大惊,没想到会有如此多的万人侯、千人将。 枪骑八旅总镇抽出腰刀,飞身而上,与一名金鹰万人侯战在一起。 二人相互厮杀,难分胜负,一时引起了身旁其它金鹰万人侯的注意。 另外的两名万人侯掉头杀向枪骑八旅总镇,四人大战在一起。 以一抵三,一时枪骑八旅总镇只有招架之功,难有反击之力。 金鹰王国的这些万人侯、千人将均来自雪神山、黑头山和北海宫,个个武艺高超,身手了得。 尤其是这些万人侯,个个修炼十八条经脉以上。而枪骑八旅总镇才修炼十二条经脉,其战力个个都要高出枪骑八旅总镇好几分。 一名金鹰万人侯挥刀砍来,枪骑八旅总镇挥刀迎上,二刀相碰,火星四溅。 枪骑八旅总镇后退,岂料后面一名金鹰万人侯挥盾而上,撞在了枪骑八旅总镇的后背之上。 枪骑八旅总镇顿时如遭重锤,口吐鲜血,另外两名金鹰万人侯同时挥刀杀来。 枪骑八旅总镇无处可躲,挡过一刀,却被另外一刀砍为半截,鲜血四溅。 枪骑八旅总镇,殁! 金鹰王国的万人侯、千人将队伍很快冲破了枪骑八旅的正面防御,后面的金鹰铁骑快速跟上,并不断地向两侧大路攻击。 战斗异常激烈,宽洪济等人还未来得及休息,便又投身到战斗之中。 教师爷、宽洪济和云生等人带领一队人马退居己酉(第46条)大路,进行防御。 双方混战一起,金戈相交,长枪前刺,一时血肉横飞,互有伤亡。 教师爷骑于马上,见金鹰铁骑杀来,手持长弓,连射三箭。 百步穿杨,箭无虚发,三名金鹰铁骑中箭,跌落马下。 云生再次施展三连击箭法,也是连射三箭,箭箭命中,三名金鹰铁骑顿时落于马下。 金鹰铁骑不断前冲,教师爷大声命令所余的枪骑八旅将士组成箭墙,轮番射箭。 所余的枪骑八旅将士很快组成三排箭墙,直射前方金鹰铁骑。 金鹰铁骑一时受阻。 岂料就在这时,从侧方又冲来一队金鹰铁骑,跨马持弓,连续射箭。 龙虎关将士两侧受敌,只好放下弓箭,手持长枪,分迎两侧。 很快,双方混战一起,金戈相交,人仰马翻,血流成河。 教师爷、宽洪济和云生三人手持长枪,冲锋在前。 教师爷长枪拨挡,挡过一名金鹰铁骑的长枪,而后手转长枪,枪尾横扫,直接将金鹰铁骑扫落马下。 此时,右边又冲来一名金鹰铁骑,手持长枪杀来。 教师爷不慌不忙,手中长枪回转,将金鹰铁骑长枪挡于外侧,而后长枪前刺,将金鹰铁骑刺于马下。 教师爷手中长枪犹如蛇信,缥缈不定,左刺右挡,连续击杀多名金鹰铁骑。 两军交错,混战一起,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两杆长枪从前刺来,教师爷手挥长枪,抖落两朵枪花,挡开两名金鹰铁骑的长枪,并乘机将两名金鹰铁骑挑于马下。 就在此时,教师爷眼神一瞟,只见一杆长枪从后刺来,直刺云生的后背。 人多马杂,金戈相交之音不绝于耳,云生根本没有发现后方的金鹰铁骑。 教师爷大惊,连忙长枪挥挡,挑开那名金鹰铁骑的长枪,而后长枪上仰,并沿着金鹰铁骑的长枪顺势滑下。 长枪再刺,直击金鹰铁骑腹部,穿腹而过。 这一切,云生并不知情,因为他仍在与前方的金鹰铁骑激烈地战斗。 就在教师爷救下云生,长枪刺中金鹰铁骑的同时,一把长刀顺势砍来,划过教师爷的腰际。 长刀划过,教师爷身体分家,鲜血四溅,掉落马下。 教师爷,殁! 云生挥动长枪,仍在奋力战斗,却不知道,教师爷为了救他,已经战死在金鹰长刀之下。 此时,金鹰铁骑已经完全冲破防线,杀入龙虎关的防御队形之中。 金鹰铁骑源源不断,一波接着一波,无穷无尽。 己酉(第46条)大路之上,数万龙虎关将士与金鹰铁骑激战在一起,战马嘶鸣,长枪前刺,大刀挥舞,头颅飞起,鲜血四溅,尸首分家。 己酉(第46条)大路上,尸体堆积如山。 双方将士的尸体、战马的尸体混杂在一起,足有三尺之高,鲜血横流,聚集成河,宛如一片人间炼狱。 第85章 战斗样式之二:骑“炮”协同作战 众参战的将士骑着战马,踩着尸体,仍在艰难地战斗着。 从中午战斗到下午,从下午战斗到黄昏。 天,慢慢地黑了下来。 拉拉萨大祭祀和二圣子以及一名金鹰十万王站立空中,注视着地面上的一举一动。 大军混战,龙虎关的将士损失惨重,但金鹰铁骑同样不断地倒下。 每前进一步,就有成千上万的金鹰铁骑战死。 “不能这样下去!”拉拉萨大祭祀自言自语道。 “大军撤退!”拉拉萨大祭祀吩咐道。 “撤?”二圣子惊讶地问道。 身后的金鹰十万王也同样十分惊讶,但他并没有吭声。 “撤退就前功尽弃了!”二圣子提醒道。 “吩咐大军,撤!”拉拉萨大祭祀对身后的十万王安排道。 金鹰十万王看了看拉拉萨大祭祀,眼神充满困惑,心中十分犹豫。但出于对拉拉萨大祭祀的盲目信任和崇拜,他最终还是执行了拉拉萨大祭祀的命令。 “撤退,撤退一定有撤退的道理!”金鹰十万王心里这样想着。 “是!大祭祀!”金鹰十万王领命,而后迅速地向地面飞去。 成功突袭龙虎关,让拉拉萨大祭祀“军神”的形象在几十万金鹰铁骑的心目中如日中天,抬头仰视,叹为观止。 甚至包括大圣子、二圣子在内的诸多百万皇和十万王。 拉拉萨大祭祀看向二圣子,笑道:“相信我,我有更好的办法突破龙虎关大军的防线。” 二圣子虽然心中困惑,但再没有说话。 “呜——” “呜——” “呜——” …… 数十支牛角号响起,声音低沉而厚重,响彻在整个龙虎关大营的上空。 地面上的众金鹰铁骑听到号角后,在众万人侯、千人将的带领下,边战边退,慢慢后撤。 “总镇大人,要不要追击。”左路军第七旅的一名千人将问道。 “小心有诈,不要追击。”左路军第七旅的总镇命令道。 金鹰铁骑慢慢地退去,龙虎关的将士并没有追击。 金鹰铁骑后撤了近两里多路,这才停了下来。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一轮新月挂在西方的天际,散发着清冷的光辉,将龙虎关照得朦朦胧胧,若隐若现。 龙虎关的将士大战一夜一日,疲惫无比。 战斗时,并没有感觉到有多累。但战斗停止后,众人感觉一下子力量似乎被抽干了一样。 有的躺在马背上,有的直接坐在地上,横七竖八,散作一团。 有的将士觉得饥渴无比,伸手向腰间摸去,腰间空无一物,那有什么水壶。 有的将士觉得饥肠辘辘,伸手摸向怀中,怀是空空如也,那有什么干粮。 众人休息了一会儿,存余的总镇、千总、伍长开始召集将士,清点人数。 “都给我起来,快起来,集合,在路口集合!”总镇、千总、伍长们大声地吆喝着。 众将士们虽然疲惫不堪,但他们知道战斗只是短暂的结束,金鹰铁骑下一轮进攻即将开始,而且攻势只会越来越猛。 众将士骑上战马,成建制的开始慢慢集合。不多时,都已集合到位。 各总镇、千总、伍长看着满身满脸是血的将士们,心中痛惜无比。曾经成万、成千的兄弟,如今只剩下不到两成。 各总镇、各千总、各伍长开始安排工作,分配任务。 在各个路口,将士们排队整齐,骑上战马,手持弓箭,成三排箭墙,时刻预防金鹰铁骑趁着夜色发动二次攻击。 有的将士开始拆除房间,从屋顶上卸下粗壮的房梁,而后断为数截一人高的木桩。 在此同时,有的将士在马路上开始挖坑,将断为几截的木桩栽入坑中,形成一道简易的防护栏。 有的将士到附近的水井中开始打水,有的将士开始宰杀死去的战马,有的将士卸下营房上的门窗,而后砍为碎小的木块,烧水做饭。 众人都是忙忙碌碌,值勤的值勤,备战的备战,做饭的做饭。 没有人想着自己的生死,自己的安危。 在辛亥(第48条)大路上,龙虎关的将士们渐渐重新组织起新的防线。 枪骑五营在宽洪济的带领下,也是快速地生火、烧水、烧烤战马。云生左右寻找着教师爷,却是找不到教师爷的半点身影。 枪骑五营此时仅余200人不到,由于人数太少,被暂时负责作战的枪骑七旅的总镇安排在第二道防线上。 在龙虎关大军防线前两里地的地方,则是几十万金鹰铁骑。 金鹰铁骑同样没有闲着,值勤的值勤,备战的备战,做饭的做饭。 三更时分,新月渐渐落下西山,天色更加得暗了。 数万金鹰铁骑开始清除清除道路,清除道路上的尸体,人的尸体以及战马的尸体。 另有数万将士推着一辆辆的投石车、一辆辆的弩车以及一车车西瓜般大小的石头和一车车的弩箭。 黎明前的夜是最黑的。 但是,黑夜终究会过去的,迎来的则是初升的朝阳和万丈的光霞。 黑夜终于过去了,太阳一如既往的升起。 但是,龙虎关大军迎来的不仅有初升的太阳和万丈的光霞,而且还有对面数千辆的投石车和弩车。 在己酉(第46条)大路上,500架投石车整齐地排列成一排。 投石车抛杆上昂,像是一门门的重型“榴弹炮”。 在十条大道上,整齐地布置着800辆弩车。300辆单箭弩车在前,500辆多箭弩车在后。 每辆单箭弩车上安装着一根丈余长、胳膊般粗细的弩箭。300辆单箭弩车,就好像300门重型“加农炮”。 每辆多箭弩车上装有10支半丈余长、拇指粗细的弩箭。500辆多箭弩车,就好像500门“多管火箭炮”。 这些投石车、单箭弩车和多箭弩车都是龙虎关的装备,原本是准备用来杀伤金鹰铁骑的。 但是如今,却即将变成金鹰铁骑进攻的武器,收割龙虎关将士生命的利器。 金鹰铁骑进入龙虎关后,停放在城墙跟下的500架投石车和500辆多箭弩车以及300辆单箭弩车全部被金鹰铁骑收缴。 金鹰铁骑收缴的不仅有投石车和弩车,还有大量的一堆一堆西瓜般大小的石块以及一车一车的弩箭。 在庚戌(第47条)大路的营房后面,数万金鹰铁骑手持弓箭,排队整齐。 双方仅隔一条大路和两排营房,相距不过300步。 “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 …… 随着一阵震天动地的鼓声响起,金鹰铁骑新一轮的攻击终于开始了。 首先发动攻击的是300辆单箭弩车。 单箭弩车微微上扬,一根根丈余长、胳膊般粗细的弩箭离弦而出,带着刺耳的破空声,快若流星般的飞向对面的龙虎关大军。 龙虎关大军急忙从身后摘下盾牌,挡于眼前。 但是,在丈余长、胳膊般粗细的弩箭面前,盾牌脆如泥巴。 弩箭贯穿盾牌,贯穿将士的身体,去势不减,连续贯穿十几名龙虎关将士,这才停下。 300支弩箭齐发,一时大道上布阵以待的龙虎关将士顿时成片成片的倒下,队形大乱。 300辆单箭弩车发射完毕后,又是500辆多箭弩车发射。 多箭弩车呈30度角度上扬,500辆多箭弩车齐发,5000支箭矢破空而出,密集如蝗。 5000支箭矢呈扇面之状,在空中划过道道弧线,而后像一波倾盆大雨一般,在龙虎关将士的上空泼撒而下。 龙虎关大军布列密集,无处可躲,顿时又是大片大片的将士中箭,掉于马下。 就在单箭弩车发射的同时,500架投石车的抛杆早已压下,巨大的石块装填其中。 随着一声令下,500块巨石齐发。 巨石划过一道道弧线,像一发发“炮弹”,越过营房,砸向龙虎关将士。 一发发“炮弹”从天而降,砸在龙虎关将士的身上,龙虎关的将士与战马一起被砸为肉泥。 巨石砸在营房上,瓦片飞溅,木椽横飞,又是砸伤一大片龙虎关将士。 单箭弩车、多箭弩车和投石车轮流发射,箭矢如蝗,巨石如雨。龙虎关的将士大片大片的死去。 一排排的弩箭,一块块的巨石,不断地收割着一个个鲜活的性命。 生命,从来没有如此卑微过。 生命,从来没有如此轻贱过。 生命,在战争中,一文不值。 龙虎关将士阵形大乱,纷纷后退。 单箭弩车、多箭弩车和投石车轮流发射,轮流前推;交替发射,交替前行。 当龙虎关大军纷纷后退的同时,当投石车投下最后一轮巨石的同时,数万的金鹰铁骑从大路上窜出,凭借着投石车巨大杀伤力的掩护,执枪跃马,杀向溃退的龙虎关大军。 当最后一轮巨石头刚刚落下,数万金鹰铁骑已经冲到了龙虎关大军的前沿。 第86章 龙虎关失守 此时,龙虎关尚有20余万大军。 龙虎关大军有15万枪骑兵,5万重装骑兵,3万刀骑兵和2万斧骑兵,这些骑兵的营房都处于龙虎关的中后位置,所以并未遭到金鹰铁骑的重创。 再加上从龙山、虎山两侧马厩不断撤退而来的弓骑兵,龙虎关尚存半数以上的将士。 在辛亥(第48)大路之后,龙虎关大军以旅为单位,组成13层防御队形,每层防御均有过万名龙虎关将士。 如此,前面一道防线被破,后面还有数层防御再次组织抵抗。 特别是在前沿一线布置的重装骑兵营,个个身穿重甲,就连战马也是披着一层铠甲,这给龙虎关尚存的将士们带来了无比的信心。 但是,在金鹰大军单箭弩车、多箭弩车和投石车的轮流攻击下,重装骑兵如同纸糊了一般,龙虎关的前沿防线很快被突破。 辛亥(第48条)大路防线被破,大势已去,龙虎关的将士们纷纷后撤,队形涣散,向着后方的壬子(第49条)大路退去。 而在龙虎关大军的身后,大批大批的金鹰铁骑紧随而上,冲入龙虎关大军之中,持枪挥刀,不断收割着龙虎关大军的性命。 后面防线的各旅将士见前方溃败的将士撤来,迫不得已,只好打开防线,让出位置,好叫前方溃败的将士快速撤离。 在溃败的将士身后,大批大批的金鹰铁骑如同饿狼,紧紧追来,乘机冲破防线,大开杀戒。 从前方溃败的将士不断地回撤,不仅没有为后面的防线增加力量,反而成为一股突破防线的动力。 顿时,壬子(第49条)大路上,龙虎关大军与金鹰铁骑混战一起。 金鹰铁骑主动进攻,而龙虎关的将士只能被动地防守。 但是,金鹰铁骑攻势太过凶猛,一波接着一波,一浪盖过一浪。 很快,壬子(第49条)大路上龙虎关大军的防线被金鹰铁骑冲破,龙虎关大军不得不且战且退,纷纷向更后方的癸丑(第50条)大路退去。 癸丑(第50条)大路上,刀骑一旅的总镇带着大军列队整齐,个个身骑战马,手持弓箭。 但是,前方冲来的并不是金鹰铁骑,而是无数的散乱的龙虎关将士。 所谓兵败如山倒! 大势已去,如山崩坍。 刀骑一旅的总镇不得不令人打开缺口,让溃败下来的龙虎关将士迅速后撤。 但是,在溃败的将士身后,又是大批大批的金鹰铁骑如同饿狼追逐着羊群,紧紧追来,乘机冲破防线,大开杀戒。 双方混战在一起。 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尸堆如山,血流成河。 或许是老天爷都不忍心看见如此惨烈的场面,天空上,渐渐地阴云密布。 北风渐起,呼啸而来,像是老人呼唤儿子、妻子呼唤丈夫、儿子呼唤父亲一样,如杜鹃啼血,悲惨而凄凉。 就在此时,只见天上飞来21名十万王,两人一组,沿着十条大道,向前冲击。 21名十万王身绽红光,手持刀棍,箭矢射在红光之上,半步前进不得,纷纷掉落。 21名十万王身绽红光,所过之处,人仰马翻。 由10头比蒙巨兽和500位万人侯、千人将组成的十支队伍紧随其后,冲破缺口,撕破防线,扩大战果。 两军混战一起,从黎明一直战斗到中午。 从黎明到中午,对于无所事事的人来说,有时候真是度日如年。 但是,对于战斗中的将士来说,时间仿佛一刹那。 龙虎关最后的十道防线,也是一道道地被迅速凿穿。 此时,在龙虎关大营后方不到十条的大路上,混杂了龙虎关将士和金鹰铁骑近40万大军。 一时人员密集,四处混战,乱做一团,刀光枪影,血肉横飞。 战斗仍在继续,从中午战斗到下午,从下午战斗到黄昏。 整个龙虎关内杀声鼎沸,烽烟四起。 到处都是尸体,人尸横列,马匹翻倒,兵器散落,血流成河。 龙虎关众将士且战且退,向后方慢慢移动。 宽洪济带领剩余的枪骑五营的将士也是且战且退。 宽洪济与云生并排作战,两根长枪上翻下转,左拨右挡,前刺横扫,一时斩杀多名金鹰铁骑。 但是,在40余万大军混战的浪潮中,宽洪济和云生二人只不过是两朵小浪花而已。 此时,龙虎关大军队形已完全被打乱,各旅大军错杂一起,根本分不清建制。 许多将士只好以营为单位,各自抵抗,各成一团。 许多营都已经冲破栅栏,退到大营之外。 云生满身是血,宽洪济也如同血人一般,也不知是敌人的鲜血,还是自己的鲜血。 身后已不足百人,众人早已精疲力竭,口干舌燥。脸上的鲜血流入口中,又热又咸,让人更加饥渴。 宽洪济带着不到100余人与其他几个营联合在一起,守住一个路口。 云生伸手摸了一下箭囊,准备再次弯弓搭箭,岂料箭囊早已空空如也。 大批的金鹰铁骑如同浪潮般涌来,众人再次且战且退,已快退出龙虎关大营。 这时突然从房屋后露出一张脸来,云生从未见过。 那是一张怪兽的脸,鼻孔比人头还大。 那怪兽手中狼牙棒一挥,房屋上的木椽四飞,急射而来。众将士被木椽击中,纷纷倒地,口流鲜血。 云生手持长枪,挡过一根木椽。 那怪兽身高约三丈,又一狼牙棒砸下,营房轰然倒塌。 怪兽跨过营房,狼牙棒一挥,众多将士横飞而出,倒地而亡。 宽洪济已杀得性起,双眼通红,手持长枪,一枪刺在那怪兽腿上。长枪穿过腿甲,刺入腿中。 怪兽疼痛,一声长啸,狼牙棒挥来,宽洪济连人带马横飞而出,倒在地上。 云生连忙下马,将宽洪济扶起。宽洪济气若游丝,口流鲜血不止。 龙虎关众将士见状,乱做一团,连忙后撤。 云生卸掉箭囊,将宽洪济背于身后,骑上战马,快速后退。 众人冲出大营。 龙虎关如同家一样,家在人在。家一旦破亡,犹如树倒猢狲散。 众将士已无心恋战,四处逃散。 云生背着宽洪济,疾马向南驶去。 一路上皆是战败逃亡的龙虎关将士。 经过一条小河,云生下马,喝了几口河水。然后取下头盔,舀了一些清水,扶起宽洪济,慢慢喝下。 又喂了宽洪济一粒复元丹,自己也服用了一粒。 过了一会儿,宽洪济缓过神来,睁开双眼,看向云生,慢慢问道:“龙虎关失守呢?” 云生点头。 宽洪济双目湿润,泪流成行,有气无力地说道:“云生,我快不行了,送我回家。” 云生点头道:“好!” 云生卸去宽洪济的衣甲,以便减轻身体负担。而后又脱下外套,将宽洪济绑在自己的背上,防止马匹颠簸。 云生骑上战马,向龙虎关方向回头望去。 残阳如血,烽烟滚滚。 龙虎关身影依旧伟岸,在夕阳的照射下,通红一片,如同鲜血染透了一般。 满路都是败下来的逃亡将士。 云生心中一酸,泪落如雨,转过头来,策马而去。 第87章 七十二计之六:调虎离山 这两天,山河王不由自主地心慌,感觉将有什么大事发生。 突然兵士来报:“兵部命令。” 山河王打开令状,只见上写: 陛下圣喻:金鹰内乱,雪融部落与海东部队联合进攻阿鞑部落。特命山河王于十月初四日,出动10万骑兵牵制海东部落。大军前行不得超过五百里,静观其变,加强防范,伺机而动,及时回报。 山河王看后,大喊道:“升帐!” 一炷香后,众人到齐。 山河王将兵部命令念与众将,而后道: “后日,盖副都督、苍副都统、氓副都统,率弓骑第二旅、四旅,枪骑第二、四、六、八、十、十二旅六个枪骑旅,刀骑第二旅,斧骑第二旅共十旅人马,外出云海关五百里为界,三日后返回。 尔等三人务必小心,外出带七日份干粮,不得安营扎寨,不得人马分开。晚上休息时,五旅休息,五旅执勤,轮换进行。另带十只信鸽,若有异情,及时报告。” 盖副都督、苍副都统、氓副都统领命。 两日后,三位十万王带10万大军离关北去。 “盖副都督,山河王大人是不是有些过分小心了?”苍副都统问道。 氓副都统也趁机道:“如今金鹰王国三大部落相互攻伐,哪有兵力对付我们。我大军出动,只是走走过场,吸引一下海东部落的注意力罢了,有何危险可言?” 盖副都督笑道:“人老了,总爱疑神疑鬼,瞻前顾后。” 苍副都统笑道:“人常言,越老越怕死。人老了,舍不下东西的太多。地位舍不下,财富舍不下,儿孙舍不下,一世英名更是舍不下。哎!等我们老了,估计也同样如此吧!” 一路平安无事,偶尔遇见了几个海东部落的斥候,一番惊吓,早已逃之夭夭。 “莫要追赶,正好让他们去通风报信。”盖副都督道。 十月初四日晚,大军停止前行,原地休息。 十月初五日早晨,北方已是初冬时节,草原上布满了一层霜,亮银银的,大雾弥漫,能见度不足百步。 这在初冬时节是很常见的,须等着太阳出来后,大雾才会慢慢消散。 太阳终于出来了,大雾慢慢散去。 北方的草原,一望无际,在视线的尽头,出现了一道青色的墙。 不!那不是墙,那是草原的铁骑! “发现敌人,准备战斗!”锣声四处响起。 “报--副都督,北边发现海东部落的铁骑。” “报--副都督,西边发现海东部落的铁骑。” “报--副都督,南边发现海东部落的铁骑。” 三位十万王惊诧万分,然后异口同声道:“我们被包围了。” 三位十万王飞身腾空,极目远眺,北、西、南三方都是铁骑,草原的铁骑。 “我们确实被包围了,放信鸽,告诉山河王,我们上当了,被包围了。” “副都督,怎么办?”苍副都统问道。 盖副都督沉思片刻,说道:“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向南冲,一直向南冲,打开缺口,全速回关!” 其余两位副都统点头。 “全军集合,按照建制,弓骑营在前,枪骑营居中,刀骑营、斧骑营随后,全力向南冲锋!”苍副都统喊道。 两名副都统领队,十万铁骑,向南冲锋。 迎面一阵箭雨,大批的云海关将士人仰马翻。 “继续冲锋!”苍副都统大声喊道。 云海关的两万弓骑营将士左手持弓,右手控弦,全力向前冲锋射箭。 枪骑营、刀骑营、斧骑营八万将士将长枪、大刀、巨斧悬挂于枪槽、刀槽、斧槽之中,解下弓箭,搭上箭矢,全部当做弓骑,全力向南冲锋。 又是一阵箭雨,双方互射,待冲到敌人面前时,草原铁骑四处逃散。 云海关众将士心情大好,终于冲出了敌包围圈。扬鞭催马,全速前进。 前面又出现了一道墙,青色的墙,草原部落铁骑组成的墙。 又是一阵箭雨,又是一阵人仰马翻。 “继续冲锋,全力冲锋!”苍副都统悬立空中大声喊道。 冲过了第二道拦阻线,大军扬鞭催马,全速前行。 向南!向南!再向南! 只有向南,才有活路! 又是一阵箭雨,又是一阵人仰马翻。 冲过了第三道拦阻线,前方还有多少道拦阻线,众人不知。 唯一知道的,就是向南!向南!再向南! 只有向南,才有活路! “吁--” 前方出现了一条大沟,人工挖的大沟,有五丈宽,一丈深,泥土还是新鲜的,显然是刚刚挖成不久。 十万铁骑,如今只剩下八万不到。前方是鸿沟,后方有追兵,怎么办?怎么办? “怎么办?”苍副都统问道。 “怎么办?向南去不了了,向北更不行,向东是大海,只有向西,向西八百里是龙虎关,只有向西了。”盖副都督自言自语道。 “向西冲锋!”苍副都统大声喊道。 “向西!向西!冲锋!”众将士喊道。 冲锋!冲锋! 冲锋不到五里地,前方也同样出现了一条大沟,有三丈宽,一丈深,泥土是新鲜的,显然也是刚刚挖好不久。 “怎么办?”苍副都统问道。 盖副都督不答,过了片刻,盖副都督的眼神慢慢地由慌张变为坚定。 “身为军人,忠君报国,战死沙场,是我们最好的选择!” 盖副都督说道,随即飞入空中,大声喊道:“我命令,全体向北,持枪列阵,与敌决一死战!” 大军出发,山河王在大帐中走来走去,心神极度不安。 “报--雁殇堡飞鸽传信,龙虎关失守!”一名兵士连跑带喊着。 “啊?糟了!我的十万铁骑。”山河王一拍大腿,大声叫道。 “报--盖副都督飞鸽传信,十万大军被海东部落包围。” “丰副都督,你留下,全员战备,加强警戒,死守城池,任何人不得出城作战。” 丰副都督道:“大帅,你干什么去?你不能去啊,小心半路埋伏!” “埋伏?想要老夫的命,至少来三位百万皇吧!”山河王狠狠地道。 随后飞身腾空,向北而去。 “山河王,一把年纪了,何必如此匆匆?”前方两位百万皇悬立空中,挡住去路,蔑视着山河王。 “哼!就凭你们两个,也想挡住老夫的去路。”山河王抽出宝剑,大声说道。 “你回头再看。”一位金鹰百万皇说道。 山河王回头,只见从远处空中又飞来两位百万皇。 “我们四个,不知道能不能留下山河王大人?” 山河王顿觉脑袋嗡嗡作响,不由地长叹道:“我命休矣!” 第88章 战斗样式之三:城池攻防战(一) 三将关,位于两山夹谷之间,是西出茶丝古道的必经之地。 三将关东西宽约十余里,有四个巨大的城门,城门之下是一条宽约三丈的护城河。 三将关同龙虎关相似,城高五丈,城头上布满了枪林锯齿。 枪林锯齿成三排,由丈三长的钢枪组合而成。三排钢枪插在城墙之上,向外突出,钢枪之上布满了刺条。 城墙之上,每隔一里地便有一个菱形碉堡突出,菱形碉堡上装有巨大的弩车。 每架弩车上,装有丈三长、胳膊粗细的弩箭。 在三将关的两侧筑有长城,如大鹏双翼般向两侧展开。 在两侧的山头之上又各自修建了两座大型城堡和若干烽火台。 城内主街宽约百丈,贯通三将关南北,长约二十里。 主街两侧修建着一排排营房,排列整齐,鳞次栉比,巍巍壮观。 三将关营房的布局同龙虎关一样,都是整齐的方格棋盘形状。 三将关有雄兵30万,其中骑兵营共有220个营,合计22万人,步兵5万,工兵3万。 其中重装骑兵营40个营,4万人; 轻枪骑营100个营,10万人; 弓骑营有40个营,4万人; 刀骑营20个营,2万人; 斧骑营20个营,2万人。 不过此时城内仅有20万大军。 两日前,平西王收到兵部命令,派出2个弓骑旅、6个枪骑旅、1个刀骑旅和1个斧骑旅共10万大军前出五百里牵制雪融部落。 结果10万大军全军覆没,无一返回。 三将关内,3万步兵早已站立城墙之上,个个身穿铠甲,头带铁盔,腰挎战刀,手持弓箭,长枪放立一边。 10架菱形碉堡上的巨弩早已装箭拉弦,严阵以待。 四座城门早已被巨石堵死,门洞被堵塞得满满当当。 三将关与龙虎关相同,在城墙与营房之间,有一段约500步左右距离的空地。 这片空地,平时是大军出发前的集结地域。 在距城门口500步处,早已有2万工兵,1万弓骑列队完毕。 500架铁车、500架拒马布置于前,200架单箭弩车和300架多箭弩车穿叉其中。 单箭弩车上装有1支丈余长的弩箭,有胳膊般粗细。 每架多箭弩车上装有10支半丈余长、拇指粗细的弩箭。 300架投石车布置其后,抛杆早已压下,巨大的石块装填其中。 2万工兵手持弓箭,布成三层箭墙,其后1万弓骑兵身骑战马,手持弓箭,列队完毕。 在后侧的各个十字路口,40个重装骑兵营,4万重装骑兵排成四排,个个身披全身铠,手持长枪。战马身披铁衣,仅露双眼和四蹄。 1万工兵和1万弓骑穿插在4万重装骑兵的中央和后方,个个手持弓箭,在各个路口要道布满铁刺、铁蒺藜、木桩、拦马索,组成三排箭墙。 再后又是40个枪骑营,10个刀骑营和10个斧骑营,共组成6道防线。 如此,整个三将关共有13道防线。 此外,在路口的两侧,营房的上面,还有2万步兵手持弓箭,居高临下。 三将关的营房是“双水坡”屋顶,呈“人”字形,2万步兵爬在屋顶的一侧,手持弓箭,仅露出半个脑袋。 平西王带4名十万王悬立三将关上方。 三将关原有8名十万王,其中平西王弟子千里步辉都统替平西王去京城为皇太后贺寿,故而不在。 另有3名十万王带10万大军前出牵制雪融部落,结果全军覆没,战死疆场。 这令平西王万分痛心。 虽然对方有50万大军,三将关内仅有20万大军,双方军力对比悬殊。 但是,平西王并没有打算撤退,他决心以死誓守三将关。 既便是全军覆没,也再所不惜。 凌晨时分,三将关外,50万雪融部落与兽人联军如同浪潮一般涌来,密密麻麻,出现在三将关将士的眼前。 空中,16道身影高高悬立。 两军遥遥对峙。 平西王望向对面悬立的16道身影,从气息的波动之中,他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对方共有1名百万皇,15名十万王。 敌军百万皇,平西王倒是认识,那是兽人的皇--兽皇洪斯卡图。 但是, “哪儿来的这么多十万王?”平西王暗暗心惊,甚为疑惑。 “5名兽人十万王加上10名金鹰十万王,难道他们将所有的十万王都集中在了三将关不成?” “不可能!他们的主要目标应该是龙虎关才对!”平西王心道,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糟了,雪神山全员出动了!他们将十万王全部集中在三将关,而4名百万皇全力进攻龙虎关。 龙虎关都督扫北王不在关内,前往京城为他的姑姑、当今的皇太后拜寿去了。 如此,龙虎关一旦失守,金鹰王国再反包云海关。两侧夹击,云海关必然危险。 不知道山河王有没有接到兵部的命令,同样派出10万大军袭扰海东部落。 若是如此,三关失守,金鹰大军长驱南下,那时京城危矣!” 平西王如此想着,心中骇浪滔天,不禁为龙虎关和云海关的安危担心起来,遂迅速命人放飞信鸽。 12只信鸽扑腾腾地飞入空中,向着京城、龙虎关和云海关的方向飞去。 兽皇洪斯卡图看着飞走的12只信鸽,脸上微笑,但却并没有派人阻拦。 “进攻!”兽皇洪斯卡图一声令下。 率先发起战斗的是20只身高三丈的战争巨兽比蒙,其中有12只比蒙巨兽身披全身铠。 城外500步处,20只比蒙巨兽手持长绳,长绳上绑有西瓜般大小的石块。 长绳一轮,巨石飞射而出,就像扔链球一般。 巨石砸到城楼之上,城楼倒塌崩裂; 巨石砸到弩车之上,弩车化为碎屑; 巨石砸到城墙之上,城墙石屑四溅; 巨石砸到将士身上,将士血肉横飞。 十轮巨石过后,三将关城墙之上早已是满目疮痍。不过三将关城墙依然挺立,菱形城堡之上仍有3架弩车完好。 “冲!”一名狮人万人侯大喊一声。 8只身穿全身铠的比蒙巨兽大步前冲,两兽一组,分成四组,分攻四门。 两只比蒙巨兽手持跟城墙般高,宽约三丈、厚约三尺的木板,身背狼牙大棒,向城门奔来。 “放!” 三将关城墙之上,一名万人侯一声大喊,仅余的3架巨弩齐射,丈余长的弩箭飞射而出。 “嘭”“嘭”“嘭”三声,三支弩箭射中木板,牢牢钉在木板之上,但却并没有射穿。 8只比蒙巨兽一路狂奔,一步十丈,十几个呼吸,三将关城墙之上的将士还未来得及再次装箭,8只比蒙巨兽便已冲至城墙之下。 万箭齐发,城墙上的将士们纷纷开弓射箭,箭矢射在木板之上,牢牢钉死,却未射穿。 箭矢射在比蒙巨兽的铠甲之上,叮当作响,箭矢四飞。 8只比蒙巨兽完好无损。 待到护城河时,8只比蒙巨兽将木板轰然搭于护城河上,然后手持狼牙大棒,踏过木板,跨过护城河,直奔城门。 第89章 战斗样式之三:城池攻防战(二) 狼牙棒砸下,一棒,两棒,三棒…… 不到十棒,城门木屑四飞,轰然破裂。 城门内被无数巨石堵塞。 8只比蒙巨兽一起用力,呼拉一声,将巨石堆推开。 “上!”兽皇洪斯卡图一声令下,13名金鹰和兽人十万王飞身而上,迎向三将关4名十万王。 另有一名虎人十万王和一名金鹰十万王站立城头上空,指挥兽人和雪融部落大军。 兽人有兽语,非一般人所能指挥。 17人大战一起,三将关众十万王以一敌三,丝毫不惧。 17人真气外放,身绽红光,真气相撞,嘭然作响,气浪炸裂,如潮水般向四周涌去。 兽皇洪斯卡图和平西王遥相对立,谁也没有动手。 两人都是双方统帅,需要指挥调度大军,并非一介武夫。 8只比蒙巨兽推开巨石,手挥狼牙棒,向前冲去。 “放!”一名万人侯一声令下,200架单箭弩车齐放。 200支丈余长、胳膊粗细的弩箭如出水蛟龙般齐齐射出。 八只比蒙巨兽挥动狼牙棒砸向弩箭。 棒箭相碰,弩箭破碎。 岂奈箭矢过多,其中一支弩箭射中比蒙巨兽,刺穿战甲,击穿心脏,比蒙巨兽巨大的身躯轰然倒下。 另一支弩箭射中一只比蒙巨兽肩膀,直痛得比蒙巨兽哇哇大叫,鲜血直流,染红了铠甲。 虎人十万王见状,怪叫一声,7只比蒙巨兽迅速后退。 虎人十万王又怪叫一声,另外12只比蒙巨兽扛着三丈高的盾牌前出,来到城门之下,杵立地上,挡住众兽。 虎人十万王紧接着又怪叫一声,8只比蒙巨兽持盾在前,两两并列,挡住弩箭。 其后的11只比蒙巨兽抓起原来堵塞城门的巨石,向前用力抛去。 巨石划过一道道弧线,向前砸落。 巨石砸中铁车,巨石破碎,铁车倒飞,铁车旁边的几十名将士倒身而飞。 巨石砸中拒马,拒马碎裂,拒马上的枪刺四飞,数十位将士被刺中,倒于地上。 巨石砸中弩车,弩车粉碎,木屑四飞,刺伤周围将士。 巨石砸中投石车,投石车轰然倒下,又砸中无数将士。 巨石砸中众将士,众将士头颅破碎,血浆四射。 几十轮巨石过后,城门口的巨石被清理一空。 城门前远处不少的铁车、拒马、弩车、投石车纷纷破碎,狼藉一片,将士死伤无数。 所谓利害、利害,利即是害,害即是利。 “利”在特定的条件下会转换成“害”,而“害”在特定的条件下也会转换成“利”。 对于三将关将士来讲,原本用巨石堵塞城门,阻止兽人和金鹰联军,这属于“利”。 但是,现在这些堵塞城门的石头却成为了比蒙巨兽远程攻击的武器,“利”反而变成了“害”。 对于兽人和金鹰联军来讲,原本堵塞城门的巨石严重阻碍了兽人和金鹰联军的进攻步伐,这属于“害”。 如今,这些巨石却被比蒙巨兽所利用,成为攻击武器,反而变成了“利”。 “进攻!”虎人十万王一声令下,2万虎人和狮人手持方形盾牌,从四个城门鱼贯而入。 兽人种类繁多,有狗人、猪人、豹人、狼人、半马人、牛人、熊人、虎人和狮人,还有战争巨兽比蒙等等。 狗人和猪人,数量众多,战斗力低下,是典型的步兵和工兵。 豹人速度奇快,身形敏捷,是天生的斥候。 狼人善奔跑,善骑射,好比三关的弓骑兵。 半马人善奔跑,善冲撞,就好像三关的枪骑兵。 牛人和熊人力大无穷,善用长刀、大斧、狼牙棒等重型武器,犹似三关的重装骑兵。 虎人和狮人身形巨大,动作迅捷,兼具力量和速度,同样手持长刀、大斧、狼牙棒,好比是三关的刀骑兵和斧骑兵。 战争巨兽比蒙,身形高大,是兽人攻城掠地的先锋。 但是,比蒙巨兽由于食量巨大,繁殖有限,成长缓慢,所以数量不多。 另外,兽人之中,还有一大种族,是鸟人。 鸟人生有双翅,善于飞行,是天生的飞行兵。在战斗之时,身背数十把短枪,可以从高空投掷,射杀地面兵种。 1万虎人和狮人手持巨大的方形盾牌,掩护住全身,排成整齐的队形,从四个城门整齐而入,而后迅速散开,组成一道盾墙。 另有1万虎人和狮人,左手持盾,右手持器,沿着阶梯,向城墙之上冲去。 1万虎人和狮人前排手持盾牌,后排则将盾牌高高举起。 众人挤在一起,躲在盾牌之下,沿着墙根,顺着“之”字形阶梯,缓慢前行。 城墙上守军连连射箭,箭矢射在盾牌之上,丁当作响,四处纷飞。虎人和狮人躲在盾牌之下,箭矢却是射不着。 4名守军抬起一块巨大的石块,高高举起,狠狠砸下。 大石落下,盾牌砸飞,数十名虎人和狮人被击落城墙,血肉模糊。后续的虎人和狮人紧接着补上。 6名守军抬起一根巨木,沿着城墙扔下。 巨木落下,十几名虎人和狮人被砸落城墙之下,粉身碎骨。 又有4名守军将一罐滚烫的油液从城墙上推下,石罐破裂,油液洒出,直烫得虎人和狮人哇哇大叫,或是逃散,或是翻落阶梯。 城墙上方不断有巨石、巨木和滚烫的油液落下,虎人和狮人不断地翻落阶梯之下,但是有更多的虎人和狮人不断涌上。 不多时,虎人和狮人攻上城墙。 两军相撞,三将关将士手持弓箭、长枪向虎人和狮人攻来。 虎人和狮人身材高大,力大无穷,身披重甲,左手持盾,右手手持大刀、长斧、狼牙棒,左右横扫。 城墙宽仅一丈有余,大刀、长斧、狼牙棒所过之处,人马飞扬,三将关将士纷纷跌落城墙之下。 一时城墙之上,刀光剑影,头颅飞起,断臂落下,鲜血四溅。 后续的虎人和狮人不断涌上,迅速地向两侧展开,快速占领城墙。 另外1万虎人和狮人排成队形,盾牌于前,组成一个巨大的盾牌龟壳,整齐地逐步向前推进。 “放!”一名万人侯一声令下。 仅存的140余架投石车抛出,巨石落下,大片大片的虎人和狮人倒下,顿时队形大乱,防御体系被破。 “放!”万人侯又一声令下。 剩余的110架单箭弩车和160架多箭弩车齐放。 110支丈余长的弩箭射出,疾如闪电,接连射穿三四名虎人和狮人,顿时倒下一片。 160架多箭弩车发射,一弦十箭,1600支弩箭如蝗虫一般密密麻麻,顿时牛人和熊人纷纷中箭倒地。 140余架投石车、110架单箭弩车和160架多箭弩车连连齐放,压得牛人和熊人半步前进不得。 第90章 战斗样式之三:城池攻防战(三) 虎人十万王又怪叫一声,比蒙巨兽接连从地面上捡起投石车抛来的巨石,而后再次抛出。 巨石回抛,划过一道道弧线,一时又有许多铁车、拒马、投石车、弩车接连破碎。 双方互投,一时各有损伤。 三将关投石车抛出,一块巨石落下,正中一名比蒙巨兽的脑袋,顿时比蒙巨兽头颅破裂,脑浆四射。 弓骑营的万人侯总镇手持弓箭,拉弦搭箭,弓如满月。 箭矢射出,直射比蒙巨兽心脏。 箭矢射穿护心铠甲,刺穿心脏,比蒙巨兽轰然倒地。 虎人十万王见状,心中疼痛。 战斗这才刚刚开始,已经有3头比蒙战死,1头受伤,这不得不令虎人十万王心痛万分。 比蒙巨兽虽然强大,但是整个兽人部落也才仅有不到40头成年比蒙巨兽。 比蒙巨兽可以说是兽人的宝贝疙瘩。 虎人十万王怪叫一声,比蒙巨兽迅速后退。 虎人和狮人手持盾牌,缓慢前推。 待双方相距200步时,1万余工兵和1万弓骑兵接连射箭,箭矢如雨。 一时,虎人和狮人纷纷中箭倒地。 剩余的虎人和狮人前排手持盾牌,盾牌杵地。后排的虎人和狮人将盾牌高高举起,形成一个巨大的乌龟壳。 虎人和狮人低下头来,藏身于盾牌之后,而后缓慢前进。 箭矢射在乌龟壳上,叮当作响,箭矢乱飞。 三将关的万人侯命令仅余的单箭弩车和投石车连续发射。 胳膊粗的弩箭再次射穿盾牌,接连贯穿三四名虎人和狮人。 巨大的石块从天而降,砸开乌龟壳,虎人和狮人倒下一片。 但是,后续的虎人和狮人快速补上,再次形成巨大的乌龟壳。 虎人和狮人缓慢推进,不断有胳膊粗的弩箭和巨大的石块贯穿乌龟壳,一时虎人和狮人损失惨重,进展缓慢。 虎人十万王看了金鹰十万王一眼,金鹰十万王会意,大叫一声,“进攻!” 2万金鹰铁骑策马前出,沿着四个城门鱼贯而入,马蹄如潮,气势如浪。 进入城门,2万金鹰铁迅速展开,手持弓箭,而后前冲。 三将关内,虎人和狮人弓下身体,躲在盾牌之后,挡住箭雨,缓慢前推。 金鹰铁骑策马在后,接连射箭。 金鹰铁骑不断驶入城内,越来越多,双方互射,一时箭来箭往,双方不断倒下。 双方的距离不断缩小,一百步、五十步、三十步…… 三将关前沿的工兵和弓骑兵收起弓箭,端起长枪。 两军前冲,轰然相撞在一起。 一名虎人左手盾牌一挥,挡开长枪,舞动狼牙大棒,扫向拒马。 拒马倒飞,其后的数名弓骑被砸中,轰然倒地。 一名狮人挥动大斧,砍向投石车。 投石车支架断裂,抛杆倒塌,砸死砸伤数十名工兵。 三将关工兵长枪前刺,弓骑也已改弓为枪,跃马前出。 兽人大军挥动长刀、大斧、狼牙棒,左右挥砍,金鹰铁骑也改弓为枪。 双方混战一起,长枪前刺,刀斧砍下,一时战马嘶鸣,头颅落地,将士倒地,鲜血四射。 金鹰铁骑和兽人多势众,不多时,已冲破三将关的第一道防线。 三将关2万工兵、1万弓骑皆尽战死,为国捐躯。 三将关道路狭窄,后面又是一道道的防御队伍,将道路堵死,前方的士兵根本无路可退。 在大战前,平西王早已命令众将士:不成功,则成仁,任何将士严守阵地,不得退缩半步。 在第一道防线的工兵和弓骑兵之后,是由1万重装骑兵组成的第二道防线。 1万重装骑兵严阵以待,见金鹰与兽人联军冲破第一道防线后,挥刀持枪杀来,重装一旅的万人侯总镇大喊一声,“冲锋!” 1万重装骑兵手持长枪,跃马前出,全身铠甲铮鸣作响。 1万重装骑兵沿着三将关内九条大道,如同九道混浊的、夹杂着泥土和石块的黑色泥石流,密密麻麻,向前涌去。 重装骑兵与金鹰铁骑相撞,重装骑兵身穿重甲,不惧刀枪,长枪前刺,金鹰铁骑纷纷落马。 1万重装骑兵前出,如同洪水一般,势不可挡,粉碎前方的一切障碍与阻挡。 三将关内共有4个重装旅,4万重装骑兵。 平西王在接到兵部的命令后,并未派出重装骑兵前出,所以4万重装骑兵保存完好。 此时4万重装骑兵共组成四道防线,成为阻击金鹰和兽人的中坚力量。 金鹰铁骑纷纷后退,其后的虎人和狮人前出,手舞长刀、大斧、狼牙棒,重重砸下,重装铁骑轰然倒下。 重装铁骑不惧刀枪,却最怕重力锤打。 重装骑兵长枪前刺,虎人和狮人不断中枪倒地。 虎人和狮人前出,长刀、大斧、狼牙棒重重砸下,重装铁骑轰然倒地。 双方以命换命。 道路狭窄,两股洪流相撞,一时激起无数浪花。 双方的将士不断涌上,一浪接着一浪。 三将关的九条大道上,金戈相交,杀声鼎沸。 不断有将士倒下,不断有将士补上。 在三将关第一排营房的屋顶上,2000步兵手持弓箭,居高临下,配合重装骑兵不断射杀金鹰铁骑和虎人、狮人。 三将关有5万步兵,3万步兵布置在城墙之上,另有2万步兵布置在三将关大营的各个营房之上。 每道防线平均约有2000人,居高临下,阻击金鹰和兽人联军。 金鹰大军和兽人大军一时进攻受阻,寸步难进。 空中的虎人十万王见进攻受阻,一声长啸。 空中飞来3000鸟人,密密麻麻,遮天蔽日。 鸟人躲开空中大战的十万王们,从身背取下短枪,向着重装骑兵和屋顶上的步兵急速投下。 短枪从高空加速落体,速度奇快无比,轻松射穿重装骑兵厚重的衣甲,重装骑兵倒下马去。 短枪从高空加速落体,射在屋顶的步兵身上,直接穿透身体。 营房上的步兵无处可躲,有的手持弓箭,朝天射箭;有的直接滚落屋顶,躲避鸟人的攻击。 布署在后方的1万弓骑兵,则手举弓箭,朝天射击。 箭矢如烟花般升起,不少鸟人中箭,迅速坠向地面。 鸟人首领一声怪叫,鸟人放弃攻击,纷纷盘旋上升,而后再从背上取下投枪,瞄准房顶上的步兵,如雨般的向下投来。 投枪如雨,数千只投枪密密麻麻,无差别地向地面射来。 屋顶上的步兵为了躲避短枪,来回奔跑,一时无法继续射击金鹰铁骑和兽人。 短枪如雨,不断地从空中掉落,屋顶上的步兵不断地有人中枪,倒于屋项之上,鲜血四流。 房顶上的步兵被迫无奈,只好跳下房顶, 房顶上的威胁一时解除。 鸟人在空中不断盘旋,一边搜索着房顶上的步兵,一边拨出投枪,向重装骑兵射来。 每个鸟人身背10支投枪,一波攻击,就是3万支投枪。 一支支短枪从天加速而落,射在重装骑兵的身上,贯穿铠甲,贯穿身体。 一个个重装骑兵中枪倒地,掉落马下。 一阵枪雨过后,鸟人背上的短枪已经全部投掷完毕。鸟人扇动着翅膀,向关外返回。 此时,大道之上,1万重装骑兵仍与金鹰铁骑和兽人联军进行大战。 双方大战,刀光枪影,枪刺刀砍,不断地有将士掉落马下。 双方以命换命,各不相让。一批倒下,一批补上;又一批倒下,又一批补上。 大道之上,堆满了尸体。 两军的将士踏着尸体前行,继续战斗。 在两军对阵的前沿,尸体已经堆积如山,快要与营房平齐。 第91章 战斗样式之三:城池攻防战(四) 战斗从早上进行到了中午。 此时,只见天空之上,又密密麻麻地飞来数千只鸟人,身后各背着10支投枪。 鸟人继续躲开空中大战的十万王,从身后抽出投枪,对着三将关的重装骑兵,不断地投掷短枪。 短枪加速下落,快如闪电,击中三将关的重装铁骑,直接刺穿身体。 一时,三将关无数的重装铁骑掉落马下。 第二波的鸟人攻击,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虎人和狮人左手持盾,右手挥动长刀、大斧、狼牙棒,向前猛冲,直冲得三将关重装骑兵节节败退。 不多时,三将关的1万重装骑兵已全部倒地,为国牺牲。 第二道防线虽然冲破,但是3万金鹰铁骑和虎人和狮人的联军,也是损失过半。 空中的虎人十万王和金鹰十万王相互一视,二人同时大喊一声。 地面上的金鹰铁骑和虎人、狮人不断后退,让出位置。 身后,1万牛人和熊人登场,左手持着盾牌,右手拿着长刀、大斧和狼牙棒,从三将关四道大门内冲进。 此时,天空之上,战斗已进入尾声。 众十万王对战,真气外放,红光绽放。 13名金鹰和兽人十万王对战三将关4名十万王,双方实力悬殊。 9名金鹰十万王围攻3名三将关十万王,另外兽人的4名十万王围攻剩下的1名三将关十万王。 金鹰和兽人的十万王身绽红光,轮番攻击。三将关十万王不得不提起真气,身绽红光,与之对战。 三将关十万王明知实力悬殊,凶多吉少。但是仍然打足精神,誓死抗争。 不成功,便成仁。 这就是军人的信念。 当战斗开始的那一刻,三将关的十万王早已放弃了生还的念头。 在金鹰和兽人十万王的轮番攻击下,大战半日,三将关十万王早已是真气亏虚,精疲力竭,步步后退,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平西王正欲上前,兽皇洪斯卡图身绽黄光,挡住去路。 平西王见兽皇洪斯卡图所绽黄光半黄半白,其大小与自己无二,遂停下脚步。 兵部尚书名秀之弟名慕一人迎战3名金鹰十万王。 3名金鹰十万王连连身放红光,轮番攻击名慕。 百余回合后,名慕真气耗尽,精疲力竭。 “死也要拉上一个垫背的!”名慕心中念道。 决心已定,视死如归。 生命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即便是死,也不坠我名门之名。 名慕冲向1名金鹰十万王,大喊一声,金丹炸开,身体爆裂,真气犹如万千箭矢,射向那金鹰十万王。 金鹰十万王猝不及防,根本没有想到名慕会如此决绝,自爆金丹。 金鹰十万王被真气之箭射得千疮百孔,血流如注,掉落天空,粉身碎骨。 名门之后名慕,殁! 另外2名金鹰十万王也是被真气冲撞得气血翻滚,一时忍不住,“哇”的一声,口喷鲜血。 另外1名三将关十万王见名慕自爆,心中唏嘘不已,心知今日难逃死劫,遂也大喊一声,飞身而上,攻向1名兽人十万王。 “小心!”兽皇洪斯卡图大喊一声,金鹰十万王和兽人十万王纷纷后退。 金丹炸开,身体爆裂,真气箭矢四射,射向一名兽人十万王。 兽人十万王躲闪不及,被真气箭矢射穿身体,直朝地面落去。 其余三位兽人十万王也是被真气冲撞得气血翻滚。 三将关2名十万王战死,虽然也拉上了2名垫背的金鹰和兽人十万王,但是平西王心中仍然万分痛心。 毕竟是多年一起战斗的战友。 “撤!”平西王大喊一声,知道事已难为,遂命剩余的2名三将关十万王后撤。 兽皇洪斯卡图长啸一声,声穿云霄。 两团黄光绽放,从天际如流星飞来,攻向平西王。 兽皇洪斯卡图则飞身上前,拦住1名三将关十万王去路。 其余众金鹰十万王和兽人十万王从侧面包抄,挡住另外1名三将关十万王退路。 兽皇手持战刀,身绽黄光,犹如大日升起,领域外放,将三将关十万王牢牢困死。 兽皇领域乃是土之属性,厚重无比。 此时三将关十万王早已真气亏虚,被兽皇领域笼罩,只觉压力大增,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三将关十万王大喝一声,用尽最后一丝真气冲破兽皇洪斯卡图之领域。 三将关十万王刚刚冲破领域,只见一把长刀快速在眼曈中放大。 长刀斩落,三将关十万王身分两半,鲜血四溅,掉落空中。 另外5位金鹰十万王围住仅存的1名三将关十万王。 5位金鹰十万王同时身绽红光,攻向三将关十万王。三将关十万王迫不得已,只好再提真气。 6团真气红光相撞,三将关十万王顿时化为粉齑,血肉横飞。 4名三将关十万王血洒长空,为国捐躯。 地面之上,大战经过短暂的休息之后,再次展开。 金鹰铁骑和虎人、狮人已不断地撤离战场,接替他们的则是1万牛人和熊人。 1万牛人和熊人个个身穿铠甲,左手持着盾牌,将身体藏于盾牌之后,右手则拿着长刀、大斧和狼牙棒。 在1万牛人和熊人的前面,则是9头战争巨兽比蒙。 比蒙巨兽身穿全身铠甲,双手提着二丈长的狼牙大棒。 狼牙大棒接连挥起,一匹匹倒地的战马尸体如同一枚枚高速炮弹一般,射向了第二排重装骑兵。 第二排重装骑兵将手中的长枪向前45角仰起,密密麻麻,犹如枪林。 后面的重装骑兵则紧靠着第一排重装骑兵。 战马的尸体砸来,砸在枪林之上,长枪刺穿战马尸体。 由于后面战友的紧靠,第一排重装骑兵并没有被战马的尸体击落马下。 第二排重装骑兵的防线稳如磐石。 空中的虎人十万王见状,大喊一声。 比蒙巨兽跨步向前,一步十丈,手提一对狼牙大棒,向前冲去。 后面的牛人和熊人左手持盾,右手手持长刀、大斧和狼牙棒,紧随比蒙巨兽前冲。 “冲啊!”三将关重装骑兵二旅的总镇大喊一声,第二排1万重装骑兵策马前冲。 “轰--”二丈长的狼牙大棒从天砸下,一名重装骑兵被砸成肉饼。 而后,又一把二丈长的狼牙大棒横扫,一时五六名重装骑兵连人带马齐飞,并砸倒后面的重装骑兵一大片。 两把二丈长的狼牙大棒左右挥舞,一时五丈之内,重装骑兵碰则飞,挨则死。 9名身穿全身重铠的身高10米的比蒙巨兽,在巷战之中,就是典型的战争机器,杀人狂魔。 三将关的九条大道,每条大道近百丈之宽,比蒙巨兽占据中央,如同磐石,但两侧的重装骑兵仍然向前冲锋。 “轰--”重装骑兵与牛人和熊人终于相撞在一起。 第92章 战斗样式之三:城池攻防战(五) 牛人和熊人是兽人族中的“重装骑兵”。 两支重装骑兵相遇,一时溅起无数的浪花和血花。 你刺我砍,我砍你刺。 双方又是一阵混战。 重装骑兵长枪前刺,牛人和熊人中枪倒地。 牛人和熊人长刀、大斧、狼牙棒重重砸下,重装铁骑轰然倒地。 双方再次以命换命。 长枪、长刀、大斧、狼牙棒,不断地舞动,每一刺、每一砍、每一击,都有人头落地,血液飞溅,将士牺牲,战马倒下。 二团洪流,强强抗争。 又是一阵长啸。 天空上,又有上千的鸟人飞来,无数的短枪落下,犹如闪电霹雳,不断地刺穿后方的重装铁骑。 这一次战斗,并不像上一次战斗进行的那么持久。 一个时辰过后,第二排1万重装骑兵已经全部阵亡。 同样,1万牛人和熊人也只剩下不足4000人。 城墙上的战斗已经结束,在1万虎人和狮人的攻击下,3万守城的步兵已经全部战死。 四座城门已经牢牢地被金鹰和兽人联军所控制。 在两排2万重装骑兵的身后,是由5000工兵和5000弓骑兵手持弓箭组成的防线。 空中的金鹰十万王和虎人十万王一阵交流。 虎人十万王一声大喊,仅存的4000牛人和熊人紧急撤退。 2万金鹰铁骑从四座城门处鱼贯而入,而后排好队形,等待命令。 金鹰十万王也是一阵大喊,2万金鹰铁骑手持弓箭,策马前冲,边冲边射。 在5000工兵和5000弓骑手的前面,各个路口布满铁刺、铁蒺藜、木桩、拦马索等障碍物。 5000工兵和5000弓骑手持弓箭,组成三排箭墙,轮番射箭。 一时箭矢如雨,箭矢如蝗,双方互射,双方互倒。 弓骑兵的主业是射箭,弓骑兵个个都是射箭的高手。 如果说河流、壕沟是弓骑兵的天然防线,那么山谷、巷道等狭窄通道则是弓骑兵的最佳的战斗场地。 金鹰铁骑冒着箭雨,一边冲击一边射箭,前排倒下,后排补上。 但是,在5000工兵尤其是5000弓骑兵的强大箭雨之下,金鹰铁骑则是寸步难行。 尸体在不断的堆积,前排倒下,后排跟上。 每一步的前进,都是尸体堆积的结果。 金鹰铁骑已经损失过半,但仍然距离三将关的第四道防线仍有百步之遥。 “鸟人该上了!”天空之中的金鹰十万王看向虎人十万王,轻声地说道。 虎人十万王看了看金鹰十万王,淡淡地说道:“按照我们原定的作战计划,这道防线该属于你们。” 金鹰十万王狠狠地瞪了虎人十万王一眼,再没有说什么话。 金鹰与兽人虽然暂时合作,其实这都是利益作用的结果。 兽人与金鹰之间的仇恨,远远大于兽人与大德王朝之间的仇恨。 兽人地处偏远,不擅放牧、不擅耕种。在饥荒之时,经常掠夺邻近的金鹰王国的牛羊和粮食。 所以,几百年来,金鹰与兽人的战争从来没有停止过。 但为了共同的利益,金鹰又经常与兽人联军,与大德王朝作战。 如在乌思托江之战时,金鹰王国的大可汗就以10万只牛羊和10万担粮食为代价,换得兽人派出5万大军与大德王朝作战。 世间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在利益的诱惑下,朋友可以变成敌人。 同样,敌人也可以变成朋友。 此次联合作战,金鹰王国请求兽人作战,并答应兽人只需帮助金鹰王国攻取三将关后,将云康之地让于兽人永久性居住。 这个条件还是十分诱人的。 只需帮助金鹰王国攻克三将关,便可获得云康之地永久的居住权,这不得不令兽皇为之心动。 当然,在双方合作之前,兽皇就已经反复掂量了此事,并设定了战争牺牲的上限--3万兽人的战亡数。 超过这个数目,那就有些不太划算了。 以3万兽人的生命,换取云康之地永久的居住权,这是兽皇的底线。 毕竟是双方合作,兽皇没有必要为了攻取三将关,过多的牺牲兽人,而保存金鹰王国的军力。 兽皇也不傻,他还要时刻防范金鹰王国出尔反尔,倒打一耙。 说不定金鹰和兽人联手消灭大德后,金鹰王国下一步就会将矛头对准自己昔日的战友——兽人。 此时牺牲“战友”,保全自己,也不失为一种策略。 现在战争才进行了半日,才刚刚突破了三将关的三道防线,兽人已经就牺牲了接近3万之人。 在三将关城外,金鹰与兽人大军联合伏击了三将关10万大军,兽人有7000人战亡。 在攻取三将关城墙时,又有4000虎人和狮人战死。 在攻克三将关城内第一道和第二道防线时,又有7000余虎人和狮人牺牲; 在攻克第三道防线时,又有6000名牛人和熊人战死。 另外,还有3头比蒙巨兽和上百的鸟人。 如此算来,兽人已经牺牲了24000多人,距离兽皇最初设定的3万牺牲之数,近在咫尺。 而且,战死的虎人和狮人、牛人和熊人,这些可都是兽人的主要作战力量。 况且三将关后面还有九道防线,特别是后面还有2万重装骑兵,这在原计划中是由兽人进行对战的。 2万重装骑兵,估计最起码还要战亡1万兽人,而且是兽人中的中坚力量--牛人和熊人。 所以,好钢要用在刀刃上,鸟人并不能随便出动,他们的目标是…… 金鹰十万王被迫无奈,只好大喊一声,再次派出2万金鹰铁骑跟上。 双方互射,各有损伤。 金鹰铁骑不断的前冲,不断地倒下。 每一步的前进,都是成排成片的尸体所铺成。 而三将关的第四道防线上,由5000工兵和8000弓骑兵组成的防线,将士们也是不断地倒下。 前排倒下,后排补上。 不多时,在三将关的第三道防线上,形成了一堵由尸体堆积而成的“城墙”,反而成为了后排工兵和弓骑兵的“天然防线。” 战斗在不断地进行,双方不断地有将士中箭身亡。 但,双方的距离在不断缩小。 一百步、五十步、三十步、二十步…… 一名金鹰铁骑前冲至箭墙之前,战马被拦马索阻绊,人仰马翻; 另一匹战马踩在铁蒺藜之上,战马轰然倒地。 铁蒺藜共用四个尖头,任意掉在地上,总会有三个尖头触地,一个尖头朝上。 马蹄踩在铁蒺藜上,铁蒺藜向上的尖头刺穿马蹄,人马俱翻。 金鹰铁骑不断地倒地,后续铁骑又不断地冲上。 后续铁蹄踏过战马的尸体,踏过战友的尸体,长枪挑断绳索,长枪挑起铁刺,挑起木桩。 铁刺、木桩砸向三将关将士,三将关将士成片地倒地。 “轰—” 两军相交,混战一起,长枪前刺,战刀砍下,尸首分家,身体倒下,鲜血四射。 两军大战,直到日落时分,战斗才渐渐结束。 5000工兵和5000弓骑手全部战亡,但是4万金鹰铁骑损失接近3万人之多。 这是战争到目前为止,最为惨烈的一场战斗。 天黑之后,战斗渐渐停止,双方都没有发起任何进攻。 金鹰和兽人此次作战,都是经过仔细地研究和详细地摆兵布阵。 比如针对三将关的步兵,则是采用力量和速度均都适中的虎人和狮人。 针对三将关的工兵和弓骑防线,则是采用擅于骑射和枪战的金鹰大军。 针对三将关的重装骑兵,则是采用擅长力量作战的牛人和熊人。 针对三将关的枪骑兵,则是采用金鹰铁骑对战。 针对三将关的刀骑兵和斧骑兵,则是动用虎人和狮人、牛人和熊人。 一旦三将关将士败逃,则使用狼骑进行追击和歼灭。 如此有针对性的作战部署,既兼顾了各军兵种的特长,也最大程度地减少了牺牲。 同时,也是兼顾了兽人和金鹰力量的分配。 毕竟没有任何一家都看到自己的力量被消弱,他人的力量却是保存完好。 夜间作战,如若三将关内的守军变换队形和防御阵地,则有可能给金鹰和兽人带来巨大的损失。 比如说,原本计划动用牛人和熊人,准备打击三将关其后的重装骑兵。 但是在战斗中却发现,三将关的重装骑兵后退,却变成了弓骑兵或是枪骑兵,采用弓箭集射的方式,就会给牛人和熊人带来覆灭性的打击。 如果金鹰想动用铁骑进攻,却发现对方是重装骑兵。如此即使三倍于敌的力量,也难以攻破对方的防线。 不过,这并不是主要的原因,最主要的原因还是…… 第93章 百万皇之殇 三将关外,平西王看着眼前的两位百万皇。远处的三将关,一片狼藉,残尸断垣,血河烽烟。 “你们两个是谁,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平西王问道。 “平西王贵为大德王朝异姓王,身份尊贵,岂能认识我等山野村夫。” 两位百万皇手持银月弯刀,长得一模一样,不过其长相明显是北方草原人。 “如果我没猜错地话,二位应该是北海宫的两位宫主吧!”平西王道。 北方草原的大致分布平西王还是清楚的。 雪神山是圣山,是北方草原人民心目中的圣地,以致于金鹰王国大汗更迭,也必须要得到雪神山的首肯。 在北方草原上还有一个地方,那便是北海宫。 北海宫从不参与政事,只有在面临亡国灭种之时,才会现身保护草原,相当于金鹰王国的供奉。 既然北海宫两位宫主已经显身,想必雪神山也已经全力参与战争了吧! 此时的平西王心中又对龙虎关担忧起来。 前段时间,名门之主名越来到三将关找他谈话。对朝廷的一片和气,众官员的安逸奢侈表示担忧。 朝廷一片和气,大家都是老好人,你好,我好,大家好。 个个阿谀奉承,迎来送往,私下里鱼肉百姓,大敛钱财,修建庄园,纳娶小妾。 无事时相互吃请,谈论风月,甚至青楼妓馆,都成了休闲娱乐的好去处。 外对金鹰王国,虽说两国和亲,战事暂缓,但草原首领代代羡慕洪莽大地锦绣繁华的心思却从未改变,不得不防。 平时王听后,淡淡一笑。 他早已听闻名珠成人礼之事,晓得红尘三友袭击丞相府之事。 平西王以为名门之主对丞相怀恨在心,故而出言挑拨,遂对名门之主之言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三将关远离京城,西部四府尽皆在他管辖之下,俨然是一位土皇帝。 好好的清福不享,何必操那京城的闲心? 如今两国关系和解,他也倍感轻松。 他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也没有了什么更强的名利欲望。 边关无战事,在家陪陪家人,儿孙满堂,享受天伦之乐,岂不是胜如天上人间? 如今关破家亡,全家六十三口人,仅剩下自己一人,平西王心中何不悲愤,又何不凄凉? 只悔当初没有听名门之主之言! 他望着眼前两位百万皇,心中怒火熊熊。大喝一声,手持方天画戟,欺身而上。 他决心要用对面两位百万皇的鲜血和人头为他的家人和三将关死去的将士祭典。 平西王全身八百穴窍齐开,黄光四溢,火之领域施展。 那真气之光已经由黄转白,半黄半白,显然平西王已经踏入百万皇中期,假若机缘巧合,成就战神之身倒也未必不可。 方天画戟一招“血戮轮回”,斜扫而去。一上来他便用杀招,并不试探。 方天画戟所过之处,热浪翻腾。 这把方天画戟,随他征战一生,已有灵性,懂得主人心意。此时戟刃之上鲜血滚动,鲜红的好似快滴下来一般。 北海宫两位宫主同时大喊,身绽黄光,雾之领域外放。手持银月弯刀,从左右两侧杀来。 他们知道,平西王年逾七旬,正是百万皇黄金时期,一生征战,武技和经验都相当了得,不可小视。 三团领域相撞,水火相交,滋滋作响,雾气弥漫。 “嘭”“嘭”两声,如同战鼓相击,炸裂开来,一阵阵气浪好似惊涛骇浪,四散冲去,脚下黄土四飞,许多树木拦腰折断。 平西王以一敌二,心中不惧,丝毫不输半分。 然后一个侧身,一招“大日煌煌”,犹如一个太阳,朝一位百万皇砍去。 那北海宫百万皇发动领域,如泥如沼,堪堪挡住煌煌大日。 另一位北海宫百万皇大喊一声,手中发出九把银月弯刀,朝平西王射去。 如果此时云生和名珠在场,必然会大惊失色道:“飞天九剑!” 平西王回戟旋转,左挑右挡,将那九把弯刀挡开,那九把银月弯刀如同有人指挥一般,飞出之后,复又折回,上下左右前后,围着平西王滴溜溜旋转。 另外一位百万皇乘机脱身,手中也射出九把银月弯刀,十八把弯刀围着平西王旋转,将平西王困在其中。 两位北海宫百万皇大喝一声,同时各自又发出六把银月弯刀,十二把银月弯刀呈一平面朝平西王射来。 平西王挥戟左右挑开,这十二把银月弯刀明显是回旋刀,在两位百万皇手中传来传去。 上有九把弯刀,下有九把弯刀,中有十二把弯刀,三十把弯刀形成一个囚笼,将平西王团团围住。 一时情形万分紧张。 平西王再次大喊一声,黄光四放,迫开银月弯刀,长戟一挥,挑开上方九把弯刀,意欲跳出包围圈。 九把弯刀落入两位百万皇手中,原来那平面旋转的十二把飞刀中又有九把斜刃而上,回旋到平西王上方。 平西王再次挑开,那收回的九把银月弯刀再次射出,三十把银月弯刀相互交替,互换阵形,将平西王紧紧包围其中。 平西王感觉很难受,自己好像是一头猛虎被困笼中,有力使不出;又好似猛虎掉入狼群,四方受敌,首尾不能兼顾。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平西王萌生退意,再次大喝一声,一招“四方风雨”,将那三十把飞刀迫开,而后黄光绽放,领域施展,准备冲出刀阵。 不料此时,又有十八把弯刀,犹如十八只箭矢,前后高低,从两侧直射而来。 此时平西王旧力已去,新力未生,遂再次大喝一声,领域缩小,而后猛然炸裂开来。 四十八把银月弯刀被迫弹开,平西王刚喘一口气,前后又有十二把飞刀飞来,平西王一招“蝶转花间”让开。 平西王立在原地,前后短时间内六次施展领域,让他有些气力不济。 平西王左右环顾一周,在他的前后左右,站立着四位百万皇,刚才两次偷袭他的是两位年长的孪生百万皇。 四人站立四方,六十把银月弯刀在他的上下左右前后旋转。 只见一位年长的百万皇大喊道:“联阵!” 四位百万皇真气外放,黄光四溢,组成了一个圆球,将平西王包裹其中。 圆球内尽是黄光,平西王好像琥珀中的虫子,在黄光领域中动弹不得。 “攻击!”那年老的百万皇大喝道,六十把银月弯刀从四方射向平西王。 平西王再次大喊一声,施展领域,将那四位百万皇的领域推开。 又一招“四方风雨”,舞得密不透风,泼墨不进。 六十把弯刀分成三个波次,不断向平西王射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三组弯刀,相互循环,生生不息。 五人大战多时,一时难分胜负,双方谁也奈何不了谁。 但,人有心而力有尽时。 平西王在四位百万皇的圆球领域中不断挪转,左挑右拨,上挡下击,平西王的领域越来越小,身形旋转愈加吃力。 “铮”“铮”“铮”“铮”四声,四把弯刀躲过平西王的战戟,穿透平西王的铠甲,直没刀柄。 “铮”“铮”“铮”“铮”四声,又有四把弯刀刺中平西王的身体。 平西王像是一只刺猬,身上插满了弯刀,鲜血将平西王染成了一个血人。 “悔当初没听名越之言!”平西王心中后悔道。 “去死吧!”平西王大喊一声,黄光大放。 “嘭”地一声,平西王金丹破碎,身体炸裂,数十把飞刀回射四方,四位百万皇的圆球领域破碎。 四位北海宫宫主被震得口吐鲜血,身中飞刀,伤势不轻。 十六岁从军,身经百战,从未一败。偶遇奇缘,六十余岁修得百万皇,加封异姓王,身辖四府,领军百万。 一代英豪平西王,殁! “真是条汉子!收集他的衣甲残物,将他埋于此处。”一位年老的宫主说道。 第94章 战斗样式之三:城池攻防战(六)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新月挂在天边,淡红淡红的,像是一把刚刚收割完生命的镰刀。 三将关内还有将士9万之众。 2个重装骑兵旅、4个枪骑旅、1个刀骑旅、1个斧骑旅、5000工兵和5000弓骑。 此时,在三将关的一座营房内,9名总镇集合在一起,个个低着脑袋,神情凝重,无人说道。 “是战是逃,给个话啊!”主持会议的一名总镇大声喊道。 主持会议的总镇是重装枪骑三旅的总镇,也是平西王的一名徒孙,在众位总镇之中,算是地位最高。 “宁可战死,我也不当逃兵!”一名枪骑旅的总镇站起来说道,而后转头望向四周,见其它总镇一个个都不吭声。 “所有的十万王已全部战死,平西王大人现在身在何处,不知是否安恙?”一名总镇轻轻地念道。 “不可能!”主持会议的总镇大声说道,“平西王大人武艺高强,即便来三四个百万皇也能顺利脱身,岂是兽皇他们能够留下?” 主持会议的总镇这么一说,刚才有些担心平西王的人顿觉轻松了不少。 “对,平西王大人很快就会回来!”一名刀骑营的总镇说道。 “我们现在还有9万大军,2个重装骑兵旅,4个枪骑旅和1个刀骑旅、1个斧骑旅,虽然我们当前人数略逊于金鹰和兽人的联军,但是想要再突破我们的防线,他们也要留下相同数量甚至更多的尸体。”另一名重装枪骑旅的总镇说道。 “对,我们宁可战死,也不能放弃三将关。”又一名枪骑旅的总镇说道。 “对,如果我们逃跑,还有什么脸将来去见平西王大人,还有什么脸去见我们的父老乡亲?难道我们说我们是逃跑回来的吗?”又一名枪骑营的总镇说道。 众位总镇很快达成了一致意见:死守三将关,誓与三将关共存亡。 9万将士趁着夜色,很快地行动起来,排兵布阵。 三将关大营后方的营房屋顶已经全部被拆除,众将士将三丈长、一人合抱的横梁断为三截,而后挖坑矗立在道路中央,再将木椽横钉在横梁之上,形成一道道栅栏。 在栅栏的前方则布满了铁刺、铁蒺藜等障碍物。 九条大道全部被封死,而且还不止一层,而是好几层。 9道防线上的将士已全部就位,身前是木桩、栅栏等障碍物。身后同样是木桩、栅栏等障碍物。 如此,所有前进的道路被封死。 同样,所有后退的道路也全部被堵死。 一声声“为国而战,身死犹荣!”的口号声四处响起,此起彼伏,回荡在三将关的上空。 天色渐渐变亮,天空之上,16道身影悬立。 “给了他们一夜的时间,是给他们逃跑的机会,没想到他们竟然还不跑。如此,还不如连夜进攻好了。”负责调度金鹰大军的十万王嘟噜着说道。 “没想到他们决战的信心如此坚强!”负责调度兽人大军的虎人十万王嘟噜着说道。 众位十万王在后议论纷纷。 的确,夜间没有发动进攻,兽皇最初的本意确实是给所余的三将关将士逃离三将关的时间。 5万狼骑早已做好了出动的准备,随时等待着三将关的守军一旦后退,这5万狼骑将挥动手中的战刀去收割他们的生命。 此前的战斗虽然已经消灭了三将关21万人的兵力。但是,金鹰和兽人联军也同样付出了接近10万将士的生命。 兽人本就人口稀少,成年的、能够作战的兽人更少。每一个兽人在兽皇看来都是极其宝贵的财产。 在牺牲的10万联军中,有近3万是兽人的虎人、狮人、牛人、熊人这些中坚力量。 兽皇冷哼一声,轻声地说道:“进攻!” 战鼓响起,角号吹起。 冲在最前面的是2万金鹰铁骑。 因为在他们的对面,第一道防线是由5000工兵和5000弓骑组成的防线。 雪融部落的可汗喀尔特对兽皇的这一行为极其愤慨,但是出于大局的考虑,他并没有说什么话。 按照原定的计划,攻破三将关,踏破其后的金鸡关后,兽人将与金鹰雪融部落的骑兵分兵二路。 雪融部落的铁骑向东,攻打崤函关;而兽人部落则一直南下,占领云康地界。 这是阿萨大可汗和拉拉萨大祭司当初答应给他们的条件。 至于金鹰铁骑死多少,这并是兽皇所关心。 他关心的是,自己的兽人战死了多少。 2万金鹰铁骑沿着三将关的九条大路,密密麻麻地如同黑甲虫一样的向前涌动。 500步,300步、200步。 “放--” 当金鹰铁骑的前锋到达距离前沿200步时,弓骑营的总镇一声令下,箭矢如蝗虫一般向前射去。 金鹰铁骑催动战马,手持弓箭,当靠近三将关第一道防线的前沿200步时,同样松弦放箭。 双方互射,箭矢如雨。 战争复制了昨日下午的一战。 金鹰铁骑最前面的一排将士和战马身中数箭,轰然倒下。 前方的战马倒下,后面的金鹰铁骑止步不及,被前方倒下的战马绊倒,于是又成排的倒下。 但即便是这样,后面的金鹰铁骑仍然策马狂奔,悍不畏死,冒着箭雨,踏着前排战友和战马的尸体,一边射箭,一边前冲。 前排的金鹰铁骑不断地倒下,后排的金鹰铁骑继续补上。 前排的金鹰铁骑又是不断地倒下,后排的金鹰铁骑又是继续补上。 同样,前排的三将关将士也不断地中箭倒下,后排的三将关将士继续补上。 双方的距离在逐渐地拉小,越拉越小。 当双方相距20步时,双方将士同时改弓为枪。 三将关的将士持枪防守,长枪透过木桩和栅栏,组成刺天的枪林。 “轰--”两军相撞。 前排的金鹰铁骑跨过铁刺,长枪挥动,挡开枪林,连人带马撞击在了木桩之上。 木桩摇晃,但却并未倒下。 后排的金鹰铁骑继续前冲,又是长枪挥动,挡开枪林,连人带马撞击在了木桩之上。 木桩摇晃,仍然没有倒下。 三排、四排、五排,甚至更多排的金鹰铁骑继续前冲,挥动长枪,挡开枪林,连人带马撞击在了木桩之上。 不多时,木桩之前,尸堆如山,渐与木桩平齐。 后排的金鹰铁骑踏过尸体,纵马前跃,跃过木桩,高高地跳下。 木桩下,成排的三将关将士被战马辗压身亡。 战马不断跃下,尸体不断地堆积。 过不多时,木桩处形成了一座由尸体堆积而起的拱坡。中间高,两端低。 金鹰铁骑沿着拱坡,肆意地前冲。冲进三将关的阵营之中,与三将关战士大战起来。 刀光枪影,人仰马翻,血肉横飞。 金鹰王国的2万铁骑已所剩不多,后续的攻击力量乏力不足。 金鹰十万王迫不得已,只好再派出2万金鹰铁骑跟上。 2万金鹰铁骑沿着四座城门冲进三将关,而后再沿着九条大道,像洪水一般冲来。 战斗仍在继续。 三将关的九条大道,都是宽约百丈。以前觉得宽敞无比,如今却显得十分狭窄。 几万大军拥挤在狭窄的大道上,前排的倒下,后排的补上。 近身相战,几乎是肉搏之战。 前排倒下,后排跟上。 两军混战,枪刺刀砍斧劈,人头飞起,战马倒下,断臂飞起,将士倒下。 一时刀光枪影,人仰马翻,战马嘶鸣,血肉横飞。 这一战,持续时间非常长,从早上战斗到中午,从中午战斗到下午。 一直到下午时分,日头西斜,战斗才终于结束。 三将关内,遍地都是尸体。九条大道之上,血流成河。 5000工兵和5000弓骑兵全部阵亡,金鹰铁骑也同样付出了近26000名将士的代价。 第95章 七十二计之七:敲山震虎 “继续!”兽皇轻声地说道。 虎人十万王怪叫一声,其后的1万牛人和熊人早已布阵完毕,只待一声命令,就往前冲。 “不可,我们的14000铁骑还没有撤回!”金鹰十万王大声说道。 兽皇看向金鹰十万王,蔑视地一声冷笑。 1万牛人和熊人前冲,左手持盾,右手拿着长刀、大斧和狼牙棒,将14000金鹰铁骑后撤的道路全部堵死。 “我会将今日之事如实地报告给大可汗和大祭司!”金鹰十万王大声地说道,像一个准备去向家长告状的孩子。 兽皇一声冷笑,却是置之不理。 “告诉大可汗和大祭司?能抵得上我兽人大军的性命吗?”兽皇心想。 前方三将关的第二道防线,是1万重装枪骑兵。 1万重装枪骑兵早已布置到位,长枪林立,铠甲森严,犹如磐石,岿然不动。 这一次,1万重装骑兵并没有进攻,而是采取防守之势。 在1万重装骑兵的前面,是由一丈高、一人粗的木桩和横钉在木桩之上的木椽组成的栅栏。 “进攻!”兽皇命令道。 虎人十万王又是一声怪叫。 这一次,兽人改变战术,首次发起攻击的并不是牛人和熊人,也不是被困在其中的14000名金鹰铁骑。 而是空中的3000鸟人。 天空之上,3000鸟人俯冲而下,3000支短枪朝着三将关的重装枪骑营一齐投下。 3000支短枪犹如霹雳,速度奇快无比。 短枪从天而降,重装骑兵营的将士们拿起挂在马背上的盾牌,一齐朝向天空,组成了一个巨大的盾牌护盾。 就在此时,虎王十万王又发出一阵兽语。 1万牛人和熊人在地面上同时发起了进攻,像驱赶着牛羊一般驱赶着前面的14000名金鹰铁骑。 号角吹响,14000名金鹰铁骑退无可退,只好前冲。 好在,这一次并没有如雨如蝗般的箭矢。 重装骑兵身穿重甲,关节活动不便,并不擅长使用弓箭。 从天而降的短枪速度奇怪,刺穿了盾牌,紧接着刺穿了重装骑兵的铠甲,刺入了重装骑兵的身体之中,而后刺穿了身下的战马。 此时的1万重装骑兵,就像1万名木偶一样,动弹不得,只好等待着被对手收割生命。 重装骑兵重在冲锋,厚重的铠甲和强大的冲刺力量可以湮没前方所有的一切障碍。 但此时,却变成了待宰的羔羊。 第一波枪雨刚刚结束,第二波枪雨紧随而至。 3000支短枪从天而降,再次刺穿了盾牌,紧接着刺穿了重装骑兵的铠甲,刺入了重装骑兵的身体之中,而后刺穿了身下的战马。 第二波结束,又紧接着是第三波、第四波、第五波… 一直到第十波。 十波枪雨,1万重装骑兵已所剩无已。 此时,地面上的14000名金鹰铁骑已冲到了第二道防线之前。 兽皇并没有让这14000名金鹰铁骑去充当炮灰。 虽然他对刚才金鹰十万王的威胁并不害怕,但是,他还是有所顾虑的。 大德王朝被灭,兽人会不会成为金鹰王国的下一个目标? 这个问题值得兽皇仔细斟酌。 双方目前是处于合作状态,不要因为一些小事,成为后来别人攻击自己的把柄。 兽皇还是有大局意识的。 14000名金鹰铁骑前出,很快就消灭了零存不多的重装骑兵。 如此,既没有让牛人和熊人有半分损失,也没有让金鹰铁骑有着太过残酷的付出。 一举两得,双方都没有怨言。 果然,负责指挥的金鹰十万王再没有说出什么话。面对三将关1万重装骑兵轻而易举地被消灭,脸色也缓和了不少。 战斗并没有继续,3000鸟人飞回,地面上重新归于平静。 1万重装骑兵就这样不费吹灰之力的被消灭,所剩余的三将关将士个个目瞪口呆,心中不由地产生了一丝深深地恐惧。 死亡并不可怕。 但是,就这样轻松被消灭,就这样没有任何意义地去死亡,确实有些不值得。 尽管1万重装骑兵战亡,但是,后面的三将关将士并没有撤退,而是坚守着阵地。 一个时辰后,夕阳已快落山。 3000鸟人再次飞回,身后各背着10支投枪。 当初,金鹰王国给兽人配备了30万支投枪。 3000鸟人,一个波次攻击,一人背10支投枪,就是3万支投枪。 30万支投枪,足够鸟人攻击十个波次。 虎人十万王一阵怪叫,3000鸟人再次俯冲而下,3000支短枪再次朝着三将关的重装枪骑营一齐投下。 快如闪电,犹如晴天霹雳。 短枪从天而降,重装骑兵营的将士们明知防御无效,但是迫不得已,再次举起盾牌,一齐朝向天空,组成了一个巨大的盾牌护盾。 从天而降的短枪刺穿了盾牌,紧接着刺穿了重装骑兵的铠甲,刺入了重装骑兵的身体之中,而后刺穿了身下的战马。 第一波枪雨结束,第二波枪雨紧随而至。 第三波、第四波、第五波… 一直到第十波。 十波枪雨过后,1万重装骑兵又是所剩无已。 地面战斗再次发起,14000名金鹰铁骑再次前出,很快又消灭了零存不多的重装骑兵。 身后的4万枪骑兵和1万刀骑兵以及1万斧骑兵,看着2万重装骑兵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消灭,一阵寒气不由从心底升起,一直窜到了头顶,甚至整个人都变得阴森麻木了。 不!这不是寒气! 是恐惧!是发自内心的恐惧! 天色已暗,半月挂上天空,暗红色的,明显地大了一圈,好像喝足了鲜血的粗大的镰刀。 兽人和金鹰联军并没有发动攻击,整个三将关内静悄悄地。 在一处营房内,4名枪骑旅的总镇和刀骑旅、斧骑旅的总镇聚集一堂。 大家都低着脑袋,没有人说话,整个房屋内落针可闻。 “平西王大人呢?”首先打破沉默的是一名枪骑旅的总镇。 众人都低着脑袋,没有人接话。 “平西王大人已经两天没有出现了。”枪骑旅的总镇继续说道。 众人还是低着脑袋,没有人接话。 “平西王大人是不是战死呢?”枪骑旅的总镇继续再问。 其它5位总镇抬起头,都吃惊地看向说话的枪骑旅总镇。 大家还是没人发言。 会议很快结束,因为没有人主持会议,所有没有形成任何决议。 半夜时分,整个三将关突然躁动起来。 首先躁动的是斧骑旅的将士,他们位于最后一道防线,城外便是无边的旷野。 上万的斧骑旅将士驱动战马,向着三将关外迅速跑去。 牵一发而动全身。 “怎么回事?”有人半夜惊起,赶忙问道。 “好像是斧骑旅的都跑了!”另外一人答道。 一石激起千层浪。 “跑啊!我们败了!”有人大喊道。 “快跑啊!兽人杀来了!”又有人继续大喊道。 三将关整个军营顿时乱作一团,将士们纷纷骑上战马,拥挤着向后方跑去。 “不要乱,都给我站住!”一名枪骑营的千总大声喊道。 声若炸雷。 但是,很快,这声炸雷般的声音就被淹没在混乱的铠甲马蹄声中。 “不要乱,违立令者斩!”一名枪骑旅的总镇大声喊道。 一道刀光闪过,一名正骑马后撤的将士被总镇砍为两半,血液四溅。 但是,很快,这道刀光也被淹没在了**的铠甲反光之中。 兵败如山倒! 一旦信心崩塌,就如大山倒下一般,催枯拉朽。 即便是总镇、千总再怎么大喊,再怎么斩立决,都无法阻止将士们恐惧的心情、求生的本能。 兽皇和金鹰、兽人的15位十万王悬立空中,看着混乱的三将关大军。 “我的皇,他们开始撤了!”虎人十万王对着兽皇说道。 “是啊,他们终于撤了!”兽皇如释重负地说道,满身地轻松,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看来今天下午两轮鸟人的攻击,不费一兵一卒,就团灭了两个整编重装骑兵旅,确实吓破了他们的胆!”虎人十万王道。 “不错!”兽皇略有些得意地说。 “我的皇,这难道就是震慑的力量?这就是您所谓的攻心为上?”虎人十万王问道。 “对,记住,这就是震慑的力量,这就是大德人所说的‘不战而屈人之兵’。”兽皇对虎人十万王谆谆教导说。 “信念,是一切力量的源泉。而绝望,则是一切溃败的开始。你明白了吗?”兽皇问道。 虎人十万王俯身拱手道:“我的皇,徒儿记住了。” 不错,信念是支撑战斗力量的根本根源。 “宁可战死,也决不撤退。”这是三将关所有将士原有的、最初的信念。 信念,是最初必胜的信心,也是最后那一丝不服输的倔强。 但是,一切都是有限度的,也包括信念。 在两轮鸟人无差别的攻击之下,三将关攻击力最为强悍的重装骑兵旅不断地倒下,根本没有半点还手之力。 后方将士们赖以存在的信念彻底垮掉了、崩溃了。 继续战斗,只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牺牲。 第96章 七十二计之八:欲擒故纵 兵败如山倒。 三将关内剩余的将士已经完全失去了战斗的信念,纷纷向后撤退。 木桩、栅栏这些原来准备用来阻止金鹰和兽人联军的障碍物,如今却成为阻挡三将关将士们逃亡的障碍。 将士们纷纷拆除横木,拔出木桩,骑上战马,向三将关城外逃去。 “兽皇大人,要不要追击?”现在的金鹰十万王已经对兽皇没有了半点的意见和埋怨,对兽皇这一招“敲山震虎”之计佩服地五体投地。 假如三将关所余将士不逃亡,按照原定的作战计划,4个枪骑旅的攻坚任务可是全部都由金鹰铁骑来完成。 到目前为止,攻破三将关的七道防线,金鹰铁骑仅参加三轮战斗,就已经损失了近7万将士之多。 再加上在关外伏击10万三将关大军时,还有2万余金鹰将士牺牲。 如此来算,到目前为止,金鹰大军已经牺牲了近9万人。 若是再负责攻破三将关4道枪骑旅的防线,怕是金鹰将士至少要牺牲在15万左右。 如今,三将关所余将士逃亡,这无疑是又挽救了至少6万金鹰铁骑的性命。 所以,此时的金鹰十万王问起兽皇来,是充满了异常的尊敬和万分的小心。 兽皇道:“不用。” 金鹰十万王心中十分疑惑和不解,如此良好时机,兽皇却不追击,万一这些将士跑掉,那又该怎么办呢? 金鹰十万王心中有些不服气,继续问道:“兽皇大人,此时不追,更待何时?” 兽皇淡淡地道:“等他们全部出了城再说。” 金鹰十万王心中大惊,急忙道:“兽皇大人,那时可就晚了。” 兽皇看了一眼金鹰十万王,好像看一名痴呆患者一样。 “吩咐下去,全军起灶吃饭,马不离人,人不离枪,等我命令。”兽皇安排道。 “是,兽皇大人。”虎人十万王遵命。 “好的,兽皇大人。”金鹰十万王有些疑惑,但还是遵从了兽皇的命令。 兽人和金鹰联军开始起灶做饭。 连续战斗两日,不管是金鹰铁骑,还是兽人,真的是饿坏了。 兽人最为直接。 虎人、狮人、狼人、豹人,还有狗人、狐人等都是直接将死去的将士的尸体和战死的战马,生吞活吃,满口流血,真看得金鹰将士们恶心呕吐,没有了半点食欲。 兽皇叫来虎人十万王,吩咐道:“狼人做好战斗准备,其它种族准备开始收集刀枪斧箭、盾牌铠甲和完好的战马。” 虎人十万王领命,正要转身,又听兽皇说道:“首先收集三将关所有重装骑兵的铠甲和战马。” “是,兽皇大人。”虎人十万王遵令。 三将关外,一座硕大的帐篷内。 “可汗,三将关的4万枪骑兵和1万刀骑兵以及1万斧骑兵,已经开始撤退了。”负责指挥战斗的金鹰十万王向雪融部落可汗喀尔特汇报道。 雪融部落可汗喀尔特是万人侯实力,并非十万王,所以并没有参战,而是坐镇后方。 “兽皇什么意见?”雪融部落可汗喀尔特问道。 “我建议兽皇大人乘胜追击,但是兽皇大人却令人起灶开饭,着实让人不懂。” 喀尔特沉思片刻,而后笑了笑,说道:“这是‘欲擒故纵’之谋。” “什么意思?”金鹰十万王问道。 喀尔特看向金鹰十万王,说道:“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困兽犹斗’这个成语吗?” 金鹰十万王摇了摇头,说道:“请可汗明示。” 雪融部落可汗喀尔特捋了捋浓密的胡须,说道:“你知道什么是困兽犹斗吗?” 金鹰十万王摇头道:“不知。” 喀尔特笑着道:“困兽犹斗,就是说当人处于绝境、走投无路之时,就会像笼子里的野兽,竭力挣扎,拼命反击,以此换取最后一丝逃生的机会。” 金鹰十万王好像听懂了雪融部落喀尔特可汗的解释,一半明白一半迷糊地说:“也就是说,现在去追击三将关的残余军队,他们就会像草原上的野狼,反身咬你一口。” 雪融部落喀尔特可汗笑道:“你说对了一半。” 喀尔特又说:“你再想想,若是他们逃出三将关,千里旷野,就好比逃出笼子的野兽。这时,他们又会怎么办呢?” 金鹰十万王完全听懂了喀尔特可汗的意思,恍然大悟地道:“这时他们有了生的希望,就会放弃一切抵抗,只顾着求生去了,再也没有了战斗的欲望。” 雪融部落可汗喀尔特喝了一口酒,笑着说道:“这就是欲擒故纵之计。” 金鹰十万王点了点头,又好像想起了一件事,低下头来,对喀尔特可汗小声地说道:“可汗,兽皇已经派人开始收集所有的刀枪斧箭、铠甲战马了。” 雪融部落可汗喀尔特听后大吃一惊,站起身来,捋着胡须,来回踱步思考。 思考半晌,这才对金鹰十万王说道:“吩咐大军,任由兽人收集,不得阻拦。” 金鹰十万王急道:“为什么?这一切,可都是牺牲了我们近十万名兄弟的性命换来的。” 雪融部落可汗喀尔特道:“大德王朝有一句谚语,小不忍,则乱大谋。如果不出我所料地话,兽皇的5万狼骑已经准备出动了。” 金鹰十万王这才恍然大悟,于是说道:“他们准备拿三将关6万存余将士的性命,来换取这些装备。” 雪融部落可汗喀尔特正色道:“正是如此。” 而后,喀尔特可汗又抬起头来,充满深意地说道:“不过,这一切迟早都是我们的。” 这一次,金鹰十万王可是完全听懂了喀尔特可汗的意思,于是说道:“对,可汗说得对,这一切迟早都是我们的。只不过,只是由他们替我们暂时保管而已。” 二人相互对视,一阵哈哈大笑。 一阵大笑之后,喀尔特可汗又正色道:“不过,我们目前最主要的任务是乘胜追击,夺下金鸡关和崤函关,与大可汗和大祭司会师,直逼京城。” 金鹰十万王会意点头。 “你现在命令所有铁骑,携带七日份干粮,全力追击。”喀尔特可汗吩咐道。 “是,可汗!”金鹰十万王领命。 一直到凌晨时分,三将关内所余的6万大军这才全部出城,向着南方飞奔而去。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逃出三将关,6万将士顿觉天地辽阔,有一种死里逃生、逃出生天的感觉。 6万将士策马南下,途中没敢半点休息,生怕身后的金鹰铁骑和兽人追来。 “出发!”兽皇一声令下。 腹食大饱的5万狼骑早已集结完毕,个个身跨座狼,手持弓箭,整装待发。 一声令下,5万狼骑跃狼出发。 天明时刻,三将关存余的6万将士已经奔离三将关有两百余里地。 身后没有敌军追来,这令6万将士悬立的心终于放在了地上。 6万将士休息片刻,取出干粮和水壶,抓紧时间,填充肚皮。 有的将士累得抬不起身来,倒在地上,尽情地放松自我。 原野上、田地里,山坡上,水渠中,到处都是三将关的将士。从空中望去,密密麻麻,如同一盘散沙一般。 太阳初升,阳光万丈,将朝霞染成一片赤红,像是用鲜血浸透一般。 “快跑,狼人来了!”一名战士大声喊道。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后方的大道之上,尘土滚滚,遮天蔽日。 6万将士连忙身骑战马,四处逃散。 5万狼骑紧追其后,向四周迅速散开,追逐溃散的三将关将士。 6万将士心中惊慌,为了减轻重量,提高速度,连忙扔掉手中的长枪、战刀和战斧,卸下弓箭和箭囊,脱下铠甲,全力催动战马,轻装而逃。 5万狼骑手持弓箭,左蹦右跑,上蹿下跳,一跃三丈,身体异常敏捷,速度奇快,很快就追上了逃亡的三将关将士。 左手持弓,右手放箭。 一支支箭矢,不断射穿三将关将士的后背,如同死神的镰刀,收割着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在5万狼骑之后,20万金鹰铁骑紧随而至,以千人为队,四处散开,追逐躲开狼骑追杀的漏网之鱼。 左手持弓,右手放箭。 一支支箭矢,不断射穿三将关将士的后背。 一路上,到外都是逃亡的三将关将士,都是都是追逐的狼人和金鹰铁骑。 一路上,断臂残肢,尸体横陈,伏尸百万,血流千里。 连续三日,追逐千里,直到金鸡关矗立眼前,狼人与金鹰铁骑这才放缓追逐的速度。 金鸡关守将都统十万王,见大批大批的狼骑和金鹰铁骑追来,吓得魂飞魄散,扔下2万守军,弃关而逃,只身飞走。 金鸡关2万将士,见都统弃关逃走,顿时信心全无,跑下城墙,骑上战马,直向崤函关方向逃去。 狼人和金鹰铁骑,未损一兵一将,轻松占领了金鸡关。 兽人大军到达雍安地界,就地休息调整。5万狼骑作为先头部队,继续向南,进占云康。 20万金鹰铁骑在雍安地界与兽人分道扬镳,转而向东,向着崤函关方向进发。 三将关之战,就此结束。 三将关,这座原来洪莽大地西北防线的桥头堡、守护城,如今却变成了一片尸山血海,人间炼狱。 三将关都督平西王战死,7位十万王无一生还,30万将士几近战亡,只有零星逃脱。 不过,金鹰雪融部落和兽人联军,虽然攻克了三将关,但也为此丢下了12万具尸体。 第97章 调兵遣将 三关失守,山河王和平西王为国捐躯,大德朝野上下一片震动。原本喜庆的大德王朝,顿时变得一片恐慌。 悲从喜来,喜极生悲。 “名尚书,现今形势如何?”德佑宗急忙问道,已全然没有了当初的温文尔雅和镇定自若。 “扫北王已赶往雁殇堡,正在收拢整编从龙虎关撤退的众将士,与原守军合在一处,估计约有20余万将士。 目前估计,从云海关撤退的将士不足3万,已命人前往四方府收拢整编。 三将关将士几近战亡,金鸡关2万将士回撤崤函关。现已命崤函关守军加强防备。” 兵部尚书名秀答道。 “山河王战死,平西王战死。想要杀死山河王,最少需要三位百万皇。 平西王即使遇上三位百万皇,若一心想走,谁也拦他不住。 我就纳闷了,金鹰王国哪来的如此之多百万皇?即便是雪神山和北海宫加在一起,据我估计,最多也就五位百万皇而已。” 保京王纳闷道。 荡寇王忽道:“那扫北王一人独自前往雁殇堡,岂不是危险?” 保京王低首沉思道:“以目前形势来看,最少需要三位百万皇在一起,才能确保安全。” 遂后保京王和荡寇王同时望向德佑宗。 百万皇乃是一支军队的核心,是军魂、是定海神针。百万皇在,核心在;百万皇殁,核心碎,大军势必树倒猢狲散,乱做一团。 “那依两位王爷之见,该如何是好?”德佑宗问道。 保京王道:“现在只能命定东王和镇南王二人快速回京。” “哪谁去支援扫北王呢?”名秀问道。 “我听说名门之主尚在京城。国难之时,正应是名门为国效力之时。”丞相道。 名秀狠狠地望了一眼丞相,心道:“祸国殃民”。 遂又道:“家父为国效力,义不容辞,但还尚缺一位百万皇。” 丞相又道:“名二门主也是百万皇,何不一起去支援扫北王?” 名秀大怒,道:“二叔虽出生名门,但早已师从红尘大帝,已不算作名门之人。” 丞相道:“太高祖建国之时,册封名门,享用两县俸禄,受国恩惠。只要是名门之人,在国难之时,都应挺身而出,为国而战。” 名秀大怒道:“吾弟名慕已为国捐躯,请问丞相家人有谁战亡?” 丞相淡淡道:“此本是名门之责任。” 名秀也不与丞相计较,转身启奏:“陛下,吾家二叔早已退出名门,浪迹红尘,这世人皆知。目前,我也不知行踪。” 荡寇王见众人争议不下,遂上前道:“老扫北王尚在京城,由他来暂时掌管南大营,我和名门之主一道前往雁殇堡,支援扫北王。” 京城有南北二营保护皇城,保京王掌管北大营,而荡寇王掌管南大营。 德佑宗听后大喜,道:“有劳荡寇王了。” 名秀再奏:“金鹰王国三路齐发,目前雁殇堡可整编20余万兵马,又有三位百万皇坐阵,形势尚可。只是四方城守军不足8万。崤函关守军仅有7万,形势堪忧。” 德佑宗问道:“那依名尚书之见呢?” 名秀道:“依臣之见,当应交替支援,速调北大营10万将士支援四方府,南大营10万将士支援崤函关。 再命镇南关15万将士和定东王10万将士火速赶往京城,在洪水南线布置第三道防线。 同时颁发征兵令,全国五十岁以下退役将士,只要身体健全,全部征召。全国十六岁以上习武男子,即日征兵。” “不可,京城不可一日无兵,南北大营各出5万将士支援四方府和崤函关即可。”保京王道。 名秀急道:“南北大营,各出5万将士,怕是有些少了。” 保京王看了名秀一眼,转过头去,却不吭声。 德佑宗略作思索,道:“依皇叔之言,南北大营各出5万将士,分别支援四方府和崤函关。全国五十岁以下退役士兵和十六岁以上习武男子,即日征召。” 保京王乃皇室百万皇,是德佑宗的七叔,故德佑宗称作皇叔。 名秀叹了口气,道:“臣遵旨。” 雁殇堡城主府内,扫北王自责不已。龙虎关失守,与自己关系重大。 皇太后乃是自己的亲姑姑,八十寿辰,自己请旨回京为姑姑祝寿,岂料金鹰王国突然袭击了龙虎关。 当得到龙虎关失守的第一消息时,犹如晴天霹雳,堂堂百万皇险些昏晕过去。 其实他却不知,金鹰王国早有四位百万皇在那等着他。 扫北王又想到,前段时日名门之主找他谈话。对金鹰王国求和一事甚表担忧。 但是,他却自持统帅身份,看不起名门之主“一介武夫”。 特别是御化公主的那些家书,他件件亲阅,自以为对金鹰王国的形势掌握地一清二楚。 岂料那些家书所言内容俱是虚假,均为迷惑大德王朝之举。 雁殇堡距龙虎关六百里地,当扫北王赶到之时,从龙虎关败退下来的骑兵已经陆续进入城内,金鹰铁骑紧随其后,现已距雁殇堡不足一百里。 大战在即。 不过让他稍稍庆幸的是,龙虎关40万大军,尚存15万骑兵。 这些兵马原是他的旧部,如今在城内再次见到他们,如同再次见到了自己的孩子一般。 扫北王逐一走访,亲自安排住处与食宿。看到他们一个个浑身鲜血,个个带伤在身,很多将士缺臂少腿,让他不禁泪流满面。 将士们看到扫北王走来,个个整理着装,站直身体,凝目注视,心中信心大增。 在他们的心目中,只要扫北王在,天就不会塌下来;只要扫北王在,必然能够转危为安,战无不胜。 将士们一顿狼吞虎咽之后,倒地睡去。他们早已疲惫不堪,现在精神放松,困意连连。 雁殇堡城高五丈,与龙虎关相同,城头上布满了锯齿枪林。 洪阳粮仓送来的二十万担粮食已经入城。 扫北王命人将四门用巨石全部堵死,如此,城外人员便进不得城内。 同样,城内人员也出不了城。 这即意味着雁殇堡变成了一座孤岛,即使大德王朝的军队和粮草也无法进城。 扫北王已经做好了坚守雁殇堡,誓与雁殇堡共存亡的决定:城在人在,城毁人亡。 扫北王叫来军需官,命他做好粮草食用计划,每日有计划地宰杀战马,补充粮草,增加肉食。 扫北王命人拆掉所有的高层建筑,包括酒楼、茶馆、当铺以及妓院,将木材用作烧火之用。 扫北王坚信,只要能支撑三个月的时间,就可以为大德王朝争取足够的缓冲时间。 三个月后,南线和东线以及南北大营的60万大军,就会北上。全国征集的退伍士兵和新兵,也会整编完毕,将来定然会有超过150万之数,甚至200万的兵力。 到了那时,便是战局扭转之时。 毕竟,在三百年前,雁殇堡就成功地挡住了金鹰铁骑的脚步。 如若金鹰王国强行攻城,那么他便决一死战,以身殉国。 扫北王有足够的信心,再次上演三百年前的神话,阻敌于雁殇堡,实现奇迹转折。 雁殇堡、雁殇堡,就是北方的大雁,也要叫它难以飞越,何况人乎? 但奇怪地是,金鹰王国的铁骑到了城下二十里外时,停止了进攻的步伐,安营扎寨,原地休息。 第98章 防守雁殇堡 当日晚上,名门之主名越和荡寇王联手来到雁殇堡。 名门之主带来了5位十万王,48位万人侯和164位千人将。 虽说再次见到名门之主,着实让扫北王羞愧难当,难以面见。但名门之主的到来,也让扫北王心中大定,信心大增。 三人刚刚见面,扫北王便当面向名门之主道歉。 对于当时名门之主的深忧远虑,一片忠君爱国之心,扫北王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对于如今名门之主的深明大义,倾巢而动,扫北王更是感动得涕泪交加。 名门之主并没有因此而骄傲自大,一切全凭扫北王吩咐调遣。 雁殇堡常年驻扎有10万大军,都统是一名十万王。 如此,再加上名门的5位十万王,共计6名十万王。 如今雁殇堡内有3位百万皇、6名十万王,其高端战力比龙虎关鼎盛时期只强不弱。 扫北王与名门之主、荡寇王三人一番商议后,决定将名门之人安排到各个旅营之中,以此稳定军心。 毕竟看到各旅有十万王、万人侯坐镇,将士们会不由自主的充足底气,增强胜利的信心。 并且,扫北王为鼓动将士们的士气,特意命名门的十万王穿上铠甲战袍,身绽红光,每日在雁殇堡上空飞来飞去。 城中的将士们见有如此之多的百万皇、十万王在空中飞行,一时信心大振。 第二日清晨,扫北王,荡寇王和名门之主三人站上城楼,向北望去,远处的金鹰王国大营帐篷连成一片,无边无际,炊烟袅袅。 雁殇堡内,一片忙碌。 龙虎关的将士们经过一夜休息,精力逐渐恢复,城内迅速整编队伍,人来人往。 城内架起了几座高炉,浓烟滚滚,铁匠们挥动大锤,铸造兵器。百姓们将自己家中的铁锅、菜刀等一应铁制用具纷纷捐出,按照扫北王的决定,全力打造箭矢。 城内实行粮食管制,全城共设了五百个炊事点,军民统一调配食物。 城内凡五十岁以下,年满十六周岁的男子全部征召,打开武备库,发放衣甲和武器。 雁殇堡因地理位置重要,武备库里库存较多。 短短一日时间内,共征集了12万兵士,并将其打乱,新老混编。 雁殇堡原有守军10万将士,龙虎关败退下来15万骑兵,再加上新募集的12万将士,至此,雁殇堡内己拥兵37万,接近龙虎关兵力。 扫北王心中也渐渐安定下来。 深夜,新月西斜,大地一片朦胧,安静异常。 正是人困马乏之时,金鹰铁蹄的马蹄声如同洪水一般从远处涌来。 大地在震动,在颤抖。 城楼上的守军借着月光已经能够清晰地看清金鹰铁骑的身影。 “嘭”“嘭”“嘭”“嘭”…… 一朵朵七彩烟花从城墙上升起,在雁殇堡上空爆裂,声似战鼓,响彻全城。 “敌袭!敌袭!全营集合!” 雁殇堡内,37万大军立即穿衣戴甲,手持长枪,身背弓箭,在短时间内迅速到达预定位置。 扫北王、荡寇王和名门之主迅速走上北城楼。 金鹰铁骑在城外环绕一圈,遂又返回。 此时,远方帐篷内的阿萨大可汗,正鼾声大作,睡意正浓。 雁殇堡守军警戒了一夜,怕金鹰铁骑虚晃一招,再度杀来。 特别是凌晨时分,大多是敌军进攻之时。 但是,整整一夜无事,平安度过。 待到天亮之时,雁殇堡众将士这才缓缓走下城墙。 众人值守了一夜,疲惫不堪,许多人返回营房倒头就睡。 上午众将士刚刚入睡,又听到“敌袭!敌袭!”的喊声,城楼上大锣大作。 金鹰铁骑又如潮水般涌来,看不到尽头。 雁殇堡内所有将士纷纷就位,严阵以待。 金鹰铁骑在城外绕了一圈,遂又返回,如潮水般退去。 雁殇堡内大军不敢掉以轻心,继续整装待战。 远方金鹰王国大营的帐篷内,阿萨大可汗正和右贤王、大祭司以及几位百万皇大口朵颐着肥美而又新鲜的羊肉。 晚上半夜时分,又有敌军来袭。 金鹰铁骑绕城一圈,遂又返回。 次日上午,金鹰铁骑全军出动,40余万大军浩浩荡荡,马蹄的脚步声震得大地在颤抖。 雁殇堡内全军警戒,足足过了两个时辰,金鹰王国40余万大军缓缓撤回。 如此三日,日日如此。 扫北王、荡寇王与名门之主三人也不知金鹰王国究竟何时会发动总攻,只能时时警戒,全员值守。 三位百万皇聚在一起,相互商议,研究半日,也搞不清金鹰用意。 大破三关,本应是金鹰铁骑气势正盛、锋芒正锐之时,理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乘胜追击,一路南下,长驱直入。 但金鹰王国每日骚扰,却不攻城,甚是让人疑惑。 荡寇王道:“金鹰铁骑每日骚扰,并不攻城,实则是让我们松懈防备之心,我们不得不防。” 名门之主道:“荡寇王所言极是,我也是如此考虑,我们时刻不能松懈怠慢。” 扫北王沉思片刻,说道:“金鹰大军连续骚扰,我军全员值守,将士们得不到片刻休息,如此长此以往,我军必将未战而自败。” 荡寇王道:“那扫北王在人有何想法?” 扫北王道:“我们不如将大军分成三部,每日一部执勤守卫,其余两部休息。 各营之间,拉上绳索,系好铜铃。敌军来袭时,拉动响铃,不再使用烟花锣鼓报警。 我们三人各领一部,轮流值守。你们二人看如此怎样?” 荡寇王和名门之主听后,均表示同意。 雁殇堡内大军再次进行整编,共分东西南北四军,每军各守一方。每军再分9个旅。每三个旅为一部,一部值班,其余2部休息。 雁殇堡内大军37万,正好分成37个旅12部。 如此,大军交替值班,交替休息,雁殇堡内将士们的紧张情绪彻底得到了放松和解决。 京城帝都。 到处张贴着募兵榜文,云生家所在的西北区域,本多是当兵出生或退役将士之后,大批居民被应征入伍。 云生母亲倚立在门口,看着许多熟悉的左邻右舍、年轻壮力正背着包袱,与父母妻小告别。 众人相簇相拥,儿子跪地,夫妻相拥,孩子大哭。 众人哭成一片,依依不舍,十里相送,身影渐行渐远,泪水慢慢模糊了双眼。 龙虎关失守的消息云生母亲已经听说,她日日夜夜思念着儿子,每日每夜在家门口期待着儿子的归来。 看到离别的亲人,她又黯然伤心,泪如雨下。 全国各地非沦陷区都在募集兵员,成千上万的壮年男子被抓去当兵。 到处都是离别的身影,悲残的哭声,如幼鹿嘶鸣,如杜鹃啼血。 十月八日,皇太后八十寿诞;十月十五日,大德六百年庆典。 皇室决定取消寿宴和庆典。 同日中午再度传来噩耗:金鹰王国左路军大破四方府城,5万守军及云海关败退下来的3万将士全军阵亡; 支援四方府的5万北大营骑兵半路遇伏,全军阵亡,无一生还。 次日晚上又传来消息:金鹰王国右路军大破崤函关,随后又与支援崤函关的5万南大营大军相战,5万大军全部阵亡。 兽人部落一路南下,翻越禹山山脉,大破**关,进入云康地界。 雁殇堡三面受敌,岌岌可危。 扫北王、荡寇王和名门之主三位百万皇决定:誓与雁殇堡共存亡! 朝廷决定:镇南王及定东王所属的25万大军迅速北上,布防洪水南线,据洪水天堑防金鹰大军南下。 洪水北线全线失守,雁殇堡已变成了一座孤城。 城中将士及百姓每日减少伙食,由三餐变为两餐,以待支撑更多时日。 进入到十一月份,北方己是寒冬时节。 这一日,扫北王走上城头,眺望北方金鹰大营。 寒风呼啸,彤云密布,压得很低,压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鹅毛般的大雪,飘飘洒洒,随风漂落,大地一片洁白,掩盖了所有的一切,包括罪恶、丑陋、血腥以及欲望。 “糟了!” 扫北王恍然大悟,心中大惊:“金鹰王国定然是乘洪水封冻之时,踏兵南下,直捣京城!” 扫北王赶紧叫来荡寇王和名门之主,一番商议,遂放信鸽。 一石激起千层浪,扫北王带来的书信在大德王朝朝堂之上再次激起了轩然大波。 但是,朝堂之上并没有出现什么争议。 兵部尚书名秀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文武大臣在丞相和保京王的带领下,很快形成共议:撤回洪水南线的全部守军,保卫京城。 北方孤城雁殇堡,进入全面戒备,等待生死之战。 第99章 七十二计之九:瓮中捉鳖 十二月初,已进入三九之时,天寒地冻。 洪水已经结冰,许多孩子在洪水上溜来溜去,大批的北方人家破人亡,流离失所,赶着马车,载着家人,带上钱财粮食,踏过洪水冰面,向南而去。 这一日,寒风呼啸,北风异常地大,天空好像撕裂了一道口子,无穷的北风不要命似地从中涌出。 雁殇堡城楼上的守军,冻得缩成一团。 远处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道青色的影子,像是巨浪一般正向前涌来。 “敌袭!敌袭!”城楼上的哨兵已经拉响了警铃。 扫北王、荡寇王和名门之主三人悬立空中,四望远眺,雁殇堡的四周都已出现了金鹰铁骑,正缓缓向前推进。 三人知道,决战的时刻终于来临了。 雁殇堡内37万大军整装以待,排好队形。 城楼上将士们已经弯弓搭箭,城内个个路口摆满了铁车、拒马、绊马桩、拉马索、铁蒺藜等各种障碍。 步兵持弓在前,骑兵持枪在后,老人们、女人们也手持武器,分散在巷道的四周。 全城静悄悄地,没有人说话。 众人已经做好了最后的准备,每个人的心中都在默念:背水一战,城在人在,城毁人亡,誓与雁殇堡共存亡! 金鹰铁骑在距雁殇堡一里地处停了下来。 1000架投石车,缓缓推出。 金鹰王国原有500架投石车,攻破龙虎关后,又缴获了关内的500架投石车。 金鹰兵士们将许多黑色的、如水桶般大小的、圆形的木桶放在投石车的两旁。 木桶里装满了猛火油。 1000架投石车缓缓拉下,兵士们将木桶放于其上。 金鹰大可汗阿萨笑着对众人道:“一会儿就可以吃烤全羊了。” 随后大手一挥,“放!” 空中的一名十万王手握红旗,连摆三下。 雁殇堡外其余三面空中也各自悬立着一名十万王,手握红旗,连摆三下。 停顿片刻,四位十万王最后同时将红旗一挥,1000架投石车将木桶一起抛出。 木桶高高飞起,划过一道道弧线,越过雁殇堡的城墙,直向城内飞去。 城墙上的众将士看着木桶飞过城墙,砸向城内,一时反应有些迟钝。 城内众多将士还未反应过来,只见巨大的木桶从天而降,纷纷闪躲,乱成一团。 木桶砸在了枯树上,砸在了房屋上,砸在了大街小巷上,砸在了将士们的头上。 木桶碎成一片,里面的油液四处飞溅,许多将士们的身上溅满了油液,一股难闻的味道在城中弥漫。 投石车缓缓前移,而后停下,再次被拉下,再次放上木桶,又是一轮齐射。 投石车再次前移,再次停下,再次拉下,再次放上木桶,又是一轮齐射。 十轮过后,雁殇堡内一片狼藉,许多房屋倒塌,众多兵士被砸伤,城内到处溅满了油液,难闻的油液味道弥漫全城。 城外。 单箭弩车上,丈三长、胳膊粗细的弩箭上面正燃烧着滚滚烈焰。 “放!” 一名金鹰万人侯一声令下,500架单箭弩车齐放,500根巨弩破空而出,射向雁殇堡内。 多箭弩车上,一组10支半丈长、手指粗细的弩箭上也燃烧着火焰。 “放!” 一名金鹰万人侯一声令下,500架多箭弩车齐放,5000支火箭齐发,化作满天火雨。 火箭越过城墙,射向城内。 火箭射在了树木上,射在了房屋上,射在了大街上,射在了将士们的身上。 洪莽大地北方居民的房屋,大多是土墙木顶,火箭射在了油液上,油液顿时燃烧起来。 油液沾在木材上,木材迅速燃烧起来。 一处、两处、三处…… 一百处…… 一千处…… 干枯的树木,木质的房屋,火焰迅速蔓延,向四周扩散。 火借风势,风助火燃。不多时,雁殇堡内烈火熊熊,浓烟滚滚。 城中将士和居民四处奔跑,提着水桶,扑打着火焰,但却无疑于杯水车薪。 浓烟呛得众人睁不开眼睛,无法呼吸,晕倒在地。 火焰燃烧到将士们的身上,沾有油液的将士的衣甲迅速燃烧,烈火焚身。 雁殇堡,孤岛变成了火城。 三位百万皇看在眼里,痛在心上。 这时,只见远处从四周飞来了十一人,将扫北王、荡寇王和名门之主围在中央。 三人大惊,哪来地如此多的百万皇? 十一位百万皇,四人身穿白衣,三人身着黑衣,另有四人身穿青衣,两两长得极为相似。 名门之主名越道:“扫北王,我和荡寇王都已年逾七十,你才刚过六十,将来前途无量。 我俩助你突围,速回京城,将金鹰王国百万皇的消息告诉陛下,速速邀请江湖武林门派,共保皇城。” 扫北王长叹道:“丢失龙虎关,我已是罪大至极,如今雁殇堡全军覆没,我哪有脸再回去?名门之主,你带着名门精英,杀出一条血路,速回京城。” 名越怒道:“名门乃太高祖封建,誓与大德共存亡,岂能临阵而逃?” 二人看向荡寇王,荡寇王苦笑道:“受国俸禄,当为国尽忠。或许,这战场才是我们最好的归宿吧!” 十一位百万皇将三人围在其中。 在空中战场的另一侧,名门的五位十万王和雁殇堡的一位十万王共六位十万王,对战金鹰王国的二十二位十万王。 金鹰王国三四位十万王围攻一位名门十万王,双方大战,红光大绽,气浪翻滚,骇浪淘天。 “那穿白衣的四人应是雪神山之人,那长相相似的四人应是北海宫之人,那身穿黑衣的三人却不知是谁。 我去迎战雪神山四人,扫北王你迎战北海宫四人,荡寇王你迎战那黑衣三人,肆机脱身,速回京城,将消息告诉陛下。就这么决定,勿再多言。” 说着名门之主手持长剑,向雪神山四位百万皇杀去。 扫北王也手持双锏,向北海宫四位百万皇杀去。 荡寇王也不再多言,手持长枪,杀向三位黑衣百万皇。 名门之主名越挥剑而上,全身光芒大放,黄少白多,显然已进入百万皇后期。 雪神山大圣子挥棒而上,全身也是光芒绽放,黄少白多,也显然是步入百万皇后期。 两团领域相撞,如两团巨浪撞击在一起,真气爆裂,巨大的冲击波向四周散去。 名门之主挥剑横扫,雪神山大圣子持棒砸下。 就在剑棒相交之时,名门之主名越忽然“嘭”地一声,自爆金丹,肉体炸裂,巨大的真气犹如万千箭矢射穿雪神山大圣子的身体。 “啊--”雪神山大圣子一声惨叫,身体千疮百孔,向地面快速坠去。 名门之主名越自爆,殁! 雪神山大圣子,殁! 所有人,谁也没有想到名门之主竟然如此刚烈,上手一招未交,便自爆金丹,身存必死之心。 雪神山大圣子也是始料未及,防备不周,同名门之主双双殒落。 巨大的气浪向四周散去,荡寇王乘名门之主自爆之时,虚晃一枪,跳出包围圈,向南急速飞去。 北海宫四位宫主却早有预料,施展领域,堪堪挡住。 随后四人身形一转,将扫北王包围起来,黄光绽放。 四位百万皇雾之领域同时施展,结为一体,形成一个巨大的圆球,将扫北王裹在其中。 “扩大领域,拖死他。”一位年老宫主喊道。 四人将距离拉开,六十把银月弯刀同时射出,在扫北王周围上下翻腾。 荡寇王一路南飞,三位黑头山百万皇紧随其后。 突然,前方飞起一人,立于空中,挡住荡寇王去路,正是金鹰王国大阿图完律。 荡寇王持枪冲上,大阿图完律挥刀相迎,身后三位黑头山百万皇刚刚大喊道:“小心!” “嘭--” 荡寇王自爆金丹,肉体炸裂,真气如同万千箭矢射向大阿图完律。 “啊--” 大阿图完律措手不及,一声大叫,鲜血四溅,全身千疮百孔,快速向地面坠去。 荡寇王,殁! 金鹰王国大阿图完律,殁! “嘭”的声音由远方传来,众百万皇一颤,心中已经明了。 扫北王心道:“自己以一敌四,必死无疑。” 遂心中一横,手持双锏,挡开银月弯刀,向一侧冲去。 “小心!”一位年老的北海宫宫主大喊道。 “嘭”的一声,扫北王自爆金丹,身体炸裂。 虽然四位宫主早有防备,但合体领域仍被炸碎,其中一位年老宫主被震得口吐鲜血。 四位宫主不到两月时间,两次遭遇百万皇自爆,上次伤势未愈,这次又是伤上加伤。 其余三人也是猛然喷出一口鲜血,这才感觉轻松了不少。 虽然这次扫北王冲向一位年老宫主,但自爆真气仍然猛烈冲击合体领域,犹如重锤击身,岂能不伤? 远方,雁殇堡六位十万王对战金鹰王国二十二位十万王,不多时便一一血洒长空,为国捐躯。 天空变得安静了下来,只有凛冽的北风仍在呼啸,好似有使不完的力气,有发泄不完的愤怒以及无尽的悲伤。 十二位百万皇对战三位百万皇,虽然对方三位百万皇全部身殁,但己方也仍有两位百万皇牺牲,以十二对三,仍然死伤两位,可谓得不偿失。 众百万皇唏嘘之时,不得不佩服洪莽人士的忠义与刚烈! 大火烧了三天三夜,仍未熄灭。城中37万大军和30余万居民全部葬身火海,无一逃脱。 名门之主和五位十万王以及名门其他万人侯、千人将全部为国捐躯。 这座曾经因在三百年前挡住突破龙虎关草原铁骑而得名的雁殇堡,最终化为一片灰烬。 第100章 京城沦陷 火烧雁殇堡的消息传来,朝堂大乱。 京城皇宫,三和殿上,德佑宗吓得脸色苍白。 兵部尚书名秀强忍着心中悲痛,奏报着当前战局。 “目前,南线15万大军和南北大营10万大军已驻扎在京城外北侧;东线10万大军和各府征调地8万兵马已驻扎在京城外东侧;新征集的50万新兵已在城西和城南集合完毕,正在操练。” 德佑宗问道:“那依名尚书之见,如此兵力能否挡得住金鹰的百万铁骑呢?” 名秀顿了一顿,其实他也心中无底。 龙虎关40万精兵,三将关30万大军和云海关20万大军,共计90万大军依据高墙坚城,都未能挡得住金鹰铁骑的脚步。以目前所拼凑的90万将士而且近半新兵来说,他确实心中无底。 名秀遂道:“只要陛下一声令下,全军将士必将誓与京城共存亡!” “陛下千万莫听名秀之言。名秀看似日夜忙碌,实则才浅无能,臣告他五状罪: 一则他见识短浅,不称其职。名秀主管兵部,未能提前发现金鹰之端倪,以致我国仓促应战,连丢三关。 二则他治兵无方,调兵无度。名秀调度南北大营10万兵马,分别支援崤函关和四方府,以致遭敌伏击,全军覆没,若不是保京王从中阻拦,南北大营20万大军将遭灭顶之灾。 三则他不明情势,全局谋划。未能及时撤回雁殇堡、四方府、崤函关40万余万大军,与南北大营、东南两线合兵一处,再作决战,以致使40余万大军白白丧命,无一生还。 四则名秀性情残暴,包庇子弟。其子名珠生性凶残,滥杀无辜,竟以三颗百姓人头以祭成人礼。 五则他气度狭小,挟公济私。名秀曾经无端怀疑国之重臣-丞相大人暗杀其子名珠,并私通红尘三友谋杀丞相大人,甚至还想杀上紫金殿,完全不将朝廷和皇室打在眼中,亏得保京王大人和荡冠王大人从中阻挠,这才未使其阴谋得逞。 如此五则罪状,名秀真乃国家之蛀虫、民族之灾难,臣与他同班共列,真是羞愧万分。”吏部尚书愤愤地说道。 名秀大怒,正欲上前辩解。 礼部尚书出班道:“陛下,依臣之见,当今金鹰王国气势正盛,三关百万大军,都未能抵挡其脚步。 如今京城一帮散兵游勇,拼凑之军,何以抵抗? 臣建议,速带百官南迁,依托莽江之天堑,积蓄力量,再收失地。” 工部尚书上前道:“陛下,臣赞同礼部尚书之言。莽江天堑,宽约十里,终年不封。 北方之人,不习水性,不惯舟橹。况且没有三年五载,金鹰根本造不出众多船只,载百万大军过江。 迁都江南,速命东海水师移防莽江,依托莽江之天堑,阻击金鹰之锋芒,再做长久打算,方为上策。” 户部尚书道:“陛下,江南之地,天杰地灵,人口众多,英雄辈出,地产丰腴,乃是鱼米之乡。 迁都江南,再招募兵勇,攒齐钱粮,备其军械,积蓄力量。 同时下诏江北各地,以府县为单位,各自为阵,与敌周旋。 再过十年八载,当金鹰王国斗志已减,锋芒已失之时,陛下再挥师北上,南北应和,必将大破金鹰,收复失地。” 刑部尚书道:“陛下,我国尚有90万大军,近半精兵,依托莽将之天堑,必阻金鹰军队于江北而不能跨江半步。 移都江南,苦练精兵,而后伺机而动,收复失地,实为上上策。” 德佑宗被众位尚书说得头晕眼花,神经错乱,遂看向丞相。 德佑宗真的不想再看见丞相一眼,但是,如今他心中慌乱,毫无主张,本能地只能寄希于丞相。 丞相上前道:“陛下,前大越王朝,八王作乱。越明皇迁都青岚,而后卧薪尝胆,奋发图强。 八年后挥师北上,大破八王之乱军,再度做主洪莽。 越明皇因能忍一时之气而放眼将来,不拘一隅而着眼全局,最终收复北地,统一江山,被后人传为千古佳话。 今金鹰王国气势正盛,臣以为应避其锋芒。众大臣所议迁都江南,都是以国为重,忧国忧民之举,实为上策。” “陛下,万万不可放弃京城! 京城丢失,大半河山沦丧,亿万百姓将生活于金鹰铁蹄之下,生灵涂炭。 只要陛下坐镇京城,便可壮我军威,稳我军心,万千将士将不惜抛头颅、洒热血,与金鹰铁骑誓战到底!” 名秀心中着急,急忙劝阻。 “名秀,你这祸国殃民之人,真乃国家蛀虫。三关百万精兵未能挡住金鹰铁骑,现近一半新兵,何以保卫京城?”丞相骂道,“我看你不将圣上人头送于金鹰钢刀之下,你心中不甘!” “你,你,你……” 名秀没想到丞相居然会说出如此之话,气得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众爱卿听旨。”德佑宗道。 文武两班大臣躬身侯旨。 “迁都青岚府,工部尚书听令。” 工部尚书出班侯旨。 “速速征调莽江各地船只,先运皇室百官,再渡将士,明日启程。” “臣遵旨!” 火烧雁殇堡,金鹰铁骑未损一兵一卒,就消灭了雁殇堡内40万守军,这让阿萨可汗意气焕发,精神大振。 阿萨可汗长刀一挥,90余万金鹰铁骑一路南下,直逼大德王朝第二大城市——洪阳城。 此时,洪阳城早已经变成了一座空城,未有一兵一卒驻守。 金鹰铁骑继而踏过洪水冰面,一路南下,未遭任何抵抗。 三日后,阿萨大可汗率金鹰铁骑抵达大德王朝京城堾丽。 京城的城墙已经清晰可见,九门大开,百姓仓皇逃窜。 阿萨大可汗心中万分激动,千百年来草原人民心中的梦想、未能实现的壮举,在自己的手上快要变成现实了。 金鹰铁骑乘胜追击,分三路大军向南掩杀。 大德军队兵败如山倒,一路丢盔弃甲,仓皇逃窜,根本没有组织起任何有效的防御战斗。 金鹰铁骑挥刀策马,放马中原,势如破竹,直指莽江。 上千条船只穿梭于莽江之上,仅皇室成员及文武百官各类家眷、物资和细软,便整整运输了一天一夜。 待金鹰铁骑赶到莽江之时,大德军队才仅仅渡过了40万大军,其余50万大军四处逃散,尽遭金鹰杀戮。 远远望去,莽江之上,浮尸接天连地,随波逐流。 夕阳西下,江水映成一片红色,根本分不出哪是太阳的余辉,哪是将士的鲜血。 阿萨大可汗头戴帝冕,身穿龙袍,高坐于三和大殿龙椅之上。下望文武百官,心中得意至极,一时不禁一阵狂笑。 万里洪莽大地,锦绣河山,大半已经踏在了自己的脚下。 “阿萨,你这个畜牧,你利用我!”御化公主披头散发,冲向阿萨大可汗。 阿萨一把将御化公主摔倒在地,大喊道:“你这个贱人,你以为你真是什么御化公主?你只不过是我的一枚棋子而已,一个工具罢了。来人,将她打入冷宫!” 三五个虎背熊腰的侍卫齐上,将御化公主拖下殿堂。 御化公主失声大哭,撕心裂肺,一幅幅画面在他的脑海中泛起。 新婚之夜,阿萨害羞得像个大男孩,激动地手忙脚乱; 草原之上,阿萨抱着她迎着秋风,纵马狂奔,肆意驰骋; 丹巴出生之时,阿萨高兴得手舞足蹈,对她眼神充满了柔情 …… 一幅幅画面,一个个场景,不断地在御化公主的眼前飞过。 “啊啊啊啊……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一切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啊啊啊啊……” 大德历六百年冬,金鹰王国占领大德王朝京城堾丽。 按照洪莽惯例,金鹰王国改为大金王朝,阿萨大可汗谥号金武帝,追封其父为金高祖。 因大德王朝迁都江南,故史称北德。 德佑宗迁都青岚,因心中郁闷,再加之路途偶遇风寒,一病不起,不久驾崩。 丞相等五部尚书共扶二皇子继位,号德兴宗,建都青岚,史称南德。 -------------------- 第一部《京城沦陷》结束,第二部《血河烽烟》开启。 生命不息,战斗不止。看铁血战争,品热血人生。 第101章 宽继贤爷爷 云生背着宽洪济,一路疾马向南,而后转折向东。二人一路晓行夜宿,三天后终于来到了锦澜府。 锦澜府在四方府之南,战火尚未蔓延至此。 云生一路上并没有遇到金鹰铁骑,待到锦澜府后,这才慢慢放缓脚力。 云生的坐骑是当初比武竞赛时奖励的一匹黑色闪亮、臀肥腿长的千里驹。 云生异常喜爱,取名“墨龙”。 但即便是千里驹,连续作战两日,急行三日,又承载两人,也是累得气喘吁吁,口吐白气。 云生心中不忍,遂勒马停住,扶着宽洪济下马休息。 宽洪济连续服用复元丹后,气色也渐有好转,但仍不能站立,上马下马仍需云生搀扶。 云生舀来一些清水,又给宽洪济服下一粒复元丹,宽洪济苍白的脸色这才红润了许多。 那夜出门之时,云生将复元丹、马蜂短剑和母亲的面人揣于怀中。但在战斗之中,装有母亲面人的木盒损坏,母亲的面人已破碎不堪,这令云生心中万分遗憾。 想起母亲,云生心中有些着急。 龙虎关已破,洪莽大地将陷入一片战火之中,母亲独自一人在家,无依无靠,如何是好? 云生抬头望向西南京城方向,心中着急,不知母亲现在如何?他想回家去看望母亲,但又见义父宽洪济如此模样,心中又是不舍。 不一日,来到锦澜府泥石县。 因本地山中出产一种上等砚台--烂泥石,故得名泥石县。 泥石县群山绵延,突兀高耸,屹立于洪水平原之上。 云生背着宽洪济,骑着战马,穿过泥石县。 云生身着破烂衣甲,手持长枪,全身是血,一路上不少行人驻足观看,指指点点。 二人继续前行,来到一条小河旁,河水不大,沿着群山脚下一直向南蜿蜒流去。 过了小桥,再往前走,有一处村庄。村庄内枯树挺拔,乌鸦时鸣,炊烟袅袅,一片安静祥和。 远处的山脉如同一只老鳖爬伏在洪水平原之上,故人们称之为“鳖山”。 “义父,到家了。”云生向身后的宽洪济高兴地说道。 宽洪济附在云生背上,口中仍有血丝流出,吃力地说道:“进了村庄,右侧大柳树下便是。” 云生骑马进庄,许多小孩追在战马周围,前奔后跑,大呼小叫,甚为稀奇。 来到大柳树下,只见有一座青砖围砌而成的庄园。 云生下马,扶下宽洪济,来到门口,敲击门环。 不多时,来了一名中年男子,开门望向二人,大吃一惊。待看到宽洪济时,大惊道:“二哥!” 中年男子连忙扶住宽洪济,同时大喊道:“父亲,二哥回来了!二哥回来了!” 不多时庄园内涌出一大群人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年约六十余岁的老者,身形消瘦,目若寒星,异常精明干练。 老人大步跨来,虽一瘸一拐,但速度奇快。 看到二人后,老者先是瞅了一眼云生,然后扶住宽洪济,来到一间北房中,放于床上,右手把脉。 老人闭目把脉,脸色阴晴不定,过了片刻,才睁开眼,慢慢说道:“五脏俱裂啊!” 老人又提笔伏案,写了一张纸,交于那开门的中年人,说道:“速到县城抓些药来。” 房间中挤满了人,男男女女,大多为女人。一个个哽咽哭泣,暗自抺泪。 一位约十三四岁的小女孩扑到床前,大声地哭道:“父亲!父亲!”泣不成声。 过了一会儿,众人这才稳定情绪,老人抬手道:“没事的,都出去吧,让他好好休息。” 众人慢慢走出房门。 老者望向云生,低头拱手道:“感谢英雄相救,老夫在此谢过了!” 云生赶忙还礼道:“爷爷多礼了,我乃宽千总营下斥候。千总与我父亲乃是结拜兄弟,千总也是我的义父。护送义父回家,乃是理应之举。” “哦?”老者一听,顿时喜上眉梢,问道,“不知英雄尊姓大名,父亲又是何人?” 云生道:“在下云生,父亲是云腾。” 老者笑道:“原来是云侄之子。那年你父亲探家回关,还到过我家中一趟。” 云生早就听母亲和宽洪济说过,遂道:“那爷爷唤我云生便是,千万不可再称英雄。” 那老者见云生相貌堂堂,英俊气派,又为人谦虚,且是旧人之子,心中顿时欢喜不已。 于是,二人便以爷爷、孙儿相称。 吃过晚饭,宽洪济服过药后,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云生对老者道:“爷爷,今义父已回到家中,我的心愿已了,我明日便回京城。” “为何这般着急?”老者问道。 云生道:“只因家母一人尚在京城,孙儿放心不下。” 此时,那开门的中年人已抓药回来,听云生准备前往京城,遂连忙说道:“刚才我在城中听说,四方府已被金鹰攻破,金鹰铁骑正与朝廷军队激战于锦澜府。” 老者听后,深思片刻道:“孙儿,令堂(对方母亲的尊称)尚在京城,京城乃帝都所在,有大军驻守,安全至极。 现在外面兵荒马乱,没有一处安宁之地。你孤身一人回去,倒是让我放心不下。” 老人说罢,看向云生。 云生心中矛盾,一时无法抉择。 老者见云生犹豫,又道:“你且在此待些时日,我叫人每天外出打听情况,等形势稍微安定之后,再做打算,如何?” 云生心中着急,为母担忧,但又想不无道理,遂做决定留了下来,静待形势变化。 老者自我介绍道:我叫宽继贤,是原龙虎关左路军第二旅枪骑一营千总。二十五年前,阿颜巴拉山一战,不幸左腿中枪,身留残疾,退役之后便在家养老。 膝下共有三子,大子也在龙虎关服役,十三年前乌思托江一战,不幸殉难,为国捐躯。 二子为宽洪济,那开门之人便是三子,名为宽洪渡。 宽洪渡并末当兵服役,而是留在家中,赡养老人。 云生与宽继贤一番寒喧之后,宽继贤见云生脸色苍白,气色不好,知道是因为连日奔波,劳累过度所致,于是让云生早些休息。 云生一路奔波,疲惫不堪,一觉沉睡不起。 第102章 宽任泽和宽茗蕙 第二日起来时,已是上午时分。 云生起床,洗漱完毕后,走出房门,只见门外枝头小鸟相鸣,冬日阳光和煦。 云生听到不远处传来整齐的练武声,便闻声而来。 只见大院之中,一处练武场上,正有13名少年挥枪操练,宽继贤在其中教练指导。 那13名少年手持长枪,一步一动,甚有气势。一刺一挥之间,力量到位,显然是经名师指点。 云生又侧耳一听,听到隔墙外传来“呵、呵”的声音,遂穿过圆门,只见一位少女手持长剑,身姿轻盈,翩翩起舞,如蝴蝶一般,正是昨日喊宽洪济为父亲的女孩。 中午,宽继贤一家人为云生接风洗尘。 房间里只有七人,分别为宽继贤,开门的中年人,一位老妇人,两名中年妇女,一名少年和一名少女。 座定之后,宽继贤老人首先指着云生介绍道:“这位少侠便是云腾贤侄之子,云生。” 众人向云生微笑点头,算是行礼过了。 宽继贤老人又指向那老妇人,说道:“这是我的内人。” 又指着那开门的中年人道,“这是我的三子,宽洪渡。” 又指着两名中年妇女道,“这是洪济的内人,这是洪渡的内人。” 又指着那少年道,“这是我的长孙,宽任泽。” 最后指着那名少女道,“这是洪济的女儿,叫茗蕙。” 宽继贤老人接着道:“你们三人年龄相仿,以后便以兄妹相称,多亲近亲近。” 云生站起,对着宽任泽道:“以后请哥哥多多指教。” 宽任泽年龄不大,但却显得成熟稳重,不苟言笑,道:“以后多多交流。” 宽任泽是宽继贤老大的儿子,而茗蕙则是宽洪济的女儿,与宽任泽是亲堂兄妹。 茗蕙也站起身来,高兴地叫道:“哥哥。” 云生回应道:“妹妹好。” 茗蕙约有十三四岁的模样,身形小巧,圆圆的脸蛋,一双大眼睛,犹如两颗黑曜石一般,灵动而明亮。扎着两个小发髻,好似观世音菩萨身边的童子,甚是好看。 看向茗蕙,云生心中不禁泛起了名珠的身影。 云生心道:真是奇怪! 云生询问道:“义父现在如何?” 宽继贤老人的心情比昨天明显开朗了许多,笑着说:“没有生命危险,好好修养两三个月,便可以康复了。” 云生听后,心中甚是安慰。 宽继贤老人道:“云生,你是否曾给洪济吃过什么灵丹妙药?” 云生一听,心中甚是佩服,说道:“爷爷,我给义父服用了几颗复元丹。” 说着从怀中取出小瓶。 宽继贤老人接过小瓶,看了又看,说道:“这复元丹一看便是出自名门大派,我当时纳闷,洪济五脏俱裂,何以坚持到现在,原来是你拿出了这等救命的宝贝!” 云生道:“千总是我的义父,待我如亲生儿子一般。这复元丹,算不得什么宝贝。” 宽继贤老人笑道:“老夫年轻之时,沉迷于草药仙丹,所以对制丹之法略有了解。这复元丹集多种草药,极难炼制,是洪莽大陆不可多得的救命仙丹啊!” 云生解释道:“爷爷,我这复元丹乃是我的结拜兄弟,名门之后名珠所给。” 宽继贤老人听罢,心中释然,“原来是名门之物啊,怪不得有如此神效。” 下午,云生练了一会儿枪,打了一趟大力神猿拳,又练了一会儿戏水步法。 晚上,云生寻思道:以前在军营,由于训练任务重,我没有时间好好修炼。今得空闲,应抓紧时间练习九锻神功第三锻。 思考完毕,云生走出房间,抬头望天,只见月明星稀,忽又想起了母亲。 云生摇了摇头,飞身上房,端坐于房顶之上,修炼起风雷魔法。 辰时时刻(早上7:00—9:00),云生开始修炼足阳明胃经,修炼一半,便有人敲门,叫云生吃饭,云生这才悻悻作罢。 饭桌上,宽继贤老人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阴沉难看,宽继贤道:“听说金鹰大军一路南下,攻破了四方府,朝廷军队支援四方府的5万骑兵又被伏击包围,全军覆没。 昨日金鹰大军又攻破了锦澜府,现在正一路南下。扫北王、荡寇王和名门之主三位百万皇已齐聚雁殇堡,龙虎关败退的大军已在雁殇堡内集结完毕,准备与金鹰铁骑决一死战。” 宽继贤老人说罢,转头看向云生。 云生听后,心中烦躁不已。 宽继贤老人安慰道:“云生,如今形势越来越乱,锦澜府已被金鹰攻破,现在到处都是金鹰铁骑,烧杀抢掠,无恶不做。 不过,如今扫北王、荡寇王和名门之主三位百万皇已齐聚雁殇堡,雁殇堡城池高大,三百年前,草原铁骑同样攻破了龙虎关,但却止步于雁殇堡。 我相信,如今的局势只是一时被动,有扫北王、荡寇王和名门之主三位百万皇,必能打败金鹰,收复龙虎关。” 宽继贤老人见云生默不作声,接着说道:“你且在此多呆几日,待局势稳定,形势明朗之后,再回京城不迟。” 云生无法,在宽继贤老人的劝阻下,云生回家的打算便就此作罢。 “爷爷,以后上午不要再叫我吃饭了。早晨空气清新,正好适合我吐纳练功。”云生道。 “不吃早饭怎么行?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莫要饿坏了肚子。”老妇人关心地说道。 “奶奶,我在军营早晨为了锻炼,从不吃早饭。”云生撒谎道。 宽继贤老人看了云生一眼,云生便知露馅了。 岂料宽继贤老人道:“年轻人勤奋练习,这是好事。以后有机会,多与任泽和茗蕙对练,相互提高。” 上午,练武场隔壁小花园内,云生持枪,宽任泽也手持长枪。 两枪相交,火星点点。 二人均枪重力沉,走刚猛之路。 宽任泽长枪一抖,梨花绽放;云生长枪一抖,六出雪花。乒乒乓乓之声不绝于耳,两人旗鼓相当,难分胜负。 喝口茶,略坐休息,云生再与茗蕙对战。 茗蕙手持双剑,犹如花间蝴蝶,林间小鸟,身形飘舞,灵活多变。不过,茗蕙显然比宽任泽差了一筹,略欠攻击力。 云生怕伤着茗蕙,只用六成功力。二人枪来剑往,眼花缭乱。 宽继贤老人坐于圆桌之旁,看着二人对练,脸露微笑。 “云生,你我二人对练一下,如何?”宽继贤老人笑道。 “请爷爷指点。” 第103章 心念母亲 二人持枪。 云生大喝一声,长枪一抖,六出雪花,分别朝宽继贤老人上下左右刺出。 宽继贤老人虽然瘸拐,但长枪轻轻一挑,便已化解。 云生围着老人左右旋转,点拔扎刺;老人挞抨缠烂,犹如海中礁岛,任凭风吹浪打,岿然不动。 老人双脚在一小圈内移动,无论云生如何攻击,却是泼水不进。 二人对战多时,老人跳出圈中,说道:“云生,你这枪法虽然力大,但似乎没有人好好指点。枪法杂乱无章,不成一体。” 云生惭愧地道:“爷爷说得是。我小时家中只有家传的回马枪图谱,都是自己揣摩练习,并无他人教导。” 宽继贤老人听后,心中明了,遂道:“我早年遇得一位万人侯,传我一套枪法,名为梨花雨枪。 此枪法乃是抗倭名将沐继光百万皇专为破解东琉倭寇平流刀法所创,变化莫测,神化无穷,你可想学?” 云生大喜,“请爷爷多多教导。” 当下老人便教导起云生枪法。一个诲人不倦,一个学而不厌。 老人从脚步挪移,如何用力,身心翻转,枪法变化,一点一滴逐一教起。 云生也不笨,实战经验丰富,虽然短时间内难以掌握要领,但其枪法招式很快便已学会。 第二日辰时,云生起床,直奔村后群山而去。找一偏僻处,修炼起足阳明胃经(辰时修炼:早上7:00—9:00)和足太阴脾经(巳时修炼:早上9:00—11:00)。 下午再与宽继贤老人学习梨花雨枪,有时则与宽任泽和茗蕙对练,晚上则练习风雷魔法。 时光如梭,不知不觉之间,便已过去一月有余,到了十二月中旬。 这一日晚,宽洪济已经能够下床走路,与大家共进晚餐。 云生见到宽洪济,心中十分高兴,宽洪济也是欣喜不已。二人相互问候,便坐在桌前,等待宽继贤老人开饭。 过了好一会儿,宽继贤老人这才走进屋内,面色阴沉,喝了一口闷酒,慢慢说道: “五日前,金鹰王国火烧雁殇堡,雁殇堡化作一片火海。城中40余万大军和40余万百姓全部葬身火海,无一生还。扫北王、荡寇王和名门之主三位百万皇也为国捐躯了。” 众人听后,大吃一惊。 云生忽问:“名门之主也死了?” 老人看了一眼云生,道:“名门之主带领五大十万王,四十多位万人侯以及一百多名千人将,支援雁殇堡,全部殉国了。” 云生心中想起名珠,不知他去了没有。 于是急忙道:“百人师去了没有?” 老人道:“好像没有听说百人师,全是千人将以上,名门可真是一门忠烈啊!” 宽洪济问道:“那现在情形如何?” 宽继贤老人望向云生,道:“皇上率众文武百官南迁青岚府,京城已经失守了!” 云生一听,险些晕了过去,喃喃地念道:“母亲。” “孙儿,我知你思母心切,但千万不可鲁莽。如今京城周围百万金鹰铁骑。朝廷南迁,听说已有五六十万大军死于金鹰铁骑之下。形势混乱,万不可回京。”宽继贤老人劝道。 云生站起,神色坚毅地说道:“不行,我这就赶回京城。”遂欲转身离去。 宽继贤老人右手一挥,劈于云生后脖之处,云生当即晕倒在桌。 宽继贤叫来宽洪渡和宽任泽,将云生抬于房间之内。 第二日云生醒来,直觉浑身酸软。忽又想起母亲,便欲下床回家。却忽觉四周紧固,原来自己被捆绑于木床之上。 宽继贤老人和宽洪济坐于一侧,见云生醒来,猛然挣扎,遂道:“云生!” 云生不答,大喊道:“快放开我!我要回家,我要去找母亲!” 宽继贤老人大声喊道:“京城百万金鹰铁骑,你如何回去?” 云生大喊道:“我不管,即便死了,我也要去找母亲。” 宽洪济大喊道:“愚蠢!你以为你是谁,你是战神?那你父亲战死,你为何不杀光金鹰之人? 三大百万皇尚且抵挡不住金鹰铁骑,以身殉国。你现在去,你以为你能救回你母亲? 你以为你能斗得过金鹰百万铁骑?你现在去,不仅救不回你母亲,而且是飞蛾扑火,自寻死路!” 毕竟宽洪济是云生的上级长官,云生心有畏惧。听宽洪济一喊,这才静了下来。 军队之中,级别明显,纪律性极强。当兵时间长了,自然养成了下级服从上级的习惯。 过了一会儿,宽洪济又道:“那名珠尚在京城,与你是生死之交,说不定名珠会念兄弟之情,带你母亲离去。” 云生想起名珠,口中喃喃地道:“名珠,名珠。”遂又静下心来,心中期盼着名珠能够带走母亲。 不知怎的,云生脑中又闪过了那个满脸横肉,虎背熊腰的光头汉子。 众人沉默了一会儿,宽继贤老人接着道:“云生,我问你三个问题,你若能回答,我便放你走。” 云生扭过头去,却不说话。 宽继贤老人并不生气,而是问道:“第一,京城周边百万金鹰大军,以你之力,能否进得了京城?” 云生不答。 宽继贤又问:“第二,京城百万子民,金鹰王国难道会全部杀光?” 云生还是不答。 宽继贤再问:“第三,你急于拼命去找母亲,若你牺牲,而你母亲健在,又该如何?” 云生心中大惊,转头看向宽继贤,却是无法回答。 宽继贤老人见云生心思已动,心中大觉宽慰,于是耐心地劝慰道:“依目前之形势,京城是万不可去。你母亲现在如何,也尚不清楚。待形势稳定之后,我父子二人一同陪你去京城找你母亲,可好?” 云生闭上眼睛,心痛不已。一串串泪水顺着眼角流出,滴落在床上,口中小声地喊道:“母亲!” 而后,大哭起来。 云生睡着了,像一个孩子,睡得很安详。 晚上,云生醒来,身上的绳索已经取下,桌子旁放着酒水和饭菜。云生看着饭菜,一点儿也不饥饿。拿起酒壶,仰头一饮而尽。 云生喝完酒,略感醉意。推开门,一阵寒风袭来,直刺心窝。云生心如刀绞,痛苦地享受着这刺心的寒风。 第104章 梨花雨枪 云生跳上屋顶,只见群星在寒风中闪烁。 云生施展风之魔法,一道道旋风在指尖汇集、跳舞。像十个快乐的小女孩,跳来跳去。 他好像感觉这十个小女孩,就如同他的十个孩子。不管走到哪里,他们都伴随左右。 伴你快乐,伴你痛苦,伴你穿过千山万水,伴你到天涯海角,不离不弃。 十道旋风越涨越大,已快有半人来高。没有了三四岁小女孩的稚嫩,倒有了七八岁小女孩的活泼,身体也变得苗条起来。 云生轻轻地唱道:“亲爱的风之元素,我的伙伴,化作刀刃,去切断那束缚光明的黑暗枷锁吧--风之刃!” 双手挥出,一片巨大的风刃向前切去。 白天,云生再没有去山中修炼十二经,下午也没有去找宽继贤老人对练枪法。 他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天十二个时辰,只有两个时辰睡觉休息,其余时间全部修炼十二经和风之魔法。 每天也没有人来打搅,只有一日三餐。 云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时间已对他没有概念。 这一天,宽继贤老人来到他的房间,笑着说:“云生,今晚便是除夕了,走,咱们爷俩喝两盅。” 庄园里静悄悄的,村子里也静悄悄的。没有人放鞭炮,也没有人放烟花,更没有人挂大红灯笼。 宽继贤一家十二口人和云生坐在一起,饭桌上没有人说话。 宽继贤老人站起身来,端起酒盅,说道:“佑我大德万年昌盛,愿我王师早日挥师北上。” 说完,便将一杯酒洒在地上。 十三人开始吃饭,没有人说话。 云生没有心情,更没有胃口。 茗蕙坐在云生的一侧,轻轻地往云生碗里夹了一大块肉,闪烁着大眼睛,对云生笑了笑。 云生也强作欢颜,对茗蕙轻轻一笑,说道:“谢谢!” 日子过得真快,转眼已到了二月。 柳树已经发芽,枝头探出嫩嫩的绿芽,像是一个刚从被窝中钻出的小男孩,小心得试探着外面的寒冷。小草从远处望去,绿茵茵的一片。 云生的足阳明胃经和足太阴脾经已经有些肿胀。 每天上午,他练习枪法,与宽继贤老人对战,二人枪来枪往,云生的实战水平大步提高。 “云生,练枪不能一心二用,练枪就是练心。练心须先守神,神定则心静,心静则入神。入神才能感觉枪法的真谛,才能与枪合二为一。 你要把枪当做你自己,把自己当做一杆枪。枪随身动,枪随心动,身随枪移,心能忘手,手能忘枪。 如此才能达到心中有枪,手中无枪;手中有枪,心中无枪的最高境界。 故梨花雨枪可分为三层境界:守神、练心、忘枪。” 宽继贤老人耐心地教导着说。 对宽继贤老人来说,云生这个“孙儿”他是很喜欢的。不仅仅因为是故人之子,又救得宽洪济的性命。 更重要的是,云生懂事听话、训练刻苦,而且为人谦虚有礼。 “谢爷爷指教,孙儿当铭记在心。”云生恭敬地答道。 中午时分,云生开始修炼手少阴心经(午时修炼:11:00—13:00)、手太阳小肠经(未时修炼:13:00—15:00)、足太阳膀胱经(申时修炼:15:00—17:00)和足少阴肾经(酉时修炼:17:00—19:00),晚上则继续修炼风雷魔法。 时光如梭,转眼间柳树绿了,桃花红了,燕子来了,乱红飞过秋千去。 宽洪济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有时也与云生对战一二。 这一日,云生与茗蕙忙中偷闲,二人来到村旁的小河边。 茗蕙非常喜欢云生这个大哥哥。 茗蕙的大哥宽任泽年少老成,不拘言笑,有时还会出口批评茗蕙训练不用功,茗蕙经常对宽任泽撅撅嘴,而后一跑了之。 倒是云生,二人年龄相差不大,而且云生从来也不批评茗蕙,并且时时刻刻让着茗蕙,关心茗蕙,这让茗蕙对云生大为好感。 茗蕙没事时经常来找云生玩,一口一个“云生哥哥”,俨然是一个小跟班,小屁虫。 远处群山青翠,近处绿树成荫。一群孩子光着屁股,在河水中摸鱼,打着水仗,尽情地玩耍。 云生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哥哥,你看这河水多清啊!水中还有好多小鱼。”在一棵柳树下,茗蕙蹲在河边,正努力地抓着水中的鱼儿。 以前茗蕙叫云生为云生哥哥,现在已经直接省掉了云生二字,变成了哥哥。 云生也很喜欢茗蕙这个妹妹。 云生坐在大树下的草地上,双手抱膝,抬头远望,目视前方,想着心事。 “那是什么?”云生自言自语道,只见远处尘土飞扬,一溜青色的身影出现在眼帘之中。 “金鹰铁骑!快!快回家!茗蕙,孩子们,快回家!”云生一把抱起四个孩子,便向村里跑去。 茗蕙愣了愣神,看向远方,随后又抱起剩下的两个孩子,向村里冲去。 放下孩子,二人跑进庄园,直奔练武场,云生大声地喊道:“金鹰铁骑来了!金鹰铁骑来了!” 宽继贤和宽洪济都在场,听后大惊,宽继贤迅速拿起铁枪,对那13名少年说道:“操家伙。” 云生跑回房间,迅速穿上铠甲,拿起长枪,带上弓箭和马蜂短剑,快速来到马厩,骑上战马。 此时宽继贤、宽洪济、宽洪渡、宽任泽也己披衣戴甲,手持长枪,身背弓箭,准备完毕。 茗蕙也穿好了衣甲,那是一件白色的锁子甲,手持双剑,背带长弓,骑着一匹枣红马,英姿飒爽。 那13少年身着单衣,手持长枪,身背弓箭,站在宽继贤老人身后。 铁骑已经冲进村中,村中人声大作,哭喊声、惊叫声,乱作一片。 “云生,大概有多少人?”宽继贤问道。 “约有一伍(100人)。”云生道。 “一伍?那便让他们有来无回。”宽继贤狠狠地道。 “洪渡,你带茗蕙和十三少年,守住村口,不能放走一个。”宽继贤安排道。 “洪济、任泽、云生,我们四人去宰了他们。切记,速度一定要快,近身而战,不能让他们有放箭的机会。” 众人齐声答道:“是。” 第105章 一战泥石县 还未出门,一名金鹰铁骑已经砍破大门,冲进庄园。宽继贤弯弓搭箭,只听“铮”的一声,那金鹰铁骑中箭,从马上掉下。 又有几名铁骑破门而入,宽洪济、宽洪渡、宽任泽和云生持枪而上。 一名金鹰铁骑正欲弯弓搭箭,只见宽继贤手中一动,弓箭应声飞出,那金鹰铁骑又落于马下。 云生首先催马上前,长枪一抖,梨花绽放,一枪刺入一名金鹰铁骑胸口。 其它四人催马跟上,长枪挥动,前刺左挑,片刻功夫,十余名金鹰铁骑便身体绽放血花,一一落马。 众人冲出庄园,兵分两路,宽洪渡和茗蕙带13少年冲向村口,宽继贤等四人冲向村内。 此时,只见一名金鹰铁骑正挥刀砍向一名村民,村民身体顿时一分为二,鲜血四射。 云生弯弓搭箭,“嗖”的一声,那金鹰铁骑中箭,应声落马。 另外五名金鹰铁骑发现身后有人,回马过来,杀向云生。 云生改弓为枪,冲向五人,长枪一抖,六出雪花,一枪扎在那名带头的金鹰铁骑身上,而后一挑,砸向另外一名金鹰铁骑。 一杆长枪向云生刺来,云生侧头让过,一记长枪如长棍一般横扫而过,直接将那名金鹰铁骑砸飞。 而后身体一转,长枪抡挥,又将另外一名金鹰铁骑砸飞。 最后两名金鹰铁骑并排冲来,云生再抖长枪,梨花纷飞,左右开弓,“噗”“噗”两枪,将两人刺于马下。 云生冲进一条巷道,有七名金鹰铁骑正在追砍村民。 云生取下弓箭,左手拿枪执弓,右手控弦,“嗖”的一箭,正中一人后背。 云生一边催马,一边再射,箭矢飞出,又一名金鹰铁骑中箭落马。 剩下的五名金鹰铁骑,见有人偷袭,忙策转马头,云生再射一箭,又有一人中箭落马。 此时距离那剩余的四名金鹰铁骑只有十来步远近,云生迅速背好弓箭,双手持枪。 一名金鹰铁骑长枪刺来,云生侧头一闪,身体前倾,枪若出海蛟龙,直接将那名金鹰铁骑刺于马下。 长枪回转,横扫而过,又将另一名金鹰铁骑拍于马下。 另外两名金鹰铁骑此时刚好与云生横成一条直线,云生低头躲过一刀,长枪猛然刺出,从一名金鹰铁骑右肋刺入,从另外一名金鹰铁骑左肋刺出,一枪两人。 解决掉七名金鹰铁骑,云生又转入另一条巷道,此时有三名金鹰铁骑已进入一农户家中。 云生驱马闯入,与三人在小院中战在一起。 三名金鹰铁骑见后方有人冲来,连忙调转马头,向云生杀来。 一名金鹰铁骑从左侧一枪刺来,另一名金鹰铁骑从右侧挥枪刺来,二人左右夹击,第三名金鹰挥刀从正面砍向云生。 云生施展大力神猿拳,离马起跳,一个转身,长枪在空中一抡,直接将三人脑袋砸成粉碎。 云生从空中落下,骑于墨龙马背之上,而后双腿一夹,战马嘶鸣,冲出院子,向巷道奔去。 冲出巷道,来到一处打谷场上,那里有五名金鹰铁骑正在追杀村民。 村民正惊慌失措,四处逃散。金鹰铁骑紧追其后,正挥刀挥枪砍杀。 云生从后冲上,一枪将一名金鹰铁骑挑于马下。 其余几人发现云生,有三人转身冲向云生。远处一棵槐树下,有一名金鹰铁骑正弯弓搭箭,瞄向云生。 云生与近处三名金鹰铁骑周旋,策马转身,大战一起,远处那名金鹰铁骑一直持弓瞄向云生,却因有同伴阻挡,悬而未发,大声喊道:“让开!” 三人分向两侧,云生梨花雨枪一抖,左右两枪拍飞两人。 那持弓金鹰铁骑一箭射来,云生一个闪身,射过弓箭,同时右手怀中一摸,取出马蜂短剑,射向那持弓金鹰铁骑。 金鹰铁骑应声落马,此时云生身后又有一枪刺来,云生身体一斜,也不向后观看,身体后倾,长枪后刺,一个回马枪,正中那金鹰铁骑胸口。 云生驱马赶向那持弓金鹰铁骑,一枪将马蜂短剑挑起,插入鞘内,塞入怀中。 冲出打谷场,来到一农户家门口。 一名妇女怀中抱着一个小女孩,吓得瘫软,跪在地上。 一名金鹰铁骑正持枪刺向妇女和怀中的小孩。 妇女吓得连声大叫,紧紧地裹住怀中的小孩。 情急之下,云生已来不及改枪换弓,于是再次抽出马蜂短剑,右手一挥,扔向金鹰铁骑。 马蜂短剑正中金鹰铁骑后背,直接穿心而过。 金鹰铁骑轰然倒于马下。 云生上前,迅速下马,将妇女与小孩一起抱起,走进院中,藏于一处柴棚内。 而后,云生迅速跑向金鹰铁骑,捡起马蜂短剑,持枪上马,向前冲去。 此时,金鹰铁骑渐渐反应过来,有一名金鹰铁骑大喊,嘴里也不知喊着什么,其余铁骑驱马回撤。 宽继贤、宽洪济、宽任泽、云生四人紧随其后,一路追杀,连续放箭,金鹰铁骑纷纷落马。 待到村口时,宽洪渡、茗蕙和13名少年埋伏在柳树后边。 宽洪渡一声大喊,十五支箭矢齐发,一些金鹰铁骑执枪挥刀挡过,另一些金鹰铁骑中箭落马。 又一轮齐射,又有几名金鹰铁骑落于马下。此时,只有五六名金鹰铁骑冲到村口。 宽洪渡和茗蕙驱马相迎。 仅一招,宽洪渡左右舞动长枪,便将两人拍于马下。茗蕙左剑挡枪,右剑扫过,金鹰铁骑一分为二。 后面一箭射来,又一名金鹰铁骑中箭落马。仅有一名金鹰铁骑冲过防线,沿着大道向前疾驰而去。 “不要放走他!”宽继贤大喊道。 有几名少年举弓射箭,被那名金鹰铁骑回枪打落,显然是一名百人师。 云生杀得性起,双眼通红,急驰追去,可惜二人一直相距一百来步。 云生扔下长枪,举起弓箭,左手持弓,右手控弦,“嗖”的一声,那名金鹰铁骑应声落马。 云生走到跟前,跳下战马,刚要查看,只见那名金鹰铁骑转身一枪刺来,云生一把抓住枪头,枪尖划破左手。 云生右脚飞起,一脚将那百人师踢出三丈之远。手举长枪,一枪扎在了那名金鹰铁骑胸口之处。 云生觉得左手有些酸麻。看了看左手,手心已被枪尖划破,心中却不在意。 而后将那名金鹰铁骑尸体放于战马之上,驱赶战马而回。 一伍百人金鹰铁骑全部被歼,战斗不过半个时辰。云生大概估算了一下,仅他一人,便斩杀了三十余名金鹰铁骑。 云生驱马回来,左手流血。茗蕙上前,忙问道:“哥哥,你受伤呢?” 云生抬起左手细看,只见左手已经发黑。 “哥哥,你中毒了!”茗蕙大喊道。 第106章 云生中毒 宽继贤上前,见云生中毒,忙道:“快回家,我给你解毒。” 同时安排道:“洪济、洪渡、任泽你们三人,将所有金鹰的尸体,抬到山中,放火焚烧。所有战马赶到后山之中圈禁起来。 同时召集乡民,快速打扫战场,清除地上血迹。而后赶上牛羊,多来回走几次,清除村外大道上金鹰战马的蹄迹。” 安排完毕后,宽继贤带着云生和茗蕙返回家中。找出些草药,捣碎研磨,敷于云生伤口之处,而后包扎。 此时,云生感觉有些头晕,呼吸有些困难,躺在床上,心中想着:“我要死了吗?我要死了吗?不!我不能死!我还要去找母亲!” “母亲孤苦一人,我若是死了,母亲该怎么办?” “父亲在14年前乌思托江一战中,就是身中箭矢,而后毒发身亡,难道自己要赴父亲的后尘吗?” …… 各种想法一时涌上心头,云生从来没有感觉死亡竟然如此接近,如此恐怖。 就是在龙虎关百万大军混战时,尸堆如山,血流成河,云生都从来没有恐惧过、害怕过、畏缩过、退步过。 但此时,云生却深深地感受到了死亡的可怕与恐怖。 其实,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 云生大声地嘶喊着,不由得落下两行泪来。 傍晚,云生仍不见好转,人已经完全昏迷,脸色发青。众人围在云生床前,心中着急。 宽继贤为云生服下一粒复元丹,然后俯首在案,快速写下一张纸条,递于宽洪渡说:“你连夜进城,抓些药来。” 又对宽任泽说:“你随我进山,采些草药。” 又对宽洪济说:“你把住村口,注意观察金鹰铁骑动向。” 众人分头行动。 第二天早晨,宽继贤和宽任泽从山中采药返回。此时,云生已脸色发黑,昏迷不醒,奄奄一息。 宽继贤将草药捣碎,拌成粥状,扶起云生,慢慢喝下。 中午时分,云生才略有好转,但仍晕迷不醒。 宽继贤老人再次进山,寻找草药。半夜时分,才匆匆赶回。捣碎草药,熬成药汤,服于云生。 云生一直处于晕迷状态,不醒人事。 三日后,云生慢慢睁开双眼。 他看见一群人在围着他,看着他。 有慈祥的宽继贤爷爷,有威武的宽洪济义父,有和蔼的村夫宽洪渡叔叔,有平时严肃但此时却露出笑脸的宽任泽大哥,还有可爱的茗蕙妹妹。 “爷爷,云生哥哥睁开眼睛啦!”茗蕙兴奋地大叫道。 众人也露出欣慰的笑容。 云生感觉自己做了很多梦,很长很长的梦。 他梦见了死去的爸爸,虽然他记不起父亲的面容,但梦中却是如此的清晰,如此的真切,就像父亲站在自己的面前一样。 他梦见了魔鬼,向他张牙舞爪。 他梦见了母亲被那个满脸横肉,虎背熊腰的光头壮汉带走。他大声哭喊,但母亲却听不见,越走越远,越走越远。 云生爬在地上,想站起身来,但却全身无力,只好无助的哭喊着、流泪着。 …… 云生睁开眼睛,看见这么多关心的眼神和慈祥的面孔,心中一阵激动:好有家的感觉。 爷爷、义父、叔父、哥哥、妹妹…… 众人看到云生醒来,也都是无比的开心和宽慰。 “哥哥,爷爷为了给你治病,和大哥二人打着火把,到山中去给你采摘草药,两天两夜都没有休息。”在饭桌上,茗蕙说道。 云生心中一阵感动,眼泪又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云生已经很少哭了,上次流泪还是得知父亲战亡的消息,距如今已有半年时间了。 云生的身体慢慢好转,五日后已完好如初,众人都是欣慰不已。 这一天晚上吃饭时,宽洪济对宽继贤说:“父亲,最近几日,一直有金鹰铁骑在村边侦察,看来他们已经怀疑到我们了。” 宽继贤听后,放下筷子说道:“一伍没了,他们怎能没有察觉?过不了几日,他们的大军便会杀到,或许是半个营,可能还有一位千人将。” 宽继贤略作思考,安排道:“洪济,你明日便安排老乡进山,只带粮食和生活用品,其余一律不带。 洪渡,今晚你扮作商人,连夜进城,去城中侦查一番,莫要泄露了行踪。” 第二日,全村村民开始向山中进发。 村民们带上被褥,载着粮食,赶上牛羊鸡鸭。女人们哭哭啼啼,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小孩子们奔前跑后,高兴得不亦乐乎。 宽洪济在前带队,宽继贤、宽任泽、云生、茗蕙和13少年骑马持枪断后。 一直到傍晚时分,众人才来到一处山洞前。 山洞异常隐蔽,很深,也很干燥。 宽洪济给各家各户划分了住处,村民们撑起杆子,拉上布帘,搭起简陋的帐篷。 全村人一块儿做饭,一同开伙。 “这个山洞,还是前朝村里的先辈们,为躲避战乱而挖掘的,距今已有六百余年了。”晚饭时,宽继贤向云生介绍道。 第二日下午,宽洪渡返回。 “父亲,大德皇室已经迁都青岚府,德佑宗驾崩,德兴宗继任,金鹰铁骑被阻于莽江。 金鹰王国改国号为大金王朝,已经开始逐个占领江北府县。在泥石县城,驻扎了一个千人营。” 宽洪渡喝了一口茶,又慢慢道:“现在江北许多地方已揭竿而起,招兵买马。 太始山白云峰已重建北道十三绿林联盟总部,由金刀盟策遗风百万皇任盟主,十三绿盟相互照应,同仇敌忾。 但好像听说,此次金鹰铁骑绕过了所有的武林门派,只占城池,并未对江湖武林门派发起攻击。 所以北道十三绿盟也是相互自保,并未对金鹰铁骑开战。 另外,许多地方已经建立藩寨,挖沟筑墙,打铁铸刀,自我保护。听说三河府断家堡正在招兵买马,加强防范。” “断家堡堡主断燕山乃是老牌十万王,且是飞雨楼的弟子,当然有这个底气。”宽继贤一边说着,一边思索着今后的道路。 自上次一战,全歼金鹰铁骑一伍人员,石桥村,金鹰迟早是会发现的,也迟早会是到来的,这是毋庸置疑的。 石桥村是肯定呆不下去了,今后何去何从,还是一个大问题。 第107章 动员侦察 黄昏时分,宽任泽、云生和茗蕙三人从山中练武回来。宽继贤见到三人,笑道:“你们兄妹三人倒也勤奋。” 众人吃完饭,宽继贤道:“洪济、洪渡、任泽、云生你们四人留下。” 茗蕙闹道:“干什么?为什么不留我?爷爷就是偏心眼,重男轻女!” 宽继贤笑道:“那好吧,你也留下,现在茗蕙也是个大姑娘了!” 众人围着宽继贤盘膝而坐,茗蕙挤开宽任泽,朝宽任泽做了一个鬼脸。 而后靠着云生坐下,朝云生笑了笑。 云生往边上挪了一下,腾开位置,让茗蕙坐下。 宽继贤见大家坐好,于是说道:“我宽家世代为伍,算到洪济、洪渡一辈,已经是七代人了。 国家有难,我们不能置身事外,熟视无睹。 断家堡乃是三河府有名的武林世家,祖上也有多人参军报国。现正在招兵买马,我欲投他而去,共举抗金大旗。不知你们几人可否愿意?” 宽洪济道:“子受父命,我兄弟二人愿追随父亲。” 宽洪渡答道:“父亲,您尽管安排,我们听你的。” 宽任泽也说道:“我听爷爷的。” “我也听爷爷的。”茗蕙高兴地答道,好像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危险。 宽继贤又将目光投向云生。 云生道:“我祖上三代为伍,保家卫国,义不容辞!我也听爷爷的安排。” “好!”宽继贤手抚短须,甚是欣慰。 宽继贤又道:“不过我们贸然而去,断家堡必不重视,我们还需要一份投名状!” 四人同时看向宽继贤,宽继贤笑道:“泥石县。” 当即宽继贤便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五人,宽洪济五人听后,都表示支持。 第二天一早,宽继贤集合全体村民。 宽继贤站在一处高台上,大声说道:“金鹰攻破三关,洪莽沦陷,这是我大德之耻、洪莽之耻! 如今金鹰铁蹄滚滚,所过之处,烧杀抢掠,无恶不做。无数的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随时都有被金鹰铁骑砍杀的可能。 此次金鹰铁骑抢夺我石桥村,共杀害我村村民38人,其中还有不少的妇女和小孩。 此次之战,金鹰损失100余人,不可能不追究深查。金鹰迟早会发现我们。 所以,我准备集合村中健儿,去袭击泥石县,而后投奔断家堡,如此,便可引开金鹰目光,保全大伙儿的性命。 如果有人愿意跟随我宽继贤一道抗击金鹰,可以到洪渡那儿去报名。 当然了,这一切都出于自愿,决不强迫。” 众村民听罢,一个个高喊着要为亲人报仇,砍下金鹰铁骑的人头。 宽继贤是石桥村的保长,武艺高强,且为人公正,关心邻里,所以在石桥村中有着很高的威望。 宽继贤见大家群情激奋,于是又说道:“家中壮力要照顾妻儿老小,不用报名;家中独子者,不用报名;不懂武功者,不用报名;身体有病者,不用报名。” 众人听罢,议论纷纷,踊跃报名。 宽继贤又大声道:“大家不要着急,你们要知道,与金鹰战斗,是要死人的。你们回去再和你们的父母妻小商议,明日再做决定。” 第二日早晨,众人齐聚于山洞广场前,有不少年轻男儿主动到宽洪渡那儿去报名。 最终经筛选过后,共有41人。 石桥村因为有宽家所在,所以武风盛行,好多年轻子弟都在宽家习武练功。 宽继贤叫人牵来金鹰铁骑的战马,拿来长枪、铠甲、弓箭、腰刀,分发给众人。 并再三嘱咐,枪上有毒,切莫伤了自己。 宽继贤让宽洪济组织大家练习骑马、射箭。自己和宽洪渡、云生三人一同前往县城,查看形势。 三人赶上马车,拉了些土特产和草药。三人坐在车上,如同爷父孙三辈人。 宽洪渡一直在农村务农,穿着朴素,面容和善,留着一小撮胡子,好像一个小商贩。 在路上,宽继贤怕云生年轻气盛,惹出事来。于是一再嘱咐云生,不可鲁莽行事。 在县城门口,有十余名金鹰兵士守着城门,一一盘查过往行人。 县城里,依旧人来人往。但是较之以前,却是显得萧条了不少。 三人在城里转悠,一边卖些土特产和草药,一边再买些盐巴、调料、布衣等生活用品。 同时再与各商店的掌柜闲聊几句,询问一下当前形势。 中午,三人来到一家饭馆。三人挑了一个桌子坐下,一边吃饭,一边听着众人闲聊。 下午,三人赶着马车经过县衙,县衙门口有数十人站哨,出入全是金鹰王国之人。 看见三人赶着马车走来,一名金鹰铁骑上前,口里大声地吆喝着,一顿皮鞭,将三人赶走。 云生挨了一皮鞭,衣服破裂,心中气愤,正欲还手,却被宽继贤压了下来。 三人经过粮库,也有数十人站岗。粮库内马蹄声声,人声鼎沸。 宽继贤小声道:“怕有一个百人伍。” 三人再经过武备库,门口也有数十人站岗。 武备库在县城来说,属于军事要地。 这一次,宽继贤三人学得聪明,装作很害怕的样子,赶着马车,沿着墙角,远远地从武备库门前经过。一边行走,一边观察。 而后又来到西城门。 泥石县是一座小县城,有东西两个城门。 西城门和东城门也一样,有十余名金鹰兵士把守,一一检查出入的行人。 宽继贤三人赶着马车,绕了一个大圈,基本上已经将城内的情况侦察清楚。 在经过一个巷口转弯处时,见有许多人正围在一起。 三人凑了上去,原来是老少三人正在弄枪卖艺。 场地上,只见一名少年,大约十五六岁的样子,脸色晒得黑黝黑黝,一头短发,长得虎头虎脑。 少年身背一块大石,旁边一名大汉,手持钢锤,大喝一声,刚锤砸下,大石应声破裂成数十块。 那少年伸了伸手脚,没有半点异样。众人喝彩,拍手叫好。 一名老者手持一个木盘,低头哈腰,笑着叫道:“有钱的给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一人拿出一个铜板,放于盘中,那老者谢道:“多谢这位大哥。” 少部分人给钱,大部分人离场而去,盘中只有五六个铜板。 那老者走道宽继贤跟前,宽继贤拿出十个铜板,放于盘中,小声说道:“肃兄!” 那老者抬起头来,看了半天,喜出望外,道:“宽兄?” 宽继贤小声说道:“悦林酒家见。” 第108章 肃尚爷孙 那老者望向宽继贤三人离去的背影,而后赶紧叫儿子和孙子收拾武具。 悦林酒家,是泥石县比较大的一家酒家。此时下午时分,店中食客较少。 六人选了一个雅间,分别坐定,一番寒喧。 宽继贤指着宽洪渡道:“这是我的三子宽洪渡。” 又指着云生道:“这是龙虎关枪骑营斥候云生,参加了龙虎关大战,不久前才返回。” 遂又指着那肃姓老者道:“这位是我多年的知己,原龙虎关枪骑营千总肃尚。” 宽洪渡和云生起身,对着肃姓老者拱手道:“见过伯父!”“见过爷爷!” 肃尚老人也起身作揖,待宽继贤介绍完毕后,肃尚又继续介绍。 肃尚对着那中年人和少年,指着宽继贤道:“这位就是我给你们常常提起的宽继贤宽伯伯!” 那中年人和少年立即起身,也是拱手作揖道:“见过伯父!”“见过爷爷!” 肃尚指着那中年人道:“这是我的儿子,肃长青。” 又指着那短发少年道:“这是我的孙子,肃泰,小名铁蛋。” 大家一一拱手作揖。 宽继贤道:“肃兄如何流落至此?” 那肃姓老者喝了一口茶,慢慢说道:“金鹰铁骑大破四方府城,家乡一片战火,只好南下来到锦澜府,靠街头卖艺为生。” 宽继贤又道:“那肃兄今后有何打算?” 那肃姓老者叹道:“流落他乡,有何打算?只好过一日算一日了。” 这时酒菜端上,那短发少年也不客气,狼吞虎咽大吃起来。肃姓老者也不劝阻,笑道:“让宽兄见笑了。” 宽继贤笑道:“无妨。” 六人喝酒吃饭,不一会儿,满盘皆清。 两位老人聊了一会儿当年的故事,二人都是意气奋发。又聊到了当前的形势,两位老人又是唏嘘不已。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已到黄昏时分,酒店中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宽继贤道:“如果肃兄不嫌弃的话,那便到寒舍暂时居住,如何?” 肃尚见宽继贤脸色凝重,话中有话,估计定然有事与他商议。遂道:“那就打扰宽兄了。” 宽继贤等人在一家破烂的客店接回肃尚的妻小。只有两名妇女,那老年妇女是肃尚的妻子,中年妇女是肃长青的妻子。 赶上马车,为谨慎期间,宽继贤和宽洪渡、云生带着肃尚的妻子和肃长青的妻子坐着马车出城。 五人坐于车上,两老两中一少,好似一家人一样。 肃尚爷孙三人,则背上武具单独出城。 来到山洞,己是半夜时分。 宽继贤令人为肃尚家人做饭,这时宽洪济和宽任泽也赶了过来。众人一起为肃尚一家人接风洗尘,喝酒吃饭,好不热闹。 第二日早饭后,宽继贤与肃尚等人坐在一石桌旁喝酒闲谈。 宽继贤道:“肃兄,实不相瞒,国破家亡,山河破碎,百姓涂炭,我是心如刀绞,彻夜难眠。 现洪莽大地烽火四起,许多爱国男儿都已举旗反金,我等也不能置若罔闻,坐视不管。 我欲在县城行事,烧掉粮仓,作一份投名状,投奔断家堡。” 肃尚将酒杯往桌上猛然一放,说道:“宽兄,我也早有此意,虽然退役,但却不敢忘记军人职责。只是如今身单力薄,难成大事。” 宽继贤笑道:“那就让我们两个老家伙,再次身披战甲,手持战枪,身跨战马,重新找回当年的感觉。” 两位老人双手相握,同声喊道:“为国而战,身死犹荣!” 宽洪济和云生同时上前,也将右手搭上。 其余人虽不知怎么回事,但也很快明白,也将右手搭上,同声喊道:“为国而战,身死犹荣!” 众人一起唱道:“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 “为国而战,身死犹荣!”是龙虎关将士出征的口号。 前朝名将岳武穆的《满江红》,则是西北三关将士的出征战歌。 这时只见从山下跑来一人,大喊道:“保长,金鹰铁骑已经进村了!” 宽继贤问道:“有多少人?” 那人道:“很多,有三四百号人。” 宽继贤道:“看来他们已经发现了我们。” 遂大声喊道:“众人集合。” 宽继贤给肃尚爷孙三人找来衣甲、长枪、弓箭和战马。短发少年肃泰却道:“不用,我有我的大铁棍。” 不一会儿,众人已穿甲持枪集合完毕。宽继贤看着大家笑道:“别看我们人少,我们也有三位千人将,五位百人师。” 众人听后,信心十足。 宽洪济对着肃尚道:“肃兄,鹰铁骑人多势众,我们若与他正面对抗,必然不敌。 鳖山之中山大沟深,沟谷狭窄,我们将金鹰铁骑引入到山谷之中,利用山谷地形狭窄之便利,再想法消灭他们,如何?” 肃尚道:“宽兄,此处地形我不熟悉,全凭你作主!” 宽洪济道:“也好,前方沟谷有一处岔口,分成两条道路。那里道路狭窄,仅有三四丈宽,只能允许五六匹马并列前行,是一处歼灭金鹰铁骑的好地方。 我们兵分两路,我和洪济、任泽和云生一组。肃兄,你和洪渡、长青、铁蛋一组。 洪渡、任泽,你二人前出引敌,将金鹰铁骑引到山谷之中,我们就在那里全歼了他们。” 众人听后,都点头同意。 宽继贤又道:“金鹰铁骑擅长骑射,我们与他们交战,只能近战,不能远战,最好是贴身作战,不能给他们放箭的机会。 另外,金鹰铁骑的长枪、大刀之上都沾有毒液,作战时一定要小心,防止伤到自己。” 众人听后,牢记在心。 茗蕙嚷嚷着道:“爷爷,为什么没有我,我也要去!” 肃泰转过头道:“你一个女孩子去干什么?打仗是我们男人的事。” 茗蕙听闻,气得直跺脚,众人则大笑不已。 宽继贤道:“茗蕙,你待金鹰铁骑全部进入山谷之后,带领41名村民守住山口。手持弓箭,排成三排箭墙,阻击敌人。” 茗蕙听后,说道:“好的,爷爷!” 宽继贤看向大家,再次语重心长地嘱咐道:“此次战斗,我们务必全歼金鹰铁骑,不能放走任何一人。若不然走漏消息,金鹰大军必然会来报复。到时,全村村民都要跟着遭殃。” 肃尚道:“放心吧,宽兄,就算是搭上我这把老骨头,也要叫他们有来无回。” 第109章 二战泥石县 八人来到山脚下,宽洪渡和宽任泽前出诱敌。 二人来到村庄,只见村内浓烟滚滚,大火肆虐,到处都是金鹰铁骑。 二人手持长弓,“嗖”“嗖”两箭,射翻两人,回马便跑。 金鹰铁骑发现有人攻击,遂大声呼叫,赶马追来。 绕过一个山沟,二人各分一路,奔向两个山谷。金鹰铁骑也兵分两路,紧追而来。 金鹰铁骑一部绕过一个山沟,山沟只有三四丈之宽,只见前面四人持弓而立。 “嗖”“嗖”“嗖”“嗖” 四箭齐发,四名金鹰铁骑便中箭掉落马下。 金鹰铁骑前面人马倒地,一时后面大军被阻。 又是“嗖”“嗖”“嗖”“嗖”四箭,宽继贤四人一边射箭,一边赶马杀来,又有四名金鹰铁骑中箭倒地。 待众金鹰铁骑反应过来时,四人已杀至眼前。 宽继贤、宽洪济、宽任泽、云生四人并排而行,四杆长枪,犹如四条出海之龙,众金鹰铁骑挨枪便倒。 四人杀到金鹰铁骑人群之中,四杆长枪所过之处,梨花纷飞,一时鲜血四溅。 一名百人师挥枪而上,宽继贤持枪迎上,一转一挠,犹如太极,借力打力。 枪尖顺势一刺,仅仅一招,便将那金鹰百人师刺于马下。 那金鹰百人师虽然臂力了得,但却武技稀松。宽继贤作战经验丰富,梨花雨枪已超“守神”阶段,进入“炼心”之境。 人枪合一,枪随心动,以已之长对敌之短,自然一枪便结果了那百人师性命。 又有一人冲上,口中大喊:“让开!” 众金鹰铁骑纷纷让路。 那人手持狼牙大棒,显然是一名百人师。 宽洪济手持长枪,迎身而上。 那百人师力大无穷,狼牙大棒大开大阖,但却漏洞百出。 宽洪济不与力斗,低头闪过狼牙棒,两马交错,宽洪济长枪反手一刺,便将那百人师刺于马下。 山谷狭窄,仅有三四丈之宽,四人并列,横冲直撞,一路碾压,从前杀到后,而后调转马头,转过身来。 一名金鹰铁骑见双方拉开距离,连忙大声喊道:“射箭!” 众金鹰铁骑纷纷改枪为弓,引弓射箭。 箭雨袭来,宽继贤四人并列一排,长枪抖落,雪花犹如磨盘大小。又见梨花纷飞,将箭矢一一拔开。 转眼之间,四人又杀到金鹰铁骑眼前,血肉再次横飞。 四人从后杀到前,再从前杀到后,待再次转过身来,只余十几名金鹰铁骑。 那十几名金鹰铁骑,吓得魂飞魄散,转头就跑。 四人在身后追赶,左手持弓,右手控弦。 三四波箭雨之后,金鹰铁骑纷纷中箭倒地,无一人生还。 在另一处山谷中,宽洪渡及肃尚爷孙三人,也杀进了金鹰铁骑队伍之中。 只见肃泰在前,大棍横扫,左挥右抡,一路杀去。枪碰枪飞,身挨身碎,马碰马倒。 肃泰犹如一尊凶神,神挡杀神,佛挡弑佛,一路冲杀,出入犹如无人之境。 肃尚、肃长青和宽洪渡三人紧跟在肃泰之后,一字排开,补杀众漏网之鱼。 仅三四个来回,便已杀光了所有的金鹰铁骑。 两路相遇,两位老者同时举起大拇指。 这是三关特有的手势,意为敌人已被全歼。 宽继贤叫来众人,略一清点,整整300人,三个百人伍队伍。 宽继贤命人砍下所有金鹰铁骑的头颅。 既然要去投奔,必然要有一份好的投名状,这300人头及300匹战马便算作一份投名状吧! 不过这还不够。 上次泥石县城侦查,宽继贤便知道县城驻扎着一个千人营。现在已经杀掉了400人,还剩600人。 只要方法得当,杀光600人,也不足以怪。 宽继贤心道:若是夺下泥石县城,斩杀1000守军,这份投名状应该不小吧! “怎么样,小妮子,我一个人就杀了一百多人,看我的大棍上面全是金鹰铁骑的血。”肃泰在茗蕙面前吹嘘着。 此时的肃泰浑身是血,简直变成了一个血人。别人是长枪挑人,他是大棍砸人,血浆崩飞,溅得他浑身是血。 “哼!你一定没有云生哥哥杀得多。”茗蕙一直对云生很敬佩。 肃泰走到云生前,昂首问道:“你多大了?” 云生道:“十七岁。” 肃泰道:“我也十七岁,咱们比试一下,谁赢了谁是哥哥,输了的便是弟弟。” 云生看着肃泰趾高气昂的样子,心中很不服气,说道:“一言为定。” 肃泰拍着胸脯道:“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众人看后,微微一笑。小孩子喜欢相互较劲,大家也乐意找个乐趣。 山洞前广场上摆着一排石墩。这是宽继贤从山下专门弄上来的,每日叫众人练习。 二人走到石墩前,肃泰道:“谁先来?” 云生道:“你先来。” 肃泰道:“我先来就我先来。” 肃泰走到最后一个石墩,石墩上标注1000斤。 肃泰站成马步,抓住石墩耳朵,双手用力,大喊一声,一下子便将石墩举过头顶,然后围着广场走了一圈。 猛然放下,砸得地动山摇,灰尘四飞。 众人连忙拍手叫好。 云生微微一笑,去年全旅比武,他便能举起1450斤,这千斤石墩,对他现在来说不过是小儿科。 云生马步站好,双手用力,大喊一声,将石墩轻松举过头顶,也围场一周,猛然放下,也是一阵地动山摇,灰尘四飞。 众人拍手叫好。 肃泰不服,说道:“你力气也不小嘛,看我的。” 肃泰走到第三个石墩前,抓起石墩,轻松地像提起一个小孩,然后放于1000斤石墩上,用绷带绑好。 而后站好马步,双手用力,大喊一声,将那石墩举过头顶。又绕场一周,嘭然放下,众人又是一阵叫好。 宽洪济看后,也是大吃了一惊,知道云生今天是遇上对手了。 肃泰走到云生前,骄傲地说:“1300斤,你敢吗?” 云生心惊:这肃泰好大的力气!去年比武之时,自己虽然举起1300斤,但却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而肃泰现如今却不费多大力气便能举起。 云生走到石墩前,两腿并立,与肩同宽,而后屈膝弯腰,按照大力神猿图的用气之法,调整呼吸。 云生大喝一声,腰部用力,挺腰直背,双手上抡,也是直接将1300斤石墩举过头顶。 云生绕场一周,而后将石墩轰然放下,上面300斤的石墩顿时被震得粉碎。 众人大声叫好。 肃泰很是吃惊,走到云生前,说道:“1500斤,一锤定音。” 说着又将那500斤的石墩放在上面,站好马步,深吸一大口气,大喊一声。 肃泰双手抓起石墩,腰部用力,将石墩缓缓举过头顶,双腿不停地颤抖。 约支持十个呼吸,然后猛然一放,激起地上一阵尘土飞扬。 肃泰气喘吁吁,额头上汗流如雨,走到云生前,骄傲地说:“该你了,要是举不起,便叫我哥哥。” 云生大吃一惊,1500斤! 第110章 三战泥石县 云生心中没底,不过却是坏坏的一笑,说道:“好的,你可记住啦!” 然后走到石墩前,跨步曲腿,背对大家,装作吸气用力地样子,口中默默地念道:“亲爱的风之元素,我的伙伴,扯断黑暗的枷锁,漂浮吧--漂浮术!” 双指十个小小的风之漩涡环绕,云生两腿并立,大喝一声:“起!”然后将石墩猛然举过头顶,双腿、双臂紧绷,站立十个呼吸,这才将石墩猛然放下。 口中念道:“散去吧。”风之漩涡消散。 众人都大吃一惊,顿时齐声拍手叫好。 宽洪济更是大吃一惊,半年前比武竞赛时,云生才能勉强举起1450斤。如今才过了半年,云生举起1500斤石墩,却好像并不怎么费力。 其实云生练习漂浮术已经有段时间了,现在他已经能够双脚离地,腾空漂浮。 他将漂浮术附加在石墩之上,至少能减轻200斤左右的重量。 虽然云生觉得运用风之魔法,有些胜之不武。但是他转而一想,魔法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虽然云生和肃泰都举起了1500斤石墩,但显而易见,云生更胜一筹。 云生走到肃泰面前,说道:“铁蛋儿,叫哥哥。” 肃泰愣了愣,也不做作,说道:“你赢了,以后你是哥哥,我是弟弟。不过你记住了,到了县城可要给我买好吃的。” 云生笑道:“好!” 心中寻思:这肃泰真不赖,敢赢敢输,一点儿也不耍赖,有男子汉的样子。 茗蕙跑到云生跟前,笑着说:“云生哥哥真厉害!” 肃泰看了一眼茗蕙道:“你也要叫我哥哥。以后有谁欺负你,你告诉我,我保护你。” 茗蕙朝肃泰做了一个鬼脸,说道:“丢人!” 众人看后,哈哈大笑。 宽继贤对肃尚说:“我们两个老哥俩,一起十几年,情同手足,可惜没有机会结拜为兄弟。何不让他们四人义结金兰,以后也好有个照应。” 肃尚道:“好,正合我意。” 于是二人叫来宽任泽、云生、肃泰、茗蕙四人,一番征求意见,四人都欣然答应。 宽任泽、云生、肃泰、茗蕙四人跪于地上,面对青天,手持长香,对天起誓: 黄天在上,厚土在下,我宽任泽(云生、肃泰、茗蕙)在此义结金兰。从今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相扶相助,不离不弃。若违背誓言,甘愿死后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四人拿来短剑,割破手腕,滴血入酒,一饮而尽。 按照年龄,宽任泽二十一岁,为长兄;云生十七岁,为二哥;肃泰十七岁,为三弟;茗蕙十五岁,为四妹。 众人都很高兴,随后为四人摆宴庆贺。 肃泰走到云生前,手持酒杯道:“以后若是有打架的,一定要记得叫上我,我帮你狠狠地揍他!” 茗蕙走到一边,讥笑道:“就会吹牛!” 云生拍着肃泰的肩膀说:“好,以后有我吃的,便有你吃的。不论是打架还是打仗,我一定会叫你的!” 言者无心,岂料兄弟二人以后却一路作战,并肩百年。 晚上,两位老人再次商议。 宽继贤道:“这次金鹰铁骑三伍人马来我村上,一去不返,县城必有警觉。我想明日就攻打县城,放火烧粮。” 肃尚道:“这个主意好,他们绝对想不到我们会到县城闹事。” 宽继贤道:“打仗宜一鼓作气,杀他个措手不及。我们今夜出发,明日你们父子三人先进城,继续卖艺,就在悦林酒店附近,那儿离粮仓比较近。我们几人扮作村夫进城,见机行事,可好?” 肃尚道:“好!” 然后宽继贤又叫来宽洪济几人商议。 众人半夜出发,快到县城时,将战马系于城外小树林处,让茗蕙带其余41人在城外迎接。 天刚刚发亮,城门打开,肃尚爷孙三人背着武具进城。 守卫早已熟悉三人,未做检查,直接放三人进城。 宽继贤、宽洪渡和云生三人继续扮作小贩,赶着马车入城。宽洪济、宽任泽二人肩挑长担,扮作村夫进城买卖。 八人来到悦林酒家旁,众人集合一处,正欲商议。 只见从县衙街道那里冲出一队人马,铁衣长枪,骑着战马,杀气腾腾。 为首一人,虎背熊腰,手提长斧,一看便知是千人将,疾驰而来。 宽继贤见状,大吃一惊,连忙叫宽洪济和肃泰转过身去。 宽洪济身材高大,相貌威武,一看就有军人的架式。而肃泰虎头虎脑,双眼有神,一看就是个倔脾气。 金鹰千人将骑着战马,带领大队人马风驰电掣般奔来。经过众人时,朝宽继贤等人看了一眼,众人佯作吓得缩头缩脑,连忙让路。 那千人将得意地哼了一声,遂带人疾驰而去。众铁骑经过,尘土飞扬。 宽继贤双眼大概一扫,便知约有300号人左右。 宽继贤对众人悄悄地道:“带头之人是千人将,他们定是奔村庄而去。 我们改变计划,先放火烧粮,引来城中其它金鹰铁骑来救,而后乘机杀掉城里剩余的300人。” 众人决定,以粮仓为中心,在粮仓两侧大街上阻击其他金鹰铁骑,仍然采用近战方法。 宽洪济紧随千人将队伍出城,待队伍走远后,到小树林处带上众人,堵住泥石县城东门,防止有金鹰铁骑逃窜报信。 宽继贤七人来到粮仓附近,驾着马车故意靠近粮仓。 此时,门口过来两名金鹰之人,手执战刀,大喊道:“滚开!” 宽继贤佯作顺命,云生一个健步上前,踹倒一人,夺下战刀,刀起头落,而后身体一转,顺手又砍死另外一人。 门口众护卫大惊,一人跑进粮仓报信,另外七人持刀持枪杀来。 肃泰一个箭步,飞身抡起大棍,直接砸倒三四人。肃尚和肃长青二人持枪而上,顺势挑飞两人。 宽继贤、宽洪渡、宽任泽和云生四人捡起地上长枪,杀进粮仓,肃尚爷孙三人守住门口。 宽继贤四人冲进粮仓,这时从房间内冲出40多人,有十余人奔向马厩,另外二十余人向宽继贤四人冲来。 宽继贤、宽洪渡、宽仁泽和云生四人持枪迎上,长枪抖动,点刺拔扫,长枪如龙;梨花雨落,鲜血横飞。 众金鹰铁骑根本靠不了身,或是被刺穿,或是被扫倒,或是被拍飞。 这时有十余匹战马从马厩中冲出,云生举枪一扔,一人应声落马。 云生又从地上捡起一把长枪,枪尖触地,借力飞起,一脚将一名金鹰铁骑踹于马下。 而后身形空中侧转,长枪抡出,又将两名金鹰铁骑扫于马下,云生身落,骑于战马之上。 宽继贤腿脚不好,见一匹空马奔来,揉身而上,骑上战马,手持长枪,杀向众金鹰铁骑。 宽洪渡侧头躲过一杆长枪,一手抓住枪身,将一名金鹰铁骑拉于马下,而后借力纵身骑于马上。 宽任泽向一匹空马跑去,骑上战马。 四人骑马,手抖长枪,梨花纷飞,鲜血四溅。长枪横扫,人仰马翻。 四人杀得一个来回,金鹰铁骑仅剩十余人。 金鹰铁骑仓惶向门口跑去,肃泰手持铁棍,堵住门口。几个抡挥,连人带马,一起砸死。 宽继贤四人后面杀来,前后夹击,长枪抖落,如同长蛇,仅十几个呼吸,便将金鹰铁骑全部消灭。 肃尚爷孙三人骑上战马,宽洪渡和云生打开粮仓,放火烧粮,其余五人院内警戒。 不一会儿功夫,粮仓着火,浓烟大作。 过不多时,只听院墙外马蹄声声,援军赶来。 七人冲出院门,兵分两路。 街道只有二丈余宽,宽继贤四人持枪向前,枪花一抖,风吹梨花,朵朵飘落,金鹰铁骑纷纷落马,鲜血四飞。 而另一侧,肃泰冲锋在先,长棍砸过,人仰马翻,血浆四溅。 肃尚和肃长青紧随其后,补杀漏网之鱼。 三人一路杀去,如同混世魔王再现,众人几个来回,金鹰铁骑已所剩寥寥无几,仓惶逃窜。 第111章 杀神宽洪济 县城外,宽洪济带领茗蕙和41名村兵向东城门奔来。 为了达到袭击的突然性,宽洪济决定一人去夺城门,让茗蕙带着41名村兵隐藏其后。 城门口值勤的金鹰守卫共有10人,其中城门口8人,分立两边,一边各4人。城楼上站立2人,手中拿着铜锣。 宽洪济独自一人向城门走去,金鹰守军上前阻拦检查。 突然,宽洪济右拳一挥,击倒一人金鹰守军。同时乘机左手夺过长枪,身形一转,长枪刺出,雪花纷飞,又连续刺倒三人。 而后不等其它几名守卫反应过来,长枪舞动,再次抖落雪花,又接连刺死剩余几人。 宽洪济的这一套动作连续而流畅,仅仅两个呼吸,便解决了城门口的8名守卫。 城头上2名守卫见有人袭击城门,于是急忙敲锣示警。 宽洪济长枪上扔,直接穿透一名守卫身体,守卫掉落城墙之下。 宽洪济又从地上捡起一杆长枪,枪尖撑地,一个跃身,双脚蹬墙,直接跳上城楼。 泥石县是一个小县城,城墙高也不过一丈有余。 另外一名守卫见宽洪济直接跳上城墙,吓得连忙仓惶逃窜。 宽洪济也不追赶,右手一挥,再次扔出长枪。长枪贯穿守卫的身体,直接带人掉落城墙之下。 就在宽洪济动手的同时,茗蕙带领41名村民迅速上前。待来到城门口时,战斗已经结束,10名守军已被宽洪济全部消灭。 茗蕙带领20名村兵迅速登上城墙,手持长弓,弯弓搭箭,居高临下,严阵以待。 宽洪济从村兵手中接过一匹战马,骑上战马,带领余下的21名村兵守住城门口。 过不多时,城门口所对应的县城主街道上有一队骑兵赶来,马蹄声声,尘土飞扬。 待到近处,茗蕙大喊一声,城楼上20名村兵齐齐放箭。 泥石县主街道也不过三丈余宽,几十名金鹰铁骑骑马冲来,一时队形密集。 20名村兵一齐放箭,箭密如雨,一时铁骑纷纷中箭,掉落马下。 两波箭雨过后,又有不少金鹰铁骑中箭。 宽洪济早已催马上前,长枪挥动,左点右刺,横扫竖砸,三丈之内,碰者亡,挨者死。 宽洪济一阵冲杀,直接凿穿了金鹰铁骑。 此时,宽洪济在后,所余的金鹰铁骑在前。城楼上、城门口处又是一阵箭雨,又有五六名金鹰铁骑中箭落马。 此时,金鹰铁骑所余不过十余人。 金鹰铁骑见前面箭雨太密,前冲不得,只好勒转马头,准备回逃。 宽洪济掉转马头,手持长枪,站立街道中央,宛如一尊杀神降世。 所余的十余名金鹰铁骑见街道中央只有宽洪济一人,于是纷纷手持长枪,向宽洪济杀来。 宽洪济坐于马背之上,长枪左拨右挑,同时前刺横扫,枪枪带肉,枪枪见血,梨花雨落,鲜血崩飞。 金鹰铁骑不断倒于马下,仅有三四人冲过宽洪济的拦阻,向前奔去。 宽洪济将长枪挂于枪槽之中,迅速从背上取下弓箭,左手持弓,右手控弦,连发四箭。 只听“嗖”“嗖”“嗖”“嗖”四声,四支箭矢全部贯穿金鹰铁骑后心。 千人将开弓500步以上都能命中靶牌上的红心,何况此时,四名金鹰铁骑距离宽洪济不过几十步而已。 50余名金鹰铁骑,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已全部灭亡。 宽洪济返回,仍然身骑战马,手持长枪,站立城门口中央,面容阴冷,全身是血,宛如一尊红甲杀神。 过了一会儿,又有一队骑兵赶来。 城楼上又是一阵箭雨,金鹰铁骑再次纷纷落马。 三波箭雨过后,待金鹰铁骑冲到城门口时,宽洪济再次纵马上前,一人冲杀。 前刺横挑竖砸,宽洪济将一杆长枪用作大棍来使,直打得金鹰铁骑人仰马翻,尸体横飞。 在巷战中,人群密集之时,长枪还真不如大棍好使。 尤其是这种巷战,对于强者来说,长枪当棍,简直是犹如神兵在手,屠夫杀猪一般。 此时只见粮仓火起,所剩金鹰铁骑大惊,一人口中大喊,其余金鹰铁骑纷纷调转马头。 宽洪济猜测那人定然是一名百人师,遂长枪在手,向前一扔,长枪如箭,直接将那金鹰百人师扎了个透心凉。 其余金鹰铁骑见状,吓得纷纷勒马后撤。 宽洪济怕金鹰大军援助粮仓,父亲宽继贤几人压力过大,遂大喊一声,带领众村兵尾随金鹰铁骑而去,直赴粮仓而来。 宽洪济带领众村兵赶到粮仓时,只见粮仓浓烟滚滚,宽继贤几人正与赶来援助的金鹰铁骑大战一起。 宽洪济大喝一声,单枪匹马,从金鹰铁骑后方杀去。 金鹰铁骑腹背受敌,一时大乱,纷纷逃散。 前方有宽继贤、宽洪渡、宽任泽、云生四人排成一排,手持长枪,完全堵死了街道。 几人长枪挥动,梨花绽放,雪花纷飞,血花崩射,金鹰铁骑不断中枪倒于马下。 身后只有宽洪济一人,压力较小,于是众金鹰铁骑又纷纷勒马后转,朝宽洪济杀来。 宽洪济手握长枪,左右开弓,金鹰铁骑连续中枪,不断落马。 但仍有十余人冲过宽洪济的阻挡,向前奔去。 就在这时,只见前方出现数十人,在一位少女的带领下,个个手持弓箭,向他们奔来。 茗蕙带领众村兵,见十余名金鹰铁骑冲来,于是令众村兵停下,堵住巷道,排成三排箭墙,而后依次放箭。 三排箭墙轮射,箭矢如雨,一时金鹰铁骑纷纷中箭落马。 此时,宽洪济又从后方杀来,左右两枪,便将剩余的最后三名金鹰铁骑挑于马下。 大街之上,只有马匹静静地站在那里,马背上再无一人,地面上尸体横列,尽是金鹰之人。 宽洪济带领茗蕙和众村兵返回,只见父亲宽继贤几人满身是血,但却无一人伤亡,这才心中大定。 宽继贤见宽洪济和茗蕙到来,41位村兵无一损伤,于是也放下心来。 宽继贤对肃尚道:“肃兄,那金鹰千人将定然已经知晓是我石桥村杀死了他的铁骑! 如果我们一走,那千人将必然报复村庄。虽然众位乡亲暂时躲在山中,暂时安全。 但如果进山寻找,定然能够找到。我这一走,心中放心不下啊。” 第112章 七十二计之十:回马枪 肃尚道:“宽兄说得是,我们三战共消灭金鹰铁骑近700人,如今那金鹰千人将手下仅有300余人不到。我们在城中,凭借巷道狭窄之便,全歼金鹰铁骑,并非难事。” 宽继贤道:“双方正面对峙,胜负各半。我等先撤出县城,明日凌晨再次袭击。那金鹰千人将定然以为我们害怕逃走,必然想不到我们还会杀他个回马枪。” 肃尚道:“此计甚妙!” 宽继贤招呼众人,对宽洪济说道:“你带上茗蕙和10名村兵,赶上一辆马车,向东搜索残存的金鹰铁骑,并砍下所有金鹰铁骑的人头,到时在西城门口集合。” 宽继贤又对宽洪渡说:“你带上任泽和10名村兵赶上一辆马车,向西搜索,砍下所有金鹰铁骑的人头,到时在西城门口等待。” 宽洪济又对肃长青道:“你带上铁蛋和云生,带上剩余的村兵,也赶上一辆马车,将街道和粮仓内金鹰铁骑的人头全部砍下,装在车上。” 宽洪济又对七人道:“你们动作一定要快,防止金鹰千人将带人返回。” 众人听令,分头行动。 约一个时辰过后,众人逐渐在西城门口集合完毕。 宽洪济、宽洪渡和肃长青等人各赶着一辆马车,马车上装满了金鹰铁骑的人头,鲜血横流,在泥石县城的大街上留下几道长长的血痕。 众人出得西城门,来到一条小河边芦苇丛中,将所有金鹰铁骑的人头扔到河边。 而后一路向北奔跑,来到一片果园内,这才下马休息。 且说那金鹰千人将带领大队人马来到村中,只见村里空无一人,到处都是残垣断壁。找了半天,也未找到一人。 金鹰千人将正准备前往山中搜索,只见一人骑马疾驰而来,慌张报道:“将军,大事不好,县城被袭击了,粮仓被烧了。” 千人将大惊,问道:“有多少人?” 那人道:“仅有三四十号人。” 千人将大怒:“一群废物!” 遂急忙召集部队,赶回县城。 进入县城,城门口到处都是无头的尸体。到了粮仓,粮仓两侧的街道上,已被尸体堆满,鲜血像小河一样流淌。 这时又奔来一人,下马跪道:“将军,他们从西城门逃走了。” 那千人将心中寻思:短短一个时辰,留守的300号铁骑几乎全军覆没。如果此时带人追击,半路遭到伏击,岂不是更加危险? 遂大声喊道:“关闭东西城门,各留100人马,严加防守。” 半夜时分,宽继贤带领众人悄悄来到西城门,只见泥石县西城门之上,灯火通明,有十余名守兵打着火把,谨慎地观察四周。 宽继贤又叫宽洪济一人前往东城门,观察情况。 过不多时,宽洪济返回,说道:“父亲,东城门和西城门一样,城门上也有十余名守军。” 宽继贤思索片刻,对宽任泽道:“任泽,你带20名村兵,悄悄赶往东城门,射杀城门上的守军,而后堵死城门,不允许放一人跑掉。” 宽继贤回头,又对茗蕙道:“茗蕙,你带21名村兵留在此处,同样射杀城门上的守军,而后堵死城门,不允许放走一人。” 宽继贤又道:“我们在凌晨时分同时发起攻击,你二人可否明白?” 宽任泽和茗蕙同时答道:“是,爷爷!” 宽洪济又对肃尚几人道:“我们几人钻入城中,侦察城中情况。” 几人点头,大家分头行动。 宽继贤、肃尚七人来到北城墙,云生手持长枪,施展大力神猿拳,像个猴子,一个揉身,便窜到城墙之上。 而后云生放下长枪,将众人一一拉上城墙。 众人翻过城墙,首先来到县城的金鹰大营,只见大营之中空无一人,静悄悄的。 七人搜索一遍,连半人影都没有发现。 七人又来到武备库,武备库内同样静悄悄地,没有一个人。 七人来到粮仓,此时粮仓内的大火已经熄灭,发出一股股烧焦的味道,同样大门口没有人值守。 七人顺着墙跟,来到县衙,只见县衙门口挂着两盏大红灯笼,门口有10人正站岗值勤。 10名哨兵,左手执着火把,右手拿着长枪,走来走去,异常谨慎。 宽继贤几人悄悄后退,来到一处墙角,而后蹲下。 县衙内部无需侦察,宽继贤当年退役时,来过好几趟县衙,还和当时的县令一起喝过酒,县衙内部的布局,宽继贤心中一清二楚。 宽继贤将县衙内的布局简单的向众人介绍了一番,宽继贤道:“县衙内部,左右两边是厢房,中间是县衙大堂。后面是后院,供人员住宿,我估计那金鹰千人将就在县衙内的后院休息。” 宽继贤又道:“肃兄,到时,我们攻击县衙,你和铁蛋负责左侧厢房,长青和洪渡负责右侧厢房,我和洪济、云生三人冲到县衙后院,斩了那金鹰千人将。你们看如何?” 肃尚道:“如此甚好!” 其它人也是一致同意宽继贤的安排。 七人在墙角处休息,只等凌晨时分到来。 凌晨时分,是一夜最黑暗的时刻,泥石县城头上那一个个火红的火把,无疑于一盏盏追命灯。 茗蕙带21名村兵首先对西城门发起了攻击。 “嗖”“嗖”“嗖”…… 22支箭矢齐出,朝着火把方向射去,长箭从守卫前身射进,后身射出。 东西两门同时进攻,顿时锣声大起,金鹰铁骑迅速爬上城头,俯下身子,持弓观察。 东西城门口外,一片寂静,看不见半个人影。 众金鹰守军牢牢把住城门,却是不敢走出城门半步。 宽继贤听到有锣声响起,于是七人一道向县衙冲去。 宽继贤七人除肃泰之外,其余六人左手持弓,右手控弦。长箭射出,六名金鹰铁骑便应声倒地。 剩余的几名哨兵见状,顿时大惊,连忙向县衙内跑去,并同时大声呼喊。 宽继贤几人一边奔跑,一边射箭,“嗖”“嗖”“嗖”几箭,又放倒了后面的两名哨兵。 那跑进县衙的哨兵大声叫喊:“有人袭击!有人袭击!”同时向县衙后院奔去。 那金鹰千人将根本没有想到会有人再次突袭县城,攻击县衙,听到呼喊声后,急忙披甲持枪出门。 第113章 四战泥石县 县衙内其他卫兵,听到叫喊声后,也急忙冲向院内。 肃尚、肃泰爷孙二人攻向左侧,肃长青、宽洪渡二人攻向右侧,宽继贤、宽洪济、云生三人向前冲去。 冲过县衙大堂,进入后院,前方冲出不少金鹰铁骑。三人舞动长枪,一路冲杀,不作停留。 一人手持大斧砍来,宽洪济持枪上迎,枪斧相撞,火星四溅,宽洪济被震得虎口发麻。 云生持枪上前,梨花纷飞,逼得那千人将连连退步。 宽洪济紧随攻击,直取底盘。金鹰千人将大喊一声,一斧劈下,砸在地上,地上青砖四溅,被砸出一个大坑来。 云生运用大力神猿拳,揉身绕过一个廊柱,长枪前刺。 金鹰千人将转身躲过,一斧劈来,正中廊柱。廊柱断裂,长廊倒塌,砖瓦掉落,灰尘四起。 三人跳出长廊,战在一起,宽洪济右侧攻击,云生左侧袭击,金鹰千人将连连招架,大斧劈落,院墙砸倒。 宽洪济转身,长枪横扫,一枪打在千人将背上,金鹰千人将向前踉跄几步。 此时宽继贤正好赶来,长枪前刺,正中金鹰千人将腹部,长枪穿腹而过。 云生一枪砸下,正中头部,金鹰千人将头颅破碎,血浆四飞,溅得三人满身是血。 “洪济、云生,你们二人速去前院支援肃尚他们,务必守住大门,不要放走了一人。” 宽继贤腿脚不好,活动不便,于是先命洪济和云生去支援。 宽洪济和云生同时答是,奔向前院。 前院战斗异常激烈,刀枪之声不绝于耳。 宽洪济持枪杀上,长枪一挥,左右开弓,连刺两名金鹰铁骑。 而云生长枪往院中一支,一个翻身,便落于大门之处,堵死了金鹰铁骑后退的道路。 宽洪济和云生的到来,迅速转变了战局,众人挥枪舞棍,直打得金鹰铁骑步步后退。 肃尚、宽洪济几人持枪,连刺带挑,一枪一人。 但是,肃泰却不一样,手舞大棍,棍大力沉,一棍扫过,枪碰枪飞,人碰人亡,一棍三人,棍棍毙命。 这时,宽继贤从后院一瘸一拐地走来,加入战斗之中。不多时,县衙内的金鹰铁骑全部被消灭,无一存活。 “肃兄,你带长青、洪渡和铁蛋三人去西城门,我和洪济、云生三人到东城门。 我们悄悄潜伏过去,切莫被金鹰铁骑发现,只可近身作战,小心他们的箭矢。” 肃尚几人道:“好的。” 七人兵分两路,迅速向东西城门而去。 宽继贤、宽洪济和云生三人向东城门奔来,刚刚走到半路,只见有大队金鹰铁骑正骑马向县衙赶来。 原来自宽继贤等人三战金鹰铁骑,杀死近700人后,县城内的守军仅余300多人。 于是金鹰千人将命100名金鹰铁骑防守东城门,命100名金鹰铁骑防守西城门,自己则带着100人驻守在县衙。 在东城门被袭后,东城门的守将便命人赶快向县衙报告,那报信之人赶到县衙,却发现县衙内杀声大起,原来是有人袭击了县衙。 那报信之人又连忙赶向东城门,报告给了东城门的守将。 东城门的守将听后,心中大惊,于是留下40余铁骑坚守东城门,自己则带着40余铁骑向县衙赶来。 宽继贤、宽洪济、云生三人见大街上有大批金鹰铁骑赶来,于是连忙窜入一条巷道,隐藏起来。 待金鹰铁骑骑马路过巷道时,云生率先大步跨出,一个飞身,手中长枪横抡,直接将三四名金鹰铁骑扫于马下,并撞飞了后面的一大串金鹰铁骑。 云生顺势坐于一匹战马身上,这时侧面有一杆长枪刺来,云生低头,施展大力神猿拳,身体在马背上旋转,同时手中长枪再次横扫过去,又将三四名金鹰铁骑扫于马下。 宽继贤和宽洪济二人趁金鹰铁骑混乱之时,抢得两匹战马,飞身骑上马背,手舞长枪,向金鹰铁骑杀去。 宽继贤在左、宽洪济在右,云生在中,三人并成一排,向金鹰铁骑冲去。 长枪抖落,梨花飞舞,左刺右挡,“噗”“噗”几枪,长枪拔出,鲜血飞溅。 金鹰铁骑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队形大乱,一时乱作一团,纷纷勒马向后退去。 宽继贤、宽洪济和云生三人乘胜追击,长枪左右开弓,又是连续挑飞十余人。 金鹰铁骑在前奔跑,宽继贤、宽洪济和云生骑马在后追击,同时长枪前出,不断挑飞马背上的金鹰铁骑。 金鹰铁骑退来,快到东城门时,剩余的东城门守军见金鹰铁骑退来,后面又有人追赶,心中大惊。 一名金鹰守将大声叫喊,命其它金鹰铁骑弯弓搭箭,准备阻敌。 但是,前方骑马奔跑而来的是金鹰铁骑,而宽继贤、宽洪济和云生骑马在后,东城门的守军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无法放箭。 说时迟,那时快,战马飞奔,一会儿便来到东城门下。 此时,宽继贤发现东城门的守军列队整齐,手中拿着弓箭,于是对宽洪济和云生大喊道:“不要杀敌,跟在后面,冲过去,近身战斗!” 此时,宽洪济和云生也发现了东城门的金鹰铁骑,于是不再追杀前方的金鹰铁骑,而是死死的跟在金鹰铁骑之后。 战马奔来,一下子便将东城门守军的队形冲散,东城门的守军迅速向两侧让开。 宽继贤、宽洪济和云生冲到东城门下,宽继贤大喊道:“散开,贴身作战!” 宽继贤、宽洪济和云生散开,向两侧的金鹰铁骑靠近,近身作战。 三人再次舞动长枪,左拨右挡,前刺后扫,长枪抖落,梨花雨飞。 每一枪刺出,必有一名金鹰铁骑倒下;每一枪砸下,必有一名金鹰铁骑脑袋开花;每一枪扫过,必有一大片金鹰铁骑落马。 三人的一阵冲击,很快将金鹰铁骑的队形打乱,金鹰铁骑见宽继贤三人武艺高强,长枪神出鬼没,队友不断倒下,心中惊慌,纷纷向四处逃散。 “跟上他们!”宽继贤再次大声喊道。 云生沿着城墙南边的大道追去,宽洪济沿着对着城门的大道追去,而宽继贤则沿着城墙北边的大道追去。 三人策马狂奔,紧追在铁骑的身后,长枪不断前刺,将金鹰铁骑刺于马下。 宽洪济追击中央大道,长枪舞动,几下便将前方的几名金鹰铁骑挑于马下。 这时只见前方还有一名金鹰铁骑,可惜距离过远,长枪却是够不着。 第114章 杀人者,三关将士也(为忧伤的盖伦金票打赏加更一章) 宽洪济直接将长枪扔于地上,从右肩取下弓箭,搭箭上弦,拉动弓弦,弓如满月。 松弦放箭,箭矢飞出,直接将前方的那名金鹰铁骑射于马下。 宽洪济勒马返回,经过时俯身捡起地上的长枪,而后向东城门赶来。 此时,东城门的战斗已经结束,宽继贤和云生也分别从南北城墙下的大路返回。 三人相见,同时伸出了大拇指,相互一笑。 就在这时,只听“嗖”的一声,一支箭矢从东城门上射下,直朝宽洪济而来。 宽继贤和云生大惊,却见宽洪济将头稍微一偏,便躲过了箭矢。同时,右手一挥,长枪飞出,直向城楼而去。 “嘭”的一声,长枪射穿城楼上金鹰铁骑的脑袋,血浆四崩。 云生立即下马,沿着阶梯,小心翼翼地来到城墙之上。 只见另有四名金鹰铁骑像乌龟一样趴在城楼之上,一动不敢动,估计是被宽洪济刚才的那一枪吓破了胆。 那四名金鹰铁骑见云生到来,于是站起身来,手持长枪,向云生刺来。 云生一个侧身,长枪从云生腰部划过,云生左手抓住长枪,而后身体一蹲,另一杆长枪从云生的头顶刺过。 云生身体一转,右手长枪直接扫出,将两名金鹰铁骑直接扫于城楼之下,粉身碎骨。 后面的另外两名金鹰铁骑被云生吓破了胆,看见云生朝他们杀来,急忙转身,向城楼下奔去。 云生一个跃步,左右开弓,“噗”“噗”两枪,正中两名金鹰铁骑的后心,血花绽放。 云生站在城楼上,此时无已渐亮,东方的天际微微发白,只听得远处西城门杀声大振。 就在这时,忽然一支箭矢从城外射来,快如闪电。 云生将头一歪,射过箭矢。 云生凭借箭矢的准度和速度,猜测应该是大哥宽任泽放的箭,将自己当成了金鹰铁骑。 原来城外的宽任泽见到城墙上有人,以为是金鹰铁骑,于是放了一箭。 云生朝城外大声喊道:“大哥,我是云生,快快进城!” 城墙下的宽洪济听到云生的喊声,于是跳下马来,迅速打开城门。 宽任泽带着20名村兵进入城内,宽继贤见到宽任泽到来,于是说道:“任泽,你带人把好城门,不准放任何人出去!” 而后,对宽洪济和云生说道:“快走,到西城门!” 云生施展大力神猿拳,直接从城楼上跳下,稳稳地坐在马背之上。 宽继贤看罢,心中略微一惊。 宽继贤、宽洪济、云生三人骑马,策马加鞭,沿着泥石县的主街,向西城门狂奔而去。 三人来到西城门,只见肃尚几人正与金鹰铁骑大战。 肃泰手舞大棍,左抡右砸,碰到者死,砸到者飞,犹如一个小霸王,不可一世。 此时,金鹰铁骑只余十数人,肃尚几人虽然不能一时歼灭,但却并无多大危险。 “洪济,你到左侧;云生,你到右侧。不要放走任何一人!” 宽洪济、云生二人听令,迅速向两侧移动,而宽洪济则堵住东西大街。 宽继贤三人加入战斗,长枪前刺,梨花纷飞,不断有金鹰铁骑落马。 随着宽继贤三人的加入,西城门的战斗很快就结束。 此时天色已亮,因为县城内不断传来战斗的声音,老百姓们吓得一个个躲在家中,不敢出门,大街上空无一人。 如此也好,省去了宽继贤他们诸多的麻烦。 宽继贤叫来众人,命宽洪济和云生各带5人,守住东西城门。 宽洪济和云生武艺高强,就算有残余的金鹰铁骑准备夺门而逃,也难以从宽洪济和云生的手下逃脱。 其余众人,大家分成三路,逐一搜索城中残存的金鹰铁骑,并命人将所有金鹰铁骑的脑袋砍下。 众人边走边喊:“乡亲们,金鹰铁骑已被我们全歼,你们可以出来了!” 的些胆子大的居民打开房门,左右观望,见大街上都是洪莽之人,不见半点金鹰铁骑的影子,遂放下心来。 越来越多的泥石县城居民逐渐走出房门,走上街道。 众人见宽继贤、肃尚等人浑身是血,都变成了一个个血人,有的居民拿出毛巾递给宽继贤、肃尚等人擦去脸上的血渍; 有的居民拿来水壶和茶杯,倒上热水,递给宽继贤、肃尚等人解渴; 甚至有些小商小贩开始生火起炉,炸油瓶、蒸包子,为宽继贤、肃尚等人充饥。 更多的城中居民参加到搜索大军之中,众人逐间逐屋的开始搜索,揪出了隐藏在房间内的十几名金鹰将士。 另有三名金鹰铁骑隐藏在粮仓的马厩之中,见有人到来,急忙上马,冲出粮仓,向东城门逃去。 宽继贤骑马站立在东城门的中央,见有三名金鹰铁骑飞来,遂搭箭上弦。 “嗖”“嗖”“嗖”三箭,箭无虚发,三名金鹰铁骑中箭落马,坠于地上。 至中午时分,搜索任务结束,城中再也没有发现金鹰铁骑。 宽继贤等人来到县衙,手提毛笔,蘸上地面上金鹰的鲜血,在县衙外白墙之上,大笔挥毫:杀人者,三关将士也! 众人载着人头,将所有的兵器、铠甲、弓箭收集起来,赶着数十辆马车,再带上所有的战马,大张旗鼓地从西城门而出。 城中百姓见城中的金鹰铁骑已经全部被消灭,心中大喜,纷纷走出家门,夹道欢送宽继贤等人。 出得西城门,来到小河边的芦苇旁,众人将人头倒在一起,仔细一数,共计537颗脑袋。 如此,再加上前两次的伏击,共歼敌937人。 宽继贤有九成的把握确定,驻扎泥石县的金鹰千人营所有将士已全部被消灭。 如此,宽继贤才能放下心来,不怕后来接管泥石县的金鹰铁骑寻找石桥村的麻烦。 石桥村的故事,可以翻过一页了。 但是宽继贤众人,却不得不远走他乡,再与金鹰铁骑战斗。 直至胜利,或者——战死。 宽继贤叫人将所有金鹰铁骑的人头打捆成包,而后又大张旗鼓的朝北而去,一路上有许多村民探头观望。 天黑之后,众人转而向东,沿着乡村小路,来到群山脚下。 休整一日,宽继贤让宽洪渡带人赶往村中,将原来的300颗人头、铠甲、武器、盾牌、战马带来,并同时安慰山谷中的村民,让家人们放心。 第二天,宽洪渡等人赶着战马,载着人头,拉着武器,满满几大车返回。 所有人头,加在一起共计837颗人头。 在石桥村第一次歼灭一个金鹰百人伍时,因为当初过于担心,所以将全部尸体进行焚烧,并没有留下金鹰铁骑的头颅。 “837颗人头,一个金鹰千人营的武具装备,不知道这份投名状够不够份。”宽继贤心道。 泥石县被袭的消息像风一般迅速在洪莽大地传开。 这是金鹰王国目前为止被袭击的第一个县城,也是第一个被全歼的千人营。 大金王朝朝堂震惊,经一翻商议后,决定派出八名十万王作坐镇江北十八府,每五个县城安排一名万人侯坐镇,每个县城驻扎一个千人营。 泥石县被袭,洪莽大地也是一番震动,江北各地义军纷纷揭竿而起,不时有府县被袭的消息传来。 第115章 义士断燕山(为平平淡淡才是真d金票打赏加更一章) 众人沿着山脚,白天山中休息,晚上行路。四日后来到鳖山的南端,到达三河府地界。 众人商议。 宽继贤道:“我们这次歼灭金鹰铁骑一个千人营,这份大礼不知道断燕山敢不敢收下。” 肃尚叹道:“断燕山招兵买马,只为自保。我猜测断燕山有可能怕引火烧身,不敢收留我们。” 宽继贤思考片刻,说道:“所以我们不可一次性将底全部兜出。如果他不敢收留我们,我们便落草鳖山,再慢慢联络其它抗金义士。” 肃尚抬头道:“我们还是先去探一探断燕山的态度再说。” 宽继贤道:“如此也好!” 众人决定留下肃长青、宽洪渡、宽任泽、肃泰、茗蕙和41位村兵,众人在山中隐蔽,等待消息。 宽继贤、肃尚、宽洪济和云生四位龙虎关新老将士,携带837颗人头,赶上马车,前往断家堡,拜见断燕山。 三河府,因洪水、庆水、芒水三水交汇入海而得名。位于洪水平原下游,靠近东海。 断家堡在三河府的东南,南临洪水,东距大海一百余里,沃野千里,一马平川,是大德王朝有名的麦仓。 四人赶着三辆马车,载着837颗人头。为防止漏血,马车上铺了一层厚厚的黄土。 四人扮作商贩,一天后来到了断家堡。 断家堡是一个小型碉堡,城高三丈,有南北二门,城门外又各有一座圆形瓮城。 四人通报完姓名,说明缘由,有人急匆匆报与堡主断燕山。 未过多久,城门打开,一名手持长枪,身跨战马的将领模样人物,带着五十余号步兵,出门迎接,说道:“断堡主有请四位。” 宽继贤四人下得马车,跟随那将领模样人物,入得堡内,来到府前。 四人放好马车,进入府内,来到一间偏房。那将领模样人物说道:“堡主在内恭侯四位。” 四人进入屋内,见是一书房。只见一位约七十来岁老者,三缕长髯飘于胸前,目若丹凤,身形魁梧,儒雅有度,好似关公再世。 四人上前,宽继贤拱手道:“原龙虎关左路军第二旅枪骑一营千总宽继贤拜见堡主。” 肃尚跟上,“原龙虎关左路军第二旅枪骑二营千总肃尚拜见堡主。” 宽洪济上前拱手道:“龙虎关右路军第八旅枪骑五营千总宽洪济拜见堡主。” 云生上前拱手道:“龙虎关右路军第八旅枪骑五营斥候云生拜见堡主。” 断燕山起身道:“四位将军光临寒舍,蓬荜生辉,请坐。” 四人依次坐下,有人端来茶水。 断燕山道:“不知四位从何而来?” 宽继贤起身,拱手道:“从锦澜府泥石县而来。” 双眼紧盯着断燕山。 断燕山一听,丹目大睁,双眼如电,非常惊讶。过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四位英雄壮举,真令老夫佩服。” 宽继贤道:“特带837颗人头前来投奔断堡主,借堡主之威,共复河山。” 断燕山顿了一顿,说道:“请喝茶。” 没有人说话,落针可闻,也没有人喝茶。 过了片刻,断燕山说道:“四位英雄壮举,我也是刚刚听说,心中十分佩服。 不过仅凭你们四人之力,便全歼一个千人营,实在叫人不敢相信。” 宽继贤起身道:“另有五十余人在城外等候,未得堡主同意,不敢贸然进城。” 断燕山俯身道:“就这么多人?” 宽继贤点头道:“是的。” 断燕山抬起身来,说道:“以五十余人杀掉一千人,也实属难得。” 宽继贤道:“我等原为龙虎关将士,保家卫国乃吾等军人之职责。 今虽京城沦陷,皇室迁都江南,但吾等仍不敢忘其职责,杀一人,敌便弱一分;杀千人,敌便弱千分。既使战死,虽死犹荣。” 断燕山拍手道:“好!我断某素来敬重三关将士,保家卫国,别妻离子,忠孝两难全。” 断燕山起身,转过身去,又道:“不过目前金鹰势大,非你我所能抗衡。断某招兵买马,实乃自保而已。” 四人相互对视,心中失望至极。 宽继贤道:“人各有志,打扰断堡主了。”说罢,四人准备转身出门。 断燕山转身说道:“自保,只是保这一方水土百姓平安无事。今四位全歼泥石县城之守军,金鹰王国已全力通缉,不知四位将去何处?” 宽继贤叹道:“天下虽大,岂奈我等势单力薄,只好退居鳖山,等待时机。” 断燕山道:“如若四位不嫌弃,可到我堡中暂时躲避。” 宽继贤道:“这岂不是给堡主招来灾难?” 断燕山正色道:“金鹰王国不找我事,我也绝不会出头挑事。但如今四位深陷困境,我又岂能坐视不理,让江湖同辈笑话?” 宽继贤转头看向肃尚,目光询问,肃尚点头。 宽继贤道:“多谢堡主收留之恩。” 断燕山抚须道:“我虽非国家将士,但也是洪莽男儿。” 断燕山坐下,又道:“今敌强我弱,以弱对强,非聪明之举。待到时机成熟,借各位老弟之力,再举大旗,也为时不晚。” 宽继贤道:“堡主审时度势,目光长远,非我等鲁莽之人可比。若将来时机成熟,我等愿追随堡主,为国尽力。” 断燕山笑道:“我堡下有一村,名为三湾村,距堡五里地。 今各方豪杰来我堡中,不乏有三关将士,现已有400余人。 如若二位老弟愿意,可暂时带领这400余人到三湾村相住,习武练兵,如何?” 宽继贤等四人站起,同时拱手道:“谢堡主!” 断燕山抬手按下,说道:“各位英雄壮举,暂且不可宣扬。” 宽继贤道:“堡主放心,这个我们自然懂得。” 断燕山道:“今晚我为诸位接风洗尘。” 次日,断燕山长孙断旭带四人来到堡外打谷场。此时,堡外已集结了100来人,个个手持兵器,三三五五聚在一起,坐在地上,高谈阔论。 待见断旭到来后,个个起身相迎。 又过了约半个时辰,陆续又来了300多人,聚在一起,总共约有450人左右的样子。 其中有一人断臂,约四十来岁,面色阴沉,单独站在一处。 又有一人左眼蒙一块黑布,好似强盗,但却时常面带笑容,约五十来岁,与五六人站在一起,有说有笑。 其余众人也是三三两两聚在一起。 宽继贤拉过云生,面色凝重,吩咐道:“你速去山中,只留两人看守兵马和武器。 其余人员务必持枪穿甲,骑上战马,晚饭前赶到。顺便再带一千两白银回来。” 第116章 四计连发 云生借过一马,赶忙起身。 断旭将众人集合到一起,将断燕山的意思大致向众人做一说明,指定由宽继贤负责众人。 众人看向宽继贤,见是一个瘸拐老者,遂不放在心上。 众人集合,向三湾村走去。 一路上,众人三三五五,队形散乱,完全没有半点军人的样子。 宽继贤看在眼中,并未说话,走到断旭身旁,说道:“公子,三湾村我等情况不熟,进村后必然会对村民有所惊扰,能否请公子一道前往,我等不胜感激。” 断旭略做思考,知道爷爷对这四人非常重视,于是说道:“庄主见外了。” 遂同众人一道赶往三湾村。 此时三月下旬,天色阴沉,细雨绵绵。众人来到三湾村一处较大的打谷场上,断旭命人向村民打了招呼,略作解释。 村民们见有兵卒进驻,这兵荒马乱的年代,村中有战士驻扎,村民心中也自然十分高兴。 村民们纷纷捐出些麦草、木桩、布衣和绳索,400余人纷纷在打谷场上搭起了帐篷。 帐篷有大有小,大者五六人同住,小则一人居住。 宽继贤见那独臂之人一人站在原地,呆若木鸡,既不与他人说话,也不动手搭建帐篷,遂走到跟前,说道:“老弟身有残疾,若不嫌弃,可随我一同居住。” 那独臂之人看了宽继贤一眼,也不搭话,跟上宽继贤便走。 众人忙忙碌碌,待搭建好所有的帐篷时,已是黄昏时分,大伙儿准备开饭。 就在这时,忽见从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众人大惊,纷纷拿起手中武器,举目观望。 只听远处马蹄声音越来越大,骑马而来约40余人。人人身披重甲,手持长枪,背带弓箭,腰挎战刀,冲进打谷场,气势汹汹。 众人立刻聚集在一起,手持刀枪,准备应敌。 云生下马,来到宽继贤跟前,单膝跪地,“拜见庄主!” 全场肃静,众人齐齐看向宽继贤。 宽继贤道:“起来吧!”而后转过身来,大声喊道:“众位切莫惊慌,来者皆为我等战友。” 众人听后,这才心中稍宽,渐渐放下武器。 宽继贤对断旭道:“公子,小老儿身体不好,不能睡得湿地。不知公子能否在村中租借一院房屋?” 说着拿出100两银子来。 断旭叫来村长,略作说明。村长听后大喜,急忙将自家院子腾出。 所谓:小兵睡通铺,将军卧高楼。 从细微环节,就可以看出一个人的身份高低。 这并不是一种对职位高低的贬义之说,而是一个人的长期养成问题。 兵卒睡惯了大通铺,自然对生活条件要求不高。而当官之人则睡惯了单间独栋,自然不愿睡这湿地帐篷。 习惯成为自然,有时也成为区分一个人生活品味的重要特征。 刚才宽继贤一直站在打谷场中,就是在不断地观察众人。 要想带好一支部队,首先要了解这支部队的成员。 细微之处见真招,通过刚才搭建帐篷这些细小环节,宽继贤就发现了好多端倪。 首先是那个独臂之人,独自一人,与他人并不来住,这种人性格独立,定然有非凡过人之处。 更重要的是,那个独臂之人面色阴沉,看人看物聚精会神,双眼有光,而且眼神狠毒,一看就是个狠辣之人。 还有那个独眼老者,谈笑风云,俨然是那一群人的核心人物。 有非凡本领的人,这种人要结交,要拉拢。这种人一旦认准你,就会成为你的死党,成为你的长枪钢刀,一往无前。 有群众影响力的人要结交,要拉拢。毕竟要带好小马驹,首先要管住母马。 宽继贤等人来到院中,见庭院甚大,北边有五间房,心中喜欢。 此时断燕山派人送来晚饭,众人集合,开始打饭。 许多人从怀中取出碗筷,上前依次打饭,而后坐在一堆枯草上面,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这些人一看便是兵卒。 宽继贤大声喊道:“百人师以上到我这儿集合。” 那断臂之人,还有那独眼老者以及另外四人向院中走来。 断旭和宽继贤等百人师以上共16人坐在一起,村长得了100两纹银,心中喜欢,又为众人另外准备了几份饭菜。 断燕山送来的晚饭很简单,但是村长为众人准备的晚餐却很丰富,而且村长还特意为众人杀了一只鸡。 晚饭后,众人坐在一起喝茶。 宽继贤首先道:“今日我等三关将士齐聚于此,实乃大幸。承蒙堡主厚爱,命我暂且掌管事宜。 下面我将众人做一介绍,大家相互认识一下。 首先自我介绍,老夫乃原龙虎关左路军第二旅枪骑第一营千总宽继贤。” 又指着肃尚道:“这是我的知己好友,原龙虎关左路军第二旅枪骑第二营千总肃尚。” 又指着宽洪济道:“这是吾子,龙虎关右路军第八旅枪骑第五营千总宽洪济。” 又指着云生道:“这是我的义孙,龙虎关右路军第八旅枪骑第五营百人师斥候云生。 我子洪济和孙儿云生此次也参加了龙虎关大战。” 众人听罢,齐齐看向宽洪济和云生。 宽继贤随后又将其他之人一一介绍。 “这是肃兄之子百人师肃长青。” “这是肃兄之孙百人师肃泰。” “这是我三子百人师宽洪渡。” “这是我长孙百人师宽任泽。” “这是我孙女百人师宽茗蕙。” 众人听罢,尽皆大惊:三位千人将,六位百人师! 宽继贤说完后,又指向了那独臂之人道:“大家也逐一介绍一下自己吧。” 那独臂之人道:“云海关第三旅步兵第四营千总井盛。” 那独眼老者笑道:“我乃原三将关弓骑第六营千总甲飞龙。二十六年前阿颜巴拉山一战,左眼被射瞎,侥幸留了一条性命。” 宽继贤和肃尚听后一阵惊讶,相互对视,而后哈哈大笑起来。 宽继贤对着甲飞龙笑道:“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我和肃兄也一同参加了二十六年前的阿颜巴拉山之战,我这左腿被扎了一枪,也是侥幸活了一条性命。” 独眼老者甲飞龙笑道:“哈哈哈哈,原来都是难兄难弟啊。” 宽继贤笑道:“那以后可要多亲近亲近。” 独眼老者甲飞龙笑道:“这是自然。” 另外四名百人师也逐一自我介绍:一名三将关,一名云海关,两名龙虎关,均为退役将士。 宽继贤道:“如今,我们5位千人将,10名百人师,实力也不算差。这样,我们四位千人将都老了,身负残疾,行动不便。 咱们四人就坐镇村中,我儿宽洪济是现役千总,由他统兵练习。我建议将众人整编为五个百人伍,大家意下如何?” 井盛不语,仅点了一下头。 甲飞龙笑道:“全凭老哥安排。我等老家伙都老了,这辛苦之事就交给洪济贤侄吧!” 最后众人商议: 肃长青为一伍伍长,成员全是龙虎关退役将士。 宽任泽为二伍伍长,成员由龙虎关退役将士和41名村兵组成。 另外三名百人师分别担任第三、第四、第五伍伍长,分别负责龙虎关、三将关和云海关退役将士。 宽洪渡负责后勤保障,另外一名龙虎关百人师为副千总,协助宽洪济管理部队。 云生、肃泰和茗蕙三人为营部斥候。 云生、肃泰和茗蕙三人名为斥候,其实并无事干,不过三人年龄较小,发展潜力巨大。 因此宽继贤让他们三人担当斥候,其实是让他们三人远离繁杂的军中事务,安心修炼。 另外,身边都是自己的人,万事也好安排。 第117章 详细解读 晚上,断旭回到堡中,向爷爷断燕山交命,遂将今日之事一一告诉断燕山。 断旭道:“这宽继贤老人真不简单,仅一日时间,便将众人摆弄地服服帖帖。” 断燕山笑道:“何以见得?” 断旭想了半天,却不知是个什么道儿,只好愣道:“至于为什么,我还不好说,反正现在众人都已经听从宽继贤的了。” 断旭是断燕山的长孙,说不定将来就是新的断家堡堡主,因而断燕山十分疼爱这个长孙。 断燕山笑了笑,于是耐心地教导说:“宽继贤今日一共用了四条计谋,你可看出?” 断旭想了半晌,也没有想明白,于是摇了摇头,“没有,请爷爷指教!” 断燕山捋了捋胸前的长须,说道:“这第一条计,便是狐假虎威。” 断旭恍然大悟道:“噢,爷爷,我明白了。今日宽继贤叫我一同前往,其实是利用我,利用我的身份,抬高他的地位。” 断燕山满意地笑了笑,说道:“不错,正是如此。” 断燕山又道:“这第二条计谋,便是仗势欺人。” 断旭想了想,半疑半惑的说道:“爷爷说得是宽继贤让云生领来那40余名全副武装的兵士,给众人来了一个下马威?” “对!” 断燕山举起自己的拳头,说道:“各方势力汇集,谁的拳头大,谁就是老大!” 断旭点了点头,心中明白,又问:“那第三条计谋是什么?” 断燕山淡淡地道:“先入为主!” 断旭想了半天,却是并不明白,摇了摇头。 断燕山笑道:“众人都住帐篷,宽继贤却住村民的房屋。若是你,宽继贤邀请你去住房屋,你是去还是不去?” 断旭肯定地道:“去!肯定会去!” 断燕山又问:“那房屋是谁租的?” 断旭道:“宽继贤。” 断燕山笑道:“既然是宽继贤租的,那么你住他人的房屋,自然是要低人一头。” 断旭这才明白,“爷爷,我明白了!” 断燕山看着断旭笑了笑,又接着说道:“至于这第四条计谋,便是杯酒释兵权。” 断旭道:“对,宽继贤借那众千人将或是断臂,或是独眼,或是年老之名,让自己的儿子总体负责人员训练和管理。 表面上看起来,这是关心他人。其实是剥夺了他人的军权,并牢牢掌控了队伍。” 断燕山满意地点了点头。 断旭自言自语道:“这个宽继贤不简单啊,心计不少,是个狠角色!” 断燕山见断旭对宽继贤的评价里用了“狠角色”这三个字,感觉断旭对宽继贤的认识有些偏激,于是说道:“这是好事,并非是什么坏事!” 断旭一时反应不过来,心中异常纳闷,“爷爷不是经常教导我结交正直之人吗?怎么却夸起宽继贤这种满腹心计之人呢?” 断燕山问:“如果是你,你是愿意见到一个涣散的队伍,还是一个有着统一领导、有着坚强核心队伍的队伍呢?” 断旭这才明白,但心中还有些犹豫,又道:“爷爷,你说这宽继贤会不会对我断家堡形成威胁?” 断燕山听后,哈哈大笑道:“就凭他们几个千人将,能在我手中翻起什么浪花?小旭,你时刻要明白,拳头大才是硬道理!” 断燕山将右手握拳,在断旭面前晃了晃。 断旭点头。 断燕山又道:“他们不仅不会对我们形成威胁,而且还会帮我们很大的忙。” 断旭今日彻底是糊涂了,不知道爷爷葫芦里到底是卖得什么药,于是又问:“帮什么忙?” 断燕山坐下,喝了一口茶,说道:“这400多人的吃穿住行,可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啊?” 断旭走到断燕山的跟前,吃惊地说道:“爷爷难道是要将这些人全部送给宽继贤?” 断燕山道:“不错,此次宽继贤前来,并未向我们露底?” 断旭忙问:“什么底?” 断燕山道:“宽继贤几人这次前来,只是带来了837颗金鹰的脑袋,便是他却将好东西藏了起来。” 断旭又问:“藏了什么?” 断燕山道:“宽继贤等人袭击了泥石县一个千人营的金鹰铁骑,作为一名军人,时刻要想驱逐金鹰,收复失地,怎么会不收集战马兵器呢?” 断旭点了点头,似乎明白,说道:“爷爷是说他们手中至少有一个千人营的刀枪,衣甲,弓箭和战马?” 断燕山道:“不错,他们手中有刀枪,有衣甲,有弓箭,有战马,武备齐全。若是将这些三关退役之人全部交给宽继贤,我们可以省去很大的一笔开销。” 断旭连忙道:“爷爷,若是宽继贤形成气候,不听我们的指挥怎么办?” 断燕山笑道:“此处是断家堡,我们是主,他们是客。知道吗?” 断旭点了点头,眼神中还是有些不放心。 断燕山又正色道:“不过,这些都是小事。当前洪莽沦陷,我们最大的对手不是自己人,而是金鹰之人,我们千万不能本末倒置。 至于宽继贤等人,还有那些三关退役的将士,我们只是合作自保而已。 我们既要让他们独立发展,也要与他们保持良好的关系,共进共退,这才是我们遵守的根本原则。” 断旭听罢,这才心中释然,对着断燕山拱手道:“谢谢爷爷教导!” 断燕山看着断旭道:“宽继贤那老头能耐不止这些,以后多跟他学着点! 还有,那云生几人与你和小曜的年龄相仿,以后也要多亲近亲近!” 小曜名叫断曜,是断旭的亲弟弟。 断旭再次拱手道:“是,爷爷!” 次日,三关将士在村外打谷场集合。 宽继贤宣布了命令,划分了单位,众伍长到位,点集人马。 一上午时间,人员已经清点造册完毕,部队的建制也划分完毕,宽洪济和肃长青等几位百人师伍长也已到位。 但是,断燕山的早饭迟迟没有送来,一直到未时时分(13:00—15:00),才送来午餐,断旭也跟着到来。 午餐清汤寡水,主食只有馒头,菜食是两样素菜,而后一大锅清汤。 许多战士一边打饭,一边骂人。 断旭将宽洪济叫到一边,说道:“宽庄主,近来三河府一带不大太平,堡内人员都在挖沟筑墙,防止金鹰之人偷袭。故今日午餐送来有些晚了,还请宽庄主多多见谅。” 宽继贤道:“无妨。堡主能够收容我们,已经是大义至极,我们怎能还吹毛求疵呢?” 断旭笑了笑,小声地说道:“爷爷有意将这些三关退役将士交由您老负责,您意下如何?” 宽继贤一听断旭之言,心中明了,这是断燕山准备当甩手掌柜。 宽继贤又想:不过若是如此,也是好事。自己手下平白多出400号人来,由自己负责,这支部队就是自己说了算。 宽继贤左右权衡利弊,于是说道:“承蒙堡主厚爱,我宽继贤定然不负堡主厚望。” 断旭见宽继贤爽快地答应了,心中高兴,爷爷交自己的差事算是办完了。 但同时,断旭也深深地佩服爷爷断燕山:爷爷怎会知道宽继贤会爽快答应呢? 第118章 组建(一) 宽继贤取出2000两银子,这是在泥石县搜索残敌时从县衙内得来的。 宽继贤拿出1800两银子交予断家负责人,叫他代购一些锅碗瓢盆、米面粮油、酱醋盐茶等生活用品。 又取出200两银子,在村外买下100亩荒滩。 甲飞龙几人说只需50亩便够,但宽继贤坚持买100亩地。他心中想着将来还要组建骑兵,修建马厩等还需要大量的土地。 三日后生活用品已全部到位,土地也已买好。众将士开始挖土、打夯、平地、修建房屋。 修建营房,将来再也不用睡在露天的帐篷中了,再也不用害怕日晒雨淋了。 众将士热情高涨,营房的修建速度很快。 宽继贤命宽洪渡带了几名村兵去了山中一趟,将几匹瘸腿的战马带来,而后分批宰杀,改善众将士的伙食。 众将士自来到断家堡后,很少吃到荤食。如今每天能够吃到马肉,于是干活的积极性更是大大提高。 二个月后,一个四合院式的营院已经落成。 东西北三面住人,南边为马厩。 如此,人马较近,平时既能够照顾战马。一旦若有战事,也能够短时间上马列阵。 大家又在村外修了一个院子,三四亩地大小,十余个房间,距离营区仅有一百来步,当做营部。 宽继贤、肃尚、甲飞龙、井盛以及宽洪渡、云生、肃泰、茗蕙住在其中。 宽洪济并不住在这儿,他住在营区。 在村外河滩旁,有一大片盐碱地,约有三四百亩的样子。断燕山免费送给大家当做训练场。 两个月来大家一起劳动,一起盖房,彼此慢慢熟悉,也渐渐有了认同感和归属感。 特别是当营区修好之后,众人都有了一种家的感觉。 宽洪济治军手段严格狠辣,按照龙虎关之规矩,条条框框说得明明白白,但有触犯者,严惩不贷。 甚至有时宽洪济还会挥动皮鞭,打人处罚。 这在以前的军营之中是很常见的事,老兵殴打新兵都是常见之事,何况是千总打人? 众位三关退役将士也是见怪不怪,对这位千总心中既是服气,又是害怕。 武力威慑,是最有效的治军方式。 但是,宽继贤老人却有些看不下去。 一来他脱离部队时间太长,三关的治军方式他已经有些不适应了。 其次,人一旦年老了,就会变得心慈手软。 更为重要的是,这些退役老兵汇集于此,都是身怀壮志。不愿看到山河破碎,百姓涂炭,这才挺身而出,宁可牺牲性命,也要保家卫国。 既有这等高尚品格,怎能还要挨打受骂呢? 宽继贤叫来宽洪济,嘱咐道:“带兵之道贵在带心,在严格管理的同时,也要体恤照顾关心将士们的冷暖,恩威并重,如此众将士才会心服口服。” 宽洪济听后,点头答应:“知道了,父亲。” 宽继贤又看了宽洪济一眼,说道:“以后再莫打骂战士。” 而后,离身而去。 这一日,宽继贤叫来宽洪渡,命他带上41名村兵,连夜出发,赶往山中,务必次日凌晨将462匹战马和537套武具全部带回。 这些战马和武具装备都是泥石县金鹰铁骑的,千万不能被人看见,所以只好偷偷摸摸地乘夜带回。 众人当日出发,至第二日凌晨时分,宽洪渡已将战马和其他武具装备全部带回。 宽继贤召集众人,一一分发。 井盛挑了一把战刀,掂在手中,眼望青天,激动得久久不能自已。 甲飞龙挑了一副好弓,这是金鹰千人将的弓箭,甲飞龙拿在手中,高兴地哈哈大笑,向宽继贤道:“宽老哥,我不能再这样呆着,我要教他们射箭。” 其它众将士见到这么多的长枪、铠甲、盾牌、弓箭、腰刀和战马,武备齐全,也是高兴地一窝蜂似的一涌而上,纷纷挑选。 以前,他们都是破烂行装,手中只有简单的刀枪,那有什么铠甲盾牌和弓箭,更别提战马了。 如今见到这么多的好东西,怎么能够不高兴呢? 云生也见到了自己的千里驹—墨龙,心中高兴不已。 茗蕙也见到了自己的枣红马,一个蹦子跳到马背上,双腿一夹,追着云生,沿着营区狂奔了一圈。 哨声响起,众人集合。 512人迅速列队,按照建制集合。 毕竟都是些老兵,虽然平时看上去有些懒散。但是如今武装在身,听到哨声后,一个个身形矫健,动作极快,就像拉紧急集合一样,老兵的素质全然在身,体现无遗。 在营区的中央,宽继贤、肃尚、甲飞龙、井盛以及宽洪渡、云生、肃泰、茗蕙8人身骑战马,坐北朝南。 在宽继贤等人的面前,五伍将士骑马持枪,成三排五队。 宽洪济和另外一名副千总,二人骑马立于第一排。 第二排是肃长青、宽任泽等五名伍长。 第三排是497名三关退役将士,成五个纵队,按照建制骑马列队。 宽继贤、肃尚、甲飞龙和井盛看着眼前的504名将士,只见个个身骑战马、头戴头盔、手持长枪,腰挎战刀,身背弓箭,列队整齐,一下子有了军人的模样,也顿时感觉一股杀气冲天而上。 人靠衣装,马靠鞍装,军人就要身穿战甲,手持长枪,身跨战马。 如此,才有军人的模样。 宽继贤、肃尚、甲飞龙和井盛4人也一下子找到了当年纵横大漠、驰骋疆场的感觉,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的青葱岁月。 宽继贤骑马上前,大声喊道:“金鹰南侵,京城沦陷,万里洪莽,一片涂炭。 作为一名军人,你们愿意看到国破家亡,万里河山被金鹰铁骑践踏吗?” 众将士高举长枪,齐声高喊:“不愿意!” 500人一齐呐喊,震天动地。 宽继贤接着大声喊道:“作为一名军人,你们愿意看到自己的亲人们不得不背井离乡,远走他方,露宿街头,衣不蔽体,食不裹腹,挨饿受冻吗?” 众将士高举长枪,齐声高喊:“不愿意!” 500人一齐呐喊,声贯云霄。 宽继贤再次大声喊道:“作为一名边关将士,我们时刻不能忘记使命,忘记职责。 虽然现在我们还很弱小,但是我们相信,在许多地方还有像我们一样为国而战的勇士们。 我们相信,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只要我们心存信念,在不久的将来,我们必然能够推翻金鹰王国,收复失地,还洪莽大地于和平,让我们的父母妻小重回家园,安居乐业。你们有这个信心吗?” 众将士高举长枪,齐声高喊: “为国而战,身死犹荣!” “为国而战,身死犹荣!” “为国而战,身死犹荣!” …… 500人一齐呐喊,声如浪潮,滚滚而去,响彻天际。 第119章 组建(二) “上战旗!”宽继贤大喊道。 云生策马上前,右手一挥,从身后扯出一道旗帜。 旗帜迎风,随风飘扬,只见旗帜上画着三座城墙垛口。 云生纵马狂奔,绕着营院奔跑一周,旗帜烈烈作响,与墨龙的马蹄声搭配一起,好似有千军万马奔驰在疆场之上。 众将士双眼注视着旗帜,目光随着旗帜渐渐移动。有的将士双眼已经浸出了泪花,身体在激动地微微擅抖。 不知过了多少年了,将士们又似乎回到了那个青春燃烧、金戈铁马的岁月。 云生骑马返回,立于宽继贤一侧。 宽继贤大声喊道:“我们军队的名字,便是三关军!” 500将士高举长枪,齐声高喊:“三关军威武!三关军威武!” 宽继贤再次大喊:“我们的口号是——” 众将士举枪高呼:“为国而战,身死犹荣!”“为国而战,身死犹荣!” 宽继贤再次大喊:“我们的战歌是岳武穆的《满江红》。” 众人齐声唱道:“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众人高唱,前慢后紧,一时声动天地,气吞山河。 宽继贤再次大喊:“将士们,我们今日在此组建三关军,正是继承我们三关军人之使命,聚我三关将士之忠心,以图他日挥师北上,再复山河,扬我三关之威。 我们虽然现在还很弱小,只有仅仅500人。但是,我们的使命却很伟大。在洪莽大地上,我相信还有千千万万的义军在悄悄聚集,在积聚力量。 我相信,小河能够汇集成江河,江河能够汇聚成大海。只要时机成熟,我大德王朝一声令下,千万将士聚集一起,必然能够汇集成滔天的洪流,湮没金鹰大军,驱逐鞑虏,复我河山!” 众将士听后,激动不已,举枪高呼: “驱逐鞑虏,复我河山!” “驱逐鞑虏,复我河山!” “驱逐鞑虏,复我河山!” …… 一阵阵的口号声,如大海的浪涛一般,一波接着一波,一浪接着一浪,汹涌澎湃,无尽无止。 断燕山悬立空中,也是听得一阵心清激荡,好像自己也回到了当年在飞雨楼与众师兄弟一起练武的青春岁月。 “唉,一群按捺不住的热血青年啊!迟早会给我闯出祸来!” “唉!闯就闯吧!” 断燕山在激情与叹息的矛盾心理中,淡然而去。 他也不知道,收容这些三关退役将士,到底是正确还是错误。 誓师大会举行的非常成功,大大地激发了将士们的训练热情,训练也当日展开。 有了场地,有了武器,宽洪济按照龙虎关训练的一套开始了正规的训练。 上午体力耐力训练,下午骑马射箭技能训练。 甲飞龙担任弓箭总教头。 甲飞龙虽然独眼,但箭法却异常了得。 500步开外,一个六连击,箭箭正中同一目标的靶心,引来众人一片叫好。 而后,再来一个“飞天三箭”,同时将三支箭矢搭于弦上,分别射击3个不同的靶牌,也是箭箭正中靶心,又引来众人一片叫好。 训练前,宽继贤又特别强调:枪箭有毒,小心使用;对战之时,全部使用木制武器,不得使用真刀真枪;同时严禁任何人外传。 有许多人已经猜出了这些武器和马匹的来源,对宽继贤等人佩服不已。 三天训练,一天休息。 宽继贤又派宽洪渡去了一趟老家石桥村,将第一次和第二次缴获的马匹和武具带回来。 大伙儿离开家已经两月有余了。13位少年和28位村兵,都是第一次这么长时间离开家乡,宽继贤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他深知“战事不长眼,军中无生死”,说不定哪天便战死沙场,马革裹尸。 遂命宽洪渡将13位少年和28位村兵带上,回家探望一下父母妻小。 茗蕙想念奶奶和母亲,吵吵着要去,遂让宽任泽和茗蕙一块儿同去。 宽继贤望向宽洪济,宽洪济却是一声不吭。宽继贤遂作罢,也不再说什么。 他知道,宽洪济现在是一营之长,身带500号兵马,必须以身作则,离不开这个岗位,也放心不下全营的训练。 同时宽洪济长期驻守龙虎关,其实对妻子的感情很淡。 两人长期两地分居,书信往来又少。二人其实只是守着夫妻的名份,尽一份夫妻的责任。 说起感情来,其实并不深。 这或许也是上百万边关将士身不由己的悲哀吧! 忠与孝,国与家,自古两难全。 宽洪渡、宽任泽和宽茗蕙带着13位少年和28位村兵,扮作商队,悄悄离开断家堡而去。 十天后,众人带来了315匹战马和近400套武具。 宽继贤又命人在小河旁修建了一座大型马厩和武备库,安排十几位老弱病残的将士,负责看守战马武备。 一应俱全,训练依旧。 断旭倒是三天五头跑到营区来,时间一长,与大家渐渐混熟。 他和宽任泽二人年龄相仿,关系特别好。二人都是为人持重之人,所以往来较多。 断燕山的三孙子断曜也经常也经常跟着哥哥断旭跑到这边来。 断曜今年十五岁,虽然年龄较小,但却喜欢模仿大人。特别是喜欢模仿断燕山,一举一动之中,俱有断燕山的影子,纯粹是小大人一个。 他经常和云生、肃泰、茗蕙三人一起习武练功,关系较近。 云生的修炼一刻也没有停下过。 上午和大家一起练武,几位少年对战,几位千人将一旁观看。 井盛虽不说话,但却喜欢和大家对战,经常指导一二。 井盛的刀法颇为了得,犹如狂风中的柳叶,既有狂风般的猛烈,也有柳叶般的飘逸,刀法诡异难测。 云生在井盛的刀下,根本撑不过十招。 肃泰棍法力大棍沉,纵横捭阖,但往往仅仅三招便被井盛制服。 在井盛的指导下,四人的武技进步很快,变得细腻多了。 云生持枪,枪花仅有碗口大小。长枪也不再是一头长,而是长短结合,有虚有实。 云生结合戏水步法,身形飘洒,犹如春燕在柳叶下穿梭。 下午云生继续修炼“十二经”之手少阴心经、手太阳小肠经、足太阳膀胱经和足少阴肾经,晚上则修炼风雷魔法。 三河府靠海临河,雨水充沛。现在正值夏季,隔三差五便下起雨来,时常雷电交加。 云生不惧雷电,也不怕下雨,每逢雷电交加之日,便来到小河旁,一个人修炼雷之魔法,用心感受雷之元素。 他现在的风之魔法小有成就。 发出的风刃,已经能将碗口粗细的树木拦腰斩断。他估计按照风雷战神的说法,现在已经有了初级魔法师的水平。 但他的雷之魔法才刚刚起步,手头仅仅聚集起丝丝闪电,在指尖跳跃。 云生深知,将来对他帮助较大的不是风之魔法,而是雷之魔法。所以他决定勤奋修炼雷之魔法,将风之魔法暂且放下。 日子过得很安静。毕竟断家堡有一位十万王坐镇,身后更有飞雨楼做靠山。 断家堡占地面积不大,所以大金王朝对断家堡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自流。 转眼来到了八月份,军营已经粮油耗尽。宽继贤向断燕山借了两千两银子,答应年底还清。 断燕山并未要求偿还银两,最后宽继贤与众人合议,赠于断燕山一百匹战马,断燕山笑之接纳。 在此期间,又陆陆续续的有三关将士来到了断家堡,断燕山将这些将士全部交与宽继贤管理。 到八月份时,人员已经达到了960余人。 宽继贤在小河旁盐碱地上又修建了一座军营,大约能够容纳七八百人。 战马不够,宽继贤等四位千人将商议,决定建立步兵营。 井盛一反常态,主动提出担任千总。 宽继贤将宽洪济手下的副千总交于井盛,协助管理部队。 又抽调出老弱病残之人,专门负责伙房、武备库、马厩和各类采购等生活服务保障工作。 忽有一天,远处尘土飞扬。正在训练的将士大惊,连忙停止训练,持枪跨马,做好迎战工作。 第120章 组建(三) 不多时,断旭带着一队人马前来,约有200余人的样子。 来到营部,从马上跳下一名将领模样之人。 那人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络腮胡子,面目阴狠,杀气腾腾。 断旭介绍道:“这位将军是云海关十一旅枪骑三营千总猛虎。” 猛虎下马,见几位要么是老者,要么是残疾之人,要么是些小孩,遂神情极为傲慢。 断旭又依次向猛虎介绍诸位,当听到井盛也是云海关千总时,神情这才变得较为和善,但也仅对井盛一人。 介绍完毕后,猛虎傲然地说道:“几位都是退役千总,或瘸或瞎或是独臂,年龄大了,也该好好休息。 不瞒众位,我等刚从云海关厮杀而来。所以嘛,这支队伍我说了算。” 几人听后,甚是气愤。 宽继贤走上前笑着说道:“猛将军为人豪迈,不失云海关将士之虎威。至于这个千总之位,倒也不是不可以做,只是不知将军有何凭仗?” 猛虎双目一睁,声若洪钟,双手一抖长枪,说道:“就凭我手中这把钢枪。” 宽继贤笑道:“仅凭这把钢枪,似乎还有些不够。” 猛虎道:“为何?” 宽继贤讥笑道:“不瞒将军,对付你根本不需要我等出手,只需一名十七岁的百人师便可。” 猛虎哈哈大笑,说道:“咱们比试一番。不过刀眼无情,若被我扎个透心凉,可不要心痛啊!” 宽继贤向猛虎笑了笑,转过身去,向肃泰说道:“铁蛋,你去会会这位将军,下手定要留情。” 肃尚忙拉着宽继贤的衣袖道:“宽兄,铁蛋儿行不行?” 宽继贤拍着肃尚的胳膊道:“肃兄莫怕,对付这种鲁莽之人,铁蛋足矣!” 肃泰走上前去,神情也是极为傲慢,仰着头,手持大棍道:“马上还是地上?二选一。” 猛虎见肃泰如此年轻,不屑地道:“我不与小屁孩交手,免得说我胜之不武。” 肃泰听后大怒,手提大棍,跃起身来,一棍砸下,这才大喊道:“看招!” 猛虎闪身一躲,大棍砸在地上,顿时一阵尘土飞扬。猛虎一看,暗自吃惊,不得不提起精神,与肃泰交战。 果然不出宽继贤所料,这猛虎也是一位猛将。长枪大开大阖,走的是刚猛之路。与肃泰二人对战,真是铁锤对铁锤--硬对硬。 兵戈相交,声音铮鸣,火星四溅。 肃泰一棍扫来,猛虎侧身跳过。肃泰又一棍砸下,猛虎手持长枪相迎,被砸得连退三步,步步陷入土中三寸。 二人大战在一起,三五十回合之后,肃泰渐占上风。 猛虎长枪刺来,肃泰侧头闪过,双腿一曲,手持长棍中央,一侧棍头直捣猛虎的护心镜。 “嘭”的一声,猛虎被击倒在地,手捂前胸,痛得呲牙裂嘴。 肃泰看似憨厚,铁棍走刚猛之路,但与井盛对战之后,棍法渐渐变得细腻起来,长中有短,刚中有柔。 起先与猛虎对战,大开大阖,引得猛虎只好与他以力对之。岂料肃泰棍法忽变,猛虎猝然不及,被击倒在地。 猛虎倒在地上,口中不服,站起身来,说道:“谁敢与我马上对战,若我输了,任凭各位处置。” 宽继贤一听,知道要将这种人摆弄地服服帖帖,必然要让他心服口服。 宽继贤正欲出手,井盛道:“我来!” 井盛上马,猛虎见井盛是断臂之人,说道:“我不与断臂之人交战,莫要说我欺负人。” 井盛道:“我若输了,全营归你统管。” 猛虎道:“你不穿衣甲?” 井盛道:“如此足矣。” 猛虎知井盛是云海关将士,心存好意。又见井盛如此不识抬举,遂骑马持枪杀来。 猛虎一枪刺来,枪花乱抖,待长枪距井盛不足一尺之时,井盛突然转身旋转,让过长枪,又坐于马上,虽然独臂,却不失灵活。 紧接着一刀砍向长枪,将长枪劈开,然后刀锋顺势一转,刀刃沿枪身一路而下,划起串串火花。 就在长刀砍到猛虎胸前时,井盛紧接着长刀再次一转,刀背砍向猛虎护心镜。 瞬息之间,长刀三转。 “咔”的一声,护心镜当即破碎,猛虎整个人被击于马下,倒在地上,口吐鲜血,坐立不起。 井盛骑马过来,手持长刀,面色阴沉,看着猛虎道:“服与不服?” 猛虎被砍得心惊胆颤,知道这是个狠角色,连忙点头道:“服!服!服!” 宽继贤笑了笑,叫肃泰将猛虎扶起。 猛虎走道宽继贤面前,左膝跪地,拱手道:“云海关十一旅枪骑三营千总猛虎甘愿听从宽老千总调遣。” 宽继贤将猛虎扶起,道:“三关将士,不分你我。有待一日,共举大旗,复我大德。” 宽继贤随后召集百人师以上人员召开会议。 宽继贤道:“此次猛虎千总到来,又为我营带来231位将士。到目前为止,我全营共有将士1195人,除去杂役34人,战斗人员1161人,战马872匹,武具齐备。 其中千人将6人,百人师21人,我有意将所有人马整编为枪骑营,弓骑营和步兵营三个营,不知各位有何意见?” 甲飞龙笑道:“但凭老哥安排。” 宽继贤道:“我们现有战马872匹,所以我有意规整500人为枪骑营,另外372人为弓骑营,其余289人为步兵营。虽然人少了一些,但我们先把框架架起,以后来人也好补充。” 肃尚道:“人手如何安排?” 宽继贤道:“宽洪济仍为枪骑营千总,井老弟统管步兵营,弓骑营千部为……” 甲飞龙是极聪明之人,还未等宽继贤说完,甲飞龙大笑道:“我来统管弓骑营,天天呆着,我这把老骨头都快散架了。” 宽继贤道:“只是甲老弟年事已高,怕累坏了身子。” 甲飞龙笑道:“无妨,越活动越年轻。怕什么累着了身体,老哥多虑了。” 大家商定: 枪骑营分五伍,弓骑营分四伍,步兵营分三伍。伍长均为百人师,枪骑营和弓骑营各设两名副千总,步兵营由猛虎和另外一名百人师为副千总。 宽继贤和肃尚坐镇军中,全权指挥。云生、肃泰和茗蕙三人仍为斥候,宽洪渡仍负责后勤保障。 建制已定,众人开始调整营房,次日训练。 宽继贤望着忙碌的军营,笑意浮现在脸上。 宽继贤转过身来,拍着肃尚的胳膊说道:“走,咱老兄弟俩好好去喝一杯。” 有人说,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身处江湖必有争斗,此话不假。 一个单位,只要有人、有级别、有权利,必然就有欲望。有欲望就必然有争斗、有纠纷。 明处有武斗,暗处有心斗,正所谓勾心斗角。 不过权势集中也好。 权力集中,方能言出法随,意见一致,整齐划一,令行禁止。 还有人说,有奶便是娘。 1000多号人的队伍,柴米油盐、吃喝拉撒,每月消耗上千两纹银。 刀枪弓箭、凯甲战马,配齐装备,十万两纹银也不止。 在众人之中,也唯有宽继贤,才能担当得起。 断燕山也是极聪明之人,养活这1000多号人,每年不知要消耗多少银两。 宽继贤四战泥石县,抢夺无数,刀枪凯甲战马,应有尽有。 与其自己消耗大量银两养活众人,还不如交与宽继贤。一来可以节省大量银两,二来仍为断家堡之兵力。 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断旭将军营改制地情况向爷爷断燕山做了汇报。 断燕山只是淡淡地道:“嗯。” 神情却是极为凝重。 第121章 回京 到了六月份,军营训练步入正规。 这一日,宽继贤叫来云生,道:“如今洪莽大地战事渐渐趋缓,你母亲之事,总如一块石头压在我的心间,我准备与你一道前往京城,打探你母亲下落。” 云生听闻,心中大喜,遂又道:“只是爷爷您离开军营,这营中之事怎办?” 宽继贤笑道:“无妨,我已经安排好了。” 第二日一早,宽继贤便和云生二人离开军营。 云生心中欢喜,二人骑马,晓行夜宿,不几日便来到京城附近。二人将马匹寄放于一家小酒店中,次日便步行前往堾丽城。 二人扮作爷孙,身着布衣,宽继贤一瘸一拐,云生搀扶。 在路上,宽继贤怕云生年轻气盛,容易冲动,所以再次嘱咐云生一定要捺住性子,切不可莽撞行事。 二人来到西城门,只见戒备森严,约有一个千人营把守。 二人排队入城,待检查到二人之时,宽继贤慌称进城看病。守军见是一名瘸拐老者和一名少年,也不在意,便放入城中。 二人来到城中,只见城内萧条无比,大街上行人很少。二人来到铁匠铺,只见铁匠铺关门闭窗,无人经营。 再往前行,便是云生家中。 “近乡情更怯。”自进入西城门之后,云生的内心便如翻江的浪涛,汹涌澎湃。 看到眼前熟悉的场景,一股莫名的激动涌上云生的心头。 云生心中忐忑,泪光闪闪,心中暗道:“菩萨保佑,母亲健在!菩萨保佑,母亲安康!” 院门大开,二人走进院中,只见房门紧闭。 云生急忙推开房门,冲入房间,只见房屋内空无一人,床铺稍稍有些零乱,但却一应俱在,只是落了一些灰尘。 云生感觉顿时感觉头晕目眩,双腿无力,跪在地上,大声哭道:“母亲!母亲!你去了哪里?你到哪儿去了?” 云生心中悲伤不已,泪如雨下,心中的一丝希望彻底破灭,不由地嚎啕大哭起来。 宽继贤上前,也没有安抚云生,而是绕着房间,细细地观察了一番,遂坐到椅子上。 待云生哭罢,宽继贤道:“孙儿,你看这房间之中,虽然落了一些灰尘,但是桌椅却摆放整齐,显然是金鹰之兵并没有进来打砸抢烧。 其次,你再看这箱中,随身衣物也被带走,也没有什么金银细软,显然你母亲是被他人接走。” “接走?” 云生脑中顿时又浮现出那个光头无发,满脸横肉的彪形壮汉。 “很有可能是被名珠接走了!”宽继贤安慰云生道。 “但愿吧!”云生也是心中暗暗祈祷名珠接走了母亲。 云生又走到自己房间,房间内一应整齐。自己家传的长弓和新打的腰刀仍然悬挂在墙上,长枪立于墙边。 云生又来到厨房,厨房锅碗瓢盆,一应俱在。 云生又来到院中,院中海棠依旧,墙边石墩排放整齐,只是枪戟斧叉因无人保养,略有锈迹。 云生又越墙跳入隔壁,那是李叔家,院内房中也是空无一人。 云生又连续跳入几家邻居,家家户户都是房门紧闭,人去楼空。 云生来到翁叔家,翁叔尚在。 云生敢忙上前,问道:“翁叔,我母亲呢?” 翁叔一人坐在院中,看到云生,长叹道:“都走了,只留下我这一个走不动路的瘸子。” 云生心疼,拿出一百两纹银道:“翁叔,您好好保重身体,大德王师还会回来的。” 翁叔看着云生,内心感动,满眼泪花,哭泣道:“但愿吧!” 云生和宽继贤走出西城门,一路上云生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宽继贤自责道:“是我害了你母亲,我应该让你早些归来。” 云生摇头道:“不,金鹰末入京城之前,大家已经离开了,我母亲也离开了!” 大金王朝入主洪莽大地已快一年时间了。金武帝阿萨听从左贤王的意见,大量启用大德王朝官员。 虽然个别官员颇有气节,拒不上任,但是仍有大量文人意气奋发,当日应召。 大金王朝仿效大德王朝,于大金元年,即大德历601年,直接举行殿试。 虽然科考人数不多,仅有百余人,但却全部录用,留用京城,封其地产,包其婚姻,一时众人受宠若惊。 大金王朝元年十月,再次举行殿试。这次,科考人数猛增至一千余人。 同样,大金王朝全部录用,按照排名,下放各府县任职。或为府台,或为县令,并在京城封其地产一套。 于是乎,众多文人跃跃欲试。 大金王朝规定:每一府县各配文官一名,武官一名。文官由洪莽人士担任,武官由金鹰王国将领担任。文官管政事,武官管军事,互不相干。 大金王朝规定:农民赋税十五税一。相比较之前大德王朝十中税一,赋税大大减轻。老百姓们也是乐得其见,管他什么大德王朝还是大金王朝,谁对我好,我便拥护谁。 大金王朝也对众多武林门派多有照顾。 大金王朝规定:凡有百万皇者,门派周边二县归其所辖,钱粮赋税由门派征收;凡有十万王者,所处其县钱粮赋税由其征收。 断家堡所处的芒水县,赋税由断家堡征收。不过在其县城,却驻扎了一个千人营。 于是,洪莽大陆江北之地,抗金活动也渐渐息鼓歇气。 反观江南大德王朝,四处征兵,增加赋税,原本丰腴之地、鱼米之乡的百姓们叫苦连天,怨声载道,并时有农民起义爆发。 以前宽继贤等人的情报,主要来自于断家堡。随着军营逐渐走入正规,宽继贤相继在周边四县派出人员,开设商铺,收集信息。 但搜集来的消息令宽继贤等人忧心忡忡。江北抗金活动偃旗息鼓,江南大德王朝又增加赋税,民不聊生。如此下去,何时才能收复失地。 金秋九月,洪莽大地万紫千红,一片丰收景象。 今年风调雨顺,农民们收成大增。再加大金王朝十五税一,赋税大减,百姓们脸上高兴地乐开了花。纷纷赶上牛车,载上粮食,前往县城交粮,生怕赋税有变。 以前大德王朝还有什么人头税、牲口税、河工费等乱七八糟的税项,如今大金王朝一律取消。 各县河道,以村为单位,由百姓们自发清除河道淤泥。 河道清理,关系农业发展,既使朝廷不管,百姓们也要为自己着想,于是纷纷主动组织起来清理河道。 宽继贤和肃尚二人赶着牛车,前往县城。一路上看到百姓们个个喜上眉梢,让人不由得心情沉重。 回到军营,二人召集百人师以上人员开会。 宽继贤道:“驱逐鞑虏,复我大德,本是我等军人之职责。但如此长期以往,何时才能复我大德呢?” 这时,坐在墙角的一位百人师长叹道:“复我大德,又有何用呢?打仗的是咱们,享受的是贪官。大德来了,百姓们更苦了。” 众人一听,觉得也甚有道理。 宽继贤大喝道:“保家卫国,乃我军人之天职,你怎能说出如此混账的话?” 那百人师不语,也不辩解。但众人知道,那人说得是实话。 宽继贤仰头喝了一口酒,而后重重地将酒杯放在桌子上,愤懑地道:“不行,再这么下去,只能散漫了军心。” 甲飞龙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别人不动,我们先动,看看其他地方是否再有动静。” 猛虎猛然道:“对!这叫打草惊蛇,投石问路。” 众人不自主地笑了起来,气氛也变得轻松起来。 宽继贤道:“好的,我现在便去堡内,请示断堡主。” 第122章 侦察部署 来到堡内,宽继贤将自己的大致意思向断燕山做一说明。 宽继贤向断燕山诉苦道:“堡主,三湾村现有退役三关将士1000余人,仅吃喝拉撒一事,每月就需上千两纹银开销,我现在已是囊中羞涩,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断燕山知道宽继贤此次前来,绝不仅仅只是诉苦而已,定然有事相求于他。 于是断燕山也一边诉苦一边安慰道:“如今世态不够太平,为防止金鹰突袭,堡内人员每日挖沟筑墙,开支消耗也很大啊。 这段时间,我忙于堡内事务,确实对你们有些冷落,关照不够。这样,我派人给你送去500两纹银,你们暂且忍受忍受。” 宽继贤一听断燕山之话,知道断燕山在等他的下文,于是又道:“多谢堡主体恤,只是杯水解不了长渴,若是每次三关军遇有困难便麻烦堡主,我等实在是不好意思。” 断燕山笑道:“那宽老弟有何妙计?” 宽继贤道:“如今三关将士已整编成形,训练已有半年之余,战斗力初见成效。但是若每日无所事事,长此一往,必然会军心涣散。” 断燕山听后,心中略惊:看来宽继贤是想动作了! 断燕山脸色一沉,问道:“宽老弟意欲何为?” 宽继贤也正色道:“我想从金鹰王国那里抢些口粮,以维持退役三关将士生活之需。” 断燕山想了片刻,神情犹豫,而后语重心长地说道:“宽老弟,你也知道,我断家堡招兵买马,只为自保。我的原则是,金鹰若不动我,我绝对不主动出手。” 宽继贤道:“这个老弟我知道,我绝对不在三河府动手。” 断燕山惊道:“那你准备在哪儿动手?” 宽继贤从怀中取出一张地图来,平铺在桌子上,而后指着地图道:“堡主你看,这余水县沃野千里,人口众多,乃是北方主要的产粮区,异常繁华。 余水县地处鳖山之北,而我芒水县地处鳖山之南,两地相距八百里,四个县城,我欲在此地行事。 况且上次泥石县在鳖山之西,这次余水县又在鳖山之北,金鹰必然以为我们藏身鳖山之中,断然不会想到我等在芒水县境内。” 断燕山站起身来,背过身去,手抚长髯,在房间内踱来踱去,时而抬头沉思,却不说话。 宽继贤见断燕山犹豫,于是继续趁热打铁,说道:“若是偷袭余水县成功,既可鼓舞军心,提振士气,又可解决经费不足,如此可谓是一举两得!” 断燕山思考片刻,转过头来道:“切莫泄露行踪。” 宽继贤心中大悦:“堡主放心,这个我自然会小心。” 宽继贤满心欢喜,回到军营后,再次召集三关军伍长以上人员开会,将自己的想法告于大家,众人一致赞同。 宽继贤派出宽洪渡扮作商人,带几名少年以到山中采购草药和兽皮为名,侦查鳖山山中道路和余水县情况。 其余人则加紧备战,准备各类战具。 半个月后,宽洪渡返回,同时也带来了一张自绘的鳖山周边地形图和余水县城地图。 宽洪渡向大家详细介绍了从断家堡至余水县的地理详情。特别是沿途的村镇分布情况和鳖山内部道路情况。 而后又详细介绍了余水县县城内县衙、粮仓、武备库等重要目标的分布情况以及金鹰铁骑驻扎情况。 宽洪渡道:“据我这几日仔细观察,余水县内有金鹰一个千人营,东西城门轮班倒换,每次十人。 金鹰铁骑主要集中在城内东西两个军营,据我估计各有300余人。 粮仓内居住了一个百人伍,武备库有守军一个百人伍,县衙内有守军一个百人伍,金鹰千总和余水县县令均居住在县衙之中。” 宽洪渡又指着地图上几处红点道:“另在市场、主街道和酒楼等几处繁华地段,分别驻有少数零星人员,维持县城秩序。” 宽洪渡道:“余水县东城有一恶霸,平时鱼肉百姓,无恶不作。但嘴上却是说得冠冕堂皇,慈悲为怀,人送绰号‘假善人’。” 这也是宽继贤交给宽洪渡的另一个重要任务。一千余号人,每月开支上千两纹银,宽继贤早已是入不敷出。 突袭余水县城,不仅要消灭金鹰铁骑,以壮军威,也要顺便捞一条大鱼,有钱的大鱼,以解决军营生活之需。 如此才会一举两得,不虚此行。 宽洪济将侦察的情况介绍完毕后,众人都齐齐地望向宽继贤。 宽继贤早已胸有成竹,说道:“目前我营共有将士1195人,战斗人员1161人,共编有一个枪骑营500人,每伍100人,人员装备齐装满员。 弓骑营372人,弓骑第一伍、第二伍、第三伍各100人,弓骑第四伍72人。 步兵营289人,步兵第一伍、第二伍各100人,步兵第三伍89人。 此外,我营还有千人将6人,百人师21人。 余水县城金鹰守敌1000人,兵力相差悬殊不大,但在千人将和百人师方面,我军明显占优。 所以,我们只要精心谋划,分配好兵力,拿下余水县,困难并不大。” 肃尚道:“如此甚好,宽兄你就安排行动吧!” 众人听后,也是齐齐点头。 宽继贤安排道:“井老弟,你和猛虎带步兵第三伍沿官道先行出发,扮作镖队模样,进入余水县城。 半夜时分,你和猛虎各带45人,井老弟突袭东城门,猛虎将军突袭西城门。 打开城门之后,步兵第一伍守住东城门,步兵第二伍守住西城门; 井老弟你带枪骑第二伍,弓骑第一伍攻击东营区守军; 甲兄带枪骑第三伍,弓骑第二伍攻击西营区守军; 肃兄带枪骑第四伍攻击粮仓,猛虎将军带枪骑第五伍攻击武备库; 弓骑第三伍、第四伍和步兵第三伍主要攻击市场、主街道等几处据点,分布在各个街道和路口,务必消灭所有漏网之鱼; 我和洪济带枪骑第一伍攻击县衙。 另外,所有作战人员全部配带弓箭,金鹰铁骑刀枪有毒,战斗时能远攻则不近战,能射死他们则绝不与他们交手。众位是否明白?” 众人道:“明白。” 宽继贤又安排道:“炊事人员提前卤好卤肉,准备好干粮,所有人员携带五日份口粮。” “至于攻击余水县城的时间,我们便定在十月初四。”宽继贤狠狠地说道。 “为何要在十日之后呢?”甲飞龙疑惑的问道。 宽继贤昂起头,愤狠地说道:“因为十月初四正好是三关陷落的日子,也是三关失守一周年。” 众人听罢,这才明白。 猛虎大声道:“这个时间定得好,有意义!” 宽继贤喝了一口酒,突然话锋一转,又说:“不过,在此之间,我们还需要再干一件事!” 众人齐问:“什么事?” 第123章 七十二计之十一:以假乱真 宽继贤道:“布置疑阵,故弄玄虚!” 众人不解,肃尚道:“还要布些什么疑阵?” 宽继贤道:“我这次去请示断堡主,断堡主明显有些犹豫,怕我们的行动会被金鹰知晓,给断家堡引来麻烦。 所以,我们这次行动,一定要小心加小心,谨慎且谨慎。既要全部消灭余水县的金鹰之敌,也要保护好自己,不让金鹰铁骑发现我们。” 众人听后,都点头表示同意,却没有人说话。 宽继贤又道:“所以,这次行动,我们三关军要夜间出发,夜间返回,来回时不能惊扰沿途的居民。 还有,这次行动我们要选在夜间袭击,夜间金鹰铁骑休息,防备松懈,只要我们出其不意,定然能够打他个措手不及。 不仅能在短时间内消灭敌人,速战速决,还能减少我们的自身伤亡。” 肃尚道:“宽兄说得是!如此,我们在天亮之前结束战斗,返回鳖山之中,他们就发现不了我们的去向。即可消灭敌人,又可隐藏保存自己。” 井盛道:“那宽老哥说得故布疑阵又是什么?” 宽继贤道:“我们袭击余水县后,金鹰铁骑必然能够在短时间内得到消息。 他们一定会沿着我们的马蹄脚印沿途寻找。所在我们要在鳖山之中布些疑阵,不能让他们发现我们来自鳖山之南。” 甲飞龙道:“宽兄说得是,那如何布疑阵呢?” 宽继贤接着道:“消除行踪是此次袭击余水县的重中之重。明天晚上,我便带枪骑第二伍人员先行出发,在鳖山之中制造一些我们活动过的踪迹,引开他们的寻找线路。” 众人见宽继贤要亲自出动,知道这次行动的重要性,故大家都没有再说什么。 宽继贤道打开地图,指着上面的一个红点道:“我走之后,其余人员由肃兄和甲兄负责,你们在十月初一出发,十月初三日晚,我们在此汇合。” 肃尚和甲飞龙二人听后,点头表示同意。 一切安排完毕,宽继贤又从断燕山那里借来马匹200匹。如此,除100人扮作镖队人员之外,其实人员全部变为骑兵,包括所有的步兵。 出人意外的是,宽继贤带来的不只有200匹战马,而且还有断旭和断曜二人。 这是断燕山有意锻炼两位孙子,毕竟在家练武和杀人打仗是两个不同的概念,断燕山也是深喑此道。 当然了,断旭和断曜二人的另一身份,也可以理解为监军。 宽继贤对此并不见外,毕竟大家是合作态度,一定要真诚相待。 随后众人又集合在一起,将这次行动的时间、路线及作战的计划又重新推演了一遍,直到所有的细节确保无误,所有参战的指挥人员对每个环节了如指掌后,这才结束。 当日太阳落山之时,宽继贤带着云生、肃泰、茗蕙、断旭、断曜以及枪骑第二伍100名将士共106人,已在营院中集合完毕。 众人身骑战马、手持长枪、头戴头盔、身背弓箭、腰挎战刀,一个个雄纠纠、气昂昂,眼神放光,信心百倍。 尤其是肃泰、茗蕙、断旭和断曜几人,一下子有一种沙场点兵、驰骋疆场、金戈铁马、夜诛可汗的感觉,觉得十分好玩。 所有的战马已经马摘铃、口衔木,蹄裹布,马屁股上还绑着一个麻布袋。 这是用来盛放马粪用的,防止战马沿途拉粪,暴露了行踪。 另外,在一些战马的身上,还背着一些锅灶炊具等用品。 枪骑第二伍的伍长是宽任泽,并且其中有41人是宽继贤带来的村兵,可以说是宽继贤正儿八经的嫡系部队。 天黑之后,宽继继贤一声令下,106人成一列队形骑马驶出三湾村,向北而去。 众人绕过村庄,或走乡间小路,或者河道,距离各个村镇至少一里地之外,以免惊扰百姓,暴露行踪。 第二日天亮之前,众人已经进入鳖山之中。众人略作休息,而后顺着山谷,一路北上。 中午时分,众人来到一条小溪前,宽继贤见到小溪,脸色异常高兴,说道:“真是天助我也,如此便可消除马蹄的脚印。” 众人踏着小溪,沿着山沟,一直前行,而后转折向东。 在山谷中,宽继贤找了一个小山沟,命人就地休息。 众人急奔了一夜一天,不论是将士们,还是战马,都是异常劳累。 众人休息,至天黑时分,众人再次起身,乘着夜色,沿着山谷,继续向东而行。 午夜时分,众人走出群山,沿着山脚一路急行。待天亮时,再次绕进山里。 众人再次原地休息,补充精力。 当日下午,众人骑马沿着山谷而行,至天黑时分,再次走出山谷,沿着山脚,一路疾奔。 至天亮时,众人又拐进山中。 约中午时分,到达预定地点,这是大军约定集合的地方。 这处地点,是两个山谷的交汇之处,向东是宽继贤等人来时经过的道路,向西则通往了鳖山之西的献阳县城。 宽继贤令人下马休息,隐藏在树林之中,防止有百姓和猎户发现。自己则和云生、肃泰、茗蕙、断旭、断曜六人脱掉铠甲,卸掉装具,身着布衣,骑着战马,沿着山沟,向西而去。 这条山沟比较宽阔,前行时间不长,又见到一条小河,这条小河便是献河,献阳县便在献河之北。 众人骑着战马,沿着献河,一直前行,一边观察。 众人又来到一处山谷交叉口,宽继贤等人勒马回转,沿着山谷前行。 这条山谷异常狭窄,两侧壁立千仞,树木茂盛,中间有一条小溪潺潺而流。 宽继贤一边抬头看着山谷,一边脸上浮现出笑容,对着断旭说道:“此处是个不错的藏身之地。” 断旭有些不明白,问道:“庄主,我们不是去袭击余水县城吗?难道我们回来时,要在此处藏身?” 宽继贤笑道:“这只是一处疑阵罢了,给金鹰大军制造我们曾经在此活动过的痕迹,扰乱他们的视线而已。” 断旭听后,这才明白。 众人又从山谷返回,再次沿着献水西行。 又来到一处山谷,这个山谷较宽,也较浅,宽继贤指着山谷问道:“此处作为一处藏身疑阵,如何?” 断旭、断曜、云生、肃泰、茗蕙几人不知如何回答,都面面相觑。 云生凭借前世侦察兵的知识,首先说道:“我感觉这儿不好。” 宽继贤笑道:“何以见得?” 云生道:“此处山谷较窄,不利于大军隐藏。其次,这处山沟较浅,容易被金鹰发现。” 宽继贤笑了笑,又看向断旭。 断旭道:“我想得跟云生一样。” 宽继贤哈哈大笑,说道:“你们都错了,这儿是一处很好的布置疑阵的地方。” 众人都有些纳闷,不知其所以然。 宽继贤说道:“布置疑阵要奇正相辅,虚实结合,如果都藏在山谷隐蔽之处,如何教敌人发现呢? 前面的那个山谷较深,作为隐藏之处,这在战法上叫做‘实点’。这处山沟较浅,易于被敌人发现,又可叫作‘虚点’。” 众人听后,这才明白,断旭道:“庄主,按你这么说,这处山沟就是摆明给金鹰看得,故意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宽继贤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不错!” 众人继续前行,至天黑之时,这才来到山脚下,依稀能够看见远处献阳县城的灯火。 众人又勒马返回,乘着满天星斗的夜色,返回到预定的集合地点。 宽任泽带着100将士在此等候,见到爷爷宽继贤到来,连忙上前迎接。 宽继贤问道:“前方道路侦察的怎么样呢?” 宽任泽道:“沿着余水河,向北前行约50里地,便是余水县城。” 宽继贤点了点头,遂令众人抓紧时间休息。 众人又在树林中休息了一天,至天黑时,众人这才牵着战马走出树林。 众人沿着山谷一直向前行走,来到第一处山谷之中,宽继贤令人下马休息,开始起火作饭。 这次宽继贤一共带来了20个锅灶,宽继贤令人散开,每5人负责一个锅灶。 断旭上前,不解地问道:“庄主,我们仅有100人,为何要起这么多锅灶呢?” 宽继贤笑道:“我们参战的兵力可是1000余人啊。” 断旭这才明白。 宽继贤再次耐心地解释道:“此次作战,如果不能全歼余水县城的金鹰铁骑,那么我们参战的兵力必将暴露。 而且,即使我们全歼余水县城的金鹰铁骑,余水县城的百姓也必然能够判断出我们作战的兵力。 所以,我们必须要起1000人的锅灶。” 断旭这才点了点头,心中对宽继贤是佩服无比。 众人就地开灶吃饭,宽继贤又将此次收集的战马马粪叫人撒开,而后又将战马牵到四处,让战马拉粪,制造出数百战马的假象。 并且,宽继贤令将士们骑上战马,四处踩踏草地,制造出众多战马来回移动的样子。 众人在山谷之中呆了两天后,乘着夜色,又来到前方较窄的一处山谷,而后又命人生火起灶。 同样命战马四处踩踏草地,抛洒马粪,制造出大军曾经在此呆过的假象。 如此,三日后,宽继贤掐指一算,明天夜间,三关军大队人马将会到达此前预定的集合地点。 第124章 夜袭余水县 大路上,91名镖师赶着100辆马车缓缓前行。 一个满脸横肉,络腮胡子的大汉骑马领头,镖旗迎风飘扬,大旗上绣着“金刀镖局”四个金色大字。 金刀镖局,北方无人不知,乃是金刀战神策诚慷年轻时创建的镖局。 金刀战神策诚慷次子策遗风晋升百万皇后,又与武极堂东城仁信百万皇几人联手组建北道十三绿盟,仍在洪莽大地行走保镖,手下镖师近10万人,镖行遍布洪莽大地。 在洪莽大地,除非是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否则是没人敢劫金刀镖局之镖。 如若有人劫持金刀镖局之镖,将会遭到金刀盟和北道十三绿盟的双重联手打击。 金刀盟和北道十三绿盟联手,共有七八位百万皇、数十位十万王,其实力堪比大德王朝,胜过任何一家江湖武林门派。 因此,几十年来金刀镖局所保之镖从未有过丢失,信誉度极高。 夕阳西下,金刀镖队出现在余水县东城门。 余水县千总格外重视,叫来假善人询问,打听清楚后,开门放行,并派出一个百人伍加以防范。 镖队众人也不在意,找了一家酒店,住了下来。一顿大吃大喝,便睡觉休息,并无其他动作。 十月初四日午夜时分,天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余水县城东西门城楼上的哨兵,困得一个个打着哈欠。 忽觉脖子一凉,便不知怎么回事。 井盛舞动战刀,神出鬼没,人头落地,刀刀见血。 猛虎舞动长枪,长枪如棍,一阵横扫,10名哨兵,全部拍飞,掉落城下,粉身碎骨。 东西城门打开,一匹匹蹄子上裹着衣布的战马悄然驶入城内。 城内,东西营区门口,执勤的哨兵刚刚听见动静,便已经人头落地。 数百人手持长梯,搭在院墙上。 “点火!” 一声令下,数百支火箭射进营房,营房顿时燃烧起来。惊叫声、骂娘声、大喊声,此起彼伏,连成一片。 金鹰将士身穿衣甲,手持长枪,奔出房屋。一阵箭雨射来,纷纷中箭倒地。 更多的金鹰将士冲出房间,又一阵箭雨射来,又有许多金鹰将士中箭倒地。 冒着箭雨冲出房门的一部分金鹰将士冲向马厩,不料马厩内又射出一阵箭雨。 金鹰将士十之八九倒地,仅有几人冲进马厩,却见对面有人持枪杀来,一番交战,尽皆被斩。 一部分金鹰将士躲过箭雨,翻越院墙。刚跳下墙去,院墙外又是一阵箭雨射来,纷纷中箭倒地。 众金鹰将士见营房起火,院门被堵,马厩内藏有敌人,院墙后又有伏兵,无处可逃,乱成一团,纷纷躲避在墙角等隐蔽之处。 箭雨如蝗,四处射来,又有大批金鹰将士中箭身亡。 院门外、院墙上不断有人冲进,伏在地上,十人一组。 前排五人持盾,后排五人射箭,慢慢推进,逐点清剿。不时有弓箭互射,射在盾牌之上,乒乓作响。 金鹰铁骑前后受敌,不时有人中箭身亡。 过不多时,清剿完毕,东西营区守军全部被歼。 三关将士们快速捡起刀枪,拾取箭矢,扒下铠甲,全部装于停靠在门外的数十辆镖车上,然后赶走战马,扬长而去。 县城粮仓内,三关将士们这次并没有放火烧粮,肃尚和一名百人师射杀门卫,其余三关将士快速冲进粮仓,散开队形,向营房内射击。箭矢如雨,营房内金鹰将士纷纷中箭倒地。 部分三关将士冲进马厩,斩杀马夫,骑上战马,居高临下,再次向营房里射击,不多时房内鸦雀无声。 而后,众三关将士逐屋清剿,射杀余敌。 一部分将士拾取刀枪、弓箭、凯甲等武器,一部分将士牵走战马,一部分将士开始搬运粮食。 整整装了六十余车,粮仓内才四壁如洗。 武备库内,三关将士们悄悄干掉门卫,冲进营房,射杀守军,牵走战马,而后搬运武备,装于门外镖车之上,悄悄离去。 宽洪渡带着10名将士,冲进假善人家。假善人吓得屎尿俱流,跪地求饶。 宽洪渡道:“交出银两,我便不杀你。” 假善人早已吓得双腿发软,既不会走路,也不会说话,只是用手指着墙角的一处。 宽洪渡一把拉开一个木柜,后面露出一个通道,原来是一处地下室。 众三关将士走进地下室,将其内的所有金银一扫而空。 宽洪渡向另外一名将士使了个眼色,将士会意,刀起头落,一刀便结果了假善人的性命。 宽继贤、云生、肃泰、茗蕙、断旭、断曜以及宽洪济带枪骑营第一伍进攻县衙。 云生、茗蕙和断旭三人犹如鬼魅,转眼之间便悄无声息地解决了门口的几名守卫,而后众人一起冲进县衙。 枪骑第一伍前五队负责攻击左廊,后五队攻击右廊,其余人冲过大堂,直奔后院。 这时从后院左侧房间内飞出一人,手持战刀,向众人杀来。 宽继贤居中迎上,宽洪济左侧围攻,云生右侧进攻。 三人长枪抖落,梨花纷飞。 金鹰千人将以一敌三,战刀舞得风雨不透,步步后退。 云生长枪抖落,挑开金鹰千人将的战刀,一枪扎在左腿之上,金鹰千人将侧身倒地。 宽洪济上前,一枪刺向胸口。 不料金鹰千人将左手一把抓住长枪,右手长刀扔出,直击宽洪济。 宽继贤长枪一抖,将战刀击飞。 宽洪济长枪一转,便结果了金鹰千人将的性命。 肃泰、茗蕙、断旭、断曜四人负责阻击金鹰其他人员。 肃泰长棍砸落,人刀横飞;茗蕙双剑如飞,左右开弓,不一会儿便战斗结束。 宽继贤带人走进一间房间。床上两人,一男一女,赤身裸体,吓得紧紧相拥,脸色苍白。 宽继贤道:“你可是县令?” 那男人吓得瑟瑟发抖,颤着声音道:“是的,是的,正是小人。” 宽继贤道:“府银藏在何处?” 那县令忙道:“在师爷处。” 宽继贤点了点头,说道:“我想借你一件东西使用,如何?” 县令吓得颤声道:“何物?” 宽继贤道:“你的狗头!” 说着上前,一刀便砍下县令的人头,而后反手挥刀,又将那女人斩杀。 宽继贤狠狠地道:“无耻败类,枉为我洪莽男儿,将人头悬挂在县衙门口。” 众人找到师爷,搜出4000两纹银,而后又一刀结果了性命。 宽继贤来到县衙中堂,一枪挑掉悬挂在上方的“明镜高悬”的匾牌,而后从桌子上拿起毛笔,走到县衙门口,蘸上倒于地上的金鹰铁骑的鲜血,在白墙之上,提笔写道:杀人者,三关将士也! 随后众人扬长而去。 众人在西城门外集合,驱马赶车。所有俘获战马,每十匹用长绳串成一队,一人驱赶。 众人趁着夜色,一路疾行,来到山中,打开镖箱,每人拿起一套武具,顺手牵上一匹战马,每匹战马上驮两袋粮食。 宽继贤令其它人员先按照来路原地返回,自己则带上云生五人和枪骑第二伍的100名将士,将镖车拖到布置的第一处疑阵之内,而后废弃于地,迅速返回。 一路之上,众人不作休息,策马狂奔。 白天之后,众人行走在山谷之中。至天黑之时,驶出山脉,沿山脚行走。 待到再次天亮时,又返回山中。中午略作休息,沿着小溪抓紧赶路。 余水县属四方府,府中有十万王坐镇。宽继贤怕十万王得到消息后,飞身尾随,故不敢停留。 许多战马累得气喘吁吁,宽继贤命人更换战马,轮流换骑。 待到深夜之时,众人走出鳖山。 第三日天明时,众人已经返回军营。 早饭已经做好,众将士一顿狼吞虎咽,便呼呼大睡而去。 宽继贤虽也疲惫,但招来留守人员,命其迅速清点战马和武具,登记造册,随后才去休息。 到了晚上,众将士才缓缓醒来。宽继贤早已为众人准备了丰盛的晚餐。 大伙儿左手端着酒壶,右手拿着烧鸡烤鸭,三三五五聚在一起,背靠院墙,望着天上的新月,乱侃一气。 有的在房间之中,猜拳行令,大呼小叫,喝得一塌糊涂。 宽继贤和肃尚叫来众伍长以上人员,准备了酒菜,一边吃饭,一边喝酒。 武备库管理人员和军需人员报告清点结果: 马匹共835匹,长枪等武器共3152具,铠甲1446副,弓箭2362张,箭矢31227支,纹银7750两,黄金300两,另有各类手镯、钗钿等细软,缴获粮食1200担。 众人听后,十分高兴。 众人决定向断家堡上交战马300匹,武器1000具,弓箭1000张,箭矢10000支以及所有的手镯钗钿等饰品。 次日清点人员,有4人牺牲,尸体已被带回。 在营院外河滩旁,宽继贤集合所有将士披麻戴孝,几位百人师亲自挖掘坟墓,将四人并排放与其中。 而后众人每人一锹土,将四人掩埋。 宽继贤手持长枪,石屑横飞,在墓碑上刻下:三关将士之墓。 众人祭天祭地祭战友,手持酒杯,一饮而尽。 没有人哭,没有人说话,天地一片肃静。众人再叩三首,这才缓缓离去。 为国而战,叶落归根,黄土掩埋,战友祭奠,也不枉来世一回。 直到此时,众人才真正有了家的感觉,宽继贤的威信如日中天,一时无二。 第125章 搜索 断旭回来后,将此次夜袭余水县的全过程详详细细地向断燕山讲述了一遍。 断燕山听后,特别是听说宽继贤布置疑阵后,悬着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 断燕山笑问断旭:“有何收获?” 断旭夸赞道:“这次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宽继贤不论是计划部署,还是兵力运用,或是路线的选择,时间的安排,都可谓是恰到好处,百密无疏。” 断燕山手抚长须,语重心长地说道:“宽继贤等人都是三关的老兵,长期在军中服役,并且参加过大型战役。 此次夜袭余水县,其作战计划、兵力分配、路线选择、时间安排,都是他长期军旅生涯实战的结果和运用。 所以说,人要想成长,就要仔细观察身边遇过的每一个人,仔细体会身边发生的每一件事,不断地吸取教训,总结经验,并且运用到实践之中,这也是一个人快速成长的不二法诀。” 断旭听后,也是深以为然,于是拱手道:“多谢爷爷教导!” 断燕山笑了笑,说道:“以后没事,多到三湾村转转。” 余水县城被袭,大金朝野一片震惊。 坐镇四方府的金鹰十万王听到消息时,已是下午时分,心中大惊,于是连忙飞身入空,直奔余水县城而来。 在详细地询问仅存的十几名漏网之鱼和当地的百姓后,金鹰十万王于是连夜赶往鳖山之中,搜查偷袭之人。 但是,十月初五,月儿半弯,悬挂西天,飞身高空,可视度极低。金鹰十万王沿着鳖山飞了一圈后,搜寻无果,只好返回。 第二日天亮之时,金鹰十万王再次沿着马蹄的脚印,一路向南,来到鳖山之中,来到了三关军集合的叉路口处。 在叉路口,马蹄的脚印分成两路,一路向东而去,一路向西而来。 金鹰十万王心想:半年前泥石县被袭,这次又是余水县被袭。泥石县位于鳖山之西,而余水县位于鳖山之北,那袭击之敌定然是向西而去。 于是,金鹰十万王沿着山谷,一直向西而飞。 过不多时,在一处较浅较窄的山谷之中,果然发现了大量锅灶的痕迹以及大量战马的马粪。 金鹰十万王又飞身高空,俯视鳖山,在另一处山谷之中,发现了大量的锅灶痕迹以及丢弃的车箱。 金鹰十万王也是长期在军营生活长大,根据锅灶的数量,大致判断对方约有1000人左右。 金鹰十万王飞到最近的献阳县城,立即召集鳖山之西和鳖山之北的四方府和锦澜府两府府台以及各县县令和金鹰千总,命人逐县逐村排查,挨家挨户地核对居民,追查行踪。 同时派出大量金鹰铁骑进入鳖山之中,沿着山谷,一一搜查,寻找三关军的老巢。 与此同时,大金王朝又派出三名百万皇,前往太始山白云峰北道十三绿盟总部,质问盟主百万皇策遗风。 策遗风听说金鹰之人来访,于是带着四位百万皇相迎,听清缘由后,只说不知此事,便下了逐客令。 金武帝阿萨听后,大为愤怒,准备派人一举将北道十三绿盟铲除。 大祭司拉拉萨道:“陛下息怒,古人言小不忍则乱大谋。北道十三绿盟不同于大德王朝,其部属居无定所,或称雄城市,或隐居山林,既可聚兵十万,也可化整为零。 况且,这北道十三绿盟盟主策遗风乃是洪莽大地有名的”北刀南剑“之北刀--金刀战神策诚慷的次子,在江湖武林影响力极大。 此时若与北道十三绿盟为敌,恐怕会引起其他江湖武林门派自危,从而结为一体,与我大金王朝对抗,因小失大。” 金武帝阿萨怒道:“那该如何是好?” 大祭司拉拉萨道:“大金王朝初建,稳定压倒一切,万不可与江湖武林门派为敌。 金刀镖局此事,暂且按下,权当没有发生。不仅如此,陛下还要颁令与北道十三绿盟,准其在洪莽大地自由行走保镖。” 金武帝阿萨转过头来,怒气冲冲地道:“还让我用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 大祭司拉拉萨道:“不!此乃先礼后兵。陛下颁令与他,即便他不领情,也不会再主动得罪我大金王朝。稳住北道十三绿盟这个大头,便稳住了整个洪北。” 大祭司笑了笑,又道:“咱们草原有句古话,朋友总比敌人好。” 金武帝阿萨想了想,说道:“好!北道十三绿盟暂且不管,但这大德余孽不可不除。” 大祭司拉拉萨也狠狠地道:“大德余孽不同于北道十三绿盟,今日不除,将来必有更多的余孽出现。 所以,这次我们一定要彻底追查,挖出大德余孽,杀鸡儆猴,以儆效尤。” 大范围的搜查工作在四方府和锦澜府以及鳖山之中进行,但是搜查多时,整整一个月,却无半点结果。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宽继贤等人在一天两夜之内,从鳖山之北穿越鳖山到达鳖山之南,换骑行程八百里。 就在大金王朝进行大范围搜索的同时,身在三湾村的宽继贤也是每日提心吊胆,派人化装成商人,在鳖山周边打听情报。 令人庆幸的是,传来的消息令人十分欣慰,金鹰在鳖山之西大张旗鼓的进行大范围搜寻,在鳖山之东却是毫无动静。 进入到十月下旬,一场大雪飘飘洒洒,将大地覆盖,道路上的所有痕迹被大雪掩盖。 宽继贤吊着的一颗心这才完全放下。 不过令宽继贤遗憾的是,他原以为突袭余水县城后,会引发洪莽大地震动,从而引起一场轰轰烈烈的反金行动。 但实际上,余水县城被袭,各地反应平淡,并没有什么大的动作。 更令宽继贤意想不到的是,三关败退的将士以及三关退役的将士开始暗中勾联,慢慢集结,静待大势转变。 就在宽继贤担心的同时,身在断家堡的断燕山也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断燕山也派出了大量的商队,行走在鳖山周边,打探消息。 四方府和锦澜府排查的消息传来,令断燕山十分不安,他生怕金鹰会排查到三河府来,于是令人利用冬休时间,抓紧挖沟筑墙,加强防范。 第126章 雷箭术 转眼便到了初冬,天气变得寒冷,大地也逐渐龟缩起来。 身在三湾村的宽继贤也同时收到断燕山的传讯,开始挖沟筑墙。 宽继贤与众人商议后,决定将每日训练改为半天,上午训练,下午开始挖掘壕沟,修筑土墙。 云生的修炼也照旧不变。 上午时间,在宽继贤和井盛的指导下,与肃泰、茗蕙、断曜三人一起对战。 下午云生单独在房间之中,继续修炼“十二经”之手少阴心经(午时修炼:11:00—13:00)、手太阳小肠经(未时修炼:13:00—15:00)、足太阳膀胱经(申时修炼:15:00—17:00)和足少阴肾经(酉时修炼:17:00—19:00)。 每天晚上他则来到小河旁,开始修炼雷之魔法。 此时的他,十个指尖上,雷光丝丝作响,火光闪闪,如同十个精灵。 不!准确地说,应该是十个幽灵在窜动、在跳舞,忽闪忽灭。 “正直无私的雷神,请赐予我您的力量,化作利箭,粉碎眼前的罪恶吧--雷箭术!” 在云生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幕幕金鹰铁骑手持长枪大刀,砍杀三关将士的画面。 他的身体在颤抖,怒火涌上心头,云生双眼通红,双手一挥,指尖上的雷电化作一支金色的利箭,射向远方。 射出雷箭后,云生顿时感觉万分疲惫,自言自语道:“这雷之魔法修练可真是累人啊。” 风之魔法修炼,倒是十分轻松。风之元素就是他最忠心的伙伴,他与风之元素是朋友,不分尊贵和卑微。 但雷之魔法却不同,雷之魔法的修炼,只能借用雷神的力量。 他明显地感觉到,只有仇恨越大,心中的怒火越旺,雷之魔法的修炼才会更快,威力才会越大。 在雷之魔法中,他与雷之元素不再是朋友,不再是平等的身份。雷神为尊,他为卑,他只能乞求和借用雷神的力量,而不能自主。 云生有时都不想再继续修炼雷之魔法了。他心中害怕,他怕自己会因心中的怒火而走火入魔,不能自控,变为一个杀人狂。 其实不管是前世的云生,还是此世的云生,二人的性格其实还是比较温和的。 他不喜欢厮杀,不喜欢与人争斗,更不喜欢勾心斗角。虽然在他的手上已经有超过了200条生命,但那都是金鹰铁骑的,在他的心中并没有什么负罪感。 云生停止了雷之魔法的修炼,转而开始修炼风之魔法。他感觉风之魔法才是最适合他的。 风之元素充盈在他的周围,就像许多可爱的小精灵围绕着他,让他很轻松、很自在、很惬意、很满足、很享受。 最关键地是,他很开心、很快乐。 风之元素就是云生的伙伴、知己。 对,就像名珠那样的知己。 云生抬头望着天上的明月,眼前浮现出名珠英俊的相貌,正向自己微笑,明目皓齿,柔情脉脉。 “名珠!”云生喃喃地道。 一幕幕场景在云生的眼前浮现。 名珠与他对练,自己蠢得跟头猪一样,每次都被名珠轻松打倒,现在想起来,那时的自己真是太弱小了。 他想起了自己劝名珠喝酒,名珠只喝了一小口,便被呛得满脸通红,大咳不已,令他捧腹大笑。 他想起了与名珠结拜为兄弟,明月当空,二人面对明月,歃血为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并剑天涯,笑傲江湖。 他想起了陪名珠去云益山脉狩猎名珠的成人兽,遇到四个猎户追杀,自己被迫无奈,背着名珠跳下悬崖。现在想起来,都有些后怕,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这个勇气。 他想起了他参军后,名珠来军营看他,二人一起在虎山游玩。二人坐于山顶,面对黄昏夕阳,二人静静地坐着,享受着宁静的时光。 忽然,他又想起了二人来到风雷战神的山洞之中,约定以后若是分散,便在此处见面。 “名珠,你在哪儿,你在山洞之中吗?”云生喃喃地自我问道。 一股淡淡地相思之情涌上心头。 不,不是相思之情,而是想念之情。 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相思之情,而是兄弟之间的那种想念之情。 每天上午的训练,云生也很开心,他与断曜、肃泰及茗蕙对战。 断曜沉稳老练,出刀不急不忙,游刃有余。出刀每次仅使七分力,留有余地。刀法简而不繁,必有后手。呼吸均匀,长久耐战。 这让云生学到了不少东西,使得他的枪法和大力神猿拳长进不小。 肃泰则不同,招法凶猛,棍大力沉。别看肃泰愣头青一个,有时抓住敌人弱点,化刚为柔,出其不意。 几次令云生仓促应战,险些败北,让他的实战能力也是大大长进。 与茗蕙对战则飘飘洒洒,招式繁杂,犹如蝴蝶对舞,最适合近身战和林间战,让他的戏水步法进步很大。 三人各有特点,各有千秋。 不过云生也有新发现,他发现肃泰对茗蕙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 肃泰每次与茗蕙对战,专注力不够,力度不大,生怕砸着、碰着茗蕙,每次都败于茗蕙手下,茗蕙都嘲笑了他好几次。 而泰肃每次则是摸着脑袋,憨憨应笑。 肃泰与茗蕙说话,也没有了以前的大大咧咧和男子汉气概。说话唯唯诺诺,扭扭捏捏,特别爱脸红,像一个害羞的大男孩。 另外,云生还有一个最大的发现,肃泰最近变得不太听他的话了,似乎对他还有一丝敌意。 这一日,云生、肃泰和茗蕙在断家堡练完功后,骑马回到军营。路过村口一个土地庙时,只见土地庙前台阶上躺着一个人。光头,是个和尚,穿着一件破烂的旧袈裟。 三人见状,赶忙下马上前,猛然一看,还是一位老者。 云生道:“铁蛋,快将这位老和尚抬到马上,送到村子里。” 肃泰道:“你怎么不抬?” 云生刚要说话,茗蕙却道:“二哥让你抬你就抬,怎么那么多废话?” 肃泰别过脸去,小声囔囔地道:“抬就抬。” 肃泰抬起老和尚,岂料那老和尚却嚷道:“饿死我了,我要吃饭。” 三人对视一眼,赶忙将老和尚抬到村子中唯一的一家酒店。肃泰将老和尚放下,靠与椅子上,大声道:“小二,来一碗素面。” 岂料那老和尚一听,却道:“我不吃素面,我要喝酒,还要吃肉!” 三人大惊,和尚要喝酒,要吃肉,那岂不是假和尚吗? 肃泰大声喊道:“你一个出家人,吃什么肉,喝什么酒?” 苟蕙也生气地说:“你这个不正经的假和尚!” “假和尚?”云生脑中突然闪过,连忙上前,仔细查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第127章 假和尚 云生惊讶地道:“假和尚?您是假和尚!” 那老和尚抬起头来,看着云生道:“你在叫我?” 云生连忙点头,然后大声喊道:“掌柜的,先来壶好酒,再来只烧鸡。” 肃泰和茗蕙大惊,齐道:“和尚怎么会喝酒吃肉?” 云生转过头去,看向二人,笑着说道:“因为他是假和尚。” 肃泰茗蕙二人一听,心中纳闷,半天摸不着头脑。 云生心中大喜,见到假和尚,他或许就知道名珠的下落,知道了名珠的下落,说不定也就知道了母亲的下落。 假和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了云生一眼,闭上双眼,却不说话。 酒还没温好,烧鸡也没做好,云生迫不及待地问道:“假和尚爷爷,名珠在哪儿,您知道吗?” 假和尚又睁开一只眼,说道:“你怎么认识那丫头片子?” “丫头片子?”云生大惊。 假和尚突然睁开双眼,赶紧凑到云生跟前,很亲切甚至有些谄媚地说:“口误,口误,名珠长得跟姑娘似的,所以我经常欺负他,叫他丫头片子。” 云生这才心中了然,连忙又道:“我是名珠的结拜兄弟云生,名珠成人礼上的那三个人头,便是我帮他一起杀得。” 假和尚细看云生,又闭上双眼,靠在椅子上,慢悠悠地道:“我知道,我还去过你家了。” 此时傲慢的态度与刚才的谄媚之态截然不同。 云生疑惑地道:“去过我家?” 假和尚慢悠悠地道:“你母亲做得鹿肉真不错,至于那酒嘛,就差远了。” “鹿肉和酒?” 云生这才想起,那晚老叫花子将鹿肉和酒葫芦扔出窗外后,他找遍了整个院中,都没有找到,原来是被这假和尚拿走了。 云生急忙问:“您可知道我母亲的下落?” 假和尚漫不经心地摇摇头道:“不知道。” 云生又问:“名珠呢?” 假和尚道:“不知道。” 酒已温好,店小二端了上来,假和尚双鼻一嗅,兴奋地道:“啊,好酒,好酒!” 假和尚刚要拿起酒壶,云生一把抢过,捂在怀中,说道:“您不说,我便不与你酒喝。” 假和尚嬉皮笑脸地凑到云生跟前,说道:“我真不知道。” 云生抱着酒壶,转过头去,“您不说,便不给您喝。” 云生突然感觉怀中一松,低头看向怀中,发现酒壶已经不见。 云生转过头来,看向假和尚,只见假和尚左手提着酒壶,打开壶盖,昂起头来,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云生凑到跟前,摇着假和尚的腿道:“假和尚爷爷,您告诉我吧。” 假和尚狠狠地瞪了云生一眼,转过头去,继续喝酒。 肃泰和茗蕙大为吃惊,见过的人多了,还从没见过这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假——和——尚。 假和尚一口气将壶中的酒喝干,将酒壶放于桌上,左手口角一抹,大呼道:“好酒,好酒!” 假和尚扔掉手中的酒壶,又嬉皮笑脸的靠近云生,说道:“再来壶酒,我便……” 突然,假和尚停住,看向了云生身后的肃泰,顿时双眼大睁,两眼放光,熠熠生辉。 假和尚起身上前,一把拽开云生,走到肃泰的面前,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又围着肃泰转了一圈。 这看看,那看看,越看越高兴,嘴角都裂开了花。然后笑眯眯地走到肃泰面前,问道:“小朋友,叫什么名字?” 肃泰胆子从来都不小,现在却被这假和尚给看懵了,结巴地说道:“你,你,你想干什么?” 假和尚又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嬉皮笑脸地问道:“想不想当我的徒弟啊?” 肃泰退了两步,结巴地道:“当,当你的徒弟?我才不了,我不做和尚!” 茗蕙走上前,大声喊道:“你这假和尚,不仅和尚是假的,还是个骗子!” 肃泰见有人撑腰,也挺起腰杆,附和着茗蕙道:“你这个骗子!” 假和尚也不生气,眼神来回地看了看肃泰和茗蕙,手指着茗蕙笑着说:“小兄弟,你喜欢她,是不是?你当我徒弟,我帮你把她弄到手。” 茗蕙气得指着假和尚道:“你不仅是个骗子,你还是个疯子!” 假和尚故作吃惊,笑着对茗蕙说:“这你都知道?” 茗蕙吓了一跳,赶忙往后退了两步,“我知道什么?” 云生赶紧上前,连忙说道:“假和尚爷爷,您真想收肃泰当徒弟?” 假和尚根本不理云生,一把将云生推开,“一边去,这里没你的事。” 云生又连忙对肃泰说:“铁蛋,还不快快拜师。” 肃泰吃惊,“拜师,拜什么师?” 云生连忙指着假和尚道:“拜他为师啊!” 肃泰气愤地看着云生,大声吼道:“为什么拜师?我才不做和尚!你想当和尚,你去拜!” 云生忙道:“他是百万皇。” 假和尚狠狠地瞪了云生一眼,“就你嘴多。” 肃泰和茗蕙大惊,“百万皇?” 而后惊讶地看着老和尚,又转眼看向云生。 “哈哈哈哈,百万皇?真是笑死我了。”肃泰大笑着说。 假和尚也极为吃惊,看向肃泰说:“你笑什么?难道你不相信?” 肃泰大笑不止,指着假和尚道:“你是百万皇?我还是铁棍战神了!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假和尚也不生气,笑着对肃泰说:“你跟着我,将来说不定就是铁棍战神。” 肃泰突然止笑,道:“我拜你为师倒也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肃泰挺直了腰杆。 假和尚板起脸来,傲慢地说道:“跟我讲条件,不知有多少人想拜我为师,我还不收了。” 肃泰突然道:“那就算了,二哥,小妹,我们走。” 肃泰转身就走。 假和尚一把拽住肃泰,又满脸堆笑地说道:“小兄弟,别着急走,你有什么条件?” 肃泰看向假和尚,笑道:“我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同时收我们三人为徒。” 假和尚转过脸去,抬起头,扳着手指头数道:“一个,两个,三个?那我不是太亏了?不行!不行!” 肃泰转身拉着云生和茗蕙便往门外走,“不行就算了,你这个骗子!” 假和尚连忙上前,又拽住肃泰,笑着说:“小兄弟,生意不成仁义在,我们再商量商量。” 肃泰断然道:“没得商量。” 假和尚转身走到肃泰面前,伸出两个手指头,谄媚地说:“两个,两个,最多两个!” 肃泰道:“不行,就三个!” 第128章 拜师 云生心想:自己已经修炼九锻神功,拜风雷战神为师,根本没必要再学其他功法。 于是云生拉住肃泰,对着假和尚说:“假和尚爷爷,两个就两个。”又指向肃泰和茗蕙,“就他们两个。” 肃泰赶紧说:“二哥别听他的,他就是个骗子。” 云生没理肃泰,对着假和尚道:“假和尚爷爷,说话算数。” 假和尚看着云生,想了一会儿,突然哭着说道:“我亏大了,我亏大了!” 忽又指着肃泰,朝云生笑道:“只要这小子跟我,两个就两个。” 云生对着肃泰,一本正经地说道:“铁蛋,你知道他是谁吗?” 肃泰吃惊地道:“他是谁?” 云生道:“他就是红尘大帝的大徒弟,武林人称‘红尘三友’之一的假和尚!” 假和尚骄傲地看着肃泰,见肃泰扭头看向茗蕙,遂笑着上前,悄悄地对肃泰说:“我的徒弟不用当和尚,可以吃肉,可以喝酒,还可以娶媳妇的。” “扑通!”肃泰突然跪在地上,俯首便拜:“徒儿拜见师父!”又连忙拉着茗蕙,“快拜见师父!” 茗蕙连忙跪地,说道:“徒儿拜见师父。” 假和尚顿时一愣,他真想到这肃泰跟他一个德性,刚才还愣是不拜,现在说变就变,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倒是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不过,这样也好,他就喜好这样的徒弟,免得他再费口舌。 至于这个小丫头吗,就当是买一赠一的吧。 肃泰看了一眼云生,又看向假和尚,问道:“那我二哥咋办?” 还未等假和尚说道,云生连忙抢着道:“三弟,小妹,这是你们的福分,我已经有师父了。” 茗蕙站起身来,说道:“二哥不去,我也不去。” 肃泰见茗蕙站起身来,于是自己也站起身来,说道:“那我也不去。” 假和尚又是一愣,“这又是演得那出戏啊?” 于是急忙说道:“哎呀!怎么这么麻烦,实话告诉你们,那小子是我师弟老叫花子的徒弟。” 肃泰和茗蕙同时吃惊道:“老叫花子是谁?” 假和尚哎呀道:“我师弟,红尘三友的老叫花子。” 肃泰和茗蕙这才放心,二哥也有个百万皇当师父,这下他们兄妹三人都有百万皇师父了。 云生倒是纳闷,自己什么时候成了老叫花子的徒弟,难道是因为那本大力神猿拳吗? 那不是名珠让他二爷爷送得吗? 云生也不解释,他已有了战神师父,根本不用再拜师了。 云生怕假和尚生气,肃泰和茗蕙失掉这份机缘,于是赶忙说:“是的!是的!要不然我怎么会认识大师伯呢?” 于是连忙看向假和尚。 不料,假和尚却懒得理他,扭头过去。 云生怕假和尚生气,于是又连忙对肃泰和茗蕙说:“那还不赶快拜见师父?” 一边说着,一边先双手按倒肃泰,又接着叫茗蕙也跪下。 “徒儿肃泰拜见师父!” “徒儿宽茗蕙拜见师父!” 此时,假和尚端坐在椅子上,面色严肃,全无刚才的嬉皮笑脸,看得云生、肃泰和茗蕙三人一时还有些不太适应。 假和尚道:“所谓师父、师父,师等同于父,师父犹如再生父母,拜师怎能这么随便?” 肃泰笑道:“那怎样才算拜师?要不我再给你来两壶好酒,两只烧鸡,孝敬孝敬你?” 假和尚听罢,拉下脸来,很不高兴,心道:“真是个愣头青,分不清场合。” 云生一看,心中着急,忙对肃泰说:“铁蛋,严肃点!” 茗蕙也转头瞅了一眼肃泰,说道:“别闹!” 肃泰愣了一愣,这才端正身体。 肃泰、茗蕙二人跪在地上,双手作揖,说道:“我肃泰(茗蕙)愿拜假和尚为师。从此以后,愿听师父教诲,尊师重道,弘扬门派精神,维护门派名誉。如若背叛师父,玷污师门,愿天打五雷轰,坠入十八层地狱,永不翻身。” 随后二人叩首三拜。 “好!好!好!好!好!”假和尚高兴地险些跳了起来,赶忙走到二人面前,将二人扶起。 而后又嬉皮笑脸地道:“拜见师父难道连个见面礼也没有吗?” 云生三人一听,又是一愣:别人都是师父给徒弟给见面礼,假和尚倒好,要徒弟给师父给见面礼,真是前所未闻。 云生立马大喊道:“小二,来壶好酒,店里最好的酒,再加几个菜,不要素的,全部要肉的。” 小二一听,连忙答道:“好勒!” 好酒好菜上桌,假和尚像是几百年没喝过酒,没吃过肉似的,好像收徒弟纯粹是为了赚饭钱一样,一阵狼吞虎咽,在徒弟面前根本没有半点长辈的尊严。 四人吃完饭,假和尚双手把嘴一抹,说道:“走,随为师闯荡红尘去!” 三人一听,大吃一惊,“这就要走?” 肃泰问:“师父,您要去哪儿?” 拜了师父,肃泰对假和尚的称呼也由“你”变成了“您”。 假和尚瞪了肃泰一眼,“游走四方,闯荡红尘啊!” 接着又仰起头,像一位得道高人一样,长叹道:“看尽人间繁华,尝尽世间疾苦,无欲无求,便可破碎虚空,飞升而去。” 肃泰瞪了一眼假和尚,噘着嘴道:“要教便在此处教,反正我就在这儿,哪儿也不去。” 云生心中着急,这好不容易拜得师父,莫不要光赔了一顿饭,便结束了,于是连忙拉了拉肃泰的衣袖。 假和尚吃了一惊,没想到这新收得徒弟比师父还牛。 假和尚威胁道:“你不去,莫要后悔啊?” 肃泰昂着头,噘着嘴道:“不去,就不去!” 假和尚又道:“真不后悔,我可走了!” 肃泰看也不看假和尚一眼,说道:“你走吧,反正我不离开这儿。” 假和尚一看肃泰这么坚决,突然嬉皮笑脸地凑到肃泰跟前,笑着说:“好徒弟,回咱们石心寺,我好好教你武艺。” 说着,又一把拉过茗蕙,“还有她,就咱们三人。” 肃泰看了一眼茗蕙,说道:“这儿难道不比你的那破寺好,你想喝酒我给你买酒,你想吃肉我给你买肉,反正我不离开这儿。” 肃泰的倔脾气上来,对假和尚的称呼又由“您”变成了“你”。 假和尚见肃泰就是一根筋,脑子不转弯,于是又凑到茗蕙跟前,嬉皮笑脸地说道:“好徒弟,宝贝徒弟,跟我走,我保证你将来修成十万王、百万皇。” 茗蕙看着嬉皮笑脸,变脸比翻书还快,一会儿笑,一会儿哭,一会儿牛逼哄哄,一会儿又贱不兮兮地假和尚,真是一时难以接受这样的师父。 茗蕙看了看云生,说道:“我也不想离开这儿,我不想离开爷爷和哥哥。” 假和尚见茗蕙瞅了一眼云生,心中便已明白,于是又来到云生跟前,拉下脸来,威胁着说道:“你去劝劝他们,若不然,我真走了。” 云生心中着急,连忙拉了拉肃泰的衣袖,说道:“铁蛋,听话!” 肃泰挥手,丢开云生,说道:“就练个武,还非要到他那破寺去,哪儿练武还不一样?我不去!” 云生又看向茗蕙,茗蕙哭丧着脸说:“我也不想离开大家。” 云生没辙,看向假和尚。 假和尚看向二人,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哭丧着脸道:“哎呀!真是麻烦啊!真是麻烦啊!” 突然,假和尚一抬头,又凑到肃泰跟前,伸出右手的食指,说道:“最多一年,一年以后,我有要事要走。” “我真有事要走!”假和尚再次重复了一遍。 肃泰看向云生,见云生点头。又看向茗蕙,见茗蕙犹豫了片刻,也点了点头,于是说道:“那好吧,一年就一年,一年以后师父您走到哪儿,我和茗蕙便跟到哪儿。” 真是清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这师徒俩,简直是一对活宝! 第129章 丫头片子 四人来到营部。 宽继贤和肃尚一听是“红尘三友”之一的假和尚,大为震惊,连忙命人腾出一间上好的房间供假和尚住宿。 岂料假和尚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跷起二郎腿,右手举起酒壶,闭着双眼,懒得理宽继贤和肃尚二人。 假和尚一边喝着酒,一边歌唱着: “火炭软筋骨,房屋臭皮囊, 看那王侯将相,最终也是凉凉。 四海为家,天为被,地为床, 笑看世间百态,人生不过梦一场。 人生如酒,且走且饮且呤唱, 人生如梦,半醉半醒半惆怅。” 假和尚一边喝着歌,一边喝着酒,一边往那个破烂的土地庙走去。 宽继贤和肃尚都是见过世面的人,知道这是红尘历练的一种法门,专门找冻受,找饿挨,找人骂,找人作贱。 于是,宽继贤和肃尚也不坚持,任由假和尚而去,只是嘱咐肃泰和茗蕙二人以后一定要好好跟着假和尚学武艺,顺便再带些好酒好肉过去。 云生回到房间。 他今日并没有继续修炼风雷魔法,他感觉有些心烦。 云生躺在床上,假和尚的话不断在他脑海中萦绕。 “丫头片子,丫头片子?”云生轻轻地念叨。 其实云生对名珠的身份心中也是早有预感。 名珠俊得确实不像一个男人,倒像是一个女子。虽然穿着打扮是男子,手持折扇,风流倜傥,但却言语行动之中自然流露出一种女子的味道。 在云生临当兵前,名珠给母亲送得那些礼物令母亲高兴不已,口中直赞:名珠真是个细心的好孩子。 并眼中充满深意地对云生说:“若是娶上这样的媳妇,真是我家云生十八辈子修来的好福气。” 云生当时说道:“母亲,名珠是我的好兄弟,您想什么呢?” 母亲笑而不语。 那时云生并没有在意,但现在细想起来,母亲的话还是很有深意的。 特别是他陪着名珠去云益山脉为名珠猎取成人兽,当那四个猎户将他逼到悬崖之时,他解下衣服,将名珠系于身后,一阵柔软在他的背上挤来挤去。 还有,他和名珠斩杀掉三个猎户返回时,为了躲避丞相派人袭击,于是专门沿着河道顺流而下。 那时云生简单地做了一个木筏,云生撑杆,将名珠背于背上,名珠在他的背上高兴地指挥来指挥去,不断扭动身体。 一阵阵柔软又在他的背上挤来按去,令他满脸通红,心猿意马,心神不定。 虽然前世的自己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从来没有摸过女孩子的手,这一世的云生也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摸过女孩子的手。 但是,前世他也是24岁的小伙子了,对男女之事还是了解一些,虽然不多。 茗蕙也躺在床上,细细地默想着假和尚说的话。 “丫头片子,丫头片子?” 虽然她没有见过名珠,但却听云生时常讲起,名珠是他以命相交的好兄弟。 名珠曾经救过他的命,他也帮名珠斩杀了三个猎人,作为名珠的成人礼。 但有时看云生讲话时的神情和动作,那不是简单的兄弟关系,甚至还有一份思念。 不是兄弟间的想念,而是男女之间的思念! 今天假和尚说名珠是“丫头片子”只是口误,并且还进行了解释。但是她凭借女人的感觉和直觉,觉得假和尚并不是口误而已。 名珠的身份确实有些特殊。 茗蕙今年已经快15岁了,她可不像云生那样什么也不懂。 她早已情窦初开,自从见到云生第一面,就喜欢上了这位英俊直爽的大哥哥。 虽然并不是恋人间的那种爱慕,但却心底有一种异样的情感。 随着二人的不断熟悉和相处,这种异感在她心中慢慢滋生、发芽、长大,有时会引起别样的感觉。 云生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海中不断浮现名珠的身影,一举一动都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亲切,那么的令人想念。 茗蕙躺在床上,也是翻来覆去,“丫头片子”这四个字不断地在她的脑海中飞来飞去,并且还有云生说起名珠时的一举一动。 有了假和尚这个百万皇住在三湾村,众人的心都更加安稳了。不过这件事,宽继贤告诫云生、肃泰、茗蕙三人不可外传。 于是在三湾村,那个破烂的土地庙里,晚上多了一个老和尚。 有些小孩专门欺负他,老和尚也不生气,笑呵呵地陪着小孩们玩。 有些好心人,有时会丢给他一个馒头,老和尚赶紧捡起,擦了又擦上面的泥土,然后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 宽继贤等人也不照顾,就当没有这个人。 只有肃泰和茗蕙隔三差五地给他拿一些烧鸡烤鸭和酒水,吃得假和尚不亦乐乎。 白天,假和尚找一处僻静的地方,开始教导肃泰和茗蕙修炼红尘功法。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又快过年了! 村中许多百姓门前已经挂起了大红灯笼,晚上点上蜡烛,看起来十分喜庆。 零星的鞭炮时有响起,估计洪莽大地许多地方都是如此。 人们或许已经忘记了什么大德王朝,管他什么大德王朝还是大金王朝,老百姓们的生活依旧,年还是要过的。 这一日,宽洪济突然来到营部,告诉宽继贤和肃尚,说在训练之时,发现有人在爬在河对面的一处小土堆上偷窥他们的训练。 将士们当即抓住那偷窥之人,那人说只是顺路而已,看到将士们在训练,一时好奇,便爬在土堆上观看。 那人自称是附近邹家庄的人,不过从口音来判断,这人确实是当地人。 宽洪济也派人到邹家庄去询问,经查证确定此人是邹家庄人氏。 过了几日,又有几名外地商人赶着马车,载着年货,走街串巷,来到三湾村,贩卖年货。 宽继贤派人前去询问,从口音判断那人是锦澜府之人。 于是,宽继贤令人放行,但是一阵不祥的阴影却笼罩在了宽继贤的心头。 不知怎的,宽继贤觉得好像要有大事发生一样,这令宽继贤坐立不安。 这一日傍晚,断燕山派人来到军营,邀请宽继贤等人到堡内叙事。宽继贤和肃尚听后,当即骑马来到断家堡。 断燕山坐在中堂之上,二人躬首致礼后,坐于一侧。 断燕山并没有说话,站起身来跺了几步,背对二人道:“今日中午,金鹰王国两位十万王联袂来到我堡,要我交出偷袭余水县之人。” 第130章 大战断家堡(一) 宽继贤和肃尚二人听后,大吃一惊,手中的茶杯险些掉在了地上。 宽继贤道:“他们是怎么知晓的?” 断燕山长叹一声,说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况且金鹰王国已将四方府和锦澜府搜了个遍,没有发现你们,现在正在三河府内开始搜查。” 宽继贤起身道:“给堡主添麻烦了。我等即刻启程,离开断家堡。” 断燕山回过头来,目视宽继贤,直声说道:“你们想到哪儿去?” 宽继贤和肃尚一听,一时不知断燕山心中所想,还以为是断燕山想留下他们二人,交于金鹰。 肃尚也站了起来,二人绷紧身体,已经做好了与断燕山战斗的准备。 虽然说断燕山是十万王,他们两个是千人将,双方的实力相差天壤之别。 但是宁可战死,也要把情报送出去,让宽洪济他们赶快带人离开三湾村。 宽继贤毕竟是老人,见过世面之人,大脑保持着一丝清醒,于是说道:“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去?” 断燕山看着宽继贤和肃尚绷紧的身体,于是哈哈大笑道:“你以为我怕呢?你以为我会出卖你们?” 宽继贤和肃尚二人相视一眼,一时猜不明白断燕山到底有何想法。 断燕山看着二人,一脸严肃地道:“三关将士为国杀敌,此次三关被破,百万将士牺牲,更有五大百万皇殉国。 名门之主携名门之人保卫雁殇堡,全体遇难,为国捐躯,令人可敬可佩。 我断燕山堂堂一洪莽男儿岂可怕死,丢下三关将士于不顾呢?” 听断燕山说完,宽继贤与肃尚二人心中大为感动,这才放松身体。 肃尚拱手道:“断堡主义薄云天,我等实在感激不尽,不过就怕因我三关将士为堡内百姓带来灭顶之灾。” 断燕山叹道:“人生死无常,世有轮回。我断燕山已经是七十好几的人了,还能再活几年? 难道说五大百万皇都不怕死,我断燕山一个十万王就怕死? 如果金鹰王国不来找我麻烦,我也暂且忍之。但若他敢动兵于我,我堡内百姓必然同仇敌忾,共抗蛮夷。 不过我也相信,既使我等战败,依目前形势来看,大金王朝也不会做出伤害百姓的逆天之举。 如若他们真敢屠城,必将激起洪莽百姓的强烈反抗。” 但令断燕山意想不到地是,此次围攻断家堡,并非拉拉萨大祭司的安排,而是由大金王朝金武帝阿萨亲自安排部署的。 坐镇三河府的金鹰十万王得到消息:在断家堡内居住着一群或现役或退役的三关将士,正是他们突袭了余水县城。 坐镇三河府的金鹰十万王听后极为震惊,派人化装成村民,偷偷到三湾村现地侦察。 果然,在那儿驻扎着一支军队,其战马、武具、凯甲等均为金鹰铁骑之所有。 探子回来后,便迅速将此事报告给坐镇三河府的金鹰十万王。 坐镇三河府的金鹰十万王听后大喜,随后立即将消息报与大金朝朝廷。 金武帝阿萨当即表态,要杀鸡儆猴,杀一儆百,给洪莽大地之大德遗民一个教训。 坐镇三河府的金鹰十万王与坐镇四方府的金鹰十万王二人联袂而至断家堡,与断燕山进行交涉,交出凶手。 但断燕山拒不承认,更不交人。 金武帝阿萨立即下旨,调集坐镇三河、四方、洪阳、雁殇四府的十万王一并行动,同时调集驻扎三河府的12000铁骑,进攻断家堡。 并同时强调:务必要击杀断燕山,团杀三关军,荡平断家堡,一个不留。 最近,金武帝阿萨的心情很舒畅。 他的三宫六院已经配齐,洪莽大地女子个个娇嫩如水,貌美如花,比金鹰王国的女子不知胜出多少倍。 更令金武帝心情愉悦地是,大祭司拉拉萨终于回草原去了,参加一年一度的祭拜太阳神大典。 十二月十八日是太阳神的落难日,因此这天又称为“落难节”。该日由雪神山主持,草原全体子民参加,感恩太阳神。 往日拉拉萨大祭司在时,每天在他面前唠叨,几乎所有他决定的事,没有大祭司不反对的。 以前他是金鹰大可汗,为谋图大业,离不开大祭司的筹划和雪神山的大力支持,他还要委曲求全,以尊父之礼相待。 如今他是大金王朝的皇帝,万万人之上,却不料拉拉萨大祭司变本加厉,每每否定于他,这令他很是反感,但却又不敢与大祭司直接翻脸。 因为阿萨知道,想要稳固大金王朝的统治,仍然离不开雪神山的继续支持,所以只好每次虚与委蛇。 现在大祭司离京而去,再也没有人管束他,教训他,他终于可以为所欲为了。 他决定要荡平断家堡,一来展示他大金皇帝的权威,二来以泄心中对拉拉萨大祭司的愤气。 宽继贤和肃尚二人回到军营,召集所有百人师以上人员集合,将大概情况告诉大家,命各营各伍立即挖沟筑墙,加紧备战,迎战金鹰铁骑。 会后众人散去,宽继贤特意将肃泰和茗蕙二人留下,让他们去请假和尚,务必出手相助。 肃泰急忙准备赶向土地庙,茗蕙一把拉住肃泰,“看你猴急猴急的样子,还不赶快去给师父准备好酒好肉。” 肃泰摸了摸脑袋。傻笑道:“险些忘了这等大事。” 土地庙内,一片漆黑。 二人进入庙中,点上蜡烛,只见假和尚蜷缩在地上,正呼呼大睡。 肃泰打开酒壶,对着假和尚的鼻子晃了晃,一阵酒香飘过,假和尚的鼻子动了动,跟着酒壶坐起身来,一把夺过酒壶,大喝一口。 鼻子又嗅了嗅,朝烧鸡慢慢闻来,突然睁大眼睛,大叫道:“烧鸡!” 又一把夺过茗蕙手中的烧鸡,剥开油纸,大口朵颐起来。 过了一会儿,酒足饭饱,假和尚拍着肚子道:“世间幸福,莫过于历尽苦难后的甘甜。” 茗蕙急忙说:“师父,哪有什么幸福,灾难即将来临。” 假和尚躺在地上,翘着二郎腿道:“灾难,与我又有何干?” 肃泰道:“师父,我们上次突袭了余水县城,他们发现了我们,金鹰铁骑很快就杀过来了。” 假和尚坐起,高兴地道:“好啊!好啊!我带你们正好离开此地。” 第131章 大战断家堡(二) 茗蕙着急地道:“爷爷他们准备在此抗击金鹰铁骑。” 假和尚又躺在地上,悠闲地说:“关我屁事!” 这假和尚万分喜欢肃泰,对茗蕙却是一般。 肃泰急道:“您难道眼睁睁地看着我们两个死于此地吗?” 假和尚道:“你们两个死不了。” 肃泰狠狠地道:“爷爷和父亲要是战死,我便和他们同归于尽。” 茗蕙道:“我也是。” 假和尚噌地一下子站起身来,笑着说:“那咱们大家一起走,不就没事呢?” 肃泰道:“断家堡为了保护我们,已经做好了与金鹰铁骑开战的准备,你说我们现在能走吗?” 茗蕙道:“一旦开战,会死很多人的。” 假和尚瞪了茗蕙一眼,又躺在地上,慢慢叹道:“天道有轮回,万物有枯荣。生生死死,死死生生,此乃自然之道也!” 肃泰大怒,骂道:“屁个自然之道,你还感悟红尘呢?见死不救,心中没有半点怜悯之心;国破家亡,胸中没有半点亡国之恨。跟着你这样的师父,还修炼个狗屁!茗蕙,我们走,再也不来了!” 假和尚一听,连忙站起身来,扯住肃泰的衣袖,笑呵呵地对肃泰说:“别走,别走,有事好好说。至于红尘之道,你们年轻,暂时不懂。 待你们长大了,我再告诉你们。不过这次,我只帮你们,不帮别人。” 肃泰瞪大眼睛道:“说好了,帮我们!若是你不帮,我便杀进金鹰铁骑之中,舍身取义,你就再找徒弟去吧。” 说罢,拉着茗蕙走出土地庙。 茗蕙一把甩开肃泰的手,“哎呀!你把别人捏疼了!” 肃泰傻笑道:“对不起!对不起!”遂将手放到鼻子上闻了闻,“好香啊!” 茗蕙一巴掌打在肃泰头上,“香你个头,跟着假和尚几天,就没了正经。” 肃泰呵呵地傻笑,此时土地庙中传来假和尚的声音,“好烦啊!好烦啊!” 二人回到营部,将假和尚的话大致向二位爷爷说了一下。 宽继贤听罢,低头不语。 肃尚道:“看来假和尚是指望不上了,只能依靠我们自己了。” 第二日一早,一匹快马来到营部,大声喊道:“堡主有令,千人将以上人员到堡内集合。” 宽继贤、肃尚、甲飞龙、井盛、宽洪济、猛虎六人身穿铠甲,手持武器,骑上战马,快速向堡内驶去。 六人来到城堡,只见城墙上都已站满了人,个个身穿铠甲,手拿弓箭,一副大敌来临的样子。 进入堡内,来到断府,只见此时庭院之中已聚集了许多人,有十二三人的样子。 这也就是说,已有十二三位千人将以上实力人物。 中堂内摆满了桌椅,宽继贤六人走进,依次坐下。过不多时,又有几人到来。 宽继贤双眼一扫,一共有21位。 片刻,断燕山带着两人来到中堂,断燕山坐在中堂之上,其余二人坐在两侧首座。 断燕山说道:“我先介绍一下。”遂指着左侧上首之人道:“这是我的长子,断春生万人侯。” 又指着右侧上首之人道:“这是我的徒儿武沧波万人侯。” 然后又正色道:“半年前,我芒水县北方十二村镇结为一体,共抗金鹰王国,保我一方水土平安。 今据探子来报,三河府内12支千人营已向我断家堡开来,呈合围之势。 敌不动我,我且忍之;敌若犯我,我等必要狠狠教训他们一顿,绝不输我洪莽男儿之威风。” 断燕山顿了顿,看向众人,然后大声道:“下面我具体安排如下: 由吾子断春生万人侯带北乡六村人马防守北侧; 由吾徒武沧波万人侯带南乡六村人马防守南侧; 由三关将士防守东侧; 我带断家堡之人防守西侧。 在明天日落之前,各部防守人员务必在前期挖沟筑墙的基础之上,挖出三丈宽、一丈深的拒马壕,在拒马壕前后再筑前后六尺土墙。 在各村庄之间的田地上,挖掘两丈宽、一丈深的散马坑,其下插上尖刺,上面用浮草覆盖,撒上泥土。 所有人员全部持弓带箭防守,若金鹰铁骑突破拒马壕及散马坑后,众人便退到村庄之中。 村庄各主要路口务必设好拒马和拦马索,若敌再突破村庄,众人便退守堡内,与敌决战到底。众位是否明白?” 众人齐声答道:“明白。” 看到众人的紧张面容,断燕山手抚长须,笑道:“此战众位莫要紧张。敌有12个千人营,12000人,而我断家堡现有兵力超过5000人。 虽然敌强我弱,但敌进攻,我防守;敌在明,我在暗。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同仇敌忾,便可挫败金鹰铁骑,扬我洪莽之威!” 而后又给每人发了一张作战布防图。 宽继贤等人返回营部,打开布防图一看,布防图简单明了,但又详细得当。 布防图详细描绘出城堡周边村庄的分布情况,各个村庄的主要干道及巷道,拒马壕的位置,各单位的防守区域以及结合点的任务区分。 众人一看,发现三关将士竟然防守了整个断家堡的东侧,防守区域达到整个区域的一半之多。 不过大家并没有意见,知道断家堡之事都是因他们而起,何况三关将士战斗力较强,防守一半区域理所当然。 如今三关将士现在已经达到了1315人。 近两个月来,又有154名三关退役战士来到了断家堡,被编到了三关将士阵营之中。 突袭余水县后,缴获了不少战马,现在已经没有了步兵营,全部变成了骑兵。 宽继贤又略做调整,设两个枪骑营,各营500人,共1000人。一个弓骑营,编制300人。仍然分别由宽洪济、井盛和甲飞龙担任千总。 针对此次防御,结合部队现状,宽继贤再做具体部署,以三湾村为中心,共分三个防守区域。 东线防守由枪骑一营300人,弓骑营100人组成,由宽洪济负责,宽继贤协助。 北线防守由枪骑二营300人,弓骑营100人组成,由井盛和猛虎负责。 南线防守由枪骑一营100人,枪骑二营200人,弓骑营100人组成,由甲飞龙负责,肃尚协助。 另外,枪骑一营100人留作预备队。 如此每个防守区便都有千人将2人,云生、肃泰、茗蕙和断曜四人跟随宽继贤在中军。 第132章 大战断家堡(三) 上次开会后,断燕山将宽继贤与肃尚二人叫到身边,将孙儿断曜交付于宽继贤。 言一旦战事不利,三关将士可突破重围,另寻生路。若他战死,务必将断曜送到飞雨楼。 断燕山将断曜交于宽继贤也是有考虑的。 长孙断旭留在断家堡,三孙断曜交于宽继贤。一旦战事失利,只要有一方突围,也不至于两个孙儿一起战死,好歹也给自己留点血脉。 作战兵力分配完毕后,宽继贤又将各自的防守区域做一划分,并安排了拒马壕的挖掘任务和拒马、拦马索的制作分工。 拒马壕、拒马及拦马索的挖掘和部署,是上次宽继贤和肃尚二人给断燕山提出的主意。 二人说,拒马壕离村庄不宜过远,过远则半径过大,挖掘任务量必然增大;过近又起不到拒马壕的作用,百步最为合适。 只因百步,尽在十人士的弓箭射程之内。 另外二人也提醒断燕山,金鹰铁骑的刀枪和弓箭之上都沾有剧毒,不易近战,弓箭是最好的武器。 工作安排完毕后,众人开始挖掘拒马壕,并征集附近几个村庄村民约2000余人一起合力挖掘。 村民们纷纷拿出自家的铁锹、扁担和笼筐,协助三关将士挖掘。 拒马壕中挖出的土扔向前后两侧,修筑起前后两道高约六尺的土墙。 好在拒马壕前期已经开挖,大体工作已经基本完成,所以此次挖沟筑墙动作比较快。 整整一天一夜,待到天黑之时,拒马壕及前后的土墙已经基本挖掘并修筑完毕。 晚上为了保持将士们的体力,以待来日作战。宽继贤将众将士分成两拔,开始挖掘散马坑。 散马坑中再插上被削尖的木刺,而后铺上树枝,掩上浮土。 等一切工作就绪之时,已是第二日天亮时分。 这一日,北风呼啸,天空下起了小雪,大地白茫茫一片,万里河山一片银装素裹。 天刚刚发亮,在远方白茫茫的田野上便出现了许多黑色的小点,缓缓靠近,呈圆形之状,而后像黑色的波涛一般渐渐涌来。 两位金鹰十万王悬立空中,向断家堡飞来,断燕山迎上。 一位金鹰十万王道:“断堡主,我等钦佩你是一条好汉,并不想与你为敌。 你若交出杀害泥石县和余水县的叛逆,我等现在便可离去,保证从今以后绝对不找断家堡的麻烦。” 断燕山傲然道:“出卖朋友,绝不是我洪莽男儿之所为,我想也不是你们草原汉子之所举吧。” 那金鹰十万王道:“如此说来,断堡主是拒不交人,准备抗争到底呢?” 断燕山决然道:“不错!” 两位金鹰十万王相视一眼,互相点头。遂抽出战刀,大喝一声,一左一右,向断燕山杀来。 断燕山心中不惧,拔出断背刀,飞身迎上。 断燕山心中寻思:虽说他想战胜两位金鹰十万王,那是绝不可能。但两位金鹰十万王想要他的命,却也不易。 他只需要缠住两人,待城堡众人击退金鹰铁骑,两位金鹰十万王自会离去。 如若金鹰铁骑攻破城堡,那他也只好以死相许。 他今年已经七十六岁了,生无可恋,仿效名门,流传千古,也不枉来世一趟,胜却碌碌一生! 断燕山心中一横,手持断背刀,一招“风雨江湖”,刀影无数,挡住两位十万王的进攻。 金鹰两位十万王乃是北海宫的一对孪生兄弟,心意相同。 这对孪生兄弟并没有修炼北海宫的绝技“飞天九刀”,而是练习了一套组合刀法。 二人刀法狠辣,刀重力沉,互为补充。或一前一后,或一上一下,或一左一右,双刀飞转,刀刀致命,风雨不透,无懈可击。 断燕山师从飞雨楼,刀法狠辣快准,刀技如风雨飘摇。 看似力重,却轻描淡写,一带而过;看似刀轻,却雷霆致命,山崩地惊。时快时慢,时重时轻。 每次出刀都留三分,必有后招,以一敌二,却胜似闲庭信步,并不费力。 三人战在一起,一时难分上下。 就在空中三位十万王三刀相交的那一刻,地面上的金鹰铁骑也向断家堡和三湾村的三关将士们发起了冲击。 金鹰铁骑手持丈三长枪,催马加速,在距拒马壕500步的距离上发起冲击,待快到拒马壕300步时,速度已经完全冲起。 在战马加速奔跑的同时,金鹰铁骑手持弓箭,如雨射来,压得拒马壕土墙后的三关将士们抬不起头来。 三关将士们分为前后两个波次。 在每个方向上,有100名枪骑营将士布置在拒马壕后土墙之后,作为第一梯队阻击金鹰铁骑。 而而另外200名枪骑营和100名弓骑营将士作为第二梯队布置在村庄周边,待金鹰铁骑突破拒马壕后再次阻击。 这300名弓骑营将士皆臂力惊人,大多射程在150步至200步之间。 待到金鹰铁骑距拒马壕快近100步之时,拒马壕土墙后的三关将士们冒着箭雨抬起头来,朝金鹰铁骑队射箭。 双方互射,金鹰铁骑人高马大,目标明显,不时有人中箭,坠下马去。 一名三关将士刚一抬头,一只箭矢飞射而来,穿过头盔,射进头颅,血花飞起,三关将士倒地身亡。 不过金鹰铁骑骑马冲锋,全身暴露,而三关将士大多只是露出头来,金鹰铁骑伤亡明显大于三关将士。 此时,第一波金鹰铁骑已经完全冲到据马壕前墙处。 拒马壕宽约三丈,拒马壕中挖出的土被置于两侧,并修筑起六尺高的土墙。 故拒马?前后各有一道土墙。 金鹰铁骑骑马冲锋,战马前腿仰起,跃过前墙,却不料发现前方是丈余深的拒马壕。 金鹰铁骑勒马不住,人马同时掉入拒马壕中。 拒马壕深约一丈,战马掉入后,不死即伤。 躲在土墙后的三关将士立即起身放箭,射杀掉入拒马壕中的金鹰铁骑。 前排的金鹰铁骑发现拒马壕后,连忙大喊:“拒马壕,小心拒马壕!” 后排的金鹰铁骑连忙勒马停住。 此时,双方将士仅距一个拒马壕三丈之宽,一方骑马射箭,一方蹲在土墙后,伺机放箭。 不过就在此时,距离拒马壕100步后,又是一阵箭雨袭来,这是另一部分驻守在村边的三关将士。 第133章 大战断家堡(四) 在三湾村的东侧,三关将士们以两个营区和村边的两个墙角为据点,对抗金鹰铁骑。 三关将士们最先修建的营区在三湾村的东侧,距村大约有200来步。 后来随着更多的三关退役将士的陆续到来,人数不断增多,宽继贤又令人在小河旁的河滩上修建了第二个营区。 这两个营区突出在三湾村的东侧,就像是两个前出的战斗前沿碉堡。 三关将士们将战马牵到营院之中,自己则下马来到东墙之上,或是附身在营院的屋顶之上,或是站立在墙后,仅露出一个脑袋,手持弓箭。 另外在三湾村的东北和东南两个墙角上,三关将士们下马,站立在墙角之后,也是手持弓箭,严阵以待。 两个营区外加两个墙角,四个据点连成一线,基本覆盖了东侧的一半区域。 甲飞龙站在三湾村南侧的一处墙角旁,他的身下是一大堆麦草垛,在他的身旁摆着一个巨大的箩筐,里面满满当当地插着500支箭矢。 甲飞龙见金鹰铁骑冲到拒马壕旁,勒住战马,正持弓射击土墙后的三关将士。 甲飞龙心中大喜,那一个个勒马停立的金鹰铁骑,在他的眼中,就是一个个固定的靶牌。 甲飞龙将三支箭矢同时搭于弦上,而后拉弦开弓,弓如满月。 甲飞龙瞄准三人,松弦放箭,三支箭矢齐出,分别射向三名金鹰铁骑。 箭矢如电,快若流星。 “噗”“噗”“噗”三声响起,三名金鹰铁骑同时脑门中箭,倒于马下。 随着越来越多的金鹰铁骑来到拒马壕前,甲飞龙不断地拔箭、搭箭、拉弦,放箭。 一支支箭矢如流星闪电一般不断地射出,金鹰铁骑不断地中箭倒地。 甲飞龙连射约70余支箭矢后,这才感觉双臂酸麻,不得不放下弓箭,长叹道:“还是老了,不中用了!想当年,老子可是连射100支箭。” 此时,宽继贤和宽洪渡二人也站在第一营区的土墙之后,而云生和断曜二人则站在小河滩旁的第二营区的土墙之后,宽洪济和茗蕙二人站在三湾村东北方向的一处院墙之后。 100步距离,对于宽继贤、宽洪渡、云生、断曜、宽洪济和茗蕙六人来说,金鹰铁骑在他们的眼中,比房屋还大。 六人不断地拔箭、搭弦、拉弓、射箭,一支支箭矢如闪电般飞出,直射金鹰铁骑的脑门。 “噗”“噗”“噗”…… 在100步距离上,六人可谓是百步穿杨,箭无虚发。 六人连续射箭,金鹰铁骑不断落马。 云生反手拔箭,却发现身后的箭囊之中已空空如野。 云生又从另一名将士身后接过一个箭囊,再次射击。 其它三关将士们也是依靠院墙,纷纷放箭,一时之间,箭密如蝗。 金鹰铁骑纷纷中箭倒地,有些金鹰铁骑见箭矢如蝗虫一般飞来,战友们不断中箭落于马下,吓得连忙跳下战马,躲在土墙之后。 组织战斗的金鹰铁骑千人将见前方有拒马壕阻挡,骑兵无法跨越,并且对方箭矢太密,一时难以突破,遂下令暂停攻击。 金鹰铁骑第一波攻击约损失500余人,进攻毫无进展。 金鹰铁骑千人将集合所有的指挥人员,一番安排,而后再次发起攻击。 金鹰铁骑第二波人马纷纷跳下战马,从身后取下盾牌,左手持盾,右手持枪,身挎腰刀,俯下身子,开始前冲。 第二波金鹰铁骑跑步来到拒马壕前的土墙后,而后聚集成几十股力量。 一部分金鹰铁骑手持盾牌,形成一个巨大的龟壳,挡住前方三关将士的箭矢。其它人则开始或是用枪,或是用刀,铲挖土墙,而后推倒。 不多时,在拒马壕的前墙之上,形成几十个通道。 第二波金鹰铁骑沿着通道,纷纷跳下拒马壕,一部分人手持弓箭,迎射拒马壕土墙后不断露头射箭的三关将士们。 另一部分金鹰铁骑开始用枪用刀铲挖拒马壕的后墙,并不断填平拒马壕。 就在第二波金鹰铁骑铲挖拒马壕的土墙的同时,指挥作战的金鹰铁骑千人将却歉进展太慢,遂令第三波金鹰铁骑再次下马,骑兵变为步兵,向前冲击。 第三波金鹰铁骑纷纷下马,从身后取下盾牌,左手持盾,右手持枪,俯下身子,开始前冲。 待来到拒马壕后,沿着已经挖掘好的通道,冲进拒马壕之中,加入到铲挖拒马壕后墙的队伍之中。 随着第三波金鹰铁骑的到来,使得挖掘土墙的进程大大加速。 宽继贤见金鹰铁骑放弃冲击,骑兵改为步兵,纷纷跳入拒马壕后,便已知是怎么回事,遂令身旁的通勤兵吹响口哨。 一阵阵哨音响起,拒马壕土墙后的三关将士纷纷后撤,沿着预先标定的通道向三湾村撤回。 拒马壕中的金鹰铁骑乘机前出拒马壕,开始追击后撤的三关将士。 不料,金鹰铁骑们刚刚露出脑袋,便见前方一阵箭雨袭来。迫不得已,众金鹰铁骑只好放弃追击,再次填挖拒马壕。 过不多时,在拒马壕中,形成了几十道两边高,中间深的凹形土坡。 有金鹰铁骑爬出拒马壕,向后方的金鹰铁骑示意:通道已经铺好。 金鹰千人将一令下,大声喊道:“冲锋!” 第四波金鹰铁骑手持弓箭,开始策马冲锋。 金鹰铁骑沿着几十条通道,策马冲下拒马壕,而后又从通道处策马跃出拒马壕,手持弓箭,边冲边射。 第二道防线上的三关将士们纷纷举箭射击,一时双方箭来箭去,密集如雨。 岂奈金鹰铁骑全身暴露,而三关将士们躲在院墙之后,双方互射,一时之间,金鹰铁骑不断地中箭倒地。 金鹰铁骑千人将见前方损失过大,进展缓慢,又害怕冲击后劲不足,遂令剩余的金鹰铁骑全部冲锋。 4000余名金鹰铁骑跨马冲击,向前奔去,一时地面上雪花扬起,泥土飞溅。 但是,由于开辟的通道仅有几十条,所以金鹰铁骑排成几十条队形,鱼贯而过。 一时之间,金鹰铁骑的队形越来越加密集。 三关将士们不断地放箭,射杀前方的金鹰铁骑。 前面的金鹰铁骑倒下,后方的金鹰铁骑补上。 越来越多的金鹰铁骑跃过拒马壕,而后迅速散开,成半圆之势向三湾村包抄而来。 突然,“扑通”“扑通”的声音连续响起。 第134章 大战断家堡(五) 金鹰铁骑的前锋铁骑不断陷入散马坑中。 有的战马陷入坑中,木刺直接刺入马腹;有的金鹰铁骑被摔于马下,木刺刺穿金鹰铁骑的身体,一时战马嘶鸣,惨叫声起。 金鹰铁骑被挡于散马坑前,半步前进不得。 负责指挥的金鹰千人将心中大惊:他明明看着原来拒马壕后的三关将士们刚刚从这里撤退,怎么突然之间又变成了散马坑? 原来三关军挖掘的散马坑都是一段一段的,并非全部贯通。 三关军在布设好散马坑后,在未挖掘的部分两侧各插有一个小木桩,所以拒马壕后的三关军在撤退之时,都是沿着两根小木桩之间的通道撤离的。 当最后一个人员撤退之时,顺便将标识通道两侧的小木桩拔起。如此,通道标识消失,整个散马坑从表面看去,根本看不出什么异常。 唯一的破绽,就是三关军撤退时在雪地上留下的脚印。 三关军见金鹰铁骑被阻,于是连连开弓射箭,金鹰铁骑一时纷纷中箭落马。 不过,原计划挖掘的散马坑是两丈宽,一丈深。但是由于时间紧迫,三关军挖掘的散马坑只有半丈深。 经过初始的慌张之后,金鹰铁骑的各级指挥人员都迅速归于平静。 金鹰铁骑的各级指挥人员都是经历过乌思托江战役的老兵,作战经验十分丰富。 金鹰铁骑的各级指挥人员迅速调整作战人员和部署,不断地大声喊叫着。 有的金鹰铁骑坐立战马之上,手持弓箭,与三关军对射;有的金鹰铁骑用马蹄在散马坑边踩踏,不一会儿散马坑塌陷。 甚至的有金鹰铁骑直接跳入坑中,挥动长矛大刀,一边清除散马坑上的木柴浮土,一边清除坑中的木刺,开辟通路。 后续的金鹰铁骑沿着开辟的通道,冒着对面射来的箭雨,策马前冲。 但是岂奈对面三关军箭雨太密,金鹰铁骑不断中箭落马,进展十分缓慢,一时双方僵持不下。 最先打破战斗僵局的,还是北边与南边的金鹰铁骑。 在三湾村的西北侧和西南侧,是三关军与断家堡守军防线接壤的部分。 在这两处位置,双方布置的兵力都比较少。而且,在这两处位置,都没有村庄可以作为掩护。 三关军与断家堡守军一部分蹲在拒马壕的土墙之后,另一部分爬在麦田的田埂之后,依托田埂作为掩护体。 在南侧与北侧组织指挥的金鹰千人将很快便发现了这个薄弱点,于是便集中兵力全力猛攻这两处接壤部。 负责北线作战指挥的金鹰千人将骑马站立在三关军与断家堡守军防线外300步处,通过对方射来箭矢的距离、准度和力度,他很快发现前方只有两名百人师在指挥战斗,并没有千人将级别的指挥人员。 金鹰千人将从背上取下弓箭,拔出箭矢,搭于弦上,而后持弓瞄准。 身着青灰铠甲衣衫,匍匐在田埂后面的三关将士和断家堡守军,在雪地上显得十分显眼。 金鹰千人将举弓瞄准,一名三关将士刚刚从田埂上露出头,正准备举弓射箭,一支箭矢呼啸而来,直接贯穿三关军将士的脑门,顿时血浆崩溅。 金鹰千人将双眼不断地搜索目标,不断地开弓放箭。箭矢就像是张了眼睛一般,直奔三关将士和断家堡守军的脑门而来,箭无虚发。 金鹰铁骑的另外十几名百人师也是一字散开,分布在三关将士和断家堡守军的防线前沿,举弓射箭,一时只压得三关将士和断家堡守军抬不起头来。 一声低沉的牛角号响起,总攻开始。 金鹰铁骑策马前冲,跨过拒马壕,踏过散马坑,在付出了一部分损失后,很快便撕破防线,将三关军和断家堡的守军一分为二。 自古以来,所有的战争,防线最薄弱的部分都是两军接壤之处。 从作战指挥方面来说,因为缺乏统一的指挥,两军都是各自为战,难以形成有效的合力。 从人性的弱点来说,两军都希望牺牲对方,保存自己。 而将二者合在一起,当敌人突破防线之时,因为缺乏统一的指挥,双方都想保存自己,所以防线很快就被金鹰铁骑撕裂。 而对于金鹰来说,一旦战斗防线被撕破,进攻的速度将大大增加。 金鹰铁骑跨过村庄与村庄之间的田野,乘势撕破三关军和断家堡之间的接壤部,大批的金鹰铁骑乘胜而上,而后兵分两路,开始从侧面席卷包抄三关军和断家堡守军。 负责南侧作战的肃尚和甲飞龙以及负责北侧作战的井盛和猛虎,不得不及时撤退,防止被金鹰铁骑切割包围。 众人迅速后退,开始向三湾村集结。 金鹰铁骑长驱直入,将断家堡守军和三关军分为两部。一部以断家堡为中心,另一部则以三湾村为中心。 宽继贤见南侧和北侧的防线已被攻破,肃尚和甲飞龙,井盛和猛虎带领部队撤退至三湾村,不得不放弃前沿战斗,命令东侧部队后退。 撤退的哨声不断响起,众三关将士迅速跳下房屋,撤下墙头,骑上战马,向村中驶来。 金鹰铁骑见对方箭矢减少,三关将士后退,心中大喜,于是纷纷策马,越过散马坑,向三湾村冲来。 众三关将士撤退至村中之后,按照预定的方案,有的迅速占领路口,设置障碍;有的爬到民房之上,有的则利用房屋做为掩体,手持弓箭,开始阻击金鹰铁骑。 不多时,在各个路口、各个墙角、各个民房之上,或是明处,或是暗处,都布满了三关军的将士。 在三湾村的主要干道上,三关军将士排成三列,成三道箭墙,并在前方布置好各种拒马和拦马索。 金鹰铁骑从四面不断涌来,最后将三关军完全压缩在三湾村中。 金鹰铁骑不断纵马驰来,一边冲锋,一边射击。 待到双方相距约100步左右时,宽继贤等人一声令下,三关军三道箭墙开始连续射击。 一排射完,二排射箭;一排搭箭,二排射完,三排射箭;三排射完,一排射箭,二排搭箭。 三波箭雨交替循环,箭雨如蝗,金鹰铁骑纷纷落马。 并且同时,在各个墙角之处,还有民房之上,不断有箭矢袭来,射杀四面围攻而来的金鹰铁骑。 金鹰铁骑不断有人中箭落马。 金鹰铁骑冒着箭雨,一边策马前冲,一边举箭对射,三关将士也不断有人中箭倒地。 双方对峙,互相射击,岂奈敌多我少,三关将士一时损失不少。 宽继贤见状,命三关将士边射边退,慢慢退入村中。 第135章 大战断家堡(六) 就在三湾村三关将士与金鹰铁骑大战的同时,断家堡也同时进行着激烈的战斗。 金鹰铁骑跨过散马坑,四面包抄断家堡,十二村镇村民一边射杀金鹰铁骑,一边慢慢后退,逐渐龟缩到断家堡内。 断家堡城池不大,开南北两门,城高三丈,城墙外有圆形瓮城,城墙之上早已站满将士,举弓待射。 不过金鹰铁骑也早已做好了攻击城堡的准备。 12头蛮牛分为两组,每6头为一组。蛮牛身披重甲,刀箭不入,每边3头,用绳索相联,中间托起巨大的攻城槌。 在攻城槌上方,还有一个巨大的木制盖顶,好似皇帝鸾驾的伞棚,伞棚内坐着3人,驱赶着6头蛮牛。 断家堡南城门,6头蛮牛托着巨大的攻城槌急奔而来,一顿猛撞之后,瓮城城门破裂。 3名车夫驱赶蛮牛,继续攻向内城。 瓮城城头之上,一名千人将举起一个磨盘大小重约千斤的巨大方石,砸向一头蛮牛。 巨石落下,正中蛮牛腰部,蛮牛应声倒地。其它5头蛮牛因绳索相边,前进不得。 断家堡千人将再次举起一个千斤重的巨石,从城头扔下,巨石正中伞棚。 顿时,伞棚碎裂,木屑四飞,3名指挥蛮牛的车夫被当场砸死。 金鹰铁骑冲进瓮城,岂奈瓮城狭小,金鹰铁骑犹如瓮中之鳖,人多马杂,难以旋转,城墙上一阵箭雨射下,金鹰铁骑全部倒地身亡。 北城门,一名千人将见6头蛮牛托着巨大的攻城槌袭来,遂举起手中长弓,拉成满月,左手持箭,右手控弦。 “嗖”的一箭,箭矢正中左侧头牛,弓箭射穿蛮牛身上的铠甲,射进蛮牛身体之中。 左侧头牛轰然倒地,其他5头蛮牛因绳索相连,也一时摔倒在地。 就在此时,一名金鹰铁骑千人将身骑战马,手持弓箭,朝那断家堡千人将射去。 断家堡千人将猝不及防,一箭射来,正中心口,倒地身亡。 又一名金鹰铁骑千人将赶来,见蛮牛倒地,气得哇哇大叫,遂驱动战马,来到城前,手持大斧,砍向城门。 城墙上,一名百人师手持长弓,搭箭在弦,箭矢离弦,犹如霹雳闪电,“嗖”的一声,直接将那手持大斧的金鹰千人将射穿。 金鹰大军袭来。 城墙上千箭齐发,金鹰铁骑纷纷中箭落马,一时攻城不下。 天空中,大金王朝两位十万王合击断燕山。 断燕山虽刀法了得,频频破解二人合击之术,杀得两位金鹰十万王连连后退。 但毕竟以一敌二,再加断燕山年事已高,渐渐两位金鹰十万王占得上风,断燕山被逼得连连招架。 这合击之术,一旦破解,便使不出什么威力来。但若一旦占了上风,二刀合一,互为补充,其威力愈发巨大。 二刀合一,天衣无缝,一时杀得断燕山捉襟见肘。 但毕竟断燕山乃是老牌十万王,二人一时也无法拿下断燕山。 二名金鹰十万王在空中对战断燕山,只见南北两门攻击失利,心中着急,遂大喝一声。 只见远方天空之中又飞来两位金鹰十万王。 这两位金鹰十万王是替补之人,只因一直没有出现,便是暗中观察断燕山是否还有援手。 毕竟断燕山师从飞雨楼,与江湖豪杰多有交往,有十万王前来帮衬断燕山,乃是情理之中之事。 如今大战多时,断家堡四面楚歌,断燕山早已是累得气喘吁吁,命悬一线。但仍无帮手出现,如此便可断定此地只有断燕山一位十万王。 断燕山也是万万没有想到,大金王朝会动用四名十万王对付他。他见另外两名金鹰十万王飞来,心中凉了一大截,直呼我命危矣。 断燕山看向下方城堡,只见城堡被围,瓮城攻破,心中一片凄凉。他又转头看向飞来的金鹰两名十万王,心知已在劫难逃。 遂心中一横,长刀一挥,挑过一名金鹰十万王的战刀,而后侧身一转,一招“雁落平沙”,顺势靠向另外一位金鹰十万王。 “嘭”的一声,金丹爆碎,肉体炸裂,真气四射,犹如箭雨。 那名金鹰十万王万根本没有想到断燕山会如此决烈,一时猝不及防,身体被射得千疮百孔,快速坠向地面,摔成一团肉泥。 另外三名金鹰十万王也是大吃一惊,眼睁睁地看着断燕山自爆,自己一名十万王同伴殉落,却束手无策,心中极为叹息,也十分悲伤。 三名金鹰十万王再往下看,只见金鹰铁骑攻破瓮城,却受阻于内城。 两名金鹰十万王大喝一声,身绽红光,犹如流星从天而降,直奔南北二门。 刀起头落,一阵刀雨过后,数十位断家堡守军断为两截。 另外一名金鹰十万王冲下城去,全身红光绽放,一刀落下,内城城门破裂,数千金鹰铁骑,破城而入。 ?城楼上守军,手持弓箭,向冲向内城的金鹰铁骑一阵箭雨。金鹰铁骑纷纷坠地,瓮城内尸体堆积如山,挡住去路。 一名金鹰铁骑千人将手舞狼牙大棒,大棒所过,金鹰将士和战马尸体飞向两侧,硬生生地从中间开辟出一条一丈多宽的血路,金鹰铁骑纷纷跟上,冲向城内。 断春生和武沧波各守一门,见金鹰铁骑冲来,二人催马,手持战刀,迎向金鹰铁骑。 战刀挥过,刀光如影,断肢飞起,头颅落地,身体分家,鲜血四溅,金鹰铁骑先头部队顿时被阻。 两名金鹰十万王见状,飞身而下,再次身绽红光。 长刀落下,刀刀相碰,断春生和武沧波被击得飞出三丈有余,落于马下,倒在地上,口吐鲜血。 两名金鹰十万王飞身而上,连砍三刀,断春生和武沧波招架不得,被砍为肉泥。 ?金鹰铁骑冲进内城,冲向城墙,冲向大街,冲向巷道,手持长枪,肆意杀戮。 不多时,断家堡守军尽皆牺牲,尸堆如山,血流成河。 金鹰铁骑冲进民宅,冲进商铺,冲进断府,马踩刀砍,城内百姓无一幸免。 原来一座繁华平和的断家堡,如今却变成了一片尸山血海,人间炼狱。 烈士舍生取义,英名万古流传。 一百余年后的洪剧经典曲目《义士断燕山》,便讲述的是断燕山如何收留宽继贤等人,如何抗击金鹰,舍生取义的故事。 第136章 大战断家堡(七) ?宽继贤等人也逐渐退缩到村内。 按照预定方案,肃尚和甲飞龙仍然负责南侧,井盛和猛虎负责北侧,而宽继贤和肃泰、断曜负责东侧,宽洪济和云生、茗蕙负责西侧。 云生、肃泰二人虽然是百人师,但战斗力却丝毫不逊于千人将。 断曜和茗蕙虽然相比于云生、肃泰稍差一些,但其战力与千人将相差不多。 三湾村内,枪骑营将士利用拒马、拦马索等障碍物手持弓箭,守住各个路口。 而弓骑营将士则分散四周,利用房屋、院墙作为掩体,对外射击。 路口之处,三排拒马,马匹不能飞越,拦马索离地一尺,紧密排列,金鹰铁骑杀到拒马处,拦马索跟前,不得不放缓速度。 枪骑营将士持弓射箭,飞箭射来,金鹰铁骑成片的倒下。 不多时,拒马前的人体马尸越来越多,堆积如山。 金鹰铁骑悍不畏死,冒着箭雨,驱动战马,踏过尸体,挑飞拒马,越过拦马索,杀进村来。 一时之间,各个路口、巷口的阻击之战逐渐演变为村内的肉搏之战。 三关军枪骑营千人将、百人师在前,手持长枪,冲向金鹰铁骑。 宽继贤、宽洪济、宽洪渡、宽任泽和云生等人,手持长枪,枪花一抖,梨花绽放。 云生长枪左右拍打,金鹰铁骑纷纷倒地。 肃泰大棍抡挥,横扫竖砸,金鹰铁骑人马俱飞。 茗蕙双剑犹如蝴蝶展翅,上下腾飞,金鹰铁骑身断两截。 井盛战刀挥舞,驱马杀入敌军,一刀一人,一刀一命,犹如死神降临。 甲飞龙躲在一处墙角处,身旁仍然放着一个箩筐,箩筐内整整齐齐地插着500支箭矢。 甲飞龙手持弓箭,左右开弓,百步穿杨,箭无虚发,不断射杀从四面围杀而来的金鹰铁骑。 随着战斗的不断进行,随着断家堡的沦陷,越来越多的金鹰铁骑从断家堡驶来,加入到三湾村的战斗之中。 此次金鹰铁骑围攻断家堡,共调集了三河府十二县的12支千人营。 故此次参加战斗的金鹰铁骑共有1名万人侯和12名金鹰千人将。 在围攻断家堡时,有2名金鹰千人将战死,此时还剩余10名金鹰千人将。 10名金鹰千人将冲入村中,手持长枪、大刀、战斧、狼牙棒,左拍右击,大开大阖,三关将士挨者则死,碰者即飞。 10名金鹰千人将一路冲锋,瞬间杀出一条通道,直向村中杀去,其后的金鹰铁骑蜂涌跟上,突破三关将士的防线,一直向村内杀去。 三关将士且战且退,逐渐被压缩在村庄之内。 两军交战,强者对强,弱者遇弱。 不多时,宽继贤、肃尚、井盛、猛虎、宽洪济各自对上了一名金鹰千人将,而云生、肃泰、断曜、茗蕙也各自对上了一名金鹰千人将,众人大战一起,一时刀光枪影,杀得难解难分。 与肃尚对战的是一名手持狼牙棒的金鹰千人将,那金鹰千人将力大棒沉,横抡竖砸,招招致命。 肃尚毕竟年纪已大,力量减弱,不敢于金鹰千人将硬碰硬,只好以巧取胜,与之周旋。 两人大战,一时周边三丈之内,其它人员纷纷闪开。 两人枪棒相交,肃尚借力卸力。战马相错,只见肃尚侧身一转,右脚踩踏马镫,身体旋转,长枪后刺,正中金鹰千人将后心。 “喀喇”一声,护心镜破碎,金鹰千人将口喷鲜血,向前飞去,掉于马下。 肃尚顺势下马,站于地上,手持长枪,累得气喘吁吁。 就在此时,一杆长枪从后袭来,长枪刺穿肃尚后背,直透胸口。 长枪拔出,鲜血四溅,肃尚虎目圆睁,倒于地上。 在一处打谷场上,宽洪渡身骑战马左拔右挑,两名金鹰铁骑倒于马下。 就在此时,只见前方一杆长枪袭来,宽洪渡持枪挡过,直震得虎口发麻,知是金鹰铁骑一名千人将。 二人对枪错马,回马又战于一起。 宽洪渡长枪一点,金鹰千人将挥枪拔过,宽洪渡正欲挥枪横扫,突然左侧袭来一杆长枪,直刺宽洪渡左肋。 长枪穿体而过,直接将宽洪渡直接刺于马下。 村道狭窄,众人混战,刀枪突出,根本没法提防。 在另一巷道,宽任泽一枪将一名金鹰铁骑刺于马下,正欲抽枪,只见前方一箭袭来,正中宽任泽眉心。 宽任泽掉于马下,落于地上,又一名金鹰铁骑冲来,长枪高高举起,又往宽任泽身上再刺一枪。 猛虎与一名金鹰千人将相战,二人皆以力量著称,二人枪来枪往,乒乒乓乓之声不绝于耳。 二人错马,此时突然一枪从前方刺来,猛虎长枪一扫,前方的那名金鹰铁骑应声而飞,口中鲜血喷飞,五脏俱裂。 就在此时,猛虎忽觉身体一倾,原来战马被脚下的尸体一绊,左脚踏空,前腿跪地,直接将猛虎甩于马下。 猛虎刚刚起身,一杆长枪从背后刺来,直接穿透胸膛。 长枪一拔,猛虎鲜血飞溅,倒于地上。 两军激战在一起,人倒马翻,尸体遍地,越来越多的金鹰铁骑杀了过来。 金鹰三位十万王,悬立空中,俯视地面战场。 地面上战斗异常激烈,来时的12000名金鹰铁骑,如今剩下不到3000余人。 金鹰铁骑沿着各条道路,各个巷道,不断地从四处涌来。 宽继贤等人且战且退,逐渐被压缩到村中的打谷场及其周边附近。 刀枪相交,金戈铮鸣,鲜血飞溅,横尸遍地。 三关军的战斗区域被压缩得越来越小。 茗蕙与一名金鹰千人将相战,金鹰千人将高举长枪,狠狠砸下。 茗蕙见势不妙,自知不能力敌,只好侧身一转,跳离马背。 长枪砸下,马头碎裂,战马倒地,血浆奔溅。 茗蕙站立地面,四处金鹰铁骑长枪刺来,茗蕙舞动双剑,左拨右挡,岂奈金鹰铁骑均枪沉力重,击得茗蕙连连后退,一时命在旦夕。 不远处的肃泰眼神一瞟,只见茗蕙岌岌可危,遂大棍一扫,扫开金鹰千人将的长枪,而后飞身马下,向茗蕙奔去,长棍左右开弓,连续横扫。 马腿断裂,金鹰铁骑不断倒于马下,肃泰硬生生地杀出一条血路,来到茗蕙的身旁。 茗蕙见肃泰到来,一时只觉全身无力,倒于肃泰的怀中。 肃泰看向茗蕙,只见茗蕙脸色苍白,汗如雨下,气喘吁吁,胸脯不断的起伏。 就在此时,一杆长枪袭来,肃泰左手抱着茗蕙,右手用长棍挡开长枪,大声喊道:“死和尚!” 第137章 大战断家堡(八) “唉!”一声低沉的叹息声在打谷场上众将士的耳边响起,众人只觉身体犹如被绳索缚住一样,动弹不得。 整个战斗瞬间停止,全场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此时,只见打谷场不远处的土地庙里走出一位身穿破烂袈裟的老和尚。 老和尚走出庙后,伸了伸懒腰,向天空之上的三位金鹰十万王看了一眼,而后又躺在土地庙前的台阶上,全身金光闪闪。 空中的三位金鹰十万王正欲杀向地面,早早了结战斗,却见下方打谷场上的战斗突然停止,不论是三关将士还是金鹰铁骑都如同变成了木偶一般,一动不动。 老和尚身上的金光散去,打谷场上的三关将士和金鹰铁骑这才感觉脱离束缚,仿佛时间重流,生命回归。 “我佛慈悲,饶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又是一阵洪亮的佛音在金鹰铁骑众将士和空中的三位金鹰十万王的耳畔响起。 三位金鹰十万王同时大惊道:“百万皇!” 震惊之余,一位金鹰十万大喝道:“你是谁?” 老和尚睁眼看了一眼空中的三位金鹰十万王,而后又闭上双眼,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个酒葫芦,一边喝着酒,一边喝道: “世间纷争皆为利, 忽走南北又东西, 古来多少英雄汉, 化作南山一抔泥。 口中吃得清和味, 身上常穿百纳衣, 五湖四海皆为家, 紫金殿上任我嘻。 黄金白玉非为贵, 唯有袈裟最难披, 虽然不是真罗汉, 也搭如来三顶衣。” 老和尚的声音虽然不是很洪亮,但每字每句犹如重锤一般砸在众人的心坎之上。 “你是红尘三友之一的假和尚?”一位金鹰十万王大声喝道。 假和尚不语,但是三位金鹰十万王已经猜到假和尚的身份。 金鹰王国众多十万王,自从进攻大德那一日起,便已大致了解了洪莽大地各大江湖武林门派及各方势力的分布情况,尤其是众百万皇的现状。 这老和尚身着破烂袈裟,双脚赤地,特征明显,一看便是红尘三友之一的假和尚,绝对不是东林禅寺的百万皇。 红尘三友俱是百万皇,同声连气,身后更有红尘大帝撑腰。一旦惹了这假和尚,相当于惹了红尘三友三位百万皇。 红尘三友苦行江湖,浪迹天涯,居无定所,这种人最为难缠。 名门大派都有山门弟子,千年基业,行事还算有所顾忌。 而红尘三友无门无派,没有山门,没有弟子,四处行走,天下为家。 如若红尘三友一旦发怒,飞来飞去,四处袭扰,暗杀大金王朝坐镇各府的十万王,那便是大金王朝最大的梦魇。 大金王朝宁可得罪东林禅寺,也不愿惹这红尘三友。 今日他们三位十万王,若是真惹恼了这假和尚,他们可绝对担不起这个责任。 其中一名金鹰十万王拱手道:“既然红尘三友的假和尚百万皇大人开口,我等撤了便是。” 遂大喝一声,“撤退!”声若惊雷。 众金鹰铁骑一听,迅速撤退,向西逐渐退出村庄,而后驱马离去。 宽继贤等三关将士也没有追赶,今日若不是假和尚出手,估计他们今日要全军覆灭于此。 此时天色越加阴暗,雪下得更大了。 地面上的鲜血,像一朵朵盛开的食人花,异常妖艳,却又恐怖无比。 三湾村中,到处都是尸体,堆满了各条道路和巷口,还有一些无主的战马在孤独地嘶鸣着。 宽继贤浑身是血,遂令人召集所有残余人马,概略统计,仅剩300余人,还有许多人身负刀枪之伤,伤口肿烂,四周发黑,明显是中了刀枪之毒。 原来的1300余人,现在仅剩300人,近1000人战死,众人心中一片凄凉。 宽继贤抬头看了看天,天空彤云密布,天色已暗。 战斗紧张,众人早已忘记了时间。仔细算来,已经整整战斗了一个白天。 宽继贤派人守住路口,又派人到村庄四周警戒,防止金鹰铁骑卷土重来。 而后又令众人到屋中休息,又派人准备晚餐。 宽继贤骑在马上,甲飞龙、井盛、宽洪济、肃长青、云生,肃泰、茗蕙、断曜都已渐渐靠了过来,却久久不见肃尚、宽洪渡、宽任泽和猛虎。 “长青,你父亲呢?”宽继贤问道。 肃长青这时刚刚集合完本伍人马,大惊道:“我没见他。” 乱战之中,众人根本顾及不了左右。 宽继贤突然两行热泪自眼中流出,声音嘶哑地大喊道:“找,给我全部找,找到为止。” 刚刚说完,一时控制不住,大声哭喊起来,险些晕倒栽于马下,幸好旁边云生及时扶住。 “父亲!”肃长青一声大喊,只觉眼前一黑,掉于马下。宽洪济连忙身体一侧,一把抓住肃长青,肃长青已经晕了过去。 “爷爷?”肃泰这时才反应过来,一下子大哭起来,连忙跳下战马,冲到尸体之中,一个个翻看。 但五六千具尸体,一时怎能找到? 肃泰连续翻了几十具尸体,也没找到肃尚的尸体,跪在地上,朝天大哭,口中大喊着:“爷爷!爷爷!” 甲飞龙大喊道:“所有人员集合,寻找肃老英雄。” 众将士虽然大战一日,劳累饥渴,但此时也顾不上自己,纷纷下马寻找肃尚。 茗蕙坐在马上,左顾右盼,却没有看见三叔宽洪渡和哥哥宽任泽。 “二哥,你看见我三叔和大哥了吗?” 云生手中扶着宽继贤,听茗蕙一说,顿时心中咯噔一下,“没有啊!” 一种不祥的预感顿时涌上茗蕙和云生的心头。 “三叔,哥哥!”茗蕙大声地喊叫着。 “三叔,大哥!”云生也大声地喊叫起来。 但是,余音传去,却无人答应。 宽洪济一听,脸色大变。 “三弟,任泽!”宽洪济手中扶着肃长青,同时大声喊叫着。 但是,村庄空旷,只有偶然的战马嘶鸣声,却无人答应。 茗蕙大声地哭喊着,跳下战马,冲向尸体之中。 宽继贤靠在云生的怀中,或许是听见了云生刚才的喊叫,渐渐清醒过来。 只听得宽洪济一声“三弟,任泽!”,宽继贤大脑犹如再次被重锤击中,一口鲜血上涌,喷口而出,再次晕了过去。 云生连忙将宽继贤扶住。 第138章 埋葬袍泽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北风呼啸,犹如鬼哭狼嚎,大片大片的雪花从天而降,不多时便将大地覆盖。 或许是由于天气渐渐变冷,冻醒了宽继贤,老人渐渐醒来,看向云生,问道:“找到了了吗?” 云生低头,看向宽继贤,轻轻地摇了摇头。 顿时,两行热泪从宽继贤老人的眼眶中流出。 宽继贤见天色已晚,众将士又疲惫不堪,遂抬起手来,哭咽着说道:“不找了,不找了,叫将士们休息,明天再找。” 说罢,再次瘫软在云生的怀中。 肃泰仍在雪地人堆中大哭寻找,茗蕙早已哭晕了过去。 井盛过去准备扶起肃泰,岂奈肃泰胳膊一甩,“走开,我要爷爷!” 说罢,又疯狂地在尸体堆中翻找肃尚的尸体。 井盛右手一挥,砍于肃泰后脖处,肃泰晕倒。 井盛一把扛起肃泰,向营部走去。 “不找了,不找了,都回去吧,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再找!”甲飞龙大声地吆喝着。 众将士听后,这才一个个起身返回军营。 宽洪济心中悲伤,但却强忍着眼泪,没有哭出声来。 众将士作战一日,累得都站不起身来。晚上,宽洪济、云生、井盛和甲飞龙四人主动提出站哨,各守村庄一边。 天空大雪飘飞,远处白茫茫一片,天地一片笼统。 宽洪济抬头望天,雪花飘落在脸上,化作滴滴泪水。 宽洪济一时强忍不住,心如刀绞,泪如雨下,跪于地上,大声哭道:“三弟!任泽!” 云生蹲在一处墙角,眼望夜空,任雪花飘落到自己的身上。 云生的眼前,又浮现出肃尚、宽洪渡和宽任泽的面容。 肃尚,一位慈祥而和蔼的老人。 自与肃尚爷孙三人认识后,肃尚一直把自己当做亲孙子一般看待,目光中总是充满了慈爱与关心,一直夸赞云生的武技好,进步快。 宽洪渡,一个老实巴交,心底善良的村夫。 宽洪渡性格温和,一直把云生当做自己的亲侄子来对待。再加上二人几次并肩作战,感情一直很好,两人也特别谈得来。 自组建三关军后,宽洪济便一直住在军营,一心扑在训练上,对云生的关心和照顾渐渐变少。 而且宽洪济为人严肃,有些呆板,不善言谈,万千感情藏于心中,不会主动表现。 自来到三湾村后,自己与宽洪济的交往变得越来越少。反而云生因与宽洪渡一直住在营部,二人的交流越来越多。 对于云生,真说起来,云生对宽洪渡的感情倒比宽洪济更深。 宽任泽,自己的结拜大哥。 平时有些严肃,性格更像宽洪济,但对云生、肃泰和茗蕙三人,关心体贴,有着大哥的风范。 云生自来到这个世上,身边除了母亲,没有其它亲人,也没有什么朋友。 宽继贤一家,让他终于有了一个完整地家的感觉。有爷爷奶奶,有伯父伯母,有兄弟姐妹,让他充分感受到了一个大家庭的温暖。 三位亲人离去,怎叫云生心中不悲痛呢? 云生跪在地上,心中悲伤不已,一时控制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第二日早晨,众三关将士开始打扫战场。 这一日,彤云密布,北风呼啸,雪花飘零。 肃尚、猛虎、宽洪渡和宽任泽的尸体逐一找到。 宽继贤一瘸一拐地走到跟前,抚摸着肃尚的脸庞,大声地哭道:“兄弟啊,我的好兄弟啊,是我害了你呀,我不该叫你来啊!” 大哭了好一阵,云生扶起,又来到宽洪渡和宽任泽的尸体旁。 宽继贤左手抱着宽洪渡的尸体,右手抱着宽任泽的尸体,大声哭道:“儿啊,你没给咱们宽家丢脸啊!任泽啊,你咋去得这么快啊!” 宽洪渡一直没有从军,在家伺候宽继贤二老。宽任泽是他的长孙,年纪轻轻,香火未传,青春早逝,如何不叫老人伤心? 肃长青和肃泰跑到肃尚的尸体旁,嚎啕大哭起来。 茗蕙也跑到爷爷的身边,双手抱着宽洪渡和宽任泽的尸体,哭成了一个泪人儿! 云生也跪在宽洪渡和宽任泽的尸体旁,一时情感交加,泪如泉涌。 众人将三关将士的尸体抬到靠近军营一侧的拒马壕中。 逐一擦拭干净面容,逐一整理好衣甲,再逐一摆放整齐,同时将死去村民的尸体也摆放在坑中。 众人有的抱着尸体大哭不已,有的则暗自落泪。 而后,众人挥动铁锹,逐一掩埋。 在一块高约丈余的巨大黑色石碑前,宽继贤手持长枪,石屑横飞,在墓碑之上刻下:三关将士之墓。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 众将士默哀一刻钟,然后唱起了挽歌。 挽歌唱起,低沉哀叹,如诉如泣,袅袅不绝。 300多人低唱,挽歌连成一片,音律哀婉凄凉,和着北风,飘荡在天际。 众人手持酒杯,一祭天,二祭地,三祭战友,而后一饮而尽。 众人一片肃静,唯有北风呼啸,大雪纷飞, 众人再叩三首,这才缓缓离去。 众将士将村中及周边金鹰铁骑的尸体堆成几堆,放火焚烧,大火烈焰滚滚,映红了半边天。 互葬对方将士的尸体,这是两军素来不成文的一种规矩。 从道义上讲,这是对对方将士的一种尊重。毕竟双方将士,都是为国而战,并不是为了一己之私。 从科学上讲,也是为了防止瘟疫传播的一种方法。 宽洪济命余下的300余名三关将士,每人挑选两套铠甲、长枪、腰刀、弓箭等武具,特别是箭矢全部进行收集。又专门挑选了八百多匹战马。 晚上在营部,假和尚拍着肃泰的肩膀道:“徒儿,莫要悲伤。” 肃泰一下子侧过身去,大声道:“我不是你徒儿,以后别来烦我。” 假和尚抬起头,长叹道:“这就是红尘啊!生生死死,死死生生,聚合有缘,离别有份。 当你的亲人挚爱、妻儿老小一个个离你远去,当你看尽生死离别,无恋红尘繁华,心若止水之时,便是你破碎虚空,飞升而去之时。” 肃泰一下子转过身来,对着假和尚一字一句,大声地吼道:“去你的狗屁红尘,我再说一遍,我不是你徒儿,我不要再修炼什么红尘功法。” 宽继贤听罢,在一旁大声训斥道:“铁蛋,怎么说话呢?为师一日,为父一生,既然已拜假和尚为师,便应以父待之!” 假和尚却笑道:“不急,不急,红尘修炼,喜怒笑骂,就该如此。” 第139章 落草小扈山 次日,也正是大年初一,大金王朝二年,大德历六百零二年。 莽江以北,到处红灯高挂,春联张贴,鞭炮声起,一片喜庆祥和之气。 三关将士各骑一匹战马,另一匹战马驮着武具,趁着风雪,含泪离开了生活大半年的军营。 在这里他们彼此相遇,在这里他们彼此相识,在这里他们一起劳动,修建属于自己的营房,营建属于自己的家。 在这里他们夜袭余水县,大战金鹰铁骑。在这里虽然时间不长,但在他们的心中,却成为永远不会忘记的地方。 这个让他们一生都值得纪念、骄傲和伤心的地方--断家堡三湾村。 马蹄声渐渐远去,大雪纷纷扬扬,飘飘洒洒,不多时便掩盖了脚印,掩盖了鲜血和罪恶,掩盖了所有的恩恩怨怨和是是非非。 三关将士像是寒风飞雪中的孤雁,形单影只。他们四处流浪,却不知去往何处。 晚上,他们露宿在田野,依靠在战马身旁,大雪纷飞,覆盖了他们的身躯,三关将士安然入睡了。 “父亲,我们现在身往何处?”宽洪济问道。 老人眼望夜空,沉默不语。 “爷爷,我想家了,要不咱们再返回鳖山吧。”茗蕙双眼泛着泪花。 宽继贤老人眼珠一转,落草鳖山,这倒是个好主意。 假和尚躺在地上,翘着二郎腿,听他们说话。 “落草为寇,这还不简单?洪莽大地,不知有多少名山大川。不过,我倒是知道一处好地方。” “何处?请百万皇大人赐教!”宽继贤问道。 “在此洪水之南六百余里,有一座山名为小扈山,那里树木茂密,峰高谷深,沟壑纵横。 其中有一座石秀峰,三面悬崖,仅有一条道路通往山下,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倒是一处隐蔽藏身的好地方。” 刚刚说完,假和尚又大叫起来:“不好,不好,我怎么又动了恻隐之心?该死!该死!” 宽继贤看了看假和尚,然后对着宽洪济说道:“明日动身,前往小扈山!” 夜行晓宿,众三关将士踏过早已结了冰的洪水,一路向南,两日后便来到小扈山脚下。 小扈山横亘在洪莽平原之上,东边临海,其余三面皆是平原。南北长约四百里,东西宽约两百里。山中森林茂密,群峰耸云,沟深谷折。 众人沿着山谷,前行约三十里地,来到一片谷地。 这谷地三面环山,东边一条瀑布飞流而下。南北两侧悬崖峭壁,壁立千仞,仅有西边一条道路通向外方。 谷口狭小,易守难攻,极为隐蔽,确实是一个藏身的好地方。 宽继贤叫来甲飞龙、井盛和宽洪济,四人一同商议。 为防止金鹰十万王从高空发现,决定不再修盖房屋,而是在北侧山崖下挖掘石洞,供人居住。 大家商议:每一石洞住十人,另挖两个石洞为粮仓,三个石洞存放武备,三个石洞为炊事之所,一个石洞为营部。 所有千人将、百人师各挖一石洞,单独居住。 另外在众人不远处,开挖一个石洞,供假和尚居住。 第二天,众人开始丈量尺寸,每隔一丈一个石洞,然后开始挖建。 云生手持长枪,挥舞梨花雨枪,长枪所过,石屑横飞。 两日后,一个约一人高、一丈深的石洞便挖好。洞口距地面约三尺高,防止大水漫进。 打扫清理完毕后,云生便铺上被褥铺盖。 云生挖建完毕后,正欲帮助茗蕙挖掘石洞,却见肃泰走来,肩扛长棍,走到茗蕙跟前,对茗蕙说:“小妹,看我的。” 只见大棍砸落,石块四飞。 云生遂转身走到宽继贤跟前,此时只见宽继贤老人正在持枪挖洞。 宽继贤老人挖的是营部,面积较大,约有两丈宽、三丈深、一丈高。此时才挖了一小半。 宽继贤早已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云生赶紧拿过毛巾,递上热茶,说道:“爷爷,您先休息,我来帮您挖。” 宽继贤欣慰地看着云生,坐在地上,擦去汗水,喝起茶来,口中说道:“不着急,慢慢挖。” 云生挥枪挖洞,不多时宽洪济又走了过来,又过了一会儿肃长青也走来,于是三人轮流挖掘石洞。 到第二日时,茗蕙的石洞已经挖好,于是肃泰和茗蕙二人又来帮助宽继贤挖掘。 宽继贤对肃泰和茗蕙说:“这里人手已经够了,你们二人去给你们师父挖。” 肃泰侧过脸去,噘着嘴道:“我没那个师父!” 宽继贤听罢,大怒道:“混帐,没有假和尚,我们都得死,何谈报仇?何谈复国?” 宽继贤感觉自己说地有些重了,毕竟肃泰年龄还小。 于是口气变软,叹声道:“打仗总是要死人的,今天你死,明天他死,或许有一天,我这把老骨头也会死去。” 宽继贤歇了一会儿,继续说道:“复我大德,不是一朝一夕之事,将来国家复国,你们是主力、是希望。 能拜一位百万皇为师,是你们的造化,你们的福气。想要为爷爷报仇,假和尚是唯一的希望。 等你们将来成就了百万皇,就可以为爷爷报仇了,就可以扛起驱逐鞑虏的大旗,复我大好河山,恢我大德王朝了!” 宽继贤见肃泰不动,茗蕙也不动,于是又长叹了一口气,叫过肃长青来,“长青,你带着肃泰和茗蕙一起,去给假和尚挖洞。” 肃长青道:“好的,伯父。”随后带着肃泰和茗蕙离去。 三人来到距瀑布不远处,只见假和尚正躺在地上,晒着太阳,翘着二郎腿,来回摆悠。 肃泰狠狠地看了假和尚一眼,也不说话。 肃泰和茗蕙对假和尚没有及时出手相助,以致肃尚和宽洪渡、宽任泽三人死去,心中耿耿于怀。 三人开始挖洞,待到天黑时还没挖好。 假和尚起身道:“这么慢?看你师父的。” 假和尚走到洞前,双手抓向石壁,那石壁如同豆腐一般。假和尚双手挥舞之时,大块大块的石头从上掉下,一刻钟不到,石洞已经挖好。 三人看罢,大吃一惊。 假和尚走到肃泰跟前,笑嘻嘻地说道:“那宽老头说得对,想要为你爷爷报仇,就跟我好好修炼。等你们成就了百万皇,就可以为你爷爷报仇了。” 假和尚说完,又神秘地对肃泰说道:“不要将希望寄托于别人,自己的事情自己去办。” 然后走到一块大石头上,躺下身体,继续翘着二郎腿。 肃泰大悟,走到假和尚跟前说道:“我明白了,师父。” 假和尚得意地朝肃泰望了一眼,“以后便到此处修炼,记住,早点来。” 第140章 飞翔术与人枪合一 在宽洪济、甲飞龙和井盛等人的带领下,至第十日时,所有人员居住的石洞已经挖好。 入夜时分,众将士打扫卫生,铺上被褥。 此时饭菜已经做好,众人累了一天,一顿狼吞虎咽,便入洞睡去。 茗蕙将饭菜端与假和尚,假和尚一看没肉,像一个小孩一样,生气地说道:“不吃!” 茗蕙又找来一壶酒,到厨房中找到一些剩余的马肉,再次端于假和尚。 假和尚见有酒有肉,顿时大喜,端起酒壶,大吃大喝起来,一边喝酒吃肉,一边说道:“有个徒弟就是好啊。” 次日,一部分人开始挖建粮仓、武备库和炊事之所。一部分人到对面石壁之下修建马厩。 南侧的悬崖上长有许多古树,树木茂盛,在此修建马厩,高空也看不见。 众人砍来树枝,仅一日时间,马厩便已修建完毕。 晚上,炊事人员为大家准备了丰盛的晚餐,有卤马肉,有好酒。 战场战死的马匹,待战争结束之后,双方都会拖走,当做食材。 行军打仗,后勤保障异常艰难,用战死的马匹当做食物,就地取材,可以补充军粮,增加肉食,这是千百年来军队的惯例。 至第二日,众人在南边悬崖下,马厩不远处,开始设置靶牌、石墩、木桩等训练道具。 谷地中央有一大片空地,正适合作为训练场,供大家训练。 第三日晚上,宽继贤叫来百人师以上人员在营部开会,重新整编队伍。 此时三关将士仅余315人,千人将4人,百人师8人。 众人经过一番商议,决定设立三营。 第一营为枪骑营,宽洪济任千总,编员100人,两名百人师为左右副千总。 第二营仍为枪骑营,井盛任千总,编员100人,两名百人师为左右副千总。 第三营为弓骑营,甲飞龙任千总,编员87人,一名百人师为副千总。 另设炊事所一个,共有11人,粮仓管事1人,武备管事1人,马厩管事3人。 云生、肃泰和茗蕙三人仍为营部斥候。 武备监事报:现共有战马864匹,铠甲930副,刀枪2445具,盾牌1129副,弓箭1196张,箭矢27135支。 次日部队开始整编,第二日休整一天,第三日便开始训练。 宽继贤自来到小扈山后,便从山中采来各种草药,研制成粉,为一些中了枪伤和箭伤的将士内服外涂。 经过一段时间休养后,这些将士已经渐渐恢复身体。 宽继贤派出一名老成持重之人,扮作商人护送断曜回飞雨楼。又派出五名百人师到山外打探情况。 断曜回飞雨楼了,肃泰和茗蕙跟着假和尚修炼,云生也找到一处偏僻之地,独自一人开始修炼。 如今他的十二经之手少阴心经、手太阳小肠经、足太阳膀胱经、足少阴肾经已经明显感觉到肿胀与疼痛。 他知道这四条经脉已经修炼得差不多了。 于是云生改变修炼顺序,每日清晨时分,他来到山谷外一座山峰的一个凸石上,面对东方,迎向太阳。 这里山势较高,空气清新,风也较大,且偏僻无人,异常安静,正适合自己修炼风雷魔法。 下午时分,则专心致志练习梨花雨枪。 到了戌时(19:00),他则开始修炼手厥阴心包经(修炼时间:戌时19:00—21:00)、手少阳三焦经(修炼时间:亥时21:00—23:00)、足少阳胆经(修炼时间:子时23:00—1:00)和足厥阴肝经(修炼时间:子时1:00—3:00)。 清晨,云生来到凸石上,盘定而坐,十指指尖风之元素像十名婀娜的少女,翩翩起舞。 “亲爱的伙伴,风之元素,冲破黑暗的牢笼,让我们自由地飞翔吧--飞翔术!” 十名婀娜少女围绕在云生的周围,极速的旋转。 云生感觉身体变得轻盈无比,两道旋风在脚下旋转,托着他轻轻地离开凸石,向空中飞去。 云生张开双臂,轻轻地飞起。脚下的树木离他远去,变得越来越小。整个山峰的轮廓慢慢浮现,清晰可见。 云生顿时心中一惊,他估计自己已经离开凸石有一百丈了,万一掉下去,岂不是摔个粉身碎骨? 他心中所想,风力所动,慢慢地向下落去。快到树梢时,他又向后飞去,再向左飞去,再向右飞去,云生心中一阵喜悦。 这是一种脱离天地桎梏的感觉,这是一种为所欲为的感觉,这是一种自由飞翔的感觉,这是一种凌霸天下,俯视苍生的感觉。 随着云生的练习,他对飞翔术愈加地掌握娴熟。 他飞过高山,穿过峡谷,他飞出群山,来到平原,只见村舍如蜗牛,行人似蚂蚁。 他脚天头地,任意旋转;他自由飞翔,犹如蓬莱仙人。 飞也会累的,是需要极大的心智控制。他飘落到凸石上,口中默默念道:“散去吧。” 风之元素飘逸到四周。 云生坐下身来,休息片刻,继续修炼雷之魔法。 虽然他的心中充满了仇恨,一千多名朝夕相处,并肩作战的战友离他而去。更有慈祥的肃尚爷爷、和蔼的宽洪渡叔叔和严肃认真的宽任泽大哥。 他的心中很痛。 但是,云生却不想充满仇恨,以防自己走火入魔。 只见雷丝缠绕,丝丝作响,他用雷丝散于自己的身体之上,全身一阵酸麻,但又痛快无比。 他一次次的聚集雷丝,一次次的散于自己身体之上。 他想将自己变成一个雷元素的储存体,全身充满雷电,看能不能引来雷电,让雷电当做自己的伙伴。 下午,云生则专心致志练习梨花雨枪。 他练了好长一段时间,感觉并无进步,心中索然无味。 云生坐到凸石上,忽想:我既然能与风之元素作为伙伴,那能不能与长枪作为伙伴呢?长枪与我一起出生入死,长枪就是我的武器,也是我的命,那么难道长枪不能成为我的伙伴吗? “对!长枪就是我的战友,也是我最好的伙伴。” 云生站起身来,闭上双眼,心中默想着长枪,一杆长枪在他脑海中出现。 他心中所想,长枪所击。 云生仍然闭着双眼,他将自己当做长枪,也将长枪当做自己。 万物俱寂,既使呼啸的北风,此时云生已充耳不闻,他心中只有长枪。 身形移动,长枪如指随影,心之所想,长枪所击。 这时,云生感觉自己就是长枪,长枪就是自己。 无意中,云生已经达到了“守神”境界--人枪合一。 晚上,他则修炼“十二经”之最后四条经脉,一直修炼到深夜。 云生跑向厨房,那里有为他准备的卤肉和馒头。他早已告诉伙夫,伙夫也特意为他留好。 云生每天只吃一顿饭,其余时间全部用于修炼。 宽继贤整天见不到云生,心中担忧。听说云生刻苦修炼之后,这才放下心来。 肃泰听说云生如此刻苦训练,遂定下决心,每天天未亮之时,便叫醒茗蕙,一直跟着假和尚修炼到深夜,这才返回石洞。 宽继贤听说三人如此刻苦修练,心中十分欣慰。专门派出一名伙夫,为云生、肃泰、茗蕙三人准备夜宵。 第141章 火烧源水仓 过了十余天,宽继贤派出负责侦察的五名百人师已有四人返回。四人分别向宽继贤等人介绍了小扈山周边府县的情况以及洪莽大地的动态。 半个月后,护送断曜的那名护卫也已返回。 这名护卫向宽继贤等人说道:“飞雨楼楼主煌懋山百万皇得知师弟断燕山殉落后,当即赶到中吴府,斩杀了在那坐镇的金鹰十万王。 另外,清凉阁门下一名女弟子到城中购物,遭金鹰铁骑调戏。那女弟子当即大怒,出剑斩杀了那名金鹰铁骑。不料却遭大批金鹰铁骑围攻,最终身亡。 清凉阁阁主棠海秋百万皇大怒,当即带领众清凉阁弟子袭击了定襄府。 清凉阁阁主棠海秋百万皇当场斩杀了在此坐镇的金鹰十万王,定襄府守军全军覆灭。 断家堡被屠城后,洪莽大地极为震惊。众多有志之士,已揭竿而起,袭击大金王朝守军之事时有发生。 许多地方为了自保,以乡镇村堡为单位,相互联合,积蓄力量。” 众人听后,心中大悦,当即筹划再次袭击大金铁骑的行动。 这几日,金武帝阿萨也是怒气冲天。 围攻断家堡,四名十万王围攻断燕山一人,仍有一名十万王殉落。12000铁骑,最终所剩不到3000人,且还让三四百名三关将士跑掉。 飞雨楼楼主斩杀了坐镇中吴府的十万王;清凉阁围攻定襄府,斩杀了坐镇定襄府的十万王,定襄府内3000铁骑尽遭杀戮。 短短不到一月时间,三位十万王殉落。 既使当初大破三关,火烧雁殇堡,平定四方府,西破崤函关,围堵南北大营援军,追剿大德逃敌,前后斩杀大德军队近200万人,也仅仅才殉落了三名十万王。 这如何不让他龙颜大怒。 雪神山的三位百万皇已返回雪神山参加太阳神的“落难节”祭奠,于是金武帝阿萨立刻召见了北海宫的四位宫主。 不料四位宫主却说:“大祭司曾经提醒过,目前明处仅有雪神山三位百万皇,北海宫四位宫主是后手,黑头山三位百万皇是暗手,不到迫不得已,千万不可行动,以免暴露实力。” 金武帝阿萨气愤不已,但面对四位百万皇,既不能破口大骂,也不能强行命令,于是只好忍气吞声,按下怒火。 金武帝阿萨又亲自去找黑头山主人,不料黑头山主人闭门谢客,拒而不见。 此时,黑头山主人也是十分生气。 当时雪神山主人答应攻占大德王朝后,助他击败同门,收复山门。但攻占大德王朝京城后,雪神山主人却说洪莽大地未定,待一切安定下来,三年后再助他夺取山门。 黑头山主人大怒,但却无法,以他目前的实力,还没法击败同门。因此黑头山一派一直固守在家,拒不参加任何针对洪莽大地的行动。 没有百万皇出手,金武帝阿萨就无法对付飞雨楼和清凉阁。直到此时,金武帝阿萨才深刻意识到大祭司拉拉萨对他有多重要。 金武帝阿萨现在对大祭司拉拉萨真是又恨又爱,当即派出一名十万王,前往雪神山速速迎请大祭司。 二十天后,宽继贤派出负责侦察的最后一名百人师返回。 这名百人师原本是云海关斥候伍伍长,擅长侦察。他扮作村夫,挑起山货,在小扈山山南诸县行走。 在走访时,他探得一处粮仓,驻留几日,打听清楚后这才返回。 “这粮仓名为源水仓,乃是化成府下的一处大粮仓,化成府每年所征收的赋粮全部存放于此。 粮仓内有守军两个千人营,估计有一名万人侯坐镇。 粮仓城高三丈,仅有一个南城门,城内共有粮库二三十间。 仓南有条大道,仓北有一条河流,名为源水,河水宽约百步,只能舟渡。” 宽继贤等人听后,愁眉不展,袭击粮仓,固然是一件好事。况且山中已无余粮,急需粮食。 但源水仓有两个千人营把守,且有万人侯坐镇,仓北有源水阻隔,不宜快速回撤。 众人听后,只好作罢。 云生听在耳里,记在心上。 “万人侯?粮仓?月黑风高夜,正是放火时。自己现在飞翔术已经练成,何不实验一番?” 云生向宽继贤说道:自己最近心情郁闷,思母心切,想到山外城中去闲逛几日。 宽继贤听后,思考片刻,于是嘱咐道:“外出时穿便衣即可,不要携带任何武器。” 云生点头答应。 第二天,云生骑着墨龙,走出山口。 当年在比武竞赛时赢得千里驹墨龙,当年墨龙才三岁,如今已是五岁,正是身强力壮之时。 一路疾驰,墨龙脚下生风,次日中午,便来到了源水仓附近。 在源水仓西,有一村庄,云生来到一家酒店,要了些酒菜,便坐在门外,自吃自饮。 云生一边喝着酒水,一边眼望着远处的粮仓城墙,心中默默计划着此次行动的每一个步骤和细节。 侦察敌情,后方作战,捣毁敌军据点,袭击敌军重要目标,这些本来就是前世云生侦察兵的强项。 云生略作休息,下午徒步来到县城,购买了一些棉布、油纸。晚上返回,渡过源水,住宿在另外一家旅店之中。 墨龙身高腿长,一看就是战马。县城之中,人多眼杂,且还有金鹰铁骑驻守,一旦被他们盯上,会引来很多麻烦。 所以云生并没有骑乘墨龙。 另外,频繁更换旅店,也是侦察作战行动的一个重要细节。 用云生前世侦察兵的话来说,就是不断地变换藏身或隐身地点,一为防止长时间停留,被敌注意和发现;二来扰乱对方视线,不易被敌侦察跟踪。 云生找来数十根木枝,用棉布绑好,外面再用油纸包裹。待到凌晨时分,身怀马蜂短剑,口念飞翔术,飘于空中,向粮仓飞去。 此时正是正月底,天空阴云密布,不见星月。大地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云生飞到粮仓上空,慢慢下落,来到最中间粮库。 每个粮库上方都有数个通风口,用铁棒封住,防止有人钻爬盗窃。 云生双手稍一用力,铁棒当即变形。云生钻进粮库,打开火折,点燃木棒,放与席筒之旁。 云生默念咒语,指尖风之元素聚集,化成一道旋风,飞于木棒之上,木棒迅速燃烧。 火借风势,席筒迅速燃烧起来,旋风四处飞舞,火星四处飞溅,不多时,粮库内已大火熊熊。 云生飞出通风口,又飞到另外一处粮库内,依法点燃粮食。 此时,仓中守军发现粮库着火,大呼小叫,乱成一团,纷纷提着水桶灭火,但无异于杯水车薪。 云生又飞向西北角一处粮库,依法点燃。又飞到东北角一处粮库,再依法点燃。 此时冬季,北风凛冽,东北、两北两处粮库着火。火借风势,迅速向南蔓延,不多时,整个源水仓已化为一片火海。 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天色渐渐发亮,云生走出旅店,望着远处的熊熊大火,微微一笑,骑着墨龙当即离去。 第二日中午,云生来到小扈山脚下一个县城,找到一家酒店,要些酒菜,略作休息。 云生叫来掌柜,二人进入内屋,云生手持马蜂短剑,吓得那掌柜瑟瑟发抖。 云生唬道:“这城中谁最富有?谁最凶恶?” 那掌柜吓得颤声道:“城外有一桃花庄,住着一名原大德王朝户部监事。 家中财产万贯,牛羊满圈,地产万亩,妻妾成群。平时鱼肉百姓,无恶不作,是当地最有名的大恶人。” 云生听罢,满心欢喜,又吓唬了几句,直吓得那掌柜对天发誓,绝不外说。 夜深时分,云生来到桃花庄地主家,只见庄园内火光点点,惊叫声、哭喊声不断。 云生翻过墙头,来到院中,只见廊前站着一人。 第142章 茗蕙成人礼 借着火光,云生看清那人,左眼蒙着一块黑布,在火光之下,显得异常凶恶。 其他一些人用黑布蒙着脸,或手持钢刀,或手持长枪,院中停放着几十辆马车。那些蒙面人将各种金银首饰和成袋的粮食装于马车之上。 云生见状,心中大喜,奔上前去,喊道:“甲爷爷!” 那独眼老者猛然转过头来,见是云生,心中欢喜。脸上笑道:“你小子怎么也来呢?” 云生道:“我也是准备来打劫的。” 二人哈哈大笑。 过了一会儿,一名浑身肥肉,只穿着一条白色裤衩的中年人被将士们带到甲飞龙面前,还有许多家眷和家丁也被带到堂前。 甲飞龙抽出腰刀,一刀落下,那肥硕男子人头落地,鲜血四溅。甲飞龙又拿出一把地契,拿过火把烧掉,大声说道:“记住,杀人者,黑风山好汉也!” 云生听后,心中偷笑,“这黑风山在哪?” 三关将士走出院门,骑着战马,手敲大锣,挨家挨户喊道:“地契已烧,土地归各家所有。” 众村民听后,一个个冲出房门,高兴地合不上嘴来。 众人驱车,赶上牛羊,每位将士身上扛着两个麻袋,趁着夜色,悄然离去。 天亮之时,众人已进入小扈山东南山中。 山中休息一日,待天黑之后,众人再次走出小扈山,沿着山脚,来到了谷地。 众三关将士早已又挖了两个石洞,用来存放粮食。 晚上,宽继贤等人吃完饭,聚集在营部石洞。 一名管事上前,高兴地汇报道:金银共计37162两,粮食近1000担,牛羊186只。 甲飞龙笑道:“足够咱们吃半年了。” 过了两日,宽继贤命人下山,扮作农夫,分别到小扈山周边四个县城,采购一些布匹,供将士们换用,又采购了一些油盐酱醋茶等生活用品。 四天后,四个采购队返回。 一名百人师来到营部,报告道:“宽老,得到消息,那源水仓被人放火烧了,大火持续了三天三夜,死伤了不少金鹰守军,整个粮仓被烧得一干二净。” 宽继贤大惊,心中寻思道:“难道附近还有像我们这样的义军不成?” 遂命人外出打听,进行联络。 云生修练依常,肃泰和茗蕙修炼也很勤奋,三人经常见不到面。 云生继续练习飞翔术,来到一处山顶。 这山顶之上,有一群猿猴,黑头白身,尾巴略呈暗红色。见云生飞来,纷纷爬上树梢,朝着云生呲牙裂嘴,怪叫不已。 云生忽然心中一动:何不与这些猿猴一起练习攀猿术? 这攀猿术乃是大力神猿拳飞身篇的一种修炼功法。练成之后,身如猿猴,特别适合在林间作战。 云生停到一棵树上,朝猿猴一阵呲牙咧嘴,大声吼喊,而后故作逃跑。那群猿猴跟在身后,紧追不舍。 云生左手把树,身体摇晃跃起,而后揉身而上,跳于另一棵树上。云生在林间来回跳跃,那群猿猴在身后不断追赶。 待快赶上时,云生又一回头,呲牙嘴咧,一顿吓唬,反身追来,吓得那群猿猴逃之夭夭。 云生在后追赶,待快追上时,又故作慌张反身逃跑,那群猿猴又转身追了过来。 追追逃逃,逃逃追追,你追我逃,我追你逃,高兴得云生哈哈大笑,乐此不疲。 刚开始时,云生体重,只能找较为粗壮的树枝跳跃。 一个月后,云生已形如猿猴,在树梢间跳跃。借树梢之柔性,轻轻落下,又借树梢之弹力,轻身跃起。 以前云生仅能跳跃三四丈,如今可以从一处树梢一次性跳跃到另外一处树梢之上,有十余丈之远,形同猿猴无二。 进入到三月份,群山已经变绿,山中百花争奇斗艳,色彩缤纷。 这一日,云生正在洞中练习十二经,洞口有人悄悄地问道:“二哥,你在吗?” 云生当即停止练习,走出石洞,见是茗蕙,问道:“小妹,怎么呢?” 茗蕙似乎有些害羞,说道:“有点事找你。” 云生道:“什么事?你说吧。” 茗蕙看了看四周,手搓着衣角,低头道:“我们一起散散步吧。” 云生抬头,月已中天,照得山谷明晃晃的。 二人来到瀑布前的一处大石上,并排坐下。 云生问道:“怎么了,小妹?” 茗蕙道:“再有两天,我便十六岁了。” 云生一拍大腿,惊叫道:“哎呀!怎么把这事忘了,我还没给你买成人礼物了。” 茗蕙看了云生一眼,笑道:“不用了,二哥。今天我去找爷爷,想猎兽作为我的成人礼,你猜,爷爷什么态度?” 云生道:“爷爷同意了?” 茗蕙点头,高兴地说道:“对啊,爷爷同意我举办成人礼了!” 在大德王朝初期,武风盛行,大德王朝鼓励男女十六岁时均可猎兽举行成人礼。 但后来随着武风渐衰,文风盛行,大多数女子在十六岁时便已束之高阁,写诗作画,弹琴刺绣。故女子狩猎作为成人礼已不多见。 但有些习武女子满十六岁时,仍然猎兽以祭成人礼。 “那我明天陪你一起去猎兽。”云生道。 茗蕙高兴地说:“好啊,好啊!肃泰说了,他也陪我去猎兽。不过,我这次猎兽可不想要些小羊小鹿之类的,我要猎杀猛兽。” 云生道:“可以啊,有我们三个,便是来十头老虎,也是轻而易举。” 二人再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地坐着,抬头望着明月。 突然,茗蕙问道:“哥哥,你有意中人吗?” 云生没有想到茗蕙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想了一会儿,含糊地道:“好像有,好像又没有。” 说着,脑海中浮现出名珠的模样,名珠正手持折扇,朝他微笑。 茗蕙生气地道:“什么是好像有,好像有没有?有就有,没有就没有!” 云生看了茗蕙一眼,双手抓住自己的头发,使劲地挠了起来,“我也不知道。” 茗蕙看在眼中,问道:“是名珠吗?” 云生点了点头。 茗蕙问道:“你们不是兄弟吗?” 云生叹道:“好像是兄弟,好像又不是兄弟。” 茗蕙眼神幽怨地看了云生一会儿,遂不再问他。 第二天,茗蕙、云生和肃泰三人前往山中狩猎。 山中动物很多,有可爱的兔子,有尾巴长长色彩绚丽的山鸡,有轻巧的猿猴,树上还有飞鸟,一一从他们面前经过。 三人并没有猎杀。 走到一处山坡上,山坡上树木异常茂盛,一头大黑熊正慢悠悠地走来。 三人发现了黑熊,黑熊也同时发现了茗蕙三人。 黑熊两只前脚离地,站了起来,用惊讶的目光看着三人。黑熊冬眠了一个冬天,估计现在正饿得饥肠辘辘。 过了一会儿,黑熊一声大叫,惊讶的目光变得凶狠,向三人冲来。 肃泰见状,正欲提棒上前,云生一把拉住。 茗蕙抽出双剑,冲向黑熊,黑熊前爪猛然一抓,茗蕙一个侧转翻身,绕到黑熊身后,一剑从黑熊的背后刺去,长剑穿胸而过,黑熊挣扎了一会儿,便倒在地上。 “肃泰,把黑熊背上,我们走。”茗蕙十分开心。 肃泰看了云生一眼,云生连忙使了个脸色。肃泰赶紧上前,背起黑熊。 茗蕙的成人礼很隆重。 宽继贤特意放假一天,三关将士全部参加。成人礼由甲飞龙主持,茗蕙发誓完毕,大家开始享用熊肉。 宽继贤早已命人出山买了一些好酒,全体将士们一顿山吃海喝,个个喝得酩酊大醉,人仰马翻。 第143章 天雷轰顶 进入四月,春雷阵阵,雨水也逐渐多了起来。 这一日,风雨交加,电闪雷鸣,云生独自一人,飞上高空,来到一座山峰顶处。 头顶乌云滚滚,电裂长空,雷声大作,霹雳惊魂。 云生默默感受雷电元素,脑海中幻想着厮杀,双眼中充满了仇恨。 肃尚爷爷、宽洪渡叔叔、宽任泽大哥和1000多名战友的身影在他的眼前来回浮现。 自己身跨战马,手持长枪,正在金鹰铁骑大军之中来回穿梭,长枪所过,血肉横飞,鲜血四溅。 云生双眼赤红,十指之间雷丝窜动。 云生口念雷球术,双手胸前一合,一个人头般大小的雷球在双手之间形成,雷球中间电光闪闪,缭绕盘旋。 “咔”的一声,一道闪电直奔云生而来,随后一声巨大的雷声响起。 闪电击中云生,云生顿时全身毛发耸起,头发炸得像一个扫把,全身的衣服化为灰烬。 从云生的体内,不断逸出肉香的味道,丝丝电光在云生周体缭绕。 暴风骤雨过后,天空晴朗,如洗过一般。 到了晚上,云生也没来吃饭,大家也不在意,更不惊奇。 第二天早上,宽继贤见到宽洪济,问道:“云生呢?” 宽洪济道:“估计昨晚修炼太晚,还在睡觉吧?” 宽继贤道:“你去叫云生,我找他有事。” 宽洪济走到云生石洞前,拉起门帘,却发现石洞内空无一人。 到了中午开饭,也没见云生回来。 宽继贤道:“云生去哪儿呢?” 甲飞龙道:“昨日上午我还看见他了。” 宽继贤命人到谷口询问云生行踪,谷口值守人员却说没有看见云生出去。 这时,几人才慌张起来。 宽继贤心头着急,命全体将士到山中寻找,众人左右寻找,却不见云生足迹。 一直到傍晚时分,也没找到云生。 第二天众将士扩大搜索范围,继续寻找。 两名将士爬上山峰,一直往上走,待到山顶之时,忽然看见有一人躺在地上,全身焦黑,头发竖立。 二人走进一看,原来是云生。 一人赶忙上前,刚刚接触到云生皮肤,便“哇”地一声大叫,全身汗毛竖起。 另一人大惊,忙问:“怎么回事?” 那名将士大声叫道:“小心,他身上有刺!” 另一名将士不信,上前手摸,待接触到云生皮肤时,只觉一阵酥麻,也是”哇“地一声大叫。 二人商议,迅速向宽继贤禀报。 宽继贤听后,一瘸一拐地和宽洪济二人连忙赶来。 询问完二人具体情况后,宽继贤上前,用手抚摸云生,只觉一阵酥麻,但却并不致命。 宽继贤再摸,感觉却比以前小了许多,宽继贤用手连续轻轻触碰云生的身体,云生体内雷电之力越来越小。 直到云生体内完全没有雷电时,宽继贤将手放于云生鼻孔处,直觉气若游丝。而后右手搭在云生左腕上,感觉血脉有轻微地跳动。 宽继贤在云生胸口一摸,取出玉瓶,瓶中还有三颗复元丹。 宽继贤给云生服下一粒复元丹,对宽洪济道:“快将云生抱回山洞。” 宽洪济迅速背上云生,来到谷地,将云生放于石洞之中,盖好被褥,让云生静心修养。 第二日宽继贤再次诊脉,云生依然晕迷不醒,脉搏依旧轻微跳动,宽继贤没了办法,不知如何是好。 宽继贤实在没辙,只好叫来肃泰和茗蕙,“快去请假和尚!” 肃泰和茗蕙赶忙去找假和尚,只见假和尚躺在一处山石上,翘着二郎腿,慢悠悠地道:“天地轮回,生死由命。” 茗蕙说道:“您不去救云生,小心名珠以后再不理您。” 假和尚一听,顿时跳起,眼珠转悠了两圈,不耐烦地说道:“走吧!走吧!真是麻烦!真是麻烦!” 在路上,茗蕙悄悄地问假和尚,“师父,名珠是女的?” 假和尚瞪了一眼茗蕙,诡笑道:“是名珠公子!” 假和尚和肃泰来到云生的石洞,宽继贤早在洞内等候。 假和尚掀开被褥,在云生全身抚摸一番,大惊道:“怪哉!怪哉!” 肃泰忙问:“怎么了,师父?” 假和尚道:“想不到这小子的武骨武脉竟然如此奇特!” 遂又靠近肃泰耳朵,悄悄地道:“你小子再不好好修练,茗蕙就要被这兔崽子抢走了。” 肃泰连忙点头,嘴上连说:“是,是,是师父!” 假和尚运转真气,全身黄光大放。双手并列,在云生肺部一压,然后顺着云生双腿下移,而后逆行朝上。 待快到胸口之时,又猛然一按,朝口部一推。 “哇”的一声,云生喷出一口鲜血,鲜血呈黑色。 假和尚又在云生肺部一压,然后顺着云生双腿下移,再次逆行朝上,待快到胸口之时,又猛然一按,朝口部一推。 “哇”的一声,云生又一口鲜血喷出,鲜血呈黑红色。 如此五次,直到云生没有鲜血可吐之时,这才停下手来。 假和尚对着宽继贤和肃泰道:“这小子如果不夭折,将来必成战神!” 宽继贤听后大喜,连忙又为云生服下一粒复元丹。 三人走出洞口,假和尚又悄悄地对肃泰说:“你小子再不好好修练,茗蕙可就真得被他抢走了。” 肃泰连忙点头,“知道了师父,我知道了师父。” 次日,云生渐渐苏醒,众人自然十分高兴。 宽继贤命人给云生熬制了一些补品,同时给假和尚送去好酒好肉。 三日后,云生完全康复。 云生感觉身体轻盈地快要飞了起来,不用风之魔法,双脚点地,都能跃出两三丈之高。 戌时(19:00),云生开始修炼十二经余下的四条经脉。 云生发现,真气在体内运转地特别快,有平时的三四倍之多。 云生心道:如此下去,按照前面八条经脉的修炼速度,到了七月份,自己就该修炼完十二经,跨入千人将的行列。 第二日清晨,云生又来到山峰边的凸石上,修炼风雷魔法。 修炼了一会儿风之魔法,云生心想:不知自己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竟然遭到雷劈,以后再也不敢在雷雨天气修炼雷之魔法了。 不过云生又想:既然没有被雷劈死,那我的身体内有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呢? 于是云生默默召集雷之元素,指尖雷丝跳跃,周身电光环绕。 突然,云生感觉与雷之元素有了一丝亲近感,雷之元素也失去了以前的高贵与霸道,变得平和了许多。 云生心中大喜,他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样,通过想象仇恨来修炼雷之魔法了。 云生静下心来,此刻,他内心十分平静。 没有仇恨,没有愤怒,更没有乞求。 雷电在他的周身欢快地跳跃舞蹈,云生并没有召集他们,他只是静静地感受他们。 感受他们的存在,他们的呼吸,他们的快乐! 肃泰最近修练很刻苦。他抛弃了内心对假和尚的抵触,不再与假和尚顶嘴,变得似乎沉稳了许多。心也静了很多,再也没有了以前的那种浮躁。 他和茗蕙每天跟在假和尚的身边,很少回石洞。云生已经快一个多月没和他们见过面。 假和尚每日躺在石头上,翘着二郎腿,一边啃着烧鸡,一边喝着小酒,快乐潇洒,也很少指导他们二人练习。 第144章 晋升千人将 时间过的真快,转眼之间,就到了六月中旬,才仅仅半年时间,云生最后的四条经脉已经变得有些肿胀了。 云生向宽继贤说了一声,说自己要闭关修炼了,大约需要半个月左右的时间,不用管他吃喝。 宽继贤看见兄妹三人都如此努力,心中很是高兴。只问了云生具体的修炼地点,便不再多问。 云生仍然来到山峰凸石上,盘膝而坐,静下心来,如老僧入定。 体内气血自手太阴肺经开始,沿着手阳明大肠经、足阳明胃经、足太阴脾经、手少阴心经、手太阳小肠经、足太阳膀胱经、足少阴肾经、手厥阴心包经、手少阳三焦经、足少阳胆经、足厥阴肝经,阴阳相贯,首尾相接,逐经相传,周而复始,如环无端。 刚开始云生控制十二经气血很小,随着修炼,逐渐放大,待到经脉肿胀时,便不再加强。 经过一段时间滋养调节,待慢慢适应后,再渐渐放大,循序渐进。 对于这种修炼方法,云生早有心得。 他可是清晰地记得恩师风雷战神在《风雷杂记》中所说:习武之人应当动静相替,劳逸结合,张弛有度。修炼当循序渐进,快之极慢,慢之极快。 日出日落,月落月升。 二十天后,云生听到身体内“嘭”的一声,全身气血沿着十二经自然循环,周而复始。 云生知道,自己的九锻神功之第三锻已经练成,他已经踏入了千人将的序列,比计划中的九月份提前了一个多月。 一声长啸,云生感觉气血更加充足,气息更加悠长,力量更加强大。 他沿着山脊一直往上跑,身轻如燕,快似战马,敏如猿猴。 云生跑到山顶,又跑下河谷,再冲上山顶,连续急驰一个时辰,全身热乎乎的,微微冒汗,但却一点儿也感觉不到累。 云生站在山峰的最高处,环视四周,只觉“一览众山小”。 顿时,云生不由地心生登临巅峰,雄霸天下,掌控苍生,气吞寰宇的世间霸主之感,不禁又是一阵仰天长啸。 云生跑下山峰,急行一个时辰,跑到山谷,大声喊道:“爷爷!义父!我突破了!” 宽继贤一瘸一拐地走来,看了看云生,大喜道:“你已经是千人将呢?” 云生高兴地道:“是的,是的,我突破了,我已是千人将了!” 宽继贤激动地道:“好!好!好!今晚篝火,全军烧烤,为云生晋升千人将祝贺。” 其他人听后,大吃一惊: “什么,千人将?” “云生才多大?” “十八岁!” “便已是千人将?真是怪胎!” …… 众人议论纷纷,个个向云生道贺。 晚上,山谷中举行盛大的篝火晚会。 众三关将士们大口大口地吃着烤肉,大口大口地喝着好酒,更有人情不自禁地唱起歌来,还有人已经跳起舞来。 “什么?云生已经是千人将呢?”肃泰很吃惊,内心很是嫉妒。 他有假和尚百万皇指导,又如此刻苦修炼,还是没有追上云生的脚步。 假和尚走到肃泰的身边,手中拿着一根狗尾巴草,挑着牙缝,说道: “别灰心,他只是起步比你早,你如果继续这样修练下去,不到十月份,也会成就千人将。 以后谁胜谁负,还很难说得清。你记住,你的师爷可是冠绝古今的红尘大帝!” 假和尚脸色严肃,一边说着,一边又陷入沉思。 肃泰还从未见过假和尚如此认真,如此严肃。 过了一会儿,假和尚又自言自语地摇头道:“也不知他的师尊是谁,他的成就根本不至于此。” “师父,您老不是说云生的师父是老叫花子吗?”肃泰问道。 假和尚摇摇头道,“不是,那是骗你的。” 大家都围着云生举酒祝贺。 肃泰跑过来,说道:“二哥,祝贺你晋升千人将。” 云生知道肃泰好胜心强,于是安慰道:“别灰心,抓紧时间修练,有假和尚指导,你也很快会踏入千人将的。” 肃泰坚定地点了点头,说道:“我今年必定晋升千人将!” 云生看着肃泰,笑着说:“我等你的好消息。” 云生知道,肃泰一直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凡是他较真的事,他绝不会轻易认输。 到了七月中旬,宽继贤和甲飞龙二人出去了一趟。 谷内暂无战事,大家训练依旧。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整,云生已经基本适应了千人将各方面的节奏,遂开始修炼九锻神功第四锻--四锻大周天。 云生记得石壁上写道: 小周天者,心肾相交,水火相济,炼精化气。 大周天者,意气相随,真气充盈,练气化神。 小周天者,内气从下丹田始,循督脉而上,顺任脉而下,过三关沟通任督。 于是云生来到山顶的凸石上,一个人静心盘坐,意守丹田,自然呼吸,仔细感受丹田内的变化。 第一天,没有任何反应。 第二天,还是没有反应。 第三天,依然没有反应。 多日修炼无果,云生也不着急,于是下山来到山谷,准备放松放松自己。 山谷中,肃泰和茗蕙跟随假和尚练功,宽继贤爷爷不在,义父宽洪济又在指教三关将士训练,根本找不到一个说话的人。 云生走进石洞,想好好地睡一觉,但外面训练的吵杂声又影响地他睡不着。 随即他找来一壶酒和一只烧鸡,走出山谷,独自一人再次来到凸石上,一边吃着烧鸡,一边喝着酒水,不多时,感觉有些困意,于是倒地便睡。 第二天清早,云生开始修炼风之魔法。 他飞过高山,越过峡谷,来到猴群居住的住处,与猴群一阵攀猿嬉戏。 下午来到另一座高峰上,迎着夕阳,手舞梨花雨枪,身心合一,身枪一体,长枪舞动,梨花纷飞。 云生今天心情不错,又来到营部石洞前,见宽继贤还没回来,于是又找了些酒水,仰头大饮,烂醉如泥,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迎着朝曦,云生静心盘坐,意守丹田,自然呼吸。 心中冥想丹田气动,升至会**,流经尾闾穴,循督脉而上,经夹背、玉枕至百会穴,然后行至下丹天。 说也奇巧,真有一股微弱的热流随意气而动,从丹田处升起。 云生于是赶忙用意念默默地想着它,随着它,引导着它。 过会阴,经尾闾,循督脉,经夹背,过玉枕,到百会,然后再行至下丹田,热流随意念引动,周天循环。 虽然弱小,但云生却喜出望外,心中惊喜。 云生知道,只要方法正确,有一个良好的开端,虽然小,也会慢慢成长变大。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可能是一天两天,或许是十天半个月。 有一天,云生听到山下有人叫他,随即停止训练,攀援而下。那将士道,宽继贤叫他回去开会。 第145章 三关寨 营部石洞之中,宽继贤、甲飞龙、井盛、宽洪济四位千人将和肃长青等五位百人师副千总俱在,只是少了肃泰和茗蕙。 宽继贤见云生进来,连忙招呼云生坐到宽洪济下手。 宽继贤见云生衣衫脏旧,满脸风尘,关心地问道:“最近几日都在修炼?” 云生点头答是。 宽继贤又笑道:“怕是好几日没有吃饭了吧。” 不提吃饭倒不饿,提起吃饭二字,倒真是有些饥肠辘辘。 宽继贤叫人做些饭菜端来,云生一阵狼吞虎咽。 宽继贤几人也不着急,一边饮酒喝茶,一边闲聊,慢慢等待云生。 宽继贤会做人,会笼络人,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在军营中宽继贤的威信很高。 有人敢顶撞宽洪济和井盛,也不怕挨板子惩罚,但却没有人敢顶撞宽继贤。 宽继贤也很少处罚人,无事之时,便经常在各个石洞转悠,逐个嘘寒问暖。 宽继贤就是整个军营的主心骨,只要有宽继贤在,将士们就不怕挨饿受冻,就不怕没有打不赢的仗。 至到云生吃完饭,众人这才停止说话,个个坐直了身体。 宽继贤道:“这次我和甲老弟出去,参加了十八义军的联盟大会。 大会由原龙虎关月舜义十万王,原三将关春栎十万王及飞雨楼的霸漠山十万王主持。 大家一致推选月舜义十万王老将军为盟主,春栎十万王和霸漠山十万王为副盟主。 盟下共有万人侯四位,合计兵力11000余人。 大会决定于八月十五日攻打泉水府,以立我盟威。 我部,噢,忘了给大家说,我部以后便叫三关寨。 此次行动,我寨主要负责阻击景关县援军,防止攻打泉水府的盟军被围,以便盟军攻陷泉水府后能够顺利脱身。” 宽继贤喝了一口茶,再次慢慢地道: “泉水府下共有十一县,各县驻有一个千人营,府城驻军3000人,合计14000人。 此次行动,是我十八义军联盟的首次行动,只可赢,不可输! 我寨负责阻击景关县守军,虽然以300人对敌1000人,实力悬殊。 但我寨宁可全体战亡,也不能放过敌军一兵一卒,坠我联盟气势。 经过我与三位千总商议,我三关寨全员出动,依托西关河阻击景关县援军。 西关河上有一座翔云桥,乃是景关县通往泉水府的必经之路。 景关县守军如果增援泉水府,必经此桥,所以我决定在此阻击景关县守军。” “景关县距我小扈山三百余里,快马一夜便可到达。我们与八月十四日晚出发,沿着官道,于八月十五日凌晨时分到达。 在此之前,我们需要做好以下几项准备工作: 第一,今日是七月二十八日,距八月十四日还有半月时间。在此期内,枪骑营全员进行弓骑练习,弓骑营进行枪骑练习。 第二,明日打开武备库,全寨将士挑拣合身称手的兵器凯甲。所有人员必须头戴头盔,手持长枪,身穿凯甲,腰悬战刀,身背弓箭,按战时状态训练,每人箭囊不得少于50支箭矢。 第三,山中有大树,特别是大松树,明日开始砍伐松树,每人按照各自体型制作一块胸盾,战斗时绑于身体前侧。 第四,从八月初九开始,三营开始合练,练习队形和阻敌之术。炊事人员准备三日份干粮。” 宽继贤说完,扫视了一圈。众人皆都点头,无人提出异议。 第二天,宽继贤令人打开武备库,首先领取武器装备。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武器装备是部队行军打仗的基本要素。 有了良好的武器装备,不论是个人还是部队,战斗力都将提高不少。 云生也来到武备库,他现在已是千人将,原来在龙虎关比武竞赛时所奖励的弓箭、长枪、盾牌、腰刀和铠甲,早已烂得烂,丢得丢,坏得坏。 云生挑了一把千斤雕花大弓,千斤并不是指弓重千斤,而是指臂力需要千斤才能拉开。 云生又挑了一把八百斤重的玄铁长枪,铠甲架上放着一套鱼鳞锁子甲,云生穿到身上,大小刚好合适。 钢铁铠甲虽然厚实,但关节处活动不太自由,影响长枪的使用和身体周转。 武具选好之后,这几日云生再没有进行魔法练习和小周天练习,而是每天不断地进行枪法、刀法、弓箭和大力神猿拳练习。 八月初九,三营开始排兵布阵,队形合练。 300将士头戴头盔,手持长枪,身穿凯甲,腰悬战刀,身背弓箭,每个箭囊装有五十支箭矢。 将士们身前绑着一块半尺厚的松木胸盾,长绳绕身一周,胸前打一活结。 如此,防御战斗时,松木胸盾可防御敌人箭矢射穿,增强众将士的防御能力。 在冲锋时只需打开活结,便可取下松木胸盾,方便解脱,不影响身体活动。 全军成两排队形,弓骑营87人居中,枪骑一营分于两侧,枪骑二营在第二排,穿叉于第一排将士中间,前排不挡后排射箭。 宽继贤、甲飞龙、云生三人居中,队形阵前100步处设一假桥。在前方150步处,横七竖八,高低不同,疏密有间地设置了许多靶牌,扮作金鹰铁骑。 众将士举弓射箭练习。 现在云生在500步外,可轻松射中靶牌。开千斤大弓,箭矢飞出,直接贯穿靶牌而过。 宽继贤、甲飞龙等人看后,齐齐伸出大拇指称赞。 为了保证此次行军的绝对顺利,宽继贤和云生二人扮作爷孙二人。 白天,二人各骑一匹战马,沿着大道,慢慢转悠,仔细观察行军的路线以及沿途村庄集市的分布情况。 夜间,二人疾马奔驰,测量行军里程和时间。 次日,众人聚集一起,再次仔细研究对敌之策,宽继贤安排了具体的行军路线和时间节点等等。 八月十四日傍晚,宽继贤集合三关将士,进行战前宣誓。 肃泰和茗蕙听闻后,也放弃了修炼,骑马穿甲持械,连忙赶来。 “将士们,天道不昌,金鹰入侵,三关失守,京城沦陷,洪莽易主,此乃我三关将士之大耻。 但洪莽有种,香火不断,今我十八义军联盟成立,决定攻打泉水府,痛击金鹰铁骑。 今夜我三关寨齐出,望众位奋勇杀敌,视死如归,扬我三关军威。” 300将士举枪高呼:“为国而战,身死犹荣!” 一阵阵口号震天动地,直贯云霄。 山谷好像也被众将士所感染,一起为三关将士们加油助阵。一阵阵回声在山谷中荡漾,久久不息。 众人宣誓完毕,齐唱《满江红》,成建制地走出山谷,乘着夜色,纵马向景关县西驰去。 众人走出山口,绕道向北,而后一路疾驰,避开集市和村镇,于次日凌晨时分,到达西关河翔云桥。 西关河边有许多柳树,甚为茂密。众人来到柳树下,排好队形,吃些干粮,坐于马上休息。 八月十五日凌晨,攻打泉水府的战斗开始。 第146章 攻打泉水府 八月十五,中秋之夜,明月高悬,万家团圆。 凌晨时分,月斜西山头。 城墙之上,金鹰值守人员人困马乏,哈欠连天。 潜伏在泉水府内的数千十八义军联盟将士如同幽灵,穿梭于黑夜之中,同时攻向东西南北四门。 刀起头落,鲜血四溅。 义军将士们杀死守军,迅速打开城门,放下吊桥。 一部分将士爬上城墙,与城墙上的金鹰守军展开殊死激战。 四门外,十八义军联盟将士见城门打开,吊桥放下,骑兵骑马前冲,步兵随后,沿着主街道,围攻城内金鹰铁骑大营。 顿时泉水府内,杀声四起。 在城门大开的同时,预警烟花已在泉水府城上空炸裂。烟花色彩缤纷,爆炸声响彻全城。 泉水府内的3000金鹰铁骑,纷纷穿衣戴甲,持枪跨马,冲出营区,冲向大街小巷。 箭矢四飞,马蹄声声,杀声震天。 金鹰铁骑刚刚冲出营门,一阵箭雨袭来,金鹰铁骑顿时人仰马翻。 300名义军将士分立在金鹰铁骑大营的两侧,手持弓箭,不断地朝营区门口射去,阻击金鹰铁骑,以便为城外的援军进入城内争取更多的时间。 金鹰铁骑营门口,有的金鹰铁骑冒着箭雨,不断冲出营区,手持弓箭,迎着箭矢,开弓射箭。 箭矢互射,双方各有死伤。 有的金鹰铁骑爬上院墙,手持弓箭,射向院墙外大街上的义军将士。 一阵箭雨袭来,义军将士纷纷闪躲,顿时队形大乱。 乘此机会,有的金鹰铁骑左手持盾,右手持枪,身体俯倒在马背之上,将盾牌置于马头前面,冒着箭雨,迎身而上。 长枪前刺,贯穿胸膛,十八义军联盟将士倒身飞出。 后面的金鹰铁骑紧随而上,一阵冲锋,十八义军联盟的防线迅速被冲垮。 两军混战一起,金鹰铁骑身骑战马,人高马大,战马前冲,马快枪长。 300名十八义军联盟将士都是步兵,很快便淹没于战马铁骑之中。 在一处十字路口,金鹰铁骑与十八义军联盟骑兵相遇,百步开外,双方骑兵开弓射箭。 箭矢互射,战马倒地,将士掉落。 后续将士继续补上,两军很快相撞一起。 巨浪相撞,浪花飞奔,鲜血四溅。 十八义军联盟不断地涌入城内,金鹰铁骑不断地冲出营房,更多的将士激战在一起。 刀枪声、厮杀声,声声入耳。 战马倒,将士倒,倒地一片。 大街上,小巷上,河道旁,到处都成为厮杀的战场。 围攻泉水府的十八义军联盟有3000骑兵和2000步兵,虽然人数占优,但大多数为退役士兵,年龄较大,或有残疾,加上长期没有训练,刀枪生疏。 反观金鹰3000铁骑,年轻气盛,装备精良,战力强悍,一时战斗杀得难解难分。 一只只信鸽从城主府中飞出,飞向四面八方。 盟军三位十万王悬立空中,仔细观察城中战斗,十八义军联盟将士在金鹰铁骑的层层阻挡之下,死伤残重,但却进步缓慢。 但是,坐镇泉水府的金鹰十万王却迟迟没有出现。 盟军三位十万王略作商议,决定由月舜义十万王在空中督战,春栎十万王和霸漠山十万王二人杀向金鹰铁骑,支援地面作战。 两位十万王参战,身绽红光,沿着南北大街,一路冲杀。 两位十万王一招下去,数十名金鹰铁骑人马俱飞,鲜血四溅。 在巷道之上,路面狭窄,十万王身绽红光,红光所过,金鹰铁骑人马皆翻。 两位十万王所向披靡,金鹰铁骑阵营迅速被打开两道缺口。 两位盟军十万王的参战,也大大激发了盟军的士气,一时杀得金鹰铁骑连连败退,完全处于防守之势。 但是金鹰铁骑也是作战经验丰富。 大街失利,金鹰铁骑纷纷移向两侧,利用路口、巷道、河道、桥梁、大树、房屋等地形或遮掩体,展开了激烈的弓骑防守。 金鹰铁骑自小骑马射箭,臂力惊人,箭术娴熟,所以弓骑是他们的强项。 箭雨过后,成排成群的盟军将士落马或倒于地上,攻城之战,一时进展缓慢。 到了中午时分,两军已进入白热化阶段。 这时从远方飞来两位金鹰十万王,又从地面飞起金鹰一位十万王。 坐镇泉水府的金鹰十万王见盟军有三位十万王,所以隐藏军中,一直在地面作战,并未暴露。 同时飞鸽传信,叫附近的金鹰十万王即刻赶来支援。 此时见已有两位金鹰十万王增援赶到,坐镇泉水府的金鹰十万王遂也飞至空中,三位十万王对战三位十万王,一时旗鼓相当。 过不多时,又一名金鹰十万王飞来,以三敌四,三位盟军十万王渐渐落于下风。 城府内的战斗仍在激烈进行之中。 比起天上的厮杀,地面上的战斗更加激烈,更加残酷,到处都是残肢断尸。 鲜血顺着巷道,流向大街,沿着大街流向泉水河。 此时,泉水河已经变成了红色。 许多残臂断腿,伤而未死的战士倒在地上,痛苦地在挣扎,在呻吟。 许多战马倒在地上,哀伤地嘶鸣。 长枪大刀,刀枪交鸣,鲜血四溅,人头纷飞。 两军将士已进入到最后的近身战、白刃战、肉搏战。 双方将士不断地涌上,不断地倒下,尸体已经堆积如山,鲜血四处横流。 但毕竟十八义军联盟将士大多数为退役士兵,年龄较大,而金鹰铁骑却身强力壮,战力强悍,渐渐地十八义军联盟将士被杀得步步后退。 城外不断有金鹰铁骑援军赶来,一时十八义军联盟将士腹背受敌,形势万分危险。 空中的盟军三位十万王也是渐渐不支,步步后退。 金鹰四位十万王,其中两名十万王各自攻向春栎十万王和霸漠山十万王二人,而其它两名金鹰十万王则围攻月舜义十万王。 月舜义十万王已年近九十,战斗时间一长,气力渐渐不支,在两名金鹰十万王的围攻之下,早已是捉肘见襟,步步险棋。 月舜义十万王见十八义军联盟将士已渐入败势,又见不断有金鹰铁骑援军赶来,心知夺下泉水府城,已是无望,于是遂大喊一声:“撤退!” 声振全城。 盟军边战边撤,慢慢退出泉水府城去。而后骑兵带上步兵,迅速离去。 金鹰铁骑乘机又是一阵冲杀,又是一阵追击,又是一阵箭射,十八义军联盟死伤残重。 5000兵马所逃脱者仅1000余人。 空中盟军三位十万王也是大喊一声,红光绽放,跳出战圈,飞身而去。 四位金鹰十万王并没有追赶,他们知道追上也没用。 四位十万王想留下三位十万王,除非以死相搏,两败俱伤。 天空不远处,拉拉萨大祭司带着三位雪神山百万皇静静观战,并未动作。 泉水府离京城堾丽不足六百里,中午时分,大金王朝便已收到泉水府被围攻的消息。 见月舜义三位十万王和十八义军联盟将士离去,一名雪神山百万皇问道:“大祭司,为何不追?” 拉拉萨大祭司微笑着,神秘地说道:“这群小毛贼,不值得你们出手。我们要放长线,钓大鱼!” 第147章 战斗样式之四:阻击战(一) 西关河是一条小河,约有五六丈宽,最深处也仅有半丈深,人马都可趟水而过。 在西关河的西岸,长着许多茂密的柳树,宽继贤等三关将士隐藏在柳树之后。 许多早起务农的村民见到树后身骑战马、身穿铠甲、持枪带箭、排列整齐的将士们,吓得纷纷远离。 巳时时分(9:00—11:00),果然不出众人所料,只见远处尘土飞扬,马蹄声传来。 宽继贤知道景关县的援军已至,遂命人做好战斗准备。 众人排好队形,弯弓搭箭。 宽继贤和甲飞龙并列中央,云生在宽继贤的左侧,肃泰在甲飞龙的右侧,四人正对翔云桥。 金鹰铁骑的身影渐渐清晰。 在金鹰铁骑的正前方,有一名金鹰铁骑手持大刀,正沿着官道带头冲来。 云生猜测,那人一定是驻守景关县城的金鹰千人将。 云生左手持弓,右手控弦,举弓瞄准那名金鹰千人将。 待到金鹰千人将冲到500步开外时,云生松弦放箭,只听“嗖”的一声,箭若惊鸿,飞射而去。 那带头的金鹰千人将见有箭矢袭来,顿时大惊,脑袋一偏,躲头闪过。 箭矢划过金鹰千人将的脸颊,将后面一名金鹰铁骑射于马下。 甲飞龙也在500步开外,扬手射箭,箭矢所过,又一名金鹰铁骑倒地。 宽继贤、宽洪济也在500步外,搭弦放箭,箭起人落。 四位千人将弓箭连发,每箭过后,都有一名金鹰铁骑落马。 金鹰千人将见前方有敌军阻拦,心中大惊,于是一声令下,命令金鹰铁骑四处散开,向前冲锋。 此时田地里的农作物已经收割,田地平旷,一览无余。 众金鹰铁骑大片大片地散开,身骑战马,青衣青甲,铺天盖地,如潮水般涌来。 甲飞龙、宽继贤、宽洪济和云生四人,连续拔箭、放箭,每箭射出,必有金鹰铁骑落马。 当金鹰铁骑冲到了400步外时,三关寨五名百人师也开始弯弓射箭。 云生始终盯着那名金鹰千人将,弓箭连发,压得金鹰千人将抬不起头来,无法改刀换箭。 每次金鹰千人将躲过箭矢,后面必有一名金鹰铁骑落马。 此时,双方相距300步,金鹰铁骑中已有几人已经开始举起弓箭,引弓放箭。 甲飞龙、宽继贤和宽洪济知道那几人肯定是百人师。 三人瞄准百人师,三箭过后,三名金鹰铁骑百人师相继落马。 又是三箭,又有三名金鹰百人师落马。 特别是甲飞龙,300步开外,箭矢射穿百人师,继续前飞,又射中一名金鹰铁骑,一箭双人。 金鹰铁骑队形过于密集,几位千人将和百人师,可谓是箭无虚发。 待金鹰铁骑冲到了200步范围之内时,弓骑营的将士开始射箭。 到了150步范围之内时,300名三关将士开始齐射,前后两轮,相互交替。 金鹰铁骑策马急驰,到了相距200步时,也开始纷纷射箭,一时双方箭雨来去,密集如蝗。 两军对射,金鹰铁骑纷纷落马。 一支箭矢射到一名三关将士的前胸,牢牢地被定于胸前的木盾之上。 200步距离,箭矢已是强弩之末,基本上已经射不穿半尺厚的木盾。 既使射穿,在木盾之下,将士们的身上还有一层钢铁铠甲。 一支箭矢飞来,射中一名三关将士的头部,顿时血浆迸射,三关将士倒下马去。 又一只箭矢飞来,正中一名三关将士的左臂,三关将士痛得脸色发青,左手用不上力来。 三关将士一把将箭矢拔出,而后迅速从胸前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布巾,一边用口咬住布巾的一角,一边用右手一番简单包扎。 又一支箭矢飞来,射于一匹战马身上,战马痛得四蹄乱舞,脱离队形,倒于地上。 三关将士虽然轮番射箭,但岂奈金鹰铁骑太多,前赴后继,渐渐冲到了西关河边。 河水并不深,虽然不足以阻挡金鹰战马前行,但却使金鹰铁骑战马的速度大大减缓。 三关将士乘机连连放箭,金鹰铁骑不断掉落马下。 此时,金鹰铁骑之中有人大声吆喝,金鹰铁骑开始变换队形。 一部分金鹰铁骑继续前冲,另外一部分金鹰铁骑停下战马,手持弓箭,开始射击,掩护前排的金鹰铁骑渡过河水。 箭矢射穿木板,穿过铠甲,刺入三关将士的体内,还有的三关将士被飞箭冲力所击,倒于马下。 由于后排弓箭手的支援,前排金鹰铁骑受到弓箭的影响大大减少。 金鹰铁骑趟过河水,骑马冲到岸边。 宽继贤大喊一声,枪骑营三关将士拉开身前的活结,扔掉护体木盾,改弓为枪,冲杀过去。 金鹰铁骑刚刚上岸,被三关将士一顿冲杀,打个措手不及。或者倒于马下,或者退入河中。 弓骑营的三关将士乘两军混战之时,不断地瞄准金鹰铁骑,松弦放箭。 此时,因为前排的金鹰铁骑已经冲上岸边,于是后排的金鹰铁骑也开始改弓为枪,驰马前冲,趟过西关河,加入到战斗之中。 三关寨弓骑营的将士也拉开活结,扔掉护体木盾,改弓为枪,再次冲杀,两军混战一起。 云生见金鹰铁骑千人将杀来,赶马而上,直接越过翔云桥,奔金鹰千人将而来。 云生如今突破千人将,并且“梨花雨枪”已达“守神”境界,人枪合一,信心满满。 在战前,云生便已对宽继贤说:金鹰的千人将交给他来对付,也好检验检验自己的修炼成效。 宽继贤和甲飞龙听后,都是哈哈大笑,宽继贤说道:“好的,金鹰千人将交给你,看你能在几招之内灭了他。” 云生与金鹰千人将二人战成一团。 金鹰千人将刀大力沉,快若疾风。长刀划过,带着刺耳的破风之声。 云生心中默想长枪,人枪合一,人即是枪,枪即是人,枪在手中,如臂指使。 金鹰千人将举刀砍来,云生长枪一抖,花开三朵,左右两朵枪花连续挡开金鹰千人将的大刀,而后顺势一招,直刺金鹰千人将的心口。 金鹰千人将大急,顺势刀杆回转,向上一挑,挡开云生的长枪。 云生长枪向上,手腕一转,长枪在手中画圈,将金鹰千人将的刀杆挡于外侧,而后长枪再刺。 只听“喀喇”一声,金鹰千人将的护心镜破碎,长枪穿过金鹰千人将的胸口,从身后穿出。 云生长枪用力,用手一甩,直接将金鹰千人将挑于马下。 第148章 战斗样式之四:阻击战(二) 云生这两招,正是“梨花雨枪”的精髓所在。 第一招“梨花开”,好比龙虎关将士练习的“三点枪”,花开三朵。 第二招“梨花飞”,却是借力卸力,二两拨千斤。 当年在泥石县山谷之中作战时,宽继贤便是使用此枪法,一招刺死金鹰百人师。 刺死金鹰千人将后,云生手持长枪,冲向金鹰铁骑大军冲去。 这时他已不再使用梨花雨枪,他现在已是千人将,力量猛增,况且手中长枪八百斤重,与肃泰手中大棍重量相当。 肃泰棍法力大无穷,大开大阖,铁棒沉重,砸者即死,碰者即伤。云生早已羡慕许久。 单打独斗,枪法固然要精妙。 但是,在群战之时,云生发现长棍比长枪更占优势。 长枪前刺,面积不过一尺方圆,刺杀不过二三人而已。 而长棍横抡,横扫一大片,其杀伤力非长枪所及。 所以,云生决定今天向肃泰学习,将长枪当做棍使,大力横扫猛砸。 云生长枪横扫,枪长力沉,长枪所过,金鹰铁骑人马飞扬,倒下一大片。 云生沿着翔云桥向左杀去,肃泰也是冲过翔云桥,向右杀去。 这是二人事先商量好的,虽然云生晋升千人将,但比起打仗来,肃泰却是心中不服。 二人商议,一人一边,看谁先杀完金鹰铁骑。 云生和肃泰二人一左一右,沿着西关河的东岸,冲进金鹰大军之中,一枪一棍,横扫竖砸,如同两个混世魔王,纵横军中,出入无人之境。 既便是金鹰百人师,也会被二人一枪一棍砸飞。 二人骑着战马,在金鹰铁骑之中,纵横驰骋,来来扫荡,一时金鹰铁骑阵形大乱。 宽继贤梨花绽放,一枪一命,虽比不上云生、肃泰二人,但也是无人能挡。 宽洪济长枪左拔右挡,左拍右挑,所过之处,金鹰铁骑人仰马翻。 井盛刀法灵活,神出鬼没,一刀一头,刀刀不空,刀刀见血。 甲飞龙站立远处,左右开弓,连续拔箭,一箭一人,箭无虚发。 茗蕙双剑舞动,左挡右刺,白剑进,红剑出。 三关寨几位千人将和百人师与金鹰铁骑混战一起,一时无人能敌。 千人混战,战斗进行地相当激烈,但也十分短暂。 随着金鹰千人将被杀,随着云生、肃泰、宽继贤、宽洪济、井盛和茗蕙几人在金鹰铁骑之中,来回纵横,肆意杀戮,金鹰铁骑早已队形大乱,人心涣散。 金鹰铁骑死得死,伤得伤,其余铁骑则连忙掉转马头,向回逃窜。 甲飞龙站在岸边,见金鹰铁骑开始逃窜,于是一次性将三支箭矢搭上,扬手起弓,三箭同发。 三名金鹰铁骑同时中箭,倒于马下。 随后,甲飞龙连续地拔箭、搭弦、引弓、射箭,箭矢犹如流星一般,接连发射,箭箭中敌。 金鹰铁骑接连应声倒地,落于马下。 云生、宽继贤、宽洪济、茗蕙以及五名百人师也改枪为弓,紧追金鹰铁骑之后,左右开弓,箭无虚发。 甲飞龙见金鹰铁骑撤退,遂一声令下,三关将士驱动战马,趟过西关河,开始追击残敌。 众将士们纷纷改枪为弓,紧追在金鹰铁骑的身后,不断射杀逃散的金鹰铁骑。 一直追到大约十几里外,众人这才停下马来,前方仅有不足百名金鹰铁骑逃去。 宽继贤迅速召集众人,原路返回西关河。 到达河边,所有将士紧急打扫战场。 有的受伤的三关将士迅速打开药包,将解毒之药涂于伤口之处,同时再口服一份。 金鹰铁骑兵器上的毒药出自同源,宽继贤早已掌握了解毒之法,所以每位三关将士身上均带有五份解药。 没有受伤的将士们一部分帮助受伤的将士涂抹解药,包扎止血。 另一部分将士再将中箭倒地,身受重伤,无法起身的将士解毒包扎之后,扶于马上。 还有一部分将士迅速将战死的同袍尸体找回,绑于马背之上。 最后一部分人开始收集箭矢,每人各骑一匹战马,牵引一匹战马,而后迅速离去。 军中不缺刀枪铠甲,但箭矢存量不多。 并且,骑射——是宽继贤的杀手锏。 众三关将士们沿着官道,明目张胆地骑行,而且专门从较大的乡镇和村庄绕过,一直向南而下。 待到天黑之后,众将士这才沿着河道或是小路,转而向东,来到小扈山南端山谷之中。 众人两夜骑行,一日作战,个个累得筋疲力尽,倒在地上,便呼呼大睡。 甲飞龙、宽洪济、井盛、肃泰、茗蕙五人在山谷口轮流警戒放哨。 宽继宽和云生二人骑乘战马,从山谷中走出,向前驶去,观察是否有金鹰铁骑在后尾随。 二人在山外转悠了一大圈,确认没有发现金鹰铁骑,这才返回山中。 众人在山谷中休息一日,再次对受伤的将士们进行涂药包扎。 众将士们吃些干粮,喝点凉水,宽洪济便组织人员集合,清点人员。 一番清点,三个营加上宽继贤、甲飞龙、宽洪济、井盛、肃泰、茗蕙、云生7人和5名百人师,仅剩177人。 走时299人,来时仅剩177人,有122人战死。虽然歼敌近千人人,以少胜多,可谓是战斗大捷。但朝夕相处的战友死去,众人却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白天,宽继贤和云生二人再次外出,一边继续观察有无金鹰铁骑尾随跟踪,一边查看前方返回线路。 当夜,众人骑着战马,乘着月色,沿着小扈山山脚,缓缓前进,悄悄潜回军营山谷。 凌晨时分,到达山谷,众人下马,将死伤将士的尸体放于马下,摆列整齐。 宽继贤一一检查受伤将士的伤势,并亲自再次服药和包扎。 经确定,其中12人残疾,或是身体中枪致残,或是断臂断腿,无法继续训练和执行战斗任务。 宽继贤让众人将伤者扶到石洞中休息。 此时,留守人员早已端来可口的饭菜和热汤,众人吃喝完毕,休息一日。 次日,众将士再次集合。 宽继贤再次一一检查伤者,直到确认毒药已经完全解除,这才放下心来。 众人将死去将士的衣甲整理整齐,面容擦拭干净。 众人在山谷的东侧,即瀑布的下方,挖了一排溜石坑,将战死的将士尸体一一摆放整齐。 而后埋上石土,在坟墓的最中央最前方,立上石碑,上刻:三关将士之墓。 众人默哀一刻钟,随后唱起挽歌,个个目含泪水,悲伤不已。 第149章 小红尘与大红尘(本书的中心思想) 云生也是目含热泪,心中悲痛。 他想起了龙虎关的将士,既使刀枪箭雨,将士们也是置生死于度外,持枪跨马,向前冲杀。 一批一批地倒下,一批一批地冲上。鲜血汇聚成河,但他们一个个却不惧怕。 为了国家,为了百姓,更为了军人的职责、使命、尊严与荣誉,前赴后继,视死如归。 他又想起了断家堡三湾村的战斗,1300多名战友,近1000人牺牲,这些都是与他朝夕相处的战友。 有慈爱的肃尚爷爷,有宽厚的宽洪渡叔叔,还有严肃的宽任泽大哥,三人的音容笑貌,时时浮现在他的眼前。 但他知道,他们已经离自己远去,永远不会再相见。 如今又有100多名战友牺牲。 他们都是退役的三关将士,他们本来可以安心地呆在家中,享受天伦之乐,直到老去。 他们可以忘记什么是大德王朝,什么是大金王朝。 但是,他们没有。 因为在他们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份责任、一份尊严。 他们没有忘记自己是大德子民,也没有忘记家国已经破灭,更没有忘记自己曾经是名战士。 这是每一名军人心中永远的伤痛,这是每一名军人永远不可磨灭的耻辱。 只要活着一天,他们就要为祖国而战,不惜献出最宝贵的生命。 他又想起了自己的父亲,那位为国捐躯,自己从未谋面的父亲。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难道和平不好吗? 为什么非要发动战争,让万千将士家破人亡,让父母失去儿子,让妻子失去丈夫,让儿子失去父亲,让兄弟相离,朋友相散,让万千家庭陷入悲痛之中呢? 或许有一天,宽继贤爷爷也会死去,宽洪济义父也会死去,自己也会死去,或许再也永远见不到名珠,再也永远见不到母亲。 为什么?为什么?云生不禁一阵心痛,泪如泉涌。 挽歌在山谷中荡起,山谷也似乎陷入了无尽的悲痛之中,回声荡漾,久久不能散去。 宽继贤再次与甲飞龙、井盛、宽洪济、云生几位千人将商议,将三关将士划分为两个伍,不再区分枪骑与弓骑。 一伍伍长由宽洪济担任,二伍伍长为井盛,甲飞龙担任弓箭教头。全军枪骑和弓骑同时练习。 残疾的12个人中,经宽继贤询问,有5人想回家养老,宽继贤安排专人送回家乡,并且每人赠送500两纹银作为抚恤金。 另外7人安排到炊事、粮库、武备库和马匹饲养等生活保障队伍之中。 此时,全营共有战斗人员165人。 众人修整五日,然后开始训练,宽继贤派出人员,外出联络十八义军联盟。 肃泰和茗蕙也继续跟着假和尚修炼去了。 云生最近几天一直没有进行修炼。 云生的心情很是不好,母亲的身影总是浮现在他的眼前,久久不能散去。 他怕有一天自己牺牲了,就再也见不到母亲了。 但他现在不能离去,不能去找母亲,因为这里还有他的200多名战友。 这些战友,都是上有老,下有小。但是为了驱除鞑虏,恢复大德;为了军人的职责和使命,他们抛家离子,无怨无悔,视死如归。 自己怎能为了自己的母亲而独自一人离去,做可耻的逃兵呢? 更何况,这里还有宽洪济义父,特别是还有宽继贤爷爷。他不能看着他们死去,他必须与他们并肩作战,直到自己牺牲。 这天晚饭后,云生无聊,来找宽继贤爷爷说话。 只见宽继贤给一人安排道:去做两只烤鸭,再打一壶好酒,给假和尚送去。 云生看着那人离去,心中想到:若是有假和尚参战,能死这么多人吗? 宽继贤见云生走来,急忙招呼坐下。 “今天为什么没有修炼?”宽继贤问道,同时给云生也倒上一杯酒。 云生一饮而尽,说道:“心情不好,不想修炼。” 宽继贤看了云生一眼,而后笑着说道:“一张一弛,文武之道,休息休息也好。” 云生问:“爷爷,什么是红尘之道?” 宽继贤想了想,说道:“具体什么是红尘之道,我也不太懂。不过要说起红尘之道,就必须要提起一个人。” 云生忙问:“谁?” 宽继贤喝了一口酒,道:“红尘大帝。” 云生再问:“红尘大帝是谁?” 宽继贤道:“红尘大帝师从何人,无人可知。但他当年出现在洪阳城时,年仅二十八岁,已便是十万王。 有人说,红尘大帝是风雷战神的徒弟,也有人将红尘大帝与风雷战神并称为‘洪莽双骄’。 只因他们俩一来无门无派,二来英名早成。” 宽继贤顿了顿,又道:“听说这红尘大帝早期是一个极重感情之人。 在他年轻游历时,碰到了当时真珠堂的大弟子玉晚秋,二人随即陷入爱河。 但玉晚秋乃是真珠堂的指定继承人,必经坚守处子之身,方能练成无上功法。 二人互生爱慕,结成伴侣,玉晚秋并产下一子。 后来二人来到真珠堂,玉晚秋恳请师父促成二人婚姻。不料真珠堂堂主大怒,打伤了红尘大帝,并当场斩杀了他们的孩子。 玉晚秋受其刺激,跳崖自尽,红尘大帝从此变得疯疯癫癫。 后来,他偷走了真珠堂二堂主的孩子,就是现在的假和尚。 待假和尚十岁之时,红尘大帝又偷走了名门之主的次子,即现在的老叫花子。 后来他又偷走九宫门门主的幼子,就是现在的疯道人。 红尘大帝自创红尘功法,五十岁不到便已修成战神。 江湖流传,十五年前号称‘北刀南剑’之一的南天战神曾与红尘大帝比试,南天战神连出一百二十四剑,根本都没能碰到红尘大帝的衣衫。 于是,红尘大帝又名噪一时。 据说这红尘功法乃是练心功法,神奇无比。 游戏大千世界,受尽天下苦难,尝遍人间辛酸,看尽生死离别。心如止水,便能勘破红尘,破碎虚空,飞升而去。 这红尘大帝的故事在洪莽大地广为流传。” 云生低头自言自语道:“游戏大千世界,受尽天下苦难,尝遍人间辛酸,看尽生死离别。心如止水,便能勘破红尘,破碎虚空,飞升而去。” 云生抬头道:“我看那红尘大帝未必能够勘破红尘,破碎虚空!” 宽继贤惊讶地问道:“为什么?” 云生道: “难道国家兴盛,人民安居乐业不是红尘? 难道家庭团圆,儿孙满堂,共享天伦之乐不是红尘? 难道夫妻恩爱,兄弟和睦不是红尘? 忍看国破家亡,山河破碎;百姓流离失所,背井离乡;将士为国牺牲,亲人生死离别,而却无动于衷,这便是红尘? 我看他的这是小红尘,而非大红尘。 我将来修炼红尘,便修大红尘!” 宽继贤十分惊讶,没想到云生能说出这番话来,心中十分高兴,竖起大拇指称赞道:“好!好!好!大红尘,有志气!” 假和尚左手持鸭,右手拿酒,突然停下,口中念道:“你知道屁个红尘!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还想修炼大红尘?” 第150章 肃泰晋升千人将 日子又再次归于正常。 宽继贤在山谷中没有呆上几天便赶着牛车,扮作一个老农外出了。 肃泰和茗蕙也跟着假和尚在修炼,从早到晚也见不到个人影。 云生也独自一人开始修炼“九锻神功”第四锻--四锻大周天。 这几天来,云生并没有加快修炼的进程,而是沉下心来,用自己的意念与体内的气流交朋友。 每日清晨,云生端坐在山峰的凸石之上,迎着朝曦,静心盘坐,意守丹田,自然呼吸。 而云生的意念则潜入经脉之中,引导着体内的气流向前运动。 此时体内的气流还很小,就像一人刚刚学会跑步的孩童,而云生则像一个大哥哥。 云生在前慢跑,体内的气流在后紧追,二人嬉笑打闹,你追我赶。 如果说丹田像是一个家,那么任、督二脉就像一条宽阔的大路,而会**、尾闾穴,夹背穴、玉枕穴、百会穴则像大路上的一座座高山。 云生引导着体内的气流从家里出发,而后尽情地在大道上奔跑,不断地翻越高山,再返回家中。 随着云生和体内气流的不断接触,不断地嬉戏,体内的气流对云生变得更加地亲切。 他们奔跑在任督二脉的大道上,欣赏着沿途美妙的风景,而后翻越高山,在山顶休息,极目楚天阔,一览众山小。 而后他们再次启程,再次奔跑,再次翻越高山,过会阴,经尾闾,循督脉,经夹背,过玉枕,到百会,最后回到丹田的家中。 随着不断的奔跑,云生体内的气流渐渐长大,身体越加强壮。 如果说,刚刚开始时云生体内的气流是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的话,如今已经变成了一个七八岁的大孩童。 如果说,刚刚开始时云生体内的气流像一条涓涓的小溪的话,此时云生体内的气流则变成了一条潺潺的小河。 云生的雷之魔法进步也很快。 现在云生意念所想,周身雷丝缠绕,雷之元素已经不再拒绝与他。他们也像风之元素,成为云生的伙伴和朋友。 他现在念动咒语,也不用再像以前那样想象仇恨,雷箭便已在他指间聚集,向远处射去。 虽然四周无人,没有人跟云生说话,但是云生却感觉不到一点儿的寂寞,反而却很充实。 因为,他有四个知心的伙伴,那就是风之元素、雷之元素、长枪和体内的气流,每天陪他嬉戏。 修炼的日子很快,完全没有什么感觉。 这一天,宽继贤赶着牛车回来了,心情非常高兴。 晚上,三关寨众将士们集合在一起,燃起篝火,烧烤起羊肉。 宽继贤举起酒杯,大声地说道: “将士们,此次我十八义军联盟围攻泉水府,共斩杀金鹰铁骑6000余人,极大地削弱了泉水府的金鹰实力。 围攻泉水府的消息传出,整个洪莽大地都为之一振,我大德江北的许多义军纷纷揭竿而起,金鹰王朝的多处府县被袭。 为了庆祝此次泉水府大捷,我们先畅饮一杯!” 众将士皆都举起酒杯,随宽继贤一起仰头而尽。 众将士再次斟上酒,宽继贤又道: “此次大捷,联盟还特意表扬了我三关寨将士。说我三关寨将士不仅成功地狙击了景关县城金鹰铁骑的支援,而且还消灭了金鹰一个千人营,特别提出表扬。 在此,我们再干一杯,一来为了庆祝西关河阻击战大捷,二来悼念为了消灭金鹰,恢我大德而死去的战友们!” 众将士举起酒杯,站起身来,将杯中的酒一半倒于地上,以表示祭奠死去的战友,而后再次仰头,将剩余的半杯酒一饮而尽。 众人再次倒上酒,宽继贤再次举起酒杯,大声说道: “将士们,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虽然此次围攻泉水府,我们战死了不少的袍泽。 但是,随着泉水府胜利的消息传出,在洪莽大地之上,有越来越多的有志男儿已经拿起手中的武器,开始集结。 这是一个好的开头,只要我们团结一心,众志成城,勇于战斗,不怕牺牲。 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或许在很短的时间内,我们就能驱赶走金鹰铁骑,复我大德,还百姓同胞们于一个和平的盛世。 你们有没有信心?” 众将士举起手中的酒杯,齐声高呼:“为国而战,身死犹荣!” 口号声震天彻底,在山谷回荡,气吞山河。 泉水府被袭,大金王朝也是上下震惊。 大金王朝派出三位百万皇大张旗鼓地四处搜寻十八义军联盟总部,准备一网打尽。 同时派出多路人马,大力清剿各路义军,一时洪莽大地草木皆兵,风声鹤唳。 大金王朝三位百万皇来到飞雨楼,与飞雨楼楼主商谈多时。 最后两家达成协议,大金王朝不再计较飞雨楼主斩杀金鹰十万王的过节,飞雨楼也不再主动攻击大金王朝。 不过,另有一条附加说明:飞雨楼霸漠山十万王为了给师兄断燕山报仇,已经脱离了飞雨楼。 大金王朝三位百万皇对此默认许可。 两日后,大金王朝三位百万皇又来到清凉阁,双方决定不计前仇,商议罢战,互不侵犯。 随着大金王朝的强势打压,洪莽大地抗击大金王朝的行动又慢慢趋于平静。 进入九月,洪莽大地一片丰收喜悦。 说来也怪,自从金鹰入驻洪莽大地之后,这两年来连续风调雨顺,庄稼喜获丰收。 大金王朝在洪莽大地上广泛宣传太阳神的恩德,说这一切都是太阳神的赏赐与施舍。 洪莽大地几千年来,佛、道、儒三教并列,老百姓也没有什么信仰。 在大金王朝的广泛宣传之下,许多老百姓的家中都纷纷供上太阳神,以求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身体健硕,无病无灾;人丁兴旺,六畜成群;生意兴隆,财源滚滚。 三关寨自四月份抢劫了桃花庄地主家的钱粮后,距现在已有近半年的时间了,寨中的粮食越来越少,几近枯竭。 于是宽继贤和甲飞龙、井盛、宽洪济几人一阵商议,决定再外出一次,“劫富济贫”一回。 “劫富济贫”的队伍由甲飞龙带队,云生主动报名担任警戒。 侦察任务早已完成,自从十八义军联盟围攻泉水府后,宽继贤便派出数人一边在外经商,一边打探消息。 甲飞龙和云生二人带领三关寨将士赶着一百来辆马车,来到小扈山山南的一个地主家中,将财产洗劫一空,粮食搬运而光,牛羊一赶而尽,而后趁着夜色悄悄返回山谷。 不过九月份令大家最喜悦的并非是抢劫了这个大地主家,而是肃泰也跨入了千人将的行列。 第151章 再次比试 肃泰跨入千人将的行列,比预期中早了一个月。 宽继贤听后大喜,召集众将士为肃泰庆贺。 晚上众将士再次篝火烧烤,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次日休息一日。 肃泰手拿着酒杯,走到云生跟前,昂起头,说道:“云生,我们再比试一次……” 肃泰还没说完,云生便说道:“叫二哥。” 肃泰愣了愣神,继续说道:“我们以2000斤巨石为准,谁输谁是弟弟,谁赢谁是哥哥。敢不敢?” 云生盯着肃泰,知道肃泰性子倔,不服输。而且更重要的是,肃泰对自己的“敌意”不少。 不为别的,只为茗蕙。 肃泰就想在众人面前击败云生,给众人看,更为茗蕙看。 击败对手,征服天下,赢得女人,是每个雄性动物的本能,也是每个男人的梦想。 云生不想见肃泰不厌其烦地纠缠下去,于是说道:“这是我们最后一次比试,赢的是哥哥,输的是弟弟。” 肃泰听后大喜,伸出右手来,说道:“一言为定!” 云生也伸出右手,握住肃泰的右手,“驷马难追!” 肃泰面带微笑,转过身来,对着众三关将士说:“兄弟们,今日我与云生比试搬举石墩,众三关将士观战,现场作证,赢的是哥哥,输的是弟弟,绝不反悔。” 众三关寨的将士听后,齐声大喊叫好。 宽继贤、甲飞龙、井盛、宽洪济、肃长青等人也是面带微笑,十分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人的比赛。 吃肉喝酒,再来点助兴的娱乐,大家都是乐意见到。 更为重要的是,云生和肃泰二人先后晋升千人将,大家都想看看二人现在的实力。 茗蕙坐在宽洪济的一旁,没有说话,心里却很不是滋味,不知道该为谁加油鼓掌。 云生对自己一直很关心,但是,却在感情方面,云生却一直遮遮掩掩,从来不提一个字。 肃泰相比云生来说,没有云生那么帅,而且还是一根筋,脾气倔,不像云生那么随和,讨人喜欢。 但是,肃泰却对自己真地是十分的好,处处关心自己,处处让着自己。自己叫肃泰做什么,肃泰就做什么,从来不违杵自己。 茗蕙年芳十六,情窦初开,自然知道肃泰的心思。 茗蕙真地不知道希望谁输谁赢,一时内心五味杂陈。 云生和肃泰来到篝火场地的中央。 但是,在训练场上,只有一个1000斤的石墩,试举2000斤,必须还要一个1000斤重的石墩。 “你去训练场搬个1000斤的石墩,我也去搬一个。”肃泰说完,而后转身,大步向假和尚的石洞,也就是他和茗蕙每天训练的地方跑去。 云生来到训练场,单手举起一个1000斤的石墩来到篝火场地中央。 不多时,只见肃泰提着一个1000斤的石墩跑步过来,1000斤的石墩,在他的手中,就像是一个成年人提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孩一样。 肃泰将石墩放在地上,抬起头,大声地喊道:“你先来,还是我先来?” 云生笑道:“既然你提出比赛,自然是你先来。” 肃泰道:“好,我先来就我先来。” 说着便将那1000斤重的石墩放在另一个1000斤重的石墩上面,用绷带绑好,而后站好马步。 肃泰深吸一大口气,双手抓起石墩,腰部用力,大喊一声,一下子便将石墩举过头顶。 众人看后,皆都大吃一惊。 宽洪济也是大吃一惊,作为一位老牌的千人将,且正值壮年,年富力强,他都没有信心能够举起2000斤重的石墩。 因为,他从来没有举试过。 云生也是大吃一惊,心道:“真是个天生的李元霸!” 肃泰的双手在不停地抖动,双腿也在不停地颤抖,乃至整个身体都在不停地抖动。 支持约十个呼吸,肃泰然后将石墩猛然一放,激起地上一阵尘土飞扬。 顿时,众人齐声拍手叫好,掌声不断。 肃泰气喘吁吁,汗流浃背,走到云生前,骄傲地说:“该你了!” 云生道:“记住,这是最后一次比试,输的是弟弟!” 肃泰骄傲地说:“我知道!” 云生撩了撩衣襟,来到石墩处,只见上面的一个石墩缺了一个大角。 这是刚才肃泰在放下石墩的时候,由于用力过猛,两块石墩相撞而碎裂的。 云生看了看,转身对着肃泰说道:“这石墩缺了一角,怎么办?” 肃泰走到跟前,看了看,“你再加一个200斤的石墩,如果能举起,我便认输。” “好!”云生估摸那缺少的一角也就200来斤重。 云生走到石墩前,在两个千斤重的石墩上面,再加上一个200斤重的小石墩,而后用绷带固定好。 云生曲腿跨步,双脚与肩同齐,弯腰曲背,篝火的火光照在他的脸上,一闪一闪的。 云生长吸一口气,大喝一声,双腿向下用力,挺胸直背,双臂向上用力,一下子便将石墩举过头顶。 云生双腿、双臂紧绷,尽量不让自己的身体抖动,站立约十个呼吸,然后猛然将石墩放下。 众将士都是大吃一惊,而后爆发出一阵震天动地的欢呼之声。 宽继贤、宽洪济等人都是大吃一惊。 茗蕙也是大吃一惊,但他并没有像上次那样,上前为云生祝贺。 肃泰也是大吃一惊,没想到云生真能举起2000斤的石墩,当场呆在了原地,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苹果。 云生走到肃泰跟前,说道:“叫二哥!” 肃泰耷拉个脑袋,像一只战败的公鸡,小声地喊道:“二哥。” 虽然声音是小了点,但云生并不计较,他在乎的是要让肃泰输得心服口服,往后不再找他比试,不再与他顶嘴。 如果说,上一次云生与肃泰比试时,云生投机取巧,使用了风之魔法的漂浮术。 那么,这一次,云生决定不再作弊,用自身实力真正地碾压肃泰,让肃泰从内心认可自己。 无他,因为云生自信有这个实力。 因为,自他修炼雷之魔法后,每天周身雷丝环绕,雷电淬体,早已将他体内的一切杂质化为虚无,排除体内。 云生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强大,前所未有的充满力量。 所以,他自信有这个实力,击败肃泰。 进入到九月,天气渐渐变凉,草木开始枯黄。 宽继贤命人外出购买草料,以备马匹过冬之需。 现在山谷之中有战马超过1000余匹。 上次西关河之战后,为了快速撤回部队,宽继贤没有收集刀枪铠甲,仅仅捡拾了部分箭矢,让众将士挑选了400多匹完好的战马便迅速撤离。 夏天山谷中可以放养马匹,但是冬天即将来临,马匹的过冬草料已经摆上了重要日程。 这次收购的马匹草料数量巨大,如有不慎,容易引起大金王朝的警觉。 所以全体将士停止修炼,分成十个小队,到小扈山周边的农村收购干草、麦秸和豆料等等。 十路人马扮作马贩子,悄悄地在远离县城的乡村收购草料,并分批运往山中。 尽管宽继贤自认为已经做得十分小心和谨慎了。 但是,意外还是发生了。 这一天,有一名百人师向宽继贤反应,好像有人跟踪他们的队伍,这令宽继贤心中很是不安。 第152章 保战石秀峰(一) 宽继贤带着云生来到山口,悄悄地在一处灌木丛后隐藏了起来。 过了两日,一批收购草料的队伍返回山中。不多时,只见有两名村民模样打扮,头戴草帽之人,鬼鬼祟祟,尾随而来。 宽继贤腿脚不好,给云生使了一个眼色,说道:“捉活的。” 云生一个飞身,从灌木丛后跃出,双腿左右开弓,便将二人踢到在地。 宽继贤上前,揭起草帽一看,原来是金鹰王国之人。 宽继贤逼问,那二人也不回答,只是狠狠地威胁道:“等着吧,我们的大队人马很快就会赶来,将你们这群叛贼全部杀掉!” 宽继贤刀起头落,斩杀二人,但内心却十分不安。 宽继贤知道,三关寨将士的所在的位置已经暴露,金鹰铁骑已经发现了他们的藏身之地。 宽继贤想得没错,自泉水府战役结束后,金鹰王国便派出多支部队在泉水府周边搜索十八义军联盟的踪迹。 当日,景关县城侥幸逃脱的100余名残军便向驻守在泉水府城的金鹰十万王报告,他们在西关河遭到了十八义军联盟的伏击,损失残重,一个千人营仅有他们100余人逃脱。 当金鹰十万王听说阻击之敌仅有不到300人时,大为吃惊:300人阻击1000人,仅有100余人逃脱。 更令金鹰十万王吃惊的是,这些逃脱的金鹰残军报告,阻击他们的300余人全部骑着金鹰的战马,身穿金鹰铁骑的铠甲,使用的武具装备也是金鹰铁骑的。 金鹰十万王听后,大吃一惊,从对方的人数、装具以及战力来看,他可以确定这些人就是袭击泥石县、袭击余水县,而后在断家堡逃脱的那部分人。 金鹰十万王立即派出一名万人侯,带领人员,追查三关寨将士的踪迹。 金鹰铁骑沿着三关寨将士马蹄的踪迹,一边追查,一边四处询问当地百姓。 经百姓们讲述,在当日下午,确实见过有一批身骑战马、身穿铠甲,满身是血的将士骑马经过,大约有200来人。 金鹰铁骑一边追踪,一边继续向当地百姓询问,当来到一处河流处时,马蹄的脚印消失。 负责侦察的万人侯立即兵分两路,沿着小河上下追查。 三日后,有金鹰铁骑来报,在小扈山的南端一处山谷之中,发现了大量的马粪和脚印,有大量人员活动的踪迹。 金鹰万人侯大喜,立即赶往小扈山的南端,而后立即沿着马蹄脚印,继续追查。 或许是老天长眼,就在两天前,随着一场秋雨的来临,大道上的脚印全部变成了点点雨滴的圆点。 而且在小扈山山脚下的各条大路上,到处都是行人、牛羊和车轮的痕迹,马蹄脚印已经无法跟踪。 于是,金鹰万人侯令人在小扈山周边四处查寻,不断扩大查寻的范围。 这一日,有人来报,发现有陌生人,并非当地人的口音,在大肆收购草料。 这些收购草料、大豆之人行事非常低调,而且都在偏僻农村,行事十分小心。 当即金鹰万人侯派人暗中跟踪,果然不出所料,这些人收购草料后,驱车赶往了小扈山中。 跟踪之人迅速将这一信息报告了金鹰万人侯,金鹰万人侯而后迅速上报给坐镇泉水府的金鹰十万王,金鹰十万王又将这一消息报告给了大金王朝。 因为,坐镇泉水府的金鹰十万王知道,在这批断家堡逃脱的叛军之中,有一名百万皇——红尘三友之一的假和尚。 假和尚百万皇并不是他一个十万王所能抗衡的。 两日后,大金王朝来信:派一名万人侯带领两个千人营,务必消灭叛军。 晚上,宽继贤叫来甲飞龙、井盛、宽洪济、云生几名千人将以及肃长青等五名百人师一起商议。 宽继贤道:“上次西关河之战,我们在撤离之时,虽然南辕北辙,故作假象,隐藏我们的藏身所在。 但是,洪水平原之上,小扈山突兀耸立,不管我们怎么隐藏,金鹰王国必然会猜想我们藏身在小扈山之中,必定会派出人员在小扈山周边搜查。 此次购买马料,虽然我们分成数批,尽量在农村偏僻之地收购。但是,我们仍然被金鹰发现了。” 众人听罢,都是大吃一惊,心脏一下子提到了嗓门眼上。 宽继贤继续道:“今天下午,我和云生在山口解决了两个尾随之人,乃是金鹰王国之人。 经我逼问,已经确定金鹰王国发现了我们。相信很快就会有金鹰铁骑杀来,不知各位有没有什么好的主意?” 甲飞龙道:“上次西关河之战,虽然我们全歼了金鹰一个千人营,但是从我们马蹄脚印的痕迹以及沿途村民农夫看到的情况,大致能够判断出我们兵力的多少。” 井盛接着道:“上次西关河之战,我们歼灭了金鹰一个千人营。所以我猜想,这次前来围剿我们的兵力必然不少于一个千人营,估计可能还有万人侯或者十万王。” 宽继贤叹道:“两位老弟言之有理。” 宽继贤又道:“我们营区距离山口大约有三十里地,道路曲折,岔路口较多,且从高空不易发现,极为隐蔽。 所以,我不想暴露我们的营区。 以前假和尚曾说过,小扈山中有一座石秀峰,三面峭壁,只有一条道路可以通行,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我想如果金鹰铁骑真的来攻,我们便将他们引到那儿,全歼来犯之敌。” 甲飞龙道:“宽老哥,你说咋办就咋办。大不了一死,我们再去追寻那些为国捐躯的兄弟。” 宽继贤道:“国仇未报,我们不可轻言死去。明日一早,我们便去勘察石秀峰。” 次日,天刚刚发亮,宽继贤便带着甲飞龙、井盛、宽洪济、云生以及肃长青等五名百人师出发,勘察石秀峰。 石秀峰和营区同在小扈山的一个山口内,但在不同的山谷之中。 从外进得山口,向左拐沿着山谷通向营区,向右拐便通向石秀峰。 众人骑马,右拐进入一处山谷,只见山谷不足十丈宽,仅容十余匹战马并列而行。 山谷两侧壁立万丈,山顶参天大树,蔽日遮光,天色顿时变暗了许多。 有一条小河从谷口流出。 再往前走,山谷曲折,东转西拐,一直向前行,再向右拐,地形豁然开朗。 这是一大片空地,在空地的前方,只见远处有一座山峰挡住了去路。 那山峰两侧皆为深谷,中间有一个缓坡,约二十余丈宽,通向山顶。 坡上树木丛生,乱石嶙峋,马匹不能通行。 众人下马,沿着山坡,走入密林,脚下坎坷,崎岖不平。 来到山顶时,只见后面一悬崖绝壁,深约千尺,深不见底,宽继贤看后,笑道:“真是个埋人的好地方。” 第153章 保战石秀峰(二) 众人又踏入密林,查看地形,一块大石一块大石的看,一棵树木一棵树木的量,逐一定位。 从石头秀峰回来后,宽继贤召集三关寨全体作战人员,进行战前动员和宣誓。 23名杂役监事听说后也主动要求参战,誓与金鹰铁骑一拼到底。 肃泰和茗蕙听说后,也赶忙跑了过来。 现在三关寨共有战斗人员165名,其中包括宽继贤、甲飞龙、井盛、宽洪济、云生、肃泰6名千人将,肃长青、茗蕙6名百人师和153名将士。 宽继贤站于众人面前,大声喊道: “兄弟们,我三关军初建之时,有1315人,如今只剩下我们188人(含23名勤杂人员),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们的战友死去。 我们要战斗,我们要为死去的战友报仇,我们要杀光所有的金鹰铁骑!” 众将士齐声高呼:“我们要战斗,我们要为死去的战友报仇,我们要杀光所有的金鹰铁骑!” 宽继贤举枪高呼:“为国而战,虽死犹荣!” 众将士也举枪高呼:“为国而战,虽死犹荣!” …… 回音缭绕,气势如虹。 于是众人带好粮食,锅碗瓢盆,准备移驻石秀峰。 宽继贤命人割来藤蔓,揉挫成绳,在后方悬崖上做好悬梯,以备将来作为撤退之用。 次日清晨,宽继贤留下3名残疾将士看守营区和喂养马匹,其余人员全部携带被褥,并牵引32匹战马步行赶至石秀峰。 云生和一名百人师主动担任山口警戒任务,其余众人行至石秀峰谷口。 谷口两侧壁立千丈,在一转弯处,宽继贤命人砍倒大树,搬来巨石,在距拐弯处约100步处,垒起一座约一丈来高的石土混合城墙。 城墙上面垛出数十个一尺见方的垛口,已备弓箭之用。 100步,均在三关将士的射程之内,而拐弯之处谷口狭窄,仅容五六匹战马并行。 所以,按照作战计算来说,只要箭矢密集,金鹰铁骑根本无法拐弯前行,更别提攻击城墙。 在山谷的拐弯处,宽继贤安排20名杂役爬上峭壁,在峭壁上堆积大量石块。 山谷拐弯处的事项安排完毕之后,宽继贤留下30名将士作为第一道防御力量。 同时也留下32匹战马,作为一旦城墙被攻破,紧急撤离之用。 其它众人再步行至石秀峰。 在石秀峰上,宽继贤将三关寨将士按照之前勘察的位置,逐一安排。 在巨树之旁,将士们先用铁锹挖出一个约半人深的小坑,再将小坑中挖出的土,垛起一个半人多高的半圆形围墙。 如此,将士们站在小坑中,仅露出脑袋,既便于观察,又减少身体暴露的面积,大大减小了中箭的机率。 这种小坑,像极了云生前世的单兵掩体。 经宽继贤介绍,云生才知道它的名字叫“战位”。 同样将士们在大石后,也挖好战位,依靠大石,既能防御,也能射击。 同时,宽继贤命人砍来松树,按照头盔的大小,内挖成空,覆盖于头盔之上,以此增强将士们头部的防御能力。 毕竟现在三关寨将士人数稀少,每一位将士,都是宽继贤的心头肉。 如此,众人或躲于大树之后,或藏于巨石之后,仅露头部,头盔之上再覆以三寸厚的松木,安全至极。 如此,123名战斗人员便形成多层次、前后呼应、左右照顾、上下联动、高低错落的交叉火力网。 宽继贤又叫人砍来树木,在石秀峰前的空地上修建灶台,搭建房屋,并让所有的将士们将被褥铺开。 如此,一来让将士们暂时居住,二来撤退之后给金鹰铁骑制造营区的假象。 经过一番紧张的劳作,三日后,所有的一切防御工事和简易营房已经全部建造完毕。众将士们也已经全部就位,只等金鹰铁骑到来。 有一日,云生和一名百人师正在山口侦查,只见约一个十人小队骑着战马,一边向山口慢慢走来,一边指指点点地说着什么。 待到山口时,云生和百人师二人弯弓搭箭,“嗖”“嗖”几箭,便将十人全部射落马下。 那名百人师一边将战马赶回营区,一边向宽继贤报告。而云生则找到一处小洼地将十人全部掩埋。 云生知道,山口的位置已经暴露,但山中的情况金鹰尚不清楚。 又过了三日,这日清晨,云生正在练习小周天,忽听远处有马蹄声传来,声音密集。 云生和那名百人师站在一处小山包上,登高远眺,只见前方烟尘四起。 二人知道大队金鹰铁骑人马到来,云生让百人师先返回报告,自己则留在此地继续侦查。 百人师急马回奔,云生却不着急。 待金鹰铁骑距离山口约500步时,云生这才下山上马,故意给金鹰铁骑看见,疾马向山中驰去。 金鹰铁骑将领看见云生身影,大喝追上,众金鹰铁骑尾随云生而来。 云生故意将马速放缓,山谷处沟壑众多,以防自己速度太快,金鹰铁骑跟掉了自己。 待来到石秀峰谷口时,云生右转,众金鹰铁骑看见,尾随跟上。 拐过拐弯,云生行至石木城墙之下,将战马系于悬崖下的一棵小树上,自己则轻轻一跃,飞身上墙。 城墙上,宽继贤和甲飞龙带领30名将士正手持弓箭。 “金鹰来了!”云生向宽继贤报告道。 宽继贤点了点头,大声喊道:“做好战斗准备!” 众人搭箭上弦,站于城墙垛口之后。 众金鹰铁骑行至谷口,带队的一名千人将抬头四望,只见谷口狭窄,两侧峭壁悬立,遂命金鹰铁骑停下,派出三人前出侦察。 三名金鹰铁骑进得谷口约100步,刚刚右转,只见前方三箭射来,三名金鹰铁骑倒于马下。 金鹰千人将大惊,独自一人驱马来到拐弯处,小心翼翼地探头观望。 “嗖”的一声,一支箭矢射来。 金鹰千人将连忙缩头,箭矢从金鹰千人将的眼前划过。 金鹰千人将吓出一身冷汗,遂再也不敢前出观察。 不过,就在刚才一瞟眼的瞬间,金鹰千人将已经看见在拐弯后约百步距离处,有一座约丈余高的城墙,城墙之上站满了人。 不过,这处城墙并不高,也并不宽,城墙之后的人也不会超过50人左右。 金鹰千人将思考片刻,大声喊道:“列队、举盾、持枪!” 第154章 保战石秀峰(三) 金鹰众将士纷纷左手举起盾牌,右手手持长枪,列好队形,作好进攻准备。 “进攻!”金鹰千人将派出一伍人马骑马举枪持盾前冲。 众金鹰铁骑将身体匐于马背之上,低下头来,将盾牌挡于身前。 众金鹰铁骑驱马前冲,拐过拐弯,只见前方一座石木城墙挡住了去路。 “放箭!”宽继贤一声令下,众三关寨将士纷纷松弦放箭。 箭矢射来,密集如蝗,加之山谷狭窄,仅容五六匹马并行,一时不少金鹰铁骑中箭落马或是战马中箭倒地。 金鹰千人将见强攻不可,遂又一声令下,只得留下三四十具尸体,快速撤回。 金鹰铁骑千人将撤至谷口,见金鹰万人侯已带领大队人马赶到,于是下马上前报道: “万人侯大人,大德余孽便藏身在这处山谷内。谷口内约100步处有一拐弯,拐弯后100步处叛军筑起一座城墙。城墙高约一丈,有守军大约50到100人不等。 我刚才已派铁骑进行强攻,岂奈山口狭窄,叛军箭矢太密,强攻不得,只好暂时返回。” 金鹰万人侯听后道:“众人休息,派出人马,四处侦察,看是否还有其它路口可以进入。” 金鹰铁骑千人将派出10名将士四处侦察,到下午时分,有9人返回,报告没有发现其他路口可入。 至黄昏时分,山中已经渐黑,最后一名侦查人员返回,报告道:“万人侯大人,我刚才爬上山顶,只见谷内有一座山峰,三面峭壁,山峰上有炊烟升起,想必定然是叛军老巢。” 金鹰铁骑万人侯大喜:“可发现其他通道?” 侦查人员道:“未发现其他进入通道。” 金鹰万人侯当即安排道:“派出警戒,众人休息。明日清晨,强攻谷口。” 云生站在山头的一棵大树上,见金鹰铁骑已经开始安营扎寨,仔细细数,约有1500人马左右,遂立即返回,报告给宽继贤。 (为什么金鹰2个千人营只有1500人呢?因为在前期的泉水府之战中,金鹰各营人员都有战损,故金鹰2个千人营只有1500人。) “宽老哥,金鹰铁骑现已安营扎寨,今晚何不偷袭于他?” “金鹰铁骑初来乍到,必然十分小心,定有防范。”宽继贤道。 随后又转过头来,说道:“云生,你再去继续打探。” 云生自修炼大力神猿拳后,身轻如燕,众人都已知晓,于是云生自然成了三关寨斥候的首选人物。 如今,三关寨凡有行动,宽继贤都是命令云生前去侦察。 当然云生身轻如燕只是一个方面,另一个重要的方面,则是云生办事认真,观察事物仔细,这令宽继贤很是放心。 但是,宽继贤不知道地是,云生的前世就是特种兵出身。 侦察与反侦察,自然是特种兵的强项。 云生走出谷口,几个攀猿便来到山顶的一颗大树顶上。 只见此时金鹰铁骑已经安营扎寨完毕,战马在前,人员在后,沿着山谷,排成三排。中间已经支起了一个帐篷。 云生返回,再次报告。 宽继贤沉思良久,对着甲飞龙道:“深夜时分,弓箭射程在150步之外者,袭击金鹰铁骑。” 云生细瞅宽继贤,见宽继贤神色犹豫,知是宽继贤并不想偷袭,但又碍于甲飞龙的情面,这才决定偷袭。 甲飞龙大喜道:“好!我这就去集合人马。” 此时已是九月二十日左右,深夜时分,月至中空,山谷内被照得明晃晃的。 宽继贤等100余人悄悄来到谷口,潜伏至距金鹰铁骑150步开外。 众人列阵,弓箭朝前上方倾斜,随着甲飞龙一声令下,一排箭雨过后,弓箭化作一道道优美的抛物线落向金鹰铁骑。 金鹰铁骑大惊,残叫声连起,其它金鹰铁骑纷纷拍起战马,立于战马之后,弯弓搭箭,向谷口射来。 三排箭雨过后,宽继贤命人迅速撤回谷内。 此时只见金鹰铁骑大营中跑来一人,大步疾行,速度很快,大声喊道:“既然来了,就别走了。” 宽继贤紧急命人赶紧后撤,宽继贤、井盛、宽洪济、云生、肃泰五位千人将上前,挡住金鹰铁骑万人侯。 金鹰万人侯手持一把战刀,高高跃起,奔杀过来。 肃泰上前,长棍砸下,与战刀碰在一起,火光四溅。 只听“喀”的一声,刺耳的金戈交鸣之声响起,肃泰被砍得飞身而出,倒地三丈。 宽继贤四人乘机上前,成圆形之势围攻金鹰万人侯。 这时又从金鹰铁骑队伍中跑来两人,后面又有大批金鹰铁骑跟上。 宽继贤连忙道:“撤!” 五人且战且退,金鹰万人侯刀大力沉,杀伐果断,战刀过处,刀背上铃环乱响,撩人心烦。 云生、肃泰和宽洪济三人迎战金鹰万人侯,宽继贤和井盛二人则迎向两名金鹰千人将。 肃泰大棍横扫竖砸,力大棍沉;云生脚踏戏水步法,长枪梨花纷飞;宽洪济在中间主攻,长枪抖落,六出雪花。 三人围攻金鹰铁骑万人侯,一时杀得难解难分。 金鹰万人侯也是心中大惊,没想到对方竟然会有五名千人将,且战力十分骁勇。 宽继贤五人且战且退,不多时来到谷口城墙下方,城墙上箭雨纷飞,阻断了后继金鹰铁骑的进攻步伐。 云生大喊道:“爷爷,你和井盛叔先回。” 云生、肃泰和宽洪济三人继续对战金鹰万人侯,宽继贤和井盛二人乘机跳上城墙。 云生后退,左脚猛蹬城墙,身体如陀螺旋转,一记回马枪,梨花雨落,刺向金鹰万人侯。 金鹰万人侯连连挥刀砍劈,被逼得连退几步。 云生大喊:“义父,肃泰,你们先走。” 宽洪济、肃泰二人乘机回身,跃上城墙。 甲飞龙弯弓持箭,一箭射向金鹰万人侯。 箭矢飞来,金鹰万人侯挥刀劈开。 云生乘机枪尖着地,一个猿揉,跃上城墙。 城墙上众三关将士一起松弦放箭,一时箭雨如注,直射得金鹰万人侯举刀相挡,连连后退。 金鹰万人侯身后的金鹰铁骑不断中箭倒地,金鹰万人侯见无法强攻,遂只好命令金鹰铁骑撤回。 宽继贤、甲飞龙六人站在城墙上,见金鹰铁骑撤去,这才心中安定。 第155章 保战石秀峰(四) “好险啊!都是我出得馊主意。”甲飞龙自责道。 “甲老弟不必自责,是我等贪心了。”宽继贤道。 “不过这次我们也探清了金鹰的底细,此次精心铁骑应是出动了一名万人侯,两名千人将,1500余人。” “爷爷,万人侯也不是多么厉害。”云生道。 宽继贤转过头,吃惊地看向云生,问道:“为什么?” 云生笑道:“我原以为一名万人侯能抵十名千人将。刚才我和义父、肃泰三人斗战金鹰万人侯,虽然不敌,但也能围攻一段时间。” 宽洪济严肃地说道:“云生,切莫大意。一名万人侯对战四五名千人将,还是游刃有余的。” 肃泰也道:“我感觉二哥说得有道理,我们五人对战那金鹰万人侯,绝对能让他躺着回去。” 宽继贤想了想,看着云生和肃泰说:“是我小心了,我们的云生和铁蛋都已经长大了!” 云生又道:“爷爷,在密林之中,我五招便能解决一名千人将,回头我们再一起围攻万人侯。” 遂又看了看肃泰,笑着说道:“让他躺着,别回去。” 众人听后,哈哈大笑。 其实众人也确实小心了,如今三关寨人马太少,让他们变得有些过份小心和谨慎。 宽继贤梨花雨枪已超守神,进入炼心阶段。 云生梨花雨枪也已进入守神阶段,结合家传的回马枪,自创了数招杀招。 宽洪济正年轻气盛,战力勇猛。 井盛虽然独臂,但刀法了得,如鱼游水。 肃泰力大棍沉,杀伐狠辣。 唯独甲飞龙弱了一些,但却箭法了得。 经过此次与金鹰万人侯大战,众人也是信心大增。由以前对万人侯的恐惧,不可力敌的想法,变得设法让他“躺着别回去”。 金鹰万人侯回到营中,心中揣摩道:“六位千人将,实力不弱,我一人不一定胜得了他们。 如果再有一名千人将,三名千人将各自缠住一人,我一人便能轻松解决掉其余三人。” 心中决定,便喊道:“来人,去把肥平县的千人将调来。” 第二天,金鹰铁骑并没有攻打山谷,而是叫众人休息,又派出一部分人马去勘察地形。 云生站在山头大树上,细心观察金鹰铁骑的动向,见有两人朝营区谷地方向而去。 云生默念咒语,两道清风在脚下升起,朝二人飞去,然后埋伏在前方山沟的转弯处。 待二人刚刚转过山头,云生连发两箭,射杀二人,再将尸体抬到密林之中,遂又返回。 云生见有四名金鹰将士正在攀爬石秀峰谷口两侧的峭壁。 在石秀峰谷口两侧的峭壁上,宽继贤每边各安排有10名杂役人员,并堆积了大量的石块,准备给金鹰铁骑“从天一击”。 这20名杂役人员,是宽继贤准备的杀手锏之一,千万不可让他们发现。 云生揉身而上,来到山顶的一棵的大树上,弯弓搭箭,“嗖”“嗖”“嗖”“嗖”连发四箭,便又解决了四人的性命。 第二日中午时分,一匹骏马飞驰而来,而后冲进金鹰大营,拜见万人侯。 金鹰万人侯见到,心中大喜,大声喊道:“传令,强攻山谷。” 石秀峰谷口狭窄,大队人马不能并列而行,只能鱼贯而入。 于是,金鹰铁骑以每一伍为队形,组成十几个梯队,准备以人数的优势,强势拿下石秀峰谷口处的土木城墙。 金鹰万人侯一声令下,第一伍人马驶进山谷,第二伍人马随后跟上。 密集的马蹄声由远处传来,石木混合城墙上的三关寨将士,弯弓搭箭,严阵以待。 金鹰将士身骑战马,左手持弓,右手控弦,转过拐弯,策马向前冲来。 三关将士成三排箭墙,轮流射箭,箭密如雨。 金鹰铁骑不顾箭雨,一边驱马,一边射箭,想用密集的弓箭压住三关将士的箭雨。 岂奈谷口狭小,仅容五六骑并行,且一侧还有小河,大部队根本无法展开,一批批的金鹰铁骑冲上,一批批的倒于马下。 金鹰万人侯见三关将士箭雨太密,于是下令让第二伍人马全部下马,由骑兵变为步兵,个个左手持盾,右手持枪,向前攻击。 金鹰铁骑第二伍100名将士,迅速下马,从战马身上取下盾牌,然后迅速编队。 前方的金鹰铁骑将盾牌前举,中间、后方的金鹰铁骑将盾牌上举,组成一个巨大的乌龟壳,开始慢慢向前移动。 三关寨的将士们集体引弓射箭,箭矢射在盾牌之上,发出一阵阵清脆的响声,而后箭矢四飞,却是无法射穿金鹰铁骑的乌龟壳盾牌。 宽继贤、甲飞龙、宽洪济、云生和肃长青等五名百人师引动弓弦,弓如满月,而后松弦放箭。 九支箭矢离弦而出,快若流星,箭矢直接射穿盾牌,而后刺穿金鹰铁骑的铠甲,射入金鹰铁骑的体内。 顿时,金鹰铁骑的乌龟壳盾牌队形大乱,三关寨的将士们乘机放箭射击。 金鹰万人侯见后,立即大声吆喝,金鹰铁骑立即收缩队形,再次组成乌龟壳盾牌。 同时,金鹰万人侯命第三伍金鹰铁骑,身骑战马,转过拐弯,放箭对射,压住阵脚。 一时双方箭矢来去,三关寨的将士们不得不低头躲避箭矢,金鹰第二伍将士组成的乌龟壳盾牌队形顿时压力大减,前进速度加快。 宽继贤见状,令人吹响哨声。 哨声响起,刺穿山谷。 此时,藏身在悬崖上方两侧的20名杂役纷纷推动巨石。 巨石落下,轰然砸地,地动山摇,大片大片地金鹰铁骑被砸成肉浆。 不断有巨石落下,不断有金鹰铁骑被砸成肉浆,巨石与人尸、马尸混在一起,堵成了一道墙。 金鹰大军顿时队形大乱,四处逃奔,躲避巨石。 金鹰万人侯见此大惊,急令部队回撤。 前面的金鹰铁骑无后续支援,后面的金鹰铁骑无法前进支援,在箭雨的急射之下,金鹰的第二伍人马不得不紧急撤退。 宽继贤、甲飞龙、宽洪济、云生和肃长青等五名百人师乘机引弓射箭,攻破乌龟壳盾牌,其它三关寨将士乘机放箭,射杀金鹰铁骑。 第二伍金鹰铁骑纷纷中箭倒地,最后撤回的不足十余人。 山顶上的20名杂役人员已经暴露,宽继贤令人迅速回撤石秀峰。 金鹰万人侯率领众铁骑撤出谷外,叫来二名千人将和六名百人师,占领两侧悬崖高地。 第156章 保战石秀峰(五) 金鹰二名千人将和六名百人师,八人分成两组,一边各一名千人将,三名百人师。 八人手持长枪,插于悬崖之上,千人将在上插枪,百人师在下递枪,依次上移。 不多时,一道长枪天梯形成,八人依枪而上,来到悬崖顶上,四处张望,却无一人。 再往下看,只见三关寨将士已经撤离石木城墙,向石秀峰方向奔去。 八人一番商议,最后在每侧悬崖顶上各留下二名百人师看守山顶,其余人员下山,向万人侯汇报。 金鹰万人侯听后,命人迅速清理尸体,推开巨石,清理道路,而后在石木城墙上打开一道两丈宽的通道,带领大队人马向石秀峰方向前行。 金鹰铁骑来到石秀峰下,只见两侧悬崖峭壁,中间仅有一道二十余丈宽的山坡向上延伸。 金鹰万人侯抬头望天,见天色已晚,遂命人安营扎寨,就地休息。 金鹰万人侯召集三位千人将和众位百人师,安排作战任务。 一名千人将道:“万人侯大人,我看此处两侧悬崖,中间道路又窄,易守难攻,若是强攻,既使取胜,也伤亡严重。 若是采用火攻,就像雁殇堡那样,叫他们无路可退,全部变成烤全羊。” 金鹰万人侯狠狠地瞪了千人将一眼,“你怎知他们没有后路?” 金鹰千人将见万人侯脸色不悦,遂不再说。 另外一名金鹰千人将见万人侯很不高兴,于是赶紧说道:“大火烧山,速度缓慢,浓烟弥漫,恐怕会失去敌人行踪!” 又一名金鹰千人将补充道:“我军已经死伤400余人,千万不可放他们跑了。” 金鹰万人侯狠狠地道:“我要一一割下他们的人头,悬挂在泉水府十二县的城头之上,让洪莽之人好好看看反叛的下场。” 宽继贤带人返回,清点人员,战亡3人,其它人均无受伤。 此时的云生并没有返回,他站在峭壁之上的一棵大树上,仔细地观察金鹰铁骑的一举一动。 云生见金鹰万人侯与众千人将和百人师商议了好长时间,随后那三名千人将走开,各领一队人马向前、左、后三个方向而去,明显是负责三个方向的警戒任务。 那警戒后方的金鹰千人将带领着200来号人,来到谷口处停下,指手划脚般地指挥金鹰铁骑开始布防警戒。 而后那金鹰千人将下马,靠在一处大石背风处,开始休息。 那金鹰千人将的休息位置距离峭壁仅有二三十步,云生眼珠一转,心生想法。 云生又举目远眺,大概数了一下金鹰铁骑的数量,差不多有1000人左右,遂即返回。 云生来到石秀峰上,将金鹰的概况报与宽继贤。 宽继贤遂听后,安排众人各就各位,少部分人警戒放哨,其它人休息,做好明日清晨战斗的准备。 云生问甲飞龙,“甲爷爷,您说你我二人在100步开外设伏千人将,有没有可能将他射杀?” 甲飞龙淡淡地道:“只要你能引开他的注意力,我便可射杀!” 云生高兴地道:“那好,我们一齐射杀一名金鹰千人将,如何?” 甲飞龙听后,扭头看向云生,喜道:“怎么射杀?” 云生将那最后一名金鹰千人将的位置告诉甲飞龙,并说出自己的大概想法。 甲飞龙听后,高兴地道:“好!好!好!让他尝尝我甲爷爷的飞天三箭。” 甲飞龙昨晚献计偷袭金鹰大军,却没想到金鹰大军早有防范,以致使自己和宽继贤等人险些身陷囹圄,造成大错。 这让甲飞龙耿耿于怀,觉得好没面子,在宽继贤面前有些抬不起头,说不出话来。 因此,当云生提出准备射杀金鹰千人将的计划后,甲飞龙立即双手称赞。 云生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宽继贤,宽继贤知晓云生身轻如燕,善于攀爬,且做事小心细致,更有甲飞龙相助,所以心中很是放心。 况且,若是真能射杀一名金鹰千人将,对于三关寨众将士来说,将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减轻不小的压力。 于是,宽继贤叮嘱道:“万事小心,速去速回。” 云生和甲飞龙二人来到峭壁之下,云生让甲飞龙伏于自己的背上,而后抽出马蜂短剑,轻轻一跃,身体一展,跃起足有一丈有余。 云生迅速将马蜂短剑插于石壁之中,而后再次双腿一蹬,身体一展,轻轻跃起,如法炮制,连续跳跃。 远远望去,云生和甲飞龙二人就如同一只大青蛙,在悬崖绝壁上跳跃。 如此十几下,二便来到山顶密林之中。 云生收起马蜂短剑,站在一处树梢之上,用力一跃,借着树梢的反弹之力,远远跳去。 而后左手抓住前方树枝的一处树杆,用力向前一甩,身体先弓后展,如同一只猿猴,在林间跳跃。 甲飞龙爬在云生的背上,只觉腾云驾雾,心情舒畅至极。 二人来到谷口前的峭壁上,云生慢慢攀岩而下,来到一棵大树上。 云生、甲飞龙向下望去,只见有一人躺在地上,身上盖着一条毛毯,手中拿着一个酒囊,正在喝酒。 其余人员来回走动警戒。 云生和甲飞龙对视一眼,知道那人必是金鹰千人将。 半夜时分,月出东山,照在林间,洒下斑驳的光影,山谷中一片寂静。 云生和甲飞龙二人悄悄潜行,来到另一棵大树上,此时距离那金鹰千人将仅有100步左右。 云生弯弓搭箭,看向甲飞龙。 甲飞龙将三支箭矢抵于弦上,右手将弦一挫,又一挫,再一挫,如同搓麻绳一样,连搓三下。 甲飞龙看向云生,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云生会意,举弓对准金鹰千人将,弓如满月。 “嗖”的一声,箭矢飞出,呼呼作响,山林寂静,异常清晰。 金鹰千人将忽然惊醒,身体一转,箭头擦肩而过。 金鹰千人将刚刚站起,惊魂未定,只见又一箭矢射来。 金鹰千人将大惊,情急之下,顺手抽出腰刀,一刀砍去,将箭矢砍为两截。 就在此时,只见箭矢之后又紧跟着一支箭矢,金鹰千人将闪躲不及,只好将身体一斜,箭矢正中金鹰千人将的左肩。 箭矢射中金鹰千人将的左肩,强大的冲击力将金鹰千人将的身体直接向左带偏。 金鹰千人将顿时一个踉跄,站立不稳。 就在此时,只见又一长箭沿地而行,快若闪电。 金鹰千人将身体重心不稳,躲避不及,箭矢穿身而过,射在后面的石头之上,火星四溅。 金鹰千人将虎目圆睁,到死也没有明白第三支箭矢从何而来。 甲飞龙刚才的飞天三箭,可谓是神乎其神。 前两箭连贯直射,第二支箭矢紧跟在第一支箭矢之后。 而第三支箭矢,并没有紧跟在第二支箭矢之后,而是一个变形弧线,贴地而行,出其不意,令人防不胜防。 “敌袭!敌袭!”金鹰后方的警戒人员见千人将中箭倒下,于是大声疾呼。 金鹰铁骑大惊,迅速起身,乱作一片。 云生背上甲飞龙,几个猿揉,便消失在密林之中。 第二日清晨,金鹰铁骑开始攻山。 第157章 保战石秀峰(六) 石秀峰山陡、路窄、林密、石多,马匹不能前行,金鹰铁骑遂下马伏于地上。 三关寨将士各就各位,或躲于大树之后,或躲在巨石之后。个个头戴双层头盔,弯弓搭箭。 金鹰大军排成数十排。 金鹰万人侯大刀一挥,前排进攻,后面三排射箭。 前排金鹰铁骑如潮水般涌上,三关将士纷纷引弓放箭,一阵箭雨过后,金鹰铁骑成片倒下。 一排倒下,二排继续前攻。 金鹰铁骑仗着人多势重,或伏于巨石之下,或藏于大树之后,来回躲闪,缓慢前行。 一名金鹰铁骑藏于大石之后,正欲抬头观察,只见上方一支箭矢袭来,正中头颅。 又一名金鹰铁骑藏于树后,侧面一支箭矢袭来,射中左肋,随即倒地。 众三关将士火力交叉,左右攻击,高低齐射,一时金鹰铁骑被阻于箭雨之下,进步缓慢。 一名金鹰百人师瞄准一名三关寨将士,三关寨将士刚刚抬头,金鹰百人师一箭射出,正中三关将士头颅,箭矢插于头盔上的木盔之上。 那名三关将士迅速低头,拔下长箭,继续射击。 一名金鹰百人师刚欲前行,甲飞龙一箭射出,正中金鹰百人师右肋。 甲飞龙站在后排,居高临下,身边放着四个箭囊,每个箭囊五十支箭矢。 甲飞龙左右开弓,箭无虚发,每箭必有一名金鹰铁骑倒下。 甲飞龙专门射击那些或者已经冲上山坡的金鹰铁骑;或者是身法敏捷,箭术高超的金鹰铁骑;或者是认为有可能是百人师和十人士的金鹰铁骑。 宽继贤和宽洪济也是连连射箭,百发百中。 云生站在大树之上,居高临下,来回跳跃,一箭一人,箭无虚发。 忽然一名千人将从左侧冲上,长枪挑开箭矢,一枪便将一名躲在树后的三关寨将士刺死。 左右两侧因为没有交叉火力,防御力量显得较为薄弱。一旦突破,中间三关寨将士两翼必将暴露于金鹰铁骑之下。 云生一箭射去,金鹰千人将侧身躲开,箭矢射于树木之上,箭尾来回摆动,嗡嗡作响。 云生手持长枪,一跃而下,冲向那名金鹰千人将,二人大战一起。 枪长林密,不易施展,云生假装后退,金鹰千人将乘势长枪一刺,云生躲开,长枪正中大树。 云生左手抱树,身体沿树旋转,长枪顺势回刺。 金鹰千人将来不及收枪,长枪正中胸口。 云生右手一抖,直接将金鹰千人将挑飞。 云生手持长枪,冲入金鹰队伍之中,一阵冲杀,山坡左侧的金鹰铁骑迅速败退。 云生心想:左侧有千人将突破,右侧必然也有千人将,中间估计是万人侯镇守。 云生揉身上树,几个跳跃,来到右侧。 果然见另一名金鹰千人将躲过一箭,长枪直刺。 长枪刺穿树干,将藏于树后的一名三关将士穿胸刺透。 云生跳下大树,与金鹰千人将大战一起。 云生手舞长枪,梨花绽放,枪花仅有拳头大小,逼得金鹰千人将连连后退。 金鹰千人将绕过一棵大树,侧身一转,一枪刺来。 云生脚踏戏水步法,闪头躲过长枪,双腿一个盘坐,身体一转,枪随身转。 长枪刺出,刺透大树,正中金鹰千人将胸口。 云生长枪一拔,金鹰千人将血液飞溅。 云生又是一路冲杀,连挑数十名金鹰铁骑。 云生忽见金鹰万人侯已冲入林中,与宽继贤、肃泰、井盛三人大战一起。 山中林密,宽继贤长枪不易施展,只能抖落枪花,且战且退,完全处于防守状态。 肃泰力大棍沉,砸得树断叶落,但岂奈树木茂密,不仅没起到攻击作用,反而打乱三人阵型。 唯有井盛刀短,身法灵活,尚能与金鹰万人侯连对几刀。 反观金鹰万人侯刀短力重,杀得三人连连后退。 云生心中大急,一个猿揉,跳上树木,然后俯冲而下,梨花雨绽,杀向金鹰万人侯。 此时宽洪济也从左侧杀来。 金鹰万人侯见又有两人杀来,一阵身转刀旋,舞得风雨不透,同时挡开几人的进攻。 云生和宽洪济二人的加入,如虎添双翼,形势顿时扭转。 云生借树,时时高高跃起,从上方攻击。 宽继贤见状,连攻金鹰万人侯下盘。 井盛如穿花蝴蝶,欺身近战。 宽洪济中规中矩,手抖枪花,远处攻击。 肃泰时不时大喝一声,或是长棍砸下,或是拦腰横扫。 宽继贤、宽洪济、井盛、肃泰各站一方,云生居上,四处合围,上下一体,远攻近击,时合时散。 但那金鹰万人侯却脚踏方寸之间,不慌不忙,刀法舞得如同暴风骤雨,时常利用树木躲闪,时而猛攻一人。 六人一时杀得难解难分,不分上下。 三关寨将士因五名千人将同时围攻金鹰万人侯,一时实力大减,金鹰铁骑人多势众,渐渐攻上。 大战多时,金鹰数十排铁骑,连续攻击,轮番前进,杀得三关寨将士连连。 不多时,三关寨将士已退至最后一道防线,快到悬崖边上。 茗蕙、肃长青等几名百人师苦苦支撑。 茗蕙双剑飞舞,浑身是血。 几名金鹰铁骑同时围攻茗蕙,茗蕙苦苦招架,完全处于防守之态,情势十分危机。 宽洪济眼神一瞟,见茗蕙四面受攻,形势危机,命在旦夕。 宽洪济心中大急,于是一枪正刺,金鹰万人侯侧身躲开,回头一刀,正中宽洪济左肩。 宽洪济不退反进,扔掉长枪,顺势双手抓住金鹰万人侯的右臂。 宽继贤大吃一惊,连忙一招“风吹梨花散”,刺向金鹰万人侯后背。 金鹰万人侯大急,右手甩起宽洪济,砸向宽继贤。 井盛飞身欺上,一刀砍在金鹰万人侯大腿之上。 肃泰大棍砸下,金鹰万人侯腿疼,无法闪躲,只好随地一滚。 金鹰万人侯刚刚站起,云生顺手甩出马蜂短剑,正中金鹰万人侯左肩膀,一尺刀刃完全没入。 宽继贤又一枪袭来,金鹰万人侯无路可退,随地一滚,甩起宽洪济砸向大树,将宽洪济震开,遂即几个跳跃,仓惶离去。 宽继贤扑向宽洪济,翻过身来,只见宽洪济口吐鲜血,已染红整个前胸,长刀仍然插在左肩膀上,双眼怒目圆睁。 宽继贤一时感觉万念俱焚,天晕地转,抱着宽洪济的尸体,大哭起来。 云生赶紧上前,见到宽洪济的死状,顿时心如刀绞,万箭穿心。 怒火心头燃,恨气丹田生。 第158章 保战石秀峰(七) 云生跑下山去,只见金鹰万人侯已经骑上一匹战马,正仓惶向山口外逃去。 这时有十几名金鹰铁骑向云生围攻而来,云生大怒,长枪左挑右拔,将几名金鹰铁骑一一拍飞。 而后横扫竖劈,仅仅几招,便将十几名金鹰铁骑全部消灭。 这时只听宽继贤一声大喊:“杀!给我全部杀光,一个不留!” 宽继贤、井盛、肃泰三人持枪、持刀、持棍杀向金鹰铁骑,一时金鹰铁骑被杀得连连后退。 云生几个跃身,来到山脚下,骑上一匹战马,紧追金鹰万人侯而去。 拐过谷口,已不见众人,云生口念飞翔术,飞身而起,直奔山口方向而来。 来到山口,云生慢慢落于一处灌木丛中,隐藏起来,放下长枪,从身后解下弓箭,左手持弓,右手控弦,静待金鹰万人侯而来。 过不多时,只听马蹄声音传来,云生弦拉满月。 此时,只见金鹰万人侯右手捂着肩膀,肩膀处被鲜血染红,右腿处一道长长的刀痕,鲜血滴落。 云生目生怒火,待金鹰万人侯距离仅有十步左右时,云生松弦,箭若闪电,直接穿金鹰万人侯腹部而过。 岂料金鹰万人侯并没有掉于马下,左手按住腹部,止住流血,纵马从云生眼前驰过。 云生大惊,口念飞翔术,身体飘浮空中,紧追金鹰万人侯而去,再次口念风刃术。 金鹰万人侯回头一看,只见云生飘于空中,大惊道:“十万王!” 云生双手一挥,一道巨大的风刃袭来。 金鹰万人侯大惊失措,手忙脚乱,手中并无任何兵器可挡。 风刃飞过,金鹰万人侯被斩为两半。 云生落地上前,抽出腰刀,刀起头落。 云生拔出马蜂宝剑,插入鞘内,再将金鹰万人侯的头颅系于腰间,手持长枪,骑上战马,迅速来到石秀峰谷口。 云生见原来的石木城墙中间被推开一道两丈宽的缺口,于是骑马来到缺口处,持枪而立,站于道路中央。 不多时,金鹰铁骑仓惶逃来,见云生堵在路口,皆为大惊,又见云生一人,遂驱马杀来。 云生见到金鹰铁骑,心头怒火焚烧,双目火焰四射。 云生长枪如棍,大开大阖,枪长且重,碰之即伤,砸者即死,神挡杀神,佛挡弑佛。 金鹰铁骑不断前冲,云生长枪左右轮击,大开大阖,一时三丈之内,金鹰铁骑无法靠近,纷纷掉落马下。 不多时,云生脚下尸体堆积如山,云生浑身是血,宛如杀神再世,死神降临。 云生一枪扫过,一名金鹰铁骑低头躲过,错马而过,飞奔而去。 云生也不管这漏网之鱼,长枪横扫竖砸前刺,金鹰铁骑纷纷倒飞马下。 过不多时,只听前方杀声一片,宽继贤带领众三关寨将士杀到,一番激战,全歼金鹰铁骑。 此时,云生已被鲜血染透,脚下数十丈,全部都是金鹰铁骑的尸体。 宽继贤此时也是浑身是血,双眼暴红。 云生上前,从腰间解下金鹰万人侯的头颅,来到宽继贤的面前,双膝跪地,双手递于宽继贤,“爷爷,我为义父报仇了!” 宽继贤神情恍惚,一时没有听懂云生意思,接过头颅,细看多时,突然大笑起来,“好!好!好!” 遂即又大哭起来,“济儿,云生为你报仇了!济儿,你看见了吗?” 众人返回,来到石秀峰,只见茗蕙伏于宽洪济的身上,双眼全是泪水,神志恍惚,口中不停地念道:“父亲!父亲!” 宽继贤上前,对着茗蕙大喊道:“小蕙,金鹰万人侯被杀了,金鹰万人侯被杀了,云生给你爹报仇了!” 茗蕙双眼麻木,似乎没有听见宽继贤说话,只是喃喃地道:“父亲,父亲!” 战斗结束,甲飞龙命人迅速召集人马,清点人员。 此时,三关寨加上宽继贤、甲飞龙、井盛、云生、肃泰、茗蕙和肃长青等人,仅余72人。 来时165人,现有仅剩72人,又有93名将士牺牲。 人员清点完毕,甲飞龙命人迅速打扫战场,寻找死去战友的尸体。而后捡拾箭矢,牵引战马,返回营地山谷。 在原三关寨殉难将士的坟墓前方,众人又挖了一排石坑,将战死的三关将士摆放整齐。 此次战斗,虽然斩杀了一名金鹰万人侯,三名千人将,1500余名金鹰铁骑。 但是93名战友的牺牲,却怎么让他们也高兴不起来。 众人将死去的三关寨将士衣甲整理整齐,面容擦拭干净,而后摆放整齐。 茗蕙和云生跳到宽洪济的尸体旁,大声哭喊:“父亲!”“义父!” 众将士心中也是十分悲凉。 宽洪济是他们的千总,虽然平时训练管理严格,但却从来赏罚分明,一碗水端平,从不偏袒任何一个人。 并且每次训练战斗,宽洪济向来都是身先士卒,以身作则,在三关将士中有着很高的威信。 如今千总逝去,也令众人伤心不已,个个暗自流泪。 没有人催促云生和茗蕙,宽继贤也没有,他什么话也没有说。 他有三个儿子,全部为国捐躯,甚至连他的长孙也为国牺牲。 今天最后一个儿子死去,白发人送黑发人,怎能叫他不伤心呢? 宽继贤一时没有忍住,一声长叹,晕了过去。甲飞龙在一侧连忙扶住。 云生和茗蕙也不知晓什么时候被人抬走的,当第二天他们醒来时,只见瀑布下方排列着两排整齐的坟墓。 坟墓的前方立着一块石碑,上写:三关将士之墓。 最近宽继贤变得有些沉默了,也不再像往常喜欢到众将士的石洞门口转悠,嘘寒问暖。 无事时,宽继贤总是一个人坐在石洞前发呆。 离开石桥村时,本来二子一孙,13少年和28名乡亲村兵。到如今,已经全部战死,这叫他以后如何回去,如何再见父老乡亲。 难道还让他这张老脸对着父老乡亲们骄傲地说:他们都是为国捐躯的,他们是洪莽大地、大德王朝真正的男儿,他们前前后后杀死了一万多金鹰铁骑吗? 这几天茗蕙躲在石洞里也没有出来,谁也不见,就连宽继贤也不见。 肃泰见到假和尚,将事情的经过详细地说了一遍。 假和尚躺在大石上,跷着二郎腿,慢悠悠地说道:“世间万物,各有不同。有人高兴,有人伤心,几家欢喜几家愁,这就是红尘。” 假和尚坐起身来,面对肃泰,认真地说道: “这是红尘历练的必经之路。当你的亲人一个个离你而去,当你看尽所有的生死离别,不为名所诱,不为利所惑,不为感情而伤心,不为得失而悲喜,心如止水,如钢似铁,万物不侵,方可证道红尘,破空而去。” 肃泰惊讶地道:“师父,这还是人吗?这是行尸走肉!” 假和尚听后,微微一笑,仰头长叹道:“即成神,当然不是人。” 第159章 三军之阵 宽继贤一个人坐在洞门前,前方摆着一个小木桌,上面放着一瓮酒和一个小酒杯。 宽继贤一杯一杯地斟满酒,而后仰头一饮,自顾自地一个人喝着。 此时甲飞龙走来,走到宽继贤身旁,问道:“宽老哥,要打扫战场吗?” 宽继贤摇了摇头,说道:“不用管,如此伪装成仓惶逃走的样子,最好不过。” 甲飞龙点了点头,宽继贤又道:“金鹰损失了一名万人侯,三名千人将和1500名将士,金鹰王国必不罢手,叫将士们这两天不要走动,好好在石洞中休息。” 这几日,大家都静卧休息,大多时间都是呆在山洞中,也不怎么外出。 一场大战,虽然取得了胜利,但近百名战友的去逝,令众人心情都异常沉重。 大家都静静地躺在石洞中,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打牌。 整个大营静悄悄一片。 宽洪济死了,也没有人催促大家训练。 这一日,天空飘着零碎的雪花,远处的青山黑白相间,像是在为死去的战友祭丧。 晚上吃完饭,云生来到宽继贤的石洞,二人坐与石洞门口。 云生知道宽继贤心情不好,所以这几天他也没有进行修炼,没事时常来陪宽继贤聊天。 云生问:“爷爷,为什么要有战争?” 宽继贤叹道:“为了权势,为了财富,为了实现某些人的欲望。当然也是为了国家,为了百姓,为了尊严,为了荣誉。” 云生道:“金鹰王国进攻我大德王朝,就是为了实现他们贪婪的欲望,为了权势和财富。 我们抵御侵略,便是为了国家,为了百姓,为了民族的尊严和军人的荣誉。” 宽继贤点了点头。 云生长叹道:“将来不知道还有多少人会死去。” 宽继贤抬头望天,慢慢地道:“是啊,还会有很多人会死去,将来我也会死去。” 宽继贤转过头来,对着云生郑重地道:“云生,你记着,如果将来有一天我战死,一定要把我埋葬在这里。” 云生见宽继贤心情不悦,遂转换话题,“爷爷,你能给我讲一讲以前你们战争的故事吗?” 宽继贤抬起头来,道:“让我想一想。” 此时寒风吹来,浑身发冷。云生跑进石洞,为宽继贤拿出一件大衣来,披于身上,再拿来一壶酒,为二人倒上。 宽继贤喝了一口酒,这才慢慢道:“大德王朝的军队,基本上可以分为步兵、工兵、斥候和骑兵四大兵种。 步兵又可分为弓步、弩步、投步和杂步。 在防御战斗中,步兵主要负责城池防守。 在进攻战斗时,步兵主要负责牵引铁车、拒马等。 这铁车估计你没见过,平时平放于地上。当敌军来攻时,后面用两根铁杆支起,固定牢固。撑起时高约一丈,马匹不能跃,除非以力挑之,如此会大大降低骑兵的速度。 还有拒马条,估计你也没见过。拒马条平铺于地上,也有丈余宽,上面布满一尺长的铁刺,战马不可过。 还有拒马,拒马呈长体圆形,高约一丈,两侧架起,上面插满丈余的铁枪,骑兵不可近身,战马不可飞跃。 铁车、拒马条、拒马等布于战斗前沿,阻止敌人骑兵冲锋。 当这一切都布置完毕后,弓步手持弓箭,躲于其后,射杀进攻之敌。 弩步主要负责操纵弩车。 弩车有巨大的单箭弩,也有多箭弩。 单箭弩顾名思议,只装一根弩箭,弩箭长约丈三,有胳膊粗细,500步距离上可以穿透一尺厚的钢板。 多箭弩一弦之上同时可以安装5到10根弩箭,主要用于**。 投步主要操纵投石车。 投石车高约三丈,下方有一个巨大的基座,上面有一个抛杆。战斗时,先将抛杆压下,装填上巨石,便可发射。 投石车威力巨大,是攻城掠地和两军对垒的主要装备。 铁车、拒马、拒马条、单箭弩、多箭弩还有投石车等,主要布置在中军的正面战场,或是主要防御方向。 杂步主要负责运送粮草、枪支、箭矢、石块等后勤武备保障工作。 工兵主要负责逢山开路,遇水架桥,挖掘战壕,设置栅栏,修筑城墙、营建房屋,搭建帐篷以及修葺武备等。 斥候主要负责侦探敌情,或是前方巡视,或是深入敌军后方,破坏敌人设施,打乱敌人阵形,佯装进攻,吸引敌人注意力等等。 骑兵通常可分为枪骑、弓骑、刀骑和斧骑。 战斗时弓骑在前,枪骑在后,刀骑随后,斧骑最后。 骑兵还可分为重装骑兵和轻装骑兵。 在两军对战时,重装骑兵主要布置于中军,压住阵角;而轻装骑兵则布于两侧,用于两翼冲锋、席卷、包抄敌人。 在多点作战时,重装骑兵一般随中军行动,而轻装骑兵主要执行机动作战。 在单方向作战时,大军可分为先锋、左、中、右和预备五军,通常都是各军兵种混合。 一般先锋在前,侦察地形和敌情,开路架桥,护送粮草武备。而后三军再动,预备跟上。 在多方向作战时,三军分头行动,形成多头进攻攻势,中军主防御,左右两军主进攻。 也可主军主进攻,左右两军主牵制。 还可一军佯攻,一军主攻;一军袭扰,一军主攻。 战斗部署主要根据战场形势适时变化,并没有什么固定的作战分工模式。” 宽继贤转头望向云生,见云生脸色有些迷茫,于是喝了一口酒,笑着说道:“我这么讲,你估计听不明白,我给你讲一个实战案例吧!” 宽继贤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又给云生也倒上一杯酒,于是慢慢说道: “当年在阿颜巴拉山一战时,三将关主攻雪融部落,云海关主攻海东部落,而我龙虎关主攻阿鞑部落,这便是三军齐出,各攻一方。 不过三将关和云海关是牵制部队,防止雪融和海东部落支援阿鞑部落。 而我龙虎关则为主攻,直捣金鹰王城。 我龙虎关将士前出时,分为前、中、后三军,在决战时分为左、中、右和预备四军。 决战之时,我军布好阵列,重装骑兵布于中军,轻装骑兵布于两侧。 在作战队形上,步兵在前,弓骑在中,枪骑、刀骑、斧骑随后。 在战斗开始时,先是弩车、投石车互相攻击。 若是敌主动我防守,则打起铁车,布好拒马,弓步和弓骑在后射击,而后枪骑冲锋,刀骑、斧骑补杀。 若是我方主攻,敌方被动,我方则弓骑先出,枪骑冲锋,刀骑、斧骑跟上。 当年阿颜巴拉山一战,敌我双方互相冲击,弓骑交战完毕后,两军冲锋,左右两军两侧包抄,中军不动。 但战斗并非一拥而上,而是通常以旅为单位,分为三到四个波次。每个波次由若干旅组成,一波攻完,二波跟上;二波攻完,三波跟上,预备队在后。 预备队也分为若干个队伍,以便支援补充我军失利之处或人员损伤较大的方向。 当然,战争并不是简单的你攻我防,我攻你守,或是两军对仗,更重要的是战略战术。 那年阿颜巴拉山一战,我龙虎关动用兵力40万,而金鹰王国却有兵力50万。 老扫北王以30万大军对战金鹰王国50万大军,另派10万轻骑藏身与阿颜巴拉山中。 战斗开始后,我军佯装失败,丢下大量辎重而逃,金鹰王国军队贪图粮草辎重,并未乘势追击。 当夜我军折而杀回,利用暗夜袭击金鹰王国大军,金鹰王国也是早有准备,两军在阿颜巴拉山下大战。 此时,隐藏阿颜巴拉山中10万轻骑前出,从后方攻击金鹰王国,金鹰王国前后受敌,阵形大乱,金鹰铁骑四处逃散。我龙虎关大军乘胜追击,大败金鹰王国。 战争胜败难测,战术千变万化,虽然我们四战泥石县、夜袭余水城、大战断家堡、阻敌西关河,保战石秀峰,但都是以力拒之,实乃下下策。” 第160章 战略战术 云生问:“那什么是上上策?” 宽继贤道:“不战而屈人之兵,乃是上上策。” 云生问:“那什么是中策?” 宽继贤道:“万端变化之战术,乃是中策。” 云生又问:“七十二计就是战术?” 宽继贤笑道:“不全是战术。战术应因人而异,因时而已,因地而异,因战而已。” 云生有些纳闷,继续问道:“那什么是因人而异?” 宽继贤笑道:“比如说你与肃泰对战,不可力敌,应以巧取胜,便是因人而异。” 云生又问:“那什么是因时而异?” 宽继贤道:“洪水宽约十里,但冬季会结冰。金鹰铁骑乘洪水结冰之时渡过洪水,便是因时而异。” 云生再问:“那什么是因地而异?” 宽继贤道:“比如说此战,敌众我寡,我等利用石秀峰之地形,以少胜多,便是因地而异。” 云生继续问:“那什么是因战而异?” 宽继贤道:“雁殇堡一战,金鹰铁骑围而不攻,利用北风之便,火烧雁殇堡,不费一兵一卒,却残杀40万守军,便是因战而异。” 云生点了点头,似乎懂了。 宽继贤看向云生,又道:“孙儿,战争不能凭借想象,更不能死搬硬套,所有的战争没有唯一的战术,只有最合适的战术。” 云生点头,牢记在心。 次日,肃泰向宽继贤说,茗蕙不想跟着假和尚练功了,他也不想去了。 宽继贤顿时大怒,狠狠地将肃泰骂了一顿,而后走进茗蕙的石洞,让肃泰拉上茗蕙一同去练功。 也不知怎么回事,茗蕙一声不吭便走了,或许是她不想再让爷爷生气伤心了。 茗蕙修炼变得更加刻苦,每天总是一个人,也不与假和尚说话,也不肃泰说话。 假和尚既不劝茗蕙,更不安慰茗蕙,却说茗蕙进步很大。 第三天中午,众人正要开饭,忽见远处火光一片,浓烟滚滚,盯眼望去,正是石秀峰方向。 宽继贤命众将士连忙返回洞中,隐藏起来。 金鹰十万王站立空中,看着石秀峰上空空的木屋,凌乱的杂物,满山遍野的尸体,心中不禁有些失望。 他很想看一看,几名能杀死万人侯的千人将到底是怎样的人物?但是他来晚了,叛贼们早已人去楼空。 金鹰十万王遂下令放火烧山,以防叛贼们再偷偷返回。 此时已是九月底,十月初,石秀峰上树木干枯,北风凛冽,不一会儿,石秀峰上便已浓烟滚滚,大火熊熊,金鹰十万王遂令众人返回。 云生主动请命,前出侦察。 他来到距石秀峰山口不远的地方潜伏起来。看到众金鹰铁骑离去,这才返回复命。 山中无事,将士们的训炼也开始了。 三关寨将士编成一伍,由井盛和甲飞龙二人指导训练,一人指导枪法和刀法,一人指导箭法。 部队的训练断断续续,松松垮垮,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宽继贤也不再催促大家训练。 云生也开始继续修炼小周天和风雷魔法。 上午修炼小周天,下午修炼风之魔法,晚上则修炼雷之魔法。 部队的训练十二月初,十八义军联盟发来信函,邀请宽继贤等人参加联盟大会。 井盛性格沉闷,不善言语。部队训练时,旦有差错,井盛便挥鞭打人,将士们都是敢怒不敢言。 宽继贤与甲飞龙二人商议,决定留下甲飞龙负责部队训练,宽继贤独自一人去参加十八路军联盟大会。 宽继贤走了,云生更没人说话了。 于是,云生再次来到谷外山峰的凸石之上,一个人修炼。 云生感觉最近自己的进步很大。 现在他感觉体内的真气很足,经脉内的气流已经快已盈满。 风之魔法进步也很大,由以前能砍断10丈外的大树变为能劈断15丈外的大树了。 云生心想,现在自己恐怕已经达到了师父所说的中级魔法师了吧。 按照风雷战神在《风雷杂记》中的说法,魔法师共分为十级,分别为魔法学徒、见习魔法师、初级魔法师、中级魔法师、高级魔法师、魔导士、魔导师、大魔导士、大魔导师和圣魔导师。 云生的雷之魔法进步也很大。 云生默念咒语,手中雷电聚集,随手一扔,雷箭射出,在一丈外的一棵大树上,留下一个清晰的烧焦的小洞。 这天云生在修炼时,忽然发现了一只豺狼。 云生躲在树上,口念咒语,向下发出雷球术,豺狼直接被雷电击晕了过去。 云生现在不想杀生,既使是任何凶猛的动物他都不想杀生。 那天他看见一只母豺狼,领着四只小狼。小狼们很小,像小狗似的,非常活泼可爱。 他知道杀死了母豺狼,四只小豺狼将无依可靠,会被活活地饿死。 这时,他又想起了母亲。 不过也有些东西他绝不手软,那就是让他家破人亡、母离子散的金鹰铁骑。 这天,云生仍然坐在凸石上,面对朝阳,吐纳呼吸。 他突然听到体内“嘭”地一声,气流如波涛般沿着小周天的经脉在体内自行流转,他知道小周天已经打通了。 他长吸一口气,然后用力向外呼出,一声大喊,如波涛般涌去,声音传出很远很远。 树木上的飞鸟被惊得四处乱飞,山林中的动物停下脚步,四处观望。 云生感觉体内真气更足了,气息更加强大,不过明显没有“十二经”练成时的突飞猛进。 “云生小周天已经贯通了。”假和尚对肃泰说。 “我也快了,我最多再用一个月。”肃泰很不服气地道。 现在已经是十二月二十日了,但宽继贤仍未返回。大家心中担忧,却没人敢说。 宽继贤是大家的主心骨。 宽继贤在,部队在;若宽继贤没了,估计部队也快解散了。 十二月二十八日,商人模样打扮的宽继贤返回。 宽继贤心情很是高兴,回来后便召集大家在营部石洞开会。 宽继贤道:“这次十八义军联盟大会,主要总结了今年的工作,安排了明年的打算。 泉水府一战,共斩杀金鹰铁骑6000余人,洪莽大地为之震动。 陛下在召见了三位盟主,并将我十八义军联盟赐名为挥北旅。 现在莽江以北已有挥北、荡北、逐北三旅,合称为扫北军,由老扫北王百万皇统辖。 并且老扫北王前往飞雨楼,一番商谈,飞雨楼楼主煌懋山已经答应将与我扫北军一道行动。 镇南王又前往清凉阁,阁主棠海秋也已答应愿助我扫北大军。 老扫北王决定:先整合挥北、荡北、逐北三旅大军,计划于两到三年时间内在江北一带袭击大金王朝。一来减弱大金王朝势力,二来在江北之地建立扫北前沿堡。 十八义军联盟决定在明年五月份之前,各路义军逐批会合大王山。 明年七月,即我联盟成立一周年之时,将举行整编大会,组建挥北旅,比武定封各千总及伍长职位。” 第161章 一年之约 众人听后,也都是心中大喜。 宽继贤又道:“由于在外无法跟众位联系,我便私自做主为联盟提供了1000匹战马。” 甲飞龙笑道:“宽老哥,这还用什么商量,我三关寨现有2000多匹战马,而我才有百十来号人。这么多战马,喂养起来也不容易,送给他们又有何妨?” 井盛道:“这些小事,不用商量。” 宽继贤感激地道:“多谢各位谅解!不过眼下之事,当务之急便是招兵买马,壮我实力。但我回来时想了一路,也没有一个良好之策。” 众人低头不语。 甲飞龙道:“我老家四方府,民风彪悍,武风昌盛,历来参军入伍人数较多。 不如这样,由井盛老弟负责将士们训练,我带几个兄弟去老家招兵买马,如何?” 众人看向宽继贤,宽继贤道:“那便有劳甲老弟了,长青家也在四方府,便让长青跟你去,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甲飞龙道:“也好。” 宽继贤看向肃长青,肃长青道:“可以,我去跟铁蛋说一声。” 肃长青来到瀑布下方南侧,这是肃泰和茗蕙跟假和尚练武的地方。 只见肃泰正坐于一块石头上吐纳呼吸,面色赤红,头顶白气缭绕。 又见茗蕙也坐于另外一块大石上,屏声静气,默默练功。 而假和尚则躺在一块平石上,跷看二郎腿,亨受着冬日的暖阳。 肃长青遂即转身,他不想打扰二人练功,心想晚上待肃泰回到石洞后再说吧。 肃长青转身正欲返回,忽然耳边声音响起:“瀑布下!” 肃长青左右环顾,见肃泰和茗蕙还在练功,平台上的假和尚却己不见,心中猜想定是假和尚与他说话,遂朝瀑布下走去。 来到瀑布下,只见在一块石头上,假和尚正躺在那里,跷着二郎腿。 肃长青上前,俯身拱手道:“大师。” 假和尚眼睛也不睁,躺在石头上,嘴中衔着一根枯草,道:“为期一年,时限己至,估计铁蛋明天便可打通小周天,后天我们便走。” 肃长青知晓假和尚当初与肃泰和茗蕙有一年之约,只是宽继贤外出未归,肃泰和茗蕙说必须与爷爷告别后,方可离去,这才等到现在。 肃长青恭敬地道:“铁蛋和茗蕙有劳大师费心了,我这便回去告诉宽叔。” 假和尚也不言语。 肃长青回来后,将假和尚之意告诉宽继贤,宽继贤也不作声,喝了一口酒后,才慢慢叹道:“应该走了,走了好啊,我也不用操心了!” 肃长青明白宽继贤的意思,目前敌强我弱,战事凶险,刀光剑影,刀枪无眼。 明年十八义军联盟又要与大金王朝会战,上万兵马,冷箭流星,谁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够平安归来。 父亲肃尚、宽洪济兄弟俱是千人将,最后都为国捐躯了。 离开也好,有假和尚在身边照顾,至少能够保证安全。 第二日下午,肃泰急急忙忙高兴地跑向正在指挥部队训练的肃长青,大声叫道:“父亲,我已经贯通小周天了,我已经贯通小周天了!” 肃长青下马,拍着肃泰的肩膀道:“好儿子,快去告诉你宽爷爷,今晚为你庆贺庆贺。” 肃泰道:“好的。”遂即冲向营部石洞。 晚上,宽继贤、甲飞龙、井盛、云生、肃长青、茗蕙及另外一名百人师齐聚营部石洞,为肃泰打通小周天庆贺。 部队也于当日下午休息,放假五天,共度春节。 不过营区面目依旧,并没有悬挂灯笼,张贴春联。 肃泰端着酒杯,走到云生跟前,说道:“云生,我们再赌最后一次,看谁先晋升万人侯,输了的是弟弟,怎么样?” 云生笑道:“好的。不过现在还得叫二哥。” 肃泰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低声叫道:“二哥。” 宽继贤对肃泰和茗蕙说道:“你二人进步这么快,全亏有了假和尚百万皇,这也是你们俩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俗话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二人以后要听假和尚的话,莫要惹他生气,多孝敬他老人家。 要让假和尚感觉到,你们俩就像是他的亲孙子孙女一样,知道吗?” 肃泰和茗蕙二人同时道:“知道了,爷爷。” 宽继贤又道:“明日你俩便跟假和尚一起走吧!”说着眼中不由自主地流下了泪水,肃长青也在一旁暗自抺泪。 众人听后,都是大吃一惊,不明白怎么回事,大家左右相顾。 甲飞龙道:“宽老哥,这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走啊?” 宽继贤抺去泪水,说道:“他俩与假和尚有一年之约,一年已到,便要离开。” 众人这才明白。 肃泰哭道:“爷爷,我不走,我要跟大家在一起。” 茗蕙也跟着哭泣道:“爷爷,我也不走,我要陪着您!” 宽继贤大怒,拿起酒杯摔在地上,骂道:“混账!男子汉大丈夫,有约在先,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岂能食言?现在就去,准备行李,明日一早启程。” 肃泰和茗蕙二人再不吭声,遂即走出营部。 晚上,肃泰来到肃长青的石洞内,二人一直谈到深夜,这才和衣而睡。 茗蕙来到云生的房间,云生听说肃泰和茗蕙二人明日便跟假和尚离去,心中也是失落至极。 以前有肃泰和茗蕙,即便是大家经常不见面,但却心中踏实。今二人即将离去,没有了同伴,心中不由得感觉到一阵空虚。 云生安慰茗蕙道:“你和肃泰跟着假和尚,一定要好好修炼,将来待咱们三人长大成人,成为万人侯,十万王,百万皇,那时我们再一起笑傲江湖。 对!还有名珠,我们四人一起驱逐鞑虏,复我河山。” 茗蕙不语,抬头看向云生,问道:“哥哥,名珠到底是男是女?” 云生顿时泄气道:“我也不知,应该是男的吧。假和尚爷爷不是叫他名珠公子吗?” 茗蕙道:“那师父也说他是丫头片子。” 云生低下头,想了一会儿,才道:“其实我真的不能肯定。他表面是男的,但有时候感觉也像女的。” 茗蕙靠近云生,突然嘴角一扬,朝云生脸颊上亲了一口,羞涩地说道:“哥哥,我喜欢你,你等着我。” 遂即转头,跑出石洞。 两片红唇,柔软无比。 云生愣在原地,右手摸了摸脸颊,直觉芬芳犹在,清香缭绕,一时心中不由五味杂陈。 第162章 二人离去 第二天,三关寨将士集体为假和尚、肃泰和茗蕙三人送行。 肃泰扑到肃长青怀中,茗蕙抱着宽继贤老人,四人大哭不已,恋恋不舍。 众人也都伤心落泪。 假和尚直呼:“麻烦啊,好麻烦啊,我的道心都快碎了!” 过了好一阵子,宽继贤推开茗蕙,嘱咐道:“好好习武,好好孝敬师父,别惹他生气。” 茗蕙点了点头,遂又走向云生,拉着云生的手,小声道:“等着我。” 云生也捏了捏茗蕙的手,说道:“一路保重。” 其实在云生的心中,一直将茗蕙当做自己的亲妹妹来对待,并无多少男女感情。 但,并不是绝对没有。 云生今年十九岁了,已不再是小孩子,心理已经比较成熟,对男女感情,已经有了一个比较模糊的认识。 虽然前世的青春时光在军营度过,男女接触较少,但云生并非不懂。 在与茗蕙的接触中,从她的一举一动,一个眼神,他都能明显地感受到茗蕙对自己的感情,那不是简简单单的兄妹之情,而是恋人之间的一种爱恋与爱慕。 那是异性间特有的感觉,那是恋人间特有的感觉。 其实他也喜欢茗蕙,他也知道茗蕙喜欢自己,他更知道肃泰一直喜欢茗蕙。 肃泰喜欢与自己较劲,其实是主要为了茗蕙。 但云生不敢想,更不敢说,因为在他心中,还有一个人的影子,一个不确定的人--名珠。 肃泰和茗蕙走了,云生心里空荡荡的,众三关将士心中也是空荡荡的。 虽然他们并不在一起训练,但四战泥石县、夜袭余水县城、大战断家堡、阻敌西关河,还有保战石秀峰,大家并肩作战,同生共死,彼此早已当做了自己的战友、兄弟和亲人。 特别是肃泰,作战勇猛,从不怕死,一直冲在最前方。 大棍挥过,金鹰铁骑人仰马翻,心中胆颤,深受众三关寨将士的喜欢。 众将士给他起了个外号:铁棍战神。 其实这个外号最早是肃泰自己说的。 当初云生说假和尚是百万皇,肃泰讥笑道自己还是铁棍战神了!后来云生夸赞肃泰说:“你可真是一尊战神,铁棍战神。” 众人听后,“铁棍战神”这个外号便慢慢流传开来。 假和尚、肃泰和茗蕙走了,甲飞龙和肃长青也走了,他们到四方府去招买人马。 晚上,宽继贤叫来云生,说道:“孙儿,我今年已六十九岁了,明年将迈入古稀之年。 在这有生之年,我怕是再没机会陪你去找你母亲了。 你还年轻,你也走吧,去寻找你母亲去吧,莫要心中留下遗憾。” 云生明白宽继贤的心思,云生道:“爷爷,我不走。” 宽继贤抬头望着云生,惊诧地道:“为什么?” 云生道:“肃泰和茗蕙离去,众人口上不说,但心中定然猜测,是您怕他二人牺牲,故意让假和尚带走。一年之约,只是一个托词,搪塞大家罢了。” 宽继贤低头沉思,沉默不语。 云生又道:“爷爷,战事无情,刀枪无眼,这个道理我自然懂得,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 但义父、三叔和大哥都已为国捐躯,离您远去。茗蕙又跟着假和尚离开,您身边也没有一个亲人,孤苦伶仃,您如何叫我放心得下? 爷爷,我会一直陪着您,为您养老送终。或许有一天,我们会一起战死沙场。” 宽继贤紧紧地抓住云生的手,不住地点头,身体不停地颤抖,泪落如雨,哽咽地道:“不要说这不吉利的话。如果有一天,我战死沙场,你一定要将我送回来,将我埋到这儿!” 说着,放声大哭起来。 年关没有什么年味,宽继贤给大家准备了好酒好肉,让大家休息十日,缓缓精神。 临近年关,有许多将士也是思念家乡父母妻小,暗自落泪。 大德南迁,金鹰强盛,战事漫漫,将来之路,谁也不敢多想,或许唯有战死沙场,才是最终的结局吧! 有些将士想回家探望父母妻小,甚至有些将士心中产生逃离部队的想法。 但是在看到宽继贤老人之后,众人都取消了心中的打算和想法。 宽继贤年近七旬,三子一孙为国战死,尚且坚守岗位,矢志不移,他们与宽继贤老人相比,自身的付出又是何等的微不足道。 众将士们无处可去,也无事可干,只好每日打牌喝酒,甚至有时还发生打架斗殴之事。 自从宽洪济死后,三关寨的训练已渐渐放松,虽然井盛和甲飞龙二人再三吆喝,抓得很紧,但大家的训练热情却不高。 并不是说,因为死去了很多战友,众将士一直处于悲痛之中。而是部队训练最怕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井盛和甲飞龙就没有这种恒心,有时自己懒惰,便让百人师指挥训练,自己则去休息。 看见部队训练松懈,又吆三喝五,大骂一顿。 宽洪济则不然,宽洪济负责训练,始终在场,以身作则。将士们不敢偷懒,持之以久,便养成了良好的训练习惯。 这天下午,宽继贤将云生叫到营部石洞,意味深长地说道: “云生,明年七月,十八义军联盟将进行部队整编,举行比武大会以定编制,最近你要好好练习枪法,我和你井叔也会跟你对练。 在将来的比武大会上,你一定要赢,拿下一个千总的位置。” 云生疑惑地道:“为什么?” 宽继贤喝了一口茶,意味深长地说道:“只有手中有了权利,才能左右他人,而不被他人左右。” 云生顿时明白,点了点头。 宽继贤又道:“我老了,你井叔残疾,江湖之中高手如云,如龙潜渊,我二人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只有你可以,你现在的梨花雨枪已达守神之境,年轻力盛,好好练习,可以一搏。 若是你能当得千总,我和你甲爷爷、井叔三人辅佐,到时我们一营四名千人将,就可以充分发挥我们的战力,为国多多杀敌。” 云生道:“好的,爷爷。” 宽继贤又道:“非我等权势熏心,战场之上,既要有勇,更要有谋。勇谋双全,方可成就大事。” 云生点头道:“谢谢爷爷教诲!” 宽继贤望着云生笑了笑,眼中充满了慈祥和关爱。 他非常喜欢云生。 小小年纪,懂得礼貌,为人实在,体贴人心,沉着冷静,不骄不躁,且修炼勤奋,实在是一个难得的好人才,好孙儿。 第163章 练心境界 过年了,众人都在休息,但云生没有。 早晨,云生来到凸石上,面朝朝阳,双眼合闭,心神合一,枪在手中,立于石上,心中默想着梨花雨枪。 脑海中出现一人,手舞长枪,腾挪转荡,长枪刺出,梨花绽放。 一朵、两朵、三朵、四朵……千万朵, 梨花飞扬,梨花雨落。 如天女散花,飘飘洒洒;又如疾风骤雨,铺天盖地。 枪法快而不乱,动而不虚,静而不停。 到最后,只见一人持枪,伫立如松,四周梨花雨飞,风雨不透。 云生默想脑中之人,双眼紧闭,枪随心动,枪随人动。 此刻,云生直觉人变成了枪,枪变成了人;人即是枪,枪即是人;人枪合一,心神合一。 无意之间,云生已经突破了守神境界,达到了练心境界。心之所想,枪之所击。 云生起身,身随心动,身随神动;枪随心动,枪随人动;神随人动,神随枪动。 人、枪、心、神,四者合而为一。 一练便是七日,没有白天,没有黑夜。 云生直到完全与脑海中之人合为一体,这才停下长枪。 “啪、啪、啪”的鼓掌声传来。 “心与神合一,枪与心合一,人与神合一,人、枪、心、神四者合一。好啊,云生,你已进入到练心境界。”宽继贤夸赞道。 云生转过头,只见宽继贤与井盛二人正坐在树下,他们二人何时到来,云生都不知道。 宽继贤招手道:“快来,快来,坐下。一练便是七日,定时饿坏了吧!”遂即为云生倒上一壶酒。 不说吃的,云生倒不觉得饿,一说吃的,顿时肚子咕咕地叫了起来。 宽继贤打开提盒,里面放着几盘菜,一只烧鸡和一些卤马肉,云生一阵狼吞虎咽。 井盛道:“现在的云生,我已经不是对手了。” 宽继贤笑道:“在千人将中,能够胜过云生的人已经不多了,这千总之位,我们定占其一。” 次日,部队停止训练。 在两崖之间的平地上,云生持枪,井盛持刀,二人对战,众三关寨将士围成一圈,细心观战。 只见枪来刀往,刀光枪影,一个如出海蛟龙,气吞山河;一个如南山猛虎,声振山林。 一个如天女散花,枪之所击,梨花绽放;一个如雷公电母,刀之所至,风雷交加。 云生双眼紧闭,身未动,长枪已至,连击带刺,井盛脚下慌乱,抬刀相迎,被击得连退三步,倒于地上。 云生收枪站立,身如标枪,引来众人一片喝彩。 此后每日,云生早上练枪,下午修炼大周天,晚上修炼风雷魔法。 一个月后,早上修炼大周天,下午炼枪,晚上继续修炼风雷魔法。 再一个月后,早上修炼风雷魔法,下午炼枪,晚上修炼大周天。 没有同伴,无人说话,云生一门心思修炼,他感觉最近三个月,是他修炼最快的三个月。 他现在的枪法,宽继贤和井盛已在云生手下走不上二十招。 云生修炼大周天,因为早先已有小周天的修练心得,所以在每次修炼时,云生都用意念默想真气,而后引导真气。 同时,云生又将真气当作自己的伙伴朋友,全身心的去感受真气,意念与真气相交。 在云生全身心的感受下,真气似乎也有了灵性,真气在荡漾,在欢呼,将云生也当作自己的朋友伙伴,很亲昵。 在云生意念的指引下,真气长河奔腾着、前进着、冲击着、摧毁着前进道路上的一切阻碍和屏障。 三个月后,真气由小变大,由小溪汇成河流,由河流汇成大江,咆哮着前进。 只听“嘭”地一声,犹如江河决堤,大坝奔溃,真气大江一泻千里,云生的第一条经脉终于打通! 正月二十日,宽继贤经与众人商议,向十八义军联盟送出了300匹战马和300套凯甲、刀枪、盾牌、弓箭。 二月中旬,又向山外送出了300匹战马和300套凯甲、刀枪、盾牌、弓箭。 三月中旬,又送出了400匹战马和400套凯甲、刀枪、弓箭。 三个月的时间,前后共送出了1000匹战马和1000套凯甲、刀枪、盾牌、弓箭。 三月底,甲飞龙和肃长青回来,共带来了180多人,其中50多名是三关退役将士,另外130余人都是从未习过武的村民。 虽然底子是弱了一些,但甲飞龙向宽继贤等人保证人员都很可靠,是知根知底之人,绝对没有问题。 部队再次整编,加上原来的72人,总计254人。 宽继贤将部队划为三伍,二伍枪骑,一伍弓骑。 井盛统管两伍枪骑,肃长青和另外一名百人师为伍长。 甲飞龙则负责弓骑。 三伍整编完毕,全寨将士整顿三日,学习军礼军规军纪,第四日开始训练。 肃长青报告宽继贤,此次外出时,途经锦澜府,顺便到石桥村看望了一番,村中百姓早已从山中撤回,老夫人及家人一切安康! 这是宽继贤交给肃长青的另一项任务,他们四战泥石县金鹰铁骑,全歼守军,而后寄住断家堡,落户小扈山,家中情况一无所知,所以心中十分牵挂。 故此次借招买人马之时,专门派肃长青回家探望。 宽继贤老人听后,这才心中安定。 而后,宽继贤又派肃长青外出勘察前往大王山的道路,并同时联络十八义军联盟。 肃长青性格很像肃尚,为人稳重,性格随和,说话谨慎,办事又极为认真,深得宽继贤的欣赏。 自从“老战友”肃尚牺牲后,宽继贤便将肃长青当作自己的儿子,将肃泰当作自己的孙子来看待。 有时,宽继贤便有意无意地叫来宽洪济、肃长青和云生、肃泰、茗蕙几人小聚,好让几人有家的感觉。 另外,部队的很多重要事务,宽继贤也是派肃长青去办。 到了五月初,外出勘察路线和负责联络的肃长青返回,向宽继贤等人汇报了情况,并手绘了一份地形图。 宽继贤、井盛和甲飞龙商议一晚,确定了具体的行军路线和时间,并详细敲定了其它一些事项。 次日,部队开始准备奔袭等准备工作,宽继贤留下300匹战马,一些凯甲、刀枪和弓箭,以备战斗失利后返回,并留下10名残疾将士看守。 其余每人携战马4匹,凯甲、刀枪、盾牌和弓箭4套,另带3万支箭矢,打包成捆。 每人准备五日份干粮和三日份马匹豆料,两匹战马换乘,另外两匹战马驮物。 云生疑惑地问道:“爷爷,带这么多武具战马何用?” 宽继贤笑道:“傻小子,这些都是给你准备的。” 第164章 大王山 当晚,三关寨266名将士(含12名杂役人员)趁着月色,沿着小扈山脚下进行奔袭,到天明时,已来到小扈山南缘山中。 白天众将士在山中休息,晚上再次奔袭。快到天亮时,来到源水下游的一处湖泊的芦苇丛中。 众人休息一日,晚上继续向西南方向奔袭,待第三日中午时已进入到大王山中。 到了山中,众人这才安心下来。 宽继贤命一半人员休整,一半人员警戒,每两个时辰,轮换一次。 云生前出侦察,见方圆五十里内没有发现追兵或跟踪之人时,这才返回复命。 宽继贤又令肃长青前出,向十八义军联盟报告三关寨动向。 三日后,肃长青返回,并带来一幅大王山地形图,上面用红线标绘了三关寨的行军路线及预定到达地点。 次日天明时分,众三关寨将士再次出发,一路翻山越岭,直到第二日中午时分,这才到达预定地点。 大(Dai)王山地势并不险峻,严格来说,属于丘陵山地混合地形。不如小扈山那样挺拔,但胜在地域面积较大,适合大部队生存隐蔽。 在大越王朝八王之乱之时,许多人躲避战乱,来到山中,落草为寇,打家劫舍,故名为大王山。 大王山南靠莽江,东临中吴府,北接龙川府,西临定襄府。 这是一座临时军营,在一处山谷之中,三面环山,谷口狭小,非常适合部队隐藏。 宽继贤命肃长青前去报告。 不多时出来一名千人将,身骑高头大马。 宽继贤等人上前,那千人将坐于马上,也不下马,淡淡地说道:“跟我来。” 宽继贤让井盛和肃长青二人暂时负责部队,自己则和甲飞龙、云生三人随那千人将而去。 云生现在是宽洪济的重点培养对象,所以宽继贤一直将云生带在身边。 一来让云生在众人面前露露脸;二来也让云生长长见识,认识一些十八义军联盟的重要人物。 宽继贤和甲飞龙、云生三人随那千人将来到谷中,宽继贤环顾四周,只见谷中三面都已修建了木屋,将士们进进出出。 宽继贤一看房屋的大小和多少,便猜测出此处约有1000余人。 谷内场地狭小,根本无法训炼,更无处安置马匹。 那千人将指着靠近山口的一侧空地说:“你部驻扎在这儿,房屋自建。” 说完骑马便回,也不管大家怎么吃饭,马匹安置何处。 宽继贤三人相互一视,甲飞龙道:“宽老哥,怎么办?” 宽继贤沉思片刻,说道:“有钱能使鬼推磨。” 宽继贤和甲飞龙、云生三人返回。 宽继贤对甲飞龙道:“甲老弟,你和井盛兄弟二人召集人员开始砍树建屋,我先去探探底。” 而后,宽继贤又令人拿来100两黄金揣与怀中,一瘸一拐地向那千人将的营房走去。 宽继贤敲门进得房间,只见千人将正伏在案桌上,写着些什么。 千人将见宽继贤进来,抬头问道:“什么事?” 宽继贤拱手作揖道:“特向将军汇报我部情况。” 千人将指着案前一张木椅道:“坐!” 宽继贤坐下,问道:“敢问将军贵姓?” 千人将道:“免贵姓颇。” 宽继贤又道:“听将军口音,是北方人吧!” 颇千总道:“四方府云水县人。” 宽继贤假装大惊,面露喜色,“原来将军是武帝故乡之人,怪不得将军如此豪迈,吾姐便嫁与云水县。” 颇千总听后,好像也以武帝故乡之人自得,脸色微有好转。 其实宽继贤哪有什么姐姐嫁与云水县,他只有一个妹妹,且嫁与同村。 宽继贤进而道:“我少年时曾随父亲去过云水县,那里有一座武帝庙,甚是气魄。好像是前朝大越王朝所建,至今快千年了吧!” 其实宽继贤哪去过什么过云水县,只是武帝庙名气太大,在北方香火很盛,北方人很少有人不知道。 “非也,武帝庙乃是大信王朝所建,距今已经快一千五百多年的历史了。” 颇千总提到武帝庙,似乎来了精神,颇为自豪。 其实宽继贤也知道武帝庙乃是大信王朝所建,他故意说成大越王朝,引来颇千总纠正。 颇千总侃侃而谈道:“武帝乃大信王朝信高祖之结拜兄弟,乃是信高祖手下第一猛将。 灭术方,平瓒乱,定洪阳,刀斩百万皇,箭射怀纣王,驱鞑虏,安西疆,最后破碎虚空,飞身而去,被后人尊为武帝。 只是后来战神辈出,许多人也被冠名武帝,所以才混淆是非。 我在云海关之时,关内也有一座武帝庙,不过供奉的却是我朝武皇帝。” 宽继贤故作谦逊地道:“原来如此,是我孤陋寡闻了。将军曾在云海关任职?” 颇千总道:“云海关枪骑七旅千总。” 遂又有些伤感,接着道:“云海关被破,我等退至四方府,再次与金鹰铁骑大战。 岂奈金鹰势大,迫不得已这才辗转于此,以图重新复我大德。” 宽继贤装作十分敬佩的样子道:“真不愧为武帝故乡之人,一片忠心,天地可鉴。 我部也有两位云海关千总,井盛将军便是云海关枪骑三旅千总,正是刚才那独臂之人。 猛虎将军乃是枪骑十一旅千总,不幸在断家堡之战中为国捐躯。” 颇千总似是十分惊讶,遂道:“原来是断家堡突围的兄弟!听说断家堡一战,金鹰派出三位十万王,12000余铁骑。 最后断堡主与一名金鹰十万王同归于尽,金鹰12000余铁骑所剩不足3000。断家堡仍有300余号兄弟突围而出,想不到竟是你部!” 颇千总似是对断家堡之战也十分崇拜。 宽继贤于是趁热打铁,遂又讲到泥石县之战,颇千总更为惊讶。 泥石县之战是大金王朝建国以来第一个被覆灭的县城,也是第一个被消灭的千人营,当时在洪莽大地震动不小。 颇千总听到宽继贤等8人便消灭了一个金鹰千人营,心中十分吃惊。 宽继贤后又讲到夜袭余水县,仅损失4位将士,便消灭了余水县一个金鹰千人营。 再讲到阻敌西关河,又全歼了金鹰王国一个千人营。 围攻泉水府是十八义军联盟的第一次战役,宽继贤等人阻敌西关河,歼灭金鹰铁骑一个千人营,在当时反响很大。十八义军联盟特地提出表扬,所以颇千总也是早有听闻。 宽继贤后又讲到大战石秀峰,斩杀金鹰王国一名万人侯及三名千人将,歼敌1500余人时,颇千总不禁肃然起敬。 当听说宽继贤又为联盟捐出1000匹战马和1000套凯甲、刀枪、盾牌、弓箭时,这才站起身来,拱手道:“原来是三关寨的兄弟,久仰!久仰!” 第165章 内部之争 宽继贤和颇千总二人一直谈到深夜,言无不尽,颇千总也是对宽继贤敬佩不已。 过了两日,宽继贤又亲自去请颇千总到营房一叙。 三关寨将士修建速度极快,此时已经搭好了数十间木屋。 宽继贤和颇千总二人回到营房,酒菜已经准备完毕。 宽继贤指着甲飞龙介绍道:“这位是原三将关千总甲飞龙,四方府人士,与将军乃是同乡,以后多亲近亲近。” 颇千总听说甲飞龙是老乡,当即面露喜色。 宽继贤又指着井盛道:“这位是云海关枪骑三旅千总,井盛千总。” 颇千总听说井盛是云海关之人,也显得十分亲热。 宽继贤又指向云生道:“这位是少年英雄云生千人将,曾参与龙虎关之战。” 颇千总见云生如此年轻,便已是千人将,心中震惊。 三关寨不足300人,竟有4位千人将,心中十分惊诧,不由得谦虚起来。 甲飞龙善言辞,与颇千总聊到家乡之事,二人聊得欢天喜地,欣喜不已,只恨相见甚晚。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乃是人生之四大幸事。 所谓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说得便是如此。 故乡情、故乡人、故乡音、故乡话,是一个人永远不可割舍的恋乡情节。 众人推杯换盏,酒过三巡,过不多时,大家都微微有些醉了。 甲飞龙取出100两黄金,递于颇千总道:“上次袭击余水县城,颇有些收获。这点小物,务请颇千总收下,以补贴军务之用。” 颇千总推辞道:“这是你等出生入死所获,我怎能无功受?呢?” 甲飞龙道:“将军负责大军管理,千把号人吃喝拉撒,开销巨大,这点银两,又算得什么? 我部初来乍道,还有很多事情还需要将军协调,也要将军破费。这点银两,权当感谢之意,还望请将军收下。” 颇千总又是一番推辞,二人推来推去,最终颇千总耐不住宽继贤和甲飞龙的好意,收了下来。 饭后,云生十分不悦,问宽继贤道:“爷爷,我等为国杀敌,上千兄弟死去。此次来到联盟,也是为报国家而来,为何还要送与他黄金?” 宽继贤道:“孙儿,这并不冲突。凡做事先做人,交人先交心。人心一顺,万事皆顺;人心不齐,万事皆难啊!你还年轻,以后要走的路还很长。 不过你要记住,凡事仅凭一腔热血,一身正气是不够的。以后一定要多交人,善处世。只有人心齐,方可泰山移。” 颇千总回到营部,打开纸包,心中大惊,他原以为是百两纹银,却不料是百两黄金。 次日,甲飞龙又带数人去找颇千总。 甲飞龙道:“将军,军营生活困苦,我等刚来,刚好有些酒肉。今日带来数包腊肉及一些酒水,还望颇千总不要推辞。” 颇千总也不推辞,山中远离县城,购物不便,他也并不是每日大鱼大肉,更兼还有数千将士,自己也是省吃俭用。甲飞龙带来腊肉酒水,也正合他意。 甲飞龙继续道:“今我三关寨到来,均为骑兵,军营狭小,无法训练。另外还带了1000余匹战马,无处存放。 昨日我见谷外不远处,有一山沟,沟前宽敞,即可以在沟中圈养马匹,也可在沟前训练,还望千总同意。” 颇千总沉思道:“联盟有令,任何人不可私出军营。这样,你等将马匹牵系于山沟之中,也可在沟前训练,不过每日必须早出晚归,汇报人数。甲老哥,你看这样可行?” 甲飞龙其实早有预料,但是却故作惊喜地道:“多谢颇将军照顾。” 三关寨将士的到来,在军营之中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一是他们来到大山时,为了隐蔽起见,大多数都是分批次步行前来,骑马而来者寥寥无几。 二来他们此次前来,仅随身携带数日干粮。原以为联盟会有保障,不料来到军营后,却发现军营也是存粮不多,更别提鸡鸭鱼肉了。 今三关寨将士前来,人数虽然不多,却携带了上千匹战马,且每日酒肉飘香,怎能不让他们吃惊? 三关寨在动身前,宽继贤便命人宰杀了所有的牛羊鸡鸭,洒以粗盐,再每日暴晒,并辅以柏枝熏之,制成腊肉,多日不坏,便于携带,因此生活倒也富裕。 并且,宽继贤不时命人去请颇千总来营房吃喝,时日不久,便与颇千总混得熟悉,许多小事都格外破例。 云生这才真正认识到人情世故的厉害。 这一日,三关寨将士训练完毕,回到山谷,正欲洗漱。只见一名彪形大汉带头走来,身后跟着数千将士,黑压压的一片,将整个山谷中央的场地占了大半。 那彪形大汉上前,指着宽继贤道:“老头,你们才不到300号人,却有那么多的战马空闲,何不叫人将战马送与我等,也好一同为国杀敌。” 云生看向那彪形大汉,将手中的长枪紧了紧,随时做好战斗的准备。 忽然,云生感觉那彪形大汉看上去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只是却一时想不起来。 宽继贤看了那人一眼,淡淡地说道:“联盟没有命令,我等不便相送。” 那彪形大汉身边一人嚷道:“莽哥,这老头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等抢了便是,还与他理论什么?” 三关寨将士一听,纷纷拿起长枪,双方怒目相对,一时间剑拔弩张。 只见那莽哥右手一挥,止住众人道:“老头,你我都是洪莽汉子,同为杀敌而来。 这样,我们以武论英雄,我等若是输了,也不再找你们的麻烦。 若是你们输了,便将那多余的战马便送与我等。同时把你们的酒肉也一同拿出来,让众兄弟一起吃喝,如何?” 宽继贤笑道:“兄弟你可真是打得好算盘,输赢不亏。不过既然兄弟想以武论英雄,我等也甘愿奉陪,不知兄弟有何讲究?” 莽哥笑道:“让我说讲究?也好,我们双方各出三人,三局两胜如何?” 宽继贤笑道:“可以,那你们先出人吧。” 莽哥看向身边一人,并未说话。只见那人走出队伍,一看便是个狠角色。 宽继贤见莽哥并无命令之意,便知那人是千人将。 云生正要上前,宽继贤抬手止住。 井盛也不言语,持刀走上前去。 那人也是手持腰刀,双手一拱,道:“原龙虎关枪骑四旅千总勇建章。” 井盛也抬手拱拳道:“原云海关枪骑三旅千总井盛。” 二人介绍完毕,而后各自后退一步,手持战刀,同时杀向对方。 勇建章大刀一挥,一招“力劈华山”,猛劈下来,井盛挥刀相迎。 两刀相交,火星四溅,鸣声铮铮。 二人相战十余回合,勇建章忽然一个转身,一记长刀,横扫而来。 井盛低头弯腰,一记“莺穿柳叶”,长刀反抽,从勇建章头顶划过。 顿时,几缕长发飘起。 勇建章大惊,连忙转身,顺势长刀劈来。 井盛又一个仰身,勇建章长刀从井盛的鼻尖处划过,同样斩断井盛额前的几缕长发,形势万分危险。 就是此时,只见井盛长刀贴着勇建章的长刀下方划过,而后长刀横扫,手腕一转,一记背刀,正中勇建章后心。 长刀狠而有力,勇建章只觉后背如遭锤击,向前直飞三丈,扑倒在地,而后“哇”的一声,鲜血直喷一丈。 第166章 降伏众人 众人看罢,顿时大惊:二人只是比武切磋,又不是什么生死之战,何必下如此狠手? 但同时,众人心中不由生起丝丝寒意,看向井盛的眼色,也变得颇为忌惮起来。 甚至,就连云生也觉得井盛下手有些重了。 莽哥也是大吃一惊,没想到对手竟然如此厉害。 井盛站立原地,手持长刀不动,眼睛直直地盯视着爬在地上的勇建章。 勇建章倒地不起,莽哥连忙使了个眼色,这时有两名将士连忙跑上前去,将勇建章扶起。 勇建章起身,擦去口角的鲜血,双手拱拳道:“多谢手下留情。” 勇建章知道,井盛若是一记正刀,他早已断为两截。 井盛也不说话,径直返回。 莽哥持刀上前,拱手道:“龙虎关枪骑八旅千总莽胜请教!” 宽继贤和云生二人一听,顿时大惊:枪骑八旅? 但二人却不敢肯定到底是龙虎关左、中、右、后哪一路。 云生细看莽胜,突然眼神一亮,这才想起在龙虎关比武竞赛时,莽胜确实是台上的13人之一。 当年在龙虎关比武竞赛时,台上共坐13人,分别是枪骑八旅的总镇和两名副总镇以及10名千总。 莽胜便是其中之一。 只不过那时的莽胜身穿战甲,意气奋发,威严勇猛,精神抖擞。 而此时的莽胜却身穿破旧布衣,其威武程度不可与当时而比,故云生一时没有认出。 故人相逢,云生有点小激动。 云生看了宽继贤一眼,宽继贤面带微笑,点了点头。 云生上前,手持长枪拱手道:“龙虎关右路军枪骑八旅第五营斥候云生请教!” 云生特意将“右路军”三个字说得重了一些。 莽胜惊道:“你也是右路军?” 突然,莽胜两眼放光,大声地且带惊讶地说道:“你是云生?” 云生重重地点了点头。 云生在比武竞赛时,既是举重、骑射、骑战三项单项冠军,又是全能冠军,风头出尽,一时成为枪骑八旅的焦点人物,莽胜自然认得。 只不过,那时云生才十六岁,稚气未脱。如今云生已十九岁,经过三年的历炼成长,稚气已去,变得成熟稳重了不少。 莽胜上前,左手回刀,右手重重地拍了拍云生的肩膀,惊喜地说道:“你也逃了出来?宽洪济呢?” 说起宽洪济,云生一下子变得伤心起来。 说起宽洪济,云生一下子悲从心来,泪从眼涌,哽咽地说道:“义父他牺牲了。” 遂又转头看向宽继贤,说道:“这位便是义父宽洪济的父亲!” 莽胜大惊,连忙上前,对着宽继贤躬身道:“小侄拜见伯父。” 宽继贤大喜,赶忙扶住莽胜道:“贤侄免礼。” 甲飞龙大笑道:“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 莽胜略微有些尴尬,连忙介绍道:“此处所有之人俱是龙虎关将士,联盟特将我龙虎关之人安排于此。” 宽继贤听后,这才明白,看着对面的数千龙虎关将士,顿时犹如见到了自己的孩子一般,一股喜悦涌上心头。 宽继贤对着众龙虎关将士,大声地说道:“龙虎关的将士们,老夫是原龙虎关左路军第二旅枪骑第一营千总宽继贤,曾参加过二十八年前的阿颜巴拉山之战。我的二子便是龙虎关右路军枪骑八旅第五营千总宽洪济。” 众龙虎关将士一听,原来这老头也是龙虎关的将士,而且还是一名千总,参加过二十八年前的阿颜巴拉山之战,是自己的老前辈啊! 众龙虎关将士哈哈大笑,刚才还是水火不容,刀枪相见。而现在,原来都是一家人。 宽继贤心中高兴,于是赶忙命人拿出酒肉招待众人,龙虎关众将士已经好久没有见到酒肉,顿时一个个狼吞虎咽,喝得人仰马翻。 饭后,云生问宽继贤:“爷爷,既然都是抗金义士,何不将战马送与他们?” 宽继贤笑道:“可以。但是如今军中缺乏粮草,更别提肉食。若是他们宰杀战马,充当肉食,当该怎么办?” 云生想了一会儿,含糊道:“那要回便是。” 宽继贤道:“即是送出之物,怎可要回,岂不是出尔反尔?引起众人愤怒,说不定还得刀枪相见。” 云生点头。 宽继贤仰天叹道:“古人云:斗米养恩,担米养仇。无缘无故地送与他人好处,不仅没有情意,还会生出许多仇怨来。” 云生听后,顿时醒悟。 宽继贤见云生已经明白,拍着云生的肩膀笑着说道:“好好比武,争取拿个千总,这些战马都是我留给你的。” 此后几日,宽继贤有事无事,便叫来颇千总、莽胜和勇建章三人来一起房中喝酒。 宽继贤道:“众位,我三关寨虽然准备了一些酒肉,但也经不起1000来号人每日吃喝。” 莽胜和勇建章二人知道宽继贤说得是实话,遂不再说话,静等宽继贤拿主意。 宽继贤笑道:“不如这样,我们每十日聚餐一次,如何?” 莽胜道:“我们都听伯父安排,如此甚好!” 有奶便是娘。 况且众人知道宽继贤也是原龙虎关千总,参加过阿颜巴拉山之战,心中不由地产生尊敬。 更兼宽继贤一方有4名千人将,而且又与负责此处大军管理的颇千总关系甚好。 时日不长,众人便以宽继贤为首。 数日后,山谷内又来了一批人马,约50余人,为首之人也是一名千人将。 虽然近来山中无战事,但宽继贤知道很快十八义军联盟便有新的大动作,于是每日亲自督促部队训练。 云生也来到谷外的一处偏僻地,独自一人修炼。 这一日,云生忽然发现有人鬼鬼祟祟,躲在大树后面,不断地向山谷内张望。 云生悄悄上前,一脚便将那人踢倒在地,而后像抓小鸡般地提到营中,交于宽继贤。 宽继贤几人一番询问,那人老实交待。 原来十八义军联盟各部自来到大王山后,军中缺衣少食,更别提肉食了。 各部义军饥饿难耐,于是四处捕猎食物,山中的虎豹狼熊,飞禽走兽已被打光。 这人在无意之间发现此处山谷中圈养着大量的战马,心中惊讶,这才过来察看。 宽继贤问清楚此人的部别、姓名,而后让肃长青亲自送回去,认真核实。 忽然井盛道:“宽老哥,长青还要负责部队训练,这点小事,还是我去吧,也正好出去散散心。” 宽继贤点头,由井盛处理此事,宽继贤自然心中十万个放心。 晚上,井盛回来,说那人确实是泉水府人,已交给泉水府义军的负责人。 宽继贤听后,点了点头。这些小事,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宽继贤又叫来云生,让他每日在圈养战马的山谷顶上修炼,同时负责侦察四周情况,防止有人前来抢夺战马。 云生遵命,于是每日独自一人便在山谷外的山顶上修炼。 时光如梭,一个半月后的某一日,颇千总忽然召集谷中众千人将集合开会。 不多时,众人到齐,共有7名千人将。 颇千总道:“联盟有令,所有千人将以上人员于三日后到蟾蜍峰集合,举行比武大会,定封编制。” 第167章 蟾蜍峰 第三天,宽继贤等七名千人将集合,由一位百人师带路,颇千总负责留守,大军管理。 在路上,井盛忽道:“宽老哥,我也想参与此次比武大会。” 宽继贤惊道:“你想回云海关部队去?” 井盛点头。 宽继贤叹道:“也好,在哪儿都是为国杀敌。” 说实在的,宽继贤真不想让井盛参加比武竞赛。他原想的是,云生若能拿下个千总之位,而后由他、甲飞龙、井盛三人辅佐,一营四位千人将,其战力将远远超出其它千人营。 且宽继贤、甲飞龙、井盛三人相处两年多,关系融洽,感情深厚,一时宽继贤还真有点舍不得。 若是此次比武后,再次分配人员,众人还需重新磨合,还需费些心机和手段,摆平众人。 不过,宽继贤转而一想,其实这样也好。 快到蟾蜍峰时,宽继贤问甲飞龙道:“甲老弟,现在十八义军将士以部别集合,你不想回三将关吗?” 甲飞龙笑道:“这里挺好,我哪儿也不去。等我死了,就叫人把我葬在三关寨吧。” 宽继贤点头,却不作声。 蟾蜍峰,又叫蛤蟆峰,犹如一只巨大的蟾蜍趴在山顶之上,昂首向天。 七人来到蟾蜍峰背部,只见树林茂密,其中掩隐着一座庄园,灰砖灰墙,甚是隐蔽。 众人四顾,只见从不同方向不断有人赶来,三三两两,成群结队。 众人来到庄前,只见有一人坐在门口进行登记。那人目光如炬,一看便知是一名千人将。 众人登记完毕,将马匹系于树上,然后穿过一处圆门,来到内院。 只见院内有一练武场,约四五十亩地之大,甚是宽敞。此时在练武场的四周已经聚集了许多人,众人都躲在大树下乘凉休息。 练武场正前方有一座大殿,大殿两侧古木参天。 宽继贤七人也寻了一处大树下休息。 此时日已正午,骄阳似火,众人拿出干粮,吃将起来。云生拿出腊肉,分于七人。 过了约一个时辰,大殿大门打开,一名万人侯走出,召集众人集合。 云生环顾一视,约有90余人左右。 众人集合完毕,万人侯手持名册,清点人员完毕后,又走进大殿。 过不多时,大殿内走出一名老者,万人侯紧随其后。 只见那老者约七十来岁模样,脸颊削瘦,白须飘飘,身如标枪,有道骨仙风之气。 老者开口道:“吾乃春栎,现任我十八义军联盟副盟主。 现我十八义军联盟共有将士23000余人,经联盟商议,欲组建12个枪骑营,3个弓骑营和8个步兵营。 今日召集大家,召开比武大会,以武定输赢,争夺各千总之位,望各位有意参与者积极报名。” 大殿外摆着一张桌子,一名师爷模样的人坐于桌前登记。 众人走上前去,开始报名。 宽继贤望向甲飞龙道:“甲老弟也可去报名试一试,若是争得一名千总之位,到时井老弟、你、我三方呼应,也好共同进步。” 井盛也道:“甲兄可以试一试。” 甲飞龙想了又想,说道:“懒散惯了,还真不适应,那就且先试一试吧!” 众人报名完毕,而后上前摸号。 师爷手中托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个木盒,木盒上有一个胳膊粗细的窟窿,里面装着许多圆形纸团。 云生伸手摸号,拿起一个纸团,打开一看,是67号。 众人再次回到集合的地点,井盛是4号,甲飞龙是24号。 井盛断臂,无法报枪骑和弓骑,所以只好报了步兵千总。 甲飞龙报了弓骑千总,云生报了枪骑千总。 宽继贤并没有报名。 过了一会儿,莽胜也走了过来,手上拿着54号。 莽胜见宽继贤没有报名,惊讶地问道:“伯父为何没有报名?” 宽继贤笑道:“年龄大了,腿脚又不方便,我就算了,不再参与了。” 甲飞龙和井盛二看向宽继贤,却并没有说话,他们二人知道宽继贤的心思。 此次集合共有88名千人将,有87人报名,唯独宽继贤没有参与。 报名完毕,众千人将开始准备战马、刀枪、凯甲、弓箭。 春栎副盟主坐于大殿前,手持名单,仔细览阅。 春栎副盟主问师爷道:“何人没有报名?” 师爷上前,恭敬地道:“禀副盟主,仅有宽继贤一人。” 春栎副盟主想了想,自言自语道:“宽继贤?好像在哪儿听过。” 师爷忙道:“正是全歼泥石县守军之人。” 说着,又拿出一份简历递于春栎副盟主。 春栎副盟主拿起简历观看,顿时大吃一惊,忙对身后的万人侯道:“去将宽继贤请来。” 宽继贤听说春栎副盟主有请,甚是吃惊,连忙随万人侯起身,一瘸一拐走去。 来到殿前,宽继贤拱手作礼道:“原龙虎关左路军二旅枪骑一营千总宽继贤拜见副盟主。” 春栎副盟主站起身来,笑道:“同辈之人,不用多礼。” 又道:“给宽老弟让座。” 万人侯连忙从大殿内搬来一张木椅,让于宽继贤。 宽继贤也不谦虚,道:“多谢副盟主。” 春栎副盟主看向宽继贤,笑道:“二十八年前,我也参与了阿颜巴拉山之战。 不过我三将关乃是助攻,主要负责牵制雪融部落。那时我还是一名万人侯,师从老平西王。” 宽继贤叹道:“阿颜巴拉山之战可真是惨烈啊!龙虎关40万大军,牺牲了近15万之多。 我也是身中一枪,导致残疾,不得已才退出现役,回家养老。” 春栎副盟主道:“只要心存壮志便是,你宽家七代为伍,一门四烈士,大德不会忘记你们的!” 宽继贤道:“国破家亡,我等虽为退役将士,但也不敢忘军人之职责!” 春栎副盟主笑道:“宽老弟已经做得很好了。 8人便全歼泥石县1000守军,无一伤亡; 夜袭余水县,歼敌一个千人营,仅死伤4人; 断家堡之战,以1000余人抗击金鹰铁骑6000,杀敌5000余,还有300余人冲出金鹰包围; 西关河之战,以300兵力阻敌景关县守军,全歼金鹰一个千人营,仅损失122人; 石秀峰之战,以165人对抗金鹰1500余人,以一敌十,斩杀万人侯1名,千人将3人,全歼金鹰之敌。 如此辉煌战绩,实在是令人佩服!” 宽继贤谦虚道:“这皆是全军将士之功劳。” 春栎副盟主笑道:“宽老弟莫要谦虚,所谓兵主战,将主谋,宽老弟也是不可多得的将才。” 宽继贤谦虚道:“多谢副盟主夸奖。” 春栎副盟主道:“宽老弟身负残疾,行动不便,不如到军中任职,如何?” 第168章 争夺千总之位(一) 宽继贤大惊,遂道:“多谢副盟主好意。只是我有一孙儿,名叫云生,今年十九岁,去年晋得千人将,骁勇无比。 在石秀峰之战时,一人连斩两名金鹰千人将,后又斩杀金鹰万人侯。 只是云生年纪尚小,行事有些毛糙,实在是让我放心不下。” 春栎副盟主沉思片刻,知道宽继贤的三子一孙先后战死,如今只剩下这一个义孙,心中放心不下,于是说道:“也好,若是云生能拔得头筹,我便任他为枪骑一营千总,为我先锋。” 宽继贤赶忙拱手道:“多谢副盟主。” 春栎副盟主点点头,又道:“宽老弟便坐在这儿,与我一起观战!” 宽继贤有些受宠若惊,只是春栎副盟主有令,若是自己谦虚,一是有些拂了春栎副盟主的面子,二来也显得自己有些矫揉造作,于是拱手道:“遵命!” 众千人将见宽继贤坐于春栎十万王一侧,皆都吃惊,一时议论纷纷。 “那瘸子老头是谁,怎么与副盟主坐于一起?” “那老头不是千人将吗?难道他也是一名十万王?” “我猜那老头定然是副盟主的朋友。” …… “你们都胡说什么,这老头我认识,在上次联盟大会时我见过他,他叫宽继贤,是全歼泥石县守军的领头人。” “噢,原来是他呀,听说泥石县之战,他们8人全歼泥石县一个千人营,举起了洪北地区反抗金鹰的第一面旗帜。” “还有了,听说他在断家堡组建了三关军,手下全是三关的退役将士。在断家堡之战时,他们以1000人对抗金鹰6000余铁骑,最终杀敌5000余人,并且还有300余人逃出金鹰包围圈。” “还不止这些,上次在泉水府会战时,他们三关寨以300人阻击景关县一个千人营的援军,全歼金鹰铁骑,伤亡仅100余人。为此,联盟还特意提出表彰。” 大家议论纷纷,渐渐地想起了宽继贤和三关军、三关寨的传奇神话。 “铛!铛!铛!” 一阵锣声响起,那万人侯大声道:“下面,我宣布此次比赛的规则,此次比赛共分为射箭,骑战和步战三大类,争夺3个弓骑营、12个枪骑营和8个步兵营千总之位。 第一轮比赛为射箭比赛,参赛人员全部参加。命中者晋升下一轮比赛,未命中者直接取消比赛资格。 下面参与步兵千总争夺比赛的选手首先按照顺序列队上场。” 不多时,有22人走上前去,按照序号从北向南依次列队排开。 22名参赛选手,说明参加步兵千总争夺的千人将共有22人,22人争夺8个步兵营千总之位,其激烈程度可想而知。 此时,只见在众人正前方600步处,依次悬挂着22个灰色灯笼,灯笼约有人头般大小,每个灯笼相距10步左右。 在灰色灯笼的下方,站立着22名军士。 “准备!”万人侯一声令下,22个灰色灯笼下的22名军士将灯笼用力一晃,而后迅速离去。 灯笼左右摇晃,摆动不定。 云生看后,心中暗暗惊讶。 不为别的,只因为此次千总之位角逐与他当年在龙虎关比武时相比,难度大大增加。 第一,当年在龙虎关比武时,那时参赛的人员全部是百人师,射箭距离在400步至450步之间。 而如今所有参赛选手均为千人将,距离变为600步。 第二,当年龙虎关比武时,目标是一人大小的靶牌,而如今目标却变为人头般大小的灯笼。 第三,灯笼的颜色为灰色,在600步外观望时,与后方的背景颜色融为一体,极难观察。 第四,在比赛前也没有军士手展红旗,风力、风速测试只能凭借个人的经验或者是观察远处树叶的摇摆来测定。 第五,灯笼还摇摆不定,大大地增加了命中的难度。 第六,每位参赛选手只有一支箭矢,这即意味着每人只有一次射箭的机会,中则晋级,不中则淘汰。 众千人将上前,有的脸色平静,有的则显得有些忧虑和焦急。 “开始射箭!”万人侯一声令下。 21人站在地上,左手持弓,右手控弦,按照序号,向对应编号的灰色灯笼放箭射去。 “嗖”“嗖”“嗖”…… 一轮箭雨过后,灰色灯笼不断破裂,但也有的灯笼却完好无损。 但是,奇怪的是,有一人却没有准备弓箭,而是站立原地,呆若木鸡。 众人吃惊,只见那人左袖空空如也,原来是个独臂之人。 宽继贤、甲飞龙和云生三人看罢,心中也是万分着急。 原来他们在比赛之前,井盛报名参加步兵千总的角逐,但却没有想到比赛的第一项内容便是射箭。 在此次千总之位争夺比赛前,为了保证比赛的公平和公正,所有比赛的项目、内容以及顺序全部处于保密状态,没有向众人提前预告和说明。 众人射箭完毕,井盛转头走向前来,将个人情况报于师爷。 师爷见井盛右袖空空,又报与万人侯,万人侯而后报于春栎副盟主。 宽继贤连忙解释道:“副盟主,此人名为井盛,乃是我三关寨之人,原为云海关枪骑千总。 先后参与了夜袭余水县城,断家堡之战,阻敌西关河,保战石秀峰等战斗,刀法甚是了得。” 春栎副盟主听后,转头对万人侯,大声地说道:“军规不可坏,但军规也不可过于死板。你告诉他,若是步战能够连战三胜,我便许他与千总之位。” 春栎大声说道,宽继贤心中明白:春栎之言,既是对万人侯的吩咐,也是对众位参赛选手做一说明,以此打消众人的疑虑。 如此,众人了解情况,既不坏比赛的规则,又可酌情网开一面。 宽继贤连忙谢道:“多谢副盟主关照!” 春栎笑道:“众位将士都是为驱逐金鹰,复我大德而来,只要心怀忠烈,身藏功夫,没有什么改变不了的规矩。” 成绩很快统计出来,共有12人射中,9人未中。 未中者当场取消下一轮比赛的资格。 第一轮射箭完毕,那参与保障的22名军士赶忙更换灯笼。 “下面,争夺枪骑千总的参赛人员依次列队集合。参赛人员共有57人,按照序号依次上场。”组织比赛的万人侯大声喊道。 云生等众人骑马上场,按照序号依次列队整齐,而后在一位军士的指引下,来到集结地域,停住战马。 众人身骑战马,面北背南,在他们的面前,有一道白线,在白线的前方600步处,只挂着一个灰色的灯笼。 “开始准备!”万人侯一声令下。 那保障的军士将灰色的灯笼一晃,而后急速离开。 这次比赛与云生此前在龙虎关的比武不同,也与上一场步兵千总争夺时的不同。 云生知道,射箭项目对于步兵来说,如果只是选修课目的话;那么对于枪骑兵来说,则是辅修课目;但对于弓骑兵来说,则是主修课目。 选修课目、辅修课目、主修课目,课目的重要性不同,则难度也不同。 “开始射箭!”万人侯一声令下。 第一个争夺枪骑千总之位的千人将立即策马,手持弓箭,右手持弓,左手拉弦,一边向前疾奔,一边瞄准目标。 “嗖”的一声,箭矢离弦而出,正中灯笼的骨架,灯笼被击得粉碎。 春栎副盟主坐于台上,手抚长须,面带微笑。 保障的将士迅速地更换灯笼,而参赛的选手则不断的前出,拉弓满月,而后箭如流星。 有人射中,自然有人射不中。 “67号,开始!”组织比赛的万人侯一声令下。 云生听到,立即策马前出。 第169章 争夺千总之位(二) 云生施展大力神猿拳,双脚蹬紧马镫,双腿微曲夹住马背,身体与战马的奔跑速度保持一致的频率,同频共振,上下起伏。 云生也是右手持弓,左手拉弦。 这个姿势云生很不适应,完全是一个左撇子的动作。 通常人都是左手持弓,右手拉弦,但是云生也知道,这是练习将士们在骑射时能够左右开弓的一种方法。 云生瞄准目标,待到猛然松弦放箭。 “嗖”的一声,箭若流星,当灰色灯笼刚刚运动至左高点时,箭矢正好命中灯笼,灯笼被击穿过一个大洞。 摆钟理论,云生当然学习过,这是特种兵狙击训练的必训课目。 摆钟理论,就是指当摆钟到达左右两个高点位置时,运动速度最慢,在最底部中央位置时,运动速度最快。 这个道理很多人都懂,但困难的是,如何提前预判灯笼何时到达左右两个高点而提前放箭,这才是难点,也是经验。 春栎副盟主看后,面带微笑,不住地点头。 刚才宽继贤在给他介绍云生时,说云生十八岁成就千人将,在石秀峰之战时,一人连斩两名金鹰千人将,后又斩杀金鹰万人侯。 这令春栎副盟主有些不敢相信,同时心中也充满了满满的期待: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角色,竟然如此骁勇? 今日一见,论射箭的水平,还算可以。 云生之后,又有几名参与争夺枪骑千总的选手陆续上场,有射中的,也有未射中的。 一轮比赛,速度很快,不到半个时辰,便已结束。 57名参赛选手,有44人命中灯笼,有13人淘汰。 这个成绩,已经是相当地不错了,坐在台上的春栎副盟主很是高兴,面容一直带着喜色。 “下面,争夺弓骑千总的8名参赛人员按照序号,依次列队上场。”万人侯大声喊道。 此次弓骑比赛,共有8位千人将,将角逐3个千总位置,8中选3,其激烈程度不言而喻。 其实,更令大家期待的是,今日终于可以一饱眼福了。 8人骑马上前,来到600米白线处,个个开始弯弓搭箭。 在他们的正前方,悬挂着8只绿色的绣球,仅有拳头般大小。 云生等人看罢,心中也是暗暗惊讶。 600步,拳头大小的绣球,这相对于刚才的步兵、枪骑比赛而言,难度大大提高。 更为特别的是,绣球竟然是绿色。 此时,正是盛夏时节,在参赛8人的远处,尽是苍松绿树,满眼绿色。 绣球悬挂其中,与后方的背景颜色几乎融为一体。 但是,参赛的8人脸上却未带惊讶慌张之色。 “开始射箭!”组织比赛的万人侯一声令下。 8人开弓,弓箭“嗖”“嗖”作响,全部命中,无一失败。 场外顿时传来一阵阵喝彩之声。 这是比赛现场传来的第一次喝彩声,众位观战的千人将被8位参赛的弓骑选手精湛的技术所折服。 春栎副盟主也是不住地点头,但却未鼓掌。 8人全部晋级。 “弓骑比赛进行第二轮,各位选手下场准备。”组织比赛的万人侯大声喊道。 87位参赛选手都是一愣。 按照通常的规矩,下一轮比赛将是步战比赛。 但大家很快都回过神来,步战比赛通常都是采用淘汰制,先是两两对决,而后晋级者再次对决,最后进行决赛。 此时太阳已经西斜,显然步战比赛已经是来不及了。 看来今天最先角出胜负的,还是弓骑千总之位的比赛。 此时,只见在600步开外,有一名军士手中拿着一个红色的绣球,向众位参赛选手晃了晃。 而后来到一棵有一人身体粗细的大树后,将绣球固定在大树之后,距离大树约有三尺之远。 87名参赛选手看后,都是大吃一惊,看来这一轮是要进行“弧线射击”了。 云生是87名参赛选手中最为年轻的一个,不过,他也看见过弓骑营将士的弧线射击。 就在半年前,他还和甲飞龙二人在石秀峰之战中一起击杀了一名金鹰千人将。 那次甲飞龙便是用弧线射击击杀了那名金鹰千人将。 弧线射击,并不是十分难以理解,用云生的话来说:就像他上一世足球场上的“贝氏弧线”。 “5号上场。”组织比赛的万人侯大声喊道。 一名千人将骑马上前,只见这名千人将约三十来岁,中等个头,身材削瘦,显得并不是十分强壮有力。 但是却脸色刚毅,棱角分明,显得十分有男人味道。 5号选手上场,将弓箭搭于弦上,而后用手一搓,举弓拉弦,云生细看,这才发现此人两臂迅速膨胀,高高隆起。 “嗖”的一声,箭矢离弦,划过一个微小的弧线,向前射去。 当箭矢快要到达大树时,只见箭矢的弧线迅速变大,箭矢绕过大树,正中大树后的红色绣球。 众位千人将看后,顿时鼓掌喝彩。 “下一名!”组织比赛的万人侯大声喊道。 又一名千人将骑马上场,同样拧动弓弦,而后松弦放箭。 箭矢飞出,破空作响,同样快到达大树时,箭矢划过一个弧线,而后直击大树后的红色绣球。 但是,可惜的是,刚才箭矢的弧线变线有点过大,箭矢划过大树后的红色绣球,并没有射中。 众人看后,不免有些遗憾。 云生看后,这才有些明白。 以前他在龙虎关时,常听说什么弓骑营练习“三连击”、“飞天三箭”、“龙回头”、“龙摆尾”什么的,说得玄乎其玄。 自他与甲飞龙认识后,又不禁为甲飞龙高超的箭技所折服。所以他一直以为弓骑营的个个都是神箭手,百步穿杨,箭不虚发。 今日一见,他才知道什么所谓的“弧线射击”难度其实很大,并不是每个弓骑营的将士都能把把命中。 “下一名!”组织比赛的万人侯继续大声喊道。 下一名便是甲飞龙。 甲飞龙骑马上前,只见左手持弓,搭箭上弦,右手将弓弦搓了三搓,而后举弓瞄准。 松弦放箭,箭矢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绕过大树,正中红色绣球。 众位观赛的千人将又是一阵鼓掌喝彩。 “下一名!” 此时骑马上来一名千人将,左右观察,又低头沉思,显然心中无法,遂大声道:“我放弃。” 众人听后,都是一阵唏嘘遗憾。 云生这才彻底明白,“弧线射击”难度不小,就连弓骑营的千总也并不是人人都能掌握。 春栎副盟主也是略感失望。 “下一名!” 剩余的四位参赛选手依次上场,有一人命中,另有两名未能成功射中。 只见最后一名参赛选手将弓箭拿起,右手在弓弦上猛弹了三弹,而后搭箭引弓,双手将弓箭拉得如同满月。 猛然一放,箭矢疾若流星,呼呼作响,直线飞行。 箭矢直接射穿大树,同时带起大量的木屑。 木屑飞起,直接将大树后的红色绣球击得高高飞起,插满了木屑。但是,箭矢却未命中红色绣球。 众人纷纷齐声叫好,春栎副盟主也不禁双手鼓掌。 箭矢射穿600步外一人粗细的大树,简直可谓是“神力”。 但是,此时组织比赛的万人侯却有些懵了:这该算是命中还是未命中? 第170章 争夺千总之位(三) 万人侯看向春栎副盟主,春栎副盟主笑道:“命中!” 8位参赛选手,4人命中,4人未命中。 但是,却只有3名名额,看来还得进行一轮比赛角逐。 “弓骑比赛第三轮继续,4名晋级选手依次准备。”组织比赛的万人侯再次大声音喊道。 5号参赛选手骑马上前,只见前方600步处,一名将土手提一个鸟笼,笼中有三只灰白相间的飞鸟。 只见那将士打开鸟笼,三只飞鸟冲天飞去。 在鸟笼打开的瞬间,5号参赛选手便已搭箭在弦。 飞鸟刚刚出笼,一支箭矢射来,第一只飞鸟顿时中箭落地。 5号参赛选手迅速拔箭,搭箭、拉弦,放箭,第二只飞鸟刚刚飞上树梢,箭矢射来,再中一只。 第三只飞鸟此时已飞于树梢,两只翅膀扑腾扑腾地向远方飞去。 可惜,第三只飞鸟还未飞远,又一支箭矢飞来,再次命中飞鸟。 三箭全中,众人纷纷齐声叫好,鼓掌喝彩。 直到今日,云生这才算是见识了什么是真正的“三连击”。 5号参赛选手在极短的时间内,连续射击三箭,与他在龙虎关比武竞赛时射击的什么“三连击”相比,简直一个是在天上,一个是在地上。 “24号参赛选手准备!” 甲飞龙骑马上场,在他的正前方600步处,同样是一名军士手持一个鸟笼,里面装着同样灰白相间的三只飞鸟。 甲飞龙将三支箭矢同时搭于弦上,右眼紧紧盯着鸟笼。 众人见甲飞龙三箭齐发,皆为惊讶。 鸟笼打开,飞鸟飞出,但是甲飞龙并没有当即射箭,当飞鸟飞上树梢之时,甲飞龙这才指尖手搓弓弦,三箭齐放。 “嗖”“嗖”“嗖”三声,三支箭矢向不同方向飞去。 “噗”“噗”“噗”三声响起,三鸟俱落,场外顿时传来一片喝彩之声。 春栎副盟主也是不禁双手鼓掌。 “下一名!” 又一名参赛选手上场,将一支箭矢搭在弦上,看来这名参赛选手是准备选用“三连击”箭法。 鸟笼打开,三只灰白相间的飞鸟连续飞起。 第三名参赛的千人将迅速举弓瞄准,而后松弦放箭,第一只飞鸟刚刚飞起,箭矢射来,正中飞鸟。 第三名参赛的千人将迅速地拔箭,搭箭、拉弦,放箭,第二只飞鸟刚刚飞上树梢,箭矢射来,再中一只。 此时,第三只飞鸟此时已经飞过树梢,第三名参赛的选手迅速再次拔箭,搭箭、拉弦,放箭。 可惜此时第三只飞鸟已经向远处飞去,第三名参赛选手只得望洋兴叹,朝树林胡乱地射了一箭。 众人看后,心中略有遗憾。 云生看后,也是心中一阵唏嘘:看来这“三连击”也并是那么的好练,对其拔箭,搭箭、拉弦,放箭的速度有着很高的要求。 如果速度稍慢,就会失去战机。 “下一名!” 最后一名参赛选手上场。 最后一名参赛选手也就是刚才用“神力”击穿大树的那名选手。 前方600步外,手持鸟笼的军士刚刚打开鸟笼,最后一名参赛选手便引弓放箭。 三只飞鸟还未飞过树梢,最后一名参赛选手便三箭连发。 “噗”“噗”“噗”三声响起,三只飞鸟全部中箭落地。 场外又传来一片喝彩之声。 “看来,这最后一位参赛选手主要练习连击之术,而对于变线射击之法并不是十分精通。”云生心中这样想着。 此时,组织比赛的万人侯却有些犹豫。 第三名参赛选手在第二轮比赛中略胜一筹,而第四名参赛选手在第三轮比赛中略胜一筹。 一个精通于“弧线射击”,一个精通于“连击之术”,这该如何是好? 组织比赛的万人侯看向春栎副盟主。 春栎副盟主笑道:“暂且如此,后期还要继续组建弓骑营,任他便是。” 组织比赛的万人侯听罢,这才大声宣布名次。 弓骑比赛紧张而刺激,令众人大开眼界,个个参赛选手都是看得热情澎湃,热血沸腾,准备在下一轮的比赛中过关斩将,争取一个千总名额。 三位弓骑千总已定,此时金乌西坠,天色已晚。 万人侯喊道:“明日举行步兵营千总之位争夺战,后日、大后日举行枪骑营千总争夺战。 晚上大家再此休息,大殿后方建有房屋,四人一间,房门上贴有姓名,所有人员禁止离开庄园。” 组织比赛的万人侯说罢,看向春栎副盟主。 春栎副盟主淡淡地道:“解散吧!” 宽继贤在一旁道:“副盟主,枪骑千总之位争夺战即将开始,我与我孙儿嘱咐几句,免得他年轻气盛,心存骄傲,输了比武。 明天我便与他一起观战,也好慢慢指点,我就不再有劳副盟主了。” 春栎副盟主笑道:“也好,若是有事,尽管开口!” 晚上,宽继贤、甲飞龙、井盛和云生四人共住一屋。 晚饭后,宽继贤、井盛和云生三人为甲飞龙祝贺,不过因为次日井盛还要参加比赛,所以四人便小饮几蛊,未敢多喝。 宽继贤将云生叫到门外,二人缓缓散步,来到一棵大树下。 此时天色已暗,月出东山之上,七月的山林,微风习习,异常凉快。 宽继贤道:“孙儿,我观今日之比赛,确实是藏龙卧虎,高手如云。后日枪骑千总之位争夺之战,万万不可大意。” 云生答道:“孙儿知晓了。” 宽继贤看着云生,笑道:“你曾问我,什么是因人而异?今日我再告诉你。 俗话说:相由心生。一个人的性格,便刻在他的脸上。 有人性急,便如猛虎千总,与之对战,不可以硬对硬,而应故卖破碇,钓鱼上钩。 有人倔强,便如肃泰,不宜力敌,应以巧取胜。 有人沉稳,便如洪济,不宜心急,慢慢寻求其破绽。 最难之人便如井盛,平时沉默寡言,不善言谈,性格沉稳冷静,泰山崩于眼前也面不改色。 对战之时,攻防兼备,不急不躁,遇到这种人,千万不可心急,冒然进攻,而应与之慢慢周旋,寻求其破绽。 此次参加比武的千人将,皆为现役或退役千总,作战经验丰富,你与之对战,定要小心。” 云生记在心中,说道:“爷爷教海,孙儿谨记。” 第171章 争夺千总之位(四) 第二日,步兵营千总争夺战开始,共有13人参加,争夺8个步兵营千总之职。 众人抽签,两两对决。 井盛并没有参加抽签,而是特意安排为轮空。 只见六组千人将,刀来枪往,身形挪转,刀光剑影,一时杀得难解难分。 时间一长,优劣渐显,最终6人胜出。 因为总共有8位步兵千总的名额,所以第一组胜出的6名参赛选手自然各得一名千总名额。 因是千总之位争夺战,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比武竞赛,所以并不需要决出冠亚季军来。 还剩下2名千总名额,6名落败者再加上井盛,共7人参加争夺。 只听那万人侯喊道:“4号对战1号。” 井盛持刀走出,只见对面走来一位瘦小汉子,身形消瘦,贼眉鼠眼,但却双目灵活。 宽继贤对云生偷偷道:“这类人力量不大,但绝对身法了得,宜当以力破之,速战速决。” 井盛与1号参赛选手二人互相行礼,而后战于一起。 井盛上手便使出全力,刀法密不透风,泼墨不进,刀光聚成一团,将那瘦小汉子困在当中。 瘦小汉子左躲右闪,但却逃不出井盛战刀之范围。 不久1号参赛选手被井盛一刀砍于地上,气喘吁吁,坐立不起。 井盛胜出,但也是面目泛红,显然也是费了不少的力。 井盛知道他一人要力胜三人,方可晋级,拿下一个千总名额。 所以,此战井盛力求速战速决,出手之时用尽全力,快辣狠准。虽然在短时间内战胜了1号参赛选手,但也是费了一番气力。 台上的春栎副盟主看罢,面带微笑,微微点头。 组织比赛的万人侯又大喊道:“4号对15号。” 众人惊讶,这4号独臂之人,刚战完一人,又要与一人对战。 井盛面色坦然,走上前去,只见对面走来一名彪形大汉,满脸胡茬。 宽继贤又对云生道:“这种人体格强壮,长枪沉重,一般走刚猛之路,但却绝不同于猛虎千总。 你看这人眼光如距,定是沉着冷静之人,倒与洪济有些相似。对付这种人不可急躁,不可力敌。应审时度势,寻求破绽,而后一击败之。” 井盛与15号参赛选手二人互礼,便战在一起。 此时,井盛已不见刚才凶猛凌厉之刀法,而是身轻如燕,穿来躲去。 15号参赛选手枪法猛烈,但又不失章法,脚步沉稳,张弛有度。 二人大战50余回合,不见胜负。 这时只见井盛突然一个弯腰,让过一枪,而后持刀右劈,左身漏洞大开。 15号参赛选手长枪一抖,挡开井盛的长刀,而后长枪顺势一挑,直接将井盛的左臂长袖挑得粉碎。 井盛乘势用刀背挡开15号参赛选手的长枪,而后顺势一转,刀尖直刺15号参赛选手的护心镜甲。 “喀喇”一声,15号参赛选手的护心镜顿时被击得粉碎,井盛长刀刀尖止于心前。 15号参赛选手退步,一时惊魂未定,而后拱手道:“多谢刀下留情。” 15号参赛选手与井盛二人交战,战到后期,心存本能,忘了井盛乃是独臂。 真若井盛双臂齐全,怕是早已左臂粉碎,血肉飞溅。 井盛再次胜出,春栎副盟主笑容满面,似是十分欣赏。 “4号对53号。”万人侯继续喊道。 众人皆为大惊。 井盛连战两人,早已是累得气喘吁吁,额头冒汗,若是再战一人,怕是已经没有胜算。 这时从人群中走出一位中年汉子,温文尔雅,手持一把长剑。 53号参赛选手慢悠悠上场,上场后也不立即与井盛施礼,显然是不想乘人之危,多给井盛留出一点休息的机会。 但是,井盛却先持刀行礼,而后后退一步,长刀举起,持刀待战。 宽继贤对云生道:“这种人性格冷静,温和有度,且常怀有绝技。与之对战,不宜着急出手,先应与之周旋,待摸清底细后再出杀招。 以后作战之时,若遇和尚、道士、侏儒、女人、书生这五种人,一定要倍加小心。” 53号参赛选手见井盛首先施礼,也不再客气,持剑行礼,而后后退一步,持剑待战。 井盛忽然大喊一声,向前冲去,而后高高跃起,长刀下砍,53号参赛选手轻点脚步,向后撤去。 井盛紧追而上,长刀飞舞,施展连环杀招,刀刀直击要害,招招致人性命。 井盛显然是全然不顾自身安危,一副两败俱伤的架式。 53号参赛选手连接井盛十几招,险象环生,只有招架之功,全无法手之力。 又见井盛不要命似的疯狂乱砍,只好步步后退,以静制动,寻求对方破绽。 此时,只见井盛一个侧身,长刀上挥,长刀从左臂断袖处划过,直击53号参赛选手的头部。 观战众人,一时大惊,一个个大睁眼睛,静声息气。 此时,53号参赛选手已是无法躲闪,他根本没有想到井盛能使出如此招法,简直是不可思议。 也是,也只有井盛这种断臂之人,才能够使出如此不可思议的刀法。 若是正常人,怕是斩他人头颅,自己也得自断左臂。 此时,井盛的长刀已经距离53号参赛选手的头部近在咫尺,53号参赛选手已经躲无可躲。 但是,井盛并没有就此收刀,长刀继续前行。 或许是井盛杀红了眼,忘记了这场战斗只是比武竞赛,忘记了对方是自己的战友。 或许井盛此时已经力竭,无法收刀。 “咣当”一声,井盛的长刀被一枚石子击中,长刀脱手而出。 原来,组织比赛的万人侯见井盛刀法凶猛,完全是一幅以死换死、以命换命的打法,所以早早地暗藏一颗石子,以作防备,紧急之时使用。 果然,井盛完全是不顾性命,长刀挥出,却收手不住。 此时,53号参赛选手直接傻在了原地,双眼空洞,大脑完全停止了思考,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而井盛却被石子的冲击力击倒在地。 此时井盛面目赤红,汗流浃背,一副精疲力竭之相,坐倒在地上,却是无法起身。 云生赶忙上前,扶起井盛。 井盛气喘吁吁,对着万人侯拱手道:“多谢!” 而后在云生的搀扶之下,来到一处树荫下体息。 春栎副盟主面色严肃,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众人既觉得井盛毅力可佳,为争一名千总之位,竭尽全力。但同时又觉得井盛有些过于心狠手辣,全然不顾及对手的性命。 井盛连胜三人,终于赢得了一个步兵千总的名额。 还剩下3位参赛选手,角逐最后一个步兵千总名额。 对战继续进行,最后61号参赛选手又赢得一个步兵千总名额。 万人侯在台上大念道:“步兵营8位千总已定,分别为2号、4号、17号、33号、52号、61号。明日举行枪骑营千总之位争夺战。” 云生大喜,急忙向坐于地上的井盛道:“井叔,你是步兵千总了。” 井盛点了点头,也不说话,面不改色,好像完全没有半点喜悦之情,与刚才的勇猛好斗、孤注一掷简直是判若两人。 晚上众人为井盛庆贺。 井盛神色淡然,不悲不喜,宠辱不惊。 云生看后,心中称赞井盛的好心态。 第三天,枪骑营千总之位争夺战开始。 第172章 争夺千总之位(五) 万人侯大喊道:“下面开始枪骑千总之位争夺战,大家上前抓阉。” 44名千人将上前,但仅有22人上前摸号。 云生是67号,排号靠后,所以并没有机会摸号。 22人依次上前,将手伸到木盒中,随便抓起一个圆形纸团。 “67号!”一名身体肥胖,满脸都是肉的千人将手持纸条,大声喊道。 云生上前,师爷喊道:“34号对战67号。” 众人依次报号,师爷依次登记。 过不多时,比赛开始,对战人员依次骑马持枪上场。 由于场地较小,不像云生在龙虎关比武竞赛时场地那样宽阔,且比赛安排了两天,所以每次上场只有2组选手,4人对战,各占场地一半。 如此,场地宽阔,即可以让参赛选手充分施展,也可以让众人相互观战学习。 只听万人侯一声开始,两组选手催马冲锋,持枪而上,枪来枪往,火光四溅。 宽继贤站在云生的一侧,不停地指点着各位参赛千人将的优劣以及对应的战法。 云生听后,大受启发。 众位参赛选手都是千人将,都是实战经验丰富之人,都是能征善战的猛将。 两两相遇,实力伯仲之间,一场战斗有时会持续半个时辰,甚至一个时辰。 一直快到中午时分,才轮到第6组战斗。 “34号对战67号。”万人侯大声喊道。 云生骑马上前,只见对手身穿锁子甲,手持长枪,大臂两块肌肉高高凸起,目光凶狠,且带有一比蔑视。 云生抬头望日,只见骄阳当空,日光似火。 云生细想:此人身体肥胖,而现在正是中午时分,太阳毒辣,我若与他周旋,时间一长,他必体力不济。 另外,对手身体肥胖,在马上必然周转不够活泛。而我练习大力神猿拳,身法灵活,我若抓住机会,突出奇招,他必不能防范。 主意已定,云生骑马持枪上前。 34号参赛选手见对面走来一位少年,面目白净,身体匀称,并不是显得特别孔武有力,随即一声冷笑。 “比赛开始!”万人侯爷一声落下,34号参赛选手便驱马上前,手持长枪,冲杀过来。 云生驱动墨龙前冲,双眼微闭,脑中想枪,心中念枪,人枪一体。 34号参赛选手长枪一抖,六出雪花,雪花片片,铺天盖地而来。 云生也是长枪一抖,梨花雨落,化作满天飞舞,风雪不透。 两枪相交,乒乓作响,金戈铮鸣。 但是,34号参赛选手力大无穷,手中长枪将云生的枪花挡于外侧,而后长枪前刺,直冲云生的面部而来。 云生长枪一转,置于34号参赛选手的长枪下方,身体借势后倒,而后长枪轻轻上挑。 34号参赛选手的枪尖掠过云生的肚皮,堪堪擦过云生的鼻尖,向前刺去。 众人大惊失色,宽继贤也是吓出一身冷汗。 两马相错,云生左手推动长枪的后端,右手向前一挥,身体顺势向后翻转。 长枪触地,云生身体借力用力,一个鹞子翻身,双脚踢向34号选手的后背。 “扑通”一声,34号参赛选手猝不及防,被云生一脚踢于马下。 云生顺势下落,骑于34号参赛选手的马背之上。 “啪!”“啪!”“啪!”的鼓掌叫好之声连续响起。 “67号胜!”组织比赛的万人侯大声喊道。 “没想到这小子的身法如此了得!”一名千人将赞道。 “先是故显败象,令对手放松警惕,而后突出奇招,一招制胜,这小子端得好心计!”又一名千人将赞道。 “险中求胜,置死地而后生!”又一名千人将赞道。 …… 众千人将议论纷纷。 顿时,众人对云生刮目相看,春栎副盟主也是捋须微笑。 一招便败千人将,虽然形势凶险,但云生却胸有成竹。 就在未对战之前,云生早已心神一体,大脑中已快速的将战斗过程演绎过好几遍,时机和力度把握得均是恰到好处。 对战继续进行。 第一轮结束,22人胜出。 此时,天色黄昏,晚上众人为云生庆贺。 次日进行第二轮比试,再次抓阄。 万人侯大喊:“51号对67号。” 云生驱马上前,却见对方是一位半大老者,面目沧桑,头发半白。 云生心道:“这定是一名经验老道之人,心态极好,攻防兼备,不过体力已走下坡路,与当年龙虎关的教师爷有些相似。” 云生心中敲定主意。 万人侯一声“开始”,二人赶马冲锋。 云生手持长枪,梨花雨绽,朵朵梨花纷飞,51号参赛选手也是将手中铁枪舞得风雨不透。 二马相错,长枪相交,乒乓作响。 云生同时施展大力神猿拳的“飞身篇”和“大力篇”功法,身体一个腾空侧转,长枪向前刺来,直奔老者后心。 好一记回马枪! 不过51号参赛选手战斗经验丰富,心中早有防范,也是身体侧转,举枪相刺。 云生长枪自上而下,犹如猛虎下山。 51号参赛选手长枪自下而上,好似蛟龙出海。 两枪相碰,火星四溅,51号参赛选手把持不住,一枪被云生击于马下。 云生落身,借助反弹之力,倒骑于马背之上。 云生枪沉力大,有意为之,身、心、神、枪四体合一,长枪聚力;51号参赛选手无心,且转身相迎,未使全力。 二者相比,以有心对无心,以聚力对未使全力,51号参赛选手自然无法抵抗,被云生一记重枪击于马下。 两战两捷,均都一招制敌,而且云生两战身法灵活,在马背上犹如猴子一般,左右腾挪,收缩自如,令人叹为观止,一时众人拍手叫好。 试想:如今的云生,就连强如宽继贤和井盛,也在云生的手下走不上二十回合,何况他人? 春栎副盟主也是心中惊讶,双手鼓掌。右手一招,万人侯上前,春栎副盟主问道:“此人姓甚名谁?” 万人侯道:“报副盟主,此子名叫云生,原龙虎关斥候,现为三关寨将士。” 春栎副盟主抚须含笑,“定他为枪骑一营千总。” 万人侯答是。 云生归来,宽继贤微笑着说:“干的好!干得好啊!” 第二轮结束,又有11人胜出,莽胜止步于第二轮。 而后落败者11人再次角逐最后一名枪骑千总之位。 一番激战,最后12名枪骑营千总已定。 晚上众人休息,宽继贤等同来的7位千人将聚在一起。 同来7人,有3人争得千总之位,众人纷纷庆贺。 不多时,白天负责登记的师爷来到众人休息房间,一一询问众人的去向和意愿。 莽胜三人走到云生和宽继贤处,说道:“我等同为龙虎关将士,云生千总若不嫌弃,我三人愿意追随云生千总。” 云生看了宽继贤一眼,宽继贤点头。 云生道:“三位千总见外了,我龙虎关将士连枝同气,何来嫌弃一说?” 莽胜三人大喜,说道:“以后我三人便以云生千总和宽老将军马首是瞻。” 如此,云生的枪骑营加上宽继贤,便拥有5名千人将。 宽继贤手抚短须,心中甚是高兴。 第173章 挥北旅 次日正是七月十五日,十八义军联盟成立一周年。 十八义军联盟召开整编大会,云生等23位千总参加。 大殿内,月舜义、春栎、霸漠山三位十万王高坐其上,下面4名万人侯和23名千总分坐两侧。 在23名千总的身后,便是各营所属的副千总千人将。 宽继贤因为没有参加比赛,所以宽继贤并没有参加此次大会。 大殿上,春栎副盟主大声道:“今日我十八义军联盟在此集会,根据朝廷新编,从今日起,我十八义军联盟改名为挥北旅,与荡北、逐北三旅统归老扫北王管辖,合为扫北军。 由月舜义盟主担任挥北旅都统,由我和霸漠山副盟主分别担任副都统。 全军23000人,共下编23个营,其中枪骑营12个,步兵营8个,弓骑营3个,下面首先进行定编。” 一名万人侯上前,朗声道:“为便于管理,现根据归属地不同,按照三关、南北大营及各关、各府之地,统一整编实力。经由三位都统商议,现将我挥北旅整编如下: 枪骑共编12营,枪骑第一营千总云生,副千总莽胜、育子崖、勇建章,所辖龙虎关部; …… 步兵共编8营, …… 步兵第四营千总井盛,副千总……所辖云海关部; …… 弓骑共编3营,弓骑第一营千总甲飞龙,副千总……所辖三将关部; ……” 万人侯念完编制,退至一侧。 大殿正中挥北旅都统月舜义道:“金鹰南侵,京城沦陷,此乃国之大耻。我等大德将士,夜不敢忘。今兴宗继位,励精图治,文治武功,意欲一雪前耻。 驱逐鞑虏乃我等大德将士之职责,复我河山乃我大德将士之使命。今挥北旅整编,人才济济,英雄辈出。 虽然我军目前势弱,但却犹如草之根须,我相信只要春风再次吹度,必将再次绿遍洪莽大地,复我河山,指日可待! 朝廷有意以我大王山为中心,建立江北前沿之地。在不久的将来,将举行大型会战,南北夹击,一举歼灭大金铁骑。 今整编完毕,望各位千总勤奋训练,提升战力,多多杀敌,为国效力。” 众人答是,回音嘹亮,气吞山河。 霸漠山副都统道:“众位回去之后,旅部将派人进行整编。整编完毕后,各千总务必严格管理下属,不得随意走动,严禁出山,泄露行踪。 营中所缺物资,速速上报,旅部将统一调配,进行补充。 挥北旅初建,物资匮乏,生活艰苦,还望各位千总多多安抚部下,会战完毕后,再论功犒赏!” 众人答是。 云生回去后,将挥北旅整编情况向宽继贤概略地说了一下,宽继贤听后叹道:“生活艰苦,部队不好带啊!” 过了两日,旅部来人接走了井盛和甲飞龙,也带走了非龙虎关的所有将士以及部分龙虎关将士。 肃长青也走了,他被任命为枪骑第九营任伍长。 枪骑第九营由祖籍四方府的将士组成。 三人离去,众人含泪送别,依依不舍。尤其是肃长青离去,宽继贤和云生更是放心不下。 战事无情,刀枪无眼,将来还有大规模军事行动。三人若在一起,好歹还有个照应,但若分开,谁知何年何月还能见面。 宽继贤让云生给旅部打了个报告,恳请将肃长青留下,当夜便送递旅部。 但是,两日后还未有消息。 宽继贤当夜拜托颇千总打听一下消息。 颇千总一番打听,偷偷告诉宽继贤,负责大军管理的霸漠山副都统见到报告后,大发雷霆,并且再次重申:不允许任何人私自改变建制和人员调动。 宽继贤无奈,内心充满了失望,肃长青也只好到枪骑第九营任伍长。 众人相继离去,留下了整整1000人马,甚至就连多余的马匹也被带走。 建制分配完毕,颇千总也回去复命。 当晚,宽继贤对云生道:“孙儿,你还年轻,抓紧修炼,以图早日成为万人侯。军中事务,由我和三位副千总负责,你大可放心。” 云生明白宽继贤的苦心:军中训练、人员管理、吃喝拉撒,事务繁杂,劳心费神,会严重影响他的修练进度。 肃泰和茗蕙跟着假和尚修炼,肃泰修炼速度突飞猛进,他可不想落于肃泰之后,更不想叫肃泰为哥哥。 云生遂道:“好的,爷爷。” 第二日,云生将带来的1000匹战马和铠甲兵器都一一分发众人。 这些战马、铠甲和兵器,都是临走之前一一挑选过的上等好货。 今日分发给众人,众将士们看到这些战马和铠甲兵器,俱都心中喜欢,对新任千总赞赏不已。 第三天,全营召开训练誓师大会。 按照宽继贤的意思,大会第一项进行表演比赛。 云生骑马,在前方500步处的树枝上挂着一个人头般大小的灰色布球,灰色布球与树皮颜色相似。 500步外,许多将士都已看不清楚灰色布球,且布球还随风摆动。 云生从怀中取出一块黑布,而后用黑布蒙住双眼。 众将士看罢,皆都是大吃一惊。 而后云生左手持弓,右手控弦,“嗖”的一声,箭矢正中布球中心。 众将士齐声鼓掌叫好,对新任千总佩服不已。 如今云生枪法已达练心之境,早已是心神一体,对于蒙眼射箭,其难度并不是很大。 不仅如此,云生再次后退100步,又令人将人头般大小的灰色布球换成拳头般大小的布球。 云生在600步外再次持弓放箭,箭矢疾若流星,再次命中灰色布球。 众将士再次齐声鼓掌叫好,对新任千总佩服地五体投地,甚至就连莽胜、育子崖、勇建章三人也是佩服不已。 宽继贤当场说道:“众位将士,你们还有所不知。云生千总乃是我挥北旅比武大会枪骑千总第一名,两枪便击败两名千人将,故此我部才被定为枪骑第一营。” 众将士这才明白,于是对云生更加钦佩。 晚上云生集合三名副千总和十名伍长,在营部召开会议,宽继贤参与,列席会议。 云生指着宽继贤,正色大声说道:“这位是我的爷爷,原是龙虎关枪骑营千总。二十八年前参加阿颜巴拉山之战,不幸中枪,这才退出现役。 今金鹰南侵,京城沦陷,爷爷不甘山河沦陷,百姓涂炭,古稀之年不忘职责,再披战甲。 四战泥石县,夜袭余水城,大战断家堡,阻敌西关河,保战石秀峰,五战五捷,以1千兵力斩敌1万多余,三子殉国,长孙牺牲。 今后若我不在,凡事可请示爷爷。爷爷在,如同我在。众位是否明白?” 三位副千总带头道:“明白!” 其余十位百人师这才齐声喊道:“明白!” 三位副千总对宽继贤的事迹早已知晓,心中敬佩不已,只是十名伍长中有些还尚不知晓。 云生依宽继贤之策,分别安排莽胜负责上午体能训练,勇建章负责下午技能训练,育子崖负责炊事、武备和人员管理。 三人各负其责,权力缩小,由宽继贤从中协调。 半个月后,部队训练管理秩序渐渐步入正规。 第174章 宽继贤病重 云生选了一处山头,距营部约一里地。每日白天修炼大周天,晚上修炼风雷魔法。 迎着朝阳,云生意念默默感受真气,感受他们的存在、他们的欢乐、他们的喜悦以及他们的悲伤。 他把体内真气当做真心朋友,用意念引导他们流传。 真气在意念的引导下,欢呼向前,汹涌澎湃,冲破前方的一切阻拦。 晚上则修炼风雷魔法,云生用心感受风之元素的快乐,风之元素在他的身边欢乐地聚集跳舞。 云生没有修炼风之刃和飞翔术,他就这样每天感受风之元素,将他们当做朋友,去用心感受他们的变化,试图更加深刻地去认识他们。 现在是七月底八月初,大王山时常雷电交加。 云生也不敢去聚集雷球术,他像感受风之元素那样,静静地去感受雷之元素。 让他惊喜的是,每当雷雨天气,身边的雷之元素比平时多出了好几十倍,甚至上百倍,这让他心中欣喜不已。 只要是雷雨天气,云生便放下大周天和风之魔法,全身心地感受雷之元素。 当然在狂风暴雨天气,他就修炼风之魔法。 大王山山顶风很大,他身边的风之朋友,风之伙伴,越聚越多。他相信只要他施展飓风术,定能形成一个不小的飓风。 但云生却并没有施展,他现在只在乎去和风之元素做朋友,感受他们的欢喜悲忧。 自从把真气、风之元素、雷之元素当做伙伴、当做朋友,去感受他们一点一滴的变化,感受他们的快乐和喜悦后,云生心中似乎多了很多朋友。 他们真诚、真心、亲切,像一面镜子,你给他一丝微笑,他也同样会给你一丝微笑。 又好像一座山谷,你喊出多大的声音,山谷必会有多大的反馈。 有这些朋友与整日他交谈,与他心心相印,云生修炼一点儿也不感觉到寂寞,感觉到疲惫,反而乐此不疲。 当然,他的真气和风雷魔法,进步也十分迅速。 八月底,云生的第三条经脉打通。 云生计算,按照如此速度下去,每三个月打通一条经脉,一年四条,五年后,也就是他二十三岁时,便可成为万人侯。 十一月份,云生的第四条经脉打通。 部队的训练成绩提高得也很快。 因为众人大多都是龙虎关退役的将士,有一定的基础,经过一段时间的强化训练后,现在每人都能举起200斤大石,在150步外开弓。 这天旅部来人,说最近又有许多将士投奔挥北旅,旅部决定再组建一个枪骑营,一个弓骑营和一个步兵营,委派莽胜担任枪骑营千总,晚上众人为莽胜庆贺一番。 云生命育子崖负责上午体能训练,炊事、武备管理之责自然落到了宽继贤身上。 十二月份快结束了,春节又至,军营里放假休整五天。 春节没有年味,没有对联,没有鞭炮,也没有大红灯笼,众军士们议论着什么时间有大行动。 云生试了试风之魔法,他的风刃术现在已经能够在30步开外切断一根一人粗细大小的树木。 他的飓风术也小有成就,已经能够聚集成直径约一丈左右的飓风。 他的雷之魔法进步也十分迅速,现在的雷球术已经能够炸毁一颗约西瓜般大小的巨石。 他的雷箭在20步开外能够射穿一棵一人环抱的大树。 但是,却有另外一件事令云生担忧起来。 最近宽继贤老人的身体越来越差了,经常咳嗽。有时在半夜,云生仍能听到宽继贤老人的咳嗽声。 他的面容也消瘦了很多,他的背也有些驼了,再也没有以前那样地挺拔。头发基本全部花白,面容也苍老了许多。 有一天,云生走进宽继贤的房间,无意间发现痰盂内有些血迹。 云生叫来服侍宽继贤的警卫,这是一名从三关寨带来的将士。 云生问到最近宽继贤老人的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变化? 起初警卫吱吱唔唔不说,在云生的逼迫下,警卫突然坐在地上,双手掩面,大哭起来。 他告诉云生,宽继贤最近身体很差,每日只吃一点点东西,并且经常咳出血来,现在越来越严重了。 云生问道:“多长时间了?” 警卫道:“快三个月了。” 其实云生早就有所发现。 自两年前宽洪渡和宽任泽战死之后,老人就慢慢变得言语少了许多,时常一人坐在门口,对地发呆。 自宽洪济死后,老人变得愈加沉默寡言,时常一个人待在洞中,没有什么事基本上不出门。 那时云生知道宽继贤老人心情不好,还时常去找他说话,听他讲以前龙虎关军营的事,陪他消除孤单和寂寞。 但没想到,最近他一直忙于修炼,竟然没有发现老人现在已经病成了这个样子。 第二天,云生没有修炼,他骑上马,带上弓箭,一人独自去大王山中打猎,想打些猎物滋补宽继贤老人的身体。 云生走了一大圈,竟然在这方圆八百里的大山中没有发现一只动物。 他猛然一想,最近部队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供应肉食了,估计各个营都出动人马在山中打猎,山中的动物早已经绝迹了吧! 云生向大王山边缘走去,虽然旅部有规定任何人不得私自离开军营,严禁离开大王山,但他也管不了那么多。 来到大王山脚下,一棵大树上停着五六只飞鸟,有鸽子般大小。 云生默念飓风术,一团飓风凭空在大树周围出现,那几只飞鸟扑腾着翅膀,但却怎么也飞不出飓风。 云生心中默想,手往前伸,飓风朝他而来,慢慢变小,最后在他的手掌心消失。 那几只飞鸟早已晕了过去,静静地躺在云生手心之中。 云生见天色已晚,即刻回山,天黑时赶到军营。招来伙夫,嘱咐每日一只,熬成汤给宽继贤老人食用。 晚上,云生走进宽继贤老人的房间,见老人正躺在床上,桌子上有几块吃过的碎骨头。 云生上前,只见碗中还有大半碗肉没有吃,老人只是喝了些汤。 云生当即将警卫叫来,假装生气,大骂一顿,并安排每天至少吃六次饭,多餐少食,并安排他再去舀些汤来。 宽继贤老人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呼吸急促,叫云生不要责怪于警卫,也莫要恐慌。最近只是偶感风寒,过段时间自然便好了。 过了一会儿,警卫端来一碗热汤,汤中有些肉骨头。 云生将宽继贤老人扶起,轻轻地舀了一勺汤,试了试温度,然后口对着吹凉,再慢慢喂于宽继贤。 又撕下一些肉来,慢慢喂于宽继贤老人吃。 晚上,云生叫来警卫,嘱咐每日必须六餐,且必须吃完,若是老人不吃,就说千总会责怪于他。 过了十二月初四,云生已经二十岁了,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初生牛犊的愣头青了,慢慢长了些心眼。 那天在宽继贤房间,云生大声责骂警卫,便是有意为之,故意做给老人看的。 老人心疼将士,若是不好好吃喝,云生责骂警卫,他心里也自然过意不去。 第175章 贺寿 当天晚上,云生默念飞翔术,腾云驾雾般来到大王山山脚下的一座县城,找了一家最大的药铺。 云生见药铺房间内灯火还未熄灭,便蒙上脸罩,手持腰刀,扮作土匪,闯进门来,吓得郎中瑟瑟发抖。 云生说:家中爷爷体弱多病,儿子去世,思儿心切,心情抑郁,咳嗽吐血,抓好十份药来。 郎中吓得六神无主,不停地点头,穿着白裤衩,迅速跑到药房抓药,分别包装,正好十份。 云生将药提在手中,留下十两纹银,又是一顿恐吓,不让说于他人,这才离去。 郎中百思不得其解:既然来抓药,又留下十两纹银,何必扮作土匪,又不让告诉他人呢? 云生又顺便来到一家鱼店。 见房门紧锁,遂跳入院墙,撬开后门,钻进鱼店,筐进十几条王八,留下十两纹银,这才离去,返回山中。 云生嘱咐警卫,每日按时熬药,并嘱咐伙夫,每天按时熬汤做饭,一日六餐,不得耽误。 此后,每天云生白天修炼,晚上便来到宽继贤房间,一边与宽继贤老人探讨战法,一边喂宽继贤老人吃些肉,喝些汤。 宽继贤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给云生讲述各种战法,特别是细细讲解历史上有名的军事人物和著名战例。 但同样,在不知不觉之中,宽继贤老人也吃完了肉,喝完了汤。 云生不仅学习了许多的军事知识,也同时给宽继贤老人补了身体,一举两得,云生心中十分高兴。 渐渐地,老人的心情也好了许多,有时一讲一两个时辰,云生也是收获颇大。 但同时,云生怕老人熬夜过度,于是每到子时便劝老人休息。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宽继贤老人的身体明显有了好转,脸色也红润了许多。 大金王朝四年,即大德历六百零四年。 五月,云生的第五条经脉也已打通。 五月十二日,军营放假一天,不为别的,只为祝贺宽继贤老人七十大寿。 宽继贤老人原本不想办寿,但云生坚持要办。 五天前,云生来到县城,找到一家礼彩店,购买了一些红地毯、红灯笼和大红寿字,并为老人裁剪了一套寿服,购买了一些酒水和其他用物。 三天前,云生打探到一位地主家。深夜来到牛圈,两拳打死两头肥牛,扛于肩上,口念飞翔术,乘夜而归。 同时云生又派人向旅部汇报,为宽继贤老人贺寿。 不过,这次云生长了个心眼,他直接向春栎副都统打报告。 春栎副都统听后,当即批准。 云生听后大喜,立即派人邀请甲飞龙、井盛和肃长青三人。 三人听后,立刻请假,赶马而来。 军营里热闹异常。 甲飞龙、井盛和肃长青三人早早赶到,宽继贤见到三人,心情顿时大好了许多。 营部前空地上搭起来一个寿帐,正前方铺着红色地毯,两边大红灯笼高挂,一个大大的“寿”字贴与中间。 两旁红纸金粉, 左写:福如东海长流水 右书:寿比南山不老松 中贴:福寿无疆 帐篷前摆着一张八仙桌,桌上摆满了香炉、蜡千、寿蜡、黄钱以及纸元宝等,条桌上摆着寿桃、寿面。 辰时三刻,鞭炮声起,笙箫奏响。 宽继贤在甲飞龙和井盛的陪伴下,身穿大红寿装,走进寿帐,座于中央太师椅上。 鞭炮声后,甲飞龙上前,双手按下,大声说道: “大德子民锦澜府泥石县石桥村宽继贤,十六岁从军龙虎关,卫国戍边二十载,官至千总。 三十年前大战阿颜巴拉山,身先士卒,杀敌无数,身中数枪,以致残疾,退出现役。 天道不昌,金鹰南侵,洪莽沦陷,山河悲鸣,生灵涂炭,万民齐哀。 宽继贤年逾六甲,不忘先祖之教诲,不忘军人之职责。 起义石桥村,攻占泥石县,八人斩敌千余人。 后投奔断家堡,组建三关军,夜袭余水县,仅亡四人,歼敌千人营。 大战断家堡,以千余人对抗金鹰六千铁骑,损兵一千,歼敌五千。 后至小扈山,组建三关寨,围攻泉水府,阻敌西关河,三百对一千,伤亡百余人,斩敌千余人。 后守战石秀峰,以百余人对敌一千五,斩杀万人侯,全歼金鹰铁骑。 功之甚伟! 宽继贤生有三子,大子战死龙虎关,二子战死石秀峰,三子及长孙战死断家堡。 七代为伍,满门忠烈,一腔热血,尽付国家,何等伟哉! 虽年逾古稀,仍壮心不已,无愧龙虎关之英名,不愧洪莽男儿之志气。 今我等齐聚,五湖四海,尽为报国而来,我等应以宽老英雄为榜样,不忘国耻,奋勇杀敌。 让我们一起庆贺宽老英雄七十寿辰。” 众将士听罢,心中吃惊。 三子一孙,满门忠烈,更兼战绩何等辉煌。 八人便灭杀一个千人营;一千对一千,仅亡四人;一千对六千,歼敌五千;三百对一千,全歼其敌;一百对一千五,全歼铁骑,还斩杀一名万人侯。 这等战绩,虽不比太祖、武帝,但在历史上也是少有。 众人心中不由得对宽继贤佩服起来。 甲飞龙大声道:“义子肃长青、孙儿云生拜寿!” 肃长青、云生上前,身穿红装,正对宽继贤老人,跪于地上。 甲飞龙大声道:“一祝老寿星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肃长青、云生俯首磕头。 甲飞龙又大声道:“二祝老寿星日月昌明,松鹤长春。” 肃长青、云生再叩首。 甲飞龙再大声道:“三祝老寿星心想事成,复我洪莽。” 肃长青、云生三叩首。 二人站起身来,云生端过一碗长寿面,肃长青执筷,亲自为宽继贤喂上长寿面。 宽继贤手摸二人手背,笑容满面,慢慢吃下长寿面。 一碗长寿面吃完,甲飞龙又大声道:“众人贺寿。” 众人躬身齐呼:“祝宽老英雄日月同辉,春秋不老,寿比天高,福比海深。” 甲飞龙大声道:“礼成,开席!” 大盘大盘的牛肉,一盘一盘的菜肴,一壶一壶的美酒。众将士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吃过荤菜,更没喝过好酒。 推杯换盏,猜拳行令,一个个高兴得不亦乐乎。 甲飞龙、井盛也为宽继贤祝寿,大家已经快一年时间没有见面,再次相见,自是分外亲热。 井盛也连连祝贺,每次一饮而尽。 席罢,宽继贤、甲飞龙、井盛、肃长青、云生几人来到宽继贤房间,闲聊片刻。 甲飞龙喝了一口茶,轻声道:“据内部消息,近期不出三个月,挥北旅将要有大行动。” 四人大惊,忙问:“消息可靠?” 甲飞龙道:“是颇千总说的。” 众人知道,甲飞龙与颇千总是老乡,那颇千总便在旅部之中任职。 云生道:“甲爷爷,什么大行动?” 甲飞龙摇头道:“具体不知,好像还没定下来。” 众人心头也都凝重了起来。 当日深夜,一名黑衣人来到一棵松树下,搬动大石,将一羊皮团置于大石下,压好之后,迅速离去。 两日后深夜,又来一名黑衣人,搬动大石,取出羊皮团,放好大石,几个飞身,消失不见。 第二日,云生叫来育子崖、勇建章二人,嘱咐从今日起,全营开始强化训练。 第176章 风起堾丽 堾丽,大金王朝之都城。 金武帝阿萨、大祭司拉拉萨、左贤王乌达尔、右贤王密达、雪融部可汗喀尔特、海东部落可汗阿不那颜、兽皇洪斯卡图以及雪神山三位百万皇和北海宫四位宫主,众人齐聚一堂。 大祭司拉拉萨道:“今大德王朝已在莽江之北组建了挥北、荡北、逐北三旅,统称扫北军,由老扫北王统领,合计兵力七八万人。 挥北旅盘踞大王山,荡北旅隐藏在云益山脉,逐北旅占据涂滁山。另外,挥北军又请来飞雨楼和清凉阁加盟,意欲在近期与我大金王朝展开决战。 据最新可靠消息,挥北军在最近三个月内会有大动作。据我分析,无外乎有两种可能,一是袭击洪南莽北各府县,但我认为这种可能意义不大。二是……” 大祭司拉拉萨顿了顿,众人一齐看向大祭司拉拉萨。 大祭司拉拉萨喝了口茶,并未说话。 “大祭司,第二种可能是什么?”右贤王密达问道。 “大家想一想,还有什么可能?”大祭司拉拉萨卖着关子道。 左贤王乌达尔道:“直袭京城?大王山距京城约有千里,中间又有龙川,庆年两府相隔,上万人马,声势过大,必不可能。” 左贤王乌达尔边说边走,来到大厅中央的巨型地图前,仔细观察。 众人随之跟上,一个个眼望地图,陷入沉思。 “火烧吴顺粮仓?抢劫吴顺粮仓?”右贤王密达自言自语地说道。 众人都望着地图,沉默不语。 “我知道了!”海东部落可汗阿不那颜惊呼道。 众人齐问:“什么?” 海东部落可汗阿不那颜指着地图道:“大月湖水师基地!” 众人看向大祭司拉拉萨,大祭司点头。 海东部落可汗阿不那颜道: “大德王朝败退江南,迁都青岚府。今我大金王朝在大月湖组建水师基地,修建战舰,勤练水兵,直待水师战力成形,便可横渡莽江,挥师南下,直击青岚。 所以大月湖水师基地已成为苟延残喘的大德王朝的心头刺、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 一旦消灭我大月湖水师基地,烧毁战舰,灭我水兵,大德王朝便可依托莽江天堑,高枕天忧了。 大祭司,是不是这样?” 大祭司拉拉萨笑道:“可汗分析得完全正确。” 金武帝阿萨问道:“大祭司,我大金王朝该如何御敌?” 大祭司拉拉萨道:“我大月湖现有8万将士,3万守军,5万水兵,仅凭挥北旅一家不足3万人还难以撼动。且要毁我战舰,必须有水师相助方可。 因此,此次行动,大德王朝定然会派江北三旅与江南水师一起行动。 上次十八义军联盟袭击泉水府,我们忍之,虽已知晓挥北旅盘踞在大王山中,也并未清剿,都是所放的长线,如今也该到收网捉鱼之时了。” 大祭司拉拉萨手持长鞭,指着地图道: “我们宜当做好两手准备,一是龙川、定襄、中吴、庆年、南坪、栾安六府人马暂且按兵不动。 二是在三个月内,分批调集10余万兵马埋伏于大月湖附近。 如若他们真要攻击府县,那我们便舍掉几府人马,我大月湖10余万兵马趁机分别占领江北三旅的老巢大王山、云益山脉和涂滁山,而后分而歼之。 如若他们攻击大月湖水师基地,我们便守株待兔,以逸待劳。同时龙川等六府人马分别占领大王山、云益山脉和涂滁山三旅大本营,彻底消灭扫北军,清除江北残敌。 如此,我们两手准备,不管挥北军如何动作,我们也要彻底剿清江北的大德残余势力,稳定后方,而后再挥兵南下,消灭南德,统一洪莽。” 众人听罢,都点头称是。 左贤王乌达尔伸出右手大拇指道:“大祭司如此部署,可谓是万全之策。 不论如何,我们这次都要消灭江北的大德残余势力,彻底消除后方隐患。” 右贤王密达也道:“如若此次能够一举歼灭江北大德残余势力,那么横渡莽江,攻陷青岚,一统洪莽便指日可待。” 二人说罢,众人同时看向金武帝阿萨。 金武帝阿萨内心欢喜,豪爽地说道:“按照大祭司安排执行。” 拉拉萨大祭司叫来一位值勤的金鹰十万王,吩咐道: “第一、命令京城南北大营各一半人马共10万兵力,在三个月内分批向大月湖水师基地集结。 第二、龙川、定襄、中吴、庆年、南坪、栾安六府人马加强警戒,内紧外松。城门值守人员减半,各府营人员加强战备,随时待命。 第三、派出人员在大王山、云益山脉和涂滁山三地附近侦察,随时观察大德挥北、荡北、逐北三旅动向,每日报告。 第四、大月湖水师加强训练,步兵即日前往云益山脉砍伐树木,同时征集全国木匠开始建造假战舰。” “遵命!”值勤的金鹰十万王答道。 阿萨近来心情十分舒畅,自从与左贤王乌达尔谈完话后,他的思想观念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 左贤王乌达尔人老成精,早就看出了金武帝阿萨与拉拉萨大祭司之间的矛盾。 这一日,左贤王乌达尔道:“陛下,论军事才能,我等远不及大祭司的一成;论背景,我们还需要继续得到雪神山的支持。您何不让大祭司掌管大军,而您将精力放在执政理国上呢? 如此,您掌权国家,大祭司统兵,两不干扰,岂不是更好? 另外,再说了,大祭司毕竟是雪神山之人。自金鹰建国以来,大汗更迭,都需要通过雪神山的同意,您又见那个雪神山之人篡权夺位呢? 将来消灭大德,统一洪莽,陛下的丰功伟绩将被世代传唱,您又何必争一时一局、一城一地的得失呢?” 金武帝阿萨听后,恍然大悟,于是将兵权全部交于拉拉萨大祭司,任何军事行动全由拉拉萨大祭司安排。 果然不出所料,拉拉萨大祭司也对金武帝阿萨客气了起来,任何军事行动,至少都要象征性地征询一下金武帝阿萨的意见和首肯。 散会后,拉拉萨大祭司找来兽皇洪斯卡图,说道: “兽皇,此次战役之后,我大金王朝将全力消灭江北的大德残余势力,不出五年,将会全力进攻南德王朝。 我希望您能够将云康的兽人大军布置在康城兰芽谷道一带,一来牵制大德的势力,减轻我大金王朝正面的压力。 二来到时我们两家一起行动,成钳形夹击之势,一举消灭南德王朝。” 兽皇洪斯卡图听后,犹豫不决,迟迟未作表态。 兽皇洪斯卡图此次前来,是受金武帝阿萨的邀请,共谋大事。 听说完此次大金王朝意欲剿灭大德在江北的残余势力,兽皇洪斯卡图心中顿时升起了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先是彻底铲灭大德王朝在江北的残余势力,而后金鹰大军渡过莽江,消灭大德王朝,再然后呢? 估计到了那时,大金王朝的下一个目标就会指向他们兽人了吧! 拉拉萨大祭司见兽皇洪斯卡图犹豫不决,遂说道:“兽皇大人,您的心思我知道,我可以对着太阳神发誓:只要兽人不主动进攻我大金王朝;只要兽人占据云康两地不向外扩张,我拉拉萨保证绝不会对兽人用兵。” 向太阳神保证,这可以说是大金王朝最高的誓言。 兽皇洪斯卡图听罢,冷笑道:“我自然相信大祭司的誓言,但大祭司却并不能代表大金王朝。” “那我呢?”门外声音响起,金武帝阿萨走进门来。 兽皇洪斯卡图并不奇怪,作为一名百万皇,他早就知道金武帝阿萨在偷听他与大祭司的谈话。 并且,他刚才说得话,就是故意给金武帝阿萨听得。 “我阿萨对太阳神发誓,将与兽人结为永久同盟。若兽人恪守诺言,我大金王朝将永远不主动对兽人对武。” “好!”兽皇洪斯卡图伸出手来,金武帝阿萨和拉拉萨大祭司也同样伸出手来。 三人六手交叉而握,同时说道:“我们对太阳神发誓,将结为永久同盟,共进共退,恪守誓言,永不背叛!” 第177章 特殊的任务 宽继贤老人的身体最近好了许多,特别是过完七十大寿后,人也变得精神了许多。 虽然儿孙俱亡,但云生出其不意地给他过了个七十大寿,这让宽继贤特别感动,自认为膝下有孙,后继有人。 宽继贤身体好转,也让云生放心多了。最近云生也加紧修炼,到了八月份,他的第六条经脉也已打通。 这一日,旅部来人,邀请云生和宽继贤二人前往旅部开会。 云生和宽继贤二人来到旅部,竟没想到接待他们的是春栎副都统。 云生和宽继贤受宠若惊,但是一丝不祥的阴影却笼罩在了宽继贤的心头。 春栎副都统很热情地招待了云生和宽继贤二人。 春栎副都统命人端来酒菜,房间内就只有春栎副都统和云生、宽继贤三人。 春栎副都统对着宽继贤说道:“宽老弟十六岁参军入伍,从军二十余载,在阿颜巴拉山之战中身先士卒,杀敌无数。 长子在十七年前的乌思托江之战中,奋勇杀敌,为国捐躯。 今金鹰南侵,你又以花甲之年,不忘国家之耻,不忘军人之责,四战泥石县、夜袭余水县、大战断家堡,阻敌西关河,保战石秀峰,两子一孙战死,一门忠烈,实在是令人钦佩不已。 来,这杯酒我先代表我个人敬您一杯,以表我钦佩之意。” 说着,春栎副都统举杯,一饮而尽。 宽继贤连连表示感谢,也是一饮而尽。 云生也不知道春栎副都统叫他们前来的意图,于是不敢多言,也是仰头而尽。 “来!来!来!今日略备小菜,我们边吃边喝。”春栎副都统一边说着,一边拿起长筷。 宽继贤和云生也是连忙拿起筷子,小吃起来。 春栎副都统与宽继贤边吃边喝,一起畅聊当年在军营的有趣故事以及三十年前的阿颜巴拉山之战。 春栎副都统与宽继贤畅聊甚欢,不知不觉之间,二人已聊了近一个时辰。 春栎副都统叹道:“当年恩师逝世之后,平西王就位。平西王是我的师弟,在年少之时,因我与平西王有些过节,由于不甘忍气吞声,低人一等,所以我主动退出三将关,回家养老,以度晚年。 却没想到,金鹰南侵,三关失守,京城沦陷,大半洪莽之地尽遭金鹰铁骑践踏。 虽然我也已过古稀,但却不敢忘记家国之恨、军人之责,所以再度披甲执锐,意欲与金鹰铁骑死战到底,复我洪莽,复我大德,还洪莽之地于朗朗乾坤,还我大德子民于安宁安康。” 宽继贤手执酒杯道:“副都统的忠心勇气天地可鉴,乃我辈之人的骄傲与楷模,令人钦佩。 这杯酒,我祝副都统早日统帅挥北旅将士过关斩将,战无不胜,攻无不克,驱逐金鹰,复我河山。” 二人举杯,一干而尽。 春栎副都统又道:“不瞒宽老弟,最近挥北旅将有一次大动作,准备重创金鹰,扬我大德之威。” 宽继贤听后,心中吃惊,心想:“终于谈到正题了。” 遂道:“不知副都统有何安排,若需要我宽继贤这把老骨头,我甘愿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春栎副都统望着宽继贤,郑重地道:“确实有一件事,此次行动意义重大,决定着我大德王朝的前途命运。 我们准备在此次行动前,先派出一支队伍,袭扰金鹰,扰乱金鹰的视线,掩盖我军的真实行动意图,以便达到出其不意,致命一击的效果。” 宽继贤道:“愿听副都统安排。” 春栎副都统继续道:“这次行动意义非凡,我们需要一位既对大德王朝忠心无二,又经实战考验,更兼有智慧之人来指挥这支部队。 最后我们选来选去,还是觉得你是最为合适的人选,所以今日请你前来,便是征求你的意见。” 宽继贤拱手道:“感谢副都统的信任,我定然不负副都统的厚望。” 春栎副都统再次郑重地说道:“下面我给你说的话,只需你们二人知晓,万万不可外传。” 宽继贤点了点头,并未说话。 春栎副都统起身,带着二人来到一面墙壁前,掀开墙壁上一幅巨型的山水画,原来布巨画下面是一幅作战地图。 作战地图、作战部署图等,都是核心绝密,必须用布帘或是其它遮盖物掩盖,不可外示于人,这是军队最基本的保密常识。 春栎副都统指着地图道:“下一步,挥北军将协同江南水师开展联合作战,主要目标是金鹰王国的大月湖水师基地。” 春栎副都统又指着地图的其它几处说道:“为了达到作战的突然性,我们需要在这几处地点开展一些军事行动,以此吸引金鹰王国的注意力,从而给金鹰王国的大月湖水师基地致命一击。” 宽继贤问道:“副都统,那我们这支部队将在什么地点开展军事行动?” 春栎副都统指着地图上的一点说:“这儿!” 宽继贤一看,轻声地说道:“泉水府。” 春栎副都统点头道:“对,二袭泉水府,金鹰王国绝对想不到。” 宽继贤道:“不错,这确实是个好注意。” 春栎副都统道:“这次佯装行动只所以选择你们,是因为在石秀峰之战中,你们得以逃脱,金鹰王国知晓你们这支队伍。 而泉水府距离小扈山不远,若是二袭泉水府,他们一定会认为是你们干得,这是最好的掩示,也是最好的借口。 若不然凭空冒出一股力量来,金鹰王国并不会相信。” 宽继贤道:“这确实是个很好的利用条件。” 春栎副都统继续道:“此次行动,有两个前提条件,一是你们要尽可能地制造出更大的声势,更多的吸引金鹰王国的注意力。 二是要尽可能地持续更长更久的时间,为我们这边赢得更加充足的准备时间。” 春栎副都统又道:“毕竟,这次行动是整个挥北军三旅一起行动,我们需要尽可能长的时间分批转移人员到达大月湖,且不能让金鹰王国注意到。” 宽继贤道:“这个我明白,我一定会想办法制造更大的声势,拖延更久的时间。” 春栎副都统转过身来,面色严肃地说道:“不过,你也要知道此次行动,是你们单独的行动,并无其它战友可以帮助。 所以说,这次行动,你们的危险性很大,甚至有全军覆没的可能。” 春栎副都统顿了顿,又道:“不过,你可以选择拒绝,毕竟你三子一孙战死,我们也不会对你强行命令。” 宽继贤道:“身为军人,服从命令是天职,既使搭上我这把老骨头,也在所不惜。” 宽继贤低下头来,叹道:“只是我这孙儿,母亲还未找到。我曾答应他一起去找他母亲,若是在此次行动中牺牲,倒是让我觉得内心愧疚不安。” 宽继贤说着,抬头望向云生,双眼中不知何时已经充满了泪花。 “爷爷,我没事的。”云生看着宽继贤,肯定且鼓励地说道。 宽继贤不知怎地,突然一下子哭了起来,一时无法自抑。 第178章 七十二计之十二:弃子争先 云生上前,抱住宽继贤,安慰道:“爷爷不用悲伤,虽然我们辗转千里,深入敌后,但并不一定代表我们会牺牲。 四战泥石县,大战断家堡、阻敌西关河,守战石秀峰,我们那次不是以少胜多了?” 宽继贤哭了好长时间,不论云生怎么安抚,宽继贤却是哭得停不下来。 春栎副都统望着宽继贤,并没有安抚,只是眼神中充满了悲伤。 都是军人出身,都经历过生死之战,都经历过生死离别,那一场战争,不是大量的将士死去,父母失去儿子,妻子失去丈夫,孩子失去父亲,骨肉分离,妻离子散。 这种发自内心的悲伤,唯有他们最能理解,感受至深。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等到宽继贤停止哭泣,春栎副都统才道:“宽老弟,我知道你的难处。要不这样,这次行动你不用去了,我再找其它人。” 云生将宽继贤扶起,宽继贤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低着头叹道:“派谁去还不死人?还是让我这把老骨头去吧!” 宽继贤抬起头来,望着云生道:“你不用去了,你还年轻,你去找你的母亲吧! 哎!我老了,我陪不了你了!” 云生一下子跪在宽继贤的面前,大声地说道:“不!爷爷,我要陪你去,要死我们也要死在一块儿。” 宽继贤望着云生,双眼充满了慈祥,慢慢地说道:“你走吧!” 云生大声地说道:“不!我要与你在一起。” 宽继贤看向春栎副都统,肯定地说道:“我去,你让云生回家吧,他还年轻。” 春栎副都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才慢慢地说道:“好的!” 云生看向春栎副都统,大声地吼道:“不!爷爷他身体不好,我要陪在他的身边,照顾他。” 春栎副都统见二人推来让去,遂叹道:“那算了吧,我再派别人去吧!” 宽继贤站起身来,抬手阻止道:“我去,我带云生一起去。” 回到枪骑一营营部,已是深夜间时分,警卫连忙给宽继贤端来熬好的药汤,炊事人员也为宽继贤端来刚刚炖好的鸡汤。 宽继贤简单地吃了一点,便叫警卫和炊事人员离去。 宽继贤对着云生,意味深长地说:“孙儿,你知道这次行动的结果会是怎样吗?” 云生点头道:“九死一生。” 宽继贤摇了摇头,说道:“不!是十死无生。” “十死无生?”云生有些纳闷,问道:“为什么?” 宽继贤道:“大王山距离泉水府超过千里之路,我们孤军深入,既没有后援,也没有战友接应。 这就相当于一只绵羊跑入了狼群之中,而且没有丝毫的伪装。你说这样的绵羊能够活着逃离狼群吗?” 云生不想再提这些伤心的事,反正是死,若是能陪着宽继贤爷爷一起战死,那他就认了。 何况,还不一定会死。 云生故意转换话题,说道:“爷爷,此次佯攻泉水府,这就是‘声东击西’之计吗?” 宽继贤摇头道:“也可以这么说,但并不准确。” 云生问:“那是什么?” 宽继贤长叹一声,道:“准确地说,这一招应该叫‘弃子争先’。” 云生道:“弃子争先是什么?” 宽继贤似乎稍微来了点精神,缓缓地说道:“在围棋之中,有一种棋子名叫‘弃子’,意思是舍弃若干棋子,以换取其它方面的优势。” 围棋云生倒是懂得,只是不太精通罢了。但听宽继贤一说,也似乎有些明白。 宽继贤又道:“在《围棋十诀》中,有一招名叫‘弃子争先’,就是说舍得某一小块的棋子,在大的方面占得先手。” 云生点头道:“我明白了,这就相当于象棋中的‘舍车保帅’。” 宽继贤又摇头道:“有相同的意思,但却并不相同。” 云生问:“有什么不同?” 宽继贤耐心地讲解道:“‘舍车保帅’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舍得‘车’去保‘帅’。 而‘弃子争先’却不同,他是主动制造形势,用少量的棋子吸引对手用大量的棋子去包围他,去吃掉他。 所以说,‘舍车保帅’是一种被动行为,而‘弃子争先’却是一种主动行为。 ‘舍车保帅’重在‘保’,而‘弃子争先’重在‘争’,你明白了吗?” 云生点头道:“我明白了,那我们就相当于主动舍弃的那些棋子。” 宽继贤点头道:“是的,所以说,我们这是必死之局。” 云生却摇头道:“不,爷爷,我认为这不一定是必死之局。” 宽继贤惊讶地道:“为什么?” 云生笑道:“因为我们有根据地,我们可以造两个眼。” 宽继贤看着云生,突然面容绽开,笑道:“你说得对,好啊!好啊!我们的云生长大了!” 第二天上午,云生召集勇建章、育子崖两名副千总和十名伍长道:“从今日起,我营停止训练,全体将士准备衣甲武具,炊事人员准备七日份干粮。所有准备事项两日内完成。” 勇建章高兴地道:“千总,是不是准备打仗了?” 云生点头道:“是的!这次我们将有一场硬仗。” 众人见云生面色严肃,于是不再多问,急匆匆地回到营房,吩咐各伍开始准备刀枪弓箭和衣甲战马。 次日天刚刚发亮,旅部来了一位千人将,给云生带来口信:可以行动了。 这一日,大军没有训练,大家都在积极地准备着刀枪弓箭和衣甲战马。 云生来到营区,只见有的将士一边梳理着战马的鬃毛,一边高兴地交谈着。 有的将士坐在一起,一边擦拭着长枪弓箭,一边聊着天,时而爆发出一阵哄笑。 这些将士年纪大的有五六十岁,年龄小的也有三四十岁,都是云生的叔叔爷爷辈。 同样,这些将士正值壮年,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年龄。 但是,为了家国之耻,军人之责,民族之兴,百姓安宁,他们毅然抛家离子,再次拿起武器,来到大王山中,准备与金鹰决一死战,甚至捐躯报国。 他们都是洪莽的好男儿,都是洪莽的精神脊梁。 但是,他们并不知道——死神即将来临。 云生一边走着,一边看着,虽然将士们并没有战前的一点紧张的样子,但云生并没有批评。 众将士见千总走来,一个个站起身来。 对于这位年轻地不像样的千总,将士们也同样是十分的佩服。 自从在枪骑第一营誓师大会的那天,云生连射二箭,命中目标,便已经彻底征服了众将士。 在军营,一帮老爷们,谁都不服,就服拳头。 云生也是假装高兴地与将士们交谈起来,完全没有半点千总的样子。 “都是一群好将士啊!”云生发自内心地感慨道。 中午时分,天空渐渐变得阴沉了起来,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像是父母妻子的眼泪,在悲伤地哭泣。 整整1000将士,个个身骑战马、头戴头盔、身穿战甲,手持长枪,腰挎战刀,身背弓箭,列队整齐。 1000将士按照各伍编队,成10个方形方队,各伍伍长站在队伍的前方。 云生、宽继贤、勇建章、育子崖四人身骑战马,站在队伍的最前方。 1000将士集合在一起,顿时有一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感觉。 “出发!”云生一声令下。 10伍人马,依次按照建制走出山谷。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 第179章 意外之喜 云生和宽继贤、勇建章三人骑马走在队伍的最前方。 宽继贤与勇建章二人披甲执枪,但是云生却身穿白色锦衣,腰悬宝剑,手执折扇。 云生今年才二十刚出头,长相英俊,身材匀称。经此打扮,一时显得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俨然是一个富家小公子。 宽继贤看向云生,越看越是觉得帅气,眼中充满了慈爱。 众人至黄昏时分,来到了大王山的山口处。 但是,出人意料的是,在山口处却密密麻麻的站着数千将士,个个也是身骑战马、头戴头盔、身穿战甲,手持长枪,腰挎战刀,身背弓箭。 “宽老哥,我已经等你多时了!” 一个左眼蒙一块黑布,好似海盗的人大声地叫道。 “甲老弟!” “甲爷爷!” “甲千总!” 宽继贤、云生和勇建章三人见到甲飞龙,都是喜出望外。 宽继贤和云生立即策马上前,心中激动万分。 他乡与故知,乃人生之大幸事,怎能叫宽继贤和云生不高兴呢? “春栎副都统放心不下,叫我带弓骑第一营前来,协助你完成任务!”甲飞龙笑着说道。 “好!好!好!有甲老弟相助,我们定然能闹他个翻天覆地!”宽继贤也是高兴地说道。 对于甲飞龙带着弓骑一营的到来,宽继贤一下子变得信心满满,也不再认为这次行动是十死无生的必死之局。 “春栎副都统说,此次行动由你宽老哥指挥组织,我只是协助而已。” 甲飞龙也是极聪明之人,一见面便确定了这次行动的指挥权。 当然,甲飞龙对宽继贤的指挥才能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不,这次行动的总指挥是云生千总,我们的云生也长大了,我们两个老骨头只是协助而已。”宽继贤笑着纠正道。 甲飞龙望向云生,顿时大悟,于是连连笑道:“对对对,是我说错了,这次行动的总指挥是云生千总!” 宽继贤和甲飞龙二人同时大笑起来。 云生倒是一时有些尴尬。 “云生,你安排吧。”宽继贤说道。 云生内心还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自己还年轻,但是随即便调整好心态。 在出发前,宽继贤便教育云生说:“孙儿,如今你是枪骑一营的千总,我是身无半职。 所以,以后你想管理好这支部队,就要多出头,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必须树立起威信来。 至于有些事情,私下来我们可以商量。但在将士们面前,你不必事事请求于我,知道吗?” 所以,自接到此次行动的任务后,云生便完全放弃了自身的修炼,全身心地投入到部队管理之中。 没事时,云生常到营中转悠,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甩手掌柜”了。 云生说道:“甲爷爷,对于这次行动我有以下几点考虑,我认为……” 甲飞龙笑着阻止道:“不用请示,也不用认为,你说了算。” 云生笑道:“好的。我们两营人马集合后,我先骑马前出,侦察泉水府金鹰兵力的分布情况。 你和爷爷带领部队乘着夜色,分批行动,在小扈山南缘的山谷中集合。而后等我回来,我们再筹划具体的行动。” 甲飞龙看向宽继贤,见宽继贤点了点头,知道这是云生提前与宽继贤商量过的。 遂笑道:“好的,这条路我们来到大王山的时候已经走过一遭,你就放心好了。” 云生说:“那好!我便先行出发。” 对于云生的侦察能力,宽继贤和甲飞龙二人是相当地信任。 特别是甲飞龙,那次在石秀峰之战中,云生和甲飞龙二人偷袭金鹰千人将。 云生带着甲飞龙飞檐走壁、爬山越岭,在树林间犹如猴子一般飞跃,令甲飞龙大开眼界,对云生的轻功身法赞叹不已。 另外,云生办事细致小心,考虑全面,这也令宽继贤和甲飞龙二人对云生十分信任。 甲飞龙见云生今日身穿便装,便已知道云生做好了战前勘察的准备。 战前勘察,实地考察,是大军行动前必做的准备工作之一。只有熟悉地形,掌握敌情,才能制定出合适的作战计划和行动方案。 作为一名老兵,这个甲飞龙自然懂得。 “好的,你先前出侦察,大部队就交给我和宽老哥,你放心吧!” 云生点了点头,而后驱赶“墨龙”宝马,驶出大王山,一路向北而去。 单人单骑,目标较小,不易被敌发现。 待到天黑之后,宽继贤和甲飞龙二人这才率领枪骑一营和弓骑一营,乘着夜色,开始向小扈山方向前进。 这条路,众人已经走过一次,道路熟悉,对于具体的前进路线、行程安排、休息点、隐藏地等,大家早已胸有成竹。 两拨人马,乘着夜色,急速而行,马蹄过后,地上的泥土四处飞溅。 人马过后,从大路旁的一棵大树上跳下一人,跟随在众人之后,向龙川府方向急奔而去。 云生骑马,乘着夜色,一路狂奔。 至天明时分,云生已来到大王山北侧的龙川府府城。 云生来到一家较大的客店,将“墨龙”宝马交于小二,自己则点了一些酒菜,来大厅中吃些早餐。 店小二见云生衣着华丽,又腰悬宝剑,猜测不是哪一家的富家公子,便是江湖上哪一门派的弟子行走历练。 店小二这些人常年接待南来北往的客人,常年察颜观色,对于观人之术,有着十分的心得。 于是店小二十分热情地招待了云生。 大型酒店,人员混杂,三道九流,各色人物,相聚于此,是打听消息的好时机。 但是,并不是每次都能打听到有用的消息,更多的则是谁家发生了什么奇闻丑事,最近龙川府又发生了什么案件以及某某老爷又娶了几房姨太等等花边新闻。 吃罢早餐,云生决定出去走一走。 这虽然有些浪费时间,但云生心中却有自己的想法。 龙川府是洪南莽北的九大府城之一,相当繁华。现在正值早晨,大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云生依次走过府衙、钱库、粮仓、武备库和金鹰铁骑的大营。 一番侦察,云生并没有多大的收获。 要说真有收获,也就两点:一是龙川府很繁华,百姓安居乐业;二是龙川府的防备十分松懈。 云生在龙川府并没有久留,他还有重要任务,需要披星戴月地般赶路,不能延误时机。 就在云生到达龙川府不久,一名身着青衣之人,骑马急匆匆地来到龙川府金鹰铁骑大营。 不久,一只信鸽冲天而起,扑腾腾地向着京城堾丽的方向飞去。 第180章 实地勘察 云生骑马走出龙川府,从怀中取出地图,打开一看,只见在龙川府北五里地,有一处大型粮仓。 云生决定前出一看。 龙川府的粮仓就在大路边上,正好顺路。 在经过时,云生并没有降低马速,而是急驰而过,但是眼神的余光却瞟向龙川府的粮仓。 粮仓处守卫约有50余人,粮仓城高约有三丈,长宽约有一里地,与他此前火烧的源水粮仓大小一般。 云生继续前行,来到一条大河边。 洪南莽北之地,雨水充沛,河流众多。 不仅如此,洪南莽北下游的河流且都是又宽又大又深。 河流是严重影响大军行动和作战的因素之一,利用得好,可以作为天然的防御阵地;若是利用不当,则会变为天然的阻断之地。 云生继续前行,不过河流上有一座大桥,倒也是畅通无阻。 云生顺着大路一直向北疾驰而去,当天晚上,来到一座小县城。 此时已日落西山,天色渐暗,县城内灯火辉煌,远远望去,一片红火。 县城的南城门上有十名守卫,十名守卫手持长枪,只负责站岗值班,并不检查南来北往的行人。 云生进入县城,在县城的主街道上,两侧的商铺栉次鳞比,门前都悬挂着红色的灯笼,旗风招展,一片和平繁华之象。 云生来到一个较大的酒店,将“墨龙”宝马寄养,而后来到酒店的大厅。 此时正是晚餐时间,大厅内坐满了客人,人声喧哗,众人猜拳行令,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云生略微点了一些酒菜,一阵狼吞虎咽,便早早地休息去了。 两天一夜没有休息,又骑马奔跑,既便是云生千人将的身体,也感觉到疲惫不堪。 第二天一早,云生草草吃了一点早饭,便骑上“墨龙”宝马,沿着县城内主要街道走了一遍,依次观察了县衙、金鹰铁骑大营等主要目标。 一番侦察,并无多大收获。 要说收获,还是两点:一是县城很繁华,百姓安居乐业;二是金鹰的防备十分松懈。 云生骑马走出县城,而后一路疾奔,一路上不断地观察着沿途的地形、山势、河流、道路、村庄、城镇、树林等重要目标。 树林也是一个重要的作战因素,成片的树木既可以作为大军藏身的好地方,也可以成为阻击敌人很好的伏击区。 洪南莽北之地,因雨水充沛,当地树木成长异常茂盛,有许多成片成片的树木。 龙川府向北便是庆年府,两府都处于洪水和莽江两条大河的下游平原地区,地势异常平旷,一马平川,很难见到高山。 天黑时分,云生来到了庆年府城。 庆年府同样是洪南莽北的九大府城之一。 庆年府北接泉水府、南接龙川府,西接京城堾丽,东北接化成府,东南接中吴府,五府通衢,千年自古繁华。 庆年府开四城门,比龙川府要大,当然更繁华。 在城外十几里地外,云生便远远地看见半边天空被渲染成一片红色的庆年府城。 庆年府的四个城门上,都修有高大的城楼。同样,在城楼上有守卫披甲执枪,却没有人员把守城门。 行人南来北往,丝毫无人阻拦。 庆年府的大街上,两侧都是两层楼高的酒楼、商铺、客店,并且云生还发现了一处青楼,门前停满了装饰豪华的马车。 云生来到一家酒店,酒店内住满了客人。 经过两府数县,给云生最大的感觉只有两点:一是城市繁华,二是防备松懈。 另外再加一条,那就是河流众多,桥梁稀少。 云生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心中五味杂陈。 城镇繁华兴隆,百姓安居乐业,但人民却处于金鹰王国的统治之下,这到底是好还是坏呢? 第二日早早,云生便骑马出发。 这些都不是他所关心的,他关心的是下一个目标:泉水府。 但是走在半路上,云生却有新的发现,他发现在庆年府的北侧,有一条河流,经打听名为“源水”。 在河流的南岸,有一座孤零零的城堡,却是他先前烧毁的“源水粮仓”。 云生这才明白,他上次火烧的源水仓,却是庆年府的粮仓。 云生细看粮仓,却发现在粮仓的四角角楼上,站满了金鹰将士。 云生猜测,源水仓又再次得到重建,依然为庆年府的粮仓。 一日疾奔,云生不断地观察大路两侧的地形,并记于心中。黄昏时分,云生便来到泉水府城。 云生的座骑“墨龙”宝马,如今是七岁牙关,就好比二十余岁的小伙子,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可谓是日行千里,夜行八百。 来到泉水府城,城内同样繁华无比,同样防备松懈。 城内大道宽阔,行人来来往往,商铺酒楼栉次鳞比,早已看不见两年前战争的痕迹。 城楼上只有少数守卫站岗值勤,门口没有人员把守。 云生找到一处较大的酒楼,寄放好战马后,便来到大厅中央用餐。 云生一边慢腾腾地吃着饭,两只耳朵不断筛选着周围的谈话声。但是,近半个时辰,却无一所获。 没有人谈论时局,没有人谈论战争,更没有人对大金王朝说三道四。 次日凌晨时分,云生换上黑色的夜行衣,一个人窜出酒楼,像只猫一样,行走在屋檐之上。 来到泉水府的府衙,门口只有数名值守人员,府衙内静悄悄一片。 来到金鹰铁骑的大营,大营的四周都建有哨塔,哨兵在哨塔内打着哈欠,昏昏欲睡。 云生悄悄潜入大营的马厩,马厩内挤满了战马。 云生猜测,泉水府内经过上次战争之后,又重新调来了新的兵马,已补充完毕。 如此的话,泉水府城的守军应在3000人左右。 显然,如此突袭泉水府的结果,只能是两败俱伤,既使胜利,也只是惨胜。 闹出一时大的动静,却无力再展开后继的活动,并不能形成春栎副都统所要求的:尽可能地制造出更大的声势,更多的吸引金鹰王国的注意力;尽可能地持续更长更久的时间,为挥北军赢得更加充足的准备时间。 云生悄悄返回酒楼,到天明时分,打扮成一个富家子弟,走街串巷,四处闲逛,同时仔细观察泉水府的地形和金鹰大军的布防情况。 泉水府同样开东南西北四门,中间有一条名为“泉水”的河流穿城而过,在河流上有数座桥梁。 云生看完,心中始终没有明白,上一次十八义军联盟为什么选择泉水府作为攻击对象。 泉水府内泉水河将城市一分为二,河流上只有数座桥梁,显然不易于大军攻击。 若是金鹰铁骑拒守桥梁,想要攻占泉水河的对岸,必须要付出数倍的代价。 若是沿着泉水河攻击,金鹰铁骑就可以拒守泉水河两侧的街道,并利用街道两侧的高楼射箭防守,那么进攻付出的代价也会成倍的增加。 云生想不明白这些,但是,若是要他组织此次行动,他拒绝选择攻击泉水府。 闲逛半日,云生收获不大,吃过午餐,云生便骑马走出东城门,一路向东,向小扈山方向进发,准备与宽继贤和甲飞龙去汇合。 第181章 将在外,军命有所不受 一路疾奔,一直到深夜,才来到小扈山脚下。云生估摸,小扈山距泉水府约有六百里地。 这更加确定了云生的想法:偷袭泉水府,显然不是一个好的方法。 既便偷袭泉水府成功,但是从泉水府向小扈山回撤,从中必然会遭受金鹰铁骑大军的围追堵截。 远离小扈山这块“根据地”,大军将无处藏身,反而更像一只在狼群中奔跑的山羊。 山羊,只有在山中才能飞檐走壁,履悬崖如走平地。 云生来到小扈山山脚下的一处县城休息。 这座县城名为扈阳县,即小扈山山南之县。 山南水北为阳,山北水南为阴。 所谓华阴,便是在华山之北;所谓洛阳,便是在洛水以北。 凌晨时分,云生再次换上青色的衣服,口念飞翔术,乘着夜色,飞到空中,观察小扈山以西、以南的地形地貌。 行走在大地之上,犹如“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不能全面地、客观地观察事物。 只有飞到空中,俯视大地,才能“一览众山小”,才能在大脑之中形成一个全面地、立体地印象。 过不多时,天色发亮,云生飞在高空之中,犹如一只大鸟,展翅翱翔。 一个个村镇、一片片树木,一块块田地,一条条大路,一道道河流,大地犹如一位美少女,尽情敞开自己动人的曲线,任由云生细细欣赏。 一幅幅画面,在云生的脑海中成形,特别是河流、道路、桥梁、树林、城镇,这些关键要素犹如一个个逗号、句号、冒号、省略号、破折号,将一篇文章合理的断开,组成了一篇优美的散文——云生的作战计划。 返回小扈山,云生骑马向山南跑去,来到预定的集合地域,准备与宽继贤和甲飞龙汇合。 走进山谷,过不多时,从山谷两侧的林间跑下来数人,见到云生,亲切地大喊道:“云千总”。 一声“云千总”,令云生喜上眉梢,心中的包袱落地。 云生一路上最担忧的便是宽继贤和甲飞龙二人,两拨人马2000人,长途跋涉,目标明显,极易被大金王朝发现。 如今枪骑一营和弓骑一营顺利来到山谷之中,说明宽继贤和甲飞龙二人做得极为隐蔽,并没有引起大金王朝的注意。 来到山谷中央,宽继贤和甲飞龙二人见云生归来,也是喜外望外。 “还没吃饭吧?”宽继贤命人端来饭菜。 所谓饭菜,也就是简单的饼子加凉水。 不过,另外还有一壶烧酒。 此次行动,千里奔袭,大军根本没有携带锅碗瓢盆等之类的炊具之物。 云生拿起大饼,便啃了起来,一边说道:“爷爷,你们什么时候到的?” 宽继贤笑着说:“昨天晚上刚到。” 甲飞龙却有些性急,问道:“云生,侦察得怎么样?” 云生点了点头,放下饼子,坚定地说道:“不可以攻打泉水府。” 宽继贤和甲飞龙以及另外四位副千总听后,心中大惊。 二袭泉水府,这可是挥北旅定下的作战任务。 “为什么?”勇建章问道。 云生道:“泉水府距离小扈山有六百里之遥,中间一马平川,且有十余个县城。 如果我们攻打泉水府之后,若不能及时撤回小扈山,那真是就像闯入狼群的绵羊,必将遭到金鹰铁骑的四处围追堵截,必死无异。” 众人听罢,都低头沉默不语。 大家知道,云生说得是事实。 “但是,攻打泉水府是旅部下达的任务,不攻打泉水府,我们跑这么远来干什么?”一名弓骑营的副千总问道。 弓骑营的这名副千总见云生如此年轻,心中稍有些看不起:熊孩子,知道什么?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宽继贤看了一眼那名弓骑营的副千总,阴沉着脸说道。 “对!水无常形,兵无常势,依据形势变化,灵活运用战术,这才是致胜之道。”甲飞龙也说道。 “对!我们是来打仗的,并不是来送死的。”育子崖也说道。 那名弓骑营的副千总听宽继贤、甲飞龙和育子崖三人都支持云生的意见,遂不再作声。 云生道:“泉水府不仅距小扈山有六百里之遥,并且经过我的观察,自上次十八义军联盟攻打泉水府后,金鹰王国又重新补充了泉水府的兵力,如今泉水府中共有兵力约3000人左右。 另外,我在泉水城中闲逛,发现泉水城被泉水河一分两半,河上仅有数座桥梁,根本不利于大军展开进攻。 若真要强行攻击,必然要付出巨大的伤亡和代价。” 云生说完,众人都点头称是。 宽继贤道:“云生千总说得不错,上次十八义军联盟攻打泉水府,共出动了3000骑兵和2000步兵,都未能攻下泉水府城,且伤亡残重。 最为关键的是,城中还有一名金鹰十万王坐镇泉水府,既使我们攻下泉水府城,在十万王的眼皮之下,也无法逃生。” 众人听后,再无人说话,大家都一齐看向云生,知道云生既然放弃了攻打泉水府的方案,必然心中会有新的方案。 “那千总你认为我们下步该怎么行动呢?”勇建章问道。 云生道:“攻打泉水府是旅部下达给我们的任务,但是我记得春栎副都统也说过,务必要尽可能地制造出更大的声势,更多的吸引金鹰王国的注意力;务必要尽可能地持续更长更久的时间,为挥北军赢得更加充足的准备时间。” 众人听后,觉得云生说得有道理。 宽继贤脸上顿时露出欣慰的笑容,说道:“云生千总说得极是!” 宽继贤对云生的称呼也由以前的“云生”“孙儿”变为“千总”,这是宽继贤在众人面前对云生的一种拥挤和肯定。 什么场合说什么话,宽继贤心中很清楚。 “云生千总你说吧,下一步该怎么办?”甲飞龙对于云生能够准确领会春栎副都统的意图,也是感觉到十分的高兴。 “云生长大了!”甲飞龙也深切地感受到了云生的变化,心中欣慰地感叹道。 不掌权,不管事,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只有身担责任,才会主动地、积极地去分析问题,解决问题。 每一个人都是这样长大的。 弓骑营的两名副千总见甲飞龙如此肯定眼前的这个少年,知道甲飞龙与云生的关系非浅,所以心中也对云生重视起来。 云生道:“这几天,我仔细观察了泉水府周边的地形,心中有了一个大概的想法,我说说,大家看怎么样?” 于是,云生拿出一张地图,将自己的想法一一告诉大家。 众人听后,都觉得云生的主意可行,既能引起大金王朝的注意,也能持续更长的时间。 更为重要的是,可以尽量地减少自身的伤亡。 相对于硬碰硬地攻打泉水府,云生提出的作战方案显得更为可行。 第182章 交粮时的变故 八月底的洪莽大地,一片丰收景象。 老农们有的赶着牛车,有的拉着架子车,有的推着独轮车,满载着粮食,从四面八方向县城赶来,上交赋粮。 说来也怪,自大金王朝建国以来,这四年来,洪莽大地都是风调雨顺,庄稼连获丰收。 农民的脸上一个个洋溢着笑容,早早地赶来交粮。 大金王朝十五税一,相比较以前大德王朝的十税一,农民的负担减轻了不少。 更加上这两年风调雨顺,喜获丰收,百姓的日子相比较以前,却是好过了许多。 在一条条通往扈阳县的大道上,沿途都是赶着牛车、推着小车交粮的百姓。 扈阳县城,开东西两座城门,城楼上只有少数的金鹰将士站岗放哨,门口并没有人员把守检查。 老农们赶车进入城中,向城内的粮仓走去。 一时之间,粮仓四周的大道上人满为患。 粮仓只有二十余名金鹰将士手持长枪,时不时大声地吆喝着,维持着秩序,叫大家不要拥挤,不要争抢。 但是,农民们都想早早地交完粮,而后在天黑之前赶回家去。 毕竟县城内住宿一晚上,是要花不少银两的。 “你这老东西,挤什么挤,眼睛长到**上了?”一名身体壮硕,胡子拉茬的中年人破口大骂一位有些瘸拐的老年人。 “年轻人,要懂得尊敬老人啊!不要仗着年轻就欺负人,你也会变老的。”瘸拐的老年人教育着中年人。 “吵什么吵?都给我排好队,一个一个来。”一名手执长枪的金鹰将士走过来,大声地训斥着。 “好的,好的,大爷!”瘸拐的老年人手中拿着粮本,点头哈腰地说道。 突然,瘸拐的那老年人上前,左手一把抓住金鹰将士的长枪,右手一个挥劈,砍向那金鹰将士的脖子。 金鹰将士一时反应过来,被瘸拐的老年人直接砍倒在地,一命呜呼。 其它金鹰将士见那瘸拐的老年人突然发难,顿时大吃一惊,而后挥动手中长枪,齐齐地向那瘸拐的老年人刺来。 那瘸拐的老年人不是别人,正是宽继贤。 宽继贤挥动手中长枪,长枪一抖,梨花绽放,一朵朵花瓣飘向金鹰将士,顿时血花飞舞,三四名金鹰将士身中长枪,倒在地上。 不远处,另外几名金鹰将士见有人行凶,也是立即手拿长枪,向宽继贤杀来。 正当他们向前冲来时,只见身边数名身强力壮的中年人从粮袋下面抽出长刀。 一阵白亮亮的刀光过后,五六名金鹰将士当时尸首分家,倒于地上,血溅三尺。 一时之间,刀光枪影,交粮的农民们顿时大惊,大呼小叫,四处逃散。 宽继贤等十几名将士持刀持枪杀向四周仅存不多的金鹰将士。 枪起血花飞,刀落人头掉。 片刻功夫,粮仓内值守的二十几名金鹰将士便被杀死,仅有一名金鹰将士翻过粮仓的院墙,逃得一劫。 宽继贤见那名金鹰将士逃走,脸上微微一笑,也不追赶,遂大喝一声“撤!” 十几名交粮的“农民”紧紧跟上宽继贤,冲出粮仓,向东城门而去。 “不好了,不好了,有人在粮仓杀人了。”逃脱的那名金鹰将士连滚带爬地冲向县衙,向驻守扈阳县的金鹰千总报告。 金鹰千总听后,大声地喊道:“立即封锁城门,通知大营,全体上马,追击大德叛逆。” 县衙内的一名名金鹰铁骑翻身上马,一部分向东西城门追去,一部分向城中的金鹰大营赶去。 负责金鹰大营管理的金鹰百人师接到通知后,立即大声喊道:“全体上马,追击叛逆。” 近千金鹰将士立即身披战甲,奔向马厩,而后骑上战马,向东西城门而去。 宽继贤等十余名扮作“农民”的将士迅速来到东城门,此时只见云生站立在城头之上,手持长枪,在云生的脚下,躺着十余名金鹰将士。 云生见宽继贤等人赶来,遂微微一笑,一个飞身跳下城楼,骑于“墨龙”宝马之上,而后手持长枪,挡在城门口。 “爷爷,你们先走!” 宽继贤点了点头,迅速出城,城外有三四名将士身骑战马,另外还牵着十余匹战马。 宽继贤等人翻身上马,立即沿着大道,向东而去。 云生身骑战马,手持长枪,站立在城门口。 不多时,只见城内铁蹄滚滚,云生知道是扈阳县内的大队金鹰铁骑赶到。 金鹰铁骑只见城门口有一人身骑战马,手持长枪,目光冷淡,并且嘴角处带着一丝轻蔑的冷笑,神情嚣张至极。 金鹰铁骑手舞刀枪,一齐向云生杀来。 云生手持长枪,长枪一抖,梨花雨落。长枪摇摆不定,一击一刺,必有一名金鹰铁骑胸前开花,倒于马下。 自从云生的梨花雨枪达到练心境界之后,他这才真正地将长枪当作长枪,而不再羡慕肃泰,将长枪当作棍使。 将长枪当作棍使,那纯粹是对长枪的一种亵渎,纯粹是一种莽夫行为。 云生长枪挥舞,片片梨花绽放,长枪所过,血花飞起,与雪白的梨花共同组成一道红与白的风景线。 金鹰铁骑的千人将骑马赶到,见云生一人站立城门口,数百金鹰将士却不能冲破防线,顿时心中大怒,大喝一声“让开!” 金鹰铁骑见千总赶到,于是纷纷让出一条道路。 金鹰铁骑的千总骑马持枪,直奔云生杀来。 两枪相交,乒乓作响,火星四溅。 云生与那金鹰千人将对战,只觉对手除了力气大一点,其枪法稀松平常。 云生可以确定地讲,他只需要一枪便可以结果了这名金鹰千人将的性命。 但是,云生并没有这样做。 因为,他的目标并不是金鹰千人将,而是扈阳县城的整个金鹰千人营。 云生与金鹰千人将大战一起,枪来枪往。 云生也是使用大力,与金鹰千人将战在一起。 二人都是以力气为家,一时之间枪来枪往,马来马去。 二人水平旗鼓相当,伯仲之间,将遇良材,平分秋色,一时杀得难解难分。 金鹰千人将好像遇上了千百年来没有碰到的对手,越战越是起劲,越战越是兴奋,越战越是勇猛。 二人大战一起,完全堵死了扈阳县城的东大门。 其它金鹰将士既插不上手,也无法通过东大门去追赶那些杀人的“老农”。 云生与金鹰千人将大战多时,云生估计宽继贤等人已经走远,遂假装气力不济,慢慢败退。 二马相错,云生虚晃一枪,让过金鹰千人将,然后拍马向城门外驶去。 第183章 七十二计之十三:引蛇出洞(一) 云生驱马向前急奔,身后金鹰千人将带领大队人马紧追而来。 云生施展大力神猿拳,身体随“墨龙”宝马的奔跑上下起伏,保持一致频率。 云生的身体犹如一阵轻烟,就好像没有丝重量一样,“墨龙”宝马感觉不到一点压力,放开四蹄,向前狂奔。 渐渐的,双方的距离越拉越大。 身后,不时有箭矢射来,云生的后背就像是长了眼睛一般,在马背上左腾右挪,一一躲开射来的箭矢。 一支箭矢直朝“墨龙”宝马射来,云生反手一枪,将箭矢挡开。 云生怕“墨龙”宝马中箭,干脆转起来身来,手持长枪,坐于马背之上,面向后方的金鹰铁骑,长枪挥舞,不断地将射来的箭矢挡开。 金鹰千人将大怒,于是将手中的长枪挂于马背的枪槽之上,而后取下弓箭,反手拔箭,搭箭上弦,拉弓满月。 “嗖”的一箭,箭矢如同流星一般,射向云生。 金鹰王国的将士从小在马背上长大,个个擅长射击之术。所以说骑射,是金鹰王国将士的强项。 云生挥动手中长枪,挡开金鹰千人将射来的箭矢。 金鹰千人将大怒,于是连连搭箭上弦,不断地朝云生射来。 云生或是腾转身体,或是用长枪挡开箭矢,并且在马背上哈哈大笑,就像是戏弄调笑一般。 果然,金鹰千人将大怒,命令全体金鹰将士快速追击。 一刻钟时间不到,已经奔出扈阳县城五六里地。 扈阳县城外,地势平旷,大道的两边是是成片成片的田地,此时地里的庄稼已经收割完毕,田地一览无余。 云生骑马在前逃窜,近千名金鹰铁骑骑马在后急追。 就在此时,只见一阵响亮的哨声响起,大路两旁田地里的沟渠内,突然窜出无数人来,个个手持弓箭,纷纷松弦放箭,向金鹰铁骑射来。 大路仅宽两丈有余,金鹰铁骑最多成四路纵队并行,近千将士稀稀拉拉地拉了近一里地之长。 大路两旁的箭矢如雨,密集如蝗,一时之间,金鹰铁骑两侧受敌,纷纷中箭,落于马下。 金鹰千人将大惊,于是连连大喊,金鹰铁骑骑马散开,手执长枪,向大路两旁沟渠内枪骑第一营的将士杀来。 可惜箭矢过于密集,金鹰铁骑不断中箭落马,倒于地上。 金鹰千人将此时恍然大悟,知道中了对方的埋伏,又见两侧箭矢过密,冲击无效,于是掉转马头,再次大声喊叫,命令所余的金鹰将士立即返回县城。 所余的金鹰铁骑立即掉转马头,向大路上跑去。 可惜这一停一转之间,又有无数的箭矢射来,金鹰铁骑再次纷纷中箭下马。 所余的金鹰铁骑赶到马路之上,催马急速向县城方向回撤。 但是,大道之上,忽见一位老年人和一位中年人身骑战马,手持长枪,挡住了去路。 宽继贤和勇建章二人见金鹰铁骑返回,于是挥动手中长枪,向前冲去。 宽继贤和勇建章长枪舞动,一个梨花绽放,一个雪花飞舞,长枪所过,先是叮铃咣铛的长枪铮鸣之声响起,而后又听到“噗噗噗”的长枪穿透之声响起,再是只见血花绽放,最后是“扑通扑通”的落地声音响起。 宽继贤和勇建章长枪舞动,一时三丈之内无人能近,金鹰铁骑倒下一片。 金鹰铁骑见宽继贤和勇建章二人占据大道,勇不可挡,于是纷纷跑下大路,从大路的两侧躲路而逃。 令金鹰铁骑欣慰的是,此时在大路的两侧并没有密集的、夺命的箭矢射来。 金鹰千人将也是迅速掉转马头,向后撤去。 就在哨声响起的那一刻,云生便掉转马头,回杀而来。 云生骑于战马之上,将长枪挂于枪槽之内,而后解下弓箭,反手拔箭,搭箭上弦。 云生左手持弓,右手控弦,心神一体,凝神聚力,松弦放箭。 箭矢急若闪电,直朝金鹰千人将的后心而来。 金鹰千人将听到身后的箭矢破空之声,一个转身,挥动长枪,将箭矢挡开。 可是,就在将箭矢挡开的一刹那,又一支箭矢快速地在他的眼中放大。 原来云生凝神聚力,来了个“三连击”。 此时金鹰千人将侧身后望,万般无奈,只好身体顺势向后一倒,从马背上摔下,掉落地上。 金鹰千人将迅速翻身站起,但是就在他站起的同时,一支箭矢又到了他的眼前。 “噗”的一声音,铁箭射穿金鹰千人将的身体,穿胸而过,顺便带起一大片的血花。 云生没有理会金鹰千人将的死活,而是策马前冲,连续地拔箭、搭箭、拉弦、射箭。 一支支箭矢犹如长了眼睛一般,直奔正在逃跑的金鹰铁骑的后背而去。 每一支箭矢过后,必有一团血花飞起,必有一名金鹰铁骑落于马下。 600步范围内,在云生的眼中,所有的金鹰铁骑犹如一个个移动的靶牌,每箭射出,必中红心,必带血花。 云生连射五十箭,直到身后的箭囊中没有弓箭时,这才停止射击,改弓为枪,向前冲去。 此时绕过宽继贤和勇建章二人堵截的金鹰铁骑约有百余人。 众人庆幸之余,策马狂奔,直向扈阳县城冲去。 城门越来越近,众金鹰铁骑心中惊喜:终于可以活着回到县城了。 但是,就在他们快要到达城门的时候,只见城墙上站起几十人来,个个手持弓箭。 一阵箭雨落下,金鹰铁骑猝不及防,纷纷中箭落地。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所余的金鹰将士无路可逃,纷纷向两边散去。 就在这时,只见城墙两侧又涌出无数人来,手持弓箭,箭矢如雨,金鹰铁骑又是一翻人仰马翻。 此时,宽继贤带领大队人马赶到,枪骑一营的将士们夺得金鹰铁骑的战马,成半包围圈之势向扈阳县城门口涌来。 仅剩不多的金鹰铁骑此时已成瓮中之鳖,在一番箭雨过后,全部中箭落马,无一存活。 云生上前,见战斗结束,遂大喊道:“各伍按计划行事!” 云生和勇建章带两伍人马冲进城内。 云生带一伍人马直赴金鹰铁骑大营,勇建章带一伍人马直奔兵器库,并同时占领各条主要街道,继续清剿扈阳县内的残余金鹰铁骑。 宽继贤则带一伍人马直赴县衙大院。 而育子崖则带六伍人马返回,打扫战场,牵引战马,收集箭矢。 云生、勇建章和宽继贤带三伍人马冲进扈阳县城,个个身骑战马,身穿铠甲,手持长枪,马匹所过,尘土飞扬,一个个犹如凶神恶煞,气势汹汹。 沿街的百姓见后,惊慌失措,吓得大呼小叫,纷纷躲避,钻入屋内。 宽继贤带着一伍人马来到县衙,破门而入,县衙内的衙役吓得四处逃散。 枪骑一营的将士下马,手持长枪,四处追杀,一枪一个窟窿,一枪一团血花。 宽继贤带人来到后院,在屋内找到吓得瑟瑟发抖,钻入床下的扈阳县令。 长刀砍下,头颅落地,血溅三尺。 宽继贤来到大堂中央,拿起毛笔,沾上扈阳县令头颅上的鲜血,而后来到县衙的大门口,在一侧白墙上提笔挥毫:杀人者,三关将士也。 第184章 七十二计之十三:引蛇出洞(二) 这时有一名将士拿来一沓银票和一包金银细软。 宽继贤将银票揣于怀中,同时命人带上金银细软迅速到县城内购买一些如鸡鸭牛羊等熟食肉类,大饼、包子、酒水等之类的生活补济物品。 枪骑一营的将士已经离开大王山有十日有余,每日大饼加凉水,看得宽继贤老人都心疼万分。 此时正好设计消灭了扈阳县城的金鹰铁骑,也正好给众将士们采购一些食物。 此时,云生和勇建章带着两伍人马已经清剿完金鹰大营和武备库残余的金鹰铁骑,又在各条大街之上四处搜索漏网的金鹰铁骑。 一时之间,大街上尘土飞扬,马蹄铮铮。 众枪骑一营的将士沿城沿街奔跑一圈,而后才向东城门跑去。 云生等人如此做法,其实内含深意,在城内搜索残敌是假,做出样子给百姓们看是真。 云生等人不仅要全歼扈阳县城内的金鹰铁骑,更要营造宏大的气势,让袭击扈阳县的“光辉事迹四处传唱”,人人皆知。 云生、宽继贤和勇建章带领三伍人马来到城外,此时只见育子崖带领着带它六伍人马已经集合完毕。 打扫战场共获得战马600余匹。 在战斗之前,云生就下令:尽可能地只射人,不射马。 枪骑一营的1000将士分乘600余战马,而后快速向小扈山南缘山脚下驶去。 整个战斗持续不到一个时辰。 原来在此次行动前,云生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宽继贤和甲飞龙以及四位副千总。 众人听后,一致赞同,甲飞龙听后,竖起大拇指夸赞云生的好主意, 经过众人一番商议,决定由枪骑一营的1000将士完成袭击扈阳县金鹰铁骑的任务。 众人继续研究,衡量利弊,决定采用“引蛇出洞”的战法,将扈阳县城内的金鹰铁骑引到城外,再全力歼灭。 留下枪骑第十伍的100人在山中看守战马,在中午时分将1000匹战马牵引到指定的地域等待。 由宽继贤带领十余名将士扮作农民,手推小车,载上粮食,假装前往扈阳县的粮仓交粮。 而后乘机发难,杀死粮仓内的金鹰铁骑,迅速逃离扈阳县城,引出扈阳县城内的金鹰铁骑追击,完成此次“引蛇出洞”的任务。 枪骑一营的其它九伍将士乘着夜色,徒步来到扈阳县城外,枪骑一伍至六伍的600将士埋伏在大道两旁的沟渠内,挖出小坑,而后钻入坑中,再用浮土掩埋,仅留鼻孔呼吸。防止被路人发现,报告给扈阳县城内的金鹰铁骑。 这一行动由育子崖来负责完成。 枪骑第七伍、第八伍、第九伍则埋伏在县城的周边。 待金鹰铁骑出城后,枪骑第七伍迅速占领东西城门,既防止城内的金鹰铁骑外逃,也防止城外溃败的金鹰铁骑进城。 第八伍、第九伍则迅速行动至东城门两侧的城墙处,防止金鹰铁骑进城不得,向两侧逃窜。 战斗结束后,再由云生和勇建章带两伍人马清剿城内的金鹰残敌,由宽继贤带领一伍人马攻占县衙。 最后三伍人马在城内奔跑,制造紧张气氛,扩大影响。 当然,这只是第一方案,也是最理想、最完善的方案。 如果金鹰铁骑不追击或是只派少数人追击,那便使用第二方案和第三方案。 只是第二方案和第三方案都要进入城内战斗,人员伤亡必然加大。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驻守扈阳县城的金鹰铁骑就像预演过一遍,完完全全的按照第一方案行动。 整套方案的设计都是由宽继贤主持完成的。 当时云生问道:“爷爷,您说第一方案的可行性有多大?” 宽继贤道:“八成。” 云生有些不敢相信,继续问道:“为什么?” 宽继贤笑着说:“无是生非呗。” 云生还是有些不明白。 宽继贤道:“金鹰铁骑整日驻守城内,无所事事。此时正好有人袭击粮仓,你说驻守县城的金鹰千人将听到后会不会感到兴奋?” 云生想了想,说道:“有可能吧!” 宽继贤又道:“当然,为了增大第一方案的可行性,我们还需要增加一个环节。” 云生问:“是什么?” 宽继贤笑着说:“需要你与金鹰千人将打一架。” 云生顿时来了兴趣,问道:“怎么打,在哪儿打?” 宽继贤道:“在城门口打一架。” 云生问:“为什么要在城门口打?” 宽继贤道:“一是吸引城内金鹰铁骑的注意力,让他们都关注到城门口的打架事件,吸引众金鹰铁骑到东城门口观战。 二是为了让金鹰铁骑有时间统一集合在东城门口。若不然,追击我们的金鹰铁骑稀稀拉拉,如何一次性歼灭呢?” 云生听后,这才明白。 这次参与组织战斗筹划,可真是令云生大开眼界。 无论是前世的特种兵云生,还是来到这个世界上,大战龙虎关、四战泥石县、夜袭余水县、大战断家堡,阻敌西关河,守战石秀峰,云生说白了,都只是一个“打手”,并没有参与到具体的作战筹划和部署之中。 此次袭击扈阳县之战,云生是第一次以领导者的身份参与到具体的作战计划筹划之中,这让云生对战斗的筹划组织、安排部署有了一个比较明确的认识,令云生受益非浅。 至傍晚时分,云生带领枪骑一营的将士们来到一条小河边。 众人下马,开始清点人数,各伍报告。 令人高兴的是,此次战役竟然完胜,没有一人伤亡。 过不多时,枪骑第九伍的20名将士来到云生、宽继贤和勇建章、育子崖的面前。 这20名将士是枪骑一营除过宽继贤之外岁数最大的20名将士,都是60岁左右的老兵,其中还有3人参加过阿颜巴拉山之战。 自枪骑一营组建后,宽继贤特意叫云生将这些50岁以上的老兵组成一伍。 毕竟他们年龄大了,若是与年轻的将士混到一起,在日常的训练中会跟不上众人的训练节奏,反而影响部队的训练进度。 当然最为关键的,还是宽继贤有意照顾他们,相应地减轻他们训练的强度和力度。 云生上前,从怀中取出银票,这是银票是宽继贤给他的。 云生道:“各位前辈,你们都是我的爷爷辈。此次任务行动十分凶险,你们到达小扈山脚下,便将这些战马赶进山谷之中,而后你们迅速钻入山林,向北而行。或是分开扮作百姓商贩,游走四方。 若是老天有眼,你们能够逃过金鹰铁骑的搜索和围追堵截,三个月后,你们就可以重新返回大王山。 这是2000两银票,是从扈阳县城衙门内搜来的,共20张,你们每人一张,权作是你们路途中的费用。” 这20名老兵都是久经考验之人,知道时间紧张,于是也不再推辞。 众人收下银票,翻身上马,前面2人,后面2人,其余16人分布两侧,赶上600余匹战马,挥马加鞭,向东而去。 600多匹战马过后,在路上留下了大量的、密集的、清晰的脚印。 20名老兵赶着战马一路向东,来到小扈山南缘脚下的一处山谷内,而后迅速钻入山林,消失不见。 云生、宽继贤等人送走20名老兵,而后急速步行至小扈山脚下。在那里有100名将士,正是枪骑十伍的将士们牵引着1000匹战马在等待云生等人。 众人骑上战马,乘着夜色,沿着小扈山的脚下,披星戴月,一路向北驶去。 第185章 七十二计之十四:遍地开花 云生并没有跟随宽继贤等人一路北上,而是驱马向西,直奔景关县城而来。 在确定袭击扈阳县城的方案后,甲飞龙带领的弓骑第一营并没有参加。 因为,他们同样也有任务,那就是夜袭景关县。 要制造出声势浩大的袭击行动,一两个县城是不够的,必须是多管齐下,遍地开花,如此才能更多地吸引金鹰王国的注意。 景关县城距离小扈山有三百余里地,只所以选择景关县,那是因为一方面在泉水府之战中,甲飞龙曾参加过对景关县金鹰铁骑的阻击行动,道路熟悉。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扈阳县在小扈山以南,而景关县在小扈山以东,宽继贤接下来将进行的袭击动作在小扈山以北地区。 如此,才能依托小扈山,形成遍地开花的效果。 在凌晨时分,云生来到了预定的集合地区,在一大片树林旁,云生找到了甲飞龙等人。 云生与甲飞龙以及两名副千总一阵商议,于是各带人马,分头行动。 此是正是九月初,凌晨时分,天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 景关县也是开东西两座城门。 “什么声音?”景关县东城楼上的一名哨兵提着灯笼,问旁边几位昏昏欲睡的值守将士。 “什么声音?夜猫子爬墙的声音呗。”另外一名值守人员答道。 就在这时,一阵刀光闪过,在灯笼的照射下,犹如一道闪电划过。 一道道闪电划起,城楼上的十名哨兵全部身体分家,鲜血四溅,倒于地上。 云生接住值守哨兵手中的灯笼,晃了几晃,而后迅速下得城墙,打开城门。 城外数百将士手持弓箭,腰悬战刀,徒步迅速进入城内。 同样在西城门,弓骑营的一名副千总也是迅速解决了西城楼上的哨兵,数百将士快速进入城内。 云生打开城门,带领一伍将士快速向县衙奔去。而甲飞龙则带领大队人马向景关县城内的金鹰铁骑的大营而去。 云生来到县衙,翻过院墙,来到县衙的大堂中央,将预先准备好的油纸油布和木材打开。 而后云生默念雷球术,一个人头般大小的雷球落下,油纸木材顿时燃烧起来。 云生又默念飓风术,一阵小小的飓风在云生的手中形成,云生随手一甩,飓风围着火焰迅速旋转。 火借风势,风助火燃。不多时,火势越来越大,向四处窜动,整个县衙大堂迅速燃烧起来,火焰冲天。 “起火了!救火啊!” 有人发现县衙大堂起火,于是大声喊叫起来。 县衙内的衙役也发现大堂起火,于是迅速穿上衣服,有的手提水桶浇火,有的拿扫帚灭火,有的拿铁锹打火。 县衙内顿时混乱一片。 坐镇县衙的金鹰千人将听到吵杂声后,也发现大堂起火,于是披了一件外套,向外走来。 刚刚走出房门,只见一阵刀光挥来,金鹰千人将吓得一哆嗦,本能的低头闪过刀光。 云生长刀挥过,一个转身,左手的马蜂短剑顺势一扫,马蜂短剑捅进金鹰千人将肥大的肚皮。 云生顺手一划,金鹰千人将肥大的肚皮于是肠肚外泄,血花飞溅,倒于地上。 县衙大堂的火势越来越大,向四周蔓延,染红了半边天。 金鹰铁骑大营四角塔楼上站岗值勤的哨兵发现县衙起火,于是大声喊道:“起火了,起火了,县衙起火了!” 金鹰铁骑大营内的将士们听到哨兵的呼喊声,于是纷纷起床,穿上衣服,有的拿起水桶,有的拿起脸盆,蜂涌而出,向县衙跑去。 就在金鹰将士们转过一个拐弯的时候,只听“嗖嗖”声不断,密集的箭矢射来,顿时金鹰将士成排成排的倒下。 金鹰将士发现前方有人伏击,于是连忙转头,向大营方向跑去。 可惜就在此时,后方不知什么时候窜出一群人来,个个手持弓箭,张弦放箭,金鹰将士又是成片成片的倒下。 金鹰将士前后受敌,无路可逃,不断中箭倒地。过不多时,全部被歼。 就在金鹰铁骑大营将士们乱作一窝蜂,提着水桶,拿着脸盆向县衙大堂跑去的同时。 只听“嗖”“嗖”“嗖”“嗖”……八支箭矢射出,金鹰铁骑大营四周塔楼上站哨的八名金鹰将士身中箭矢,掉于哨塔之下。 可惜,此时金鹰铁骑大营内声音混杂,乱作一团,无人注意到哨塔上的变化。 潜伏在四处墙角的弓骑第一营的将士们,前一个站立墙脚,后一个站在前一名将士的肩膀之上,接二连三的翻过院墙,手持弓箭,射向混乱一片的金鹰将士。 箭矢射来,嗖嗖作响,金鹰将士不断中箭倒地,但是黑夜之中,却不知从哪儿来的箭矢。 金鹰将士大惊,幸存的金鹰将士一个个快速地跑入房间,披甲带枪携箭,守住门口,却是不敢外出。 县衙内,一队将士冲进县衙,有的手持弓箭,见人就射;有的手持腰刀,见人就砍。 数十人闯进县衙,射箭挥刀杀向正在急于灭火的衙役。 一阵刀光,一阵惨叫,不多时,县衙内的衙役全部被歼灭。 天渐渐发亮,县衙内的火势冲天,向四周蔓延,大股大股的浓烟冲天而起。 而此时金鹰大营内却是一片寂静,营房内的金鹰将士不敢冲出房间,营房外弓骑一营的将士也没有冲进去。 在每个营房门口,都站有大量的弓骑一营的将士。 “杀!”甲飞龙一声令下,弓骑一营的将士迅速向营房内冲了进去。 弓骑一营前排的将士手持盾牌,踹开房门,冲进营房,后排的将士手持战刀,跟着前排的将士一同闯进。 一阵刀光剑影,一阵刀枪交鸣之声,双方在营房内展开了殊死之战。 可惜弓骑一营的将士人多势众,不断地冲进营房。 不多时,营房内的战斗结束。 而后,甲飞龙命令其它将士以伍为单位,分别搜索在粮仓和武备库等其它地方残余的金鹰将士。 同时又命人牵引马匹,拾取箭矢,打开武备库,抱走成堆成堆的箭矢,放在马背之上。 箭矢是弓骑营将士的主要作战武器,所以收集箭矢是弓骑营将士的第一任务。 云生砍下景关县城县令的人头,拿起毛笔,蘸上血液,在县衙门口的白墙上也同样提笔挥毫:杀人者,三关将士也! 云生来到金鹰铁骑大营,只见甲飞龙坐在一把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正在指挥着将士们牵引战马,收集箭矢。 云生见甲飞龙悠哉悠哉,毫不紧张,于是上前问道:“甲爷爷,我们还不撤吗?” 甲飞龙却笑道:“撤什么撤?还没吃饭了!” 第186章 七十二计之十五:浑水摸鱼 云生急道:“甲爷爷,再不撤离,一旦周边的县城得知景关县被袭,必然会派大队人马围追堵截,那时我们想跑都跑不了了。” 甲飞龙笑道:“为什么要跑?”而后又大笑道:“那我们就与他们好好地干一场!” 甲飞龙说完,云生顿时直觉一阵不祥的感觉笼上心头。 云生可是清晰地记得,在他们走出三关寨,前往大王山的时候,甲飞龙便寓意深长地说道:“若是将来我死了,便将我埋葬在这儿吧!” 后来,在大王山比武竞赛时,甲飞龙又再次说道:“将来我若是战死了,便将我埋葬在三关寨吧!” 当时,云生只当是甲飞龙随口一说,并且记在心上。 而现在云生通过甲飞龙的话语,他可以上肯定地说:甲飞龙已经做好了为国捐躯的准备,根本没有想着活着回去。 毕竟这次的行动,他们只是“弃子”而已。同时这次行动,也是必死之局。 所以,云生现在可以肯定地说:甲飞龙已经做好了为国捐躯的准备。 或许还有另外一层深意,那就是牺牲自己,以自己为诱饵,保全宽继贤带领的枪骑一营吧。 甲飞龙对着云生,笑着说道:“云生,这次的行动完成得很完美,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你可以回去了。” 云生上前,蹲在甲飞龙的面前,说道:“不!我要带着您和弓骑第一营的兄弟们一起回到小扈山。” 甲飞龙听后,心中一惊,他知道云生已经知道了他的想法。 甲飞龙仰天长叹道:“回去?那是不可能了!” 云生问道:“为什么,甲爷爷?” 甲飞龙对着云生道:“虽然我们的计划很完美,但是你却忘了一个关键的因素:时间差。” 云生不解,于是又问:“爷爷,您的意思是金鹰王国已经派人开始围剿我们?” 甲飞龙点头道:“不错!你们昨天袭击了扈阳县,不出我的所料,在昨天晚上的时候,金鹰王国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 据我估计,现在整个洪南莽北的九府已经接到消息,九府各县都已经开始战备了。” 云生一听,心中一惊,忙问:“那爷爷他们呢?” 甲飞龙道:“宽老哥带人去袭击青马县,而青马县位于小扈山以北,距离京城有上千里地。 我估计,青马县暂时还没有收到扈阳县被袭的消息,所以说宽老哥他们袭击青马县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云生思考片刻,说道:“那景关县城距离堾丽也有八百里地,我们快速返回,还是可以来得及的。” 甲飞龙苦笑道:“你说得有道理,但是毕竟马匹是跑不过信鸽的。” 云生站起身来,面色严肃地说道:“甲爷爷,我看您是不想回去,您是想牺牲弓骑第一营的兄弟来保存我们枪骑第一营的兄弟吧!” 甲飞龙惊讶地抬头望向云生,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云生再次蹲下,说道:“甲爷爷,只要我们动作快,就可以返回小扈山。” 甲飞龙苦笑道:“回去又能怎样?” 云生脑海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一个他前世的故事:刘邓大军千里跃进大别山。 云生道:“甲爷爷,你不必气馁,小扈山山大沟深,足可以让我们与金鹰铁骑周旋到大月湖开战的时候。” 甲飞龙笑了笑,说道:“好吧!不过,我们当前的任务是——大吃一顿。” 云生还是有些气馁,他并没有说服甲飞龙。 甲飞龙侧过身去,招了招手,叫来四名百人师伍长。 甲飞龙对着一名伍长道:“你去打听打听,县城内可有什么贪官污吏、地主财主、恶贯满盈之类的人物,然后带人抢了他们的财产。” 甲飞龙又对另外两名伍长道:“你二人现在派出人马,通知县城内所有的酒楼,在半个时辰之内,准备好丰盛的早餐,要酒要肉,素得不行。” 甲飞龙又对另外一名伍长道:“所有人员,在巳时时刻(早上9:00)准时在东城门集合。” 四名伍长领命,分头而动。 一时之间,景关县城各大酒楼饭店一个个烟火缭绕,饭菜飘香。 一队队身穿铠甲、身背弓箭、腰挎战刀的将士们冲进酒楼,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好不爽快。 行拳猜令,吆喝声起,此起彼伏。众百姓见后,纷纷躲避。 云生与甲飞龙以及弓骑一营的两名副千总坐在一起,只见甲飞龙与另外两名副千总大口朵颐,满口肉沫,面颊通红。 云生却是身有心事,只简单地吃了一点饭菜,却是无心喝酒。 甲飞龙一边吃着肉,一边对其它饭桌的将士们大喊道:“兄弟们,少喝一点儿,下午我们还要与金鹰铁骑大干一场了!” 一名将士笑道:“甲老爷子,您放心吧,我们把持得住。” 而后众人一阵哄堂大笑,继续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巳时时刻(早上9:00),弓骑一营的将士们准时在东城门集合,清点人数,发现有80人战亡。 众人也不再去寻找牺牲将士的尸体,而是骑上战马,直向东北方向而去。 就在云生等人袭击扈阳县城的当日下午,一只信鸽飞到了大金王朝的都城堾丽。 “报——大祭祀,庆年府扈阳县被袭!” 大祭祀拉拉萨听后,只是微微一笑,说道:“知道了。” 第二日,又有两只信鸽从不同方向飞向大金王朝的都城堾丽。 “报——泉水府景关县被袭!” “报——化成府青马县被袭!” 大祭祀拉拉萨听后,心中略微有些吃惊,说道:“知道了。” “这是哪儿来的大德余孽?”金武帝阿萨问道。 大祭祀拉拉萨皱眉沉思道:“是盘踞在大王山的挥北旅派出故意扰乱我们视觉的人马,只是……” “只是什么?”金武帝阿萨问道。 “只是他们派出了两支千人营的人马,怎么会同时袭击三县呢?”大祭祀拉拉萨心中有些不解。 “难道说在莽北之地,还有大德其它的余孽不成?”金武帝阿萨又问。 大祭祀拉拉萨点了点头,却是没有说话。 即使强若拉拉萨大祭祀,他也没有想到宽继贤带领的枪骑一营一夜之间辗转六百里地,从小扈山以南跑到了小扈山以北,袭击了青马县。 “报——南平府巴安县被袭!” “报——栾安府正利县被袭!” “报——定襄府东山县被袭!” 一道道被袭的战报不断传来,击打在金武帝阿萨的心头。 “大祭祀,这又是哪儿来的匪军,怎么莽北之地会有这么多的大德余孽呢?”金武帝阿萨着急地问道。 “这是盘踞在云益山中的荡北旅和占据涂滁山的逐北旅派出的人马。”大祭祀拉拉萨淡淡地说道。 “那应怎么办呢,大祭祀?”金武帝阿萨又问。 突然,拉拉萨大祭祀仰天大笑,一时笑得大殿内的金武帝和左贤王乌达尔以及右贤王密达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脑袋。 “大祭祀,你笑什么?”右贤王密达问道。 大祭祀拉拉萨笑道:“真是好一招‘声东击西’啊,我可以现在可以确定地说,他们下一步所谓地大动作,就是……” 金武帝、左贤王乌达尔和右贤王密达三人同时问道:“就是什么?” 大祭祀拉拉萨转过身来,面朝三人,肯定地说道:“就是袭击我水师基地——大月湖。” 金武帝、左贤王乌达尔和右贤王密达三人细想片刻,这才明白。 左贤王乌达尔说道:“醉翁之意不在酒,好一招‘声东击西’之计,可惜却逃不过我们睿智的军神的眼力。” 大祭祀拉拉萨听后,似乎非常得意。 大金王朝的军神,是金鹰铁骑对拉拉萨大祭祀的一种美誉。 “那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右贤王密达问道。 大祭祀拉拉萨手抚短须,笑道:“既然他们要玩,我们便陪他们好好地玩一玩,来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 “来人!”大祭祀拉拉萨大喊道。 这时,从殿外走来一名值班的金鹰十万王。 大祭祀拉拉萨安排道:“命南平、栾安、化成、泉水、庆年、定襄六府驻军从今日起,转入全面战备,由坐镇栾安、泉水和定襄的三位十万王带队,开始围剿大德叛军。 另外,此次围剿行动,一定声势要大,在各府县张贴通缉大德余孽的告示。 各府县铁骑要步步为营,不可急躁,限期一个月,在一个月内围剿完毕即可。” 金鹰十万王道:“遵命!” 大祭祀拉拉萨又道:“另外,从今日起,驻守京城的南北大营各出5万人马,分批次向大月湖方向进发。” 金鹰十万王道:“遵命!” 大祭祀拉拉萨转过身来,对着金武帝和左贤王乌达尔以及右贤王密达笑道: “他们原以为如此可以‘声东击西’,转移我们的注意力,却想不到我们也可以‘浑水摸鱼’,乘此可以偷偷地转移10万大军。” 金武帝和左贤王乌达尔以及右贤王密达听后,也是不禁一阵哈哈大笑。 “妙哉!妙哉!” 第187章 七十二计之十六:上屋抽梯(一) 弓骑第一营的将士在景关县城东门口集合,甲飞龙叫来弓骑第一伍的伍长,说道:“你等前行20里,侦察金鹰动向,如有金鹰堵截,及时报告。” 弓骑第一伍伍长领命,先行出发。 约过了一刻钟,弓骑第一营整编完人马,然后按照建制驶出景关县城,向东北方向而去。 至未时时刻(13:00分),弓骑第一伍的伍长返回报告,说在前方发现大量的金鹰铁骑。 景关县在泉水府的腹地,距离小扈山有300里地,四周都有其它各县相临。 当时甲飞龙没有听从云生的意见,大吃海喝一顿,严重延误了战机,此时遭金鹰铁骑堵截,那是意料之中的事。 云生看向甲飞龙,但是甲飞龙却没有半点紧张的神情,而是大声喝道:“将士们,布好队形,与金鹰决一死战。” 众将士听后,不仅不为自己的境地而感到焦虑,反而豪气冲天,也是大声喊道:“与金鹰决一死战!” 千人齐呼,声势震天动地。 如果说,宽继贤带领的部队是“仁义之师、威武之师”,纪律严明,作风优良,更像云生前世的“人民子弟兵”。 那么甲飞龙带领的部队则更像是一群土匪,那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军阀之军。 如果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的话,那么也可以说“将严严一军,将匪匪一群”。 显然甲飞龙带领的弓骑第一营就是一群“土匪”。 将帅是一支部队的军魂,什么样的将领带领什么样的兵,这句话不假。 但是,土匪归土匪,弓骑第一营的将士们一个个都是舍妻离子、背井离乡、身怀大义、报效国家的好儿郎。 云生当然不想让他们就这样白白地战死。 自从跟了宽继贤四战泥石县、夜袭余水县、大战断家堡、阻敌西关河,守战石秀峰之后,云生的军事理念也发生了很大的转变。 他也不再是那个只会猛冲猛打的“勇士”,而是变得有思想、有智慧、善于运用计谋的“有勇有谋”之人。 云生上前,对着甲飞龙道:“爷爷,在我们刚才来得路上,距此有五十里地,有一条河流。我们为何不后退五十里地,依托河流,歼灭敌人呢?” 甲飞龙看向云生,笑了一笑,眼中充满了赞赏之色。 就在甲飞龙准备说话的时候,云生又赶紧补了一句:“毕竟射箭是我们的强项!” 甲飞龙听后,哈哈大笑,说道:“云生说得对!” 而后又大喝道:“全营掉头,后退五十里地,拒河防守!” 大军掉转马头,向后急驰而去。 不多时,大军来到一条河流,河流上有一座石桥,河流宽约十余丈,河水虽然并不湍急,但是人马却不能渡过。 弓骑第一营过得石桥,而后在桥的另一侧,1000将士一字排开,个个身骑战马,手持弓箭,严阵以待。 云生又想:如今弓骑一营已做好防守准备,如若对方的金鹰铁骑并不进攻,而是同样也守住桥梁,这可怎么办? 前有堵截,后面再来追兵,腹背受敌,那不是只有死路一条? 云生看向石桥,只见石桥是一个双拱桥,宽约一丈,中间有一个巨大的桥墩。 云生细想片刻,一计涌上心头。 云生立刻向一旁驱马驶去,来到一匹战马旁,在马背上找到一捆箭矢,而后又从另一匹战马背上取下一个背袋,将箭矢放在里面,包裹成捆。 云生又立刻驱马来到甲飞龙跟前,说道:“爷爷,我们如此布防,桥梁狭窄,金鹰铁骑并不一定进攻。若是堵在对面,我们将无路可走。” 甲飞龙见云生抱着一个大包裹,笑着问道:“你有什么好办法?” 云生举起包裹道:“我在景关县衙内找到了一捆烟花爆竹,爷爷你先带领人马后退,我将烟花爆竹安放在石桥下,待金鹰铁骑渡过一半之时,再点燃爆竹,炸断桥梁。 而后您再带全营杀他个回马枪,如此我们便可消灭金鹰铁骑。” 甲飞龙纳闷道:“这烟花爆竹能毁桥梁吗?” 云生又怕甲飞龙不相信,于是坚定地说道:“爷爷你放心,一定可以的,我能保证。” 甲飞龙见云生信心满满,于是大笑道:“好,就按你的办!” 甲飞龙叫来弓骑第一伍的伍长,说道:“你前出诱敌,见到金鹰铁骑后不必与之交战,立即返回,将他们骗过河来。” 弓骑第一伍的伍长领命,带领一伍人马立即前出诱敌。 甲飞龙又大喝道:“全营后退五里地!” 弓骑第一营全营将士骑马后退了五里地,这才停了下来。 云生将”墨龙“宝马交于一名将士,自己则徒步来到桥边,见弓骑第一营远去,这才将那一捆箭矢扔进河里。 云生仔细观察桥梁,想着怎样才能炸毁。 这时他想起了前世看过的电影《桥》的片断,炸毁桥梁,并不是哪个位置都可以,而是要找到桥梁的重力支撑点。 云生细观多时,而后默念雷球术,一个人头般大小的雷球在手中聚集,云生双手一挥,雷球向石桥的方飞去。 云生又继续默念雷球术,又是三个人头般大小的雷球不断在云生的手中聚集,而后云生不断挥动双手,雷球一个个地向石桥的下方飞去。 总计四个雷球,这是云生目前所能凝聚的最多数量。 云生来到桥下,他并没有像前世电影《桥》的那样,将雷球放于石墩之旁。而是将四个雷球一起放在一处拱形上方的最薄处。 石墩体积过大,云生没有信心四个雷球能炸毁桥墩。但是拱形的最上方却比较薄弱,四个雷球,云生确定能炸开桥面。 云生现在聚集的一个雷球,足可以炸毁一个西瓜般大小的石头,4个雷球,足可以炸毁一处拱形桥面。 雷球聚集完毕,云生静静坐在桥上等待。 过不多时,只见弓骑第一伍的伍长带领100将士急匆匆地驶来,后面尘土飞扬,马蹄声音阵阵。 云生在距离石桥约有十余丈的地方,找到一处草丛趴下,隐藏起来,双眼密切关注着金鹰铁骑的动向。 就在弓骑第一伍100将士身后两里地,大队大队的金鹰铁骑骑着战马,手持长枪大刀,向前冲来。 大批的金鹰铁骑踏过石桥,清脆的马蹄声响起,密集而又混杂。 云生爬在草丛中,见金鹰铁骑已经有一半队伍跨过石桥,于是口念一声“爆!” 四个雷球同时爆炸,大块大块的飞起,大片大片的桥面被掀起,桥面断为数截,掉下河去。 当然掉下河去的,不仅有大块大块的石块和大片大片的桥面,还有数十匹金鹰铁骑。 金鹰铁骑一时惊慌失措,乱喊乱叫,乱作一片。 甲飞龙听到巨大的爆炸声后,立即大喊道:“进攻!” 弓骑一营的1000将士驱马前进,成半圆之势,手持弓箭,向前冲来。 第188章 七十二计之十六:上屋抽梯(二) 云生一个起身,两三个起跃,便跑到一名金鹰铁骑的身边。 金鹰铁骑见有人袭来,手挥长枪,向云生刺来。 云生身体一偏,躲过长枪,顺势右手抓住长枪,而后用力一扯。 在一拽一扯之间,金鹰将士被云生拽于马下,而云生则借力用力,手握长枪,翻坐在马背之上。 其它的金鹰将士见有人袭来,连忙掉转马头,向云生杀来。 云生手持长枪,长枪一抖,梨花绽放。 长枪连续抖动,一片片梨花四处飞舞,组合成一片雪白粉白的梨花雨。 梨花雨落,一片片梨花就像一把把亮白亮白的匕首。梨花飘落,惨叫声起,继而血花飞起。 一片片红与白,相互映衬,描绘出一幅五彩的画卷。 一片白与红落下,又一片白与红飞起,一时之间,云生周身三丈之内,白与红不断变换,交替生辉。 其它的金鹰铁骑发现有人在后攻击,于是纷纷掉转马头,向云生攻来。 就在此时,甲飞龙率领的马骑一营的将士们已经赶来。 全营1000将士成半圆之势,扑向了金鹰笔直笔直的一字长蛇。 由于桥面狭窄,所以金鹰铁骑都是鱼贯而过。同时为了追赶弓骑一营的将士,金鹰铁骑并没有停下马来,所以成了单刀直入的一字长蛇。 甲飞龙冲在队伍的最前面,在600步外,甲飞龙就已经搭箭上弦,弓如满月。 每箭必出,都有一名金鹰铁骑掉落马下。 弓骑第一营的另外两名副千总,都是参加过大王山千总之位争夺战的,虽然水平不及甲飞龙精湛,但也是身手了得。 在600步外,两人同样箭起人落,百步穿杨,箭无虚发。 在金鹰铁骑的最前方,有一人手持长枪,在马背之上左挪右转,身法异常了得,连续躲过了甲飞龙与另外两名副千总的箭矢。 “咱们三个同时来个三连击,你说能不能灭了那名金鹰千人将?”甲飞龙大笑着问道。 另外一名副千总道:“我们三个还灭不了他,我就折断我的弓箭,砍掉我的右手。” 甲飞龙大笑道:“好,看我们谁先灭了他!” 三人同时搭乘上弦、弓如满月。 “嗖”“嗖”“嗖” “嗖”“嗖”“嗖” “嗖”“嗖”“嗖” 甲飞龙三人连续拔箭、上弦、拉弦、射箭。 三箭未到,三箭又发, 头箭未到,尾箭已发。 九支箭矢,连续飞来,同时射向金鹰千人将。 金鹰千人将大惊,手挥长枪,左拨右挡。 “当”的一声,长枪拨过一支箭矢,声音清脆。 “噗!”“噗!”“噗!”“噗!”“噗!”“噗!”“噗!”“噗!” 八个沉闷的声音不断地响起,八支箭矢射中金鹰千人将,直接将金鹰千人将射成了刺猬。 金鹰千人将虎目圆睁,眼神惊诧,身体一歪,倒于马下。 甲飞龙和另外两名副千总坐镇中央,1000将士则成半圆之势从四面围来。 云生见弓骑一营的将士已经杀来,于是长枪一挥,连挑三人,杀开一条血路,沿着河流,向一侧跑去。 一支箭矢射来,云生长枪一抖,将箭矢挡过,大喊道:“我是云生!” 弓骑一营的将士一看,原来是云生千总,于是赶忙收住正要发射的第二支箭矢。 金鹰铁骑见弓骑一营的将士从四面杀来,人马众多,气势汹汹,心中大惊,急忙掉转马头,向回跑去。 可惜身后的桥梁已经被云生炸毁,众金鹰铁骑的退路已断。 所余的金鹰将士无路可走,有的赶着战马向河对面奔去,而有的直接跳下战马,跳入河中,向对面游去。 岂奈金鹰将士自小在北方长大,一个个都是“旱鸭子”,不习水性,只能在水中不断地扑腾。 再加上身穿铠甲,不多时,全都沉入水中,一个个气泡不断冒起。 弓骑一营的将士赶到河边,不断射杀水中的金鹰铁骑,一团团殷红的血花不断从水中升起。 河对面未过河的金鹰铁骑也是迅速散开,沿着河流排成一排,手持弓箭,射向对面的弓骑第一营的将士,掩护水中的同胞。 金鹰铁骑都是优秀的神箭手,双方隔河对射,箭来箭往,密集如蝗,一时互有伤亡。 甲飞龙和另外副千总以及其它的百人师,不断地拔箭、上弦、拉弓、射箭,每箭射出,必有金鹰铁骑落马。 虽然金鹰铁骑是优秀的弓箭手,但是相对于甲飞龙和另外两名副千总以及众位百人师,却是差了不少。 云生走到甲飞龙跟前,急忙劝道:“甲爷爷,我们还是先撤再说,另寻它路。” 甲飞龙却道:“你去找路,我灭了这帮兔崽子!” 而后又是不断地拔箭、上弦、拉弓、射箭,每箭射出,必有金鹰铁骑落马。 一囊箭矢射完,甲飞龙又拿来一囊箭矢继续射箭,一时射得不亦乐乎。 云生见状,知道说动不了甲飞龙,遂骑马向后奔去,找到一个大树后,见四周无人,于是口念飞翔术,腾空而起,沿着河流而下,不断观察河流宽度大小的变化,并观察在河流之上是否还有其它的桥梁。 但是,河流一直向北蜿蜒而去,并没有什么桥梁。 在洪莽大地,依据现在的技术,修建一座跨度约50米的桥梁,其难度是很大的。 最主要的是,洪莽大地并没有像“水泥”这样的凝固材料,所以修建跨度较大的桥梁,其难度可想而知。 云生继续往下飞行,突然发现在不远处的大道上尘土飞扬,原来是一支金鹰千人营正沿着大道,向景关县城方向急驶而去。 云生心中大喜,于是降低飞行高度,沿着地面,顺着河流一直往下飞行。 在河流的下游,出现了一座县城,河水穿城而过。 云生落在地面之上,脱去衣甲,扔到地上,而后将头发散开,将衣服撕破,脱掉战靴,光赤双脚,又在地上抓起一把土,涂于脸上,扮作乞丐。 云生也不想当乞丐,只是无法,外面穿得是铠甲,里面穿得是青色的军服,脚上穿得是战靴。他只有脱去战靴,撕破军服,叫人看不出军服的样子。 云生捡起一根树枝,拿在手中,当作打狗棍,大步来到县城的西门口,这才慢慢入城。 云生走过金鹰大营,只见营区门口有几名金鹰将士执枪站哨,大营内空荡荡的,并无一人。 云生确定,县城的金鹰铁骑已大部出动,城内并没有多少守军。 “滚开!滚开!你这个叫花子!”门口站岗的金鹰将士大声喊道,驱赶着云生。 云生装作害怕的样子,连忙后退,而后原路返回,来到城外,穿上战靴和铠甲,稍微整理头发,口念飞翔术,贴地而行,顺着河流,向南而去。 第189章 七十二计之十七:四渡赤水(一) 云生来到断桥之处,战斗已经结束,甲飞龙正组织人员清点人数。 甲飞龙见云生到来,欣喜地问道:“侦察得怎么样?” 云生道:“甲爷爷,沿着河流向下有一座县城,县城内的金鹰铁骑大部分已向景关县方向而去,现在只有少数一部分守军。” 甲飞龙听后,哈哈大笑道:“今天晚上又可以包餐一顿了。” 另外一名副千总又哈哈大笑道:“然后再睡个好觉!么的,两天一夜没有睡觉了,困死老子了!” 云生听后,心中诧异:怎么弓骑一营的千总、副千总都是同一个德性,总想着吃饭睡觉,从来没有想过怎么快速逃生,进入小扈山之中呢? 全营人员集合完毕,一名伍长上前报告:“千总,战死的将士是否需要埋葬?” 甲飞龙长叹道:“天生地养,最后都是白骨一堆,不用了!通知全营,沿河向下,出发!” 断桥战斗结束,虽然消灭金鹰铁骑近700人,但弓骑一营也牺牲了100余人,大部分都是在两岸对峙时被金鹰铁骑所伤。 再加上在景关县城战斗时牺牲了80人,如今弓骑第一营也仅有800人左右。 云生骑马在前带头,大军沿着河流一直向下,至黄昏时分,终于来到了县城。 甲飞龙叫来众位伍长,安排道:“一伍伍长,你带人攻入县衙,无论男女,全部斩杀。 二伍伍长,你带人进攻粮仓,斩杀所有的金鹰铁骑。 三伍伍长,你带人进攻武备库,同样斩杀所有的金鹰铁骑,同时收集箭矢。 四伍伍长,你带人守住西城门;五伍伍长,你带人守住东城门。 六伍伍长,七伍伍长,你二人带领本部人马,赶走所有酒楼饭店中的食客,同时命令所有的酒楼饭店在半个时辰内准备好好酒好肉。 八伍伍长,你带人赶走所有旅店中的住客。 九伍、十伍,随我进攻金鹰大营,众位是否明白?” 众位伍长齐声道:“明白!” 甲飞龙大喊一声:“出发!” 弓骑第一营十伍人马,成建制进入县城,分赴各个点位。 城中的百姓只见大队人马身骑战马、身穿铠甲、手持弓箭、腰悬战刀,一个个气势汹汹,如同凶神恶煞。 弓骑一营将士骑马所过,一时大街小巷内马蹄阵阵,尘土飞扬,吓得众百姓大呼小叫,四处逃散。 过不多时,各伍伍长带人返回,在县城内的金鹰大营集合,逐个向甲飞龙报告情况。 甲飞龙听后,开怀大笑,“好!众位散开,开餐吃饭,酒足饭饱,再睡一觉。” 一时之间,县城内的各大酒楼饭店都是一群身穿铠甲,背带弓箭、腰悬战刀的将士。 猜拳行令、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众人豪气冲天,好不痛快! “大德的叛逆,给我滚出来!”天空中炸雷响起,而后又听“轰”的一声,一座酒楼被炸个粉碎。 众人大惊,连忙手持弓箭,冲出酒楼饭店,抬头望向天空。 云生随甲飞龙几人也走出酒店,只见天空之上,一人身绽红光,悬立空中。 “哼!”甲飞龙一声冷哼,拿过弓箭,搭上长箭,瞄准空中的金鹰十万王,“嗖”的一箭射去。 金鹰十万王见有箭矢射来,大手一张,便将箭矢抓在手中,而后向下看去。 只见一名左眼蒙着黑色眼罩的半大老者,正手持弓箭,搭箭上弦,向自己射来。 又是“嗖”的一箭射来,金鹰十万王再次大手一抓,抓住箭矢,大声笑着:“好一个不怕死的独眼龙!” 甲飞龙也同样大笑道:“我这只独眼,是三十年前阿颜巴拉之战中你们金鹰铁骑所赐。 不过,死在我手上的金鹰铁骑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吧,我这条命,早就已经值钱够本了。” 金鹰十万王并没有被甲飞龙所激怒,反而大声笑道:“好!好!好!看在你有如此胆识的份上,今日我且饶你一命。 不过你的命,我会留给我的儿郎们来收割,好为他们死去的前辈们报仇!” 说完,金鹰十万王出人意料地飞身而走,向东北方向而去。 众将士见后,无不为甲飞龙的英勇胆识所折服:真是好一条不怕死的汉子! 甲飞龙望着远去的金鹰十万王,大声喊道:“好吃好喝,今晚休息,明日再与金鹰一战!” 众将士听后,齐声喊道:“千总威武!一营必胜!” 一夜之间,全城灯火齐灭,此起彼伏地不断传来震天作响的呼噜声音。 奇怪的是,金鹰铁骑并没有来进攻县城,就好像不知道弓骑第一营在县城中的一样。 弓骑第一营的所有将士休息了,甚至东西城门上连个站岗放哨的都没有。 这是严重违反战斗原则的决定,即便是老百姓放羊,晚上也要留下一个看羊的,并分上下半夜,轮流看守。 弓骑一营的将士都是大神经,但是云生是个细致小心的人,他一夜没有睡觉,坐在一处屋顶上,闭眼修炼九锻神功的第四锻。 云生一心两用,一边修炼神功,一边两只耳朵搜索着四周的声音,防止金鹰铁骑乘机袭击县城。 修炼神功,呼吸吐纳,体内的气流在经脉中汹涌澎湃,一夜修炼,比大睡一觉的效果反而好得多。 远处的天空微微发白,云生睁开双眼,只觉神清气爽,全身充满了力量。 云生默念飞翔术,像只大鸟飞入空中,盘旋翱翔。 云生飞在空中,天空中阴沉的乌云,正好作为云生的背景色,从下方望去,如不注意,还真是看不出来。 云生向东飞去,只见远处火星点点,在一条河流的桥梁处,大批大批的金鹰铁骑躺在地上,和衣而卧。 云生继续向北而去,北方有一座县城,县城大门紧闭,城楼上站满了金鹰将士,个个手持长弓,严阵以待。 向东、向北的道路已经全部封死,只好向南另找出路了。 云生向南飞去,过不多时,天已大亮,远远地只见大路上尘土飞扬,云生知道是金鹰铁骑赶来了。 云生怕被金鹰铁骑发现,连忙降低高度,贴地而行,快速向北而去,来到弓骑一营所在的县城。 来到县城,只见弓骑一营的将士们正在集合,甲飞龙见到云生归来,嘿嘿笑道:“侦察得怎么样?” 云生苦笑道:“向东有一座桥梁,但已经被金鹰铁骑封死了;向东北方向有一处县城,但也被金鹰铁骑占领了;在东南方向,还有大批的金鹰铁骑向这边赶来。” 甲飞龙手抚短须,抬头沉思,忽道:“回景关县城!” 云生急道:“景关县城方向也有金鹰铁骑向这边赶来。” 甲飞龙望向云生,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云生此时倒是镇定了下来,说道:“甲爷爷,既然如此,我们也不着急,你叫人赶快吃早餐,多准备些食物,我再去探探。” 甲飞龙对云生的侦察能力很是佩服,于是笑道:“好!” 云生找到“墨龙”宝马,再找来50两银两,骑马而上,奔出西城门,沿着大道,向景关方向而来。 第190章 七十二计之十七:四渡赤水(二) 云生来到一处偏僻的农村,将“墨龙”宝马寄养在一户老农家,并留下50两银子。 老农见云生身穿铠甲,满身征尘,吓得连连点头答应。 又见云生留下50两银两,顿时喜上眉梢,他这一辈子也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银两。 云生叫老农将“墨龙”宝马圈养起来,千万别叫他人发现,三个月后取马。 老农听后,连忙答应,并保证一定看好战马。 云生拍着“墨龙”宝马的马头,说道:“老朋友,但愿三个月后还能相见。” 对于“墨龙”宝马,云生还是挺有感情的。 “墨龙”宝马是他在龙虎关比武竞赛时所获得的,陪着他一路大战龙虎关、四战泥石县、夜袭余水城、大战断家堡、阻敌西关河,守战石秀峰,又奔赴大王山。 四年时间的相处,“墨龙”宝马陪他一路征战,云生可不想随意的丢弃它。 不过现在形势不如人,他不得不将“墨龙”宝马先寄养在此处,待大月湖之战结束后,再来领回。 云生对着“墨龙”宝马一阵“对马弹琴”,而后转身离去。 “墨龙”宝马眼望着云生远去的身影,双眼泪光闪闪。 云生大步远离农村,而后口念飞翔术,飞身而起,向景关方向而来。 过不多时,只见一大队金鹰铁骑正沿着大路,向甲飞龙等人所在的县城而来。 双方相距不过百里路,云生没有时间再去远方侦察,他必须立即返回报告甲飞龙驶离县城,若不然被金鹰铁骑包了饺子,那可就晚了。 云生向东飞行,过不多时,来到先前战斗的那条河流跟前,而后顺着河流一路而下,直奔县成而去。 眼前的河流在一处拐弯地,河面变得狭窄起来,约有十丈宽大小,河水湍急。 眼望河流,云生突然萌生了一个奇特的想法。 云生落地,眼望四周,在河流的不远处,有一处农村,农村外矗立着几棵高大挺拔的大槐树。 此时正是九月时分,槐树树叶半落,秃枝刺天。 云生快跑几步,来到一棵大槐树下,只见槐树约有两人合抱,直径一米大小。 云生口念风之刃,一个巨大的风刃在手中形成。 云生连发风刃,将槐树砍倒。 此时村民见有人砍树,于是大惊,纷纷来到村边围观。 有人准备上前劝阻,只见云生双手如刀,双手挥下,木屑飞扬。又见云生身穿铠甲,腰悬战刀,一个个吓得只敢看不敢言。 过不多时,槐树轰然倒地,云生将槐树的分支砍掉,只留下中间一段又直又长的主干,而后抗在肩上,大步向河流方向而去。 村民们见后,一个个吃惊地张着大嘴,将云生以为天人。 云生再次返回,又用风刃砍倒一棵大槐树,而后削去分支,抬到河边。 云生口念咒语,再用风刃,将两棵槐树从中间劈开,分为两半,如此便有四个半圆形的“桥面”。 云生从背上箭囊处取下弓箭,将箭羽削去,再用力将两头折弯,形成了一个“扒钉”。 云生依法炮制,制作了三十余个“扒钉”,而后将四个“桥面”的两端用“扒钉”连接起来。 再将大树翻过,在大树半圆形的背面,又用十余个“扒钉”将大树固定牢固。 云生用力将“桥面”抬起,搭于河流的两端。 云生细观新建造的“桥面”,又怕宽度太大,受不得重力,遂又来到农村旁,砍掉三棵中等粗细的树木。 云生手发风刃,将树木的一端削为尖头,一端削平。而后飞起身来,将树木栽入河中,拿起长枪,用力拍打,直到固定牢固为止,作为“桥墩”。 云生将建造的“桥面”搭于“桥墩”之上,而后再取出十二支箭矢,削去尾羽,制作成“扒钉”,将“桥面”与“桥墩”固定在一起。 如此,一个宽约一米的“Π”形木制桥梁建造完毕。 云生口念飞翔术,贴地飞行,过不多时,来到了河流下游的县城。 此时,甲飞龙等人早已吃过早餐。见云生到来,甲飞龙立即命人端来包子和稀粥,叫云生先填饱肚子,再慢慢细说。 云生一边吃着包子,一边说道:“甲爷爷,景关县城方向正有一队人马向县城驶来,距此不过百里地。” 甲飞龙听后,略作考虑,问道:“那该怎么办?” 甲飞龙知道云生回来,必有主意。 云生拿出地图道:“爷爷,你先带弓骑第一营的将士向东,假装直赴小扈山方向而去,而后再转而向西。 在此处河流上,我修建了一个木制桥梁,战马和人员可以通行。” 云生随即指向地图上的一个点。 甲飞龙问道:“那你呢?” 云生道:“我扮作平民,再去找些烟花爆竹,先隐藏在城中,等从景关县而来的金鹰铁骑到达县城后,我再炸毁桥梁。如此,他们就过不了河了。” 甲飞龙道:“好!我先带人出发,而后我们在桥梁处集合。” 云生点头。 甲飞龙大喊一声:“各伍成建制,向东出发!” 弓骑第一营十伍人马,依次驶出县城,向东而去。 云生脱掉战甲,来到一处成衣部,随便挑了一件衣服,穿在身上,而后来到县城内的一家小饭店内,静静等待。 云生要来一壶酒,两碟菜,自酌自饮。 云生问小二,“小二,县城内的这条河叫什么河?” 小二道:“这条河名叫马家河。” 云生点头,略作吃喝,便一人来到桥梁处。 半个时辰后,一个千人营的金鹰铁骑驶入县城,找来百姓,问清弓骑第一营将士的动向后,遂向东出城,急追而去。 云生见金鹰铁骑远去,遂口念雷球术,四个雷球在他的手中聚集,云生双手一甩,雷球向桥下而去。 县城内的桥也是双拱桥,中间一个巨大的桥墩,两边两个拱形桥。 云生口念一声“爆!” 雷球爆炸,一段拱形桥的桥面掀起,石块纷飞。 众百姓见后,吓得大呼小叫,纷纷远离。 云生休息片刻,心与雷之元素心心相印,过不多时,又有大量的雷之元素聚集在云生的周围。 “亲爱的伙伴,雷之元素,请聚集在我的掌心,化作红与黑的天使,借你不屈的性格,狂暴的能量,炸毁这黑暗的牢笼,迎接自由光明的正义吧!--雷球术。” 一个又一个的雷球在云生的掌心聚集,而后飞向拱形桥的下方。 “爆!” 雷球爆炸,另一段拱形桥的桥面同样被炸翻,大块大块的石块被掀起,石末纷飞。 整个桥面被炸毁,云生相信,即使修建,也要花费不少的时日。 云生炸毁桥梁,而后走出县城,顺着马家河,逆流而上。 云生来到木制桥梁处,甲飞龙所带的弓骑第一营的将士还没有到来。 第191章 七十二计之十七:四渡赤水(三) 中午时分,云生只见远处尘土飞扬,抬头远望,只见弓骑第一营的将士们正骑马而来,为首之人便是左眼戴了一个黑色眼罩的甲飞龙。 云生上前,问道:“甲爷爷,后面的金鹰追兵有多远?” 甲飞龙道:“大概有五六十里路吧!” 云生喜道:“那好!足够我们渡过河流了!” 弓骑第一营的800将士身骑战马,排成一路,沿着木制桥梁,鱼贯而过。 不得不说,云生制作的木桥还真是结实耐用,800人马过后,竟然没有丝毫变形。 此时,甲飞龙忽问:“云生,县城的桥梁炸毁了吗?” 云生道:“已经炸毁了,甲爷爷!” 甲飞龙听后,哈哈大笑,“两处桥梁炸毁,我看他们怎么追我们。” 而后甲飞龙面向云生,说道:“云生,能够活到现在,可真是全亏你了。” 云生道:“甲爷爷,您不必气馁,您福大命大,我们一定能够回到小扈山去。” 甲飞龙看向云生,脸色稍微有些亏欠地说道:“好的,以后听你的,我们要回到小扈山去。” 此时,只见后方尘土飞扬,云生知道金鹰追兵已到,于是对甲飞龙道:“爷爷,你们先走,我拆了桥梁便回来。” 甲飞龙此时对云生已经是相信至极,再也不认为云生是个小孩子了,于是点点头道:“动作快一点,我在前面等你!” 云生笑道:“好的!” 甲飞龙带领大队人马远去,云生将桥梁拆为数截,断为几块,木头漂流而下,云生这才紧追甲飞龙而去。 一个千人营的金鹰铁骑尾随弓骑第一营来到河边,只见河水湍急,却不见了弓骑第一营的踪迹,一时之间有些想不明白。 “难道他们都长了翅膀,飞过河去?”金鹰千人将纳闷道。 甲飞龙见云生到来,于是问道:“云生,下步该怎么办?” 如今的甲飞龙见到云生,就好像见到宽继贤一样,他相信云生心中早已有了办法。 可惜此时的云生也没有什么好的主意。 云生道:“爷爷,我先行出发,看看前方河流有什么好的地段可以架桥,然后我们渡过河去,向小扈山方向前发。” 甲飞龙叹道:“那好吧,辛苦你了。” 云生笑着说道:“不辛苦的,爷爷,我们一定会回去的。” 此时的云生反而变得不着急了。 云生再次出发,逆流而上,前行百里地,只见此时河流变得狭窄,河水平缓,在河流的右侧,田地阡陌,成行成片。 在河流的不远处有一处农村,农村旁长有几棵巨大的杨树。 云生心中高兴,来到农村旁,如同此次上样,手展风刃,砍倒杨树,而后抬到河边,依法炮制。 不多时,又一座宽约一米的“Π”形木制桥梁建造完毕。 过不多时,甲飞龙带领全营赶到,见桥梁已经建好,心中高兴,连连夸赞云生。 云生道:“甲爷爷,我先去侦察一番。” 随后,云生骑上战马,直向东而去。 弓骑第一营全营排成一队,依次过桥,而后向东行驶。 云生骑着战马,不一会儿功夫来到一条大路上。 顺着大路而行,不多时便远远得望见前方出现了一座城池。 云生将驱马而行,只见城门紧闭,城楼上站满了金鹰铁骑。 云生返回,心中不断地细细琢磨。 过不多时,见到甲飞龙带领的弓骑第一营也顺着大道而来,云生上前,将侦察的情况告诉甲飞龙。 甲飞龙看向云生,笑着问道:“你有什么好办法?” 云生想起了袭击扈阳县时,宽继贤所用的“引蛇出洞”之计,于是说道:“甲爷爷,我带部分人马前去假装佯攻,您带领大队人马布置城外,一旦金鹰出城,您就乘机而出,夺下城池。” 甲飞龙道:“好!不过你可要注意安全啊!” 云生道:“爷爷您放心吧!” 甲飞龙听后,大声说道:“一伍、二伍,随云生千总攻城!” 一伍、二伍伍长领命。 云生带一伍、二伍人马前出,至城下500步处这才停下。 城楼上的金鹰将士见到城外出现叛军,遂吹起了牛角号。 “呜——”的牛角号声响起,响彻全城。 片刻功夫,城楼城墙之上便站满了金鹰将士。 云生搭箭上弦,左手持弓,右手控弦,凝神聚力,“嗖”的一箭,射向城楼。 “啊——”的一声,一名金鹰将士中箭,掉落城墙之下。 云生大喊一声:“冲啊!” 两伍人马沿着大道进攻,一时之间,大道之上,尘土飞扬。 金鹰将士见有人袭来,连连举弓射箭,密集的箭矢如雨而下,压得弓骑第一伍和二伍的将士前进不得。 云生在前,长枪抖动,梨花雨落,接连挑开射来的箭矢。 可惜箭矢过密,云生只能挡得了一片,却挡不住全部。 不断有将士中箭落马,云生大喊一声“撤!” 两伍人马掉头,向回撤回。 云生回头望去,只见金鹰铁骑并没有出城追击,心中无限遗憾。 甲飞龙见云生带人返回,问道:“金鹰铁骑可否出城?” 云生摇摇头道:“没有,看来他们并不想与我等战斗,而是采用包围的战术,将我们活活地困死在此地。” 甲飞龙听后,直接说道:“天大地大,一座县城能挡住我们的去路不成?我们绕城而过!” 云生急道:“万万不可!绕城而过,固然可以。但是前方还有数座县城,到了那时,我们就被前后包围,腹背受敌了。” 甲飞龙听后,长叹一声,一时感觉六神无主。 云生道:“甲爷爷,如今通往小扈山的各条道路都已经被金鹰铁骑封死,我们如今只有……” 云生将自己的想法告诉甲飞龙,甲飞龙听后叹道:“如今只有死马当作活马医,我听你的。” 甲飞龙起身大喊道:“全营集合,向景关县城出发,我们再好吃好喝一顿。” 众将士听后,一个个兴高采烈。 云生骑马先行,前出探路。 渡过木桥,前行五六十里地,云生将马匹系于一棵大树上,自己则飞入空中,从高空侦察。 远远地只见前方尘土飞扬,云生知道又有大队的金鹰铁骑追来。 看来景关县城是去不了。 云生急忙返回,找到甲飞龙,只见此时弓骑第一营正在从木桥上渡河。 甲飞龙见云生归来,急忙问道:“前方怎样?” 云生道:“甲爷爷,前方正有大队金鹰铁骑而来,看来景关县城是去不了了。” 甲飞龙又问:“那该怎么办?” 第192章 七十二计之十八:招蜂引蝶(一) 云生笑道:“甲爷爷,你不是说天大地天,天下又不是只有一条路。” 甲飞龙大笑道:“你是说我们绕过去?” 云生道:“对,前方的金鹰铁骑从西北方向而来,我们便从西南方向绕个大圈,直奔景关县城。” “好!好主意!金鹰绝对想不到我们还会杀他个回马枪,你在前面带路。” 九月的洪南莽北大地,庄稼已经收割,千里平旷,一望无垠。 弓骑第一营的将士们越过田野,越过沟渠,划过一个巨大的弧形,甩掉金鹰铁骑的追击,直向景关县城方向而去。 至黄昏时分,弓骑第一营的将士们已经距离景关县城不到二十里地。 此时正值枯水季节,在一条小河的一旁,长有许多茂密的树林,弓骑一营的将士们在此下马休息。 黄昏和凌晨,是最好的侦察时间。 白日他不敢飞高飞远,但是黄昏却可以。 云生口念飞翔术,飞身入空,像一只雄鹰,展翅飞翔。 一个个农庄,一座座县城、一条条河流、一道道大路,在他的眼中尽显无遗。 此时云生发现一条条的田间小路,顺着平旷的田地,纵横交错,伸向远方。 “天大地大,天下又不是只有一条路。”云生又想起了甲飞龙的这句话。 但是,小路并不笔直,来回交错,左转右拐,如此行军,必然会使行军里程大大增加。 另外,小路并没有径直地通向小扈山,在前方大路的交叉口,金鹰铁骑占据了主要的交通要道。 “必须要进行一场战斗,一场极具影响力的战斗,要将金鹰铁骑吸引过来,而后才能突破包围圈。” 云生返回,来到树林旁,此时天已全黑,弓骑第一营的将士们已经和衣而卧,就地休息。 云生上来,见到甲飞龙和两名副千总正在玩牛皮牌,每个人的身旁放着一小堆碎银子。 甲飞龙和两名副千总一直没有休息,在等云生的消息。 甲飞龙云生到来,连忙问道:“侦察得怎样?” 云生道:“在景关县城,约有一个千人营。从目前形势来看,金鹰铁骑已经派兵占据了我们周边所有的县城以及桥梁、道路等重要通道,想将我们困死在这里。” 甲飞龙和两名副千总听后,都是闷闷不乐。 原本没有报有生的希望,心中倒不着急,大不了一死,为国捐躯罢了。 如今因为有了云生,倒使人产生了生的希望,但是却是四处危机,无路可走。 “大不了与金鹰一战,也能拉上几个垫背的,也胜过这样四处乱跑。”一名副千总说道。 “对,今夜我们袭击景关县,大吃大喝一顿,死也不做饿死鬼。”另外一名副千总说道。 甲飞龙倒是没有说话,看向云生,问道:“你有什么好主意?” 云生点头道:“我们现在有800人马,景关县之战获得金鹰战马近千匹,如此,我们就可以一人两骑。 如今,我们确实需要战斗一场,将所有的金鹰铁骑吸引过来,让他们缩小包围圈。 而后,我们再乘夜突出包围圈,一人两马,换马不换人,向小扈山方向前进。 小扈山距此也不过300里地,我们快马加鞭,一夜时间就可以赶到。” 甲飞龙听后,点了点头,而后又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说道:“那就让我们好好地来一场战斗吧!” 子夜时分,景关县城内一片通红。 家家户户的门前,挂起了大红灯笼,将整个县城照耀得一片通红。 在东西城门处,城楼上20名将士正手提灯笼,警惕地望向四周。 城门内,100名将士身骑战马,手持长枪大刀,将东西城门口围得水泄不通。 金鹰铁骑大营,一半将士休息,一半将士身骑战马值勤。 在四周的塔楼上,各有将士正在警惕地观察四周。 在各条大街之上,时有战马来回奔跑,移动巡逻,严密观察城内的变化,防止有人窜入城内。 整个景关县城,充满了紧张萧杀之气。 突然,在东城门上,一片刀光亮起,云生和一名弓骑第一营的副千总手持战刀,刀光所过,人头飞起,尸体倒下,灯笼落地。 云生二人连连挥刀,左砍右劈,身体不断地旋转,刀光所过,血肉横飞。 片刻功夫,城楼之上的20名哨兵便已尸首分家,血溅三尺,倒于地上。 “有人袭击!”城楼下有人大声喊道。 金鹰铁骑纷纷改枪为弓,搭箭上弦,向城楼射来。 云生和弓骑第一营副千总飞身而下,手中战刀挥舞,刀光一片,舞得风雨不透。 “叮铃当啷”,刀光挡开箭矢,顺势斩杀金鹰铁骑,而后二人坐于战马之上。 刀光再起,“乒乒乓乓”,金戈之声响起,而后又是身体分家,鲜血四射。 一杆长枪袭来,云生侧身躲开,而后左手一抓,将那名金鹰铁骑牵扯过来,而后长刀从上砍下,金鹰铁骑尸首分家。 云生扔掉战刀,手持长枪。此时云生与金鹰铁骑近战,也不怕金鹰铁骑施放冷箭,于是连连挥击。 长枪时而梨花雨落,点击拨刺,片片梨花如如同刀片,刺穿金鹰铁骑的身体。 长枪时而如棍,一阵横扫,如秋风扫落叶一样,金鹰铁骑纷纷飞起,掉落地上。 金鹰铁骑人马密集,云生二人枪起刀落,一时三丈之内,金鹰铁骑纷纷落马。 云生向前冲击,弓骑第一营的副千总向大门处靠近,二人分头击杀,金鹰铁骑人数迅速减少。 “当当当”的敲锣声,“呜——”的牛角长号声,不断响起,景关县城内的金鹰铁骑迅速骑马执枪,向东城门狂奔而来。 “嗒嗒嗒”的马蹄声,很快响遍全城。 弓骑第一营的副千总来到城门处,长刀挥下,砍断城门横木,而后打开城门。 云生和弓骑第一营的副千总迅速移向两侧,让开城门位置。 城门外弓骑第一营的将士们冲进城来,部分登上城楼,手持弓箭,迅速占领制高点。 城门处弓骑第一营的将士们成三排箭墙,轮流射箭。 城上城下齐射,不断有金鹰铁骑中箭倒地。 驰援而来的金鹰铁骑见前方箭矢过于密集,遂改枪为弓,也拉弦放箭,一时双方互射,各有损伤。 不过,弓骑第一营的将士们占据城楼制高点,城下又是三排箭墙,箭矢密集。 而金鹰铁骑身骑战马,街道狭窄,人马又陆续而来,过于分散,一时无法形成合力,不断中箭倒地。 此时的战况,竟然有些像“植物大战僵尸”的样子,僵尸一个个的冲来,在豌豆射手的密集火力下,不断倒地。 但是,越来越多的金鹰铁骑赶来,前排倒下,后排跟上,不断的举弓射箭,弓骑第一营的将士们伤亡不断增大。 云生和副千总二人跳上城楼,见远处金鹰铁骑如同潮水般袭来,于是大喝一声“撤!” 第193章 七十二计之十八:招蜂引蝶(二) 弓骑第一营的将士们连连后退,退出景关县城的东城门,而后拔腿就跑。 城楼上弓骑第一营的将士们迅速沿着早已布置好的绳索,沿墙而下。 金鹰铁骑冲出东城门,向弓骑第一营的将士们追来,岂料此时在东城门外的两侧,又有密集的箭矢射来。 原来云生与甲飞龙几人商议后,决定由云生和一名副千总带领200将士夜袭景关县。 先由云生和那名副千总夺下东城楼,再打开城门。 由弓骑第一伍的100将士占领东城门,弓骑第二伍的100将士布置在城门外,接应第一伍的将士。 弓骑第二伍的100将士左右各50人,而东城门狭窄,一次仅容两三匹战马出入。 在密集的箭雨之下,冲出城门的金鹰铁骑不断倒地。 金鹰千人将见城外有人阻拦,于是大声命令金鹰铁骑占据城楼,手持弓箭,对外射击。 此时,弓骑第一营第一伍的将士们已经骑上战马,副千总一声令下,200将士迅速骑马后撤,向外跑去。 袭击景关县城只是个引子,景关县城内守军一人千人营,且全城防备,金鹰铁骑轮流值班防守。 景关县城道路狭窄,如若真要拿下景关县城,弓骑第一营的将士们必须付出巨大的代价。 弓骑第一营的主要目标,还是…… 在一条通往景关县城的大路上,大路笔直,四周田野平旷。 一支金鹰千人营正沿着大道驱马急驶而来,铁骑所过,尘土飞扬,如同洪水猛兽,路上的行人纷纷躲避。 泉水府地处洪南莽北腹地,地势平旷,河流众多,良田万顷,故而人口密集,村庄星罗棋布。 在一个巨大的村镇,大道横穿而过,将村镇分割成两半。大道的两边,房屋栉比鳞次。 或许是因为远远看见有金鹰铁骑到来,村民们吓得赶忙躲回家中。 在大道的两边,只有稀少的行人,而且都是壮实的中年人,像一个个吃瓜群众,正驻足凝望奔驰而来的金鹰铁骑。 带头的金鹰千人将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他的目光始终聚集在前方。 就在金鹰铁骑先头部队刚刚穿过村镇的时候,一声嘹亮的哨声响起。 一时之间,大街两边的饭店、打铁铺、修鞋铺等等以及农家院子里、房屋上、窗户处涌出不少人来,个个手持弓箭,向正在穿村而过的金鹰铁骑射来。 金鹰铁骑两侧受敌,两边箭雨纷飞。 金鹰铁骑在大路中央,既无处藏身,又躲无可躲。一时之间,金鹰铁骑纷纷中箭落马。 有的金鹰铁骑翻身马下,藏在马背之后,可惜躲得过左侧,却躲不过右侧的箭矢。 金鹰铁骑千人将大惊,正要调转马头,却不料前方一箭射来,疾如流星。 金鹰千人将挥枪挡过,却不料此时又有两支箭矢同时射来,一左一右,都成弧形线路。 金鹰千人将一个侧身,倒于马下,两支箭矢从马背上呼啸而过,却是没有射中。 金鹰千人将站起身来,只见前方一人身骑战马,手持长枪,正向自己奔来。 金鹰千人将大怒,翻身上马,手执长枪,杀向奔来之人。 奔来之人,正是云生。 云生和弓骑第一营的一名副千总夜袭景关县后,由那名副千总带领第一伍和第二伍的200将士向东南方向而去,吸引金鹰的注意力。 而云生则向东北方向而来,协助甲飞龙消灭这支金鹰千人营。 云生持枪,长枪一抖,梨花绽放。 金鹰千人将也是长枪一抖,雪花纷飞。 两枪相交,金戈铮鸣。 两马相错,错马而过。 就在两马相错之时,突然云生在马背上一个转身,身体下落,右手前出,抽出金鹰铁骑腰间所带的弯刀,而后顺势一抽,挥手向上。 弯刀从金鹰千人将的右臂下划过,从脖子的另一端划出。 断臂掉落,头颅飞起,鲜血从脖腔处喷出,犹如喷泉,高达一丈。 仅一记“催马刀”,云生便解决了金鹰千人将。 甲飞龙擅长远距离射箭,但却短于短兵相接,故云生前来帮忙,决意消灭这支金鹰千人营。 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大街中央的金鹰铁骑便已经全部被消灭。 还有尾部的三四百号金鹰铁骑尚未进入大街之中,见突然有人攻击,便改枪为弓,举弓而射。 金鹰铁骑坐于马背之上,无物遮挡。而弓骑第一营的将士们依托窗户、院门、院墙和房屋,掩护射击。 一时之间,又有许多金鹰铁骑中箭倒地。 余下的金鹰铁骑见进攻无效,对方箭雨太密,于是纷纷后退。 甲飞龙和云生负责大街的前端阻击,而弓骑第一营的另外一名副千总则负责指挥后方。 弓骑第一营的副千总见剩余的金鹰铁骑退去,于是组织人员开始追击。 甲飞龙和云生并排奔驰在大道之上,两人手持弓箭,在600步外开弓射箭。 二人百步穿杨,箭无虚发,每箭射出,必有金鹰落马。 二人骑马一路追击,一直追到身后的箭囊之中没有了箭矢,这才返回。 甲飞龙见金鹰铁骑退去,哈哈大笑,说道:“云生啊,都是你的好注意啊,这次我们又歼灭了金鹰一个千人营。” 云生知道事态紧急,并没有甲飞龙的闲情逸志,于是说道:“甲爷爷,您组织将士们在此就餐,我再去侦察一番。” 甲飞龙听后,哈哈大笑道:“好的,我等你的好消息!” 云生转过头来,笑着说道:“甲爷爷,吃了老乡的饭,记得给钱啊!” 甲飞龙笑道:“我从来不欺负老百姓,你放心去吧!” 云生心道:“你带人大吃两次,那次给钱呢?” 不过云生转而一想,“也是,那都是城里人,吃得都是大饭店、大酒楼的大老板。” 云生飞身入空,先向西而去,再转而向南、向东、向北,发现南北方向有四个金鹰千人营正向景关县城方向而来,东西两个方向的金鹰铁骑却是纹丝不动。 四个金鹰千人营,分别从东南、东北、西南、西北四个方向围拢而来,弓骑第一营的压力骤然增大。 但是,有一件事,却是云生始终想不通的。 那就是他们袭击景关县,又在马家河的上下游来回奔波,至此已经五六天时间了。 但是金鹰铁骑好像并不着急,而是稳扎稳打,步步为营,封死、堵死所有向东通往小扈山的道路,有一种猫戏老鼠的感觉。 这令云生百思不得其解。 第194章 金鹰十万王的决定 景关县再次被袭,牺牲300余人,金鹰铁骑又一支千人营遇袭,活着跑回来的人数不到200人。 一夜之间,金鹰铁骑又损失了上千人。 这令组织围剿挥北旅叛军的十万王看罢战报,心中十分生气。 “一群混账!”金鹰十万王生气地骂道。 调集了泉水府14000兵马,其中11000人四周堵截,另有3000人在其中穿叉追击,不仅没有消灭掉那支不到1000人的叛军,反而又损失了1000余人。 这令负责围剿挥北旅叛军的金鹰十万王感到十分地生气。 负责围剿挥北旅叛军的金鹰十万是王坐镇泉水府金鹰十万王。 大金王朝指令:由坐镇泉水府的金鹰十万王迅速调集泉水府、化成府和庆年府的驻军约3.8万人马,围剿挥北旅大德叛军。 坐镇泉水府的金鹰十万王在收到大金王朝“步步为营,稳扎稳打,限期一个月内完成”的指示后,立即召集人马,划分区域,区分任务。 由泉水府驻军1.4万人负责围剿袭击景关县城的大德叛军;则庆年府驻军1.2万人马负责围剿袭击扈阳县的大德叛军;由化成府1.2万人马负责围剿袭击青马县的大德叛军。 时至今日,翻遍了整个庆年府和小扈山的南缘,仅仅找到了600匹战马,却没有找到袭击扈阳县的大德叛军。 而袭击青马县的大德叛军钻入小扈山北山之后,化整为零,到现在也没有找到。 唯一找到的这支袭击景关县的大德叛军,已被四处围堵,但却又意外地损失了1000余铁骑。 虽然限期一个月,但这接二连三的损失兵力,却不得不令坐镇泉水府的金鹰十万王感到愤怒。 ”先灭了这支袭击景关县城的大德叛军再说,而后集合人员,将小扈山团团围住,再慢慢寻找剿袭击扈阳县和青马县的大德叛军。” 主意已定,坐镇泉水府的金鹰十万王大喊道:“来人,放信鸽,命令泉水府各县驻军开始收缩防线,限期五日内消灭大德叛逆。” 甲飞龙在农村大吃大喝一顿,在每家每户留下20两银子后,随即扬长而去。 村镇上的百姓起初见双方大战,箭来箭去,吓得半死。 大战结束后,这些匪军又在村镇上大吃大喝一顿。 起初百姓们以为这些匪军只吃霸王餐,却不料最后在每家每户留下了20两银子,一个个又高兴地嘴巴裂开了花,眼睛眯成了一道缝。 “唉,你们不知道啊,这可是王师啊!”一群人围在一起,一名老者慢悠悠地说道。 围在老者身旁的一群人疑惑不解,又问:“老太爷,什么是王师啊?” 老者左右看了看,这才道:“王师,就是大德王朝的军队啊!是来收复失地,驱赶金鹰的。” 众人听后,一个个不住地点头。 “原来是我们的军队啊,怪不得还留下20两银子。我从小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白花花的20两银子。” “都是好人啊!” 人们一个个的都在称赞甲飞龙的弓骑第一营。 “唉,我看他们还是回莽南吧!现在的社会比大德那时候好多了。”一名年轻人说道。 众人都看向那名年轻人,又是不住地点头。 “是啊,现在粮食十五税一,大德时期以前的什么人头税、牛马税、河工费,还有兵役、徭役全都没了,是比以前好多了!”又一人说道。 “唉,我们以前是佃农,不仅要充当官府差役,筑城筑路、修河修仓,而且还要承担地主家的家务杂役,挑柴做饭、抬轿赶车。 现在好了,田地都分到了人头身上,我们都是地主,再也不是佃户了。 我看啊,以后大德王朝也不用回来了,大德的军队也不用回来了。”另一人接着说道。 “是啊!是啊!你看我们现在有太阳神眷顾,每年风调雨顺,粮食丰收,确实比大德王朝幸福多了。”又一人说道。 “你们不知道啊,我听说莽南现在大德王朝是五税一,比以前的十税一更重了。我还听说啊,还有农民发生起义了!”另一人又左顾右盼,悄悄地说道。 “真的假的,不会吧?” 众人接头交耳,议论纷纷。 当然众人的谈话,云生和甲飞龙并不知道。 两战消灭了一个金鹰1000多人,弓骑第一营损失才几十人,这令甲飞龙和弓骑第一营的将士们十分地高兴。 甲飞龙带领弓骑第一营的将士们来到一个小山沟内。 说是小山沟,其实就是一处小土沟,被洪水冲刷而形成的一个小土沟。 不过小土沟内树木茂密,非常适合大军隐藏。 云生走来,见甲飞龙与两名副千总又在一起打牌,身旁放着许多碎小的银两。 甲飞龙见云生脸色不悦,知道侦察的消息不好。 “云生,什么情况?”甲飞龙问道。 “唉!现在景关县东西两侧的金鹰铁骑尚未动作,而南北两个方向的金鹰铁骑已经向景关县城方向驶来,收缩了包围圈。” 甲飞龙和两名副千总听罢,一时之间,也没有个好的注意。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甲飞龙无奈地叹息道。 “大不了一死,老子自来到大王山,就没想着活着回去!”另外一名副千总说道。 云生见甲飞龙等人这么消极,一时也无话可说。 黄昏时分,云生再次飞入空中,观察敌情。 东南、东北、西南、西北四个方向上的金鹰铁骑停了下来,占据了各条河道、大路等交通要道,而后开始扎营休息。 而东西两个方向上的金鹰铁骑仍然是纹丝不动。 第二日凌晨,云生再次飞入空中,至天亮时分,一丝异动,终于令云生高兴起来。 东边的金鹰铁骑有的开始骑马走出县城,有的从大路口向前推移,有的沿着河流向下,开始占据更前方的桥梁。 云生连忙掉头,向西飞去,西边的金鹰铁骑也已开始动作,拔营起程,向前慢慢移动。 包围圈越来越小了,弓骑第一营的将士们被围困在一个方圆不过百里的狭小圆形区域之内。 包围圈越来越小,弓骑第一营的形势越来越危机,但是云生却是高兴了起来。 “甲爷爷!甲爷爷!金鹰铁骑开始向前移动了。”云生飞身落地,一边奔跑,一边大喊道。 甲飞龙起身,大喊道:“全营做好战斗准备。” 一时之间,全营齐动。 “云生,你说怎么办?”甲飞龙问云生。 云生从怀中拿出地图,然后铺开道:“我认为……” 第195章 七十二计之十九:火牛阵(一) 云生揣了一些银两,口念飞翔术,直向东北方向而去,来到了先前炸毁桥梁的那个县城。 自从上次云生炸毁桥梁后,金鹰铁骑便放弃了这座县城。 因为桥梁被炸毁,金鹰铁骑过不了马家河的西岸。 但同样,弓骑第一营的将士们也踏不过马家河的东岸。 云生来到几家铁匠铺,一口气要了三十余口铁锅和铁盆,而后叠放在一起,找来一根绳子,系在铁锅的一侧耳朵上,然后提在左手。 云生又来到一家器乐店,将里面所有的铜锣、铜钹及锁呐等声音清脆响亮的乐器全部打包成袋。 云生又来到一家成衣铺,卷起两卷衣布,夹在两侧腋下。 而后又来到一家油店,提上两桶清油,拿在右手。 最后来到一家爆竹店,将里面所有的爆竹打包成捆,背在背上。 各店铺的老板见云生如此大肆采购,都是大惑不解,一个个地问道:“小伙子,你要这么多东西干嘛?” 云生就像一个二傻子一样,高兴地说道:“后天我兄长大婚,要娶媳妇了!” 云生快步走出县城,来到一处偏僻地,见左右无人,遂飞入空中。 云生左腕系着铁锅铁盆,右腕担着清油,左肩上背着乐器,右肩上背着爆竹,两侧腋下还夹着两卷衣布,整个人呈圆形。远远望去,像一座飞行在空中的碉堡一样。 云生来到小土沟处,只见弓骑第一营的将士们已经集合完毕,每个人骑着一匹战马,手中牵着一匹战马。 另外在众人的中间,还有1100多匹战马。 弓骑第一营自第一次袭击景关县后,便获得了近1000匹战马;在断桥之战时,又获得战马200余匹战马;在昨日村镇伏击金鹰铁骑后,再次获得了近600匹战马。 如此三战,共获得了战马1800余匹。 如今弓骑第一营仅有将士近700人。每人骑乘一匹,再牵引一匹,还剩余1100余匹战马。 甲飞龙见云生到来,提着、背着不少的东西,鼓鼓囊囊地像一个圆球,不禁感到有些好笑。 “云生,你带这些东西干什么?”甲飞龙问道。 云生一时也解释不清楚,于是问道:“甲爷爷,您听说过‘火牛阵’的故事吗?” 甲飞龙想了一想,摇头道:“‘火牛阵’是什么?没听说过啊!” 云生心中笑道:“那是我前世的历史故事,您肯定没有听说过呢?” 云生耐心地讲道:“在2000年前,有两人国家交战,一个国家大举进攻,占领了另一个国家的70多座城池。在攻打到最后一座城池时,却是死活攻打不下来。 这时被打得那个国家出了一个有名的人物,他找来1000多头牛,在每个牛的背上披上一块花花绿绿的被子,在牛角上捆着两把尖刀,又在尾巴上系了一捆浸透了油的苇束。 然后又召集了5000将士组成‘敢死队’,每个人也是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脸上涂上花花绿绿的油彩。 这天午夜,那个有名的将领把牛队赶到城外,然后在牛尾巴上点燃了火。 牛尾巴一着火,1000多头牛被烧得尾巴发痛,于是朝敌军兵营方向猛冲过去。 5000‘敢死队’每个人手中拿着大刀长矛,紧跟着牛队之后。 城中的老百姓也拿着铜壶、铜盆,狠命地敲打起来,惊得那1000头牛拼命地往前跑。 这个时候,敌人还在睡着大觉,听到震天动地的呐喊声、敲鼓声、敲锣声,一个个赶忙惊醒。 敌军起来一看,只见远处火光冲天,成百上千的脑袋上长着刀的花花绿绿的怪兽冲过来了。 敌军的将士以为是神兽降世,吓得腿都软了。 在神兽的后面,还有许多身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脸上也是花花绿绿的将士,敌人一看,以为是神兵下凡,吓得赶快逃跑。 1000多头牛角上捆着刀的牛疯狂奔跑,不知道扎死了多少人。身后的5000敢死队挥动大刀长矛,又砍死了许多人。敌军的士兵乱窜乱跑,又相互踩死了许多人。 敌军大败,这个有名的将领乘机收复了失地,这就是著名的火牛阵!” 云生讲完,甲飞龙和另外两名副千总相互一望,眼中充满了迷茫的眼神。 甲飞龙道:“云生,这么有名的故事,我怎么没有听说过?你是从哪儿看到得?” 云生本想说是宽继贤给他讲得,又怕后面甲飞龙碰见宽继贤,说起此事,露出馅来,于是赶忙说道:“我是从《武穆兵法·注解》上看到的。” 甲飞龙摇了摇头,说道:“《武穆兵法》我倒是大概地翻过几页,但《武穆兵法·注解》却是不知道。” 云生知道甲飞龙不爱看书,所以胡编乱造了一个《武穆兵法·注解》。 另一名副千总又问:“那两个国家是哪两个国家,那个有名的人物是谁?” 云生心中一阵紧张,于是赶忙笑着说:“我那时候小,只记得‘火牛阵’好玩,并不记得那两个国家的名字,也不记得那个有名的将领的名字。” 云生心中想着:我总不能说那两个国家是齐国和燕国,那个有名的将领是田单吧!那岂不是露了馅? 好在事态紧急,众人也没有追问。 甲飞龙道:“云生,那你准备怎么办?” 云生道:“甲爷爷,您召集众人,让将士们将衣布蘸上油,而后撕成布条,绑在那些战马的尾巴上。 我们在行军时,如果遇上金鹰铁骑封路,您叫将士们驱赶战马,再点燃马尾巴上的布条。 而后我们在后面点燃爆竹、吹响锁呐,惊吓战马前冲。 另外您叫两伍将士手上拿上这些铁锅、铁盆、铜锣、铜钹,分立在战马的两侧,再用铁箭敲打,不让战马乱跑。 如此,我们遇到金鹰铁骑,由战马开路,我们就可以突破封锁线,冲过去。” 甲飞龙和另外两名副千总听后,哈哈大笑,觉得云生的这个主意真是个好主意。 甲飞龙叫来所有的百人师伍长和十人士队长,大概地将方法讲清楚之后,而后各伍各队开始分头行动。 至黄昏时分,全营各项工作已经全部准备完毕,只等云生归来。 此时的云生手中拿着四壶箭矢,飞身向前,来到马家河上,找到一个较窄的地方,而后砍来大树,削为两半,而后用“扒钉”拼在一起,当作桥面。 再找来几棵大树,一端削尖,一端削平,扎在河中,当作桥梁。 而后将桥面平放在桥梁之上,再用“扒钉”坚固牢固,一个简单的木制桥梁制作完毕。 云生这次制作的桥面比较宽,约有三米之宽,消耗了三十余棵大树。 制作如此宽的桥梁,云生心中也是有想法的。 一来半夜行军,光线不好,桥面过窄,人马容易掉下河去。 二来时间紧迫,弓骑第一营的将士必须在凌晨之前,到达下一个路口。 如此,才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破金鹰铁骑的防线。 不多时,云生返回,见弓骑第一营的将士们并没有受到金鹰铁骑的袭击,这才放下心来。 这次弓骑第一营的将士们隐藏地比较隐蔽,不容易被发现;另外金鹰铁骑正在调集人马,步步前推,故而没有对弓骑第一营的将士们发动攻击。 如此,弓骑第一营的将士们度过了紧张但却没有危险的一天。 天慢慢地黑了下来,在云生的带领下,弓骑营的将士们一人骑着一匹战马,再手牵一匹战马,而后将多余的战马围在中间,向前出发。 时间紧张,大军加快脚步,紧紧地跟在云生的身后,向马家河方向而来。 由于桥面宽约三米,故而全营渡河时并没有消耗太多的时间。 弓骑一营的将士渡过河后,沿着一条乡间小路,一直向东而行。 此时,已是凌晨时分,弓骑一营的将士们来到一处村镇。 这个村镇地处一个十字路口,是通往小扈山的必经之路,也是最短的行程路线。 但是,在这处十字路口,却驻扎着一个金鹰千人营。 第196章 七十二计之十九:火牛阵(二) 弓骑一营的将士们在村镇外五里地处停下了脚步,第一伍、第二伍的将士们一手执着铁锅、铁盆、铜锣、铜钹,一手拿着铁箭,将1000余匹战马围困在中间。 另有500名将士,手中举着火把,每人负责两匹战马。 最后有20余名将士手举火把,准备点燃爆竹,另有十几名将士手持锁呐。 甲飞龙一声令下,500将士点燃绑在马尾巴上蘸了油的布条。 蘸了油的面条快速燃烧,不多时便烧到马尾巴上,战马尾巴作痛,一声长嘶,开始疯狂地向前狂奔。 最后的将士们吹响锁呐,点燃爆竹,爆竹响起,劈里啪啦,惊吓得战马更加疯狂地向前奔去。 两侧第一伍、第二伍的将士们用铁箭不断地敲打铁锅、铁盆、铜锣、铜钹,防止战马跑向两边的田地里。 不论人还是动物,都有惯性思维。 如果前面有一条笔直的大道,那么人或动物就会沿着大道跑,而不向其它方向跑去。 另外,如果大道的两旁有成排的树木,那么就会在人或动物的思维之中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一般不会越过屏障,而向屏障外跑去。 恰巧,在大道的两侧都是成排的树木,尾巴着了火的战马尾巴作痛,又在两侧及后方将士们的驱赶下,沿着大路一直向前奔去。 此时,在十字路口负责封锁的金鹰铁骑见前方火光冲天,而后又听到“嗒嗒嗒”如潮水般的马蹄声传来。 “敌袭!敌袭!”负责封锁道路的金鹰百人师大声喊道。 在此负责道路封锁的是一个金鹰千人营,共1000兵马,由一名金鹰千人将负责。 其中负责封锁道路的有600名金鹰铁骑,另外400人分布在四方,不断的来回巡逻,防止弓骑第一营的将士们越过田野,从其它地方越过封锁线。 此时金鹰千人将正在路边的一处帐篷内休息,听见“敌袭”的喊声后,立刻起身上马,并同时大声喊道:“弓箭手准备!” 600名金鹰将士身骑战马,迅速向十字路口集合,而后个个手执弓箭,搭箭上弦。 待到前方的“敌人”相距150步时,金鹰千人将大喊一声:“放箭!” 600名金鹰铁骑同时放箭,箭矢密集如蝗。 前面的战马不断地中箭倒地,但是在弓骑第一营将士两侧铁锅铁锣的敲击下,在后面爆竹锁呐的催促下,特别是在燃烧的马尾巴的疼痛下,战马依旧向前狂奔。 1000匹战马冲来,犹如一阵洪流,势不可挡,很快便冲破了600名金鹰铁骑组成的防线。 战马冲来,大部分金鹰铁骑来不及闪躲,直接被战马冲倒在地,而后在马蹄之下,变为一团又一团的肉酱,鲜血横流。 后方的金鹰铁骑见战马冲来,数量过多,声势浩大,又不要命似得往前冲,只好向大道的两侧紧急闪躲。 700名弓骑第一营的将士们连连举弓射箭,黑夜之中,也分辨不清哪里是金鹰铁骑,只是借着战马尾巴上的火光,看见金鹰铁骑便射。 700名弓骑第一营的将士们一边射击,一边跟着战马洪流向前冲击。 一路冲击,势不可挡,待冲过十字路口后,众人也不管尾巴着了火的战马,而后挥鞭催马,向前奔去。 一直到天明时刻,也不知道奔出了有多远,弓骑第一营的将士们已将金鹰铁骑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前面的甲飞龙、云生和两名副千总稍微放缓马速,等待众人。 过不多时,全营将士全部汇合,甲飞龙也不清点人数,大声喊道:“换马!” 众将士们立刻换马,而后在云生的带领下,继续一路向前奔去。 在前方大道又一处十字路口,出现了百余名金鹰铁骑,这些金鹰铁骑是从侧面追击,刚好在十字路口处赶在了弓骑第一营的将士们的前面,并占据了十字路口。 平原之上,道路纵横,到处都是十字路口。 云生见前方金鹰铁骑不多,于是马不停蹄,手执弓箭,搭箭上弦,在500步之外,一边前冲,一边射箭。 甲飞龙和另外两名副千总也是一边前冲,一边射箭。 云生、甲飞龙和另外两名副千总四马并排,不断地拔箭、搭弦、拉弓、放箭。 一支支箭矢犹如霹雳惊龙,直直地朝前方射去。 四人百步穿杨,箭无虚发,每只箭矢过后,必有一名金鹰铁骑中箭落马。 四人连射,待冲到金鹰铁骑跟前时,每人已连发30多箭,百余名金鹰铁骑倒地。 所余的金鹰铁骑见前方箭矢过猛,同伴不断地倒下,于是纷纷躲到两侧。 弓骑第一营的将士们一路冲击,并不时的举起弓箭,朝两侧射击。 双方互射,各有损失。 弓骑第一营的将士们马不停蹄,并不恋战,一直前冲,毫不费力地便冲破了前方的封锁线。 弓骑第一营的将士们沿着大路前冲。不多时,发现在另一侧的平行大道上,也有一队金鹰铁骑正向前奔跑,尘土飞扬。 甲飞龙大喊道:“全力加速!” 两队骑兵并列而行,比拼马速和马的耐力。 双方将士所骑乘的战马都是金鹰草原之马,双方势均力敌,一时并列而行,难分快慢。 沿着大道一直向东,就可以到达小扈山脚下,但是大道的前方还有一座县城。 另外,金鹰铁骑开始回撤,追击弓骑第一营的将士们。再往前行,必然会受到金鹰铁骑的阻击。 “右转!”云生大喊。 在一处十字路口,弓骑第一营的将士们跟着云生,向右转去,而后沿着大道继续奔跑,将并列前行的金鹰铁骑甩于身后。 向右就是向南,南边的金鹰铁骑在前天下午时分就已经前出,云生估计南边的金鹰铁骑距离弓骑第一营的距离绝对比东边的金鹰铁骑远,而且还远很多。 弓骑第一营的将士们一路狂奔,就在这时,在弓骑第一营将士们的右前方又出现了一队金鹰铁骑,铁骑所过,尘土飞扬。 前面是一条河流,在河流的一侧,有一条乡间小路。 “左转!”云生大喊。 弓骑第一营的将士们跟随云生向左,沿着河流的北岸向前奔去。 河流的北岸长有许多树木,中间有一条小路,弓骑第一营的将士们钻进树林之中,又将南侧的金鹰铁骑甩于身后。 云生带领弓骑第一营的将士们时而沿着大道,时而沿着乡间小路和,时而左转,时而右转,不断地回避着左右追击的金鹰铁骑。 到了下午时分,高耸挺拔的小扈山已经清晰可见,像一个巨大的屏障屹立在洪莽平原之上。 弓骑第一营的将士们看见远处矗立的小扈山,顿时心情一悦。 但是,只见远方的桥梁上已有三四百号金鹰铁骑手持弓箭守住了桥梁。 “怎么办?”众人心中顿时一凉。 第197章 狠人甲飞龙 在弓骑第一营将士们的面前,出现了一条河流。 这条河流发源于小扈山,经山谷流出后,又转而向北。 河流宽约二十余丈,河水湍急,人马不能渡过。 在河流之上,有一座石桥。 但是,此时石桥已被金鹰铁骑所占领。 “将士们,拿起你们手中的弓箭,冲过去!”甲飞龙大声喊道。 冲过去,是目前最好的方法。如果再绕路,被后面的金鹰铁骑赶上,那时可就麻烦大了。 “冲啊!”云生一声大喊,首先骑马冲了过去。 云生、甲飞龙和两名副千总四人并列,冲锋在前,四人手持弓箭,在600步开外便已引弓射箭。 箭若流星,快如闪电,云生、甲飞龙和两名副千总四人不断地拔箭、上弦、开弓、射箭,一支支箭矢射出,必有金鹰铁骑落马。 在200步时,金鹰铁骑开始不断地向前射箭。 云生一马当先,将弓箭左挎右斜,背于背上,而后手持长枪,长枪抖动。 云生的长枪早已不知丢在了何处,他现在用的长枪是一把百斤重的普通长枪。 百斤重的长枪在云生的手中,就犹如一根软木棍一样。云生双手一抖,长枪乱舞,舞得犹如一个大风车一样。 箭矢射来,击打在长枪之上,乒乓作响,箭矢乱飞。 云生前冲,跨过石桥,长枪前刺,梨花纷飞,朵朵梨花飘向金鹰铁骑,顿时血花飞舞。 长枪横扫,又是一阵人仰马翻,金鹰铁骑纷纷掉于马下。 没有金鹰千人将的阻挡,云生根本没有任何阻力,很快便杀出一条通道。 甲飞龙和两名副千总也早已改弓为枪,三条长枪一阵点刺扫拨,金鹰铁骑又是相继落马,三人又将通道不断扩大。 后面弓骑第一营的将士们也是改弓为枪,手执长枪,杀向金鹰将士。 弓骑第一营的将士们在云生、甲飞龙和两名副千总四人打开的通道后,并不恋战,催马向前。 如此,才不会堵住后面将士们前进的道路。 不过,即便是如此,随着战斗的不断进行,随着金鹰铁骑在两侧的不断反扑,弓骑第一营的将士们相继中枪或是中箭落马。 由于战马和尸体的阻挡,弓骑第一营的将士们前进的速度大大降低。 “杀啊!”云生再次勒马回转,手执长枪,从一侧杀向金鹰铁骑。 弓骑第一营的两名副千总也是勒马回转,手执长枪,从另一侧杀向金鹰铁骑。 三人从侧方一阵前冲,金鹰铁骑阵形大乱,先是纷纷落马,后是纷纷闪开。 弓骑第一营的将士们一时压力大减,见云生和两名副千总重新杀来,将士们也不再前冲,而是手执长枪,杀向两侧。 此时的金鹰铁骑已不足200人,在弓骑第一营将士们的冲击之下,不断地中枪落地。 所余的金鹰铁骑见敌多我少,招架不住,继而向后纷纷退去。 弓骑第一营的将士们也不恋战,催动战马,向小扈山方向急奔而去。 一路狂奔,一个时辰以后,众人终于摆脱了金鹰大军的追击,来到了小扈山的脚下。 来到小扈山,众人如同见到了母亲一样,如同回到了家一样,一股无名的温暖和激动之情顿时涌上了众人的心头。 “终于回来了!”甲飞龙仰天大笑,泪水夺眶而出。 众位将士也是心情澎湃,激动得久久不能自已,“我们回来了!” 原本是报着必死的信念,没想到却活着回来了,怎能叫大家不高兴呢? “各伍清点人员!”甲飞龙大声喊道。 而后走向云生身边,拍着云生的肩膀道:“云生,这次可全亏了有你啊!” 另外两名副千总也是连连说道:“这次我们能够活着回来,全亏了云生千总啊!” 云生笑道:“甲爷爷,你们忘了,这次行动,我可是总指挥,我怎么能掉下你们呢?” 甲飞龙三人听罢,相互一视,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对,云生是我们的总指挥。这段时间,把你当作斥候使唤了。到了山中,你甲爷爷我好好地为你赔情道歉。” 甲飞龙笑着说道。 “不用,甲爷爷,你们能够活着回来,我就算完成任务了!”云生谦虚地答道。 过不多时,人员清点完毕,全营还剩余483人。 来时共有700人,现有483人,又有200多兄弟牺牲了。 “集合!”甲飞龙大喊一声。 一会儿功夫,全营集合完毕,483名将士成五列站立。 甲飞龙站在队伍的最前面,面朝众将士,大声地说道: “将士们,你们都是好样的!你们都是我大德王朝的好将士!是我洪莽大地的好男儿! 洪莽大地正是因为有了你们,千百年来才免受外族的入侵,让我们的子民有尊严地活着。 如今大德王朝在江北建立三旅,在不久的将来,还要与金鹰铁骑举行会战。 这次会战,意义十分重大,将关系到大德王朝的安危,关系到能否彻底将金鹰铁骑驱逐出洪莽大地,复我河山。 所以说,在以后的战斗中,你们若是不幸被俘,即便是死,也不能说出大王山的消息。 这关系到挥北旅三万将士的生命安全,更关系到驱逐金鹰,复我河山的大计。 众位兄弟,你们是否明白?” 弓骑第一营的将士们齐声高呼:“明白!” 此时有人高声大喊:“绝不作孬种!” 众将士们齐声高呼:“绝不作孬种!” 又有人高呼:“绝不当叛徒!” 众将士们再次高呼:“绝不当叛徒!” 又有将士高呼:“为国而战,身死犹荣!” 众将士再次齐声高呼:“为国而战,身死犹荣!” 众人齐喊,一时声震天地,气吞山河! “好!好!好!都是我甲飞龙的好兄弟!”甲飞龙大声说道,“来人!” 这时从队伍中走出一人,身背一个大麻袋,走到甲飞龙的跟前。 甲飞龙大声说道:“这是一些砒霜,每人一小袋,缝在你们的右领角上。你们若是不幸被俘,便咬破布袋,以身殉国吧!” 说着,甲飞龙从布袋中取出一个白色的小包,然后拿起针线,缝在自己的右领角上。 继而两名副千总也各自拿起一个小布包,缝在自己的右领角上。 云生也拿起一个小布包,缝在自己的右领角上。 那手执布袋的将士走到众人面前,众将士们一人拿起一个小布包,而后缝在自己的右领角上。 全场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云生看向大家,一时心中五味杂陈,激动不已,泪水夺目而出。 “真是洪莽大地的好男儿啊!”云生心中感叹道。 突然,一幅画面涌上云生的心头:五位壮士面对数百倍自己的敌人,打完手中的子弹,毅然、决然、断然地从悬崖上跳下。 宁可身死,也不投降! 华夏自古多英豪,肝胆照,毛发耸,笑谈中,生死同,一诺千金重。 第198章 七十二计之二十:化整为零 砒霜小包分发完毕,甲飞龙对另外两名两名副千总道:“如今我们有近500人,人多目标大,这样容易被金鹰铁骑发现。 我们三人各带160号人,而后进入小扈山后,化整为零,分头行动。 如此,人少目标小,既不容易被金鹰铁骑发现,也能更久地坚持到决战开始。你们二人以为呢?” 另外两名副千总也道:“甲老哥说得是,我们分头行动,既使一队战亡,也还有其它两队与敌周旋,足以坚持到决战时刻。” 三人商议完毕,而后各带160号将士,丢下大量的马匹,跑步进入小扈山的密林之中。 甲飞龙对云生道:“云生,我们目前算是安全了。你去找宽老哥他们,找到后再及时通知我们。到时候大家集合到一起,再详细研究对敌之策。” 云生道:“好的,甲爷爷,我这就去!” 甲飞龙对云生在山林间的本事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在山林间,云生那就好像猴子一样,没有什么可以阻挡得住他。 另外,甲飞龙对宽继贤也是佩服地五体投地,他相信只要能找到宽继贤,就有办法生存下去,足以支持到大月湖之战开始。 云生刚刚迈出几步,又转过头来,对着甲飞龙道:“甲爷爷,千万不可再做傻事!” 甲飞龙顿时被一股莫名的温暖所感动,笑道:“你这小子,竟然教训起你甲爷爷我来了。去吧,我不会做傻事的,我等你的好消息!” 云生听罢,这才心中安然,大步向前跑去。 云生来到山中,一边向前奔跑,一边细想:“爷爷他们会隐藏在小扈山的什么地方呢?” “爷爷他们袭击了小扈山以南的扈阳县,接着又袭击了小扈山以北的青马县。 按照爷爷的性格以及用兵的方法,他决然不会隐藏在小扈山的北边和南边,当然更不会隐藏在小扈山的西边。 最大的可能,便是隐藏在小扈山的东边。” 主意一定,云生便翻山越岭,开始向小扈山的东侧进发。 小扈山东边临海,其余三面都是平原,南北长约四百里,东西宽约两百里。 小扈山虽然面积不大,但是山中群峰耸云,峭峰绝壁,沟壑纵横,树林茂密。 云生一路翻山越岭,像只猴子,不断地在林间树梢处跳来跳去,荡来跃去。 什么峭峰,什么绝壁,什么沟壑,在云生的脚下都不算作什么,云生可谓是过山峰如履平地。 即便是悬崖绝壁,云生也是口念飞翔术,一团轻风在脚下升起,轻松地飘然而过。 不过,随着云生的一路前行,云生发现小扈山确实峻峭,到处到是沟壑,到处都是绝壁,有点儿像他前世的西岳华山,以奇、险著称。 西岳华山,云生倒是去过。以前在特种大队时,每隔两年,他们都要去华山进行野外生存和山地强化训练。 虽然云生在小扈山中曾经度过了两年的时光,但大多时候都是以三关寨为中心,更远的地方他都没有去过。 今日一见,倒是令云生大开眼界。 而且,现在的云生可不是两年的云生了,自成为挥北旅枪骑第一营的千总后,云生的思维能力大大拓展,思维高度也是节节攀升。 此时的小扈山,在云生的眼中,那可真是到处都是用兵之地、用武之地。 一条条沟谷、一座座山峰、一面面绝壁,哪儿可以隐藏部队,哪儿可以攀岩跨越,哪儿有道路,哪儿有退路,哪儿是绝路,哪儿可以埋藏伏兵,居高临下,对敌一击。 云生一边攀越,一边细细观察。 突然,他发现有一丝异动,大树下隐藏有人。 云生从一处树梢弹起,全身飞展,双臂张开,像一只飞猴,落到了另一棵树梢之上。 云生吹响口哨,两声急促的哨音,像是蝉在鸣叫。 哨声尖锐,远远地传去。 不多时,对面也传来相同的哨声,两声急促的口哨。 云生大喜,这么快就联系上了枪骑第一营的兄弟们。 口哨是一种暗号,两声急促的口哨,是敌我认识的暗号。 云生再次一个飞身,来到另一棵大树之上,而后轻轻地落到地面上。 这时,从旁边的大树下探出几颗脑袋来。 众人一看是云生千总,顿时心中大喜,连忙涌了上来。 云生一看,原来是六伍的伍长带着几名将士。 “云生千总,你回来了?!”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云生也是心中大喜,忙问:“你们怎么会在此处,爷爷他们呢?” 六伍伍长上前道:“我们自袭击青马县,进入小扈山后,宽老爷子为了防止被金鹰发现,便将我们全部打散,化整为零,分散在小扈山的各处。” 云生听后,心中释然。 云生又问:“那这些时日,你们在山中,又是怎样吃喝?” 六伍伍长低头叹道:“也就每日挖些野菜,打些野兽,都不敢生火,生怕被金鹰看见。” 云生心中一阵悲伤,这才过去了十余日,距大月湖开战还有二十多天的时间了,如此下去,将士们怎能受得了。 云生叹道:“辛苦你们了!” 云生接着又问:“最近金鹰怎样?” 六伍伍长道:“金鹰大军每日都在山中搜索,我们也是整日躲来躲去。” 就在此时,只见一名将士跑来,说道:“伍长,金鹰铁骑从山下向我们这边搜索过来了。” 六伍伍长看向云生,云生道:“你们在此不要动,我去将金鹰引开。” 云生从一名将士手中拿过一张弓和一囊箭,而后一个起跳,便跳上树去。 而后又像猴子一样,在树梢间跌宕腾挪,一会儿功夫便不见了踪影。 众位将士看后,一个个抬起头,两眼发光,张着大嘴,却说不出话来。 “这还是人吗?这是猴子吧!” 云生沿着树梢而下,过不多时,只见有数百金鹰铁骑正沿着山坡往上走。 云生来到山沟的另外一处峭壁上,搭箭上弦,拉弓放箭。 “嗖”“嗖”“嗖” 云生一个三连击,三名金鹰铁骑中箭,倒于地上。 众金鹰铁骑见后,个个赶忙躲在树后,左张右望,寻找射箭之人。 云生站在峭壁上,右手往下嘴唇一按,吸气用气,发出一声响亮的哨音。 众金鹰铁骑沿着哨音的方向望来,只见有一位年轻人正站在一处峭壁上,对着自己吹着口哨,满脸尽是挑衅之色。 云生又抬起弓来,搭箭上弦,拉弓放箭。 “嗖”的一声,一支箭矢射来,一名金鹰铁骑连忙低头闪躲,岂料那箭矢犹如长了眼睛一般,转弯朝自己射来。 “噗”的一声,箭矢命中金鹰铁骑的脑门,金鹰铁骑倒地而亡。 众金鹰铁骑看后,赶忙爬在地上,再也不敢站起身来。 云生又朝众金鹰铁骑打了一个口哨,而后又挥了挥手,哈哈大笑,转身离去。 “追!”金鹰的一名将领大手一挥,直朝云生追来。 第199章 善人宽继贤 云生奔向山头,沿着山脊,径直朝东而去。 在此期间,云生又发现了两支枪骑一营的队伍,每支队伍约有三五十人不等,由一名百人师伍长带队。 当然,云生又发现了几处金鹰铁骑的搜索队伍,这一次他并没有留情,而是直接将一囊箭矢全部射完,这才转身离去。 “云千总!”在小扈山的东侧,云生又遇到了另一队枪骑一营的将士,这支队伍的带头人是枪骑一营的副千总育子崖。 “育叔叔!”云生心中高兴,大声喊道。 育子崖年过四十,比云生的年龄大了一轮,所以云生平时都唤育子崖为“育叔叔”。 “唉,云千总,都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再叫我育叔叔了,你还叫!”育子崖嘴上说着,心中却很高兴。 云生这孩子为人诚实,谦虚有礼,既使当上了枪骑第一营的千总,也没有半点年轻人的骄傲之色,深受勇建章和育子崖两位副千总的欣赏。 当然,更为关键的是,云生还有一身的好本事,远远在他们二人之上,令他们二人也是实打实地佩服。 实力又强,性格又好,怎能不受二人的喜爱呢? “以后有将士在时,直接唤我副千总就行。”育子崖再次提醒道。 “好的!”云生点了点头,问道:“爷爷他们呢?” 育子崖也是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已经有七八天没见过他了。” 云生点头,又问:“部队现在怎样,伤亡如何?” 育子崖听后,却是不说话,犹豫了好半天,才说道:“全营现有400多人,伤亡不足百人。” 云生听说伤亡不足百人,顿时心中大喜,他知道有宽继贤在,部队是不会有多大伤亡的。 当年夜袭余水县,三关军仅伤亡了四人。在前期攻打扈阳县时,全营无一人伤亡。 宽继贤爱兵如子,每次行动前,都要筹划好最好的战斗策略,最大可能地减少将士们的伤亡。 所以,云生对宽继贤是百分之百的信任,百分之百的佩服。 但是,云生转而一想,好像哪儿有些不对劲。 “现有400多人,伤亡不足百人,好像不对劲啊!” 云生抬头看向育子崖,“育叔叔,你说全营现有400多人,伤亡不足百人?” 育子崖点了点头,说道:“是的。” 云生心中越发地疑惑,又问:“那其它人呢?” 育子崖左右看了看四周,将云生拉到一边,说道:“在小扈山的东侧大海边,有一个渔村,那儿有几十条小船。宽老爷子私自作主,将500名将士送回家去了。” 云生大惊:战时私放兵员,那可是军中的死罪啊! 云生连忙问:“育叔叔,怎么回事,您细细给我讲一讲。” 二人找了一处石块坐下,育子崖道:“那天我们袭击完青马县后,便回到小扈山。等了三日,还不见你们归来,宽老爷子就派出人员,化装成村民,出山去寻找你们。” 云生点头,他知道当初的预定方案是弓骑第一营在袭击景关县后的次日,在小扈山西北山脚下的一处山沟内集合。 但是,谁料甲飞龙却身怀必死之心,在景关县城大吃大喝起来,以致使他们严重贻误战机,被围困在了马家河附近。 育子崖又道:“我们在山沟内等了你们好几天,都不见你们回来。探子回报,听说金鹰正在调动大队人马向景关县城方向集合。 此时,正好化成府的金鹰大军开始开山搜剿,我们迫不得已,只好一路东行,来到了小扈山的东侧。 在海边,有一处小渔村,那里有百十户人家,有渔船五六十条。 宽老爷子召集众位将士,而后说你和甲千总带领的弓骑第一营已遭不测,全军覆没了。 将士们听后,都是悲伤不已。 宽老爷子又说:其实我们这次行动是必死之局,我们也是必死之人。我们的任务便是吸引金鹰王国的注意力,最后为国捐躯。 宽老爷子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 云生听后,知道这是宽继贤老人在为自己担心。毕竟自己和甲飞龙在一起,十余日没有消息,又遭金鹰包围,生还的可能性极小。 自从肃尚、义父宽洪济、叔叔宽洪渡和大哥宽仁泽战死之后,宽继贤变得越来越脆弱,感情越来越细腻,动不动就开始哭泣,而且一时半会还制止不住。 云生知道,人有三大不幸,早年丧父,中年丧妻,老年丧子。宽继贤老人接二连三的失去儿子和孙子,这怎能不叫他悲伤呢? 育子崖又道:“宽老爷子叫全营家中上有老或是下有小,家中无兄无弟的将士出列,而后每人给了50两银子,叫他们乘着渔船回家去了。” 云生听后,能够完全理解宽继贤当时的心情。在宽继贤的眼中,这些将士都是他的亲人,都是他的兄弟或是儿侄,他再也不愿见到这些将士一个个地死去。 育子崖接着道:“这些将士们都不肯离去,誓要与金鹰决战到底。宽老爷子又说,没有什么决战可言,金鹰大军现在从四处搜山,过不多时,就会将我们团团包围。 留下,也只会是毫无意义的牺牲。 反正都是必死之人,900人与400人并没有什么差别,与其全部战死,还不如部分人返回家乡,照顾好父母妻小。 最后有500将士离去,所以到现在只剩下了400人。” 云生听罢,心中释然,“是啊!反正都是必死之人,与其白白的送死,为何不放那些‘上有老、下有小’的将士回家呢?” 育子崖看了看云生的脸色,见云生并无多大的反应,而后又接着提醒道:“云生千总,战场上私放兵员,这可是死罪啊!” 云生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爷爷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他从来没有想着能够活着回到大王山。” 育子崖听后,这才幡然醒悟,长叹一口气道:“是啊,我们都是棋子,必弃之子!必死之人!” 云生摇头道:“不,我们虽然是弃子,但却并不一定是必死之人。我要想办法将大家带回大王山去!” 既然能够将甲飞龙等弓骑第一营的将士从千军万马中活活地带回来,他也有信心将大家再次带回大王山中。 育子崖听后,再次恍然大悟,急忙问道:“云生千总,你们是怎样从金鹰的包围圈中跑出来的?” 云生细细地将弓骑第一营袭击景关县,而后四渡马家河,再用火牛阵冲出金鹰包围圈的事给育子崖讲了一遍。 育子崖听后,伸手夸赞道:“好!好!好!我相信云生千总还能创造奇迹,将全营将士们带回大王山。” 云生听后,向育子崖点了点头,做出一个肯定的答复,说道:“我会的,请相信我!” 云生又问:“爷爷在什么地方?他老人家身体还好吗?” 育子崖突然脸色变色,慢慢地说道:“宽老爷子在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但是,就在500将士离去的那天,他咳嗽不止,咳出了不少的血。” “什么?他又咳血呢?” 第200章 再回三关寨 育子崖点了点头,说道:“是的,而且还咳得很厉害,咳出了不少的血!” 云生听罢,心中着急,站起身来,说道:“育叔叔,你带人暂且在此隐藏,我去寻找爷爷。” 育子崖点头道:“你快去吧!” 而后又神情悲伤地说:“宽老爷子的身体彻底不行了,那日咳血后,人都站不起来了。你若去晚了,恐怕就见不到他老人家了。” 云生听后,心中越发地着急,真想插上翅膀,一下子便飞到宽继贤老人的身旁。 云生立刻告辞育子崖,一下子跳到树上,而后几个飞身,便消失在密林的树梢之上。 育子崖看完,一时惊得合不上嘴来,他从来没想到云生的轻身功法如今炼到了如此地步,简直就跟猴子无二。 云生心中着急,直接口念飞翔术,在树梢间飞行。 山峰、绝壁在他的脚下,与平地无二。 云生一边飞行,一边四处搜索宽继贤。但是小扈山如此之大,而且山高林密,又怎是一时半会能够找得到。 云生在密林间飞来飞去,一日时间,遇到了七八支金鹰队伍,却是没有发现一队枪骑第一营的将士。 “爷爷的决定是正确的,人少反而不容易寻找。”云生心中想着。 “私放兵员,那是死罪!爷爷放走了500将士,看来他已经完全失去了活着的信念,也没有想着要活着回到大王山去。” “不行,我得加快脚步,尽快地找到爷爷!” 黄昏时分,云生直接飞身入空,像只大鸟,在空中飞翔。 突然,远远地他看见一人飞行在空中,速度慢悠悠的,正在仔细地搜查着小扈山的动静和枪骑第一营的将士。 云生赶忙一个俯冲,冲到了密林之中,落于一处树杆之上。 金鹰十万王远远地看见有一物体从空而下,落向密林,而后消失不见。 金鹰十万王飞身过来,左右寻找,却是没有找到。 “真是怪了,刚才的那是什么鸟?”金鹰十万王自言自语道。 云生站在一处树杆上,动也不敢动,侍到金鹰十万王远远地飞走,这才向前奔去。 天色已暗,空中的金鹰十万王不知道飞到了何处。 云生再次飞身入空,俯视小扈山。 突然,他发现了一处山谷,看起来特别的眼熟。 “是三关寨!”云生心中大喜,连忙一个俯身,向山谷中冲来。 云生落到地上,见左右无人,遂向前走去。 来到“三关将士之墓”的墓碑跟前,一个个由石头堆起的坟墓成排的布列成几排,坟头上已经生有许多枯草。 黑色的“三关将士之墓”的墓碑依然高高耸立,被擦拭得干干净净。 突然,云生发现在“三关将士之墓”的墓碑之前,有一团血迹。 云生大惊,蹲下身来,仔细察看血迹。 血迹不多,也不大,但是在血液中夹杂着一丝稠稠的浓浓的线状物。 “这,这是咳出来的血痰!” “是爷爷的!”云生欣喜若狂。 “对!绝对是他的!他来到了三关寨,并且从血痰的新鲜程度来判断,时间并不长。” 云生赶忙起身,向前奔去,左右张望。 在山谷的北侧绝壁之下,三关寨将士的洞穴依然健在。 在山谷的南侧绝壁之下是马厩,那里还有300多匹战马,个人h抬起高高的头,眼神诧异地望着云生。 云生走向马厩,战马们伸出长长的脖子,向云生簇拥而来。 在每一匹战马的嘴唇处,都套着一个铁嚼子。 云生知道,这是为了防止战马嘶鸣,被金鹰铁骑发现。 突然,在云生的身后,出现了一些细小的声音。云生找到一块大石,蹲下身去,静静观察。 “难道是爷爷他们又回来了?”云生心中忐忑不安,激动异常。 “快!快!快!”有十余人沿着绝壁,小心翼翼地朝马厩走来。 云生趴在大石后,仔细一看,原来是张老带着九名杂役,正悄悄地向这边走来。 当初宽继贤带领三关寨的将士离开三关寨时,留下了300匹战马,同时也留下了张老等十名身体残疾的将士负责喂养战马。 云生心中大喜,站起身来,大声喊道:“张老!” 张老和那九名杂役听见有人在喊自己,顿时吓了一个大跳,而后再往前看,原来是云生在喊他们。 “云生!你可算回来了!”张老也是喜上眉梢。 众人围向云生,看了又看,一个个高兴地合不上嘴来。 “云生啊,你还活着啊,可吓死你爷爷了!” “是啊,宽老哥还以为你战死了!” “你爷爷想你都想起病来了!” …… 众人七嘴八舌,围着云生说个不停。 云生听后,也是心中大喜,“张老,你说你见过我爷爷?” 张老点头道:“今日下午刚走!” 张老等人或许是好久没有见到过外人,或许是见到云生心情高兴,于是口不停舌地说道: “今天下午啊,宽老哥带着十几名将士来到了寨中。唉呀,宽老哥的身体现在是彻底不行了,走路都需要人搀扶着。 在兄弟们的坟墓前,宽老哥哭个不停,并且还咳出了血来。 他告诉我们现在金鹰将士正在围剿小扈山,让我们白天在山林间躲起来,晚上回来为战马喂些草料。 这不,我们乘着天黑才悄悄地回来,却不想碰到了云生你啊!” 云生急道:“那我爷爷呢?” 另一人赶忙说道:“宽老哥在寨中坐了一会儿便走了。” 云生忙问:“向什么方向走了?” 另一人指着谷口道:“从山谷中出去了。” 云生听后,心中明了。 云生又道:“张老,那你们现在住在哪儿?” 张老叹道:“我们下午才躲在林中,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地点了。” 云生想了片刻,于是说道:“张老,你们现在喂马,我去给你们找一个合适的洞穴。” 众人听后,心中高兴。 现在天气越来越冷了,三关寨是住不了了,但他们也不能成天躲在大树下,那下起雪来了怎么办? 云生打开武备库,找到一身合适的衣甲,再找来一把战刀,而后背上一囊箭矢,提上一把五百重的长枪,这才来到山谷之外。 云生左看右看,突然想起自己平时修炼的那处凸石来,他可是记得那儿有一个天然的石洞。 云生快步来到石洞,只见石洞洞口比较窄小,但却比较深,足够十人居住。 云生高兴,他原来还想着要颇费一番周折掏出个洞来,却不想这儿有个现成的洞。 云生返回,此时张老等人正在喂马,将战马嘴上的马嚼子一一取下,而后洒些草料和大豆。 云生一直在一旁等待着,虽然他心中关切爷爷宽继贤,但是这十名杂役也同样是他的战友,他们的生死和生活也同样需要云生来关心。 一直到午夜时分,众人才喂完战马,而后再次一个个地戴上马嚼子。 众人来到食堂,胡乱地吃了一些冰凉的剩饭。现在四处是金鹰,众人也不敢生火。 云生两肩抗起两袋粮食,双手提着打包好的油盐酱醋,而后向石洞出发。 这十名杂役,或是缺臂,或是缺腿,都是残疾之人。所以云生主动担任起“劳工”的角色。 来到石洞,将被褥、粮食及油盐酱醋等生活必需品放置好后,云生这才给众人交待道:“张老,如今金鹰四处搜山,你们最好减少到寨中的次数,战马三天喂一次便可以了。” 张老等人点头答应,云生这才离身而去。 云生觉得,自己越来越像宽继贤了,想得事越来越多,说起话来越来越唠叨,生怕那儿交待不清楚,生怕漏掉了每一个细节。 第201章 再见宽继贤 云生走出山洞,告别张老等人,而后攀上树木,像一只猴子,在林间跳跃。 “爷爷他们是下午才离开三关寨的,爷爷现在身体不好,需要有人搀扶着才能走路,所以应该没有走多远。”云生心中想着。 但是,此时天色已暗,云生在三关寨的周边几个山头搜查了一番,却是没有找到宽继贤等人的踪影。 “算了,暂时不找了,先去县城一趟再说。” 云生口念飞翔术,飞身入空,直接向小扈山西侧的一处县城而来。 县城灯火辉煌,云生来到一家药铺,脸上蒙上黑布,一番恐吓,吓得郎中赶忙抓药。 云生拿上药包,而后再次飞身入空,来到三关寨附近较高的一处山头。 由于心中有事,故而黑夜显得特别漫长。 天色刚刚发亮,云生便飞在空中,像一只雄鹰,俯瞰着大地。 突然,云生发现有一队金鹰铁骑正沿着一处山脊往上爬。 找不到宽继贤,说不定跟着金鹰或许能够找到。 许多事情就是这样,自己侦察不到,不一定敌人侦察不到。自己找不到战友,说不定跟着敌人就能找到战友。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就是战友。 不过,不一定必须跟在敌人的后方,敌人的前方说不定便是自己的战友。 云生几个跳跃,从侧面绕到金鹰铁骑的前方,而后吹响口哨。 两声急促又短促的哨声,顺着风,远远的传去。 突然,前方也有两声急促又短促的哨声传来。 云生心中大喜:“他们一定是爷爷的那一支小队。” 云生加快速度,不再是在树梢上跳跃,而是沿着树梢直接飞行,很快便来到了哨声发出的地方。 在一棵大树后面,探出了一个脑袋。 云生直接跳下树去。 “云生千总?!”树后的将士一下子跳了出来,声音中充满了疑惑和惊喜。 疑惑的是,云生千总还活着。 惊喜的是,云生千总回来了! 云生并不认识这名将士,这名将士穿着金鹰铁骑的铠甲,但是却长着一张洪莽人的面孔。 枪骑第一营的将士们所穿所戴,上至头盔铠甲,中至长枪腰刀,下至战马,都是金鹰铁骑的标准装备,都是宽继贤等人在消灭金鹰铁骑后收集而来的。 “是我,我是云生!”云生大喊道。 云生一声大喊,顿时从旁边树木中又窜出十几个人来,个个伸出脑袋,惊喜地观望着。 云生跑上前去,问道:“我爷爷呢?” 那名将士见果然是云生千总,并没有回答云生的话,而是欣喜地问道:“云生千总,你还活着?” 云生点了点头,又问:“我爷爷呢?” 这时,那名将士才回过神来,赶忙说道:“宽老爷子在那里!”说着,回头一指。 云生心中大喜,赶忙向前跑去。 在一处大石后,宽继贤正躺在地上,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 “爷爷!”云生大喊一声,一下子便扑了上去。 “云生?”宽继贤看到云生,顿时双眼放光,张着嘴,激动地嘴唇在抖动,却是再也说不出话来。 云生一下子扑在宽继贤的身上,一股莫名的激动涌上心头,喜悦的泪水夺目而出,流成两行。 “爷爷,是我!”云生说着,一下子大哭起来。 宽继贤也是紧紧地抱着云生,双手不断地在云生的后背抚摸,泪流满面,激动地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而后,“哇”的一声,也大哭起来。 爷孙二人相互拥抱,都是大哭不止。 “宽千总,金鹰跟上来了!”一名将士快步跑来,大声地喊道。 云生起身,一下子推开宽继贤老人,而后朝身旁的一名将士道:“你们扶着爷爷先走,我去灭了他们!” 云生说罢,从肩膀上取下长弓,向前跑去。 “云生,小心一……咳咳!”一口血痰吐出。 云生并没有听见,此时在他的思想中,便是快速消灭掉这支金鹰队伍,而后带着宽继贤和将士们快速离开。 云生来到一棵大树后面,见不远处有金鹰将士正往前攀爬,云生搭箭上弦,瞄准第一名金鹰将士的脑袋,拉弓开箭。 “嗖”的一声,金鹰将士应声而倒。 云生再次转移位置,从一棵大树后快速转移到另一棵大树后,在转移的同时,拔箭上弦。 又是“嗖”的一箭,又一名金鹰将士应声而倒。 林间战斗,弓箭就好比是自动步枪,快速的变换位置,从不同的角度消灭敌人,这是特种兵的必训课目,也是云生的长项。 云生不断地变换位置,不断地拔箭射箭,每箭射出,必有一名金鹰将士倒地。 金鹰将士接二连三的倒地,但是仍然没有发现对手的踪迹,一时纷纷爬倒在地上,左右张望。 “嗖”的一声,又是一箭射来,一名金鹰将士刚刚抬起头来,便被箭矢命中脑门,血酱四溅。 “撤!”金鹰的一名将领大声喊道。 众金鹰将士连忙起身回撤,向山下跑去。 云生紧随其后,不断地拔箭、搭箭、张弦、射箭,一支支箭矢犹如闪电而出,一名名金鹰将士身背中箭倒地。 直至云生身后箭囊中的箭矢全部射完,云生这才停止了射击。 云生看着四处逃散的金鹰将士,并没有追击,因为他的心中时刻关心着宽继贤爷爷。 云生返回,此时宽继贤和枪骑第一营的将士们正躲在一处大石后面。 “爷爷!”云生跑上前去。 宽继贤赶忙伸出双手,抓住云生的双臂。 宽继贤的眼中充满了欣喜之色,眼神也变得有神起来,双眼放光。 宽继贤没有说话,一直盯着云生细看,好像几百年来没有见过一样。 云生也是激动地看着宽继贤。 宽继贤更老了,头发全白了,脸上爬满了皱纹。一阵心酸,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哇”的一声,云生再次扑入宽继贤的怀中,大哭起来。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宽继贤不断抚摸着云生的后背,双手激动地颤抖着。 过了好长时间,云生这才停止哭泣,抬头再次看向宽继贤。 “爷爷,您身体还好吗?”云生关切地问道。 “好!好!好!你回来了,一切都就好了!”宽继贤高兴地说道。 云生转而一想,自己说得这些话岂不是废话? 宽继贤都咳出血来了,身体能好吗? 云生推开宽继贤,左右眺望,而后一个跃身,跳到树上,同时大声喊道:“爷爷,您在这里等我。” 第202章 大战金鹰万人侯 几个跳跃,云生便不见了踪影,惊得其它将士们张着大嘴,吃惊不已。 云生来到一处小溪旁,取下头盔,再撕下军服的一块衣襟,用布子将头盔内部擦拭干净,而后从怀中取出药包,倒在头盔中,再舀来一些清水。 云生找来三块小石块,摆成三角形,而后将头盔放在石块之上。 云生左右环顾,见没有外人,便直接念动雷球术,一团雷球在云生的手中形成。 云生散开雷球,雷球围绕在头盔的四周,直接将头盔包裹起来。 雷丝不停地游走,丝丝作响。不多时,头盔中的药水开始冒起了热气。 又过了一会儿功夫,头盔中的药水开始沸腾起来。 熬药时间要长,如此才能让草药的药性全部挥发出来。 但是,云生并没有多余的时间,云生见头盔中的草药水已经变色,于是便收住了雷球。 云生又念风之召唤术,一团轻风卷起,托着头盔,向前飞去。 云生一边急奔,一边指挥轻风快速地旋转,散去草药水的温度。 过不多时,云生来到大石之后,宽继贤等人还在大石后等待。 云生端来药水,叫宽继贤喝下。 宽继贤远远地便闻到一股浓浓的草药味,大惊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云生笑道:“我昨天去了三关寨,是张老他们告诉我的,说您身体不好。所以昨晚我去了一趟山外的县城,抓了些草药回来。” 宽继贤听说云生去了县城,顿时焦急地说道:“现在金鹰四处封山,去县城多危险啊!” 云生笑道:“别人危险,我却不危险。在这山林这中,除非有十万王,否则其它人都追不上我。” 宽继贤听后,心中猛然一松:是啊,云生在林间跟只猴子一样,除非十万王,其它人还真是追不上。 宽继贤慢慢地喝了一些药汤,或许是因为见到云生的缘由,脸色顿时变得红润了许多。 就在这时,突然一名将士跑来,“宽老、云生千总,金鹰铁骑又来了。” 云生对着宽继贤道:“爷爷,你们先走,我去将他们引开。” 宽继贤点了点头,对着云生道:“好的,你去吧,小心一点。” 云生笑道:“您放心吧!” 而后回头对一名伍长道:“你们先走,从侧面下到山沟去。我将金鹰引开,免得老是跟在我们的屁股后面。” 那名伍长领命答是。 云生又对宽继贤身旁的一名将士道:“你照顾爷爷喝完药汤,药渣不要倒掉,明日我再熬。” 那名将士点头答是。 云生刚刚说完,知道自己说得都是废话。这些将士那个年龄不比自己大,那个的生活经历不比自己丰富,这点常识,他们自然都懂。 真是关心则忙,关心则乱。 云生又从另外一名将士手中接过一囊箭,而后看了宽继贤一眼,又笑了笑,这才大步离去。 宽继贤看着云生远去的背影,一股无名的信任之感涌上心头,他相信云生会将金鹰铁骑引开的。 云生手持弓箭,几个跳跃便来到一处裸露的大石上面,看着下方满山遍野而来的金鹰铁骑,心中不断地衡量思考。 这么多的金鹰铁骑,其中必一名千人将,仅凭一囊箭矢,或是自己一个人,是消灭不了的。 目前最好的方法,先是镇压住他们,争取给爷爷他们更多的撤离时间。 云生站在大石上,明目张胆地举起弓来,而后拔箭、搭弦、拉弓、射箭。 箭矢射出,快若流星,一名正在低头爬山的金鹰将士一时不防,直接被箭矢贯穿脑门,掉落山崖之下。 云生连续地拔箭、搭弦、拉弓、射箭,每箭射出,必中金鹰将士,一时压得金鹰铁骑抬不起头来。 突然,一支箭矢从对面射来,速度极快,力道巨大。 云生紧急歪头,箭矢从云生的脸颊旁滑过,破空之声呼呼作响。 “万人侯!”云生心中大惊。 从刚才箭矢的速度及力度来看,刚才那支箭矢绝对是万人侯射来的。 “万人侯?”云生一时心中压力大增,再也不敢明目张胆地站在大石之上,而是赶快躲在大石之后。 金鹰万人侯见云生躲藏起来,直接扔掉手中的弓箭,手提战刀,大步向前冲来。 云生躲在大石后,抬头一看,见金鹰万人侯手持战刀,大步向前冲来,遂赶忙搭箭上弦,瞄准金鹰万人侯,一箭射去。 金鹰万人侯手持战刀,见有箭矢射来,直接挥刀砍来,“当”的一声音,将箭矢直接砍到一边,而后速度不减,依旧向前奔来。 云生见金鹰万人侯爷速度过快,射箭已经毫无意义,于是也扔掉长弓,扔掉箭囊,抽出腰刀,向侧方跑去。 他的任务不是与金鹰万人侯决不一高下,也不是要坚持在此处,阻断金鹰将士的追击。 他的任务是将金鹰铁骑引到一边,让宽继贤他们有更多更充裕的时间逃离。 云生大步向侧方跑去,他的速度并不快。 如果速度过快,金鹰万人侯追逐不上,就会放弃他,转而继续搜索宽继贤等枪骑第一营的将士们。 另外,在侧方有大片茂密的树林。 在平地之上,云生还没有与万人侯对决的信心,更没有这个实力。 但是,在密林之中,却是不好说。 金鹰万人侯见云生向侧方跑去,于是也转变路线,从侧面追击。 二人一人在前跑,一人在后追。 金鹰万人侯确定,云生肯定就是将士们所说的那个“神箭手”,那个每箭必中,射杀了金鹰50多名将士的“神箭手”。 这样的敌人非常可怕,他必须要手刃这样的敌人,以免给金鹰将士造成更大的损失。 云生在前跑,金鹰万人侯在后追。过不多时,双方的距离越来越小。 经过一棵大树,云生左手抱树,顺势身体一揉,一个旋转,而后右手挥刀砍向金鹰万人侯。 金鹰万人侯持刀相挡,两刀相交,火星四溅。 借着对方金鹰万人侯战刀的砍力,云生顺势身体一转,战刀从下而上再次砍向金鹰万人侯。 金鹰万人侯手腕一转,长刀旋转,挡住云生的战刀,而后再次手腕一转,从侧面砍向云生。 云生闪躲不及,直接就地一滚,来到一棵大树下,而后再次左手抱树,身体旋转,长刀再向金鹰万人侯砍来。 金鹰万人侯挥刀相挡,大力侧砍,两刀相碰,直砍得云生虎口发痛,险些长刀脱手, 金鹰万人侯再次长刀平挥,向云生的胸部砍来。 云生一个起跳,直接跳到了一处树叉之上,朝着金鹰万人侯嘿嘿一笑。 金鹰万人侯大怒,“一个小小的千人将,竟敢调戏我不成?” 金鹰万人侯也是双腿用力,纵身一跳,同时长刀舞动,再向云生砍来。 云生挥刀相挡,借力用力,身体像一股轻烟一样,又后跳到了另外一棵大树上。 金鹰万人侯没有想到云生的身法如此了得,心中大怒,他决定要将对方斩杀于此地。若是让他跑了,说不定会成为金鹰铁骑的恶梦。 金鹰万人侯又是双腿用力,纵身起跳,手持长刀,朝云生砍来。 云生一个揉身,左手抱着大树的一根枝杆,身体一个旋转,又跳到了另外一棵大树上。 金鹰万人侯再次大怒,又是双腿用力,纵身起跳,手持长刀,朝云生砍来。 二人一个在前轻飘飘的逃跑,一个在后不断地用力起跳追赶,并且云生时不时地还回头哈哈大笑,气得金鹰万人侯哇哇大叫。 过不多时,两人已经跑出了五六里地,云生见已经远离了金鹰铁骑,于是不再与金鹰万人侯纠缠,几个起跳,便消失在了密林深处。 金鹰万人侯大惊,没想到云生的轻身功法如此了得,只能望着云生远去的背影,望洋兴叹。 金鹰万人侯返回,此时只见天空中飞来一人,原来是坐镇泉水府的金鹰十万王。 金鹰万人侯将刚才与云生交战之事告诉金鹰十万王,说道:“此子不除,必然成为我金鹰将士的梦魇。” 金鹰十万王听后,望向云生远去的方向,淡淡地说道:“我去会会他。” 第203章 首战金鹰十万王 金鹰十万王朝着云生远去的方向慢慢飞去,一边飞行,一边搜索。 云生站在树梢之上,正准备返回,绕个大圈去找宽继贤他们。 突然,他见前方飞来一人,原来是一名金鹰十万王。 “金鹰十万王!”云生心中大惊,同时大脑急速地寻思应对之策。 此时,金鹰十万王也发现了站在树梢之上的云生,于是加快速度朝云生追来。 只见金鹰十万王身绽红光,战刀一挥,一股红色真气沿着战刀而出,直朝云生袭来。 云生大惊,赶忙跳下树梢,向地面窜去。 “喀喇”一声音,一棵大树被红色真气劈为两半,而后分开落向两边。 云生这是第一次与十万王交手,也是第一次见十万王发力,没想到十万王竟然是如此恐怖如斯,他一个小小的千人将,估计在十万王一招之下,就可以灰飞烟灭。 不过幸好这是在山林之间,自己还有树木遮挡,可以暂避锋芒。若是在平原之上,自己还真是躲无可躲。 除非使用风之魔法。 云生沿着地面,大步向前奔跑。 金鹰十万王飞行在空中,也是向前飞去。 可是二人之间,却始终隔着茂密的树林。一时之间,金鹰十万王也找不到出手的好时机。 金鹰十万王“哼”的一声冷哼,而后降低高度,飞入密林之中。 云生见十万王追来,立即加快速度。 金鹰十万王再次全身红光大放,挥手一刀,又是一阵刀气向前砍来。 云生一个起跳,左脚在一棵大树上一蹬,而后借力使力,向前一窜,直接跃到了一棵大树之上。 “喀”的一声巨响,云生刚才脚蹬的那棵大树被拦腰截断,断为两截。 云生站在树梢之上,用力一跳,而后借着树枝的弹力,一个跃身,像只蝙蝠一样滑翔而行,直朝另外一棵大树飞去。 金鹰十万王再次飞到树梢之上,加速向前,而后再次全身红光大绽,挥刀而出。 刀气袭来,明明是红色的刀色,却浸透着一股寒气。 云生右脚轻轻一踩,而后一个俯身,再次窜入地面之上。 “喀喇”一声,大树又被刀气砍为两半,但是却落后于云生半步。 金鹰十万王大怒,再次加快速度,飞身窜入密林之中。 云生见金鹰十万王追来,又一个猿揉,来回两三个蹬腿,再次跳入树梢。 金鹰十万王手挥战刀,频频地用力挥刀,可惜树木过于茂密,中间总有树枝遮挡,使得金鹰十万王与云生之间总似隔了一堵墙一样。 云生一会儿跳上树梢,像一只猴子荡秋千一样,一跃十余丈,从一棵大树跳到另外一棵大树上。 时而又窜入树林之中,像只蛇一样,在密林间左右窜动,摇摆不定。 金鹰十万王也是跟随着云生,一会儿飞上树梢,一会儿窜入林间,起起伏伏,却是始终追不上云生。 金鹰十万王大怒,不断地挥刀劈砍,云生身后的大树接二连三的倒下。 但是,人有力却天不作美,人有心而地却不给力。 毕竟这是在山间,时而高峰,时而沟谷,时而有绝壁。 突然,前方出现了一面悬崖,壁立千仞,突兀耸立。 云生来到悬崖上,停住了脚步,回头看向天空之上的金鹰十万王。 金鹰十万王一声大笑,“你倒是跑啊!怎么不跑了?” 继而又是一阵仰天大笑。 云生看向悬崖,悬崖落差约有千尺之高。站在悬崖之上,前方的景色一览无余,有一种登临天下,俯视苍生的感觉。 在悬崖的下前方,有一片密林,距离悬崖顶约有五六百尺的距离。 云生看向金鹰十万王,无奈地闭上了双眼。 “去死吧!”金鹰十万王一声大喊,全身红光再次大放,而后长刀一挥,一股刀气直朝云生席卷而来。 刀气而来,云生张开双臂,一个跃身,跳下悬崖之下。 “嘭——”的一声,刀气轰在悬崖上,乱石崩飞。 “啊——”的一声,云生朝悬崖下跳去,撕心裂肺。 “这么高的悬崖跳下,必死无疑。” “——除非他会飞。” 金鹰十万王心中想着。 云生跳下悬崖,快速下落,两旁的疾风呼啸而过,呼呼作响。头发已经完全卷了起来,脸部在强大的气流压力之下,略微有些变形,隐隐生痛。 “这就是蹦极的感觉?”云生心想。 待快到山谷底部时,云生回头看向金鹰十万王。 此时的金鹰十万王仍然悬立在空中,渐渐地变成了一个小黑点。 云生口念飞翔术,施展大力神猿拳,当快接近树木时,一个揉身,抓住一个粗大的树干,而后一个旋转。 树木被云生摇晃地来回摆动,在悬崖顶上也是清晰可见。 金鹰十万王冷哼一声,而后转身离去。 云生站在树林之间,见金鹰十万王化成的那个黑点离去,这才“嘿嘿”一笑,放下心来。 “金鹰十万王肯定以为我摔死了,连下来检查尸体都懒得做!”云生心中想着。 云生见金鹰十万王远去,又怕寻找到爷爷宽继贤他们。于是口念飞翔术,在密林间穿梭,绕了一个大圈,向着与宽继贤提前商量好的山沟而去。 云生在密林间穿梭,抬头望向金鹰十万王。但是,却怎么也找不到金鹰十万王那个“小黑点”。 云生来到小山沟不远处,站在一处树梢上,抬头远望,只见金鹰将士大队人马正顺着山梁而去,这才快速钻入小山沟内。 一番寻找,云生在林间来回跳跃,并不时的轻轻吹响口哨。 一阵“山鸟”的鸣叫声传来,云生心中大喜,赶忙朝着“鸟鸣声”方向跑去。 在山谷的一处,枪骑第一营的将士们静静地、悄悄地匍匐在大树之下,草丛之中。 众将士见云生到来,顿时喜上眉梢。 云生也见众将士安然无恙,这才放下心来。 众人都不敢乱动,生怕被金鹰铁骑发现。 好在山高林密,众人爬在草丛之中,只要不动,金鹰铁骑还真是一时寻找不到。 除非,从他们的身边走过。 “云生,你甲爷爷呢?”宽继贤轻声的问道。 云生将自己与弓骑第一营如何偷袭景关县,如何四渡马家河,如何二次偷袭景关县,引诱歼灭了一支金鹰千人营,又如何使用“火牛阵”冲出金鹰铁骑的包围圈,来到小扈山之中细细地讲了一遍。 当宽继贤听到云生四渡马家河,摆脱金鹰铁骑的追击时,高兴地连连伸出大拇指称赞。 当听到如何再次偷袭景关县,引诱歼灭一支金鹰千人营时,宽继贤高兴地夸赞道:“这个计谋运用地好!” 当听到云生如何使用“火牛阵”,冲出金鹰铁骑的包围圈时,宽继贤直接坐起身来,眼睛直直地看着云生,不禁欣慰地道:“好啊!好啊!这条计谋运用地更好,我们的云生终于长大了!” 云生接着又讲到甲飞龙给每位将士分发砒霜小包之事,宽继贤听后,却是低头久久不语,神情极为悲伤。 云生道:“爷爷,这次行动,甲爷爷他根本没有抱着生还的希望,早已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宽继贤抬起头来,仰天长叹道:“是啊,与其急急如丧家之犬般地逃跑,还不如光明磊落地如英雄般地战死。” 第204章 我要带你们活着回去 云生对宽继贤的这句话极为肯定的同意,但是却也充满了疑问。 云生道:“爷爷,我说得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甲爷爷自接到这个任务后,就已经身怀必死之心。就已经完全失去了生存下来的信念,根本没有想着活着回到大王山去。” 宽继贤点了点头,道:“有些事情,你是有所不知啊!” 云生问道:“什么事?” 宽继贤背靠在一棵大树上,抬起头来,慢慢地说道:“甲飞龙今年已经67岁了,在10年前,他的老伴便与世长辞,离他而去了。甲飞龙膝下也是无儿无女,孤苦一人。所以说甲飞龙早已是生无可恋了。” 云生听后,心中一片凄凉。 宽继贤又叹道:“羊入虎穴,何止是你甲爷爷,就是我都没有想着活着回到大王山去。 能够坚持到现在,只是希望能够吸引金鹰铁骑的注意力,为大决战赢得更多的准备时间而已。” 云生没有回答,突然问道:“爷爷,你是不是放走了500将士?” 云生原以为宽继贤会很惊讶,却没想到宽继贤却很冷静。 宽继贤叹道:“与其死伤1000,还不如让那些有家小的将士回去,照顾好父母妻小。” 云生点点头,说道:“也是!” 宽继贤又叹道:“都是必死之子,又何必要牺牲那么多人呢?” 云生转过头来,对着宽继贤说道:“爷爷,虽然我们这次行动是必死之局,但是我并不认为我们是必死之子。” 宽继贤转头看向云生,嘴巴微张,眼睛大睁,眼神中充满了异样的光彩。 宽继照贤道:“何出此言?” 云生坚定地道:“既然我能够将甲爷爷和弓骑第一营的兄弟们从金鹰铁骑的包围圈中带出来,我也有信心将大家一起带回大王山去。” 宽继贤听后,心中很是欣慰,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我们还有你。云生,我相信你!” 宽继贤抬头望天,又叹道:“不知甲飞龙他们如今怎么样呢?” 云生细想片刻,说道:“爷爷,如今小扈山到处都是金鹰铁骑,若是我们这样跑来跑去,说不定那天便遇上金鹰铁骑。 今晚天黑之后,我去找一处洞穴,大家隐藏起来。 然后,我再去找甲爷爷,看看他们怎么样呢?” 说到甲飞龙,云生又真为甲飞龙担心起来,生怕他再次做出傻事来。 特别是刚刚宽继贤说到甲飞龙时,“生无可恋”四个字犹如四把重锤敲打在他的心头。 云生和宽继贤众人都静静地躲在大树下,四周都是金鹰铁骑,他们是一动都不敢动。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月出东山之上,将整个山谷照得明晃晃的,一阵北风吹来,整个山谷松涛阵阵。 云生走出树林,飞身入空。 东边天际的明月圆圆的,像一个白亮白亮的玉盘,洒下清辉,山林一片朦朦胧胧。 “今天估计是九月十五六了吧!” “离开大王山已经有半个月了,再有半个月的时间大月湖之战就要开始了!” 云生心里想着。 “可是,这半个月的时间真是太难熬了!如今小扈山到处都是金鹰铁骑,即便熬过半个月,将士们也伤亡的差不多了。” “唉,直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啊!” 云生飞在空中,一边思考,一边寻找洞穴。 他来到一处半山腰,那儿有一个天然的石洞。 石洞很大,也很深。云生步行走到其中,只见石洞异常干燥。因为无风,所以比外面暖和了许多,非常适合住人。 沿着山洞再往里走,左转,云生听到一阵“滴嗒、滴嗒”的声音。 云生点亮一个火把,左手握着火把,右手手持钢刀,弓下身子,以防有什么狼虫虎豹。 步行约百步,前面出现了一个小水塘,上面的石壁上不断有水滴滴落。 云生心中大喜,外面住人,里面还有个天然的池塘,如此,便可以生活好长时间了。 云生走出洞穴,再次飞身入空,直奔三关寨而来。 三关寨的石洞中还有一些米面粮油,云生找来一块布子,将其打包,而后背在背上,手中提了两个水桶,这才又向洞穴飞去。 一切布置停当,云生又飞到宽继贤等将士的隐藏地,而后在云生的带领下,众人一路翻山越岭,白天休息,晚上行军,至第三天时,才终于来到了洞穴处。 所谓“看山跑死马”,在山地间,明明可以看到对面的山峰,但却不得不绕个大弯,或是越个大沟,翻个山梁才能到达。 宽继贤等人走进洞穴看罢,心中也是高兴不已。 “真是个住人的好地方!”宽继贤赞道。 云生道:“爷爷,你们暂且在此躲避,我去找甲爷爷他们。” 宽继贤道:“好的,一定注意安全。” 云生点了点头,便走出洞穴。 此时,天已大亮,云生一个跃身,跳到树上,而后借力用力,像一只猴子在树梢间跳来跳去,飞来飞去。 云生一直向南而行,不时地来到山峰峭壁之上,居高临下,一边搜索甲飞龙等人的踪影,一边观察金鹰铁骑的动静。 功夫不负有心人。 翻过一处山峰,只见在对面的山梁上,有一大队金鹰铁骑正在爬山。 在金鹰铁骑的前方,有一小队人马也在奋力地爬山,仓惶逃窜。 云生心中着急,直接沿树飞行,飞向对面山梁的中间,而后几个跳跃,沿着树梢直向山梁飞去。 来到山梁,云生一看,原来是育子崖带着一队约50人左右的队伍。 育子崖断后,一边向上攀爬,一边回头射箭,每箭射出,必有金鹰铁骑中箭倒地。 育子崖虽然不是弓骑营的千总或副千总,但在大王山比武时,也是600步外开弓射中灯笼,射箭技术也是异常地了得。 金鹰铁骑也是一边攀爬,一边观察前方,只要见育子崖举起弓来,便赶忙趴下,或是躲于大树之后。 因为有了育子崖的断后,所以,金鹰铁骑的追击速度并不快。 云生见是育子崖,顿时心中大喜,连忙大喊道:“育叔叔!” 育子崖见云生到来,先是大吃一惊,后是喜上眉梢,“云生?” 云生一边向育子崖跑去,一边开弓射箭,连开几弓,每箭必中,一时金鹰铁骑趴倒在地,再也不敢抬起头来。 云生对育子崖道:“育叔叔,你先向沿着山梁向东北方向行走,我来断后。” 育子崖见识过云生的本领,于是答道:“好的!” 云生持弓站在那里,只要稍微有金鹰将士抬头,云生便是一箭,箭矢射击,必有一名金鹰铁骑脑袋开花。 在山林间,云生只要不遇上万人侯或是十万王,那就是云生“这只猴子称大王”,即便是金鹰千人将,也必死在云生的手下,只是需要多费一番周折而已。 金鹰铁骑被压得抬不起头来,只好趴在原地。 云生见育子崖等人走远,这才空放一箭,箭矢破空作响,云生返回,追育子崖而去。 第205章 金鹰斥候 云生大步向前,不多时便已追上育子崖。 育子崖道:“云生,如今金鹰增大兵力,到处在搜寻我们。” 云生知道,这是因为弓骑第一营进入小扈山后,负责围剿弓骑第一营的金鹰将士也进入山中,所以金鹰的兵力陡然增大。 云生道:“不急,育叔叔,等天黑后,我带你们到一处地方去,那里非常安全。” 育子崖听后,高兴地道:“你找到宽老爷子呢?” 云生点头,说道:“爷爷也在那里。” 育子崖听后,高兴不已,心中一下子踏实了许多。 天黑之后,育子崖等人在云生的带领下,向宽继贤居住的石洞出发。 白天休息,晚上行军,众人倒是安全。 不过,令人高兴的是,就在行军的途中,云生前出侦察线路时,又遇到了一队金鹰铁骑在追击一队约100人的枪骑第一旅的将士。 这次云生既没有从前方阻击,也没有从侧面攻击,而是从金鹰的后方攻击。 云生绕到金鹰铁骑的后面,连开几弓,金鹰铁骑不断中箭倒地。其余的金鹰铁骑大惊,急忙向后杀来。 这次云生也没有跑,他看到金鹰回撤,不仅没有感到害怕,反而感到十分地高兴,这样就可以给前方的战友赢得更多的回撤时间。 云生将弓箭挎在肩膀之上,抽出战刀,迎刀而上,战刀左砍右劈,刀刀见血。 过不多时,一人挥刀杀来,云生举刀相迎,两刀相碰,火星四溅,直震得云生的手臂有些发麻。 原来是一名金鹰千人将。 云生赶紧借力,一个跃身,向后撤去。而后左手抱树,身体一个旋转,一脚踢倒一名金鹰将士,再挥手一刀,又砍死一名金鹰将士。 金鹰千人将持刀杀来,一刀砍来,云生一个仰身,战刀从云生的鼻尖处划过。 云生乘机一个翻身,右脚上踢,正中金鹰千人将的后脑门。 金鹰千人将被踢得往前冲了几步,扑在一棵大树之上。 金鹰千人将大怒,再次转身,挥刀砍来。 云生身体一侧让过,而后身体旋转,长刀平挥,将旁边的一名金鹰铁骑砍为两半,一时鲜血四溅。 金鹰千人将大怒,挥刀连连砍杀,岂奈云生滑得如同一只泥鳅,不仅连连躲过金鹰千人将的砍杀,而且还乘机斩杀了十几名金鹰铁骑。 金鹰千人将大喊一声,再次挥刀砍来,云生左手抱树,身体向后绕树旋转。 金鹰千人将的战刀狠狠地砍在大树之上,一下子卡在了树木之中。 乘此机会,云生突然长刀下砍。 金鹰千人将此时长刀来不及收手,于是只好丢开战刀,赶紧缩回手臂。 云生长刀砍下,而后一个转身,再次长刀上扬。 金鹰千人将失去战刀,无法还击,只好顺势向后急退。 云生再次一个转身,战刀从手中甩手而出,直接贯穿金鹰千人将的腹部,将金鹰千人将钉在了一棵树木之上。 云生紧接着转身,右手伸出,将金鹰千人将卡在树木中的战刀抽出。 金鹰千人将的战刀沉重,正合云生使用。 云生连连左右挥刀,左劈右砍,没有了金鹰千人将的阻挡,云生犹如虎入羊群,一时大开杀戒,无人能挡。 金鹰铁骑见云生如此勇猛,势不可挡,于是纷纷向四周逃窜,一会儿功夫,便化作鸟兽散。 云生并没有去追赶金鹰铁骑,而是大步向前奔去。 云生向前奔跑,突然一支箭矢射来,云生歪头躲过,大声喊道:“我是云生!” 云生穿得是金鹰铁骑的铠甲,所以在远方看不清面孔的情况下,这已经是第三次遭受同伴的袭击了。 前方的将士一听是云生,心中大喜,连忙放下弓箭,大喊道:“是云生吗?” 云生一听是勇建章的声音,心中也是大喜,赶忙大喊道:“是我,勇叔叔!” 勇建章与义父宽洪济同龄,所以云生平时也唤勇建章为“勇叔叔”。 二人见面,勇建章拉着云生的手,惊喜地说道:“云生,你逃回来呢?” 云生点头道:“是的,勇叔叔,我将弓骑第一营的将士们带回来了。” 勇建章高兴地道:“好啊,好啊,宽老爷子还以为你战死了。” 云生道:“我爷爷我已找到了,育叔叔我也找到了。” 勇建章一听,顿时心中大喜。 云生带着勇建章一队向东南方向而去,至天黑时分,与育子崖一队终于汇合到一起。 枪骑第一营的千总和两名副千总三人终于会合在了一起,大家安然无恙,三人都是欣喜不已。 三人带队乘夜前行,此时枪骑第一营的将士已达150余人。 在第二天时,勇建章与育子崖二人带队休息,云生略作休息之后,再次前出,一边侦察线路,一边寻找战友。 每天都有新惊喜。 这一次云生没有找到枪骑第一营的将士,反倒是找到了一支弓骑第一营的队伍。 这支弓骑第一营的队伍由一名副千总带队,大约有110人左右。 弓骑第一营的副千总见云生到来,心中大喜不已。 云生带领他们两袭景关县,四渡马家河,又用“火牛阵”冲破金鹰铁骑的封锁线,这令副千总对云生刮目相看。 三路汇合,人数达到260人左右。 众人依旧晓住夜行,于第二天凌晨时分,终于来到了宽继贤等人居住的石洞内。 众人相见,分外高兴。 云生也感到十分地高兴,不过略感遗憾的是,没有找到甲飞龙。 这天,云生对宽继贤和三位副千总道:“大家暂且在此休息,我去找找甲爷爷。” 众人对云生在山林间的本事都是十分地相信,于是叫云生早去早回,注意安全。 “什么,大德的叛逆都藏了起来,外面活动的越来越少呢?” 金鹰十万王听一名万人侯报告后,心中越来越着急。 如今山中围剿已经二十天时间了,前前后后据统计结果,斩杀大德叛逆不到300人。 近4万人搜山,时长20天,消灭大德叛逆不到300人,这叫金鹰十万王如何向朝廷报告。 “来人,向朝廷请旨,就说小扈山山大沟深,树林茂密,请求金鹰大队支援。” 金鹰大队,是金鹰王国的侦察分队,因将士们骑乘金鹰,故名金鹰大队。 金鹰,是草原上的神兽,据说是太阳神的使者。 金鹰王国,也是由此而命名。 金鹰王国现有金鹰100多只,分为10个小队。 金鹰翼展可长达4米,上面可以乘坐一人,是天生的斥候坐骑。 在草原上作战,金鹰斥候可谓是无敌斥候。 因飞得高,所以不惧地面的箭矢射击。又因飞得快,也不怕对方十万王或者百万皇的攻击。更因飞得远,所以侦察范围十分地广阔。 草原之上,地势开阔,坐在金鹰之上,地面方圆几十公里内可谓是一览无余,对方的任何蛛丝马迹都逃不过金鹰斥候的双眼。 在以往的几次大德军队与金鹰王国的战役中,大德军了可谓是吃尽了金鹰斥候的苦头。 不过,金鹰也有一个最大的弱点,那就是只能白天飞行,晚上不行。 因为金鹰是夜盲性动物。 不过,令金鹰十万王没有想到的是,大金王朝很快便同意了金鹰十万王的请求。在第三天时,便派出一支斥候分队,协助金鹰十万王侦察大德叛逆的一举一动。 这天,云生站在树梢之上,眼望着空中盘旋的金鹰,心中猛然一紧:甲爷爷他们危险了! 第206章 魔鬼云生 甲飞龙一直没有找到,始终是云生心中的一根刺,隐隐作痛。 当天晚上,云生乘着夜色,一直向南飞行。 如今已是九月下旬,月亮一直要等到后半夜才能爬上天空,所以天黑无比。 云生像一只大鸟,在黑夜中穿行。 远处有一堆篝火,篝火旁围着一群金鹰将士正在烧烤吃肉。 云生站在远处的一棵大树上,仔细观察了片刻,见对方约有300来人,云生心中估计,对方应该没有万人侯级的人物。 只要没有万人侯,云生心中就半点无惧。 云生如同一只猎豹,借着树木,来回移动,悄悄潜行,待来到相距金鹰仅有五六时,突然发起攻击。 战刀挥起,刀光一片,顿时五六名金鹰铁骑被斩为两半。 现在云生手中的这把战刀是原来金鹰千人将使用,刀身沉重,非常称手。 云生没有作半点停留,一路前冲,战刀左右舞动,刀光所过,金鹰铁骑纷纷断为两半。 金鹰铁骑被云生打了个措手不及,大惊之下,四处逃散。 云生一路追击,直至再无金鹰铁骑时,这才收手。 云生飞到空中,继续向南而行。 在半路上,云生又发现一团正在燃烧的篝火,金鹰将士们在篝火的四周正和衣而卧。 在山林之中,枪骑第一营和弓骑第一营的将士们小心翼翼,生怕被金鹰铁骑,那敢生半点火。 但是,金鹰铁骑却无比放肆,平时只有他们追击大德叛逆的事,那想过会被大德叛逆反攻。 此时已是九月下旬,天气转冷,金鹰铁骑在睡觉前,都是放放心心地点燃一堆篝火,先是烧烤吃肉,然后围着篝火和衣而睡,以此取暖。 却没想到,黑夜中燃烧的一团团篝火竟成为他们的死神招魂令牌。 云生故计重施,乘着金鹰铁骑休息,悄悄地潜行到金鹰跟前。 云生惊讶地发现,金鹰铁骑在休息时,四周竟然连哨兵都没有派出。 云生悄悄潜行,在相距金鹰五六步时,金鹰铁骑仍然没有发现。 云生大喝一声,向前跃出,战刀左劈右砍,刀光所过,金鹰铁骑纷纷身断两截。 云生一阵冲杀,金鹰铁骑大惊,纷纷起身,持刀持枪杀来。 云生战刀挥舞,一顿乱砍乱杀,金鹰铁骑开始纷纷逃散。 这时,有一名金鹰将士手持弯刀,向云生冲来。 两刀相碰,火星四溅,在黑夜之中,尤其亮眼。 云生也是持刀,与对方连续相击十余招。云生确定,对方是一名金鹰千人将。 金鹰千人将一刀砍来,云生一个回身翻转,而后长刀砍下,直接将金鹰千人将砍为两截,鲜血溅射了云生一身。 此时的金鹰铁骑已经四处逃散,云生并没有追击。 云生现在是杀上了瘾,他要乘着黑夜,继续寻找篝火,斩杀金鹰铁骑。 云生飞在空中,过不多时,又发现了两处篝火。 云生又是一番猛砍猛冲,左右挥刀,又是连杀金鹰将士五六十人,另加一名千人将。 直到云生感觉到刀钝时,这才停下手来。 云生举刀,借着火光一看,原来战刀都已卷毛了。 云生将战刀扔掉,又捡起另外一名金鹰千人将的战刀,这才飞身而去。 一夜之间,云生连续四次攻击,斩杀金鹰铁骑过百人。 再次寻找一日,云生仍然没有发现甲飞龙等人的踪影,云生心中失望至极。 不过,当天晚上,云生再次袭击了三支金鹰小队,直到遇到一名金鹰万人侯时,这才撤回。 一夜之间,云生又斩杀金鹰铁骑过百人,另加两名金鹰千人将。 又是寻找一日,云生一直来到小扈山的南缘,都没有发现甲飞龙的踪影,云生心中更加失望。 云生心想:“甲飞龙等人要么已经战死,要么就躲藏在一处山洞中,昼伏夜出。” 在返回的路上,云生虽然没有找到甲飞龙,但却又发现了几处金鹰铁骑小队。 不过云生发现,此时的金鹰铁骑已经提高了警惕,在其它将士休息之时,同时也派出了大量的将士执刀站岗,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但是,这并难不倒云生,只要对方没有万人侯,警不警戒,站不站岗,都无所谓。 云生直接从树梢处跳下,左右挥刀,一阵刀光过后,一片血花飞溅。 金鹰铁骑被杀得四处逃散,云生这才收手返回。 云生估计,仅这几天,他就斩杀金鹰铁骑超过500人,千人将6名。 “十万王大人,大德叛军中出现了一个神秘的人物,三天时间连续偷袭了我军十几处,斩杀千人将6人,斩杀将士好几百人,简直就像是一个魔鬼。”一名金鹰千人将汇报道。 金鹰十万王听后,一种不祥的预兆笼上心头:难道是大德的十万王出动不成? “不过,从将士们反馈的情况来看,此人的战力应该超出千人将好几倍,一般的千人将在他的手中都走不过十招。但是,又略逊于万人侯,遇到万人侯后此人就迅速撤退。” 金鹰十万王听后,立即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但是,又一个年轻的身影浮现在他的眼前。 “他不是跳下悬崖了吗?难道他还没死?不可能!”金鹰十万王很快便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十万王大人,此人来无影,去无踪,速度极快,就是万人侯也追赶不上。尤其是在林间,简直可以说是同阶无敌手,万人侯都拿他没办法。” 金鹰十万王听后,眼前又浮现出那个年轻的身影,而且愈加清晰,在林间不停地跳跃,就像一只猴子一样。 “十万王大人,此人在两天时间,从小扈山的中央一直跑到了小扈山的南缘,长达两百余里地,简直是令人不可思议。” 金鹰十万王听罢,一把将手中的茶杯甩在地上,大声吼道:“绝对是他!这次我要亲自杀了他!” 这天云生从小扈山的南缘返回,站在树梢之上,就远远地望见一只金鹰在空中盘旋,在金鹰的背上坐着一个人。 不过,令云生感到疑惑的是,金鹰一直在一处山顶上盘旋,久久不肯离去。 在山峰的脚下,有大批大批的金鹰铁骑正向山头赶来。 云生一看,立即明悟:看来是有战友被金鹰铁骑发现了。 云生立即一个起跳,落于另外一棵大树顶上,而后借力用力,双臂在粗大的树枝上不停的来回甩动,向前迅速飞去。 此时,云生正从一处山顶向一处山谷前进,由于是从山顶向山谷,所以云生感到特别的轻松,一次跃出,有时可达数十丈。 越过一条山谷,云生又向山顶攀去。 过不多时,云生来到山顶之上,只见一位老人左眼蒙着黑色的眼罩,左手持弓,右手控弦,搭箭上弦,“嗖”的一声,一支箭矢向天空中的金鹰飞去。 可惜金鹰飞得太高,箭矢还没有碰到金鹰,便掉落了下来。 “甲爷爷!”云生大喜,真是踏破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云生一边大喊,一边向前跑去。 甲飞龙回头一看,原来是云生,高兴地说道:“你小子,怎么回来呢?” 云生道:“我已经找你三四天了,都没有找到你!” 甲飞龙笑道:“我岂是那么好找?金鹰找了我十几天都没有找到。”而后抬头望天,气愤地说道:“可气这个畜牧,竟然发现了我们。” 云生急道:“甲爷爷,山下有金鹰铁骑追了上来,大概有1000来号人。” 甲飞龙看着云生,笑着问道:“你有什么好的主意?” 第207章 踏天梯 云生道:“甲爷爷,您带人先往东北方向走,我爷爷便在那里。” 甲飞龙一听,心中高兴,“你找到宽老哥呢?” 云生笑道:“是啊,现在就差您了。您先走,我来断后。” 甲飞龙笑道:“那好,我先走一步。” 甲飞龙对云生在山林间的本事,那是十分地放心,所以他并担忧云生的安全。 云生直接跳到一棵大树上,这里居高临下,山下的金鹰铁骑一览无余。 云生左手持弓,右手控弦,看见一名金鹰铁骑站起身向前走来,于是便开弓射箭。 箭矢射出,直接贯穿金鹰铁骑的脑袋,吓得其它金鹰铁骑赶紧趴在地上,或是躲于树后。 云生站立大树之上,时不时地放上一箭,每箭射出,必有金鹰铁骑中箭倒地,一时金鹰铁骑半步前进不得。 就在此时,一支箭矢射来,破空之声呼呼作响。 云生判断,这是一名金鹰千人将。 云生心中大喜,有金鹰千人将在,那就说明没有金鹰万人侯。 没有金鹰万人侯,云生自然心中无惧。 云生跳到大树下,再次开弓射箭,箭矢射出,快若流星。 金鹰千人将一个闪身,箭矢从他的耳边划过。箭矢所过,呼呼作响。 金鹰千人将也是心中大惊,遂躲在大树后,再也不敢像先前那样嚣张。 在500步的距离上,只有云生和金鹰千人将可以互射,其它人都插不了手。 二人箭来箭去,都是异常地小心。一时,双方争执不下,形成了僵持局面。 云生估计甲飞龙此时已经走远,遂一箭射出,转身便跑。 云生时而在地面上狂奔,时而在树林间跳跃,速度奇快,身影异常敏捷。 过不多时,云生便赶上了甲飞龙他们。 但是,当云生追上甲飞龙他们时,云生傻眼了。 前方是一座山峰,突兀耸立,根本无法攀爬。在山峰的另一侧,侧是悬崖绝壁。 前进道路已绝,身后又有1000追兵,这可怎么办? “云生,怎么办?”甲飞龙问道。 云生一时也没有了主意。 突然,一个画面浮现在云生的脑海:在华山南峰西岩之下,有一道绝壁,在绝壁之上,有人凿岩为洞,楔入石桩,在石桩之间,架于木椽,上方横贯铁索,形如悬梯。游人面壁贴腹,脚踩木椽而行。 “长空栈道!”云生轻声地念道。 “云生,你说什么?”甲飞龙问道。 云生这才回过神来,并没有回答甲飞龙的问话,而是快步走到悬崖的一侧,眼望悬崖。 悬崖约三十丈之宽,云生望向身旁弓骑第一营的将士,大约有百人之多,个个手持长枪,身背弓箭,腰悬战刀。 “爷爷,我有主意了!”云生答道。 “什么好主意?”甲飞龙一听云生有主意了,顿时喜上眉梢。 不料云生却卖了关子,说道:“爷爷,来不及给您细说了,您断后,阻挡住后面的金鹰铁骑,我来开路。” 甲飞龙虽然心中有些不解,但出于对云生的信任,还是说道:“好的,动作快些!” 甲飞龙向后跑去,云生叫来一名伍长,安排道:“你让众将士站成一排,而后跟我行动。” 云生从一名将士手中拿过一杆长枪,双手用力,将长枪对折,仅露出枪尖部分。 将士们所用的长枪都是百十来斤重的长枪,在云生的手中就好像铁丝一样。 云生再将长枪对折,如此便形成四股,每股长约60公分,四股总共宽约30公分,好像一枚放大版的回心针。 云生又从一名将士手中拿过一把腰刀,然后大声喊道:“将士们,跟上我,往前走!” 云生左手持枪,一把将折叠好的长枪插入绝壁之中,枪尖没入,但露出四股枪杆。 云生再将腰刀插入绝壁之中,仅露出刀柄。 云生上前,一脚踩着长枪,一手抓着腰刀,喊道:“将长枪和腰刀递上来,而后跟着我走。” 众将士们一看,心中便已明白:云生这是要在悬崖绝壁上硬生生地插出一条道路来。 将士们依次上前,将手中的长枪和腰刀依次递上。 云生双脚踩着长枪,而后双手用力,再将递上来的长枪两折,而后插入绝壁之中。 云生一边前行,一边将长枪和腰刀插入绝壁之中。 后面的将士们跟上,一脚踩着长枪,一手抓着刀柄,一边递上长枪和腰刀,一边缓慢向前移动。 过不多时,一道上由腰刀、下由长枪组成的“长空栈道”形成,将士们一脚踩着长枪,一手抓着腰刀,依次前行。 仅半个时辰不到,100余将士便已走过绝壁,到达对岸。 就在此时,只见天空上金鹰盘旋,金鹰之上一名将士手持长弓,一箭射来,正中一名弓骑第一营的将士。 弓骑第一营的将士一声惨叫,一时把握不牢,掉下绝壁去,摔得粉身碎骨。 不过,就在此时,云生乘着金鹰将士射箭的机会,也是迅速地拔箭、搭弦、开弓、射箭。 箭矢射出,正中金鹰腹部。 金鹰一声长鸣,而后垂直下落,掉于万丈深渊。 “甲爷爷射不到你,并不代表我也射不到你。”云生心中嘲笑着。 甲飞龙已年近七十,年老体衰。云生今年二十岁,正是年轻有力的时候。 100余将士全部踏过“长空栈道”,而后云生飞一般地踩着长枪返回。 众将士见云生踩在长枪上,如蜻蜓点水一样,又准又稳,一时心中惊讶,佩服不已。 云生来到对面,见甲飞龙站在一块大石上,正举弓射箭。 山下的金鹰将士们已经慢慢涌了上来,时而躲在大树之上,时而躲在大石之后,交替前行。 “走,甲爷爷!”云生直接将甲飞龙背上,急奔至悬崖边上,而后脚踩长枪,健步如飞。 甲飞龙见绝壁之上形成了一道由长枪和腰刀组成的“栈道”,这才心中明白,对云生称赞不已。 云生走过“栈道”,将甲飞龙放下,而后又走到“长空栈道”上。 当走到第一根长枪和腰刀时,云生用力一拔,将长枪和腰刀拔出,扔于悬崖之下。 云生一边快速后退,一边快速地拔掉长枪和腰刀。过不多时,“长空栈道”消失。 云生刚刚拔完,金鹰铁骑已经冲了上来,见云生等人站在绝壁的另一侧,一时心中纳闷,大惑不解。 云生带着甲飞龙和众将士再次窜入林中,消失不见。 在路上,甲飞龙笑着对云生说:“云生,自从你跟了宽老哥之后,变得越来越聪明了。” 云生回头笑道:“是不是鬼点子越来越多呢?” 甲飞龙一时没缓过神来,过了片刻,才大笑道:“对!对!对!是我太笨了。” 随后又长叹一声道:“我这一辈子啊,就没操过什么心,一直是随大流,脑袋都已经转不动了。” 云生笑道:“甲爷爷,您老了,以后也不用操什么心了。等大月湖决战之后,我们赶走金鹰,您老人家就可以享清福了。” 甲飞龙大笑道:“也是,等那个时候,我给你和茗蕙,还有肃泰他们一起带孩子!” 云生听罢,心中忽然想念起肃泰和茗蕙来,不知道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过得怎么样? “唉,他们二人跟着假和尚,比我安全多了!” 第208章 断肠人在天涯 没有了金鹰斥候的跟踪,甲飞龙及云生和弓骑营的将士们安全多了。 众人窜入山林,而后一夜前进。到第二天时,众人来到一处小山沟里,开始睡觉休息。 小山沟里树高草长,极为隐蔽。众人休息一日,到了晚上,再次夜行,至天明时分,终于来到了宽继贤等人居住的山洞里。 宽继贤见甲飞龙安全到来,一时内心激动,连忙跑步上前,双臂拥抱,泪流满面。 甲飞龙见到宽继贤也是高兴不已,两名老人抱身相拥,就像多年的失散的兄弟。 黄昏时分,云生外出一趟,四处侦察,确认附近方圆五十里地没有金鹰铁骑,这才打了一些猎物而回。 天黑后,云生再次飞身入空,来到三关寨,找来两桶酒水,这才返回。 宽继贤好喝酒,甲飞龙好喝酒,井盛也好喝酒,以致三关寨的将士们都好喝酒。 所以宽继贤在三关寨的石洞中藏了许多的好酒。 晚上,众将士在洞中烧烤,吃肉喝酒,好不痛快。 多日奔波,躲避金鹰铁骑的追击,将士们那敢生火烤肉,就更别提有酒喝了。 如今,众将士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有将士大喊道:“如此,死了也不冤枉!” 众将士们都是连连点头称赞。 众人每日潜伏在洞中,云生则日夜外出侦察。 “十万王大人,山中的大德叛逆好像一下子少了很多,最近一段时间,将士们都是一无所获。”一名千人将向金鹰十万王报告道。 金鹰十万王一边捋着胡须,一边低头踱步沉思,“他们肯定是隐藏了起来,不叫我们发现,故意拖延时间。” 就在此时,门外有一名将士跑来,手中举着一只信鸽。 金鹰十万王接过信鸽,从一只脚下取下飞信,打开一看,只见上写:“收网,十月十日前剿灭!” 金鹰十万王抬头问道:“今天是几日?” 金鹰千人将道:“今天是九月三十日。” “还有十天的时间。”金鹰十万王来回踱步,口中不停地念道,“有些紧张啊!” 突然,金鹰十万王转过身来,大声说道:“通知三府驻军,由庆年府从南,化成府从北,泉水府从西,一个一个山头,一道一道山谷地进行搜索。 同时每府各分配三名金鹰斥候,在十月初八前,在小扈山的东高峰汇合。 另外再派出一名金鹰斥候,每日在东海边巡逻,防止大德叛逆从海上逃走。” 这一日,云生继续外出侦察,突然发现金鹰铁骑少了许多,好像已经撤退了一样。 云生回来后,立即将此事报告给了宽继贤和甲飞龙等人。 宽继贤和甲飞龙等人听后,心中有些惊讶。 “难道他们已经撤回了?放弃我们呢?”育子崖一边思考着,一边自言自语道。 “难道他们发现了我挥北军的动静,放弃我们,转而集合部队,向决战之地进发呢?”甲飞龙抬起头来,瞪大右眼道。 决战之地——大月湖,这是核心机密。除宽继贤、云生和甲飞龙三人知道外,其它副千总都不知道。 甲飞龙说完,宽继贤大吃一惊,转而看向云生,说道:“云生,你再去侦察一番,看金鹰铁骑是否已经撤走?” 云生听后,立即行动。 云生不断地在林间跳跃,见到四处无人时,直接使用飞翔术,在树梢间飞行。 翻过一座山峰,云生突然发现金鹰铁骑四处散开,有的站在山峰之上,有的站在山沟之中,众人相互喊话,依次传递。 在天空之上,还有一只金鹰在空中盘旋,俯瞰着小扈山。 云生站在一处树梢上,静静地观察金鹰铁骑。 过不多时,金鹰铁骑向山头搜索而来,云生这才悄悄地撤回。 云生连续三日,四处观察,见金鹰铁骑从北、西、南三处不断地向小扈山的中央和东侧涌来,心情渐渐沉重起来。 “爷爷,金鹰铁骑并没有撤回,现在从北、西、南三处一道一道山沟,一座一座山峰的搜索,估计用过不了两日,便会搜索到我们这儿。” 宽继贤听罢,长叹一口气,久久不语。 甲飞龙和其它三名副千总听罢,也是一时没有好的主意。 这一天傍晚,众人走出石洞,坐在一处大石上。 夕阳西下,将远方的天空渲染成一片红色,好像浓浓地化不开的鲜血。 山峰、树木上也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外套,好像一名名执枪站立,身穿金甲的将士。 “云生,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甲飞龙问道。 “哪句话?”云生一时被问得有些纳闷。 “就是那句,什么小桥流水的。”甲飞龙思考半天也没有想起来。 “噢,是这一首啊,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对,对,对,就这句,你看说得多好啊!多有意境啊!” 众人听完,都是点头不语,一个个望着夕阳,直到太阳落下山去。 “爷爷,金鹰铁骑快搜索到我们这儿了。” 云生从树上跳下,只见宽继贤和甲飞龙以及三名副千总,每人手执一个酒杯,正坐在大石上,看着夕阳。 众人都没有人说话,众人也不着急,就这样静静地坐着,眼望着夕阳。 突然,甲飞龙叹道:“要是能回趟三关寨,看看咱们死去的兄弟,给他们烧炷香,这一辈子也就值了。” 宽继贤看了一眼甲飞龙,却是没有说话。 “云生,你给咱们打几只猎物去,今晚烧烤,大家好好吃一顿。”甲飞龙又道。 “好的,甲爷爷!” 云生说完,几个跳跃,便向山下跑去,消失在密林之中。 “多好的孩子啊!”甲飞龙看着云生远去的背景,再次叹息道。 晚上,众将士们再次举行烧烤,甲飞龙站起身来,举起酒杯,大声地说道: “兄弟们,我们离开大王山已经一个多月了,能够活到现在,都是老天在照顾我们。 今晚,让我们举起杯来,痛痛快快地喝一场,明天再与金鹰铁骑一决生死。 如此,也不枉来世一趟,你们说,对不对?” 众将士们也是站起身来,大声地说道:“对!” 还有将士道:“对,今晚一醉方休,明天与金鹰决一死战!” 甲飞龙听后,非常高兴,大声地说道:“让我们一起干杯!” 众将士觥筹交错,大口喝酒,一醉方休。 “云生,你少喝点,你去到外面侦察一番,看看金鹰铁骑的动静,及时报告。”甲飞龙举着酒杯,走到云生跟前,对云生交待道。 云生笑道:“好的,甲爷爷,我知道了。你也少喝一点啊!” 甲飞龙笑道:“你放心吧,你甲爷爷我是喝不醉的,清醒着了!” 云生小喝几杯,便起身外出。 众将士在石洞中吃肉喝酒,负责侦察警戒的工作自然落到了云生的头上。 每二天一早,天蒙蒙发亮,云生来到洞穴,向宽继贤和甲飞龙等人准备报告侦察的情况。 但是,云生却发现甲飞龙不在。 “爷爷,甲爷爷呢?”云生问道。 宽继贤昨晚也是喝了不少,甲飞龙一直缠住他,二人一边喝酒,一边唠叨,最后二人都是烂醉如泥。 “我没见他啊?”宽继贤坐起身来,揉了揉眼睛,昨晚喝得太多,到现在还没有清醒。 自从服用了云生抓来的药后,宽继贤的身体好了许多,咳嗽也少了,睡觉也踏实多了。 当然,最关键的是,云生平安归来了。 宽继贤的心病没有了,心情自然高兴了许多。 云生也无在意,直至吃早餐时,云生发现弓骑第一营的副千总也不见了。 而且,人一下子少了许多。 云生突然心中一阵紧张,对宽继贤说道:“爷爷,弓骑第一营的将士们不见了!” 第209章 被发现了 宽继贤听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低下头去,好像还没有完全睡醒。 突然,宽继贤抬起头来,看向云生,眼睛大睁,问道:“你说什么?” “甲爷爷和弓骑第一营的将士们不见了!”云生再次重复道。 宽继贤“噌”地一下子站了起来,左右环顾,自言自语道:“他们走了?” 云生道:“对,甲爷爷他们走了!” 宽继贤点了点头,长叹道:“是我疏忽大意了!” 云生纳闷道:“好端端地,怎么会走呢?” 突然,云生抬头看向宽继贤,大声地说道:“甲爷爷他们又去送死了!” 宽继贤点了点头道:“是啊!甲飞龙带着弓骑第一营的将士们吸引金鹰铁骑去了,好为我们解困啊。” 而后宽继贤无力地坐在地上,自言自语道:“最近两日甲飞龙表现得有些异常,但是,我却没有引起重视。” 云生问道:“爷爷,那甲爷爷他们会去什么地方呢?” 宽继贤低头皱眉沉思,想了又想,过了片刻,才抬起头来,看向云生,说道:“你赶快去一趟三关寨。” 云生吃惊地问道:“爷爷,甲爷爷他们怎么可能会去三关寨呢?” 宽继贤再次叹息道:“因为三关寨留有300匹战马。” 云生听后,这才恍然大悟,难怪那天甲飞龙说道:要是能再回趟三关寨,看看死去的兄弟们,给他们烧炷香,这一辈子也就值了。 云生连忙起身,跑出石洞,几个跳跃,来到树上,而后腾挪跌宕,片刻功夫便消失在密林不见。 翻高峰,跨山谷,越绝壁,过沟壑,云生一边寻找甲飞龙等人,一边向三关寨方向跑去。 至中午时分,云生来到三关寨,只见战马仍在,“三关将士之墓”的墓碑仍然孤零零地耸立在那里。 云生找了一处密林,隐藏在大树之上。 直到太阳下山,谷中天色已暗,也没有见到甲飞龙等人到来。 “真是关心则乱,小扈山中现在到处都是金鹰铁骑,甲爷爷他们怎么可能会白天行军呢?” “他们必然白日隐藏,夜间行军。”云生寻思道。 云生心中着急,趁着夜色,再次飞入密林之上。 于是,云生再次化作飞鸟,盘旋在天空,仔细观察。 在密林之中,云生发现了几处篝火,那是金鹰铁骑们在取暖休息。 但是,此时的云生早已没有了去攻击他们的念头,他的心思全在甲飞龙和弓骑第一营将士们的身上。 可惜,此时正是十月初,至子时时分,弯月已经落下西山,山林中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云生再次返回三关寨,躺在一棵大树上蹲守。 天色渐亮,仍然未见甲飞龙和弓骑第一营的将士们到来。 云生在三关寨内继续守候一日,却是仍然没有等到甲飞龙和弓骑第一营的将士们。 日出日落,天色又渐渐地暗了下来,山谷中一片漆黑,一片寂静。 云生又守了一夜,至天明时分,仍然没有等到甲飞龙和弓骑第一营的将士们。 “已经离开石洞整整两日了,按理说甲飞龙他们应该到了,怎么还没有出现呢?”云生寻思着。 “不知道爷爷他们现在怎么样呢?”云生又想。 “算了,甲爷爷他们是白天不会行军的,我且去石洞看看爷爷他们,晚上再回来。” 主意已定,云生跳上树木,直朝石洞飞去。 中午时分,云生翻山越岭,来到石洞附近,只见在天空之上,有两只金鹰在空中盘旋,满山遍野都是金鹰铁骑。 云生心中大惊,连忙跳上一处树梢上,远远眺望,只见在东北方向有一队人马正在缓慢爬山,身后跟着大批大批的金鹰铁骑。 “糟了,爷爷他们被发现了。”云生心中着急,连忙跳下树木,从侧面追奔而去。 跑下山峰,越过沟壑,再冲上山梁,云生这才追上宽继贤他们。 只见宽继贤和勇建章、育子崖三人断后,手持弓箭,不断地向后方射去。 金鹰铁骑不断地中箭倒地,但在金鹰千人将和百人师的不断催促下,金鹰将士时而躲在大树之后,时而躲在大石之后,交替前进,不断前移。 形势紧张,云生搭弓射箭,从侧面攻击。 云生一个三连击,三箭连发,三名金鹰将士倒地。 金鹰铁骑发现侧面有人攻击,大吃一惊,向左侧望来。 云生在树梢间跳跃,一边向宽继贤他们靠近,一边又不断地拔箭射箭,又有金鹰铁骑相继中箭倒地。 一时之间,金鹰铁骑赶忙纷纷趴下,前进速度大大减缓。 云生连续几个跳跃,来到宽继贤等人的身边。 宽继贤、勇建章和育子崖三人见云生归来,一时高兴不已。 云生的到来,无疑于给几人丧失的信心打了一剂强心针。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云生渐渐地变成了众人的主心骨。 大家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只要有云生在,那就没有什么问题。即使有困难,也会迎刃而解。 自从云生带领弓骑第一营的将士们夜袭景关县,四渡马家河,又再袭景关县,伏击金鹰铁骑,而后使用“火牛阵”,硬生生地将弓骑第一营的将士们带回小扈山后,众人对云生的看法渐渐发生了变化。 众人不再觉得云生是个小屁孩了,已经智慧渐露,将帅风采初显。 特别是最近,云生在山林间的优异表现,将宽继贤、勇建章、育子崖以及甲飞龙等两路弓骑第一营的将们集合到一起,众人都是对云生佩服至极,举手称赞。 “云生千总!”勇建章见云生到来,内心兴奋不已。 “云生千总!”育子崖内心也是兴奋不已。 “云生,你回来了!”宽继贤高兴的说道。 云生点头说道:“爷爷,你带将士们先走,我和勇叔叔、育叔叔三人断后。” 宽继贤听后,点了点头,在一名将士的搀扶下,赶紧向前走去。 云生和勇建章、育子崖三人断后,不断地拔箭射箭,金鹰铁骑不断地中箭倒地,一时纷纷趴在地上,不敢前进。 天空中,一只金鹰盘旋片刻,而后向西飞去。 云生见后,心中一紧:糟了,他们定然是去通知金鹰十万王或是金鹰万人侯去了。 如果金鹰十万王或是金鹰万人侯到来,那大家都就跑不掉了。 云生大喊一声“撤!”,而后三人向后急速撤退。 云生三人急速前行,过不多时,只见枪骑第一营的将士们站在原地,来回徘徊,乱作一团。 “怎么回事?”云生上前。 一名将士没有回答云生的问话,神情沮丧地向前一指。 云生大步前奔,向前几步,才发现前方是一处悬崖绝壁。 悬崖壁立千仞,犹如刀削斧劈。 在悬崖的对面,有一处较低的绝壁,两处绝壁相距五十来丈,落差有三十余丈高。 两处绝壁相对而出,中间的深渊深不见底。 “前方是悬崖绝壁,后面又有金鹰大军追赶,怎么办?” 第210章 跨绝壁 云生细观片刻,又一幅画面出现在他的脑海。 在绝壁之上,一名特种兵射出手中的钩索,正中对面的大树,一条绳索横空绝壁,搭在沟壑的两侧。 而后士兵们沿着绳索,一个个地攀爬而过,到达绝壁的对面。 云生收回思索,而后迅速向一侧跑去。 云生仔细地在绝壁上寻找有没有什么藤蔓之类的植物,以此作为绳索,也好绑在两侧的悬崖上,将士们从上滑过。 但是,云生来回奔跑,仔细寻找,只找了数根两三丈长的藤蔓,再无其它。 “怎么办?”云生一时心中也没了主意。 云生返回,走到宽继贤的身边。 宽继贤躺在一处大石旁,眼望云生,见云生满脸无奈之色,于是闭上双眼,淡淡地说道:“你们突围吧,能走掉一个算一个。” 勇建章此时也坐下身来,将手中的弓箭扔到一旁,说道:“云生,你走吧!” 而后长叹一口气,又接着说道:“你还年轻,我相信你能走掉的。” 育子崖也说道:“云生,你走吧,我和建章就陪老爷子一起去见龙虎关的兄弟了。” 云生心情沉重,看向一侧。 突然,云生眼前一亮,只见一名将士手持长枪站立在那儿,云生赶忙向其它将士看去,只见许多将士也是手持长枪,站立一侧。 “我有办法了!”云生转过头来,两眼放光,朝着宽继贤、勇建章和育子崖三人喊道。 宽继贤突然睁开眼睛,勇建章和育子崖也抬头望向云生,惊讶地同时问道:“什么办法?” 云生来不及解释,直接说道:“勇叔叔、育叔叔,你二人断后,给我一刻钟的时间。” 而后又朝枪骑第一营的将士大喊道:“全营集合!” 枪骑第一营的将士见云生的声音之中带着一丝兴奋,于是纷纷向云生涌来。 “将长枪交上来!”云生大喊道。 众人听后,疑惑不解。 云生直接从一名将士手中接过长枪,双手用力,将长枪向中间一折,枪尖对枪尾,形成一个扁圆形。 而后又接过一把长枪,插在扁圆形的中间,再用力对折,枪尖对枪尾。 如此,两支长枪便一环套着一环。 育子崖跳起身来,大叫道:“好主意!” 而后对勇建章说道:“走,我们二人去断后,给云生争取更多的时间。” 此时,勇建章也反应了过来,拿上弓箭,迅速起身,与育子崖二人一道向后跑去。 枪骑第一营的将士都是老战士了,见云生将长枪折成扁圆形,环环相套,顿时明白云生的意思,纷纷将长枪递了上来。 云生一边将长枪对折,一边对几名将士说道:“悬崖那边有些藤蔓,你们去砍回来,而后断成一尺左右的短节。” 这几名将顿时明白,这是要用藤蔓作为滑具。 几名将士迅速跑去,抽出腰刀,砍来藤蔓,断为短节。 云生不断地将长枪对折,待到有八十根左右时,一条长约百丈的铁索形成。 云生叫来众人,将铁索拖到一根二人合抱的大树下面,而后再拿来一杆长枪。 将一端穿在铁索的一头,而后将长枪绕树一周,将长枪的枪尖与枪尾合在一起。 双手用力,像拧麻花似的将长枪的枪尖与枪尾拧成一道麻花。 如此,便将铁索固定在了大树之上。 云生口念飞翔术,拿起绳索的另一端,一个冲刺,直向对面的绝壁跳去。 云生纵身一跃,左手拖着铁索,双手张开,像一只大鸟向前飞去。 铁索“哗啦啦”的作响,在云生的带动下,像一条蛇一样,向前延伸而去。 好在云生所在的悬崖较高,对面的绝壁较低,云生借着惯性,趁着重力,又在轻风的举托之下,一下子便跳到了悬崖的对面。 众将士看罢,个个惊讶地张开大嘴,两眼放光,眼神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莫要说拖着铁索,就是空手赤拳,也不一定能跳过悬崖吧! 即便能跳过去,也摔得粉身碎骨了吧! 云生用力将铁索拉紧,铁索形成了一个两端高,中间向下的弧形,云生再将铁索的另一头固定在一棵大树之上。 如此,一条横空索链便架于悬崖的两端。 “快!滑过来!”云生大喊道。 一名伍长壮起心胆,大声地说道:“将士们,莫要害怕,我们滑过去就是生,呆在这儿就是死。明白吗?” 众将士听后,一个个大声地说道:“明白!” 确实是这个道理,反正留在原地就是死,那有什么可怕的呢? 不如滑过去。 滑过去,才有生的希望。 这名伍长说罢,第一个上前,双手一用力,直接将长枪折成弯形,而后套在铁索之上,用力一蹬,顺着铁索,飞也似地滑了下去。 “哗啦啦”的长枪与铁索碰撞的声音传来,转眼之间,这名伍长便滑到了对面。 双手一松,纵向一跃,落在了悬崖之上。 伍长大喜,大声喊道:“别怕,没有危险!” 云生看后,心中也是高兴不已,感觉自己的这个方法确实可行。 “快点,时间不多了!”云生大喊道。 将士们听后,立即拿起手中的藤条,搭于铁索之上,而后双脚用力一蹬,向前滑去。 仅两三个呼吸而已,这名将士便快滑到大树跟前。 云生双手一接,防止速度过快,碰撞在大树上。 这名将士稳稳地落在对面的悬崖之上,哈哈大笑。 又一名成功了! 此时,将士们心中充满了欣喜之情,一个个再无顾忌,举起手中的藤条,搭于铁索之上,向前滑去。 云生不断地接住滑来的将士,将他们稳稳地落地。 “啊——”一声惨叫声起。 一名将士手中的藤条断裂,将士直接坠于万丈深渊之中。 众人心头“噔”的一下,一丝畏惧涌上心头。 “别怕!继续!”宽继贤站在悬崖上,看着将士们一个个地滑过去,心中充满了欣慰。 将士们回头一看是宽老爷子,遂不再多言。 “将眼睛闭上!”宽继贤又道。 这名将士将藤条搭于铁索之上,而后闭上双眼。 宽继贤在身后用力一推,将士沿着铁索向前迅速滑去。 云生双手轻轻一接,将士稳稳地落在了对面的悬崖之上。 其它将士在宽继贤的鼓励下,又连续搭上藤条,向前滑去。 但不幸的是,中间时有藤条断裂,将士坠于深渊之中。 但是,这仅仅不过是十人中的一人,有九成的将士仍然顺利滑过,到达对岸。 滑行的节奏越来越快,众人都知道身后有金鹰铁骑在追赶,留给自己的时间并不多。 不到两刻钟的时间,枪骑一营的170名将士便已全部滑过深渊,到达对岸。 此时,悬崖上只留下宽继贤一人,另有勇建章和育子崖在断后。 云生施展大力神猿拳,直接跳上铁索,向前跑去。 铁索虽然左右摇晃,但这并不影响云生的前进速度。 不到三五个呼吸,云生便来到对岸,背起宽继贤,直接跳上铁索,再向前跑来。 众将士们看后,一个个大睁眼睛,大张嘴巴,将云生以为天人。 对!天外飞仙! 云生到达对岸,放下宽继贤,背上一张弓和一囊箭,而后手持两杆长枪,跳上铁索,大步踏去,一眨眼的功夫便到达了对岸。 云生继续向前奔跑,来到山头上,只见勇建章躲在一处大树后,育子崖藏在一处大石后。 二人不断地抬头张望,时而一箭射出,一名金鹰铁骑中箭倒地。 由于山坡较陡,在勇建章和育子崖二人的阻击下,金鹰铁骑爬山的速度非常缓慢。 云生从后跑来,大声喊道:“勇叔叔、育叔叔,你们二人先走!” 说着,将两杆长枪扔向两人。 勇建章和育子崖见云生到来,心中大喜,忙问道:“将士们都已经过去呢?” 云生点头,“你们先走,我来断后。” 勇建章和育子崖二人听后,迅速接过长枪,向后跑去。 来到悬崖边上,二人只见一条铁索横空,搭在深渊之上。 二人将手中的长枪折弯,再搭于铁索之上,而后用脚一蹬,沿着铁索滑下。 云生站在一棵大树上,左右开弓,连射几箭,每箭射出,必有金鹰将士中箭倒地。 云生感觉时间差不多了,也不再与金鹰将士纠结,身体一转,向且跑去。 来到悬崖边,云生跑到铁索的一头,双手用力,将缠绕在大树上的长枪解开。 “哗啦啦”的声音传来,铁索在重力的作用下,直接掉到了深渊之中。 勇建章和育子崖二人看后,顿时大吃一惊,“云生,他不过来呢?” 宽继贤笑道:“看云生的好身手吧!” 只见云生站在悬崖上,一个助跑冲刺,然后双脚一蹬,双臂展开,像一只大鸟,飞扑过来。 “我的个神啊!”勇建章和育子崖二人张着大嘴,一时惊讶得无语形容。 第211章 甲飞龙之死 就在云生带领枪骑第一营众将士们跨越深渊的同时,甲飞龙带着210名弓骑第一营的将士悄悄地摸到了三关寨。 众人来到三关寨,迅速奔向武备库,而后打开库门,拿上长枪,系上腰刀,背好弓箭,而后奔向马厩,骑上战马,沿着山谷,向小扈山之外跑去。 一只金鹰在空中盘旋,甲飞龙抬头望天,笑着说道:“快快地去报告吧,老子要出山了!” 弓骑第一营的将士们骑马跑出小扈山,向西而行,直奔距离小扈山最近的临山县。 此时,临山县内只有不到百人的金鹰铁骑驻守,并且城门大开,毫无防备。 甲飞龙带领弓骑第一营的将士们直奔城门而来,城楼上的金鹰哨兵看见,连忙吹响号角。 500步外,甲飞龙一弦三箭,箭矢射出,三名金鹰铁骑中箭倒地。 又有数名金鹰铁骑跑下城楼,赶紧关闭城门。 弓骑第一营的副千总一个“三连击”,三箭连发。 箭矢飞来,直接贯穿了三名金鹰将士的胸部。 甲飞龙和副千总二人连续开弓,催马向前,还未等到城门关闭,弓骑第一营的将士们便已冲进城门,沿着大街,迅速分赴各个点位。 一时之间,县城内的金鹰大营、县衙、武备库、粮仓等处,战斗同时发生,刀枪相交,血肉横飞。 城内的百姓们吓得四处逃散,纷纷躲在房间内,不敢出门。 不到半个时辰,城内的战斗结束,甲飞龙召集将士,而后来到几处较大的酒楼,大吃大喝起来。 待到中午时分,甲飞龙再次召集众将士,而后骑马出门,直奔距离临山县最近的简城县而来。 简城县也仅有不足百人金鹰铁骑驻守,甲飞龙等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再次拿下县城,斩杀城内所有的金鹰铁骑以及县衙内的县令和衙役。 晚上,众人再次大吃大喝一顿,而后乘着夜色,再向下一个县城出发。 “报——十万王大人,一队大德叛逆跑出小扈山,袭击了临山县。” “哼哼哼!”金鹰十万王一阵冷笑,“好一招‘调虎离山’之计!” 金鹰十万王捋着长须,来回踱步,而后说道:“命令在三关寨附近搜索的两个千人营迅速返回,围剿大德叛逆。同时给他们留出一条通道,让他们赶快往外跑吧!” 甲飞龙、宽继贤和云生等人以为三关寨尚未发现,其实不然。 近4万金鹰铁骑在小扈山中搜索了近一个多月,几乎将小扈山翻了底朝天,岂能发现不了三关寨? 有一日,一队金鹰铁骑发现了三关寨,见寨内有数百坟墓排成一排,前面有一个石碑,上刻:三关将士之墓。 另在两侧悬崖的下方,发现了数十个石洞以及300余匹战马。 石洞内空无一人,但战马一个个养得膘肥体胖。 带队的金鹰千人将迅速将这一发现告诉了金鹰十万王。 金鹰十万王来到三关寨,一番察看,决定一丝不动,退出三关寨。 金鹰千人将大惑不解,问道:“十万王大人,何不毁了这坟墓,为我们的将士们报仇。再赶走战马,为我所用呢?” 金鹰十万王笑道:“留下这些东西,他们终有一日还会来得。” 就在甲飞龙率领弓骑第一营将士们袭击临山县的同时,两支金鹰千人营从小扈山中跑出,而后骑上战马,兵分两路,成钳形夹击之势,直奔临山县而来。 弦月西照,大地一片朦胧。 甲飞龙带着弓骑第一营的将士们来到一处村镇,在小河边的一片树林中停马休息。 众人奔波了一夜一天,个个都是身体疲惫,过不多时,便已梦入故乡,鼾声大作。 次日凌晨,天还未亮,众人起身,翻身上马,正准备乘着黎明前的夜色前行,袭击下一个县城,再次大吃大喝一顿。 只听一声长长的号角响起,随后无数的火把点燃。 弓骑第一营的将士们大惊,连忙解下弓箭,搭箭上弦。 甲飞龙和副千总二人骑在战马上,左右环顾,只见火把相继点燃,成圆形之势,将弓骑第一营将士们包围其中。 “怎么办,甲老爷子,跟他们拼了?”副千总问道。 甲飞龙再次环顾四周,一声冷笑道:“想让我们死,没那么容易!即便是死,也要拉上两个垫背的!” 而后又大声喊道:“进入村镇之中,依托民房,与金鹰决一死战!” 此时弓骑第一营只剩下180名将士,众将士听后,纷纷勒马回转,向村镇跑去。 不料,就在将士们还没有进入村镇,暗夜里便传来无数“嗖嗖嗖”的破空之声。 箭矢射来,弓骑第一营的将士们纷纷中箭倒地,一时惨叫声起。 “快撤!撤入树林!”甲飞龙大声地喊道。 弓骑第一营的将士们迅速掉头,向树林内驶来。 可惜,就在这一停一撤一掉头期间,又有无数的箭矢破空而来,一时又有许多弓骑第一营的将士们中箭倒地。 弓骑第一营的将士们冲进树林,而后在甲飞龙和副千总的指挥下,迅速下马,分布在树林的四周,依托树木,搭箭上弦。 “甲老爷子,怎么办?”副千总问道。 甲飞龙长叹道:“能怎么办?拼死一搏,以身殉国呗!” 黎明前的黑夜是最黑暗的,此时冲击,看不清楚敌人,辨别不了金鹰的虚实,显然不是一个好的办法。 所以甲飞龙等人只好在树林中等待,等待天亮之后,观察形势,再作决定。 金鹰铁骑也没有发起进攻,一时之间,双方僵持,一片寂静。 天色渐渐发亮,在小树林的四周,渐渐地出现了一道圆形的“墙”,一道由金鹰铁骑组成的“墙”。 金鹰铁骑个个手持弓箭,身骑战马。 “呜——”号角吹响,金鹰铁骑成圆形之势,渐渐向小树林压来。 “甲老爷子,金鹰铁骑呈圆形之势,我们瞅准一个方向,以点破面,说不定可以冲出去。”副千总说道。 甲飞龙此时也是毫无主意,听副千总如此说道,于是点了点头。 “上马!”副千总大喊道。 然后副千总又朝甲飞龙说道:“前方是河流,后方是村镇,我们只有向两侧突击了!” 甲飞龙点了点头,大喊道:“向右侧冲击!” 甲飞龙和副千总二人冲锋在前,所余的弓骑第一营的将士们跟随在后,众人一起向右侧冲击而去。 甲飞龙和副千总二人手持弓箭,不断地拔箭、上弦、开弓、放箭,每箭射出,必有金鹰铁骑落马。 当弓骑第一营的将士们冲到距离金鹰铁骑的包围圈约200步时,只见金鹰铁骑开始松弦放箭。 双方互射,各有损伤。 岂奈金鹰铁骑箭矢过于密集,弓骑第一营的将士们一阵冲击,不断有人中箭落马。 就在此时,只听号角再次吹响,金鹰大军开始收缩战线,向弓骑第一营的将士们围拢而来。 马蹄声起,尘土飞扬。 “将士们,冲啊!”甲飞龙再次一声大喊,而后拔箭上弦,向前射去。 就在此时,一支箭矢射来,正中甲飞龙的左肩。 双方冲击,人多马杂,箭矢乱飞,根本无法防御。 甲飞龙一把拔下箭矢,箭矢拔出,鲜血四溅。 甲飞龙左肩疼痛,一时用不上力来,只好扔掉长弓,从枪槽内取出长枪,左手勒马,右手持枪,向前冲去。 200步距离,战马奔跑,不过片刻功夫。 “轰”的一声,两军相交,浪花飞溅。 刀枪相交,乒乓作响;刀光枪影,血肉横飞。 两军相战一起,一队金鹰铁骑从后攻来,另一队金鹰铁骑成弧形之势,向前奔去,彻底阻断弓骑第一营的前进路线。 以2000人对战200人,组织战斗的金鹰千人将根本不用急于结束战斗。 他的目标只有一个:全歼大德叛逆。 混战中,甲飞龙左肩疼痛,只好单手使枪,左拔右挡,时而前刺。 一杆长枪袭来,甲飞龙举枪相挡,岂料对方枪沉力大,两枪相交,只听“当”的一声,甲飞龙只觉虎口作痛,一时把持不住,长枪脱手而出。 金鹰将士长枪不停,在击飞甲飞龙的长枪后,依旧前刺,来势不减。 “噗”的一声,长枪贯穿甲飞龙的胸膛,而后金鹰将士长枪一挑,直接将甲飞龙挑于马下。 百人交战,战马踩踏,甲飞龙的尸体很快被踏为肉酱,鲜血横流,渗入洪莽大地,化作洪莽大地上的“一点红”。 战斗并没有进行太久,不到一个时辰,战斗结束,枪骑第一营的180名将士全部阵亡,鲜血渗入大地,将这一片大地染成一片红色。 第213章 即便是错误的决定也要去 云生将宽继贤放下,众人先是来到“三关将士之墓”的墓碑前。 “三关将士之墓”的墓碑高高耸立,就像一名身骑战马,身穿黑甲黑袍的将领,正昂首挺胸,驻马凝望。 “三关将士之墓”的墓碑后面有两溜低矮的坟墓,坟墓上长满了枯草,就好像一个个头戴草帽,匍匐在地面上的战士,正手执长枪,待命而发。 枪骑第一营的许多将士都没有来过三关寨,初到三关寨,他们便被这些坟墓所震惊。 特别是勇建章和育子崖二人,他们早就听说了宽继贤老人组建三关军的故事。 四战泥石县、夜袭余水城,大战断家堡,阻敌西关河,守战石秀峰,五战五捷,每战都是以少胜多,以弱胜强,先后消灭了金鹰铁骑过万人。 当时在大王山比武之后,宽继贤及三关军的故事在挥北旅中一时传为神话,众人皆知。 但是,众人却从来没有想过,在杀敌一万的荣耀背后,此处却静静地安躺着一个个离他们远去的、鲜活的、年轻的生命。 众将士们一个个静静地站在宽继贤的身后,谁也没有说话。 宽继贤一招手,上来一名将士,端来一壶酒。 这名将士是原三关寨的将士,来到大王山后,一直在服侍宽继贤。 并且这名将士也是原三关寨中除了宽继贤和云生之外唯一的一名将士了,其它的——都战死了。 宽继贤打开酒壶,来到“三关将士之墓”的墓碑前,撩甲下跪,叩拜三首,而后在墓碑前的地上洒了一些酒水。 身后的众将士看后,一个个也是撩甲跪下,叩拜三首。 而后宽继贤起身,又逐一来到墓碑后的坟墓前,宽继贤一边嘴上不停地念叨着,一边将酒壶中的酒洒到坟墓之前。 最后宽继贤再次走到“三关将士之墓”的墓碑前,众人只见宽继贤早已是泪流满面,胸前的衣襟湿了一大片。 宽继贤再次下跪,叩首三拜。 众将士也是跟着叩首三拜。 众人起身,而后跟随着宽继贤来到绝壁之下。 宽继贤一个石洞一个石洞地看,并且在每个石洞前都是驻足良久,最后这才来到马厩。 众人看到马厩中还有100余战马,顿时喜上眉梢。 勇建章和育子崖见后,二人相互一视。 宽继贤坐在一处大石上,低着头,向云生几人招了招手。 云生和勇建章、育子崖三人连忙上前,站在宽继贤的面前。 宽继贤抬起头,看了看三人,有气无力地说道:“集合,上马!” 云生点头,正准备转身。 此时,只听育子崖忽道:“宽老,你准备带领大家走出小扈山吗?” 宽继贤抬起头来,眼神来回地扫了扫育子崖和勇建章二人,而后说道:“不错!” 勇建章道:“宽老,我们在山中尚能坚持几日,但若是驰离小扈山,便无藏身之地。到了那时,我们可就危险了!” 育子崖也连忙道:“是啊,宽老,我们离开小扈山,那可真就是羊入狼群,再无回旋之地了。” 宽继贤又看了看二人,淡淡地说道:“你们二人可以不去。” 勇建章和育子崖连忙说道:“宽老,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离开小扈山,有些不太明智。” 突然,宽继贤大骂道:“你们还知道什么是明智?甲飞龙为了我们,甘作诱饵,不计生死,你却在这儿给我理论明智?” 勇建章正准备上前解释,宽继贤又骂道:“甲飞龙不知道山中安全吗?甲飞龙不知道山外危险吗?他为什么要走出小扈山,他都是为了我们,你们知道吗? 他为了我们,都不顾忌自己的生死。我们去找甲飞龙,你们却给我讲明智、讲危险,你们还是龙虎关的战士吗?还有一丝人性、一丝担当吗?” 宽继贤刚刚说完,便大咳不止,“哇”的一口,鲜血喷出。 云生连忙上前,赶忙为宽继贤捶背,顺手擦去口角的鲜血。 勇建章和育子崖二人连忙上前解释,勇建章道:“宽老,您莫生气,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育子崖也连忙说:“我们知道甲老是为了我们好,但是如果我们走出小扈山,战死沙场,岂不是辜负了甲老的一片好意,让甲老无谓地做出牺牲了吗?” 勇建章又道:“宽老,作为一名军人,我们不怕死,若是怕死,我们就不会来到大王山。 只是我们的任务是吸引金鹰铁骑,我们若是都牺牲了,未能完成任务,那岂不是白白地牺牲了我们2000将士的生命?” 云生听后,也是心中无语了。 常言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什么样的将领带什么样的兵。 甲飞龙性格豪放,不怕死,行为无拘无束,所以带的兵个个也是不怕死,行为粗鲁。 宽继贤带生性谨慎,做事面面俱到,所以带的兵也是异常小心,做事瞻前顾后,思虑重重。 云生虽然是千总身份,但岂奈年纪尚浅,辈份太小,在这“爷爷辈”与“叔叔辈”的争执中,自己也不好插话。 宽继贤抬起头来,看向勇建章和育子崖二人,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而后慢慢说道:“你们说得都对,我知道这个决定是错误的……咳咳……” 勇建章和育子崖二人一听,顿时心中大喜:宽继贤终于认识到错误了。 宽继贤又抬起头来,看向二人,狠狠地说道:“即使这个决定是错误的,我也要去!咳咳……” 说着,宽继贤再次咳出一口血来。 “你们二人不用去了,继续留在山中,吸引金鹰铁骑,我和云生去!咳咳……” “哇”的一声,宽继贤再次咳出一口血来。 云生赶忙将宽继贤放平,躺在大石上,用双手抚摸着宽继贤老人的胸膛,为他顺顺气。 “哈——哈——”宽继贤粗重地呼吸着,胸膛随着呼吸不断地起伏。 勇建章见宽继贤决心已定,遂大声地说道:“既然宽老决心已定,我们二人岂能做临战脱逃的懦夫呢?” 育子崖也是大声地说道:“咱们龙虎关没有懦夫,懦夫就不会来大王山。” 勇建章又道:“不错,自从来到大王山,老子就从来没有想着能活着回去!” 宽继贤看向二人,无力地伸出大拇指,说道:“好——好——好——” 云生又为宽继贤顺了顺气,直到宽继贤呼吸均匀,这才停下。 勇建章则转过身去,大声地喊道:“将士们,上马,两人一匹,随宽老爷子一起杀出小扈山。” 众将士们听后,顿时争先恐后地跑向马厩,争夺战马。 过不多时,马厩内的战马全部被牵出,将士们骑在战马上,个个兴高采烈。 云生对育子崖道:“育叔叔,暂时不急,马厩的前方还有几处洞穴,那是武备库,里面有大量的衣甲长枪,腰刀弓箭。” 勇建章和育子崖二人听后,高兴地喊道:“将士们,跟我来。” 众人来到武备库,只见石洞里面放有大量的衣甲、长枪,腰刀、盾牌和弓箭。 众人心中高兴,一哄而上。 过不多时,170名枪骑第一营的将士们个个身骑战马,头戴头盔,身穿战甲,手持长枪,腰系战马,身背弓箭,一时威风凛凛,英姿勃发。 众将士们专门为云生、宽继贤和勇建章以及育子崖留下了三匹战马。 宽继贤老人的身体现在已经是实在不行了,莫要说是骑马,就连走路都走不动了。 云生找来一套军服,将宽继贤绑在背上,二人同乘一匹战马。 众人集合完毕,黑压压的一片,一时也显得气势如虹。 云生大喝一声:“出发!” 110匹战马载着170名将士,成一字长蛇,鱼贯走出三关寨。 在远处的一座山峰上,金鹰十万王和一名万人侯站立在一起,静静地俯视着下方的三关寨以及枪骑第一营的将士们。 第214章 真是比亲孙子还亲啊 万人侯道:“十万王大人,为何不将他们消灭在三关寨,而让他们走出小扈山呢?” 金鹰十万王笑着说道:“最后期限尚未到来,且让他们再蹦跶两天。” 万人侯听后,接着又问道:“那10名残疾人员该如何处理?” 金鹰十万王淡淡地道:“他们已经没有活着的必要了,全部杀了。” 万人侯点头,想了片刻,说道:“大德叛逆中有一人身形敏捷,武功异常了得,一般的千人将根本在他的手下走不过十招。” 金鹰十万王点头,说道:“我跟此子交过手。此子非常年轻,在树林间简直就是一只猴子。万丈深渊跳下去,都没有摔死他,实在是令人难以相信。 此次行动,由你牵头,你带两个千人营去围剿他们,无论如何都要斩杀此子。” 万人侯听后,拱手道:“是!”而后转身离去。 万人侯刚走两步,又回过头来,问道:“十万王大人,山谷中的坟墓要不要毁掉?” 金鹰十万王细想片刻,抬头长叹道:“都是为国而死的英雄,就让他们好好地长眠地下吧!” 万人侯点了点头,而后转身急速离去。 云生背着宽继贤,走在队伍的最前列,心中想着:甲爷爷他们会去什么地方呢? 云生回头问道:“爷爷,我们去什么地方找甲爷爷呢?” 宽继贤道:“到最近的一个县城。” 云生听后,连忙从怀中取出地图,只见距离小扈山最近的一个县城是临山县。 云生催马前行,大声喊道:“将士们,跟上!” 众人拍马狂奔,不到一个时辰,便来到临山县。 众人走到临山县城,只见县城城门大开,城楼上并无一人看守。 枪骑第一营的将士们骑马进入县城,城内的百姓见有大队骑兵到来,顿时吓得四处逃窜。 云生用长枪挡住一人,厉声喝道:“你可见前两日有一队骑兵到来?” 那人吓得瑟瑟发抖,颤声说道:“有!有!有!他们袭击了县衙,而后大吃大喝一顿就离开了。” “大吃大喝一顿?”云生心中高兴,看来确定是甲飞龙等人无疑。 云生又大声喝道:“他们去了哪个方向?” 那人连忙用手指道:“他们出了西城门而去。” 云生听后,点了点头,这才放走那人。 不过,不说“吃喝”还好,说起“吃喝”,云生都是觉得有些饿了。 于是,云生回头说道:“爷爷,将士们都两天没有吃喝了,要不在此歇息片刻?” 宽继贤点头道:“也好,让大家找些简单的饭食,稍微吃喝一下,填饱肚子就走,动作一定要快,莫要耽误了时间。” 云生点头,回头大声喊道:“将士们,我们在此休息片刻,大家找一些简单的饭食,一刻钟后出发。” 众将士听后,顿时心花怒放,立刻散开,寻找酒家饭店。 两天两夜没有吃东西了,而且一直是急行军,将士们确实也饿得不行了。 云生扶着宽继贤下马,与勇建章和育子崖二人一同来到一家酒楼。 云生道:“勇叔叔、育叔叔,你们二人陪爷爷慢慢吃,我去给爷爷抓些药去。” 说完,也不管宽继贤、勇建章和育子崖同不同意,转身便走,奔上大街,寻找药铺。 育子崖“嘭”的一声,将腰刀放在桌子上,大声地喊道:“店家,快快准备饭菜,限时一炷香,要不然我砍了你的脑袋。” 店家见后,吓得连连答应,赶忙跑入后堂,准备饭菜。 勇建章看着云生远去的背影,而后扶着宽继贤坐下,说道:“宽老啊,你可真是找了一个好孙子啊,比亲孙子还亲啊!” 宽继贤欣慰地点了点头,长叹道:“我有三子一孙,都为国捐躯了,没想到在老年还能找到这样一个义孙。 唉!简直是苍天有眼,我就是死了,也心中无憾了!” 育子崖连忙道:“宽老英雄一生忠君爱国,这是连老天都看不过去,为您老专门送亲孙子来了。” 宽继贤听后,心中十分地享用,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你们二人还不知道,云生的师父是江湖上号称‘红尘三友’之一的老叫花子百万皇。” 勇建章和育子崖二人听后,顿时大惊,勇建章道:“怪不得云生年纪轻轻,便已晋升千人将,而且身手如此了得。” 育子崖也连忙道:“云生不仅武艺了得,而且颇有计谋,若是云生将来能够顺利成长,必将是下一个扫北王级的人物。” 勇建章听后,也是连连点头。 宽继贤看向勇建章和育子崖,缓缓地说道:“此次行动,我知道你们说得很对,我是鲁莽了。但是,甲飞龙为了我们舍生取义,我们也不能见死不救,让他活活地去送死。” 勇建章道:“宽老爷子,刚才我们二人多有冒犯,您可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既然您老已经决定了,我们即便是死,也不能坠了我们龙虎关将士的威名。” 宽继贤点头道:“人若无义,还有何脸面存活于世?这次真若是死了,我倒心中无憾了。” 勇建章和育子崖二人听后,也是连连点头。 不料,宽继贤又道:“云生还很年轻,前途无量,是将来驱逐金鹰,复我洪莽的主力军。 你们二人正年轻力壮,在此我厚着脸面请求你们,一旦战事不利,你们二人一定要带着云生冲破金鹰的阻挠,回到大王山去!” 勇建章和育子崖二人同时抬起头来,看向宽继贤。 宽继贤叹道:“你们莫要管我,我今年已经七十岁了,活着死着,已经意义不大了。” 勇建章和育子崖二人又低下头去,无人说话。 过了片刻,勇建章叹道:“宽老爷子你就放心吧,即便是我们二人战死,也要护送云生回到大王山去。” 宽继贤笑了笑,说道:“莫要说这丧气的话,你们二人战死了,又怎能护送云生回到大王山去呢?” 勇建章和育子崖二人听后,抬起头来,一阵苦笑。 宽继贤道:“你们二人的任务是,活着护送云生前往大王山。” 勇建章和育子崖听后,点了点头。 宽继贤又叹道:“大决战快要来了,我们要一边寻找甲飞龙,一边继续吸引金鹰铁骑的目光,争取给挥北军更多的准备时间。” 勇建章和育子崖二人抬起头来,正要说话,宽继贤却道:“当然,我们的第一要务是活着。” 就在此时,云生提着一个布包赶来,里面装着一大堆草药。 勇建章和育子崖二人见云生到来,连忙笑着说道:“真是比亲孙子还亲啊!” 第215章 金鹰铁骑来了 众人草草地吃了点饭,云生对宽继贤道:“爷爷,接下来我们去往何处?” 宽继贤从怀中取出地图,细观良久,说道:“前方便是简城县,我们再到前面打听一下。” 宽继贤说完,看向勇建章和育子崖二人。 勇建章和育子崖二人笑道:“全听宽老爷子安排。” 云生道:“如此甚好,我先行一步,侦察一下前方的敌情。” 大军未动,侦察先行。这例来是军队行军打仗的基本常识。 枪骑第一营和弓骑第一营自离开大王山处后,云生这名“千总”一直充当着“斥候”的角色。 当然,更重要的是,众人知道云生的侦察能力强。 云生叫来一直服侍宽继贤的那名老兵,而后一番安排,让宽继贤与这名老兵同乘一匹马。 云生骑马驶出临山县,直向简城县方向而去。 到达简城县,一番打探,听说就在昨天有一队骑兵,大约200人左右的样子,在一名左眼蒙着黑色眼罩之人的带领下闯入县城,杀害了简城县的县令以及县衙内的所有衙役。而后大吃大喝一顿,向西南方向而去。 甲飞龙带领的弓骑第一营其实就比云生等枪骑第一营的将士们早出山一日而已。 云生听后,心中大喜,确定这支200人的队伍就是甲飞龙带领的弓骑第一营的将士。 云生连忙骑马出城,向西南方向而行,就在这时,云生发现天空上有一只金鹰,在简城县的上方不断地盘旋着。 云生想准备返回,心中又想,既然自己能够发现,想必爷爷他们一定也发现了吧。 如此,宽继贤爷爷他们一定不会做停留,定然会疾马前行。 云生继续向西南方向前进,一边骑马狂奔,一边沿途打听。 在路过一处村镇的十字路口时,云生只见有二三十人围聚在一起,讨论着什么。 云生上前,连忙打听。 众人见云生头戴头盔,身穿铠甲,腰系战刀,吓得连忙向四处奔跑,一哄而散。 云生大喊道:“不许动!” 声若炸雷,直震得众人耳朵发痛。 “谁再跑,我便杀了谁!”云生一把抽出腰刀,战刀在太阳的照耀下,刀光闪闪,甚是刺眼。 众人一下子便被云生唬住,再也没有一个人敢跑。 云生走到站在墙角的一名老人面前,说道:“老伯,您可听说什么,老实道来。” 云生嘴上喊着“老伯”,但手上却持着腰刀,显然是口上软,手上硬。 老人吓得瑟瑟发抖,连忙说道:“在今天凌晨啊,就在我们的邻村,大金王朝的军队剿灭了一队强盗。听说啊,战斗异常激烈,那伙强盗全部都被斩杀了。” 云生点头,说道:“我便是那伙强盗中的一员,是大德王朝的军队,你明白吗?” 老人听后,一时脑袋中有些发懵,分不清到底是“强盗”,还是“大德王朝的军队”,于是只好连连点头。 云生找到一棵树,将战马系在大树上,而后脱掉铠甲,放在战马的背上,对着众人说道:“你们给我听着,看管好我的战马。若是我的战马掉了,小心我回来砍了你们的脑袋。” 众人听后,一个个吓得连连点头,却是无人说话。 云生细细地嗅了嗅,只闻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烧焦的味道。 云生前行几步,一个跳跃,来到一处屋顶之上,抬头向西南方向望去,只见远处有一道淡淡的烟火袅袅而起。 云生几个跳跃,便越过村民的房屋,直向西南方向而去。 前行五六里地,远远地云生便望见有大队的金鹰铁骑骑着战马,来回徘徊。 在不远处,还有一处村镇,看上去规模不小。 云生将腰刀放在一道沟渠内,化装成农民,慢慢地走进村镇,见有许多农民聚集在一起,悄悄地谈论着。 云生上前,问道:“各位大叔,这儿怎么会有这么多军队?” 一人小声地说道:“你是外乡人吧,今天早上就在村边的小河边树林旁,发生了一场大战,一伙强盗被大金王朝的军队围住,杀得一个不剩。 现在啊,大金王朝的军队正在焚烧尸体了!” 云生听后,连忙点头,装作惊讶地样子,又问道:“一个都没有跑掉吗?” 那人道:“跑什么跑,大金王朝的军队从四面包围,哪能跑得掉啊! 听说啊,战斗可惨了,小河的整个河水都被染成红色了。 你外地人,赶快绕道走吧,千万不要朝那个方向去。那儿还有大队大队的大金王朝的军队了。” 云生听后,连忙道谢,心中却是无比的沉重。 云生后退几步,趁着众人不注意,窜入一农户家中,而后几个跳跃,来到最南边的一户居民家,爬在房顶上细细观察。 这户居民的南侧,是一片小树林,云生虽然看不清楚,但是透过树林,仍见有大量的金鹰铁骑骑着战马,另外只见一团烈火在猛烈地燃烧,劈里啪啦作响。 云生看后,顿时一阵酸楚涌上心头,他虽然不知道甲飞龙是否突出重围,但他可以确定,有大量的弓骑第一营的将士战死。 焚烧尸体,自古是两军交战后的惯例,也是对对方将士的一种尊重。 在断家堡大战之后,三关军也照样焚烧了金鹰将士的尸体。 云生弓着身体,不断地在各家各户的屋顶上跑行,像一只猫一样。 云生从各个方向、各个角度不断地观察金鹰铁骑,估摸金鹰铁骑约在千人之上。 这时,只听一声嘹亮的金鹰的鸣叫声响起,云生抬头一看,只见一只金鹰盘旋在村镇的上方。 “糟了!”云生心中一紧,知道这是空中的金鹰斥候在召唤地面上的金鹰铁骑。 云生连忙跑下屋顶,也不再沿着大道,而是直接穿过田野,也不去拿扔在沟渠中的腰刀,向着沿着最短的路线,向寄放战马的那个村镇跑去。 云生来到十字路口,一个蹦子跳上战马,沿着大道直向简城县方向而去。 众村民见后,一个个惊讶地张着大嘴,他们哪见过在五六丈外一个蹦子就能跳到马背上的,简直是飞得一样。 云生骑着战马,心中着急,一路狂奔。 此时,又听到空中一声嘹亮的金鹰的鸣叫声响起。 云生抬起头来,望向空中,只见金鹰正向简城县方向飞来。 云生知道,这是空中的金鹰斥候在给地面上的金鹰铁骑指引方向。 云生心中着急,策马狂奔。 不多时,只见宽继贤、勇建章和育子崖三人带领着枪骑第一营的将士们沿着大道而来。 云生远远地望见,大声喊道:“金鹰铁骑来了,向左转!” 第216章 七十二计之二十一:金蝉脱壳(一) 宽继贤、勇建章和育子崖三人只见前方一匹战马驶来,勇建章向前细看,才发现前方奔驰而来的正是云生,于是喜道:“是云生!” 于是,众人连忙停住战马。 云生骑在马背之上,连连大喊:“金鹰铁骑来了,向左转!向左转!” 宽继贤、勇建章和育子崖三人听后,一时纳闷,紧接着立即反应过来,于是连忙勒转马头,向南边的一条田间小路奔去。 此时枪骑第一营的将士们正在洪莽平原之上,到处都是田间小道,纵横交错。 云生直接勒转战马,跳入田地之中,从侧面追奔而去。 众人一路向前,直到前面出现一条小河,这才停了下来。 此时,云生也已跟上。 云生见河水不宽,直接驱驶战马跳入河中,来到对岸,这才大喊道:“快过来!” 众人驱马越过小河,云生抬头望天,只见空中的金鹰也向南飞来。 就在众将士渡河的时候,宽继贤问道:“云生,打听得怎么样?” 云生摇了摇头,叹气道:“枪骑第一营的将士们被金鹰铁骑包围,已经全部阵亡了。” 宽继贤听后,突然一口气咽住,直接晕了过去。 云生连忙上前,扶住宽继贤,掐了掐人中穴。 过了片刻,宽继贤这才慢慢地缓了过来。 宽继贤醒后,一时老泪纵横,大哭起来,“甲老弟啊,你咋这么傻啊,你咋丢下我就走了,是我对不起你啊!” 众人连忙上前安慰,宽继贤却是大哭不止。过了好一会儿,这才渐渐地停止了哭泣。 勇建章道:“宽老爷子,莫要悲伤,说不定甲老爷子突围而出了。” 宽继贤摇着头道:“不会的,不会的,他不会舍下兄弟们一个人走的。” 然后又是一阵嚎啕大哭。 云生细想,确实如此。每次战斗甲飞龙都是坚持到底,从来没有丢下兄弟们一个人突围而出。 过了片刻,宽继贤这才停住哭泣,云生连忙道:“爷爷,金鹰铁骑很快就会追上来了。” 宽继贤慢慢地道:“快走!快走!” 云生扶住宽继贤,双手用力,直接将宽继贤背在背上,而后找来一件外套,将宽继贤绑在身后。 勇建章大声地喊道:“将士们,向南出发!” 枪骑第一营的170名将士们赶忙催动战马,向南而去。 至黄昏时分,枪骑第一营的众将士们停下了脚步。 前面一条宽约五十余丈的大河横亘在众将士们的面前,无路可走。 勇建章和育子崖二人看向云生,问道:“怎么办?” 云生左右看了看,遂将宽继贤从背上解下,而后说道:“勇叔叔、育叔叔,你们二人且在此处等待,我去侦察一番,看看有没有什么桥梁可以渡过河去。” 二人点头,勇建章道:“你快去快回!” 云生心想:河流的上游必定河面窄小一些,说不定会有什么桥梁。 想法已定,云生勒转马头,策马狂奔。 前行二三十里地,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云生没有发现什么桥梁,倒是看见不远处尘土飞扬。 “糟了!金鹰铁骑追上来了。” 云生连忙勒转马头,沿着河流向下狂奔。 勇建章和育子崖见到云生这么快就回来,顿时喜上眉梢,以为云生发现了桥梁。 “云生,怎么样?”勇建章连忙问道,忽又见云生脸色着急,顿时心中咯噔一下。 云生来到众人面前,连忙说道:“上游有金鹰铁骑正向我们这边驶来,人数不少。” 众人听后,一时愁眉不展。 云生抬头,只见那只金鹰始终在头顶盘旋,久久不肯离去。 云生道:“我们赶快沿着河流而下,边走边寻找桥梁。” 勇建章和育子崖二人点头,于是带领着枪骑第一营的将士们顺着河流而下。 可惜前行十余里地,却是没有发现什么桥梁。 育子崖道:“河水如此之宽,怎么可能会有桥梁呢?” 众人听后,都是点了点头。 此时,众人来到一处农村,农村的四周,古树参天。 在农村靠河的一边,有一处较大的打谷场,于是众人暂时下马歇息。 云生抬头看天,见天色已暗,于是对勇建章和育子崖说道:“二位叔叔,你们在此暂时歇息,我再去打探一番。” 勇建章和育子崖二人点头,现在所有的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云生的身上。 云生骑马走出农村,见左右无人,遂将战马系在树上,而后口念飞翔术,飞身入空。 此时天色已暗,云生飞在空中,从地面观察,若是不仔细察看,还真是发现不了。 地面上的众人发现不了云生,但是云生却发现在地面之上,有大队的金鹰铁骑正向枪骑第一营的方向越来。 在正西方向,有一支金鹰千人营的队伍正沿着河流而下,距离枪骑第一营所在的农村仅有二三十里地的距离。 在西北方向,也有一支金鹰千人营的队伍正向枪骑第一营的方向赶来,约有四五十里地的距离。 而在正北方向,也有一支金鹰千人营的队伍向枪骑第一营的方向赶来,约有五六十里地的距离。 而在东北方向,也有一支金鹰千人营的队伍正向大河方向的下游急驰而来,显然是企图截断枪骑第一营沿着河流向下的路线。 “我们被四面包围了!”云生大惊道。 前有河流阻挡,两侧被金鹰铁骑截断,后方两个方向又被敌包围,这该怎么办? 云生一时之间失去了主意,心无半点应敌之策。 云生在空中盘旋了好一会儿,不断地观察地形,思索应敌之策。 云生发现在正北方向与正东方向之间,有一条乡间小路,而且这两个方向上的金鹰铁骑之间有一大片空隙,正好可以穿插而过,直通小扈山 云生心中大喜,连忙返回。 云生将侦察到的情况告诉宽继贤、勇建章和育子崖三人,四人一番研究之后,决定乘着夜色突围,从金鹰铁骑的空隙之间穿插而过。 枪骑第一营的众将士们再次上马,云生先行出发,侦察路线。 这一次,枪骑第一营将士们的行军速度很慢,生怕发出声来,被金鹰铁骑发现。 可是就在众人前行十余里地的时候,却发现前方出现了不少的火把,将前进的路口死死地堵住。 云生道:“勇叔叔、育叔叔,你们二人暂且在此等待,我再去观察一番。” 二人点头。 云生骑马快速离开众人,等到无人之时,再次飞入空中。 云生细看,只见金鹰铁骑已经散开,呈圆形之势,牢牢地将各条道路封死。 并且,金鹰铁骑还布置成前后两道队形。 突围明显是不行了,即使能够突破第一道封锁线,也难以突破第二道封锁线。 不仅如此,地面上的火把来回晃动,金鹰铁骑正成圆形之势向前推进,不断地压缩枪骑第一营的活动空间。 “怎么办?”云生心中一时没有了主意。 云生连忙返回,将侦察到的情况告诉宽继贤、勇建章和育子崖三人。 勇建章和育子崖二人听后,同时看向了宽继贤。 宽继贤无奈地说道:“撤回吧,依托农村,与敌决一死战。” 第217章 七十二计之二十一:金蝉脱壳(二) 枪骑第一营的将士们返回,宽继贤托着疲惫的身体,与云生、勇建章和育子崖三人围着农村走了一圈,而后根据地形,一一安排防御的要点。 众将士快速散开,先后进入到各个要点之中。 各户的农民见有大量身穿铠甲的军队闯入院中,而后有的站在墙角,有的爬上屋顶,顿时吓得大叫,躲在屋内,瑟瑟发抖。 众将士就位,云生与宽继贤、勇建章和育子崖四人坐在打谷场上的一处稻草旁边,再次研究对敌之策。 勇建章道:“宽老爷子,我说句话,你听了莫要生气。” 宽继贤点头道:“都是将死之人了,还有什么气好生的?” 勇建章这才说道:“甲老爷子已经为国捐躯了,我认为我们没有必要再与敌决一死战了。” 宽继贤看向勇建章道:“能走一个是一个,你有什么好的主意?” 勇建章道:“我们不如游过河去。” 这时,育子崖也补充道:“我们的将士当中有许多都是洪南(江水以南)人士,都会游泳。” 宽继贤叹道:“这个方法,我早就想到了。只是游过河去,我们就必须舍弃战马,脱掉铠甲,扔掉长枪弓箭。 如此,即使游过河去,我们又如何与金鹰铁骑再次对抗呢?” 勇建章听后,一时无话可说。 是的,即使游过河去,又能怎么样呢? 到了那时,金鹰一定会调集大量的军队在河流的对岸组织二次围剿。没有了战马,怎么能跑过金鹰铁骑呢? 没有了长枪弓箭,又如何与金鹰铁骑战斗呢? 但是,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突然,一副画面出现在云生的脑海。 一群特种兵战士,来到一条河流跟前,河面宽阔,河水湍急。 特种兵战士从身后取下皮囊,用力吹气,将皮囊吹得鼓鼓涨涨,而后扔到水中。 特种兵战士爬在皮囊之上,而后借着皮囊的浮力,游到河流的对面。 云生看向宽继贤身后的稻草,突然大声地说道:“我有办法了!” 宽继贤、勇建章和育子崖三人同时望向云生,一时眼神中闪现出异样的光彩来。 自从枪骑第一营离开大王山后,云生屡出奇招,已经完全颠覆了众人对云生的看法。 先是火牛阵,而后再是踏天梯、跨绝壁,这一系列的操作可谓是神来之笔,令人想都不敢想。 但是,这一切却在云生的手下,都变成了现实。 不知道接下来的云生又会使出什么样的奇招怪法,再次打破人们的常规思维呢? “难道是云生又想在河流之上架起一座桥来?”育子崖心道。 “可是,要在这五十丈宽的河流上架起一座桥,那得需要多少的树木,花费多少的时间呢?” 云生道:“勇叔叔,育叔叔,你们二人现在立即召集众将士,来打谷场集合。” 勇建章和育子崖二人相互一视,知道云生自有妙计,遂不再多问题,而是直接跑到各个点位,召集众人。 宽继贤也没有问,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云生。 云生来到一棵大树旁,大树约有一人粗细。 云生施展大力神猿拳的“大力篇”功法,全身用力,聚于右手。 突然,右手一掌挥出,大树直接拦腰而断,倒于地上。 云生来到宽继贤的身边,捡起地上的腰刀,而后跑到大树旁,横劈竖砍,将大树削成诸多三寸厚的木板。 此时,枪骑第一营的众将士先后到来,看到云生正在削劈树木,心中甚是惊讶,不知道云生要做什么用。 云生见众人到来,遂停下手中的活,然后大声音地说道:“十人士以上人员,赶快砍树,而后削成木板。 十人士以下人员,赶快将稻草扎成草绳。我们做成木筏,顺流而下。” 众将士一听,心中顿时明白。 勇建章和育子崖二人相互一视,同时大喊道:“好主意!” 众将士立即分工干活,有的砍树,削成木板;有的则开始从稻草堆上抽出稻草,制作草绳;而有的则开始用草绳捆扎木板,制作木筏。 众人齐心协力,热火朝天。 至子时时分,已做成110余个或大或小的木筏。 云生再次召集大家,大声说道:“将士们,将你们的头盔铠甲脱掉,挂在你们的长枪之上,而后放在你们的点位上。 记着,头盔一定要露出来,让金鹰铁骑在远处能够看到。” 将士们一听,顿时明白,原来是要装作伏兵,以假乱真啊! 众将士们纷纷跑开,回到自己的点位之上,而后将长枪插在地上,再将自己的头盔衣甲脱掉,挂在长枪之上。 金鹰王国的战服为了保护将士们的脖颈,头盔既可以与铠甲拆开,也可以连为一体。 将士们将头盔衣甲挂好,然后来到打谷场,只见云生、勇建章和育子崖三人正在削劈木头,一根根一丈多长的木棍横七竖八地扔在地上。 众将士一看,知道这是划船所用的撑杆。 云生见众人到来,而后大声说道:“将士们,赶快将木筏拖到水中,大的二人一个,小的一人一个。” 将士们迅速拿起地上的撑杆,再将木筏拖到水中,而后跳上木筏。 云生将宽继贤背起,用外衣绑紧,背在背上,宽继贤伸出大拇指笑道:“好办法!” 云生笑了笑,来到河边,对着众将士们道:“将士们,下方大约十里地至二十里地,岸边有金鹰铁骑。 到时候大家都爬到木筏上或是直接跳到水中,千万莫让金鹰铁骑发现。” 将士们听后,都大声地说道:“放心吧,千总!” 众人死里逃生,一个个心情兴奋,也没有了那么多的上下级关系的约束。 云生自然也对众将士放心,毕竟大家都是三四十岁的成年人,生活阅历比自己丰富。 众将士们用力撑动撑杆,来到河流的中央,而后借着河水的流速,顺流而下。 云生将宽继贤放到木筏上,而后手撑撑杆,用力一推,紧紧跟上众将士。 勇建章和育子崖二人在前开路,云生和宽继贤二人断后,这是云生安排的,自然也有深意。 待到顺流而下二三十里后,云生见众将士们没有被岸边的金鹰铁骑发现,这才放下心来。 云生转过身来,从身后取下头盔,用衣襟将头盔擦拭干净,而后顺手从河中舀满水。 随后又从肩上取下包袱,打开包袱,取出一包草药,放入头盔之中。 宽继贤坐在木筏上,静静地看着云生,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 云生念动口诀,一个雷球在手中聚集,而后雷球散开,将头盔包围。 雷丝红黑相间,滋滋作响。 宽继贤见后,双眼大睁,惊诧不已。 过不多时,只见头盔内热气腾腾。一会儿功夫,药水便沸腾翻滚起来。 云生散去雷之魔法,再口念风之魔法,一个小小的旋风在头盔上方旋转,而后将头盔包围。 一会儿功夫,滚烫的药水便变得温和起来。 云生将头盔端给宽继贤,轻声地说道:“爷爷,喝药。” 宽继贤接过头盔,一时之间激动地热泪盈眶。 宽继贤少喝了一口,抬头看向云生,说道:“你会风雷魔法?” 云生点头说道:“我的师父便是三百年前的风雷战神介推。” 宽继贤又道:“那你也会飞?” 云生笑道:“会的!爷爷您还记得当初我们在小扈山吗,那个源水粮仓就是我烧得。” 宽继贤高兴地点了点头,右手一把抓住云生的左手,一时之间又是热泪纵横。 不过,这一次却是喜悦的泪水。 “好啊!好啊!”宽继贤高兴地声音有些发颤,身体有些发抖。 第218章 七十二计之二十一:金蝉脱壳(三) 黑夜终究会过去,太阳依旧会升起。 黎明时分,太阳渐渐地从东方的地平线上升起。 此时,金鹰铁骑利用黑夜之际,已经完全包围了枪骑第一营所在的村庄。 4000名金鹰铁骑排成三排,准备利用三波袭击,围攻大德叛军。同时也防止大德叛军突破第一道防线后,再次逃往小扈山中。 有些村民们走出房间,只见自己的院墙角上插着一杆长枪,长枪上搭着头盔和衣甲,但是将士们却不见了,众人纷纷感到惊奇。 而后,有的村民走出院门,只见在不远处,一队队的金鹰铁骑正骑着战马,手持长枪或是弓箭,站成一排。 众村民见后,吓得连忙关住院门,闭上房门,躲在家中,瑟瑟发抖,不知所措。 金鹰在空中盘旋,金鹰背上的斥候在仔细地搜索着地面上的一切动静。 在打谷场上,有100多匹战马静静地站立着,时而发出一声声的嘶鸣声。 但是,村庄之外,却见不到一名大德的叛军。 不过,在村庄的各个角落,却是露出不少头戴头盔的“将士”来。 看来大德的叛军已经完全进入到村庄之中,企图利用村庄的有利地形,来完成最后的殊死一搏。 “呜——” 号角声响起,金鹰铁骑开始催动战马,向着村庄缓步前进。 1000步、800步、600步,500步。 众金鹰铁骑来到500步处,已进入到千人将的射程之内,而后众铁骑停下了脚步。 但是,对面静悄悄地一片,没有任何的箭矢射来,也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 金鹰万人侯骑在一匹战马之上,眼神注视着前方的一动一静。 4000人对阵不到200人,他没有半点担忧。 金鹰万人侯大手一挥,说道:“进攻!” 第一道防线上的1000将士手持弓箭,跃马前出,向村庄冲来。 一名金鹰将士手持弓箭,见一处墙头之上露出一个脑袋,遂引弓射箭。 箭矢射出,正中头盔,“大德叛军”应声倒地。 一枚枚箭矢射出,命中一个个头盔,一名名“大德叛军”倒于地上。 但是,奇怪的是,对面的“大德叛军”竟然没有射出一支箭矢。 众金鹰铁骑大惑不解,继续催马前进,瞄准露出的“脑袋”,引弓射箭。 又是一名名的“大德叛军”应声倒地,但是仍然没有一支箭矢射来。 靠近村庄,众金鹰铁骑改弓为枪,撞破院门,冲进农庄,发现在院墙的角落上掉落着一杆杆长枪以及头盔衣甲,并无半点大德叛军的身影。 “上当了!他们跑了!”一名金鹰千人将心中大惊,连连大呼。 金鹰千人将连忙勒马回转,跑到金鹰万人侯跟前,大声喊道:“万人侯大人,大德叛军逃跑了,那些头盔都是假的。” 金鹰万人侯听后,大吃一惊,连忙催马来到农户的院中,只见墙角散落着长枪和头盔衣甲,并无大德叛军。 “把人叫出来!”金鹰万人侯愤怒地大喊一声。 一名金鹰将士冲进房门,将一对年轻夫妇赶出房间,来到院中。 “大德的叛军呢?”金鹰万人侯大声地问道。 “他们跑了,昨天晚上就已经跑了!”男子站在女人的身前,用双手护着身后瑟瑟发抖的女人。 “混蛋!”金鹰万人侯手持马鞭,真想一马鞭劈下,将那男子斩杀此地,而后放火烧了村庄,以解心头之恨。 但是,金武帝阿萨为了笼络民心,听从了左贤王乌达尔的建议后,自大金二年开始颁发命令:战斗期间,不得无故伤害普通百姓。 金鹰万人侯继续问道:“他们朝哪儿跑了?” 男子道:“他们砍伐树木,制作了木筏,沿河而下了。” 金鹰万人侯点了点头,对身边的金鹰千人将道:“追!” 天明时分,枪骑第一营的170名将士乘坐木筏,漂流而下,已经驶出100余里地。 在一片树林旁,云生命令众将士们赶快靠岸,躲入树林之中。 众人来到树林,云生对宽继贤、勇建章和育子崖道:“爷爷,勇叔叔、育叔叔,你们三人赶快带领众将士们返回大王山。” 育子崖听后,连忙问道:“云生,那你去哪儿?” 云生笑道:“我再去放放火,掩护你们。” 育子崖和勇建章二人听后,一起看向宽继贤。 宽继贤笑道:“那便听云生千总的。” 勇建章和育子崖二人听后,心中大喜,既然宽继贤都同意了,那说明云生此去,没有半点危险。 宽继贤、勇建章和育子崖带着170名将士向南而去,云生望着众人远去的背景,心中感到十分地的欣慰。 “终于要回去了!”云生念道。 对于宽继贤、勇建章和育子崖等人离去,云生并无半点担忧,他相信宽继贤会有一万种方法,带领众人平安地回到大王山中去。 宽继贤对云生也是十万个放心,当他听说云生的师父是“风雷战神”后,他对云生再也不用担心了。 因为就在昨天晚上,云生将自己心中的计划对宽继贤和盘托出后,说道:“爷爷,你放心吧,即使碰见十万王,他也对我奈何不得。” 宽继贤欣慰地点了点头,“我相信你,你去吧,我会把将士们平安地带回大王山。” 甲飞龙一死,宽继贤心中也再没有了半点纠绊。 云生逆着河流而上,大步向前奔跑而去。 半个时辰后,云生来到一处桥梁跟前。 这座桥梁是一个三拱桥,由四个桥墩、三个拱形桥面组合而成。 眼望桥梁,云生嘴角轻微上扬,嘿嘿一笑。 “亲爱的伙伴,雷之元素,请聚集在我的掌心,化作红与黑的天使,借你不屈的性格,狂暴的能量,炸毁这黑暗的牢笼,迎接自由光明的正义吧!--雷球术。” 四枚雷球在云生的手中先后形成,而后在云生意念的指引下,飞向桥梁的下方,紧紧地贴在正中拱形桥面之下。 云生休息片刻,再次心与雷之元素心心相印。过不多时,又有大量的雷之元素聚集在云生的周围。 “去吧!” 又是四枚雷球飞向桥梁,紧紧地贴在正中拱形桥面之下。 “爆!”云生大喊一声,八枚雷球同时引爆。 “轰隆”一声,石块飞起,桥梁塌陷,一道二十余丈宽的断面出现。 云生眼望扬起的满天灰尘,冷笑一声,转身离去。 云生估计想不到,他的这一举动,不仅挽救了宽继贤等人的生命,同时也挽救了自己的生命。 因为桥梁断裂的原因,致使庆年府正在小扈山中执行围剿任务的1.2万人马未能及时返回庆年府,也未能参加到后续的战斗之中。 来到一处芦苇荡,云生眼望河水,轻声地说道:“该放火了。” 第219章 火烧粮仓 “报——万人侯飞鸽传信!”一名金鹰将士急匆匆地跑进房间。 金鹰十万王心中一怔,问道:“怎么回事?” 金鹰将士道:“昨日万人侯率四个千人营将大德叛逆包围在一处村庄之中,没想到大德叛逆制作木筏,顺流而下,逃出了包围圈。” 金鹰十万王听后,大怒道:“真是一群废物!还不去追?” “报——万人侯飞鸽传信!”又一名金鹰将士急匆匆地跑进房间。 金鹰十万王心中又是一怔,问道:“又是怎么回事?” 金鹰将士道:“大德叛逆炸毁了源水河上的桥梁,大军无法渡过河流,到达对岸。” 金鹰十万王狠狠地将手中的茶杯砸到地上,大怒道:“废物!废物!一群废物!4000人连200人都抓不住,真是一群废物!” 金鹰十万王消了消气,接着说道:“立刻派庆年府的驻军拦路堵截,不得放走一人。” 金鹰将士抬起头来,慢吞吞地说道:“十万王大人,庆年府的驻军尚在小扈山中。” 金鹰十万王再次大怒道:“飞鸽传信给龙川府的驻军,叫他们赶快派人拦路堵截。” 此时已是十月初九,天黑之后,半月悬挂天中,月光洒下一片清辉。 云生口念飞翔术,身上背着四捆芦苇,直奔源水粮仓。 在昨晚顺流而下时,云生便远远地看见了塔楼上的灯火。 经一番打听,云生惊奇地发现,自己顺流而下的这条河流名叫源水,而那塔楼上亮着灯火的地方竟然是自己以前用火烧过的源水粮仓。 “真是无巧不成书啊!”云生心想,“那就来个二烧源水粮仓!” 云生乘着黑夜,像一只壁虎一样爬上源水粮仓的城墙,而后又像壁虎一样爬下源水粮仓的城墙,再像猫一样闪进角落的阴影处,沿着墙跟,来到一处粮库跟前。 云生再次向壁虎一样爬到粮库的通风口上,而后双手用力,掰开铁棍,钻进粮库。 云生从身后取下一捆芦苇,放与席筒之旁。而后打开火折,点燃芦苇。 云生云生默念旋风术,指尖风之元素聚集,化成一道旋风,飞于芦苇之上,芦苇迅速燃烧。 云生手中的风之元素越聚越多,火借风势,席筒内的粮食迅速燃烧起来。 旋风四处飞舞,火星四处飞溅,不一会儿功夫,粮库内便已是大火熊熊。 云生赶忙飞出通风口,来到一处角落,又像猫一样,窜到另外一处粮库的阴影角落处。 云生再次钻过通风口,从背上又取下一捆芦苇,打开火折,点燃芦苇,口念旋风术,再次点燃粮食。 此时,源水粮仓内的守军发现粮库着火,赶忙起身,大呼小叫,纷纷提着水桶灭火,乱成一团。 云生乘众人混乱之时,又飞向两个角落的两处粮库,依法点燃,而后又像壁虎一样爬上城墙,再像猫一样跳下城墙,逃之夭夭。 云生飞在空中,看着远处大火熊熊的粮仓,嘿嘿一笑,转身离去,直向正北方向的泉水府粮仓而来。 云生在第一次走出大王山,装扮成富家公子侦察路线时,便早已侦察好泉水府的粮仓所在。 云生背着四捆芦苇,一夜飞行,至凌晨时刻,来到了泉水府的粮仓附近。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若是到了明日,源水粮仓被烧的消息传出,大金王国的各府粮仓必然会加强警戒。 到了那时,再火烧粮仓可就来不及了。 云生乘着黎明前的黑夜,再次像一只壁虎一样翻过泉水粮仓的城墙,而后又像猫一样闪进角落的阴影处,来到一处粮库前面。 云生爬到通风口,掰开铁棍,钻进粮库,打开火折,点燃芦苇,再口念旋风术。 不多时,整个泉水府的粮仓火势冲天,大火映红了半边天。 声东击西,是宽继贤的拿手好戏,云生早已学会。所以他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再从北跑到西,火烧南平府的粮仓,而后再返回大王山。 堾丽,大金王朝的京城所在。 “什么?庆年府和泉水府的粮仓被烧毁了?”金武帝阿萨听后,大吃一惊。 “快快请大祭司!” 不多时,拉拉萨大祭司来到皇宫,听说庆年府和泉水府的粮仓被烧,陷入沉思之中。 “哈哈哈哈……”拉拉萨大祭司一阵仰天大笑。 金武帝阿萨纳闷道:“大祭司,你笑什么笑?” 拉拉萨大祭司笑道:“挥北旅的总攻要开始了!” 金武帝阿萨吃惊地问道:“大祭司为何这么说?” 拉拉萨大祭司笑道:“能在神不知鬼不觉之中,避开粮仓的哨兵,而后点燃粮仓,你说说谁会有这个本事?” 金武帝阿萨吃惊地说道:“大祭司难道是说大德派出了十万王?” 拉拉萨大祭司点头道:“庆年府粮仓与泉水府粮仓相距六百里地,一夜之间,两处粮仓起火。 说明大德要么派出一名十万王在前后半夜飞奔两处,点燃粮仓。要么是同时派出两名十万王,分别点燃粮仓。 大德军队的十万王都出动了,你说大德的总攻是不是快要开始呢?” 金武帝阿萨听后,哈哈大笑道:“大德派出十万王原本是想分散我们的注意力,没想到却因此露出了马脚,真是可笑啊!” 拉拉萨大祭司脸色一转,又说道:“不过,民以食为天,若是大德的十万王继续烧毁我国在各地的粮仓,必然会引发粮食价格的上涨,引起民心的恐惶。 但是,我们现在派不出十万王来镇守各府的粮仓。所以我们要尽快将各府的粮食分散到各县的粮仓去,以免造成更大的损失。” 金武帝阿萨听后,连连点头,而后大喊道:“来人,飞鸽传令各府,迅速将各府的粮仓开始转运。 另外,各府的粮仓要时刻派出人员轮流防守,防止再次被偷袭。” 天黑之后,云生来到距泉水府八百里外的南平府粮仓附近。 远远的,云生便看见粮仓的城墙上灯火通明。 云生来到粮仓外的一处小土坑内,匐下身子,细细观察。 只见城墙上站满了金鹰将士,个个手持火把,警惕地环顾着四周。 粮仓内也是灯火通明,照亮了半边天。并且时时传来大声喝斥的声音,人声鼎沸。 云生弓下身子,绕城一周,细细察看,只见四周城墙上都站满了人,根本无法潜入。 云生长出一口气,没有想到金鹰王国的动作如此之快,看来自己是没有机会了。 “两个就两个吧,好歹也吸引了金鹰的注意力,甚至影响比袭击县城大得多。” “毕竟民以食为天。”云生心中想着,遂飞入空中,向大王山方向而来。 第210章 难道要打仗呢 云生来到泉水府马家河畔的一处农村。 在这儿,还寄放着他的坐骑——墨龙宝马。 在当初,云生带领弓骑第一营的将士四渡马家河时,由于云生每天充当斥候的角色,飞来飞去,来回转辗,很少时间骑马。 但是墨龙宝马是他在龙虎关比武竞赛时所得,心中非常爱惜,又不愿意舍弃,所以他便寄养在马家河畔偏僻农村的一家老农家中,并留下了50两银子,要求老农好生照顾墨龙宝马。 云生来到农村,千幸万幸,墨龙宝马还在。 老农还是非常讲诚信的,生怕有人看见,所以一直将墨龙宝马拴在一间草屋内。 毕竟墨龙宝马身高腿长,异常矫健,若是被人看见,说不定会惹出事端来。 云生再次见到墨龙宝马,内心高兴不已。 墨龙宝马见到云生,像只狗一样,来回地在云生身边奔跑,嘶鸣不断,并用头不断地厮磨云生,显得异常地亲切。 云生翻身上马,墨龙宝马一声长鸣,载着云生直向东南方向而去。 云生来到县城的一家成衣店,买了几件衣服。一番打扮,又像是一们翩翩佳公子。 少年骏马,直引得路人频频回头。 云生一路狂奔,来到源水河边。 只见在一处渡口,人满为患,几十条民船载满了行人和货物,来回穿梭,好不繁忙。 自云生炸毁源水河上的桥梁后,虽然金鹰铁骑被阻在岸边,过不了河流,但同时也苦了百姓商人。 不过,此时的云生倒不觉得内疚,相反心中很是高兴。毕竟桥梁炸毁,金鹰铁骑将无法继续追击宽继贤等枪骑第一营的将士们。 如此,便给了宽继贤爷爷他们充足的返回时间。 云生来到一处县城,找到一家酒店,将墨龙宝马交给小二,而后来到大厅,要了几个小菜,坐在大厅中央,听着各位食客们谈论。 “你们不知道啊,听说源水粮仓又被烧了。” “你这是什么新消息啊,我告诉你,听说泉水府的粮仓也被烧了!” “是吗,真的假的?” “唉,我骗你干嘛?现在各府粮仓内的粮食都连夜向各县的粮仓转运,就是怕大德的十万王再次烧毁粮仓。” “大德的十万王?” “对啊,若不是大德的十万王,谁还会有本事飞来飞去,悄悄地窜入粮仓之中呢?” “唉,这大德的十万王可真坏,好端端地什么不烧,非要烧粮食?这两府的粮仓被烧,粮食价格肯定会上涨。” “就是,就是,我们还是趁着粮食价格没有上涨之前,赶快存点粮吧!” 众人议论纷纷。 云生听后,却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粮仓被烧,百姓恐惶。根本没有人会在意大德,只会在意自己的小日子。 看来,在莽江以北,大德已经完全失去了民心,人们对于到底是大德当朝还是金鹰执政,都已彻底无所谓了。 云生住宿一宿,第二天早早地来到源水河的渡口,只见渡口处人们早已排起了长龙。 云生没法,只好跟着排队,等待上船。 一直到中午时分,云生这才渡过源水,一路向南,策马狂奔。 晚上,云生来到一处小县城,住宿休息。 云生再次来到大厅之中,一边吃饭,一边侧耳倾听众人的谈话。 “唉呀,今天可真是累死我了,辛辛苦苦排了一天队,才买了一斗粮食。” “你能买上一斗粮食都不错了,我今天寅时起床,赶到粮仓,人都已排成长龙。 我辛辛苦苦等了一天,到下午时分,却说没有粮食了。唉,你说气不气人?” “是啊,这该死的大德王朝,烧什么不行,非要烧粮仓?” …… 云生听后,心中不知是喜是忧。 喜得是,粮仓被烧,粮食供应紧张,引起了莽江以北人民的极大恐惶,也极大地分散了金鹰王国的注意力。 这次引发的动荡,要比袭击一个县城,甚至比袭击一个府城产生的影响力要大得多。 悲得是,火烧粮仓,粮食价格上涨,给百姓们的生活却带来了极大的影响。 但更可悲的是,竟然没有人关心时政,支持大德王朝。 云生休息一夜,骑马继续南行,中午时分,云生来到龙川府境内。 在经过龙川府的粮仓时,只见前方的大道已经完全被封锁,粮仓周边十里地,站满了金鹰将士,个个身骑战马,手持长枪,不断地大声吆喝,驱散过往的百姓。 云生骑马绕行,在黄昏时分,来到龙川府城。 “我听说啊,咱们龙川府粮仓的粮食开始向庆年府转运了。” “唉,还不止如此,听说四大粮仓之一的洪阳粮仓也开始向泉水府调拨粮食了,估计很快啊,全国的粮食价格就会稳定下来,大家不要着急啊。” “是啊,是啊,这几年连年风调雨顺,粮食丰收,各个粮仓内的储粮还多着了。估计过不了多久,粮食价格就会稳定下来了。” …… 众人纷纷议论着。 “不行,现在大决战快要开始了,我要再火烧一处粮仓,引发莽江以北更大的恐惶,为挥北军制造更多的机会。”云生心中想着。 晚上时分,云生再次像猫一样潜入黑夜,来到龙川府粮仓附近。 可是,粮仓周边十里地,尽是金鹰铁骑,即使在夜间,也是轮流巡逻,根本没有半点可以潜入的机会。 另外,云生可以肯定,在龙川府的粮仓之中,必定有一名十万王在镇守。 这样的话,自己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云生返回府城,休息一夜。 第二天,云生早早出发,至黄昏时分,已经到达了大王山。 云生骑着战马,一边走着,一边吹响口哨,“布谷!布谷!” 过不多时,山上也传来“布谷!布谷!”的声音。 一名将士从地上爬起,头上顶着枯草,大声地喊道:“此路是我开,你是哪一路?” 云生答道:“左青龙,右白虎,我家住在两山间。” 那名将士又问:“今年多大了?” 云生答道:“老子生在帝王家,出生便戴千岁帽!” 那名将士又问:“门前几条路,骑马的,打猎的,还是走路的?” 云生道:“门前一条阳关道,执枪不惧独木桥。” 其实,这些都是大王山挥北旅的三级暗语。 挥北旅大军来自五湖四海,有龙虎关的,有三将关的,有云海关的,也有南北大营的,还有各府的。 挥北旅组建之后,便以各关、南北大营及各府为单位,组建各营。 所以“此路是我开,你是哪一路”问得便是你是哪关、哪府的。 “左青龙,右白虎,我家住在两山间”自然指得是龙虎关。 若是三将关,便回答“三爷家住在西北。” 若是云海关,便回答“云关山海间,爷便是龙王。” 这是一级暗号。 二级暗号便是“今年多大了”,问得便是你是什么级别。 若是十人士,便回答“老子一直在外跑,十年都没回过家。” 若是百人师,便回答“老子生在将相家,一生逍遥活百岁。” 若是千人将,便回答“老子生在帝王家,出生便戴千岁帽!” 三级暗号便是“门前几条路,骑马的,打猎的,还是走路的?” “门前几条路”,指的是第几营;“骑马的”指的是枪骑,“打猎的”指的是弓骑,“走路的”指的步兵。 故三级口号各不相同,即使有将士被俘,若只问出某一级口令,也进不了大王山中。 那将士回头,吹响口哨,一短一长一绕音。 云生来到一处山谷,驱马走入山中。 云生不知宽继贤等人是否已经回来,于是直接骑马来到枪骑第一营的营地。 刚进入营区,一名将士上前,大喊道:“云千总!” 云生定眼一看,原来是服侍宽继贤的那名三关寨的老兵。 “你们都回来呢?”云生见到三关寨的老兵,心中大喜。 三关寨的老兵答道:“都回来了,旅部有令,叫你回来后赶快到旅部开会。” 云生纳闷道:“什么事,这么紧张?爷爷和勇叔叔、育叔叔他们呢?” 三关寨的老兵答道:“他们刚刚走,不到一个时辰。” 云生点头,随即下马,将墨龙宝马交给三关寨的这名将士,大步向蟾蜍峰跑去。 “千总,你的铠甲!”三关寨的老兵急忙喊道。 云生道:“还用换铠甲?” 三关寨的老兵点头,说道:“旅部有令,参加会议者全部身穿铠甲。” 云生惊道:“难道要打仗呢?” 第221章 大月湖之战(一) 云生穿好衣甲,向着蟾蜍峰的方向大步跑去。 山间行军,对于云生来说,骑马不如走路。 骑马还需绕行。云生步行,什么山峰沟壑,对于云生来说,都是小泥丸而已。 不到半个时辰,云生便已赶到蟾蜍峰。 刚刚进入院门,只见大殿前聚集着许多人,云生左右张望,寻找宽继贤等人。 “云生!” 云生连忙向左望去,只见勇建章和宽继贤、育子崖、井盛等一大堆人站在一起。 “爷爷,勇叔叔、育叔叔、井叔叔!” 云生连忙上前,见到宽继贤和勇建章、育子崖三人安好,心中的一块石头这才落到地上。 “回来了!”宽继贤笑着问道,眼中充满了慈祥的笑意。 井盛也是看向云生,面带微笑,不住地点头,但并没有说话。 云生点了点头,而后向众人一一问好。 “云生,给你说过多少遍了,以后在军营之中,不要叫什么叔叔!”育子崖再次提醒道。 云生笑道:“好的!” 云生正要询问大家返回的消息,却听见一声响雷平地而起,“全体集合!”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一人正站在大殿门口。 众人连忙按照建制集合,随后跟随那人走入蟾蜍峰大殿之中。 云生等人走进大殿,找到各自相应的位置坐了下来。 云生在前,宽继贤和勇建章、育子崖坐在云生后排。 云生向左望去,只见自己的座位前每侧各空了三个位置,心中猜测,这六个位置应该是六位万人侯吧! 过了一会儿,大殿侧门打开,以月舜义为首,九人鱼贯而入。 月舜义、春栎、霸漠山三人坐于大殿的正中央,身后六人走下台阶,坐于云生前两侧的六个位置上,果然是六名万人侯。 众人坐定。 春栎副都统来到一副巨型地图前,说道:“此次集合大家,主要是安排下步作战行动任务。 鉴于当前泉水府和庆年府粮仓被烧,粮食价格上涨,民心动荡,经圣上恩准,兵部决定于大后天即十月十五日对金鹰王国进行一次大规模军事行动,围剿大月湖金鹰水师基地,此战由老扫北王全权统领。 介时朝廷将出动5万精兵及2万水师,另有荡北、逐北二旅辅之,全歼大月湖金鹰水师,烧毁战舰。” 春栎副都统随即指着地图道:“我挥北旅将出动将士28000人,主要攻击大月湖右牙,占领其地,清剿其寇,保证我莽江水师顺利进入大月湖。 朝廷将派25000兵力在我后方阻击支援之敌,保证我旅顺利占领右牙。 我旅在清剿完右牙守军后,坚守右牙,待莽江水师摧毁金鹰战舰,顺利撤出大月湖后,我旅任务完成,迅速回撤。大家是否明白?” 下方众人答道:“明白。” 这时左手方第一名万人侯站起,来到巨型地图前,手持长鞭,指着地图道: “据我方侦查,金鹰在大月湖右牙,共部署兵力15000人,依次部署在右牙这三个地区,每个营区5000人。根据敌部署情况,现分配任务如下: 勤万人侯带枪骑第一营、二营、三营、四营,弓骑第一营,步兵第一营、第二营为先锋纵队,攻占一号营区。 宏万人侯带枪骑第五营、六营、七营、八营,弓骑第二营,步兵第三营、第四营为中路纵队,攻占二号营区。 永万人侯带枪骑第九营、十营、十一营、十二营,弓骑第三营,步兵第五营、第六营为后路纵队,占领三号营区。 夜万人侯带枪骑第十三营、十四营、十五营、十六营,弓骑第四营,步兵第七营、第八营为预备纵队。 大月湖距我大王山约400里地,十月十五日中午,各营在指定地点集合。 十月十五日晚,按照后路纵队、中路纵队、前锋纵队、预备纵队的顺序出发。 在看到五彩烟花后,依次展开攻击,占领三、二、一号营区。夺取右牙后,放红色烟花为信。 待莽江水师摧毁金鹰大月湖战舰,撤出大月湖后,再放绿色烟花。 而后按照先锋纵队、中路纵队、后路纵队、预备纵队顺序回撤,在九牙子一带集合,保证朝廷南线部队顺利渡江回撒后,再集体返回大王山。 而后按照我稍后下发的地图把守要点,阻击金鹰之敌,大家是否明白?” 众人齐道:“明白。” 月舜义都统接着道:“此次战役意义重大,关系我大德安危,各位务必守时而行,按令而动,严挌按照作战计划,不得私自变更,不听从军令者,斩! 另外,务必保守秘密,严禁私自外传,副千总以下人员,不得私自告之。 从即日起,任何人员不得私自走动,不得离开营区,若有发现,军法论斩! 最后望各位奋勇杀敌,身先士卒,确保此次行动圆满成功!” 众人答:“是。” 随后师爷给各千总分发了一张地图。 云生拿到手中,打开一看,上面俱是红色小点和箭头,详细说明了出发前集合的地点、行军的路线、大月湖金鹰铁骑的据点、各营的进攻任务、回撤后集合的地点和各营的防区位置及范围以及回撤到大王山后阻击把守的位置,并标明了具体的时间。 这是云生来到洪莽大陆后见过的第一份作战地图,简单明了,一目了然。 领命完毕,各千总回到各自营区。 “云生、宽老弟,你们二人等一等。” 云生和宽继贤回头,只见春栎在微笑着向他们二人招手。 云生本来想问一些关于枪骑第一营的事,毕竟如今的枪骑第一营只剩下170人左右,根本算不得什么“千人营”。 正好,春栎副都统在叫自己。 云生和宽继贤二人跟随春栎来到一处房间。 这间房间是春栎副都统的卧室,上次领命时,云生和宽继贤来过一趟。 “请坐!”春栎副都统很客气地说道。 宽继贤和云生二人依次坐下。 这时,从门外走来一人,端来三杯茶,放在三人的面前。 春栎副都统满脸笑容的说道:“宽老弟、云千总,这次可是辛苦你们了。” 云生看了宽继贤一眼,见宽继贤望向自己,并向自己点了点头,遂拱手说道:“副都统客气了,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完成任务是军人的荣耀。” 春栎副都统点了点头,说道:“你们这次的任务完成的很圆满,极大地分散了金鹰的注意力,使得我们挥北军乃至朝廷有充足的时间调兵遣将。” 云生说道:“副都统过奖了。” 春栎副都统眼望云生,喝了一口茶,慢慢地说道:“云生,是你放火烧了粮仓?” 第222章 大月湖之战(二) 云生听后,点了点头。 春栎副都统哈哈大笑道:“烧得好!烧得好!” 而后又说道:“你火烧了庆年府和泉水府的粮仓,导致粮价上涨,已经引起了莽江以北百姓的极大恐惶。 对此,金鹰王国高度重视,正从各地的粮仓紧急调拨粮食,以解庆年府和泉水府粮食短缺现状。” 云生和宽继贤听后,都是点了点头。二人知道,春栎副都统还有话说。 春栎副都统紧接着说道:“现在金鹰王国的注意力都在洪南莽北一带,根本无暇顾及我们。 所以,朝廷决定利用这个好时机,提前发动对金鹰王国大月湖水师进攻的计划。” 云生听后,大吃一惊,“原来提前发动进攻击,都是自己火烧粮仓所为啊!” 云生道:“副都统,可是我们枪骑第一营现在只有170名将士。” 春栎副都统笑道:“明天中午,将有一个新的枪骑营到达你枪骑第一营的营区。” 云生听后,心中大喜。 春栎副都统说完,又转头看向宽继贤,说道:“宽老弟,对于甲飞龙牺牲之事,在此我表示沉痛的哀悼。” 宽继贤低下头去,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话。 春栎副都统又道:“此次枪骑第一营和弓骑第一营前出完成牵引任务,任务完成的很好,很圆满,宽老弟功不可没。 在此我代表挥北旅对枪骑第一营和弓骑第一营予以表扬,同时也对牺牲的将士们表示哀悼。” 宽继贤整个身体都在颤抖,没有说什么话,云生知道这是说到了宽继贤的痛处了。 春栎副都统看了宽继贤好一阵子,这才慢慢地说道:“宽老弟不用过度悲伤,战争总是要死人的。朝廷和大德的百姓是不会忘记他们的。” 宽继贤低着头,并没有说话,只是不住地点头。 春栎副都统看着宽继贤,而后又寓意深长地说道:“其实枪骑第一营牺牲的并不多。” 云生和宽继贤听后,二人心中一怔,同时抬起头来,看向春栎副都统。 “坏了,春栎副都统知道了爷爷放走400将士的事了。”云生心道。 春栎副都统笑道:“此事也只有我一人知道,月都统和霸副都统并不知晓。” 宽继贤点头道:“多谢副都统。” 紧接着,春栎副都统又笑着说道:“鉴于此次任务完成的非常圆满,挥北旅仍将任命云生为枪骑第一营千总,执行先头任务。” 宽继贤听后,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云生听后,心道:“又是一次必死之局,又是一次必死之子。” 云生和宽继贤回到营区,二人坐在一起,一直商量到深夜。详细计划了此次行动的准备工作、起床时间、集合时间、开餐时间、口语及旗语、哨音以及其他各项保障工作。 云生为宽继贤熬了一砂锅草药,然后倒入碗中,待变得温和之后,试了试,觉得不烫口,这才端给宽继贤。 或许是因为宽继贤最近几日一直在吃药的原因,也或许是宽继贤听说云生是“风雷战神”的弟子,心中感到欣慰的原因,最近几天宽继贤的气色变得好了许多。 宽继贤喝了一口药,放下碗,背靠墙角,眼望云生,慢慢地说道:“云生,我估计陪不了你多长时间了。” 云生听后,心中一惊,连忙道:“爷爷不用说这丧气的话,您只要坚持喝药,身体会渐渐好起来的。” 宽继贤摇了摇头,说道:“你不用安慰我,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人都有一死,即便是高高在上的战神,也脱不了生死病老。” 宽继贤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又道:“死亡,倒并不可怕,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云生看向宽继贤,只见宽继贤又是满眼泪花。 云生安慰宽继贤道:“爷爷,您老一生精忠报国,好人必然会有好报,您的病一定会慢慢好起来的,我也会一直陪伴在您的左右,为您养老送终。” 宽继贤并没有接云生的话,而是接着说道:“你为人诚实,脑子也机灵,武艺也不错,这些都是你的优势。 但是,你还年轻,心智还不成熟,不够稳重。特别是喜欢意气用事,容易急躁,这令我很是放心不下。” 云生听后,点了点头。 宽继贤又道:“另外,你还年轻,看事不够长远,只限于眼前,这个也不好。” 云生又点了点头,低声地说道:“我知道了,爷爷。” 宽继贤摇头道:“你并不懂。” 云生抬起头,看向宽继贤。 宽继贤也看向云生道:“你说忠君爱国与不怕牺牲,有何同?又有何不同?” 云生想了片刻,感觉这个问题涉及面很广,一时把握不住要点,竟然无法回答。 宽继贤道:“勇敢战斗,不怕牺牲,这是作为一名军人应当具有的品格,也是忠君、爱国、爱民的具体体现。 但是,不怕牺牲,也要具体区分。 你说,你以100兵力对阵对方10000兵力,这是不怕牺牲吗? 这不是!就像甲飞龙一样,这样很傻,很不明智! 我们明明可以在小扈山中与敌人周旋,他却为了我们,私自出山,白白地去送死,这很傻,很不明智!” 说着说着,宽继贤又抽泣起来,断断续续地哭道:“他明明可以不去送死的,他却为了我们,白白地牺牲了自己的性命,……” 宽继贤一时忍不住,大哭起来。 云生连忙挪到宽继贤的身边,用自己的衣袖为宽继贤擦拭眼泪。 过了好一会儿,宽继贤才停止了哭泣,低着头,像睡着了一样,好长好长时间。 云生又为宽继贤端来一碗药,扶起宽继贤喝下。 宽继贤喝下药,又慢慢地说道:“此次大月湖之战,虽然我们挥北军占得先机,但是金鹰王国对大月湖水师基地防守定然十分严密。 所以说此战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即便是我军胜利,也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宽继贤抬起头来,看向云生,说道:“在此战之中,我们枪骑第一营执行先头任务,战争必然会十分激烈。 战争并不是一场你情我愿的游戏,而是刀光剑影的真正厮杀。有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并不是以个人的意志可以转移的。 所以,有些时候我们可以有所为,但也要根据形势,有所不为。你懂吗?” 第223章 大月湖之战(三) 云生静静地听着,感觉宽继贤说得很麻烦,脑袋都有些晕,不知道宽继贤到底在说什么,要具体表达什么意思。 “唉,人老了,估计都是这样吧!”云生心中想着,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的,爷爷,你放心吧。” 宽继贤摇了摇头,再次看向云生,说道:“你不知道,我问你,你一个能杀多少金鹰铁骑?” 云生想了片刻,摇了摇头,说道:“这个不好说,要具体看对方的实力。” 宽继贤又道:“假若你现在是百万皇,又能杀多少金鹰铁骑?” 云生此时才彻底明白宽继贤想要说什么话。 宽继贤语重心长地说道:“孙儿,你现在还很年轻,今年才20岁,便是千人将,这已经很了不起了。 你的师父又是闻名江湖的传奇人物风雷战神,你成长的空间还很大。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将来必定能够成就百万皇,成长成为扫北王一样的人物。 所以说,你不能死,至少现在你不能死。你当前的任务不是杀多少金鹰铁骑,而是成长,明白吗?是成长!” 云生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爷爷!” 宽继贤又道:“你现在拼死与金鹰战斗,那只是莽夫一时之勇。 但是,你将来成长成为百万皇,而后挥师百万,再驱逐金鹰,复我洪莽,复我大德,这才是英雄之举,这才是你应该承担的责任,你懂吗?” 云生又点了点头,看向宽继贤说道:“我懂了,爷爷,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宽继贤又道:“所以说,你现在的任务不是杀敌,而是成长,成长成为下一个扫北王!” 云生又紧接着点了点头。 宽继贤见云生彻底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这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背靠墙角,接着说道:“你的师父是风雷战神,肃泰和茗蕙的师父是红尘三友之一的假和尚。 你想一想,到了那时,你们三个都成长为百万皇,那是何等的气派。 到了那时,还不怕收复不了失地,恢复不了我大德?” 说着说着,宽继贤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而后慢慢地闭上双眼,像是睡着了一样。 云生轻轻地给宽继贤盖上被子,而后像猫一样轻轻地退出房间,关上房门,生怕吵醒了宽继贤。 宽继贤太累了,想得事情太多了,他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深夜,一位黑衣人来到一棵松树下,搬动树下大石,将一羊皮团置于大石下,而后压好,迅速离去。 不多时,树上又跳下一位黑衣人,搬动大石,取出羊皮团,原位放好大石,几个飞身,便消失不见。 第二日,即十月十四日,有一支千人营在颇千总的带领下来到枪骑第一营的营区。 交接之后,颇千总又看望了宽继贤,而后一番安抚,这才离去。 云生立即召开全营誓师大会。 全营1170名将士,个个身骑战马,将整个营区挤得满满当当,一时黑压压一片,也是显得颇有气势。 不过,将士们的铠甲都是五花八门,有全身甲、有锁子甲,甚至有许多将士都是半身甲,只是将前胸后背等要害部位护住,赤胳膊赤腿,像一群刚从战场上败退下来的将士。 这些云生很是理解,整个挥北旅都是如此。 将士们所穿的铠甲都是拼凑而来,那像他们以前的枪骑第一营,全身装备都是金鹰铁骑的制式装备。 云生和勇建章、育子崖三人骑马站在全营将士的面前,宽继贤身体不好,并没有参加。 对于育子崖,云生心中很是十分生气的。 勇建章是枪骑第一营还未组建时就已经和莽胜二人存在的老兵,当时云生等人刚刚到来,双方还彼此争斗过一番。勇建章被井盛一刀砍倒,险些失了性命。 只有育子崖是后来的。 向春栎副都统悄悄报告,说宽继贤私自放走了400将士,这件事也只有育子崖可为,这个都不用猜测,用屁股都能分析出来。 但是,春栎副都统既然没有责怪宽继贤,为了团结将士,统一军心,云生与宽继贤商议后,装作不知道的一样。 但是,云生的心中对育子崖这个“奸细”还是很生气的。 云生并没有做什么热情洋溢的讲话,只是简单的将当前的工作作一安排,便草草解散。 过多的话不用说,这样只能浪费时间。 云生相信,在随后的两天,枪骑第一营现存的170名老兵会将他们闯荡洪莽,游击小扈山的故事会四处传扬,无人不知。 这种效果比自己自吹自擂的效果好出不止百倍。 因为,故事会越传越玄虚,神话都是这样形成的。 当日,部队开始准备武具,擦拭保养刀枪、弓箭、盾牌、凯甲等,检查鞍鞯马具,所有战马脖摘铃、口衔木,蹄裹布,云生安排炊事人员准备五日份干粮。 将士们在一起保养武器,有的坐在地上擦拭武器,有的站在战马旁准备鞍具,大家相互吹牛。 枪骑第一营现存的170名老兵个个像是英雄一样,口水飞溅,向新来的“新兵蛋子”讲述着枪骑第一营的英雄壮举。 果然,新来的“新兵蛋子”一个个听得嘴巴大张,眼睛大睁,像是听神话传话一样,一句一个“真的,还是假的?” 到了下午时分,原枪骑第一营闯荡洪莽,游击小扈山的故事已在全营传开,简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并且,越传越玄虚。 引蛇出洞,突袭扈阳县;机动千里,夜袭青马县;转战小扈山,踏天梯、越绝壁、渡源水。 宽继贤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云生飞越悬崖,以一敌千。 一时之间,新来的1000将士对于云生这位年轻的将领刮目相看,对于深藏不出的宽继贤充满了神秘之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神仙人物。 第三日,即十月十五日,一早全营开饭,而后集合出发,午时到达指定集结地域。 云生向前锋纵队的指挥员勤万人侯报告后,而后部队原地休息。 晚上,前锋纵队弓骑一营首先出发,而后枪骑第一营、第二营、第三营、第四营携步兵第一营、第二营跟上。 部分战马一马两人,轮流骑换,朝大月湖方向急奔而去。 至八月十六日凌晨,前锋纵队到达集结地域,静待烟花信号。 第224章 大月湖之战(四) 八月十四日,堾丽,大金王朝皇宫内。 金武帝、大祭司、左右贤王、雪融和海东部落两部可汗、北海宫四位宫主及十四位十万王齐聚在一张大型地图前。 大祭司拉拉萨指着地图道:“据可靠消息,大德王朝将于八月十六日凌晨对我大月湖水师基地进行攻击,企图摧毁我水师战舰。 大德此次行动由老扫北王统领,大德南线5万步兵、莽江水师2万人马以及挥北、荡北、逐北三旅参加,共约14万兵马。 大德军队的行动计划如下:分别由挥北旅近3万人马攻击大月湖右牙,荡北旅2万余人马攻击大月湖左牙。 拔除左右牙我军据点后,大德2万莽江水师进入湖中攻击我战舰,大德南线5万步兵渡江上岸后,分别布置于挥北,荡北两旅之后,防止我军从背后袭击。 待大德莽江水师成功摧毁我方战舰之后,莽江水师从月牙口撤退,而后挥北、荡北二旅后撤。 待大德南线5万步兵乘船回撤后,挥北、荡北二旅再分别撤回大王山和云益山脉,占据山口、谷口,阻止我军进攻。 消息中并没有提及逐北旅,但依我判断,逐北旅应会布置在大月湖后方,牵制我水师兵力。” 大祭司拉拉萨言毕,众人屏声静气,无人言语。 金武帝阿萨道:“大祭司,把你的计划告知大家吧。” 大祭司拉拉萨也不回答,向一位十万王问道:“月牙口铁索浮障是否已布置完毕?” 十万王恭敬地答道:“禀大祭司,已布置完毕。” 大祭司拉拉萨又看向另外一位十万王问道:“猛火油是否已准备完毕?” 十万王道:“禀大祭司,已准备完毕。” 大祭司拉拉萨又看向另外一位十万王问道:“假战舰是否已布置完毕?” 十万王道:“禀大祭司,已布置完毕。” 大祭司拉拉萨又向另外一位十万王问道:“投石车是否准备完毕?” 十万王道:“禀大祭司,已准备完毕。” 大祭司拉拉萨又看向另外一位十万王问道:“大军是否布置完毕?” 十万王道:“禀大祭司,15万骑兵,5万步兵已布置完毕。” 大祭司拉拉萨道:“好!下面我安排如下:左右牙原守军各营区只留1000人,其余各12000将士全部藏匿于月牙尖湖区芦苇之中。 看到三颗红色烟花后,迅速出击,占领月牙尖,拉起铁索浮障,阻断大德莽江水师退路,而后迅速组装投石车,攻击大德莽江水师。” 两名十万王道:“遵命!” 大祭司拉拉萨接着道:“步兵第一大队2万人马布置于右牙芦苇荡中,步兵第二大队2万人马布置于左牙芦苇荡中,切莫发出声音,泄露行踪。 看到三颗红色烟花信号后,手持弓箭,冲上岸堤,放箭杀敌,阻断退路。” 两名十万王道:“遵命!” 大祭司拉拉萨又道:“铁骑第一大队、第二大队各3万人马,看到三颗红色烟花信号后,从大月湖两侧出击,分别攻击挥北、荡北二旅及大德南线大军后方,阻断退路。” 两名十万王道:“遵命!” 大祭司拉拉萨又道:“铁骑第三大队、第四大队各带3万兵马,携带投石车。 待战斗开始后,秘密沿大月湖两侧迂回,向大德南线军队输送舰船靠近,用猛火油烧毁舰船。 而后沿莽江一线从侧方攻击大德南线步兵,协助铁骑第一大队、第二大队阻击大德军队后撤。” 两名十万王道:“遵命!” 大祭司拉拉萨又道:“步兵第三大队1万人马、大月湖1万步兵布置于大月湖后方,阻止大德逐北旅攻击我大月湖水师基地后方。 铁骑第五大队3万人马,布置于大月湖后方远处,待战斗开始后,从后方两侧围剿逐北旅,务必全歼其敌。” 两名十万王道:“遵命!” 大祭司拉拉萨又道:“水师3万人马将假船布置于前,真船布置于后,使用投石车投猛火油攻之。” 一名十万王道:“遵命!” 大祭司拉拉萨又走向三名十万王道:“你三人即刻赶回,集合龙川府、定襄府、栾安府三府所有兵力,占领挥北、荡北、逐北三旅巢穴,布置后静待,围歼溃败潜逃之敌。” 三位十万王道:“遵命!” 大祭司拉拉萨道:“此次战役,意义重大,务必要全歼贼敌,消灭挥北、荡北、逐北三旅,彻底清除江北大德余寇。 故有三处重点。 一是要让挥北、荡北二旅顺利占领左右牙尖,打开水栅,放大德莽江水师进入大月湖中。 二是大德东海水师进入大月湖后,步兵一,二大队和原左右牙尖守军务必全力进攻,迅速夺回牙尖,拉起铁索浮障,阻止大德莽江水师回逃。 三是铁骑四个大队到达作战地域后,各自布成三道防线,前两道防线从两侧攻击,中间留出一道空隙供两旅突围,后一道防线阻断退路,而后形成合围之势。 这样做的目的,是让大德军队看到逃生的希望,减轻左右牙尖的压力。” 八位十万王道:“是。” 大祭司拉拉萨又道:“大德军队此次战斗,以五色烟花为总攻信号,红色烟花为占领左右牙信号,绿色烟花为撤退信号。” 众十万王答道:“明白。” 大祭司拉拉萨又道:“所有人马,务必于八月十五日夜布置到位,禁止点用火把,禁止大声喧哗,所有战马脖摘铃、口含木、蹄裹布。” 大祭司拉拉萨停了一停,说道:“计划已定,关键在于各位执行。各位务必要按时完成,严守军纪,见机行事,务必全歼。” 众位十万王道:“是。” 大祭司拉拉萨又走向北海宫四位宫主,说道:“雪神山三位百万皇和兽皇四人已带十位十万王赶往清凉阁和飞雨楼。 此战若只有老扫北王一位百万皇,四位宫主务必将其留下,不过千万小心老扫北王自爆。” 四位宫主点头。 拉拉萨大祭司又走向众十万王,“此次作战,对方十万王少则八人,多则十人,敌我实力相当。 你等万不可与敌死拼,只许挡住即可。你们现在是我大金王朝的宝贝,中流砥柱,一个也不能少啊!” 众位十万王齐声道:“谢大祭司关心。” 大祭司安排完毕后,看向金武帝阿萨。 金武帝阿萨大声道:“各位,此次战役,事关全局。若我大金败之,大月湖舰队被毁,数年之功,将前功尽弃。渡江南下,扫灭大德,便遥遥无期。 若我胜之,一来既可歼灭大德14万兵马,彻底清除大德江北余敌,二来可击毁大德莽江防线一半水师,扫灭大德,便指日可待。 因此,各位务必小心谨慎,按照计划而行,全歼其敌。” 众人答:“是。” 一身白衣的雪神山主人走进黑头山主人府邸之中。 “你来干什么?”黑头山主人没有好声气地问道。 “特来助你夺取山门。”雪神山主人道。 “哼!”黑头山主人一声冷哼,转过头去。“你想让我黑头山参加大月湖之战?” 雪神山主人道:“不错,此次大月湖之战,你黑头山派出百万皇和十万王,彻底扫除大德江北之余孽,斩杀所有大德十万王。” “哈哈哈哈。”黑头山主人一阵大笑,“这时又想起我黑头山来呢?” 雪神山主人面不改色,继续道:“大月湖之战结束后,我便率雪神山和北海宫七位百万皇祝你夺取山门。” 黑头山主人转身道:“此话当真?” 雪神山主人道:“我本尊已到,你还犹豫什么?” 黑头山主人道:“好!” 第225章 大月湖之战(五) 大月湖,位于莽江中段北侧,莽江在此拐弯,长年累月冲刷山体,冲出一条约百余丈宽的口子。 莽江之水注入洼地,在此形成了一个如月牙般的大湖,故名大月湖。 大月湖东西长约五十里,南北宽约四十里,湖水浩淼,四周长满了芦苇。 以前在这里居住着不少的渔民,在此捕鱼为生。每到汛期,莽江中的不少船只来此躲避洪水。 自大金王朝入主洪莽之后,便在此修建水师训练基地,砍来四处高山上的巨木,征来大量渔夫技工,建造船只。 常年在此驻有10万兵马,其中水兵2万,步兵3万,骑兵5万。 十月十六日凌晨,大月湖夜黑风高。 一朵五彩烟花高高升起,而后炸裂,五彩缤纷。 挥北旅后路纵队前出,步兵在前,弓骑居中,枪骑在后,向三号营区偷偷摸去。 而后中路纵队前出,攻向二号营区。 最后先锋纵队前出,攻占右牙尖。 后路纵队偷偷摸到三号营区,营区内静悄悄地。 步兵五营上前,向营区门口发动猛烈袭击。 一排箭雨过后,金鹰门口守卫纷纷中箭,几名金鹰守卫大喊着逃回营区,边跑边喊:“敌袭!敌袭!” 营区内一时人慌马乱,或许是有人踢倒了油灯,大火迅速蔓延,不一会儿营房便着起火来,火光冲天。 后路纵队步兵占领地形,守住阵地,封住三号营区门口。 而后弓骑三营上前,布好阵形。 三号营区内金鹰守军大喊着冲出营房门,弓骑三营将士弯弓搭箭,一排箭雨,金鹰守军纷纷倒地。 弓骑三营再次前冲,这时营房内又冲出不少人来,弓骑三营将士一路冲杀,一路射箭,金鹰守军纷纷中箭倒地。 其他金鹰守军迫不得已,只好退缩到营房内。 弓骑三营将士点燃火箭,向木制营房射去,不多时营房大火熊熊,燃烧起来。 躲在营房内的金鹰守军又迫不得已,只好再次冲出营房,向后路纵队杀来。 此时枪骑九营将士跨马前冲,持枪冲锋,长枪所过,穿膛破腹。金鹰守军大乱,四处逃散。 枪骑九营将士一路追杀,长枪前刺,惨叫声起;长枪拔出,鲜血四溅。 幸存的金鹰守军无路可走,有的向前冲去,跳入湖水,隐藏在芦苇之中。 有的幸存守军翻过栅栏围墙,向外跑去。 步兵第五营、第六营的将士布置在外,长弓在手,一阵箭雨,金鹰守军再次中箭倒地。 枪骑第九营的将士们冲到岸边,向躲藏在芦苇之中的金鹰守军纷纷开弓放箭。 另外,枪骑第十营的将士们下马,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逐屋搜索,而后斩杀躲藏在屋内的金鹰守军。 不足半个时辰,三号营区内的金鹰守军几近歼灭,战斗结束。 负责后路纵队的永万人侯略感吃惊,5000金鹰守军如此不堪一击? 而且从战斗的全过程来看,好像金鹰守军仅有千余人,远不足5000人之多。 但是,战斗过程紧张,双方厮杀,刀枪铮鸣,人声鼎沸,又加之天黑,无法看清全部。 事已至此,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永万人侯也不做多想,留下一个步兵营占领营区,其他人迅速冲上岸堤,戒备等待。 中路纵队也是按计划行事。 听到远处三号营区传来的嘈杂声以及微弱的火光后,宏万人侯一声令下,开始进攻。 步兵前出,占领阵地;而后弓骑前出,夺占营门口,火箭掠过,火光燃起。 最后枪骑冲锋,四面围攻,刺杀冲出营房的金鹰守军。 步兵布置于外,猎杀逃窜之敌。 一时间,惊叫声、厮杀声、呼喊声,声声入耳。 就在五彩烟花腾空燃起的同时,已经在莽江南岸准备就绪的5万精兵,兵分两路,乘着大船,向左右两牙开来。 5万精兵快速上岸,成五排队列,迅速前冲,与挥北、荡北二旅预备队汇合,成五排箭阵,阻击金鹰增援之敌。 2万水师舰船已经开到江中,静等红色烟花信号,准备攻入大月湖。 二号营区火光一起,前锋纵队纵马前驰,向右牙尖冲来。 这时一号营区内已经冲出不少人来,看到远处的火光,听到阵阵的厮杀声,已知有人突袭了右牙。 一名金鹰万人侯立即组织部队在营区门口组成三排箭阵,见有骑兵冲来,轮流放箭。 前锋纵队弓骑一营首先发起冲锋。 在甲飞龙和弓骑第一营将士全体牺牲之后,挥北旅又再次组建了弓骑第一营。 弓骑第一营的将士们左手持弓,右手控弦,待到营区门口200步时,纷纷放箭。 两军互相射击,箭雨交加,相互穿梭,金鹰右牙守军纷纷中箭倒地。 一排倒下,二排补上;二排倒下,三排补上。 弓骑第一营也有不少将士中箭落马,前排倒下,后排跟上。 箭雨之下,双方互有损伤。再加之道路狭窄,一会儿功夫,尸体便堆积如山。 前排倒下,后排补上;前排继续倒下,后排继续补上。 双方将士相继不断倒下,不过双方的距离也是不断缩小。 弓骑一营将士箭快马快,在不断冲锋之下,已冲到一号营区门口。 马匹冲乱了金鹰守军的阵形,跟随其后的枪骑一营将士迅速冲上。 云生和宽继贤、勇建章、育子崖四人在前,带领枪骑一营将士一路向前冲杀。 此次行动,云生本不想让宽继贤参加,怕宽继贤的身体承受不了战争的强度。 但是,宽继贤却坚持参加,怕云生意气用事,心中始终放心不下。 二人拗来拗去,最后云生拗不过宽继贤,只好让宽继贤参战。 云生和宽继贤、勇建章、育子崖四人在前,四杆长枪,梨花雨落,雪花纷飞,佛挡杀佛,神挡灭神。 四人一路左拔右挑,连刺带拍,带领枪骑一营大开杀戒,不多时已冲到右牙尖处。 右牙尖处有不少金鹰守军,成三排箭阵,见云生等人杀来,纷纷放箭。 云生和宽继贤、勇建章、育子崖四人手握长枪,梨花纷飞,雪花飘舞,长枪舞得风雨不透,泼墨不进,箭矢全部被长枪击飞。 但是,枪骑一营两侧的骑兵却在箭雨之下,大片大片地倒下。 云生和宽继贤也不顾得这么多,这是冲锋牺牲之必然。 前排倒下,后排补上。 仅一刻钟不到的时间,枪骑一营便冲到右牙尖处。 金鹰守军阵形大乱,枪骑一营将士手持长枪,一阵冲杀,个个穿肠破肚。 部分金鹰守军被迫跳入水中。 枪骑一营将士改枪为弓,不断射杀水中的金鹰残敌。 云生等人来到堤坝处,命人迅速放下水栅。 副千总育子崖从背上取出一个长筒,下面一拉,一道红色烟花腾空而起,空中爆裂,朝四周散开。 不多时,左牙也是红色烟花升空,在空中爆裂绽放。 老扫北王此时正站在一条巨舰之上,看到左右牙尖红色烟花绽放,知道大月湖左右牙已被完全占领,遂命人打起旗语。 大红灯笼亮起,众舰船看到红色灯笼后,全力前行。一百多艘巨舰战船,成楔形向大月湖开去。 战船冲进湖口后,又成三角阵形展开,向金鹰舰船驶去。 三颗红色烟花从金鹰舰船上升起,嘭然炸裂,震耳欲聋。整个大月湖被映得跟白天一样,一片血光。 第226章 大月湖之战(六) 此时,在左右牙的芦苇荡中悄悄地各浮出2万名金鹰将士来,手持长弓,一阵急射。 左右牙尖,一号营区,面积较小,仅容纳了弓骑一营,枪骑一营和步兵一营不足3000人马。 枪骑二营、三营、四营和步兵二营都聚集在通往牙尖的高台上,排成数列,绵延三四里地。 高台上,一阵箭雨从芦苇荡中射来,先锋纵队各营根本没有丝毫防备。 此时正值黎明前的黑夜,天空阴云密布,伸手不见五指,什么也看不清楚。 一波箭雨过后,人马纷纷中箭落地。一时之间,有接近两成兵马倒地。 第二轮箭雨过后,又有上千兵马中箭倒地。 先锋纵队各营顿时慌乱,也不知箭雨从何而来。 一名千总大喊道:“他们在芦苇荡中,向芦苇射箭。” 先锋纵队各营急忙改枪为弓,弯弓搭箭,向芦苇荡中射箭,双方互射,各有死伤。 但挥北旅先锋纵队四营大军聚集高台之上,目标明显,而金鹰将士则隐藏在芦苇荡中,不易发现。 且金鹰将士有2万人之多,而先锋纵队四营仅有4000人,双方互射,一时先锋纵队各营损失惨重。 众人无处可藏,也无处可躲,有的向江边退去,有的朝后方二号营区方向逃去。 芦苇荡中涌出大批金鹰将士,跳出芦苇荡,奔向高台,向江边众人一阵齐射。 先锋纵队四营又有多人中箭,余者纷纷跳下马来,躲在马匹之后,持弓对射。 金鹰留5000将士在高台上压住阵脚,另外1万将士向二号营区方向驰去。 行至约三四里地,部分将士成数十排箭墙,阻断道路,其余之人则藏于芦苇之中,阻击支援之敌。 另外5000将士手持弓箭,朝牙尖围攻而来。 此时牙尖处的芦苇荡中,也悄悄涌出12000名金鹰将士来,向牙尖一阵急射。 牙尖地域狭小,且2000余兵马拥挤在一起,箭雨过后,不少将士中箭倒地,众人惊慌。 负责前路纵队的勤万人侯纵身一跃,跳上房顶,细心观察,大声喊道:“向芦苇荡中射击!” 弓骑营、枪骑营众将士手持弓箭向芦苇荡中射去,步兵营将士则依靠营房,向芦苇荡中射击。 突然,牙尖身后,高台之上,突然涌来众多金鹰将士,成三排箭墙,轮换射箭。 牙尖三营,顿时腹背受敌。 芦苇荡中众金鹰将士上岸,也组成三排箭墙,轮流射击。 牙尖三营边战边退,已经完全压缩在营房区域周围。 云生和宽继贤二人手舞梨花雨枪,梨花纷飞,形成两扇车轮大的枪影,泼墨不进,箭矢纷纷被击落于前。 二人边战边退,忽然一支长箭从右侧射来,正中宽继贤所骑战马腹部,马匹疼痛,倒于地上。 宽继贤一时不备,随马倒下。 又是两箭射来,一支箭矢击于宽继贤右肩,一支箭矢射于宽继贤右肋。 宽继贤年老体衰,一番冲击后,早已是脸色苍白,咳嗽不止,两手持枪,颤抖不已。 故两枚箭矢射来,宽继贤一时闪躲不及,身体中箭。 这若是放在以前,宽继贤早已是长枪挡开,或是闪身躲开。 但此时的宽继贤,已不是当年的宽继贤。 云生大惊,见宽继贤倒下,连忙一把抓住宽继贤的铠甲腰带,右手一提,双腿一蹬,从马背上飞起。 而后身形向后一翻,落于地上,躲进一间营房内。 月舜义三位十万王早已升至空中,见金鹰铁骑埋伏了大军,心知中计。 三人看到脚下先锋纵队七营,三面受敌围攻,将士们一个个中箭倒地,心头疼痛。 三人一时大怒,正欲向金鹰藏匿之兵杀去,只见不远处芦苇荡中飞起两人,身后又飞来一人,向他三人合围而来。 于是三人提刀而上,六位十万王大战一起。 负责前路纵队的勤万人侯见状,急速向中路纵队、后路纵队飞奔而去,准备急调中路纵队、后路纵队前来支援。 左右牙尖争夺是整场战役的关键,夺得牙尖,便可保证莽江水师的退路;失去牙尖,便意味着莽江水师成瓮中之鳖。 勤万人侯刚刚跑到营门口,只见大批金鹰将士手持弓箭,朝牙尖攻来。 勤万人侯只好向江边跑去,又见高台上许多金鹰将士手持弓箭,向江边猛射,先锋纵队四营残余兵马,躲在马匹之后,勉强应付。 勤万人侯心中悲痛,但也顾不上许多,一边持枪挡开箭矢,一边奋力前跑,直奔二三号营区前去。 负责中路纵队的宏万人侯和负责后路纵队的永万人侯听后大惊,急忙集合部队,向右牙尖杀来。 此时天已渐亮,大军行至半路,只见金鹰将士成数十排箭墙,挡住了去路。 金鹰将士见增援之敌赶来,纷纷开弓射箭。 中路纵队和后路纵队的将士们也是持弓对射,箭雨相交,两军互有伤亡。 可是高台之上,道路狭窄,宽不过50来丈,仅容百余匹马并行,金鹰箭雨过密,一时前进不得。 就在此时,突然北侧芦苇荡中浮出不少人来,手持弓箭,向中路纵队射来。 中路纵队一时人仰马翻,连忙向芦苇中回射。 中路纵队骑于战马,人高马大,目标明显,在箭雨之下,一时人马倒地,堆积如山。 金鹰将士虽然潜伏在水中,但是箭矢密集,也有不少将士中箭,一时之间,鲜血将湖水染成一片红色。 负责中路纵队的宏万人侯大急,手持长枪,骑马前冲,长枪舞得有车轮般大小,风雨不透,箭矢纷纷四射而飞。 后面几名千人将、百人师跟上,手舞长枪,挡开箭矢,骑马前冲。随后众将士跟上,骑兵马快,百步距离,十几个呼吸便到。 不多时,宏万人侯带领大军已冲到金鹰阵前,金鹰阵形大乱,双方厮杀在一起。 金鹰一名万人侯上前,手持狼牙大棒,与宏万人侯大战一起。一时之间,难分高下。 中路纵队将士枪长马快,冲杀力强,身骑战马,居高临下,长枪所过,穿胸而透,长枪一挑,尸体飞扬。 金鹰守军成数十排箭墙,一排倒下,后排射击;二排倒下,后面还有数十排射箭。 中路纵队将士不断地倒下,后面不断地补上。 一排排的箭墙被刺穿,一排排的中路纵队将士倒下;再一排排的中路纵队将士补上,又一排排的箭墙被凿穿。 双方大战约一个时辰,金鹰守军数十排箭墙终于被完全刺穿。 不过,此时中路纵队将士已所剩无几。 后路纵队前出,行至三里地,又见金鹰守军呈数十排箭墙,箭雨袭来,密集如雨。 此时,金鹰铁骑第一大队、第二大队从两侧迂回至输送舰船附近。 只见舰船输送完兵力后,已撤至距离江边二三百步之远。 金鹰铁骑迅速架起50辆投石车,大德舰船指挥人员见后,心中大惊,急忙命令舰船掉转船头,向后回撤。 可是还未等舰船后退,50桶装有猛火油的木球便呼啸而来,砸中舰船,木球破裂,油液四溅,一股难闻的气味弥漫开来。 第227章 大月湖之战(七) 十轮木球弹雨过后,舰船上到处都是猛火油,船身摇晃,许多将士滑倒在地,浑身沾满了猛火油。 “快退!快退!”此时,左右两队运输船只上各飞出一位十万王,急忙催促运输船只向后撤退。 但是,就在此时,金鹰铁骑第三大队、第四大队的两位十万王也飞升空中,向大德十万王飞扑而来。 大德的两名十万王无奈,只好抽出刀剑,飞身迎上。 一时之间,四位十万王大战一起,红光绽放,空中生雷,气浪翻滚。 此时,堤岸之上,数百名金鹰万人侯、千人将手持火箭,向靠近岸边,不足500步距离上的的船只射来。 船只中箭,油液点燃,船只顿时大火燃烧起来。 仅一会儿功夫,数百只运输船只便已是大火熊熊。 此时,后方的部分运输船只已经远去,看到堤岸上射来的火箭,一时感到十分地庆幸。 就在这时,只见空中飞来近百只金鹰,每只金鹰的背上坐着一人,每人的手中持有一支火箭。 金鹰在空中不断盘旋,金鹰身背上的将士瞄准下方的运输船只开弓射箭。 一支支火箭从天而降,准确地射在大德的运输船只之上。 火箭遇到猛火油,迅速燃烧起来。 船只上不少的将士也是身沾油液,火焰在将士们的身上快速燃烧。 着火的将士左右扑打无效,只好跳入江中。 大德南线大军见运输船只遇袭着火,遂急忙分出部分兵力回撤,准备支援舰船。 就在此时,只听得侧方马蹄滚滚。 金鹰铁骑第三大队、第四大队各带3万骑兵杀奔过来,大德南军大惊,立即组织人员射箭防御。 金鹰铁骑不顾箭雨,快马加鞭,左手手持盾牌,右手手持长枪、大刀、长斧、狼牙棒,向前冲来。 大德南军成数排箭墙,轮流射击,一时之间,箭矢如蝗虫般。 金鹰铁骑盾牌在前,挡住箭矢。而后弓下身体,俯于马背之上,尽量减少暴露的面积。 3万金鹰铁骑前冲,黑压压地如同黑色的浪潮,又如黑色的甲壳虫一样,滚滚而来。 2万大德将士齐射,箭矢犹如密集的蝗虫,如雨一般的向前飞去。此时的大德将士根本不需要瞄准,随便射出一箭,便能命中金鹰铁骑。 即使射不中金鹰将士,箭矢也能射中金鹰战马。 万箭齐射,箭矢射中盾牌,钉铛作响;箭矢射中战马,战马前倒,人仰马翻。 许多战马倒地,将士被甩于马下,后面的金鹰铁骑经过,将倒地的金鹰将士踏成肉酱。 不过,大部分将士的射箭距离都在150步距离左右。 150步距离,只需二三十个呼吸便到。 在牺牲了数千铁骑之后,3万金鹰铁骑已冲到大德南军防御阵前。 金鹰将士马快枪长,挥枪而挑,挥刀而砍,挥斧便劈,挥棒便砸。大德南线将士组成的防线迅速被冲破,大批的后继铁骑冲上前来。 以骑兵对步兵,以快马对脚步,南线将士尚未反应过来,便被刺死、砍死、劈死、砸死。 一时之间,大德南线将士组成的防线阵形大乱,四处逃散。 3万金鹰铁骑,犹如群狼冲进羊群,左劈右砍,大开杀戒。 挥北旅预备纵队的七个营在夜万人侯的带领下,静静待命,忽见莽江之上火光冲天。 一名斥候来报,左侧发现大量的金鹰铁骑,已与南线大军交战。此时又跑来一名斥候,报告后方发现大量金鹰铁骑,正朝我方而来。 夜万人侯大惊,忙问:“有多少人马?” 斥候道:“很多很多,铺天盖地,超过万数。” 夜万人侯大喊:“列队,迎战,步兵在前,弓骑居中,枪骑随后。” 遂又对斥候道:“你去告知前锋纵队、中路纵队、后路纵队,我们被包围了。” 斥候领命,迅速前出。 金鹰铁骑从两侧杀来,人未到,马蹄声到,如潮水般涌来。 “成半圆阵形。”夜万人侯大喊道。 7000人马成三排队形,两侧后退,成半圆形状。 远处,一道黑色的身影出现,烟尘滚滚。 150步外,2000步兵和1000弓骑开始射箭,金鹰铁骑左手持盾,右手持枪,俯下身子,将盾牌置于头前。 前排的金鹰铁骑不断中箭倒地,后续的金鹰铁骑跟着冲上。 岂奈由2000步兵和1000弓骑组成的箭阵,根本抵挡不住2万金鹰铁骑的冲击。 2万金鹰铁骑铺天盖地,从两侧攻来,更是分散了挥北旅预备纵队的防御攻势。 前排的金鹰铁骑继续中箭倒地,后排的金鹰铁骑继续跟着冲上。 此时,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已不足50步左右。 “枪骑营前出!”夜万人侯一声大喊。 四个枪骑营前出,顿时双方大战一起。 大月湖中,大德莽江2万水师,100多艘战舰呈三角队形朝金鹰舰船驶来。 千步开外,金鹰舰船的轮廓已清晰可见。金鹰水兵已经爬上战舰,身影在舰船上来回奔跑。 大德莽江水师20余艘战舰船头,将士们手摇弩架,将一根根近丈长,箭头足有西瓜般大小的弩箭放于弩弦之上,瞄准金鹰战舰。 当行至将近500步时,一名千人将大喊一声“放!” 弩箭离弦而去,箭头正中金鹰战舰,顿时将金鹰战舰击出一个约有门框般大小的窟窿,木屑四溅。 两番箭雨过后,金鹰战舰已被击得支离破碎。 众水师们面露微笑,心中得意不已。 此时,只见三颗红色烟花升起。 在金鹰战舰后,空中突然抛来数百黑色的圆球,纷纷向大德莽江水师舰队砸来。 几名千人将见黑球砸来,手持长枪大刀,立于船头,向黑球砍去。刀枪所击,直撞得那几名千人将倒飞而去。 黑球破裂,里面的油液四处飞溅。 有更多的黑球砸中战舰,舰船顿时被砸出一个个大坑来。 黑球破碎,油液四飞,只有少数几只舰船未被击中。 几轮黑球过后,大部分舰船被击中,有的甚至被击中五六次,难闻的油液味道四处弥漫。 此时只见金鹰战舰后方飞来三四十支火箭,飞越大月湖上空,向大德莽江舰船射来。 火箭射到舰船之上,迅速燃烧起来。 更多的火箭飞来,更多的舰船燃烧起来。 第228章 大月湖之战(八) 云生躲在木屋内,将宽继贤放于地上,只见宽继贤面色苍白如纸,口角流血,于是赶紧取出一粒复元丹放入宽继贤的口中。 宽继贤睁开双眼,颤巍巍地说道:“云生,我们中埋伏了。” 云生点头,叫宽继贤莫要说话。 云生右手聚起一颗小小的雷球,左手先拔下宽继贤右臂上的箭矢,而后将雷球扔到伤口之处。 雷球遇到血肉,滋滋作响,青烟升起,直痛得宽继贤晕了过去。 云生也不顾得那么多,手中再聚雷球,紧接着又拔下宽继贤右肋处的箭矢,再用雷球清除伤口烂肉。 然后撕下布块,涂上解药,包扎完好。 云生见宽继贤晕了过去,连忙摇晃宽继贤道:“爷爷!爷爷!” 受伤之人,千万不能让他晕迷或是沉睡,那样是很危险的。必须要尽快地让他清醒,这是常识。 宽继贤慢慢苏醒,抓住云生的手道:“孙儿,我们中埋伏了!有奸细泄露了计划,我们被包围了!” 宽继贤有些激动,语无伦次。 云生道:“我知道。” 宽继贤激动地道:“我们必败无疑。” 云生点头。 宽继贤又道:“一会儿突围,突围后一直向北走,莫回大王山。” 云生听后,狠狠地道:“爷爷,我不走。我要与金鹰铁骑决一死战。” 宽继贤一听,心中着急,“哇”地一声,吐出一大口血痰来。 宽继贤急促地呼吸着,胸膛随之上下剧烈起伏。 宽继贤平静了一下心情,缓缓地说道:“以一人之力对战数万之敌,以卵击石,此非勇也非智。 大丈夫应能伸能屈,不拘于眼前而放眼长远,这才是男子汉、大丈夫、大英雄。 你难道忘记了我前几日给你说得话吗?你当前的任务不是杀敌,而是成长,你难道忘记了吗?” 云生犹豫,却不说话。 宽继贤又道:“你年纪还小,将来前途无量,现在在弱小时死去,岂不可惜? 你不是说你将来要修炼大红尘吗?心系苍生,胸怀天下吗?你这么死去,如何修得大红尘? 还有,你不去寻找你的母亲了吗?” 云生突然想起母亲,孤零一人,到现在还不知是死是活。一时忍耐不住,抱着宽继贤大哭起来,“爷爷,我知道了。” 一阵箭雨袭来,穿透营房。 云生急忙一躲,将宽继贤护在身下。 宽继贤见云生心有所转,眼望屋顶,长叹一声,“孙儿,我知道我不行了,你赶快走,莫要管我,代我照顾好茗蕙。” 云生哭着大吼道:“不!我要带着您一起走。” 云生起身,将箭囊扔掉,用力撕下身上的一块外衣,将宽继贤绑于身后,而后手持长枪,冲出营房。 “墨龙”宝马孤零零地站在门口,不断的嘶鸣,像是在不断地召唤自己的主人。 云生心中大喜,一个翻身,骑于“墨龙”宝马的背上,而后大喊一声,“跟我来!” 此时金鹰将士正对各个营房逐个展开清剿。 云生持枪催马,长枪左拍右击,连杀数十名金鹰战士,向营门口杀奔而去。 枪骑第一营将士见千总骑马冲锋,遂紧跟在云生背后,杀奔过来。有马的骑马,没马的步行。 育子崖正躲在一处墙角,左手持弓,右手控弦,左右观察,连续开弓,不断地射杀涌过来的金鹰将士。 育子崖见云生冲来,心中大喜,连忙骑上一匹战马,与云生并肩而战,身后将士们紧随其后。 此时步兵第一营千总赶来,也骑上一匹战马,与云生、育子崖三人并成一排。 一阵箭雨袭来,云生手舞梨花雨枪,梨花绽放,箭矢纷纷拔开。育子崖和步兵第一营千总也是长枪舞动,六出雪花。 三人带头一阵冲杀,迅速冲破营区门口的金鹰防线,后面的将士们跟上,一阵补杀。 金鹰万人侯见云生等人开始向外突击,心中大喜,遂命金鹰将士纷纷让开道路,跳入湖中的芦苇荡中。 一号营区的金鹰守军见云生等离去,也不追赶。 金鹰万人侯当即兵分三路。 一部分金鹰将士守住一号营区的门口,防止云生等人再次返回,冲击右牙尖。 另一部分金鹰将士快速跳入水中,拉动铁索,将隐藏于水中的浮障铁索升起。 最后一部分人快速从芦苇荡中拖出数百条小船来。 众将士纷纷上前,卸下船上物件,在月牙尖处快速组装。 不多时,50余架投石车组装完毕,抛杆高高地耸立着。 而后将士们又从芦苇荡中拖出上百个黑色木球,将黑色木球搬放于投石车旁。 金鹰将士们压倒抛杆,在抛兜上装上木球,而后静静等待。 一切准备就绪,金鹰万人侯将多余的人员再次兵分两路,一部分加强营门口的正面防御力量,另一部分跳入芦苇荡中,从侧面攻击。 云生、育子崖和步兵第一营千总一路冲杀,出得营门口四五里地,只见对面挥北旅大军被金鹰弓箭手阻挡。 云生三人趋马前冲,前后夹击,金鹰将士招架不住,纷纷跳入湖中芦苇荡中。 两军汇合,永万人侯大喊道:“进攻牙尖。” 步兵第一营千总说道:“牙尖处有金鹰守军过万。” 永万人侯刀起头落,将步兵第一营千总斩于马下,再次大喊道:“进攻牙尖。” 云生大惊,和育子崖相互一视,众将士策马转身,向牙尖处杀去。 待距一号营区门口约200步时,只见对面组成数十道箭墙,箭雨纷飞。 一时之间,挥北旅将士纷纷中箭落马。 就在此时,忽然从右侧芦苇荡中又射出一阵密集的箭雨,数百挥北旅将士再次中箭掉于马下。 这时从后面飞马赶来一名传令兵,大喊道:“后方预备纵队和南线大军被金鹰铁骑包围。” 永万人侯大惊,忙问:“有多少人?” 传令兵道:“约有好几万人。” 永万人侯长叹一声,大喊道:“回撤,突围!” 大军回撤,一路畅通无阻,只有从左侧芦苇荡中射出的冷箭不断地收割着挥北旅将士们的性命。 前行五六里地,步兵已经全然不见,只剩不足3000骑兵。 冲过三号营区,只见右前方大批的金鹰铁骑正与大德南线大军混战在一起。 金鹰铁骑俱是骑兵,南线大军皆为步兵,金鹰铁骑来回冲杀,长刀落下,犹如刀切西瓜,不时有头颅飞起,身断两截。 南线大军招架不住,溃不成军,纷纷向莽江奔去。 后面金鹰铁骑追杀,或长枪透心,或刀起头落,或斧落身断,或被砸为肉泥。 在左侧,挥北旅预备纵队大军也与金鹰铁骑混战一起,金鹰铁骑左右夹击,预备纵队大军腹背受敌,形势万分危险。 永万人侯见南线大军已经完全溃败,无药可救,遂带头冲锋,大喊一声,杀向左侧金鹰铁骑,支援挥北旅预备纵队大军。 云生身背宽继贤,双手挥枪,左拔右挑,两枪相交,金鹰铁骑的长枪脱手而飞。 云生双目泛红,杀气腾腾,枪沉力大,凡与云生相战者,俱都一招丧命。 3000骑兵赶到,挥北旅兵合一处,声势大振,一时双方杀得天昏地暗,难解难分。 金鹰铁骑渐渐招架不住,开始向两侧后撤,此时只听得空中一声大喊,“突围,回撤!” 永万人侯和夜万人侯爷二人抬头,只见是月舜义都统在空中大喊,遂连忙组织部队向东面突围。 金鹰铁骑渐渐向两侧后撤。 众挥北旅将士紧随两位万人侯之后,犹如尖刀一般,向外冲去。 一阵厮杀,挥北旅将士突破重围。 前行五里地,只见远处地平线上出现一道青色的影子。 永万人侯站立马上,清晰地看见,那是一整排金鹰铁骑! 永万人侯回望,只见后方的金鹰铁骑从两侧汇集而来。 此时,挥北旅将士所剩已不足5000人马。 永万人侯看向夜万人侯,淡淡地说道:“我们又被包围了!” “成三角队形,准备冲击!”夜万人侯大声喊道。 第229章 大月湖之战(九) 大月湖上。 老扫北王悬立空中,见金鹰前有黑球抛来,后有火箭射来。 金鹰投石车抛起,一颗颗黑色的木球从天而落。 有些木球砸于湖面之上,激起一朵朵巨大的浪花。有些木球砸中舰船,木球破碎,油液四溅。 随后,一支支火箭紧随而来,射于舰船之上,顿时大火燃起。 这黑球或许别人不认识,但他确认识。 老扫北王曾经驻守龙虎关三十余年,与金鹰王国大小战争十余场,对金鹰的底数掌握得相当清楚。 当他看到黑球抛来之时,他的第一反应便是“糟了,我们中埋伏了,有人泄露了计划。” 老扫北王又见众多舰船起火,心中着急,于是大声喊道:“快撤!快撤!” 老扫北王知道这猛火油水都难以浇灭,于是只好下令撤退,待撤到莽江中安全地域后,再做灭火处理。 大德水师众多舰船随后掉头,转过一个巨大的弧线,向大月湖湖口冲来。 此时舰船上大火熊熊,众将士们一边灭火,一边开船。 突然,金鹰王国那破碎的战舰后面,忽然涌出不少战舰来。舰首均装有巨大的弩车。 此时大德莽江水师舰船刚刚掉头,不少舰船的侧弦正对着金鹰舰船。 金鹰战舰开足马力,舰首巨大的弩车连连发射。 丈余长、西瓜头般大小的弩箭击中大德莽江水师舰队的侧弦,顿时被击出一个个大洞来。 木屑横飞,底仓推桨的将士被弩箭和四飞的木屑击中,纷纷受伤,舰船速度顿时慢了下来。 大德水师战舰分上下两层。 上层是作战将士,或控制弩车,或持弓射杀对方舰船水兵。 底仓则为动力室,由百余名将士推橹摇桨,驱动战舰前行。 底仓将士一旦受伤,战舰将失去动力。 大德莽江水师快速调转船头,舰尾、侧弦弩车拉弦装箭,丈余长的弩箭射出,击中金鹰舰船船首,顿时击出一个门框般大小的破洞。 大德莽江水师的战舰都是装有八架“重锤巨弩”,舰首舰尾各一架,两侧船舷处各三架。 大德莽江水师一边开弓射击,一边急忙回撤。 但是,当快到湖口之时,忽见左右牙两侧又抛来许多黑球。 黑球铺天盖地,从天而降,砸中舰船,油液飞溅,舰船火势更加猛烈。 一只只火箭随后射来,更多的船只燃烧起来。 大德莽江水师舰船开到湖口,只见湖口处已拉起了浮障,舰船撞到漂浮于水面上的浮障和隐藏于水下的铁索,顿时前进不得,纷纷被阻于湖口之处。 后面金鹰战舰紧紧追来,巨大的弩箭不断射来。 两侧也有黑球不断砸来,随后火箭纷飞。 此时,大德战舰集中在仅有百余丈宽的湖口处,战舰密集。 金鹰战舰巨大的弩箭不断射来,大德战舰被巨弩不断击中,时不时传来巨大的“咔嚓”“咔嚓”的破裂声。 大德战舰被黑球砸中,火箭射中,更多的船只燃烧起来,火越燃越大。 形势万分紧张。 此时,一名大德水师万人侯抽出腰刀,飞身跳下舰船,连挥战刀,砍断浮障。 浮障断裂,但舰船仍然前进不得。 万人侯又钻入水中,看见有胳膊粗细的铁索。 水中无法挥刀,万人侯摸到铁链勾环处,双臂用力,扯开勾环,铁索断裂,落入水底。 大德莽江水师舰船冲出湖口,向莽江驶去。 此时金鹰战舰距大德水师已不足200步,一阵穷追猛打。 左右牙尖的金鹰投石车不断改变方向,瞄准大德战舰,又是一阵密集射击。 黑球不断砸来,随后火箭纷飞。 大德莽江水师舰船,或被弩箭击中,或被木球砸中,火箭射中,不多时已全军覆没。 大德莽江水兵见舰船着火,纷纷跳入水中。 此时,天空之上飞来近百只金鹰,在每只金鹰的背上坐着一名金鹰将士。 金鹰将士手持弓箭,居高临下,不断射箭,击杀落水的大德将士。 随后,金鹰战舰赶来,舰船上的金鹰水兵纷纷举弓射箭,射杀落水的大德水兵。 浮尸泛起,横江十里,随波飘流,鲜血四溢。 莽江被染成一片红色,在朝阳的照射下,一片殷红。 老扫北王立于空中,见战舰被大火吞没,万念俱焚。 老扫北王正欲返回,只见对面飞来两人,身泛黄光,老扫北王知道二人是百万皇,以一敌二,自己完全没有取胜的可能。 老扫北王转身便走,只见前面又飞来两人,四人将老扫北王围成一圈。 “老扫北王,既然来了,又何必着急回去?”一名身穿白衣,年龄较大的百万皇问道。 老扫北王细看四人,只见两两相貌相似。 “北海宫!”老扫北王惊呼道。 北海宫他自然知道。 如果说雪神山是金鹰王国的顶梁柱,那么北海宫则是金鹰王国的压轴石。 “老扫北王,死于你手之下的金鹰王国将士足有50万人数之多了吧,这点损失,你又何必大惊小怪?”又一名年长的北海宫宫主说道。 老扫北王左右环顾,神色着急。 一名年轻的北海宫宫主又笑着说道:“老扫北王,你还在等清凉阁阁主和飞雨楼楼主吗?哈哈哈哈……” 年轻的北海宫宫主一阵扬天大笑,“告诉你,他们不会来了。” “老扫北王,今日便是你的祭日,拿命来!”又一名年轻的北海宫宫主说道。 遂即十八把银月弯刀射来,另外两名年长的宫主也射出十八把银月弯刀,三十六把弯刀将老扫北方团团围住。 “结阵!”一名年长的北海宫宫主大声喊道。 四人飞身而上,身绽黄光,领域释放。 四人领域融为一体,结成一个巨大的圆球,将老扫北王困于其中。 老扫北王挥剑而上,黄光绽放,领域展开,长剑舞起,风雨不透,将三十六把飞刀一一挡开。 四位北海宫宫主领域皆为水雾领域。领域合阵,如水似雾,犹如万千条绳索,将老扫北王困于其中。 老扫北王领域虽然为土之属性,主守防御,但在四人的领域之下,被压缩得逐渐缩小,三十六把弯刀如影随形。 五人大战一起,时间一长,老扫北王感觉渐渐不支。 虽然老扫北王此时真气已是九白一黄,已进入到百万皇后期。但今年他已九十有八,身体状况渐渐下降,体力也早有不支,而且最近疾病缠身,疼痛难耐。 在洪莽大陆,并非练武之人寿命长久。 练武之人在修得十万王时必须逆转真气,难免在体内留下内伤和隐患。 年轻之时感觉不到,但年老之时,内伤发作,疼痛难耐,故大多百万皇寿命都不超过百岁。 反而许多不修炼内力之人,都能活到一百一二十岁。 老扫北王一声长叹,一生英名,尽毁日此。戎马一生,看来今日也要命丧此处。 遂心中一横,大喊一声,黄光绽放,领域施展,挥动宝剑,连续荡开十八把飞刀,猛然向一名北海宫宫主杀来。 “小心自爆。”一名年长的北海宫宫主喊道。 两名北海宫宫主又扔出十二把飞刀,挡住老扫北王攻势。 四人散开合阵领域,迅速后撤,而后各自身绽黄光,领域施展,将自己包裹其中。 “嘭”的一声,老扫北王自爆。真气化作万千箭矢,朝四面八方急射而去。 真气箭矢撞到四位北海宫宫主领域之前,前进不得,慢慢散去。 四位北海宫宫主前后已遇平西王、扫北王两次自爆,自有心得和应对之法。 一代英才,半生沙场,大小十余战,从未败北。国家有难,再度出山,不料一世英名性命,尽毁于此。 老扫北王,殁! 第230章 大月湖之战(十) 清凉山前,清凉阁阁主棠海秋带领五位十万王刚刚走出门山,只见空中飞来八人,两人在前,六人在后。 “深更半夜,不知棠阁主欲往何处?”一位身穿白衣的老者问道。 “你们是何人?”清凉阁主棠海秋大惊,但从对方真气波动判断,对方八人应是两名百万皇,六名十万王。 身穿白衣的老者也不回答,而是继续说道:“雁殇堡一战,名门之主、扫北王、荡寇王三名百万皇身死道消,棠阁主以为与老扫北王、飞雨楼主三人便可与我等抗衡? 我们二人今日到此,便是奉劝棠阁主一声,若速速返回山门,便可保清凉阁平安无事。 若一意孤行,我完全可以保证清凉阁之人有去无回。 在此好心提醒一番,听与不听,全凭棠阁主做主。” 说罢,八人转身便走。 前行几步,那身穿白衣的老者又转过头来,说道:“棠阁主,今日之事,纯属一番好心。 如果棠阁主现在派人去告知老扫北王,那么清凉阁的千年基业就此将毁与一旦,奉劝棠阁主莫当罪人。” 另外一位百万皇道:“棠阁主,大月湖之战结束,我们便渡江荡灭大德,希望棠阁主能给镇南王留条后路。” 镇南王百万皇是清凉阁主棠海秋的丈夫。 说罢,八人飞身而去。 棠海秋心中寻思片刻,转过身去,说道:“大月湖之战消息已经泄露,大德王朝必败无疑,我们返回山门。” 说罢,带领五名十万王返回清凉阁。 飞雨楼山门前,一名雪神山百万皇和兽皇洪斯卡图带领两名金鹰十万王和四名兽人十万王立于空中。 对面则是飞雨楼楼主煌懋山和三位十万王。 兽皇洪斯卡图大声道:“飞雨楼主,大月湖详细作战计划我等以尽皆知晓。我明话告知你,若你速速返回山门,我们既往不咎;如若煌楼主一意孤行,今夜便是飞雨楼灭门之时。” 飞雨楼主煌懋山大怒,“你敢恐吓我!” 雪神山百万皇上前道:“煌楼主请息怒,我大金王朝并不想与洪莽江湖武林门派为敌。 不过请煌楼主细想一下,三关三位百万皇,二十余位十万王也未能挡得住我金鹰铁骑前进的步伐。 雁殇堡一战,扫北王等三位百万皇殉落,今日你与老扫北王、清凉阁主三人便想与我大金王朝抗衡? 煌楼主乃江湖武林之人,何必为了大德王朝而将自己置身于险地呢? 哦,我再提醒楼主一声,清凉阁主已经返回山门?” 兽皇洪斯卡图和雪神山百万皇二人一起唱双簧,一个态度强硬,兼带恐吓;一个好言相劝,晓之以理。 “什么?棠海秋已经返回?”飞雨楼主煌懋山大惊道。 雪神山百万皇点头道:“不错,千真万确!” 雪神山百万皇知道煌懋山性格倔强,吃软不吃硬,故意给煌懋山一个台阶下。 “这个臭娘们,险些误了我飞雨楼。”飞雨楼主煌懋山狠狠地骂道。 “走!”遂转身带领三名十万王返回。 雪神山百万皇道:“煌楼主,今日之事,还望莫要私自告之老扫北王。” 飞雨楼主煌懋山狠狠地看了兽皇和雪神山百万皇二人一眼,也不吭声,转身返回。 “所有千人将,百人师集合,当作阵刃,冲击金鹰大军。”夜万人侯大喊道。 云生等十一名千人将和八十余名百人师上前。 永万人侯和夜万人侯站在队伍的最前方,十一名千人将跟在两名万人侯之后。 八十余位百人师摆成两排,在千人将之后。 其它挥北旅残余将士则自动排成三角阵形。 云生在夜万人侯身旁,夜万人侯看见云生背着一位老人,甚是惊讶。 夜万人侯问道:“他是宽继贤老英雄?” 云生点头道:“是,我爷爷。” 夜万人侯叹息了一声,“他已经死了。” 云生大惊,急忙转头看向宽继贤老人,只见宽继贤老人头耷拉在云生右肩之上,早已没有了气息。 云生心中大痛,大喊道:“爷爷!” 永万人侯见后方敌兵追来,大声喊道:“冲锋!” 两名万人侯带头,5000将士策马前冲。 云生强忍心中悲痛,泪水已经打湿了眼帘。云生催马,紧随夜万人侯,策马前冲。 金鹰铁骑成三排箭墙,箭矢袭来,密集如雨,两名万人侯手抖长枪,六出雪花,挡开箭矢,一往无前。 云生等十一名千人将和八十余位百人师也是手舞长枪,挡开箭矢。 全军成三角队形前冲。 不断有箭雨袭来,不断有挥北旅将士倒下,不断有将士补上。后面的骑兵踏过前排骑兵的尸体,奋勇上前,视死如归。 150步距离,转眼就到,两军撞击在一起。 挥北旅将士的三角队形犹如一把钢刀,快速戳穿了金鹰防线。 金鹰铁骑的两翼开始回卷,两侧夹击,挥北旅三角队形不断前冲,两侧的将士不断倒下,中间的将士不断补上。 过不多时,两侧的金鹰铁骑终于合扰,将挥北旅后方的将士围在一起。 三角阵形被截断,后面3000将士被围其中。 又是一番血战,刀光枪影,惨叫声起,血肉横飞,鲜血成河。 就在此时,大月湖方向的金鹰铁骑也已赶到,2万多金鹰铁骑合击3000挥北旅将士。 至中午时分,3000挥北旅将士全部阵亡,无一逃脱。 云生等突围将士一路疾奔四百余里地,至天黑时分,众人已来到大王山脚下一处山谷内。 这处山谷正是计划中回撤后的集结地点——九牙子。 三位十万王从高空落下。 月舜义都统对负责留守的一名万人侯道:“清点人马。” 不多时,三位万人侯已清点完毕,负责留守的那名万人侯神色惨淡地报道:“突围将士,仅余1400人。” 月舜义脸色一阵抽搐,道:“副千总以上人员集合。” 三位万人侯分头召集。 云生将宽继贤从身后解下,放于地上,只见宽继贤老人双目紧闭,不见呼吸。 云生连忙搭脉,脉搏早已停止跳动。 云生心中大悲,无比心痛,爬于宽继贤身上,大声痛哭起来。 其余将士或靠于树上,或躺于地上,见云生大哭,也不理会。 去时大军浩浩荡荡,来时部队稀稀落落,仅一千余人。生死离别,虽不多见,但此时众人也早已麻木了。 云生大哭了好一阵子,渐渐停了下来。 云生含着眼泪,为宽继贤抹去脸上的血迹,而后将面容擦拭干净,拢聚头上白发,戴好头盔,再擦去全身的血迹,擦拭干净战靴,整理好衣甲。 这时一名万人侯走来,道:“都统有令,副千总以上人员开会。” 第231章 大月湖之战(十一) 云生将宽继贤背在背上,而后跟万人侯来到集合地点。 众人集合完毕,月舜义见云生身背一人,甚为惊讶,问道:“此为何人,身背之人又是谁?” 春栎副都统叹道:“那老者便是我说与你说得宽继贤,这少年便是比武大会枪骑第一名,云生。” 正说着,突然副都统霸漠山道:“开会背着死人,成何体统?哪个人没有兄弟姐妹战死?” 云生站起,大怒道:“若要让我和爷爷分开,除非你杀了我。” 霸漠山副都统大怒,正欲起身动手,月舜义在一侧按住,“亲者伤逝,人之常情,暂且容于他。” 霸漠山瞪了云生一眼,遂不再说话。 月舜义狠狠地道:“此次大月湖之战,我怀疑有人走漏了风声,暗通消息,以致我挥北旅丧失殆尽。若是让我知晓,必定扒了他的皮。” 月舜义消了一会儿气,又道:“既然有人泄露了消息,此处已不安全,现在众人即可动身,连夜赶往大王山南部山区。” 话音刚落,只见山谷的四周山顶上亮起无数火把来。借着火光,众人看见有三人从不同方向飞来。 月舜义等三位十万王大惊,月舜义大喊道:“全旅集合,突围!”随即三人也向空中飞去。 众位千总大惊,立即跑向各营,集合人马,向谷口突围。 云生跑来,手持长枪,骑于墨龙马背之上,大声喊道:“枪骑第一营集合。”声若炸雷。 不多时仅有50余人到来,育子崖骑马来到云生身边。 云生左右环顾,却见不到勇建章,于是转头问育子崖,“勇叔叔呢?” 育子崖长叹一口气,说道:“在右牙尖突围时我便没有看见他。” 云生点头,神色黯然。 在右牙尖突围时,由于宽继贤中箭,当时他的精神注意力全在宽继贤身上,根本没有精力和心思去顾及他人,所有当时并没有注意到勇建章。 云生定了定神,而后长枪一挥,向着山谷谷口方向道:“突围!”遂策马前冲,其余将士紧随其后。 此时,只见山谷口处,也亮起无数的火把来。 阵阵箭雨,密集如蝗。 冲在最前方的枪骑一营将士纷纷中箭倒地,箭雨压得众人半步前进不得。 云生手舞梨花雨枪,连续挡开箭矢。见箭雨过于密集,将士伤亡太大,遂令部队后撤。 此时只见四周的山顶上冲下无数人来,个个手持弓箭,边冲边射,箭矢如雨一般落下。 此时天色黑暗,金鹰将士盲射,挥北旅将士盲躲。 有的将士躲在大树后,有的将士躲在马匹后,有的则四处奔跑。 只听箭声嗖嗖,一时众多挥北旅将士和战马纷纷中箭倒地。 战马嘶鸣,将士惨叫,哀鸣之声,荡漾山谷。 月舜义三位十万王升至空中,身绽红光,挥刀向立于空中的三名金鹰之人杀去。 借着火光,只见对面三人,身穿黑衣,神情漠然。 待到月舜义三位十万王靠近时,三名黑衣人才从腰间抽出长剑,挥剑迎上。 三人真气外放,全身黄光大绽,黑夜之中,犹如三颗太阳,灼灼生辉。 而后三人领域展开,将月舜义三人包裹其中。 月舜义三人大惊,顿感如陷泥潭,剑气刺身。遂大喊一声,红光外放,摆脱领域,惊呼道:“百万皇!” 三名金鹰百万皇迅速成三角之形,将月舜义三人包围其中。 这三名金鹰百万皇正是黑头山的三名百万皇。 当时黑头山主人答应雪神山主人的邀请后,雪神山主人仅提出一点要求:务必击杀挥北旅三名十万王。 三名黑头山百万皇连连黄光大绽,领域绽放,剑气纵横。 金之领域和纵横剑气真刺得月舜义三人全身发痛,不得不时时提起真气抵挡。 六人空中大战多时,红黄光芒不断绽放,真气相撞,气浪翻滚,如潮四涌。 山谷中的众多挥北旅将士在真气余波冲击之下,身体倒飞,血肉四溅。 有的甚至在真气冲击之下,直接化为一团肉泥。 黑头山百万皇一剑袭来,月舜义十万王身体后仰,抬头躲过,长剑从月舜义十万王的脖颈处划过。 就在此时,只见长剑突然暴长一尺,一道黄光真气从剑尖处射出。 黄光真气横空划过,月舜义十万王头颅飞起,脖腔处鲜血喷射。 月舜义十万王,殁! 霸漠山十万王见月舜义死去,心中大惊,遂大喊一声,挥刀向另一位黑头山百万皇杀去。 霸漠山十万王全身红光大绽,挥刀砍下。 黑头山百万皇手持长剑,口念剑诀,而后长剑射出。 刀剑相交,只听“铮”的一声,霸漠山十万王长刀断裂,黑头山百万皇长剑去势不减,直接贯穿霸漠山十万王的眉心。 霸漠山十万王一声惨叫,身体迅速下落。 霸漠山十万王,殁! 春栎十万王见月舜义和霸漠山二人先后死去,遂心中一横,全身红光大绽,“嘭”的一声,金丹炸裂,真气箭矢四射。 三名黑头山百万皇黄光大绽,领域外放,挡住真气箭矢,却是毫发无损。 春栎十万王,殁! 同样的故事在大月湖四周上演。 大月湖左牙失守,荡北旅的两名十万王飞在空中,指引荡北旅将士连忙向云益山脉后撤。 荡北旅残军行至半路,突见前方一朵红色焰花升起,而后大道两侧箭雨纷飞,荡北旅将士纷纷中箭落马。 荡北旅两名十万王大惊,只见从四周飞来五人,一人身绽黄光,另外四人身绽红光。 “一名百万皇,四名十万王!”荡北旅两名十万王心中惊道。 金鹰百万皇身绽黄光,领域外放,困住一名荡北旅的十万王。另外四位金鹰十万王则围住另一名荡北旅的十万王。 一番激战,金鹰百万皇大喝一声,领域施展,荡北旅十万王顿时如陷沼泽,动弹不得。 就在这时,金鹰百万皇上前,长剑一挥,直接将荡北旅十万王劈为两半。 另外四位金鹰十万王则连连大绽红光,不断冲击另外一位荡北旅的十万王。 荡北旅十万王以一抵四,不断提升真气,外放红光。五人大战多时,荡北旅十万王真气枯竭。 四名金鹰十万王同时大喝一声,红光绽放。只听“嘭”的一声,直接将荡北旅十万王撞成肉末。 长空血肉横飞。 荡北旅两名十万王,殁! 相同的命运也发生在逐北旅大军的身上。 不过,逐北旅却不同于挥北和荡北两旅,挥北和荡北两旅尚能撤退,而逐北旅则完全陷入战争泥沼之中。 逐北旅的两名十万王与两名金鹰十万王大战良久,不分上下。 就在此时,只见天空中又飞来五团光芒,一黄四红。 两名金鹰十万王大喜,连连身绽红光,死死地纠缠住逐北旅两名十万王。 金鹰百万皇援军已到,一名百万皇,六名十万王围战逐北旅两名十万王。 过不多时,逐北旅两名十万王血洒长空,殒命大月湖。 原来雪神山的两名百万皇带领八名十万王成功说服清凉阁阁主棠海秋后,便兵分两路,由一名百万皇各带四名十万王阻击荡北和逐北二旅的十万王,切断后路。 大德南线负责运输船队的两名十万王与两名金鹰十万王大战良久,过不多时,只听老扫北王自爆,声若响雷,十里外都能清晰听见。 大德的两名十万王心中悲哀,无心恋战,遂大喝一声,红光绽放,摆脱两名金鹰十万的纠缠,向莽江南方飞去。 可是就在此时,江中的一条小船上突然飞出五人,挡住了两名大德十万王的前进之路。 五人一人身泛黄光,另外四人身绽红光。 “一名百万皇,四名十万王!”大德两名十万王相互一视,心中大惊。 身后的另外两名金鹰十万王赶来,七人紧紧地将大德十万王包围其中。 一翻激战,甚至都谈不上激战,两名大德十万王便血洒长空,命丧莽江。 阻击两名大德十万王的百万皇和四位十万王,正是兽皇洪斯卡图和兽人的四位十万王。 当时,雪神山百万皇和兽皇洪斯卡图带两名雪神山十万王和四名兽人十万王成功说服飞雨楼楼主煌懋山后,八人便来到莽江之中,负责阻击大德的救援之敌。 没想到,老扫北王自以为计划完美,又邀请到清凉阁和飞雨楼后,竟然没有准备预备队伍和后援队伍。 两名大德的十万王后撤后,兽皇洪斯卡图带兽人四位十万王进行阻击。 而雪神山的百万皇及两名十万王并没有出现,而是伺机待命,准备阻击另外的漏网之鱼。 至此,负责大月湖之战的老扫北王百万皇和九名十万王无一存活,皆为国捐躯,血洒长空。 第232章 大月湖之战(十二) 永万人侯、夜万人侯和留守的万人侯三人见挥北旅所余将士四面被围,生无希望,与其等死,不如向外突围,遂大声喊道:“百人师以上人员集合,冲击谷口。” 众千人将、百人师听后,纷纷上前,聚集在三位万人侯的身后。 好在大月湖突围之时,当时夜万人侯将队形组成三角阵型,所有的千人将、百人师在前,以增强凿穿之力。 故挥北旅众将士突围时,百人师以上人员其实牺牲并不多。 此时在三位万人侯的身后,尚有九名千人将和六十余位百人师。 夜万人侯大喊一声,三人带头冲锋,向谷口处杀去,九名千人将和六十余位百人师紧随其后,其它挥北旅将士也是纷纷跟上。 如今四面被围,唯一的希望,就是冲出山口。 云生与育子崖一道,紧跟在三名万人侯的身后,长枪梨花绽放,向前杀去。 前方谷口狭窄,金鹰布置大军重兵把守。 此次负责围剿挥北旅的金鹰大军是龙川府的驻军,共计1.5万人马。 在原计划中,还有驻庆年府的驻军1.4万人马。 但是由于云生将源水之上的桥梁炸断,故在小扈山负责搜索任务的庆年府驻军未能及时赶回。 谷口处,金鹰大军在两名金鹰万人侯的带领下,成两排防御阵形,彻底将山口封死。 第一排防御阵形是金鹰的弓箭手,弓箭手成三排箭阵,手持弓箭,轮流射击。 第二排防御阵形是金鹰的骑兵,手持长枪大刀狼牙棒,负责阻击突破第一排弓箭手后的挥北旅将士。 挥北旅众将士冲到山口,距敌200步时,只听金鹰万人侯一声大喝,第一排的金鹰弓箭手开始轮流放箭。 挥北旅三位万人侯和九名千人将、六十余位百人师,长枪前抖,雪花纷飞,不顾箭雨,全力前冲,不断地将前方射来的箭矢挡于两侧。 但两侧的百人师在密集的箭雨之下,不时有人中箭,坠于马下。 好在山谷谷口狭小,在三名万人侯、九名千人将和六十余位百人师的一番冲击之下,大军很快突破箭阵,向前杀去。 第一排的金鹰将士见挥北旅将士冲来,迅速移向两侧,打开缺口,仍由挥北旅将士前冲。 金鹰万人侯一声大喊,率先冲上,其后的第二排金鹰铁骑从四周冲来,将挥北旅将士团团围住。 顿时,两军混战一起,刀枪相交,乒乓作响,金戈铮鸣。 一顿混战,一阵厮杀。 此时天黑,双方将士既看不清敌军,也分不清友军,在黑夜之中,混战一起。 云生手持长枪,左拍右挑前刺,他只知道前方就是敌人,只管前冲。 此时,金鹰铁骑中冲出一人,也是手持长枪,长枪力道极大。 二人战在一起,四周将士纷纷闪开。 二人枪来枪往,金鹰千人将一枪直刺,云生闪身躲开,长枪从耳朵旁刺过。 云生顺势前刺,长枪正中对方腹部,穿膛破肚,一枪将金鹰千人将刺于马下。 平生双手持枪,将长枪当作大棍,一顿横扫,不分敌我。 忽然一刀砍来,云生持枪挡住,手臂被震得酸痛,一时拿捏不住,长枪脱手而飞。 云生倒飞而出,落于马下,倒在地上。 云生顺势一滚,站起身来,紧了紧腰带,将宽继贤老人重新背好。 正在此时,一枪刺来,正中云生后背,刺于宽继贤老人身上。 云生被击得向前一扑,爬在地上,刚好眼前一杆长枪。云生抓住长枪,身体旋转,长枪当棍,一顿横扫。 一杆长枪刺来,云生再次闪身躲过,左手抓住长枪,顺势揉身而上,一脚将那人踢于马下。 就在此时,云生只听得墨龙宝马一声嘶鸣。云生心中大喜,一个跃身,骑于墨龙宝马背上。 云生坐于马背,此时已分不清东南西北,也不知谷口方向何在。 忽然,云生只觉身后又是一阵重击,原来又是一杆长枪再次刺于宽继贤身背。 云生侧身一转,长枪向后扫去,直接将那人扫于马下。 一阵胡乱厮杀,云生只见前方有火把晃动,心想那应是谷口之处。双腿一夹,趋马前冲,左拍右打。 只听得一声大喊,“往前冲,不要恋战。” 声音异常非常熟悉,正是夜万人侯。 云生前冲,长枪左右开弓,一阵激战,渐与夜万人侯汇合。 几人聚在一起,向前杀去,只见对面又冲来数人。一人提刀砍来,云生持枪向迎,刀枪相碰,火光四溅。 一阵大力直接将云生击飞于马下,云生直觉胸口一热,“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喷出。 此时后方又有数枪刺来,云生长枪一扫,挡开那几杆长枪。身形一转,腾空而起,再次坐于墨龙宝马马背之上。 就在此时,长刀再次砍来,云生举枪相挡。 刀枪相交,云生再觉虎口发麻,长枪再次脱手而出,整个人被击于马下。 云生直觉心口发闷,又是“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喷出。 金鹰持刀之人再次举刀砍下,直击云生头颅。 云生抬头,只见一片刀光正向自己砍来。此时云生正躺在地上,躲无可躲。 就在这万分紧张时刻,只见一杆长枪从斜面刺来,挡住金鹰的长刀,并大喊道:“云生,快走!” 云生一听,原来正是育子崖的声音。 云生胡乱地在地上一抓,正好抓住一杆长枪,而后长枪撑地,施展大力神猿拳,一个跃身,便骑于墨龙宝马背上。 云生手持长枪,正准备与育子崖二人左右夹击持刀的金鹰之人。 云生知道,面前这名持刀的金鹰之人必定是一名万人侯。 就在这时,只听一声惨叫,原来育子崖手中的长枪被金鹰万人侯击飞,而后金鹰万人侯刀锋一转,斜地里砍来,直接将育子崖砍为两半。 云生大惊,连忙拍马斜走,向另一侧杀去。 在另一侧,此时正聚集着几名挥北旅的将士。 六名挥北旅的将士聚集在一起,成圆形之势,将各自的后背交于对方。 六人手中长枪抖动,个个武艺高强,长枪左刺右挑,连续击杀金鹰铁骑。 一时之间,金鹰将士近身不得。 “不要恋战,向前冲!”一人大声喊道。 云生一听,原来是夜万人侯。 “我是云生!”云生大喊道,防止自己冲过去后,被对方误认为是金鹰铁骑。 “赶快过来!”夜万人侯大声说道。 云生连忙上前,长枪左拍右打,连续击飞几人,加入到夜万人侯的阵形之中。 夜万人侯及云生七人手持长枪,呈圆形之势,一边厮杀,一边前冲。 一阵厮杀,一阵前冲,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夜万人侯和云生几人这才发现前方已无金鹰铁骑,他们原来已突出金鹰重围。 六人不作犹豫,策马前奔。 待冲出大王山后,此时天色渐亮,众人这才歇下脚步。 夜万人侯见云生仍然背着爷爷,遂走上前来,赞道:“能有你这样的好孙子,真是宽老英雄前世修来的福分啊!” 云生心中悲愤,也不作回答。 夜万人侯道:“我叫夜荡义。” 云生自然认得,这是预备纵队的夜万人侯,但具体什么名字并不知道。 云生点头,遂说道:“我叫云生。” 夜万人侯点头。 其余五人上前,依次说道: “我叫樱子华。” “我叫烨新桥。” “我叫峙岳。” “我叫略经天。” “我叫月掷钊。” 云生听后,一一点头致礼。而后细细一看,原来都是预备纵队的各位千总。 夜荡义看向大王山,眼神无限凄凉,遂又问道:“云生千总,你欲往何处?” 云生道:“三关寨,我要将爷爷埋葬在那里。” 夜荡义点头,又接着说道:“我们六人欲往江南,若是以后来到江南,可来找我,我们再并肩作战。” 说着,伸出手来。 云生伸出右手,二人双手一握。 云生道:“一定会的。” 众人又等了一会儿,看是否再有战友突围出来。 过了片刻,只见后方有大队人马赶来。 众人听马蹄声音密集,知道这是金鹰铁骑,遂连忙骑马驰离。 夜荡义六人向南而去,云生一人向北而来。 一阵疾驰,绕过一个山头,忽见山头拐弯处站有一人。 云生心中警惕,遂背好宽继贤老人,束好腰带,紧握长枪,驰马向前冲去。 走得近时,只见路中那人手持战刀,衣甲凌乱,满身是血,但左袖却空空如也。 云生大喜,赶忙下马,向前跑去,大声喊道:“井叔!” 原来路中那人,正是井盛。 在山谷中集合时,云生便仔细观看了众人,但却未发现井盛和肃长青二人,云生以为他们早已战死。 今遇井盛,如同他乡遇故知,如何不叫云生心中高兴? 云生大步向前,张开双臂,奔向井盛,同时大声喊道:“井叔!” 云生正欲给井盛一个拥抱,却见井盛手腕一转,一刀刺来,云生大惊。 此时二人近在咫尺,云生已无法闪躲。 云生凭借本能,也凭借着当年名珠锻炼出来的本事,本能地施展大力神猿拳,身体向后一缩,长刀刺入云生左肩。 云生左肩肌肉收缩,长刀插入云生左肩三寸有余。 井盛右腿抬起,一脚直接将云生踢于三四丈之外。 “嘭”的一声,云生倒在地上,口吐鲜血,心中大惊。 怎么回事? 为什么? 心中的喜悦瞬间降到了冰点,全身犹如至于冰窖之中。 第233章 手戮奸细 云生看向井盛,颤巍巍地道:“井叔?” 突然,云生想起了宽继贤和月舜义说过的话:我们中有奸细,有人泄露了计划,走漏了风声。 云生半躺在地上,左臂撑地,右手捂住左肩膀的伤口,双目喷火,“你,你是奸细?是你泄露了计划!” 井盛慢慢地走到云生面前,双眼看着云生,神色淡然,无喜无悲,淡淡地道:“不错,我是奸细,是我泄露了计划。” 云生虽然心中猜测,但却不敢肯定,也不敢相信是井盛这生死共进,并肩作战的战友出卖了他们。 虽然井盛不爱说话,但云生却能感受到井盛对于他们的真诚,云生也一直把井盛当做自己的亲叔叔来看待。 “为什么?”云生大吼道,心中一片凄凉。 “因为我是大金王朝海东部落之人。” 井盛抬起头来,眼望青天,似乎在回忆自己的往事,“一百年前,海拉曼之战,海东部落战败。 大德王朝侵略了我的家乡,将包括我的曾祖父在内的数十万海东部落的平民掠到三关之内。 这些年来,我们为大德王朝做牛做马,挖煤窑,挖铁矿,锻铁造枪,然后大德王朝再用我们制造的武器去残杀我们的兄弟同胞。 还有我们许多的同胞沦为奴隶,在大德贵族的庄园中种田耕地,每日辛勤劳作,却衣不蔽体,食不饱腹,而且还要常常承受皮鞭的毒打。 甚至还有许多女人沦为你们大德王朝贵族的玩物,任意欺辱,任意杀戮。 我出生在延海府,小时候便为地主家放牧牛羊,每日仅能得到一个黑馒头。 地主家的儿子与我年龄相当,每当私塾教授用戒尺打他之后,他便拿着皮鞭打我。 有一次,他被教授打了之后,找来一把刀,将我的左臂砍掉,然后将我扔到了荒野之中。” “你看见了吗?我的左臂!我的左臂!我的左臂不是在战斗中被砍掉的,我的左臂是被地主家的儿子砍掉的!我当年才八岁!” 井盛两眼赤红,喘着粗气,像一头发疯的公牛,扭动着身体,歇斯底里地朝云生大喊道。 井盛休息了片刻,恢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而后又慢慢地说道:“幸好我的老师经过,将我救起,我才逃得一死。他教我武功,待我如亲生儿子。 在我十八岁时,我参军入伍。当时负责征兵的人嫌我残疾,拒绝招我。 我老师递给了他100两白银,他立刻转怒为喜,当即就招我入伍。 在部队,有老兵欺负我残疾。我一怒之下,当时就重伤了五六名老兵。 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敢小瞧我,欺负我。 不到八年的时间,我便从一名小兵,提升到队长、伍长,最后成为一名千总。 这些年来,我在云海关一直忍辱负重。在乌思托江之战时,死在我刀下的同胞不少于百人。”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杀害我的同胞,为什么?你知道吗?” 井盛再次像一头发疯的公牛,朝云生大喊道。 “我就在等待!我就在等待这一天,这一天!你明白吗?” “我就在等待你们大德灭亡的这一天!” 井盛又休息了片刻,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继续说道:“自加入你们三关军后,为了取得你们的信任,我每次都是努力地、残忍地杀害我的同胞。 夜袭余水县、大战断家堡、阻敌西关河,守战石秀峰,你知道我杀害了多少的兄弟同胞?” “总共304人,304人!你知道吗?” “每次在战斗之后,在杀害我的兄弟同胞后,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在你们狂欢的时候,我在做什么?你知道吗?” 井盛再次大吼道:“我在偷偷地流泪,流泪!你知道吗?我在为我自责,我在为我的兄弟同胞流泪!你知道吗?” 井盛再次朝云生大喊道。 井盛平复了一下心情,喘着气,慢慢地说道:“宽继贤、甲飞龙,人不错,是好人,他们一直把我当作兄弟看,我也曾经把他们当作兄弟对待过。 但是,每当我想起我的童年,我的人生,我的民族,我的心里就难受。 有多少个夜晚,我手持长刀,徘徊在宽继贤的门口。你知道吗,我多想杀死他,但我却下不了手。” 井盛说着说着,不自主地大声哭了起来, 过了片刻,井盛擦干眼泪,看着云生,慢慢地说道:“虽然我不想杀你,但是却不行。你进步得太快,快得让人吃惊,让人害怕。 如果让你这样的人活下去,将来必然成为我大金王朝的灾难。所以,你今天必须死!” 云生张口欲言,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云生闭上双眼,泪流满面,静静地等待着井盛的战刀。 井盛看着云生,突然一笑,笑得比哭还难看,“不过,你不用担心,你不会一个人上路的。 大月湖之战结束后,我会到莽江以南去,我会去寻找肃泰和茗蕙,我会杀了他们,让他们两人一起陪你上路。 所以,在阴间的道路上,你不会寂寞的,肃泰和茗蕙会永远陪伴着你。” 云生双眼大睁,看向井盛,口在发抖,身体在颤抖,似是要准备说话,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井盛突然仰天大笑道:“还不止他们两个,还有很多,还会有数十万大德的将士,以及整个大德王朝。” “你死后,我会将你和宽继贤一同葬在三关寨,让你们去和宽洪济见面。 你们不会寂寞的,三关寨的兄弟们都会永远陪伴你们的,肃泰和茗蕙也很快就会来到的。” “去死吧!” 井盛突然面目狰狞,长刀一挥,斜劈而来。 “不——”云生大喝一声,右手挥出。 寂静,一片寂静,万分寂静,时间犹如停止了一般,山川万物失去了声音。 井盛站在云生前,长刀高高举起,面目狰狞,眼神惊恐。胸前有一个破洞,穿透心脏。 良久,井盛“扑通”一声,向后倒去,双眼大睁,眼神中充满了惊慌、恐惧、不信与不甘。 一道雷箭射穿了他的胸口,击穿了他的心脏,没有血液流出。 第234章 埋葬宽继贤 其实在井盛说出自己就是奸细的瞬间,云生早已是万念俱焚。 自己经过一场接一场的大战,两天没有吃过任何东西,体力早已不支,仅凭一口气在支撑。 更兼挨了井盛一刀,面对井盛,他已知在劫难逃。 在听到井盛在讲述自己的故事时,云生也不禁为井盛悲惨的童年所打动,为数十万奴隶似的海东部落的平民而叹息。 就在井盛准备杀害自己的那一刻,云生已是万念倶灭,他闭上双眼,等待着井盛的长刀。 长刀砍下,他将陪宽继贤爷爷一道上路,也不至于阴间道上宽继贤爷爷一人孤单。 但是,当井盛说道他还会去找肃泰和茗蕙,还要继续杀害他们二人时。 这一刻,云生怒了,彻底怒了。 但同时,他也绝望了,他没有办法阻挠。 一幅画面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肃泰和茗蕙看到井盛,欢天喜地地张开双臂,向井盛跑来。 就在他们二人跑到井盛跟前时,突然,井盛抽出长刀,长刀一挥,血光四溅。 “不!”云生的心中大喊道。 就在绝望的瞬间,好比犹如神灵相助,风雷魔法突然跳出他的脑海。 或许是不愿,不愿肃泰和茗蕙遭到杀害。 或许是不甘,内心的一丝不甘。 他来到这个世界,继承风雷战神之传承,年纪轻轻,尚未大展宏图,尚未对师父正得其名,修建山门,便早年夭折,如何叫他甘心? 或许正是这一丝不甘,风雷魔法映出了他的脑海。 风之魔法,咒语念起,风之元素就会在身边聚集,容易暴露,引起井盛警觉。 而雷之魔法不同。 就在他右手捂住左肩的同时,一丝丝的雷电已在手心聚集。 云生假装气得发抖,气得说不出话来,其实他在默念雷箭术咒语。 当井盛举起长刀,正欲砍下的一刻,云生的心彻底破碎了,他对井盛抱有的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了。 云生大喊一声“不!”右手挥出,雷箭射出。 既使井盛再怎么经验丰富,他也不会想到雷之魔法,想到雷箭术。 看着井盛倒下,云生心如刀绞。 曾经的战友,曾经一起夜袭余水县、大战断家堡、阻敌西关河、保战石秀峰,出生入死,并肩作战的战友,现在却变成了敌人,一个欲置自己于死地的敌人。 一个还要继续杀害肃泰和茗蕙的敌人。 云生躺在地上,泪流满面。 云生躺在地上,休息了一会儿,擦去泪水。然后手上雷丝缭绕,捂在自己的左肩之上,清除伤口的毒素和烂肉。 云生再涂上解毒药,用布衣包扎,而后背起宽继贤,紧了紧腰带,大步走去,骑上战马,疾奔而去。 他不敢休息,不敢停留,身后还有金鹰追兵,估计很快就会到来。 云生骑马前行了一阵,又调转马头,来到井盛的尸体旁。 云生将井盛的尸体抬到山脚下,长枪舞动,不一会儿便挖出一个大坑来,然后将井盛埋葬,这才骑马离去。 虽然心中愤恨可惜,但埋了井盛之后,云生倒感觉轻松了许多。 云生一路骑马前行,策马狂奔,一时引来不少人的关注。 云生身骑战马,身穿铠甲,手持长枪,行装破烂,满身是血,一幅刚刚浴血奋战后的模样。 身后的宽继贤耷拉着脑袋,靠在云生的肩膀之上,同样身穿铠甲,行装破烂,满身是血,一看就是刚刚战死的样子。 云生骑马经过农村、集市和城镇,百姓们看后,赶忙让路。待云生经过后,又是交头接耳,指指划划。 云生一路疾奔,至第二日凌晨时分,来到源水河边的一处芦苇荡中。 云生将宽继贤放下,让墨龙宝马也休息休息。 墨龙宝马连续奔跑了两天两夜,早已是力气不济,口吐白沫。 其实云生可以口念飞翔术,背着宽继贤直接飞到三关寨去,但是他却舍不得墨龙宝马。 云生在河边砍来一些树枝,做成一个木筏,而后从怀中掏出干粮,随便吃了一点。 云生将宽继贤老人解下,躺在草地上,闭目小憩。 至傍晚时分,云生再次背好宽继贤,用木筏渡过源水,而后乘着夜色,一路疾行。 两日后,云生终于来到了小扈山三关寨。 三关寨,因三关将士而得名,这是宽继贤老人亲自组建的部队。 虽然云生年龄不大,但却在这近四年流亡的生活中,这里是他居住时间最长,最有感情的地方,这里好有家的感觉。 云生来到三关寨,寨中空荡荡、静悄悄地。 “负责山中搜索枪骑第一营和弓骑第一营的庆年府、泉水府和化成府的金鹰铁骑早已撤去,按理来说,负责留守的十名残疾老兵也应该来到三关寨中。” 云生心中想着,来到悬崖下的石洞前,逐一查找,但是却仍然没有找到留守的十名老兵。 “糟了!”云生眼皮一跳,顿觉大事不妙。 云生口念飞翔术,来到他平时修炼的凸石旁的山洞中。 刚刚钻进石洞,顿时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传来。 在石洞中,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人,正是负责留守十名老兵。 云生看后,顿时鼻子一酸,眼泪夺眶而出,心中一片凄凉。 云生口念飞翔术,将十名老兵逐一抬到三关寨内的坟墓前。 “三关将士之墓”的墓碑高高耸立,只是墓碑许久没有擦拭,上面落满了一层灰尘。 墓碑后的坟墓也是完好无损,只是长满了野草,在凛冽的北风吹动之下,枯草瑟瑟摇摆。 满眼凄凉,满目荒芜,目光所及,一片苍桑。 云生将宽继贤老人轻轻放下,再将十名老兵的尸体也摆列整齐。 云生挥动长枪,长枪所及,石沫纷飞。 不多时,云生便在“三关将士之墓”的墓碑前面,挖出一个大坑来。 而后云生双手用力,将“三关将士之墓”的墓碑抬到大坑中,再用土掩埋,用枪夯实。 在“三关将士之墓”的墓碑之后,云生再次手持长枪,挖出三个大坑来。 云生来到悬崖下的石洞中,这是甲飞龙当年居住的石洞。 云生左找右找,在破席下终于找到了一件粗布汗衫,这是甲飞龙在三关寨留下的唯一遗物。 云生来到“三关将士之墓”的墓碑前,仔细地将宽继贤老人的面容擦拭干净,规整好头发,整理好铠甲,然后再将宽继贤老人放入坑中。 云生来到宽继贤老人居住的营部洞穴中,那儿挂着一面红色的旗帜,旗帜上画着三个城墙垛口,这是三关军及三关寨的战旗。 云生将三关寨的战旗取下,而后来到坟前,轻轻地披在宽继贤的身上。 云生跪在地上,想起宽继贤爷爷对自己的百般好处,一时忍禁不住,抱着宽继贤爷爷的尸体,一阵大哭。 云生哭完,轻轻地从宽继贤的右手腕处取下一串佛珠。 这串佛珠是当年阿颜巴拉山之战时,宽继贤送于肃尚的一件礼物,祈求肃尚能够平安归来。 在断家堡之战中,肃尚战死,宽继贤便从肃尚的手腕取下,戴在自己的手腕上,作一留念。 云生将佛珠放于宽继贤左边的一个石坑中,再将甲飞龙的粗布汗衫放于宽继贤右边的一个石坑中。 一串佛珠、一件汗衫,分别代表肃尚爷爷和甲飞龙爷爷。 云生跪在地上,用双手刨土,将宽继贤等三个石坑掩埋,耸立起三座高高的坟墓。 云生跪在地上,掩面大哭,从此他再也见不到亲爱的、疼他如亲孙子般的宽继贤爷爷了。 云生哭完,又手持长枪,来到后排的坟墓前,用长枪掏出十个坑来。 云生将十名残疾老兵的面容擦拭干净,衣服整理整齐,而后再逐一掩埋。 云生又是一阵痛哭,从此以后,他再也见不到亲如兄弟的三关寨的各位兄弟袍泽了。 云生眼望“三关将士之墓”的墓碑,心中一片凄凉。 云生抬头四望,只见远处的山林枯木林立,北风吹过,传来阵阵涛声,如哀似呜,好似边关将士的呼声,又好似亲人离别时的哭泣。 晚上,云生独自一人坐在三关寨众将士的坟前,一幕幕的场景在他眼前划过。 风雨中母亲柔弱的身躯和不舍的目光;新兵营紧急集合时的搞笑;龙虎关首次为老兵洗衣刷碗时的愤怒;龙虎关大战时的残酷和血流成河的场景;桥石村悠闲的生活。 四战泥石县、投奔断家堡、夜袭余水县、大战断家堡、落户小扈山、火烧源水仓、组建三关寨、阻敌西关河、守战石秀峰、转辗大王山,闯荡洪南莽北,游击小扈山,大战大月湖。 一个个鲜活的面貌从他的眼前浮过。 有将自己当做亲生孙儿一样的宽继贤爷爷,有慈祥和蔼的肃尚爷爷,有豪爽健谈、不惧生死的甲飞龙爷爷,有严肃认真的宽洪济义父,有憨厚实诚的宽洪渡叔叔,有沉稳厚重的肃长青叔叔,有大哥风范的宽任泽大哥,有逞强好胜的铁蛋肃泰以及机灵可爱的茗蕙妹妹。 一个个熟悉的面孔或已为国捐躯,或已离自己远去,以前和睦温暖的一大家子,如今只剩下他一人孤孤单单。 想起肃长青叔叔,自给宽继贤爷爷过完七十大寿后,便一直再没见过,也不知他是否逃出金鹰铁骑的重围,云生不禁为肃长青担心起来。 云生为爷爷宽继贤守完七天墓后,决定离开三关寨。 走出小扈山,大地茫茫,却无处为家。 云生仔细想了想,决定先回京城堾丽,去打探母亲的下落。 估计包括云生在内谁也没有想到,一百余年后的洪剧经典剧目《五战五捷》,便讲述的是四战泥石县、夜袭余水城、大战断家堡、阻敌西关河、守战石秀峰的宽继贤老人。 让这七代为伍、一门五烈士,云生大帝亲自追封为启武公的宽继贤老人一时名噪大江南北,万古流芳。 后来云生大帝钦定的三关寨、英烈殿也成为洪莽大地习武男儿的心中圣地。 第235章 离开三关寨 云生身穿锦衣少服,骑坐高头大马,嫩稚的面容已经展开,变得更加英俊潇洒,好似一位翩翩富家公子。 云生一路向西,穿过乡村,越过府县,不几日便来到大金王朝的都城堾丽。 堾丽还是那样的繁华,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并没有因为大德皇室的南迁而萧条败落,反而经过四年的时间,有更多的人涌向了皇城。 云生来到城西的翠云阁。 翠云阁是一座五层建筑,雕梁画栋,碧瓦朱檐,是城西最大的酒店,也是皇城达官贵人经常潇洒聚会之处,即可住宿,也可吃饭。 云生将马匹交于小二,要了一间上好的客房。 将衣服包物放于客房后,云生便来到大厅之中,找了个靠中的位置坐下,点了几个小菜,要了一壶小酒,吃将起来。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只听得墙角处一人说道:“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大祭司是什么人?那可是军神!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神机妙算,无所不知。 大祭司在三个月前,便已算到南德军队会进攻大月湖,所以早早摆下天罗地网,静待南德大军来投。 你知道吗,大祭司早早地就把大月湖的守军撤到芦苇荡中,挥北、荡北二旅轻松占领左右牙尖,而后发出烟花信号,莽江中的大德水师大举进入湖中。 说是迟,那时快,只听嘭的一声,烟花爆裂,隐藏在芦苇之中的大金军队一阵箭雨,只射得那挥北、荡北二旅人仰马翻。 随后十万铁骑斩断后路,大德军队一个都没跑出去。 在湖中,大金水师万箭齐发,箭箭带火,火箭射到大德战舰之上,战舰一会儿便灰飞烟灭。 老扫北王见全军覆没,无脸南归,便在江上拔剑自刎。 那一战打得是天昏地暗,那鲜血染红了大月湖,莽江下游十几里处都被染成一片红色。江面上尽是浮尸,险些都阻断了江水。 大德军队十几位十万王被杀,二十余万将士没有一个逃脱。啧啧!随后大祭司又派出十万铁骑,围攻挥北、荡北、逐北三旅巢穴,整个涂滁山化为一片火海。 哎呀!如今在江北之地,挥北三旅尽灭,哪还有人敢与大金王朝作对?” 又听得另外一人说道:“龙哥,这大德军队被杀,你看起来很高兴啊。” 那龙哥道:“你莫要乱说话,就凭你这一句话,我告到堾丽府台,你们全家都要家破人亡。” 那人吓得脑袋一缩,再也不敢吭声。 龙哥又道:“如今世道,管他什么大金王朝还是大德王朝。你看看,这京城以前百万人口,仅那皇亲国戚,达官贵人便占了多少? 一个皇帝,二三十个儿女,一个儿女,二三十个子孙,就像老鼠下崽一样,你随便走到哪儿碰见个人,不是这皇子,就是那公主;不是这郡主,便是那驸马,皇亲国戚一大堆。 朝中四品以上官员数千个,我们走到哪儿还不低头哈腰,小心谨慎。 现在好了,大德的皇亲国戚都走了,达官贵人们也走了。走在马路上,你只要不主动去招惹那些金鹰王国之人,随便你蹦哒,还有谁管你,是不是?” 只听得另外一人道:“龙哥说得也是。以前十税一,还有什么人头税、牲口税、道路税、河工税。 现在十五税一,除了粮农赋税和交易费,什么也没了。我一年都要少交好几十两银子。” 那人又喝了一口茶,继续道:“管他大金王朝,还是大德王朝,咱一个老百姓,谁做皇帝跟咱们也没关系。” 云生听了一会儿,心中气愤,吃了几口酒菜,正欲离开,只听得旁边另一桌上有人小声交谈道:“你们听说了没有,剑阁改门换人了。” 云生瞅了那桌一眼,见是三名江湖人士,尽皆带刀佩剑。 另一人道:“剑阁?不可能吧!那可是有战神存在,四大百万皇的武林豪门啊!” 只听那人道:“三日前已经传出消息,两大战神,十大百万皇围攻剑阁,南天战神败走,四大百万皇三死一伤,门下众多弟子被杀,可惨烈了。” 另一人又问:“你可知道是什么原因?” 只听得那人道:“听说是宗门旧怨,具体我也不太清楚。” 晚上云生离开翠云阁,径直向城西自家走去。 一路上云生心中忐忑不已:不知道母亲回来了没有?若是母亲不在,那又该怎办?自己又去何处寻找? 你这个乌鸦嘴,乱说什么了?这大金王朝好像并没有迫害百姓,母亲应该已经回来了吧! 愿菩萨保佑,母亲早已返回,一切安康。 云生走到铁匠铺,只见铁匠铺的招牌已经换成了杂货铺。一老一少二人正在铺中收拾,准备熄灯关店。 云生继续前行,只见大街两边还是老样子,没有丝毫战乱破坏的痕迹。 云生来到门前,一切如旧。 云生轻轻一跃,来到院中,只见屋里亮着灯火,云生心中大喜:“果然,母亲回来了!” 云生靠近窗户,只听得屋内传来两个小孩的声音,奶声奶气的。云生心中咯噔一下:“怎么,母亲改嫁呢?” 云生心中一阵发紧。 云生用口水醮湿手指,轻轻地在窗户纸上点了一个小洞。 只见两个小孩在房间中跑来跑去,一名年轻妇女正在床边上收拾着衣物,另外一个妇女跪在地上,正对着桌前的一尊雕像念道:“太阳神保佑,保佑我的儿子好好活着!太阳神保佑,保佑我的儿子快快回家!” 妇女不停地念叨着,云生看向那妇女,只见那妇女头发花白,长发在脑后用一根骨头似的簪子拢在一起,穿着金鹰王国的服饰。 云生再看那年轻妇女和两个小孩,皆穿着金鹰王国草原袍服,明显是金鹰王国之人。 云生当即明白,这是一家金鹰王国之人。儿子应该是一名战士,儿子外出打仗,生死不知,老母亲正在太阳神的雕塑前祈祷儿子平安归来。 云生顿时心头一酸:天下的母亲都是一样的,若是自己的母亲尚在,他必然此时也跪在菩萨面前,正在保佑自己平安归来了吧! 云生刚开始看到金鹰王国之人占据了自己的家,杀意顿起,不过看到那祈祷的老母亲以及两个活泼的孩子后,他的心也软了,也化了。 云生离开窗户,抬头看了看天上的繁星。 星星不停地眨着眼,好像在说:“走吧,走吧,莫要伤害他们。” 云生轻轻离开房屋,来到院中。 院中依旧,海棠健在,只是早已物是人非。 第236章 再回云益 云生骑马走出西城门,一路向云益山脉疾驰而去。 来到益宁城,城中繁华依旧,只是少了许多卖野兽的人。 云生昨晚心情不好,没有吃饭,感觉腹中稍有些饥饿,于是点了一些酒水与菜,草草吃了几口。 而后将墨龙宝马寄放于一家店中,给了些银两,便向云益山脉走来。 出得益宁城,远远地便看见那苍翠的青山,心中不由得感到一阵温暖。 “云益,云益,对云有益。”云生自笑道。 如果他曾感受过家的温暖,那么堾丽城中的那个小院一定有,那里有母亲的温暖和无微不至的关怀。 三关寨也是一个家,那是一个大家庭,那里有宽继贤爷爷、肃尚爷爷、甲飞龙爷爷,那里有宽洪济义父、宽洪渡叔叔、肃长青叔叔,那里有他的兄弟姐妹,宽任泽大哥、铁蛋兄弟和茗蕙妹妹,还有许许多多与他一道并肩作战的战友。 那里有长辈的慈爱关心,那里有兄弟战友的真诚,那里充满了家的温暖。 他永远不会忘记三关寨,也永远不会忘记他们。 如果说哪儿还有家的温暖,那么一定就是云益山脉的那个洞府。 那里有他从未见过面的师父--风雷战神,但他却能真心地感受到师父对他的关心。 师父留下石墩、铁人、铅衣,供弟子锻炼身体;留下石桶、铁锅,供弟子伐骨洗髓;留下各类的药水,生怕弟子练功内伤,走火入魔。 他还留下九把宝剑供弟子使用,留下天丝蚕衣保护弟子,留下万两黄金生怕弟子寒酸饥迫。 这是一个细心的师父,为弟子想得很周到、很全面。虽未谋面,但他却能深深地感受到师父的关心和期望,如师如父。 云生一路狂奔,来到山中,大山枯木林立,安静无比。 云生缓缓漫步林间,闻着大山清新的味道,听着鸟儿欢愉的鸣叫,云生有些醉了。 他张开双臂,想将整个山林拥抱。他慢慢地走着,细心地感受着山林。 他来到悬崖边,远处的瀑布飞流直下,轰轰作响,水汽弥漫。在夕阳下,阳光穿过水气,在瀑布的上方映照出一座七彩的虹桥,将两边的山谷连在一起。 这里没有战争,没有喧闹,就好似鳖山脚下那个宁静的小村--石桥村。 如果宽继贤爷爷他们尚在,那该多好啊! 想起宽继贤爷爷,云生心情又不由得一沉。 云生一声长啸,双手展开,两脚一蹬,向悬崖下坠去。而后像猴子一般,在林间跳跃,几下便来到悬崖下的石缝之中。 石缝中的杂草有些枯萎,沿着缝隙前行,左转,右转,再左转,再右转,云生来到了洞口。 洞口黑漆漆的,他心中没有丝毫恐惧,径直向内走去,前行约百步,洞口豁然开朗。 此时已是黄昏,洞中光线有些阴暗。 云生沿着右侧石壁慢慢地走,仔细地观看。石壁上刻有九把飞剑,形状各异,空中盘旋,正是飞天九剑。 云生继续前行,“喀拉”一声,脚下不小心碰到一块石头。 “啊!”一阵尖叫声从远处传来。 云生大惊,“洞中有人?” 云生立刻从怀中取出马蜂短剑,向声音传来的地方大喊道:“谁?” “转过身去!”一声娇嫩的莺啼声从前方传来。语气中带着些许惊讶、恐慌与不安,还有一丝羞涩。 “是谁?是谁在洞中?难道又有人发现了洞府?”云生心中想着,不由得紧张起来。 一道闪电从脑海中划过,“难道是名珠?” 这个洞府只有自己给名珠一人讲过,就连母亲也没告诉过,“难道真的是名珠?” 云生心中大喜,大喊道:“名珠,是你吗?我是云生。” “快转过身去。”一声害羞的喊叫声从暗处传来,随即便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穿衣的声音。 云生转过身去,大声喊道:“名珠是你吗?是不是你?你再不说话,我就转身了。” 云生心中着急,他很想确定这人是不是名珠。 “不许转!”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云生心中狂喜:“是名珠,真的是名珠。” “名珠,真是你呀!想死我了!”云生心中狂喜,只想转过身去,一把将名珠抱起。 “不许转身!”那个熟悉的声音再次传来,“本公子一会儿就好。” 云生蹲在地上,内心发喜,喜得快让他哭了起来,“名珠!名珠!”云生心中一遍遍地念着。 那么多的亲人、长辈、兄弟离他而去,就在这举目无亲的时候,名珠居然出现了。 如果说这世间还有他最想见的两个亲人,一个便是母亲,另外一个就是名珠。 “好了,你过来吧。”一道优雅的声音从暗处传来。 云生转过身去,三步并作两步,一阵狂奔,待到名珠眼前,云生张开双臂,只想一把将名珠抱起。 可是,一把白色的折扇挡在了他的胸前。 云生抬头,一个俊俏的脸蛋,戴着一顶金色镶边的圆帽,正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云生停住,看向名珠。 名珠变得更加潇洒英俊了。 不,准确的说,应该是更俊俏了。 云生懦懦地道:“名珠。” 名珠笑了笑,“不认识我呢?” 云生狠狠地点了点头,又赶忙摇了摇头,像拨浪鼓一样。而后猛然一下,将名珠抱起,转了好几个大圈,这才停下。 “放下我。”一把折扇硬生生地打在云生的头上。 云生作痛,这才放下名珠,不过手中心中尽是不舍。 “怎么这么柔软?”云生抖了抖手,真是舒服。 名珠拿起折扇,挑在云生的下巴处,“抬起头来,让本公子看看,是变帅了,还是变丑了?” 云生现在比名珠高出一个头来,他看名珠根本不用抬头,只需低头。 名珠围着云生转了一圈,这才道:“几年不见,又长高了,也长开了。” 云生笑着说:“张开了?是变好看了还是变丑呢?” 名珠眼睛一转,道:“好看这个词,只能用于本公子。对你而言,只能说,变帅了!” 突然一个蹦子,直接跳到了云生身上。 云生连忙接住名珠,名珠两腿缠在云生腰间,脸庞与云生近在咫尺。 呼吸之间,气若幽兰,身上一股清香的味道扑鼻而来。 第237章 再见名珠 “想我了吗?”名珠问,双眼紧盯着云生,目光似是充满了思念,还有些哀怨。 云声点头,双手拖着名珠的臀部,直觉柔软无比,刺激得他大脑有些发懵,不知道该说什么。 “怎么想得?”名珠又问。 云生双眼瞅着名珠,不知怎么回答,结巴地道:“经……经常想!” “晚上想了吗?”名珠又问。 “想!”云生连连点头。 “结婚了吗?”名珠再问。 云生连忙晃头道:“没有!没有!” “有没有相好的?”名珠又问。 云生继续摇头道:“没有!没有!” 名珠一下子伏在云生的肩上,双手紧紧地搂住云生的脖子,小声地哭泣起来。 云生着急,急忙拍着名珠的后背道:“怎么了?怎么了?哭什么哭?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过了好一会儿,名珠才停止哭泣,轻声道:“放我下来。” 云生依依不舍地将名珠放下,双手似乎还残留着那特有的柔软以及清香的味道。 “我饿了,你去洞外弄些泥土来。”名珠似乎心情十分不好。 “好的,好的。”云生点头,生怕名珠又哭起来,急忙朝洞外跑去。 刚刚跑到洞口,云生又折返回来,拿起石桶,而后朝名珠一阵傻笑,再次向洞外跑去。 名珠看到云生来回跑动的傻样,不禁破啼为笑。 云生提了小半桶土,也不知名珠要做什么。待云生归来,名珠已将一只野鸡内脏剖开,云生这才明白。 “又要做叫花鸡了!” 云生连忙架火,名珠则拌了些泥土,又将调料撒在野鸡身上,然后再用泥土将野鸡裹好。 火焰熊熊,云生双手施展风之魔法,火焰变得更大了。不一会儿功夫,木柴便已烧成灰烬。 名珠将野鸡扔到灰烬中,两人用木棍将灰烬把野鸡埋好。 一会儿功夫,泥土中便已飘出野鸡的香味。名珠将泥土砸开,里面露出金黄金黄的鸡肉。 云生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吃饭了,撕开半个鸡给名珠,另外半个鸡拿上就啃。 “嗯,真香!”云生不由地赞道,“有酒吗?” 名珠想了片刻,便跑到一个角落,翻找了好一会儿,拿出一壶酒来,递于云生。 云生大口吃着鸡肉,然后举起酒壶,咕咕咕地大喝了几口道:“好酒!” 然后将酒壶递给名珠,“来,你也喝一口。” 名珠看了云生一眼,接过酒壶,小口的喝了一口,只呛得连连咳嗽。 云生大笑,“几年没见,你的酒量没有长进啊!” 名珠瞪了云生一眼,也不说话,不一会儿见云生已将半只鸡吃完,于是又将自己的半只鸡递给云生。 “你不吃吗?”云生问道。 “我饱了。”名珠哀叹地道。 云生也不客气,接过半只鸡便吃了起来。一边吃肉,一边喝酒,不一会儿,酒肉皆尽。 酒足饭饱,云生又架起了一堆火,走到名珠身边道:“你这几年一直在这里住吗?” 名珠点头:“嗯,自京城沦陷后,我便一直住在这里。” “为什么不回家?”云生刚刚开口,便知道问错了。 名珠抬起头,喃喃地道:“哪有家啊?” 云生又问:“伯父可好?” 云生所说的伯父,便是原大德王朝兵部尚书名秀,名珠的父亲。 名珠摇头道:“不知道。” 云生诧异:“为什么不去找伯父?” 名珠双眼发愣,却是不答。 云生又忙问:“你可知晓我母亲的下落?” 名珠看向云生,说道:“我在离京前去找伯母,原本也想将他接到这儿来住,可是房内空无一人。” 云生睁大眼睛,心中失落至极,唯一的希望破灭了。这茫茫人海,到何处去寻找自己的母亲啊? 云生一屁股坐在地上,低下头来,心中悲痛不已,大滴大滴的眼泪掉到了地上。 名珠连忙安慰,“云生哥,莫要悲伤。我准备去接伯母时,房中一切如旧。 我以为伯母害怕藏了起来,我喊了好几声,没人答应。 我便仔细寻找,伯母不在,什么也没有动,只是柜子中少了伯母的衣物,显然是走得很急,应该是被人接走了。 还有,那时金鹰铁骑还未进城。” 云生抬起头,仔细想着:是谁接走了母亲,是哪位邻居? 突然,在他的脑海中,又浮现了那位光头无发,满脸横肉、体肥腰圆的彪形大汉。 “难道是他?”云生自言自语道。 云生转过头,又问道:“当时邻里乡亲们走了没有?” 名珠摇头道:“当时大家都在收拾财物,准备出京,京城乱成了一锅粥。” 云生心中暗暗祈祷:但愿是街坊邻居们带走了母亲。 名珠又安慰道:“云生哥,别害怕,伯母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云生缓缓地点头道:“但愿吧。” 名珠怕云生再度伤心,心思一转,连忙转换话题,“云生哥,这些年你过的好吗?” 云生一声长叹,仔细地给名珠讲了起来。 从龙虎关大战,到四战泥石县,四兄妹结拜;再到投奔断家堡,夜袭余水县,大战三湾村;再到落户小扈山,组建三关寨,阻击西关河,保战石秀峰;而后到转辗大王山,蟾蜍峰比武,转战洪南莽北,游击小扈山,兵败大月湖,直到杀死井盛,一一娓娓讲来。 “真是精彩啊!”名珠不由地赞道。 “精彩?”云生转过头来,瞪大眼睛,对着名珠大吼道:“几万兄弟死了!宽继贤、肃尚、甲飞龙爷爷都死了!义父也死了,宽洪渡叔叔也死了,大哥也死了!” 名珠紧紧盯着云生,慢慢地道:“我名门也全死了。” 说着,名珠突然双眼泪花,留下两行泪来。 云生刚才还有点愤怒,但看到名珠流下泪来,不由得心中一凉。赶忙替名珠擦去眼泪,随后长叹道:“是啊,全死了!” 名珠低着头,慢慢地道:“以后还会有更多的人死去。” 云生没有回答,二人就这样静静坐着,谁也没有说话。 突然,名珠凑到云生耳边,轻轻地问:“茗蕙漂亮吗?” 云生心中一转,点了点头,道:“漂亮。” 名珠脸色一变,遂又笑嘻嘻地问道:“你喜欢她吗?” 云生点头道:“喜欢。” 其实云生对茗蕙只有兄妹之情,他说喜欢,是故意给名珠听的。 一直以来,云生就怀疑名珠的身份。 今天,他刚刚进入山洞时,暗中传来的那尖叫声,分明是一位女子惊慌的声音。 更何况若是一个大男人,又何必遮遮掩掩,不敢让他看见。 所以,此时云生心中已有八成把握,断定名珠就是个女人。 名珠生气地道:“那你为什么不把她带回来?” 云生道:“他和肃泰跟着假和尚走了。” “那你怎么不去找她?”名珠又问。 云生故作惊讶地看着名珠,“待我成为万人侯后便去找她。” 名珠生气得转过身去,一声不吭。 云生心中一阵高兴,故作安慰地拍着名珠的肩膀,“你怎么生气呢?” 名珠将肩膀一抖,抖开云生的手,气呼呼地道:“要你管!” 云生没了辙,左思右想该怎样安慰名珠。 突然名珠转过头来说道:“你这个傻子!” 云生吃惊地道:“我怎么傻呢?” “等你成就万人侯再去找茗蕙,说不定茗蕙早就成了肃泰的人了。” 云生惊道:“怎么会呢?” 名珠抬起头来,故作深沉地道:“其实自从你拜宽洪济为义父的那一天,宽洪济便已将你当做了女婿。” 云生纳闷道:“为什么?” 名珠道:“战场,本是军人最好的坟墓。你义父在垂危之时,没有想着要去雁殇堡,却偏要让你将他带回家乡,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云生道:“明白什么?” 名珠瞪了云生一眼,生气地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义父是带你去见茗蕙。” 云生沉思半晌,心道:“还真有可能!” 他清晰地记得宽继贤老人在临死之时,让他照顾好茗蕙。这么想来,义父如此举动,真是有意让他认识茗蕙。 “想明白呢?”名珠问道。 云生点头。 “那还不快去找!”名珠一把推开云生。 云生愣了愣神,双眼盯着名珠,“可是我心中已有了别人。” 名珠大惊,忙问道:“是谁?” 第238章 成就万人侯 云生继续双眼盯着名珠,笑着道:“就不告诉你,我哪儿也不去。” 名珠生气地转过头去。 突然,名珠莞尔一笑,连忙用手遮掩。 云生又并排与名珠坐在一起,二人都再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名珠转过头来,问道:“你成千人将呢?” “是啊,我都两年多了。”云生自豪地道。 “嗯,小子不错。”名珠故作大人样。 “你呢?”云生问名珠。 “我也两年多了。在我十八岁生日那天,我晋升千人将。”名珠抬起头,眼望石壁。 “这九锻神功真不赖!唉,云生,我现在也修炼九锻神功了。” 云生吃惊道:“你不是说你名门的功法不比九锻神功差吗?” 名珠道:“是啊!”随即脸色又阴沉了下来,“只是名门没了,往后没人指导,我没法继续修炼,所以我就改练九锻神功了。” 云生忙问:“那对你有没有影响?” 名珠道:“肯定有啊。我刚开始修炼十二经,有好几次都被震得内脏出血。 你知道的,我以前没有好好练过内腹脏,幸亏有师父留下的药剂清除了我的内伤。 然后每天我一边看《风雷杂记》,一边修炼十二经。” 名珠又问:“云生哥,你第四转打通了几条经脉?” 云生道:“六条。” 名珠自豪地道:“那以后可要多多努力,我已经八条了。” 云生突然想起了什么,忙问道:“你修炼风雷魔法了吗?”他心中害怕名珠修炼雷之魔法,走火入魔。 名珠口念:“亲爱的风之元素,冲破黑暗的牢笼,让我们自由地飞翔吧!--飞翔术!” 名珠周身风之元素缭绕,脚下两团清风,轻轻地将她托起,名珠绕着山洞转了一个大圈。遂又返回,散去风之元素,落于地上。 “怎么样?”名珠扬起下巴,神情颇为自得。 云生大喜,遂又忙问:“你修炼雷之魔法了吗?” 名珠摇头道:“没有。那可恶的雷之元素,我一点儿也感觉不到,有时打雷下雨天,我便去外边瀑布旁,还是感觉不到。” 云生这才长出一口气,放下心来,“没修炼就好。” 女主瞪大眼睛,问道:“为什么?” 云生这才讲自己修炼雷之魔法的经历给名珠讲述了一番,吓得名珠道:“这么危险?我不修炼了。” 云生笑了笑,双手举起,口念咒语,一颗约人头般大小的雷球聚集在手心,随后又慢慢散去。 名珠大喜,“云生哥,你这么厉害啊!” 云生遂将自己修炼风之魔法、雷之魔法、梨花雨枪和第四转的心得细细地向名珠讲述了一遍。 云生道:“名珠弟,万物皆有灵性。只要你把他当做你的伙伴、你的朋友、你的亲人,真心地去感受他、喜欢他、亲近他、爱他,仔细地体会他们的欢乐与忧愁。 那么他们也会将你当做朋友、亲人,会时刻围绕在你的左右、你的身边,这样你修炼起来就会事半功倍。” 名珠点头,遂又抬起头来问云生:“云生哥,那你有没有把我当做你的亲人,来保护我!爱我!” 云生心中“咯噔”一下,欲言又止,遂拍着名珠的肩膀道:“当然了,我们是生死患难的兄弟。” 名珠狠狠地白了一眼云生。 二人一直聊到深夜,火堆快要熄灭了。名珠伸了伸腰肢道:“该休息了,云生你到里面去睡。” 云生看向床铺,床铺上悬挂着夜明珠,熠熠生辉。云生故作不解地问道:“为什么,我们兄弟一起睡不就得了?” “不行!”名珠坚决地喊道。“今天晚上你睡里面,我睡外面。以后你睡外面,我睡里面。”说着从床铺下抽出虎皮。 云生接过虎皮,怏怏地道:“好吧。” 随后走到蒲团上,一个时辰后,蒲团下降。 云生来到内洞,将虎皮铺好,躺在上面,左手持着火把,右手拿起《风雷杂记》,认真地看了起来。 慢慢地也不知什么时候火把熄灭,云生也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云生来到山洞大厅中。 大厅中异常明亮,只见名珠已坐在九锻神功第四转的第十一幅石壁下,静静修炼。 云生知道,名珠此时一定在细心地感受真气的变化。 云生环顾一周,只见左边池塘中蓄满了清水,池塘旁有一个大木桶,旁边放着两个石桶。 不远处有一张床,上面用帘帐遮盖。床旁边有一个衣柜,衣柜旁有一个衣架。 床铺不远处,有一个大桌板,上面放着油盐酱醋,桌板下放着米面。 在大桌板旁有一个精致的小铁炉,铁炉上放着一口锅。铁锅不远处,整齐地摆放着一堆木头。 虽然东西较多,但却摆放整齐。 云生刚看完,名珠便走了过来,“我怎么感受不到他们呢?” 云生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你先别着急修炼,用真心去感受。 当你感受到他们,把他们当做亲人伙伴,然后再修炼,便会突飞猛进。 正如师父所说:欲速则不达,快即是慢,慢即是快。” 名珠点了点头,说道:“今天我们收拾洞府,你先去做一张床,然后我们今天下山,再去购买一些生活物品。” 云生道:“好的,借你宝剑断虹一用。” 云生砍来一棵大树,削成几块平整的木板,而后榫卯起来,再用雷电击之,一时白雾腾腾。 不多时,一个简易的木榻便是制作完成。云生抬头再看,原来名珠的床铺、衣柜和衣架已经不见了。 过了一会儿,名珠从内洞走出,将手中的一块金元宝扔向云生,道:“走,到益宁城去。” 云生和名珠走出洞府,洞外阳光明媚,照得人睁不开眼睛。 二人默念飞翔术,二团清风各自托着二人飞到空中,来到悬崖顶,然后降落下来。 二人心有灵犀,知道这风雷魔法不可外泄,所以二人既使辛苦走路,也不愿让外人看见。 二人说说笑笑,一路狂奔。 名珠今天的心情特别好,一路有说有笑,没有半点官宦子弟的矜持,更像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山村小姑娘。 不多时,二人便来到了益宁城。 二人走进当铺,将金元宝兑换成纹银。 二人来到布料店,为云生选了些衣被床褥,又为云生裁剪了几套合身的衣服。 然后二人来到木材店,为云生选了一个衣柜。又来到铁铺店,选了一个较大的火炉和铁锅。 而后又购买了些油盐酱醋、米面粮油以及一些个人生活用品。 最后又找来一个大扁担,名珠摇着折扇,好似一个富家公子。云生则倒像是一个杂役下人,挑着杂物。 一切收拾妥当,名珠拿走了夜明珠,住在内洞,云生则睡在大厅。名珠洗衣做饭,云生劈柴烧火。 二人既像是兄弟,又像是夫妻。 平常时分,二人早上出发,坐于山头之上吐纳呼吸,修炼真气。晚上夜幕降临之时才回到山洞,生火做饭。晚上再交流心得,修炼魔法。 每半月休息两天,一天打猎,一天到益宁城购物,大吃大喝一顿,再买些调料蔬菜、布匹衣服等生活用品。 冬去春来,花开花落,转眼之间,四年已过,来到了大金王朝8年,大德历608年。 三月的云益山脉,春风和煦,百花盛开,万紫千红,野兽出没,百鸟争鸣,山泉潺潺。 云生和名珠各坐在山谷中的两座石台上。 只见二人全身雾气缭绕,真气长河在体内经脉中汹涌翻滚,奔腾不息。 不多时只见云生体外白雾化作万千条小蛇,窜入云生体内,沿着二十条经脉流转。 忽又从丹田中涌出,化作一条白色大蛇,围着云生身体盘旋,而后又钻入云生口中不见。 忽就从百会穴中窜出,在云生头顶盘旋,随着云生呼吸,又钻入云生口中。 忽又从涌泉穴中喷出,盘旋而上,再次钻入云生口中。 或从劳宫,或从膻中,或从肺俞,或从会阴,白蛇绕身,雾气罩顶。 只听得“嘭”的一声,巨石炸裂,云生纵身而跃,仰天长啸,气贯寰宇。 万人侯,成! 十日后,另一石台,名珠一声大喝,如同凤鸣,响彻云益,巨石炸裂。名珠飞纵云天,气贯长虹。 万人侯,成! 名珠睁开双眼,只见云生站在不远处,笑意柔情。 云生走向名珠,伸出手来。名珠也伸出右手,两手相握。 云生道:“从今以后,就让你我兄弟并剑天涯,笑傲江湖。” 名珠道:“患难与共,不离不弃。” ———————————————— 第二卷《血河烽烟》结束,第三卷《平兽灭寇》开启。 第239章 青岚名府 青岚府,南德之都城。 青岚府靠山面水,坐南朝北。 身后青山树木苍绿,青翠欲滴,云雾缭绕,氤氲生烟,好似人间仙境。 前方溢香河从十万大山奔腾而下,在此转弯,穿城而过,向东而去。 城中荡月湖,若是月圆之夜,泛舟湖面,清风徐来,水光涟漪,香气四溢,甚为奇特。 青岚,为历代北方王朝之陪都。 因此,古人有“定都堾丽,可辖四夷;建都青岚,天上人间”之说法。 官道上,两骑奔驰而来,马背上坐着两位青年。 一位眉清目秀,玉树临风,好似常山赵子龙,娇若惊龙戏云中; 一位面若春山,风流倜傥,胜过洛城小潘安,一枝梨花压海棠。 两人来到城外一座庄园。 庄园四周古木参天,枯藤昏鸦,好不幽静。两旁大树掩映着一扇小门。 二人下马,扣环敲门。 不多时来了一位老者,开门一看,惊呼道:“名珠公子!” 随后也不管二人,急忙朝院中跑去,边跑边呼道:“老爷,夫人,名珠公子回来了!” 不多时,庄园中涌出不少人来,多为青男少女。 一位体格魁梧的中年人龙行虎步,快走而来。 中年人走到名珠面前,抬起手来,似要抚摸,忽又变色,大喊道:“这些年,你又在何处鬼混?” 名珠看了那中年人一眼,目含泪光,扭过头去,却不做声。 此时,一位中年妇女从庄园内跑来,长裙碎步,身姿苗条,与名珠倒有五六分相似。 随后抱住名珠,大哭道:“我的儿啊!你可回来了,想死母亲了!”母子相拥,涕泪湿衣。 好一会儿,二人才安静下来。 此时众多青男少女上前,围着名珠叽叽喳喳,或是涕泪,或是欢笑。 那中年人走向众人,大声道:“都散去吧!好好习武。” 众人散去,中年人又对中年妇女道:“你且派人准备些饭菜,端到后院凉亭中来。” 那中年人又看向云生、名珠二人,对着云生道:“你是云生吧!” 云生拱手作揖道:“小子云生,拜见伯父。” 那中年人面带怒色,又向二人道:“随我来。” 这中年人正是名珠之父名秀。 三人走向庄园深处,但见竹林挺拔,小溪潺潺。 三人来到一间凉亭,分别坐定。 名秀看向名珠,双眼充满怜爱,“这些年可好?” 名珠点头。 名秀又问:“在老头那儿?” 名珠摇头道:“不,在云益山脉。” 名秀大惊,“云益山脉,山间隐居?” 名珠点头。 名秀大怒道:“为何不回来?倒让我和你娘操心。” 名珠不答,小声哭泣,泪如雨滴。 名秀叹了一口气,递给名珠一只手帕,又朝云生问道:“你二人一直在一起?” 云生道:“一起仅三年有余。” 名秀吃惊,掐着指头算道:“那另外四年呢?” 云生道:“回伯父,我一直在洪水南北作战,直到大月湖之战失败后,才到云益山脉找到名珠。” 名秀大惊,“你参加了大月湖之战?” 云生点头道:“是的。” 名秀突然脸色大变,站起身来骂道:“小小年纪,竟敢骗人!大月湖之战,全军将士为国捐躯,怎唯独你活了下来?” 名珠大惊,站起身来,“您怀疑云生哥骗您?” 云生连忙起身,拉回名珠,而后道:“回伯父,大月湖之战失利后,我挥北旅所余将士返回大王山,不料在九牙子一带又遇敌埋伏,仅有七人逃脱。” 名秀双眼不断地在云生和名珠之间来回扫动,脸色阴晴不定,似信不信,半信半疑地问道:“有七人逃脱?” 云生答道:“是的,伯父,另有夜荡义万人侯等六人。” 名秀想了片刻,问道:“你是挥北旅之人?” 云生答是。 名秀道:“你挥北旅有几位十万王,分别是何名?” 云生见名秀对自己心存疑心,故说道:“挥北军下辖挥北、荡北、逐北三旅。 挥北旅的都统是月舜义十万王,副都统是春栎十万王和霸漠山十万王,全旅下辖28个千人营。 因我在蟾蜍峰比武时,夺得枪骑组第一名,故任我为枪骑第一营千总。” 名秀听后,点了点头,又问:“那老扫北王遇难,你可看见空中有几团黄光?” 云生答道:“当时在莽江之上,共有五团黄光。” 名秀长叹一声道:“以一敌四,老扫北王死得可惜啊!” 云生又道:“伯父,大月湖之战,是有奸细泄露了计划。” 名秀大惊,看向云生,说道:“你怎知道?” 云生便将井盛之事完完全全说了一遍。 名秀听后,点头道:“果然不出我所料。大月湖之战,三天前才下达计划,若没有内奸,金鹰王国岂能早有安排?” 名秀抬起头来,看向云生,似乎内心十分满意地说道:“贤侄,你这次功劳甚伟!如若井盛再投奔江南,不知以后又有多少将士会含恨死去。” 此时名珠母亲已端上来些酒菜,遂坐于名珠身旁。 名珠将头歪在母亲的怀中,名珠母亲仔仔细细地端详了好一阵名珠,一时泪如雨下。 云生看向名珠母亲,但见眉若柳叶,脸如傅玉,温婉润淑,再次端详,倒与名珠有七八分相似。 云生再看名珠,见名珠依偎在母亲的怀中,尽显女儿之态。 这时名秀为云生倒上一盅酒,与云生相碰,一甘而尽,遂道:“贤侄现在已是万人侯?” 云生答道:“我与名珠兄弟在半月前突破,已是万人侯。” 名秀看着云生,笑了笑,“贤侄,今年贵庚几何?” 云生答道:“回伯父,今年二十四岁,长名珠兄弟三个月。” 名秀又笑了笑,问道:“那贤侄以后有何打算?” 此时的云生,已不再是初出茅庐之牛犊,他知道像名秀这种满门忠烈,一心为国之人,当讲得慷慨激昂一些。 遂挺胸抬头道:“国耻末雪,大仇末报,夜不敢寐。我意从军报国,驱逐鞑虏,复我山河!” 名秀伸出大拇指赞道:“好志气!无愧我洪莽男儿。” 遂又叹气道:“只是事过境迁,早已今非昔比。今大德王朝偏居南隅丰腴繁华之地,文臣当道,武将势衰,奸贼把权,早已忘记了什么国耻家仇。 大月湖一战,更是吓破了众人的胆。只求固守南线,早已失去挥师北上进取之心。” 名秀叹了叹气,“古人写得好啊,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只把杭州当汴州!” 云生道:“伯父,虽百官思安,但我洪莽大地仍有不少有志之士,意图驱逐金鹰,复我河山!伯父为何不给陛下进言呢?” 名秀叹道:“陛下已非昔日之陛下,我名秀也非当日之名秀。我早已不是什么兵部尚书了,只是一闲云野鹤而已。” 云生道:“那难道朝中众武官就没有一个敢于进言吗?” 名秀道:“有倒是有。只是最近十万大山叛乱,镇南王需镇守镇南关; 东海倭寇屡屡侵犯我东海三府,定东王需应对倭寇; 当朝之中仅有保京王一位百万皇,还需坐镇京城。谁去统军挥师北进呢?” 云生道:“那我等组织义军,与金鹰铁骑一决胜负!” 名秀笑道:“有志是好事,但你还年轻不懂。组织义军,第一个怕剿灭你的便是朝廷,而不是金鹰。” 第240章 荡月湖 云生诧异地问道:“为什么?” 名秀长叹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等义军壮大之时,便是朝廷心患之际!” 云生也是长叹一声,心中明白,低头不语。 “攘外必先安内!”上下几千年,朝朝代代都是如此。 名秀见云生丧气,遂道:“你说前四年你一直在洪水南北与金鹰作战,且讲来听听。” 云生此时见名珠与母亲离去,便详细地将龙虎关大战至大月湖兵败之事讲给名秀听。 面对名秀,这名门之后,云生当然讲得是慷慨激昂,娓娓动听。 当云生讲到石桥村,宽继贤等八人利用山谷、巷道狭窄之便利,使金鹰铁骑无法围攻,无法射箭,四战泥石县,灭掉了金鹰铁骑一个千人营时,名秀极为震惊。 泥石县之战,乃是大金王朝入主洪莽后被颠覆的第一个县城,同时也掀开了江北义军抗击金鹰的序幕,当时大江南北都为之一振,名动洪莽,名秀自是听说过。 但是,却没想到,此时眼前的云生便是那八人中的一人。 后又听云生讲到夜袭余水县,以仅牺牲四人便灭掉了一个金鹰千人营时,名秀也是为计划安排之周密感到震惊。 当听到断家堡之战如此惨烈,以一千对六千,杀敌五千,肃尚等人牺牲时,名秀也为三关将士唏嘘不已。 后又听到阻击西关河、守战石秀峰,布置周密,以少胜多,且又斩杀一名万人侯时,名秀对宽继贤之军事才能赞叹不已。 当听到云生比武,两招便胜两名千人将,夺得枪骑比武第一名时,对云生的战力赞赏有加。 当听到云生等人闯荡洪南莽北,三战便消灭了扈阳县、景关县、青马县三个金鹰千人营,后又四渡马家河,再袭景关县,使用火牛阵冲破金鹰封锁线,后又游击小扈山,踏天梯、越绝壁、渡源水、火烧粮仓时,对宽继贤的周密部署和云生的诸多奇思妙想连连称赞。 名秀道:“宽继贤是一位难得的将材,也是一名用箭的高手。金鹰铁骑之所以战力强悍,主要是因为善骑射。 宽继贤以敌之长反制其敌,在以后的战斗中,你也要向宽继贤学习,能骑射绝不近战。” 云生道:“多谢伯父,侄儿谨记。” 名秀道:“国耻不雪,身心不安。你既有报国之志,我便写信给镇南王一封,让他保举你试一试。” 名秀顿了一顿,又道:“即使镇南王便保举于你,也需一段时日,你且暂时住在这里,也不要着急修炼。 这晋升十万王,不重在炼气,而重在练心。有道是:‘顺成人,逆成仙。’如若心境不稳,容易走火入魔。 有名府之中,还有数位与你年龄相当之辈,平时可以多交流,多切磋。 我名府距青岚府城也不远,也可以到城中逛逛,长长见识。” 云生听后,答谢道:“那就打扰伯父了。” 千人将重在练气,万人侯重在练心,这在风雷战神所著的《风雷杂记》中有专章叙述。 所以他和名珠修成万人侯后,并没有着急修炼第五转。二人商议一道闯荡江湖,多经历些世事,再修第五转,成就十万王。 云生走后,名秀眼望云生的背影,深思良久,而后叫来一位老者,说道:“王伯,你去兵部找一找牛监事,让他查一查有关泥石县之战、余水县之战、断家堡之战、泉水府之战以及大月湖之战的资料。特别是有关宽继贤和云生的信息,越详细越好。” “好的,门主!” 王伯正欲转身,名秀又叫住王伯,又吩咐道:“另外,再查查夜荡义等六人的消息。” 在密林深处一间闺房内。 名珠母亲问道:“你俩一起三年有余,没有什么越规之举吧?” 名珠害羞地说道:“母亲,你说什么呢?我们可是好兄弟。” 母亲笑了笑,又问道:“那你感觉云生如何?” 名珠害羞地点了点头。 母亲看了看名珠,继续说道:“你都二十四岁了,像别人家的子女,孩子都已经七八岁了。难道你没问过云生吗?” 名珠抬头看向母亲,“问过,他说母亲尚未找到,不敢谈论婚娶。” 母亲看向名珠,眼神中既有一缕惊喜和期待,也有一丝失望和叹息。 这几日,估计是云生自穿越这个世界后最为清闲的几日。 每日无所事事,除了练练枪、打打拳后,便是与名珠游玩青云山,闲逛青岚城。 青云山,正是青岚城所背靠的这座大山。 这一日,正是四月十五,月圆之夜,二人决定到荡月湖去赏月。 在路上,名珠饶有兴趣地讲给云生听。 “云生哥,这荡月湖可神奇了,每逢月圆之夜,荡月湖便会暗生奇香,弥漫整个青岚府城。” 云生问道:“这是为什么?” 名珠道:“据说荡月湖水与溢香河相连。月圆之时,溢香河中的香气便会传到荡月湖,于是便香气弥漫。” 二人来到城中,只见青岚城繁华异常,高楼林立,栉比鳞次,酒旗飘扬,客舍繁忙,人如潮水车如鱼。 二人来到一座五层之高的酒楼——赏月楼。 赏月楼位于荡月湖西侧,每当月出东山,湖光荡影之时,这赏月楼便是最好的赏月之处。 俯瞰湖面,清风吹来,游船如织,笙歌箫起,富家弟子,蜂涌而来。 二人来得有些晚了,各层靠湖一侧的座位早已被人占满。二人来到三楼,挑了一个中间位置坐下。 荡月楼的楼层也是有极有讲究的。 这第一层多为四方商人或是市民百姓,在此谈论买卖,闲谈风月。 这第二层多为未达第的青年书生,在此激扬文学,批评江山,谈论时政。 这四层、五层多为达官贵人,并不是有钱就能上得去,还需要一定的地位和名望。 这第三层非上非下,多为官宦人家和子弟。 名珠进楼,报上“名门”的名号,这才来到第三层。 二人点了一些酒菜,此时天色未暗,明月未出,二人一边闲谈,一边打探些消息。 云生和名珠二人四年来一直在云益山脉修炼,对外界的变化并不了解。 初入江南,二人想打听一些有关时局的信息,也好方便以后行走江湖。 不多时,便上来了四位青年,个个锦衣折扇,风流倜傥。 那四人靠窗户一侧的桌椅坐下。 一人道:“今年的生香阁花魁之战真是精彩!” 另一人道:“那远公子豪掷万两,只求花魁一夜温柔,真是大气啊!” 又一人道:“想起那娇滴滴、嫩若水、声如莺、貌如花的花魁,真是叫人浑身酸麻啊。” 最后一人道:“我等是没那个福气了,谁让人家有个当丞相的老爹呢?” 其余三人大惊,忙道:“切莫胡说!”遂赶忙朝周围望了望。 云生听后,顿时心中气愤。 想想江北不知多少的有志之士为了驱逐鞑虏,复我河山,舍家离子,出生入死,洒血捐躯,最终死于金鹰的屠刀铁骑之下。 而江南的一群公子哥,心无半点报国之志,每日尽享繁华富贵,豪掷万两,只求花魁一夜温柔。 想想这些,真是令人气愤。 “啪”的一声,云生站起身来,将茶杯摔于地上,怒气冲冲地看向四人,直看得那四人头皮发麻,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第241章 传授密诀(一) 不多时,突然从楼下涌上一群人来,个个体大膀圆,虎背熊腰,直接向云生冲了过来。 云生转头看向众人,双眼发红,怒气冲冲。 酒楼的众护卫正欲上前,突然一人张开双臂,将众人挡住。 一时双方箭张弩拔,僵持不下。 名珠“啪”的一声将折扇打开,面带微笑,淡淡地说道:“小二,结账!” 这时从边上跑来一名小二模样的人,手持毛巾,笑着说道:“二位客官,茶杯损坏一套,价值一百纹银。” 云生听后,大怒道:“一个茶杯,一百纹银,你怎么不去抢?” 云生刚刚话落,却听名珠笑道:“好的,记在远公子的账上。” 那小二一听,顿时傻眼,结结巴巴,“这、这……” 半天说不出话来。 名珠起身,冷笑道:“怎么,远公子一夜万金,难道他还赔不起这个小小的茶杯不成?” 说罢,便拉上云生,向楼梯口走去。 二人刚走几步,却见那群护卫又涌上前来,挡住了去路。 云生一声冷笑,“不错,个个都是千人将、百人师,怎么在江北见不到你们抗击金鹰的身影,却在这里充当走狗打手。” 众护卫大怒,正欲上前,突然那带头之人大声喊道:“住手!” 云生看向那带头之人,觉得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 “让他们走,今天的损失我赔偿。”那带头之人说道。 众护卫看向那带头之人,一时有些懵,搞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只好让开了一条路。 名珠拉上云生,二人走下楼去,再无人阻挡。 众护卫的带头之人看着云生远去的背景,喃喃地说道:“云生?” 云生和名珠下楼,云生道:“名珠,你我二人一起去宰了那远公子!” 名珠摇头道:“云生哥,你不知道,据爷爷说,远丞相曾招募一位百万皇坐镇府中。 我估计在远公子的身边至少有一名万人侯,或许还有十万王。” 云生听罢,便不再作声,心道:“远公子,京城四恶之一,就是那位曾经在元宵灯会上欺负过母亲之人。终有一日,我必定叫你尸首分家,不得好死。” 二人在湖边转了一圈,云生没有心情,便早早回到名府。 在路上,名珠问云生,“云生哥,你是不是觉得江南有些不太适应?” 云生看向名珠,问道:“你怎么这么说?” 名珠笑道:“你我一起四年来,我还没有发现你因为这一点小事而发过这么大的火。” 云生抬头叹道:“你是有所不知啊。想想江北那些为了驱逐金鹰而舍身忘死的将士们,再看看这些终日花天酒地,心无半点志气的官宦子弟们,我是真觉得那数十万将士们死得不值得。” 名珠也是叹道:“他们终日不愁吃,不愁喝,那想得抗击金鹰,复我洪莽呢? 若是金鹰渡江杀过来,他们一个个像兔子一样,一个跑得比一个快! 再说了,何止是他们,整个大德王朝都没有挥师北上,收复失地的想法。” 云生长长地出了口气,直觉得心情烦闷不已,真是像古人所说: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只把杭州当汴州! 此时,在名秀的书房内,王伯正向名秀报告调查的结果。 “门主,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查清楚了。那云生是京城堾丽人,在大德历600年参军入伍龙虎关,在枪骑第八旅的百人师比武大会上,夺得举重、骑射、骑战三个单项冠军和全能冠军。 龙虎关大战后,云生的义父枪骑第五营的千总宽洪济身受重伤,云生带宽洪济回到锦澜府泥石县老家。 在泥石县,原龙虎关千总宽继贤和肃尚八人,先后四战泥石县,斩杀金鹰铁骑1000人。 后来又投奔断家堡,并且组建了三关军,夜袭余水县,消灭金鹰铁骑一个千人营。 后来,金鹰铁骑查到断家堡,要断燕山交出宽继贤等人。断燕山拒不交人,由此引发断家堡之战,断燕山战死。 宽继贤等人最后在假和尚的帮助下,带着300多人逃向小扈山,建立三关寨,并且加入到挥北旅的前身——十八义军联盟之中。 在泉水府之战中,宽继贤所带的三关寨将士以300人阻击景关县一个千人营的援军,最终全歼金鹰铁骑。 后来,金鹰围剿三关寨,宽继贤等人以不足200人的兵力硬是消灭了金鹰1500余人,并斩杀了一名万人侯。 另外,据调查,云生所说的肃泰和茗蕙二人确实为假和尚的弟子。三人有一年之约,石秀峰之战结束后,假和尚便带着肃泰和茗蕙游走江湖去了。 后来……” “好了,不用说了,后来的事我都知道了,你再说说夜荡义等六人的消息。”名秀说道。 此时的名秀,已经对云生是百分之百的信任了。 王伯道:“夜荡义原是挥北旅的一名万人侯,其它五人皆为挥北旅的千总。 在大月湖之战后,夜荡义等六人突出重围,来到堾丽。 但是,朝中之人为了甩脱责任,撇清关系,说大月湖之战失利皆为各旅不听调遣,将士未能尽力所致。 所以朝廷将夜荡义六人贬为庶民,终身不得录用。” 名秀听后,生气地道:“战时不尽力,战后甩责任,偏居一隅,不思进取。这样的朝廷,何时能够挥师北上,收复失地呢?” 第二日,名秀找来云生和名珠。 云生进屋,只见名秀在屋内背着手,走来走去,甚为烦闷,好像有什么事压在心头,犹豫不决。 云生细观名秀,发现名秀虽然体格魁梧,但与八年前第一次在名府相见时比较,人却消瘦了许多。 特别是脸部的侧面,耳朵之下,已有许多皱纹,颏骨凸兀,尽是皮包骨头,头发也已经花白了一半。 云生知道,名秀的年龄并不大,今年才47岁,对于习武之人来说,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 名秀见二人到来,转过身来,叫二人坐下。 名珠见后,觉得有些不太适应,父亲今天好像客气地不行,全把自己当作外人。 名秀看向云生,只见云生长得英俊帅气,相貌堂堂,又通情达理,性格稳重,一时心中愈加喜欢。 名秀道:“云生,你们二人可知刺天大帝是何人?” 云生摇头,他还真是不知道。 名珠却道:“父亲,刺天大帝不是太高祖吗?” 名秀点头,说道:“不错,但是你们知道太高祖一共有几个师门吗?” 云生和名珠相视一眼,一齐摇头道:“不知道。” 第242章 传授密诀(二) 名秀慢慢道:“江湖之上,所谓传承有序,就是武林弟子只能拜一人为师,从一而终,不得更改。 但是,太高祖所在时期,正是十国争霸,混乱之时,太高祖一共拜了三个师门,打通了二十六条经脉。” 名珠惊道:“那江湖武林之人不管吗?” 武修之法不可外泄,只能由家族传承或者是师徒传承,这是洪莽大陆的一条铁律,也是所有武林门派必须遵守的原则。 这也是洪莽大陆各大武林世家和各大江湖门派为了保护自己的利益而定下的一条规矩。 当年风雷战神外露江南兵家的“九锻神功”后,立即就遭到江南兵家三位百万皇的追杀。 所以,几千年来,不管王朝更迭,但是许多武林世家和江湖门派却是屹立千年,岿自不倒。 名秀笑道:“这确实是违背江湖原则的事,但那时社会混乱,只要你不主动显露,别人也并不知晓。” 云生和名珠点头,总觉得今日名秀之言有些怪怪的。 名秀继续道:“后来太高祖成就百万皇后,峥嵘显露,可是那时太高祖手下有十五位百万皇,声势浩大,各大江湖武林门派即使有这个闲心,也没有这个实力。 直到后来太高祖一统天下,成就战神之后,各大战神要求太高祖只能传承二十条经脉,不得超过此数。” 云生心中纳闷,问道:“这是为何?” 名秀道:“因为当时武林的六大巨头,即东林禅寺、问道门、江南兵家、金门盟、九宫门和剑阁都是修炼二十条经脉。” 云生心中有些纳闷,问道:“那为何不多修炼经脉呢?” 名秀笑道:“若是多打通经脉,势必会引发江湖武林格局的变化。” 云生和名珠听后,这才释然,这都是那些武林豪门为保持自己的利益而设下的规矩。难怪强若“九锻神功”,也仅打通二十条经脉。 名秀叹道:“可是如今,金鹰南侵,朝廷南迁,朝中之人只想偏居一隅,毫无北伐之心。照这个样子下去,何时才能挥师北上,收复失地呢?” 云生和名珠听后,也是心中凄凉,毫无办法。 名秀看向云生,说道:“你既然与名珠是患难与共的生死朋友,又心怀复国正稷之志气,也可以算作是我半个儿子。 今日我便撇开江湖门规之见,将我名门所习的《初云诀》传授于你。 虽然你已晋升万人侯,但要知道,多打通一条经脉,以后向战神便能更进一步。基础越牢,成就越大。” 云生听后,大吃一惊,这可是违背江湖规则的事,若是被他人发现,名门必受牵连,甚至会引来灭门之灾。 云生看向名珠,只见名珠正对自己微笑,并点了点头。 名秀见云生犹豫,遂道:“为了复我大德,复我洪莽,就算是武林同道怪罪,我也是认了。只要你以后小心谨慎,不要主动显露自己,就没有什么事。” 云生听后,还是有些犹豫,怕会给名门带来不可想像的灾难。 名秀见云生犹豫,知道云生心中想啥,于是又道:“我听说肃泰和茗蕙也跟随假和尚修炼。到了那时,若是你们四个都能成长为百万皇,那就是一个武林豪门,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即使江湖武林其它门派对你有意见,也要掂量掂量你们的实力。” 云生听后,这才心中放心,确实是这么个理。只要自己小心一些,就像修炼“风雷魔法”和“九锻神功”一样,别人又怎么会知道呢? 待到将来自己和名珠、肃泰与茗蕙都成长为百万皇,到了那时,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师父打通二十条经脉便成就战神,若是自己能够多打通几条经脉,那日后成就战神岂不是板上钉钉之事? 于是云生双膝跪地叩谢道:“多谢伯父栽培,将来我一定会发奋图强,勤加苦练,以驱逐鞑虏、复我河山为宗旨,赶走金鹰,收复失地。” 名秀听后,连连点头,“以后小心一些便是!” 云生道:“侄儿明白!” 名秀从桌子上拿起一本书,递与云生。 云生手捧书籍,只见上写三个大字:初云诀。 云生打开一看,只见书中共有二十副图画,每一副图详细描绘了一条经脉的运气之法。 特别是与《九锻神功》相比较,竟有四条经脉不同。 如此,也就是说,如果修炼“初去诀”,那将来便可打通二十四条经脉。 名珠抬头,望着名秀,问道:“父亲,云生哥年纪轻轻,今年才二十四岁便修成就万人侯,你也不问问他的师门是谁?” 名珠原以为名秀听后,一定会很惊讶,却没有想到名秀说:“云生的师门是谁,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有一颗报效国家的忠臣之心,驱逐鞑虏的进取之心就行。” 名珠叹了一口气,撇了撇嘴道:“那你也不问问我?我今年也是二十四岁不到,成就万人侯,你也不关心关心我。” 名秀惊道:“你难道修炼的不是我名门的初云诀?” 名珠假装生气地说:“八年前,我还是百人师,怎么修炼我名门的初云诀?” 名秀这才反应过来,看向名珠,问道:“你修炼的是红尘功法?” 名珠突然之间变得伤心起来,喃喃地说道:“我去找老头了,但没有找到。” 名秀心中纳闷,“那你修炼的是什么功法?” 名珠突然笑道:“我不告诉您,凡正我修炼咱名门的初云诀后,便能和云生哥一样,打通二十四条经脉。” 名秀顿时大惊,先是嘴巴大张,继而两眼放光,结巴地说道:“你们二人都已经打通了二十条经脉?” 云生点头。 此时的名秀却脸上露出忧愁,背着手,在云生和名珠面前走来走去,直看得二人一头雾水。 名秀看向二人,说道:“你们可知修炼二十四条经脉意味着什么?” 云生和名珠二人相互一视,摇了摇头。 名秀郑重地道:“待你们二人成为十万王,凝结金丹后,假如打通二十条经脉之人的真气光芒有两丈大小,那你们的真气红光便有两丈多大小。 这在实战之中,极易暴露你们的实力,暴露你们修炼经脉的多少。” 二人听后,大吃一惊,这可怎么办? 好不容易得到多余的修炼经脉之法,却不能修炼,这就好比叫花子见到一只烧鸡,却不能吃一样,真是令人难受至极。 名秀转过头来,问道:“告诉我,你们二人的师门是谁?” 云生和名珠再次相互一视,名珠点了点头,云生道:“风雷战神!” 名秀听后,脸色大变,“风雷战神,介推?” 二人点头。 名秀在屋中走来走去,甚为着急,忽问:“你们二人修炼的是江南兵家的九锻神功?” 云生和名珠同时点了点头。 名秀急道:“你们二人会风雷魔法?” 名珠道:“我会风之魔法”,说着,口念咒语,一团小小的旋风在手中飞旋。 云生道:“我二者皆会。”说道,也口念咒语,一团雷球在手中浮现。 名秀看罢,仰天大笑,“真是天不灭我大德,后继有人啊!” 突然,名秀看向二人,郑重其事的说道:“你们二人一定要记清楚了,以后在众人面前,千万不能使用风雷魔法。” 云生和名珠二人点头,这个他们二人自然知晓,若是风雷魔法传了出去,必然会引来江南兵家的追杀。 名秀又道:“待你们成就十万王,凝聚金丹后,若与人战斗,被他人发现你们的红光真气要比普通人大许多,你们便说在子规谷中偶得奇遇,修炼而成。” 名珠不解地问:“父亲,为什么要说在子规谷呢?” 名秀道:“因为在子规谷,太高祖修成刺天大帝,成就战神之躯。如此,你们二人便传承有序,外人也说不得你们。” 云生和名珠听后,这才心中释然。 二人当即便在密林深处小溪旁边找到一处幽静地,修炼起来。 第243章 中秋关山月 夏去秋来,至中秋时节,二人都已各自打通了一条经脉。 如今二人的修炼速度极快。 名珠也是,自从他听了云生的修炼心得后,将万事万物当做真心朋友,他的真气修炼、风之魔法,可谓是一日千里。 这一日,正好是八月十五,中秋佳节。 晚上,月出东山,林间月光婆娑,洒下点点清辉,名秀组织在府的名门之人一同赏月喝酒。 名秀邀请云生一同参加。 云生环顾四周,见院中约有五十张大桌,每桌上约有十人左右。如此算来,约有500人左右。 只见在一张圆桌上,坐着名秀夫妇及几位年龄较大的妇人,另有十几桌上全是中年妇女,其余桌子上全是少男少女。 云生知道,雁殇堡一战,名门千人将以上男子全部为国殉身。后来大德征兵,名门为做表率,百人师以上人员也是全部参军入伍。 这些孤寡妇女、少男少女便是他们的遗霜子弟。 名门传承六百年,与大德王朝同建,享受四县俸禄,初代之主便是太高祖手下的十五位百万皇之一。鼎盛时期,家族过千人,如今却只剩下这些妇女儿童了。 名珠拉着云生,走到一张桌子旁。桌旁有一位女子,似有十七八岁的样子,见名珠走来,围着名珠叽叽喳喳,好不亲切。 云生找了个空座坐下。 座位对面是一位青年,约莫二十出头,皮肤白皙,长眉如柳,身材修长,温润如玉,一个人坐在那里,端着茶杯,自倒自饮,也不与他人说话。 另外还有三四名少年,年纪较小,围在一起,谈论着什么。 这时名珠走来,对着那那独自喝茶的青年说道:“风起,好久不见了。” 那青年看向名珠,也不见微笑,只是淡淡地道:“名珠。” 看起来一副很酷的样子。 名珠却不在意,指着云生道:“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兄弟云生。” 遂又指着那青年道:“这是我的族弟名风起,小我半岁。” 云生遂向名风起点了点头,名风起也向云生点了点头。 名珠又问:“风起,你突破万人侯了吗?” 名风起淡淡地道:“快了,再有半年多吧。” 名珠问道:“现在打通了几条经脉呢?” 名风起道:“十八条,到明年三月应该就突破了。” 名珠喜道:“好样的,以后我们三人一道闯荡江湖,可好?” 名珠见到名风起,似是十分高兴。 名风起看向名珠和云生,仅是点了点头。 名珠转过头来,对着云生道:“云生哥,风起可厉害了。爷爷说风起是练武奇才,是我们同辈之中悟性最好的,最有可能达到百万皇甚至战神。 爷爷还说,将来的名门之主一定会是风起。以后你们可要多接触,多交流啊。” 云生见名风起长相英俊,沉默寡言,便知此人是个直心肠。以前他曾跟随宽继贤学过一些相面观人之术。 宽继贤爷爷说:相由心生,每个人的性格都写在脸上,只要仔细观察,便能把握此人的性格,而后对症下药。 面相之术,也是驭人之术的一个重要方面。 今观名风起,便知此人常年住在山门之中,极少外出历练,尚未被世俗所同化。 这种人不善言谈,但性格耿直。只要你对他十成的真心,他便会给你十二分的回报。 这种人是可交之人,对这种人不能用计谋,只能用真心,让他彻底地感受到你的真诚,去打动他,他便会掏心窝子的对待你。 在这方面,云生很有经验。从风之元素、雷之元素一直到体内真气,他早已得到了百分百真心的回报。 云生看向名珠,说道:“名珠,你们名门之人怎么个个都长得这么英俊呢?” 名珠昂起头,骄傲地说:“你难道没有听说,名门名门,个个人中之龙吗?” 此时,名秀起身,大家肃静。 名秀大声道:“众位名门之后,我名门乃太高祖所赐之山门,曾追随太高祖征战四方,先祖之伟业、之教诲,我等后辈断不能忘。 雁殇堡一战,我名门精锐尽失,为国捐躯,死而无憾。但只要青山依在,便能薪火相传。 你等应勤学苦练,闻鸡起舞,以待有时之日,再为国征战,复我河山,一雪国耻。” 众人听罢,不分男女老少,皆将手中之酒一饮而尽。 家族聚餐以后,名珠拉着云生说道:“我俩去山中观月,可好?” 云生陪着名珠,二人走出庄园,沿着一条乡间小径,慢慢前行。此时月已中天,白亮白亮的像只兔子。 竹林间,洒满了月光,竹影层次不齐,斑驳交错。清风吹来,沙沙作响,像是一对情侣在窃窃私语,道不尽心中的思念与爱慕。 二人漫步在乡间小路,沿着小路盘旋而上,二人谁也没有说话,就这样慢慢地走着。 名珠折下一节细竹竿,拿在手中,轻轻地舞着。 二人来到半山腰一处石台上,并肩坐下,身旁小溪潺潺,山下青岚城灯火辉煌。 荡月湖像是一面明镜,映出皎洁的明月。一阵秋风吹来,明月化作无数银色的碎片,一会儿又合在一起,像是一面小小的明镜。 荡月湖与明月随风而动,波荡游戏,明月映在荡月湖中,像是一面大镜与小镜,母镜与子镜,镜中有镜,镜中荡镜。 云声道:“真不愧为荡月湖!远观更有意境。” 云生忽然兴趣徒生,走到竹林旁,像只猴子一样爬了上去,摘断一节细小的竹竿,便跳了下来。 名珠回头看向云生,只见云生双手如刀,切去两端,只留中间三尺有余。 指如利剑,一下一个窟窿,不多时,一支长箫便已做好。 云生试了试音,来到石台上,坐于名珠身旁。然后紧闭双眼,心与真气沟通,意与长箫相联。 箫声起—— 时而高亢激昂:万里黄沙,旌旗招展,铁马奔腾,金戈相交,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时而低沉哀叹:明月高楼,千里孤城,白发征夫,幽闺怨妇,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时而婉转悠扬:千里暮霭,白云悠悠,江上游子,茕茕孤立,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时而凄凉萧杀:庭院小池,春残花落,乱红飞过,秋千空荡,日暮箫声动霄汉,山鸡起舞云凌乱。 一曲《关山月》,道不尽边关军人之衷肠! 云生吹得入神,名珠听得动情,两眼微红,热泪滚滚。 名珠抬起头来,仰望星空,月明星稀,遂低声叹道:“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云生靠近名珠耳边,轻声道:“始于初见,至于终老!” 名珠回过头来,只见云生正双眼深情地望着自己。名珠也不言语,侧头依偎于云生怀中。 第244章 传道授业 第二日傍晚吃过晚饭,名秀叫云生和名珠来到他的书房。 名秀道:“八月十五,镇南王来京探亲,今日我与镇南王在城中一聚。 镇南王道,最近十万大山暴.乱频起,连续攻打南部二府。镇南王派兵镇压,叛军又返回山中。 而后又待以时机,袭扰二府,镇南王迫不得已,只好派出5万精兵镇守二府。 最近云康地界兽人又趁机作乱,突发奇兵,占领兰芽二峰,频频东出兰芽古道,镇南王又派出5万精兵,亲自镇守兰芽古道。 镇南王两线作战,顾此失彼,所以此次回京,向陛下奏请,愿组织一支大军,突袭十万大山部落,平息叛乱,而后再准备与兽人决一死战。 镇南王欲保举你为总镇,不知你意下如何?” 未待云生开口,名珠道:“父亲,这十万大山山大沟深,狼豺虎豹,野兽众多。 更兼之山中有驭兽、鞭尸二族,即使派去10万大军,也是枉然。平息叛乱,从何而谈?简直是痴人说梦!” 云生怕名秀生气,连忙道:“伯父莫要生气,名珠也是一片好心。” 名秀笑了笑道:“我没有生气,反而很高兴。这说明你们已经长大,知道如何审时度势。” 随后名秀又长叹一声,说道:“不过也只有这种苦差事,才能落到我们头上。” 名秀一脸的沧桑无奈。 云生道:“伯父,依小侄之见,这并不是苦差事。成就十万王,重在锻炼心境,越是艰苦,才成长越快。” 名秀大笑道:“真是有志之才,不怕失败,遇难而上,越挫越勇,这才是我洪莽有志男儿之品格。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云生,伯父看好你!” 过了片刻,名秀又低下头去,缓缓地说道:“不过光有一腔热血,还远远不够。征讨十万大山,遇到的困难可能无法想象。 万事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简单,就连镇南王都束手无策,你可得提前有心理准备才是。” 云生道:“伯父放心,我自有心理准备。” 云生这时想起宽继贤爷爷说过的一句话:打仗如治病。只要对症下药,便是最好的战术,无坚不摧,无难不破。 名秀细心看向云生,只见云生信心满满,遂点头道:“我明天便向镇南王回话。” 云生道:“请问伯父,十万大山为何造反?” 名秀道:“这十万大山,出产一种特殊木材,名为铁木。坚硬似铁,是水师造船的上好材料。 大月湖一战,东海水师派往莽江对抗金鹰的舰船一半覆没,朝廷惊慌,加紧建造船只,以对抗金鹰之水师,保莽南之平安,所以便大肆砍伐铁木。 这铁木盛产一种果实,乃是驭兽族噬铁鼠的主要食物。 这噬铁鼠噬铁犹如豆腐,这铁木一少,噬铁鼠便无食可吃,所以驭兽族便起兵造反。 三年多来,不知多少进山砍伐铁木的将士成为噬铁鼠的口粮。” 云生听后,心中明白,“原来如此。” 名秀道:“如果你有意去征讨十万大山,从明天起,你每日下午便来我这里,我教你兵法之道,顺便讲一讲十万大山之事。” 云生站起道:“多谢伯父。” 此后,云生每日上午练习名门之法,下午便跟随名秀学习兵法之道,晚上再练习魔法。 “这围魏救赵,乃是古今战争史上的经典战例。可以这么说,这是一个无解之法,攻敌其所必救,敌不得不救。”名秀道。 云生赞道:“这膑被称为千古第一军神,真是当之无愧!” 名秀道:“今日我们再学擒王计。古人云: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一支部队要形成强大的战斗力,就必须有一个强有力的统帅。统帅可以说是一支部队的灵魂、核心。 俗话说,树倒猢狲散。统帅既是这支部队的核心,但同时也是最致命的弱点。 三百年前,端成康泽一统东琉诸岛,对我大德东南沿海屡屡侵犯,我大德东海水师也是数次讨伐东琉王国,但却无功而返。 武皇帝继位后,东琉王国又对我东南沿海侵犯,武皇帝亲率十六位百万皇,直捣东琉王国之京都,斩首端成康泽。 端成康泽死后,东琉王国陷入权力争夺之中,两百年间再未对我大德东南沿海发动过大规模袭扰。 武皇帝不费一兵一卒,出其不意,速战速决,解决东南沿海之战事,被后人传为佳话,在军事战争史上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同样,擒王计也不是任何条件下可以使用的。 运用擒王计,必须具备以下几个条件:一是出其不意,在敌认为不可能之处,不可能之时,思想完全松懈,没有丝毫准备的情况下果断斩敌之首,效果最佳。 二是要速战速决,不能拖延。不能让敌有准备,不能让自己陷入困境。否则既便斩敌,也会导致自己全军覆没,实非上策。 三是要在擒王之时,保持绝对的优势战力,方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达到斩首的目的。” 云生听罢,谨记在心,听名秀一席话,真是胜读十年书。 以前跟着宽继贤作战,学习的全是实战应用之法。今跟名秀学习,却是更高层次的战略战术。 实战与战术相结合,令云生犹如醍醐灌顶,收益颇丰。 次日,云生再次来到名秀的书房,跟随名秀学习。 “今天我们再讲瓮中捉鳖。瓮中捉鳖是战争中应用最为广泛的战术之一。 瓮中捉鳖,就是充分利用地形、天候、环境等,通过埋伏、佯败、引诱、包围等方法,将敌人引入已经布置好的包围圈中,再一举歼灭的战术方法。 雁殇堡之战,金鹰王国就是通过包围雁殇堡,利用冬风之便,采取火攻的方法,未损一兵一卒,而使我大德王朝40万军队尽葬火海。 这里金鹰便采取了包围的方法。 雁殇堡当时是座孤城,四周地势平坦,利于金鹰包围。这相当于将鳖已经置入瓮中,然后借冬风之天时,火烧之方法,使雁殇堡守军全军覆没,逃无可逃。” “同样,你参与的大月湖之战也是如此。金鹰王国利用引诱的方法,诱使莽江水师进入大月湖,而后一举歼灭。 金鹰王国先是安排少部分兵力,使挥北、荡北二旅顺利占领左右牙尖,而将大部分兵力藏于湖中芦苇荡中。 待莽江水师进入大月湖后,隐藏在芦苇荡中的金鹰大军反夺左右牙尖,拉起提前隐藏于水中的铁索和浮障,阻断莽江水师的退路。 这就相当于将瓮口封死,鳖将无处可逃,乖乖就范,任人宰割。” “我们再讲一种佯败的案例。二十年前,我大德军队与金鹰铁骑交战于乌思托江。老扫北王派出3万骑兵作为诱饵,佯败而逃。 金鹰先可汗乘胜追击,落入我军包围圈中。最终金鹰大军突出重围者不足一半,金鹰先可汗也因此郁郁而亡。” 云生听后,连连点头称是。每日学习,每日都有新收获。 第245章 老叫花子来了 名秀喝了口茶,双眼盯着云生道:“这世上没有最好的战术,只有最适合的战术。” 云生道:“伯父说得对,任何战术都要因人而异、因时而异、因地而异、因战而异。” 名秀大惊,高兴地赞道:“总结得好啊!” 云生谦虚地道:“这是宽继贤爷爷教我的。” 名秀微微顿了一顿,叹道:“这宽继贤也是一位奇才啊,如果他还活着辅佐你,必将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时至年关,这一日上午,云生修炼完真气后,走出房间,见天上雪花飞舞,一时兴起,便来到练武场,拿起铁枪,耍了一阵梨花雨枪。 一段时日不练,云生并未感觉生熟,反而觉得更加得心应手。 枪于身合,身与心合,心与神合,心之所想,枪之所击。梨花纷飞,与雪花齐舞。 “好枪法!”一道赞声从远处传来。 云生停枪,见名风起站在不远处。 云生道:“风起,何不过来喝点酒水,以解寒气?” 名风起径直走来,与云生二人坐于一石桌上。 云生倒了两盅酒,一盅递于名风起,“风起,今日怎没练功,在此散心呢?” 名风起也不谦虚,也不与云生对杯,拿起酒来一饮而尽。遂道:“真气无法聚身,因此郁闷。” 云生道:“经脉已经完全打通?” 名风起点头,“十天了。” 云生笑道:“何不请教伯父?” 名风起道:“大伯说,他也不知,让我自己体会。” 云生道:“那我教你一法,先聚杂脉,再聚八脉,自会水到渠成。” 云生之法,当然是《风雷杂记》之心得。 名风起惊讶地问道:“不是先聚八脉,再聚杂脉吗?” 云生笑道:“人各有异,法自不同。你可以试试,我半月内便真气聚身,名珠亦是。” 名风起似乎还有些犹豫。 云生道:“信则真,不信则假。千万不可半信半疑!” 名风起点头,起身便走。 刚走几步,又转回头来,道:“谢谢!” 年关已至,当官的要过年,富人要过年,穷人也要过年。 大德朝廷早已忘记莽北半壁江山尚在金鹰之手,青岚城中都是红灯高悬,春联张贴,鞭炮声声,唯独城外山中名府一片肃静。 “我的小宝贝儿。”名珠回头,只见一位老叫花子站在门口。 名珠大喜,一个蹦子便跳到了老叫花子的怀中。 “二爷爷,您怎么才来?快想死我了!”名珠高兴地说道。 “我家小宝贝越长越漂亮了!”老叫花子仔细端详着名珠,过了片刻,又叫道:“快下来,快下来,压死我了。” 名珠却将老叫花子搂得更紧了。 “这就压死您呢?您举十头牛也不累。哼!还想骗我?我就不下来!”名珠撒娇道,又问:“有没有给我带来好宝贝?” 老叫花子连连道:“有!有!有!怎么给我的小宝贝不带宝贝呢?” 老叫花子从怀中一摸,便取出一个绿色的香囊。 “这是女孩子的东西,我才不要了。”名珠撅着嘴道。 “什么女孩子的东西?这叫百花散,能解百毒,我怕你长大了,不小心中了淫贼的奸计。”老叫花子笑道。 名珠这才从老叫花子身上下来,拿起香囊,亲了一口老叫花子,“还是二爷爷心疼我。” “那当然了。”老叫花子高兴地说道,忽又问:“云生有没有欺负你?” “他敢!他要是敢欺负我,我就叫您扒了他的皮。”名珠笑道。 “对!对!对!再让他变成女人。”老叫花子贼笑道。 “不行!这变女人就算了。”名珠连忙说道。 老叫花子忙问,“红尘老儿,你再见过没有?” 名珠顿时神色黯然,道:“京城沦陷后,我去过四方府,只是一直没有找到老头。” 老叫花子也神色黯然地叹道:“唉,估计老头已经走了,我找了他七八年也没找到。” “二伯回来呢?”远处传来名秀的声音。 “哼!”老叫花子看也不看。 名秀也不生气,“大家都盼望着您回来,好过一个团圆年。” 老叫花子生气地道:“愚忠,简直是愚蠢,一群蠢货!” 因为老叫花子的到来,除夕夜的名府也热闹了不少。 老叫花子没三没四,很不正经,但在名秀的母亲面前,却中规中矩。 “老嫂子,这杯酒我敬您,祝您身体安康,长命百岁!” “好!好!好!我喝了,不过这次回来了,就别再乱跑了。府中男人少,还指望着你指教孩子们了。”老夫人道。 “好,这次我多待些时日。”老叫花子低着头说道。 “别再说多待些时日,就一直待着。这成天受饥挨饿,遭人下贱的,也不知道图个啥,难道我名府还养不起你一个糟老头子?”老夫人生气地道。 老叫花子苦笑道:“习惯了,习惯了。” 老夫人又道:“成就战神就那么重要吗?你和你大哥,两个都是死心眼。 一个一心报国,为国捐躯,到最后又怎么呢?大德感谢你呢?朝廷安抚你呢?秀儿的兵部尚书也撤了,图了个啥?”说着说着,老太太竟哭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才止住眼泪,抓住老叫花子的手道:“要了一辈子饭,也该想想清福了。若是闲得慌,就指导指导孩子们吧!” 老叫花子也是双眼泪花,小声地说道:“好的,好的,我听嫂嫂的。” 名秀心情也不好,名珠心情也不好,名门一门个个忠心报国,雁殇堡一战,名门一百余位千人将以上男儿全部殉国。 但到最后,朝廷不问不管,还撤了名秀的职务。 南迁以后,更无半点体恤,如何叫名门之人不伤心呢? 不过很快,大家也都高兴了起来。 听说老叫花子愿意常住府上,有一位百万皇坐镇,谁人敢有半点轻视? 老叫花子看到众人高兴,心中也感觉十分愧疚。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浪迹江湖,真是没有为名门出过半点力。老叫花子也决心留住下来,保护名门后辈好好成长。 第246章 又来了俩 大年初三一早,名门的大门被敲得叮铛作响。 守门人推门一看,只见一个憨头小伙和一个俊巧丫头。小伙右手上戴着一串白骨制成的佛珠,上面雕刻着十八罗汉。 门人忙问:“你们找谁呀?” 憨头小伙道:“这是名府吗?” 门人纳闷道:“对,这是名府!” 憨头小伙又问:“名珠公子在吗?我找他。” 门人也不知憨头小伙深浅,忙问道:“你们是名珠公子的朋友?” 憨头小伙想了想,道:“也算是吧!” 门人疑惑道:“什么是也算?” 憨头小伙不耐烦地说道:“你去告诉名珠,我是云生的兄弟肃泰。” 门人这才惊讶道:“原来是云生公子的兄弟,请进,快请进。” 憨头小伙和俊巧丫头同时大惊道:“云生也在?” 门人忙道:“在,在,在,我这就去请。” 茗蕙听说云生也在,顿时喜上眉梢。 三人进得门来,门人连忙引到后院,大声喊道:“名珠公子,云生公子,肃泰公子来了。” 云生和名珠此时正在修炼,听说肃泰到来,云生心中大喜,急忙起身迎接。 肃泰和茗蕙见云生匆匆赶来,茗蕙连忙跑上前去,一下子扑到云生怀中,抱着云生道:“二哥,想死我了!” 肃泰脸色一沉,顿时变成了苦瓜脸。 云生抚摸着茗蕙的头,笑道:“小妹,二哥也想你们了。” 名珠见茗蕙一下子扑在云生的怀中,不禁脸色阴沉下来,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 肃泰上前道:“你个小妮子,这么多人,也不怕害臊。” 茗蕙看了一眼肃泰,又看了看云生,这才离开。 肃泰上前,向云生问道:“你成万人侯呢?” 云生笑道:“铁蛋,叫二哥。” 肃泰愣了愣,“我问你成万人侯了吗?” 云生道:“当然了!” 肃泰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忽又问:“你几时成得万人侯?” 云生笑道:“九个月前。” 肃泰一下子泄了气,“还是比我快了半年。” 云生道:“快叫二哥!” 肃泰很不情愿地小声道:“二哥。” 云生拍着肃泰的肩膀,说道:“记住了,以后叫二哥,再千万不要反悔了。” 云生又问茗蕙,“小妹,你也晋升万人侯呢?” 茗蕙点头,笑道:“半个月前。” 云生大喜道:“以后我们可以一同闯荡江湖了。” 茗蕙道:“师父说了,成就万人侯,不必着急修炼功法,便让我们出来磨练心境。我和铁蛋想了想,便来找你。” 云生点了点头,连忙拉着二人,走向名珠,介绍道:“这位便是名珠公子。” 名珠看向茗蕙,只见茗蕙长得小巧玲珑,碧家小玉,圆圆的脸蛋,笑起来有两个深深的小酒窝,甚是可爱。 茗蕙走到名珠身前,左看看,右看看,忽道:“长得真是俊俏。” 名珠大怒道:“什么是俊俏?是英俊!” 茗蕙撅了撅嘴,说道:“真像个女人!” 名珠大怒,挥手准备开战。 云生连忙拉住名珠,指向肃泰道:“这就是我给你说的肃泰兄弟,以后叫他铁蛋便是。” 遂又指向茗蕙道:“这是小妹茗蕙。” 名珠忽然变怒为喜,看向肃泰和茗蕙二人,语气狠狠地道:“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俩!” “两个小家伙来呢?”声音由远及近,不到半个呼吸。 肃泰和茗蕙忽见老叫花子出现,连忙跑向老叫花子,大喜道:“二师叔!” 老叫花子高兴地抚摸着二人的头,问道:“成就万人侯呢?” 二人点头。 老叫花子抬头,好不伤心地道:“我怎么就碰不到这么好的徒弟啊!” 茗蕙连忙上前,给老叫花子捶起背来,“我俩不也是你的徒弟吗?” 老叫花子这才喜道:“也算是吧。” 这时名秀赶来,忙请二人进屋座谈。 进得屋内,茗蕙忙问云生:“我爷爷呢?肃叔叔呢?” 云生一听茗蕙问起,心中不由得一阵伤心,遂将大月湖之战细细地讲与二人。 茗蕙听说爷爷战死,顿时大哭不已。 肃泰一听,上前一把揪住云生的衣衫,大声吼道:“为什么要分开?为什么?” 云生也不知如何解释,便道:“军令如此。” 肃泰大怒道:“狗屁的军令,你为什么不去找我父亲?为什么?” 云生也感觉心中愧疚,便道:“铁蛋,我知你心中的苦痛,你打我吧,打死我吧。” 肃泰一把推开云生,大哭道:“父亲!父亲!” 众人连连说劝,过了好久,二人这才停止哭泣。 名秀道:“两位贤侄,若不嫌弃,以后你们便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吧!我名门绝不会亏待每一位忠烈之后的。” 这时,老夫人也抱着茗蕙道:“人死不能复生,莫要伤心,这名府便是你们的家。以后好好修炼,练成百万皇,打退鞑虏,为你们的亲人报仇。” 云生见二人停止哭泣,才问道:“三弟,小妹,你们二人去过三关寨吗?” 肃泰道:“去了,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几排坟墓,长满了野草。” 肃泰又叹道:“只是在石碑后多了三座坟墓,当时我们猜测那应是宽爷爷、甲爷爷和井盛的坟墓,我们猜那一定是你挖的,估计你还活着。 我们出来历练,无处可去,便来寻你。想来想去,猜测你应该会找名珠,这才过来。” 云生又忙问道:“那你们二人去过石桥村吗?” 茗蕙还掉着眼泪道:“去了,奶奶、母亲他们都挺好的。” 云生听后,心中凉了半截,三关寨也不在,石桥村也不在,估计肃叔叔在大月湖之战中阵亡了。 云生道:“铁蛋儿,叔父之事,是我的不对,请你见谅。” 肃泰叹道:“挥北旅全军覆没,父亲估计也难逃虎口。” 遂后又狠狠地说道:“这个井盛,我怎么没早点看出来呢?若是早看出来,我再砍下他的另一条胳膊。” 云生道:“我父亲也战死在乌思托江,我们的父仇,迟早是要报的。” 肃泰点了点头,小声地、自言自语地说道:“爷爷、父亲,我一定会替你们报仇的。” 第247章 男女之争 过了几日,肃泰和茗蕙的心情也慢慢地好了许多。 正月十六,名门也迎来了一件大喜事。 被名门认为将来最有可能成就百万皇甚至是战神,成为下一代名门之主的名风起终于突破千人将,晋升万人侯行列。 名门上下无不欢喜,名秀大摆宴席为名风起庆贺。 名风起是继名珠之后,名门年轻一辈中第二个成就万人侯之人,这对名门来说,有着十分重大的意义。 雁殇堡一战,名门精英损失殆尽,老中青三代尽皆战死,致使名门元气大伤,府中尽是一些孤孀少年。 名珠和名风起二人先后成就万人侯,这无疑预示着名门的年轻一代已经慢慢崛起,成为名门新的生力军、主力军。 更何况,在名风起之后,还有一大批诸如名风来、名风扬等年轻的千人将弟子。 若是这些弟子再修成万人侯,那么名门的实力将逐渐上升,彻底摆脱以前青黄不接的局面。 更为重要的是,名珠和名风起今年才仅仅二十四岁,只要以后不夭折、不战死、不发生意外,那么成就十万王便是板上钉钉的事,甚至还会成为百万皇,乃至战神。 如今老叫花子到来,名门有一位百万皇坐镇,自己又是十万王,若是再成长一些年轻的万人侯之辈,那么名门的实力将会蒸蒸日上,江湖各大门派也再不敢小觑。 毕竟诸如江湖上的武极堂、玄阳殿、飞雨楼、清凉阁、雷火堂、飞剑宗、真珠堂、水月宗等一些二流门派,平常时日也不过一名百万皇,五六名十万王而已。 如此,怎能叫名秀不高兴呢? 云生和名珠二人也一同举杯为名风起道贺。 名风起对着云生道:“谢谢。”遂一饮而尽,再无话语。 名珠忙问云生,“这怎么回事?” 云生尴尬地笑了笑,说道:“也没什么大事,只是为风起指导了一下聚气之法。” 名珠笑道:“你现在也学会笼络我名门之人了。” 云生连忙解释道,“我可没有啊,是伯父说名风起突破万人侯后,便跟随我们一起去镇南关,历练历练。” 名珠贼笑着,伸出三个手指头来,“又多了三个帮手!” 这时肃泰和茗蕙走了过来。 肃泰道:“你们两个在偷说什么呢?整天在一起,怎么还有那么多的悄悄话!” 名珠转过身来,仰起下巴,轻蔑地看着肃泰,说道:“要你管!” 肃泰看着名珠,越看越惊讶,眼睛睁得大大的,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看什么看!”名珠吼道。 “你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肃泰惊讶地问道。 名珠大怒,“你难道是瞎子不成?” 肃泰纳闷地摸着头道:“那你为什么没有喉结?” 名珠大惊,连忙用手护住脖子,怒道:“你胡说些什么?” 肃泰正要说话,忽见名珠又笑嘻嘻地对他说道:“小铁蛋儿,难道你师傅没有教你怎样尊重长辈吗?” 肃泰大笑道:“长辈?你是长辈?笑死我了!” 忽又和茗蕙二人大惊,异口同声地道:“你,你是小宝贝儿?” 名珠不答,打开折扇道:“快叫小师叔!” 肃泰大笑道:“你管假和尚叫大爷爷,我管假和尚叫师父,这么说来,我还得叫我一声师叔。” 名珠诧异,大怒道:“我叫假和尚打断你的狗腿。” 茗蕙走上前去,对着名珠的耳朵悄悄地说道:“勒得紧了,会变小的。” 名珠听后,又是大怒,再看茗蕙,只见胸前波涛汹涌,好似揣了两只小兔子似的。 名珠转过头去,愤愤地说道:“要你管。” 这天晚上,云生将肃泰和茗蕙二人叫到房中。 云生轻轻地问道:“你们二人共打通了几条经脉?” 二人对看一眼,也不知云生是何用意。 肃泰道:“二十条。” 云生心惊,这红尘大帝果然真是了得,竟然自创了二十条经脉,与“九锻神功”相同。 遂拿出一个小本,递与二人,说道:“你们看这上面的经脉之图,你们二人尚有几条未曾修炼?” 肃泰和茗蕙二人细细对照。 “四条。”肃泰道。 云生道:“这是我修炼之法门,你二人拿去,仔细记下,切勿抄录。待记熟后,再还于我。切记不可外泄,否则会有灭顶之灾。” 二人大惊,茗蕙道:“二哥,这万万不可,私传功法,乃是门派之大忌。” 云生虽然心中犹豫,觉得对不起那从未谋面的风雷战神。但又想,即便风雷战神在世,知道他给于生死兄弟,也不会见外吧。 云生道:“师父说,可以给最知心的人,但千万不能让别人知晓。” 肃泰和茗蕙二人一阵感动,但又觉得不好意思。 自己修炼的“红尘功法”,未经师父同意,他却不敢给外人相传。 云生道:“这些时日你们便在名府之中好好修炼,争取早日打通经脉。” 这段时间,名珠好不自在,不为别的,只因茗蕙对云生过于亲切。 这天晚上,名珠见母亲房间还亮着灯火,便来到母亲房间,偷偷地将心中的疑虑说与母亲。 母亲听后,凝视着名珠,说道:“该是时候了。” 名珠还是有些犹豫,举棋不定。 母亲笑着说:“你若再犹豫,云生就是茗蕙的了!” 名珠抬起头来,望向母亲,一时心中有些难受。 这一日,肃泰和茗蕙刚练完功走出房门,穿过院墙,只见名珠正站在面前。 “两位徒儿,你们干什么去?”名珠右手摇着折扇,左手背于身后。 “吃晚饭去啊。”肃泰答道。 “到一边去,这里没你的事。”名珠训道。 肃泰瞪了一眼名珠,又朝茗蕙看了一眼,怏怏走开。 “找我有什么事?”茗蕙问道。 名珠左手一晃,只见一串黄金打造,上面缀满五色宝石的饰品出现在名珠的手中。 饰品晃来晃去,在夕阳的照射下,熠熠生辉,美仑美奂。 “哇!金步摇。”茗蕙大喜,正欲上前一把抓住。 突然名珠左手一闪,笑道:“妹妹,帮我一个忙,这金步摇便是你的了。” 茗蕙眼珠一转,道:“什么忙?” 名珠赶忙上前,拉住茗蕙的手道:“走,咱们找个僻静的地方说。” “不行……” “你难道不懂先来后到的顺序吗?你看,肃泰对你那么好,你难道要让肃泰含恨离去吗?你难道要让云生和肃泰因你而反目成仇,生死决战吗?” “不行!就是不行!” “哼,那我就让假和尚带着你们俩去浪迹天涯!” “呜呜……不要!” “乖乖地听姐姐的话,你也知道,云生喜欢的是……” …… “铁蛋儿,过来。”名珠见说不动茗蕙,便又来找肃泰这个傻蛋。 “什么事啊?”肃泰看着名珠,眼中充满了警惕之色。 “你喜欢茗蕙,茗蕙却喜欢云生,对不对?” 肃泰看向名珠,“有什么事快说,不说我走了。” 名珠道:“你听我的话,帮我个忙,我把茗蕙帮你弄到手,怎么样?” “真的?”肃泰大喜道。 名珠道:“……” “好的,好的!谢谢小师叔!”肃泰高兴地道。 第248章 名珠公子三戏云生大帝(一) 阳春三月,万物复苏,百花争艳。 一年时间,云生和名珠都已经打通了名秀所传《初云诀》的四条经脉。 这一日傍晚,云生练了一趟梨花雨枪,正坐在石桌上喝茶,肃泰和茗蕙二人走了过来。 这段时间,云生感觉茗蕙怪怪地,见了自己躲着走,也不爱说话,爱理不理地。 肃泰道:“二哥,明天三月初五,青云古刹庙会。咱们去看庙会可好?” 云生喜道:“好啊!” 云生自从打通四条经脉后,心情很好。听说去看庙会,也正合他的心意,出去散散心。 云生见茗蕙闷闷不乐,遂问道:“小妹,怎么呢?” 茗蕙转过身去,轻声道:“没事。”双眼却含着泪花。 云生纳闷,看向肃泰。 肃泰努了努嘴,又摇了摇头。 次日,云生、肃泰和茗蕙三人来到院中,却不见名珠。 云生去找名珠,名珠道:“你们先走吧,母亲找我有事,我一会儿便到。” 三人没法,只好不等名珠,前往青云古刹。 这一日,阳光明媚,春风和煦,三人朝青云古刹一路走去。 青云古刹坐落在青云山半山腰,乃是一座千年古刹,香火极盛。尤其是在大德王朝南迁之后,香火旺极一时。 一路上游人如织,熙熙攘攘。 三人来到青云古刹脚下,抬头一看,只见山门气势恢宏,飞檐流阁,垣墙朱粉,青柏掩映。 两侧一副门联,左写:古寺无灯明月照;右书:山门不锁白云封。上悬“青云古刹”四个大字。 三人走进山门,只见寺内正前方高低错落着七座殿堂,左右四大天王怒目相视,两侧松柏参天,流水潺潺,殿落亭廊相互呼应。 三人买了些香火,逐一伏拜。 经过天王殿、菩萨殿,前方便是大雄宝殿。 三人来到大殿前,只见殿前门口摆放有两个蒲团,有一女子跪在右侧蒲团之上,正烧香祈祷。 那女子身穿翠绿长裙,身着芙蓉绣衣,长发披肩及腰,细腰盈盈可握。 三人见只空了一个蒲团,肃泰道:“二哥,你先去拜。” 云生拿着香火,跪于蒲团之上。只闻得右侧那女子身体发出淡淡的香味,沁人心脾。 云生烧完纸钱,拜了三拜。抬头时只见那女子好似斜视自己,云生不仅转首一望。 这一望,简直惊呆了云生。 只见那女子眉若柳叶,眼如秋水,口似樱桃,面若桃花。一颦一笑,春山烂漫,蝴蝶飞舞;回眸之间,百花失色,荡人心神。 云生看得有些醉了,一张俊俏的脸蛋渐渐浮印在脑海之中,慢慢地与这女子重合。 云生正欲开口,却见那女子怒目相视,轻声骂道:“色胚!”而后愤愤而去。 云生大急,正欲追上前去。 肃泰一把拉住云生,问道:“二哥,你去哪儿?” 云生此时犹如梦中惊醒,摇了摇头,四处张望,已不见那女子踪影。 “二哥,你怎么呢?”茗蕙问道,云生这才反应过来。正欲开口问那女子,但又张不开嘴,只好说道:“没事。” 茗蕙努了努嘴,一脸愁容。 而肃泰则在一旁偷笑,满脸的幸灾乐祸之色。 三人又在青云古刹闲逛了一会儿,云生魂不守神,险些被台阶绊倒。 肃泰乐道:“二哥,你今天怎么跟丢了魂似的?” 云生面露窘色,感觉好没面子,于是只好淡淡地说道:“这寺院台阶有些高啊!” 肃泰笑道:“是啊!是啊!这寺院台阶确实有些高。” 茗蕙却阴着脸道:“确实有些高,魂都摔丢了。” 云生见二人阴阳怪气地,一时也不好圆场,只好淡淡地道:“快中午了,我们回去吧!” 肃泰连忙道:“菩萨还没拜完了,这就走了?”一幅看人笑话的样子。 云生转头看向肃泰,怒目相视,“你今天心情不错啊?你留着继续拜菩萨吧,我先走了。” 说完,转身便走。 肃泰看向茗蕙,只见茗蕙狠狠地瞪了自己一眼,转身便跟着云生走了。 肃泰连忙追上,小声地嘟囔道:“真没意思。” 三人走出青云古刹,下得青云山,便朝名府走来。 一路上,云生的脚步很快,也不管肃泰和茗蕙二人能不能跟上。 三人来到府上,云生赶忙去找名珠。 此时名珠正在亭中喝茶,见云生慌慌张张,双眼盯着自己不放,便道:“怎么呢?跟傻子似的。” 云生欲言又止,拿起桌上的凉茶,一饮而尽。 名珠偷偷地笑道:“这么口渴?” 云生喝完茶,定了定神,靠近名珠道:“名珠,我今天看见了一位女子,貌若天仙,好像看到了我的意中人。” 名珠瞪了云生一眼,道:“真的吗?你不是说你的意中人武艺超群,英姿飒爽,你要与她一道并肩天涯,笑傲江湖吗?” 云生看着名珠,笑道:“这好像并不矛盾吧。有一绝代佳人,红颜知己相伴,并剑天涯,岂不美哉?” 名珠道:“但若那女子是一大家闺秀,只会写棋琴书画,赋文作诗,怎办?” 云生思索了一会儿,说道:“那我便与她隐居山林,逍遥一生。” 名珠又道:“若是那女子喜爱热闹,爱慕虚荣,只愿夫君高中状元,声名显赫,又怎办?” 云生苦着脸说道:“怎这般为难,你若是那女子,岂不是万般顺心?” 名珠瞪了云生一眼道:“我看你变成那女子,我也万般顺心。” 云生急道:“我可是男儿身!” 名珠大怒,喝道:“难道我不是男儿身吗?” 云生无语。 一夜辗转反侧,心乱如麻。 一张俊俏而又熟悉的面孔,总是浮现在他的眼前,与那寺中所遇女子一重一合,一合一分,七分相似,三分不同。 迷迷糊糊之间,云生睡着了,他梦见名珠正身持折扇,笑意盈盈的朝自己走来。 而后,名珠折扇一打,转过身去。 当再次转过身来时,却变成了一名女子,上穿芙蓉绣衣,下着翠绿长裙,正是今日在寺庙所遇女子。 云生连忙跑上前去,大声喊道:“名珠!名珠!” 但是,那女子犹如天上仙子,缓缓而去,渐行渐远。 “名珠!名珠!”云生惊醒,只见自己正躺在房中,眼前一片漆黑。 云生睡意全无,遂起身披衣,来到院中。 院中倒不黑暗,灯笼中的烛火来回摇晃,灯光摇曳,好像是喝醉了酒的醉汉。 云生没有半点睡意,遂走进房间,拿出一壶酒来,走到凉厅之下,一个人独自喝起闷酒来。 一夜无话。 第249章 名珠公子三戏云生大帝(二) 第二日一早,天色阴沉,细雨濛濛,云生去找名珠,还想问些话来。 名珠母亲道:“我看见他独自一人前往山林中去了。” 云生急忙走出名府,直向山林中疾奔而来。 转过一个山头,只见远处瀑布之下,竹林一旁,一位婀娜女子搭着粉色油纸伞,上着芙蓉绣衣,下穿翠绿长裙,长发及腰,身姿修长,一步一行,袅袅娜娜,步步莲花,仿似杨柳随风,尽显女儿娇柔。 云生急忙上前,欲行又止,只好轻声呼叫:“名珠。” 那女子似是不闻,袅娜娉婷,碎步前行。 云生又将嗓门提高,“名珠。” 那女子还是没有听见,姗姗而行。 云生又大声喊道:“名珠——” 那女子这才转过头来,看向云生。 顿时之间,云生直觉眼前百花盛开,山水失色,天地间只剩下一张美轮美奂的脸庞。 那女子瞋了云生一眼,而后回首,继续前行。 云生大急,正欲追上前去,忽心神一转,连忙返身,直奔名府。 云生来到名府,直奔名珠房间,推开名珠的房门,只见屋里空无一人,遂大声喊道:“名珠!名珠!” 不多时,名珠从母亲房间走出,手摇折扇,道:“大呼小叫什么?” 云生抓住名珠的手,双眼紧盯着名珠,仔细端详。 名珠右手持折扇,打在云生头上,道:“你是真傻呢?跟中了魔似的。” 云生忙道:“名珠,我又遇见了那女子!” 名珠瞥了云生一眼,淡淡地道:“关我何事?”遂转身而去。 这几天,云生心如跳蚤,坐立不安,没事之时,便一人或前往青云古刹,或是又来到瀑布之下。 不过连续几日,再也未见那女子出现。 这一夜,月明如灯。 云生一人来到山间,坐于地上,望着山下十万灯火的青岚城,手持长萧。 心与萧相连,意与气相随。 萧声在山间飘荡,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缭绕,不绝如缕。 名珠悄悄地走到云生旁边,并肩坐下。 萧声罢,云生道:“名珠,我单相思了。” 名珠笑道:“相思哪家姑娘?” 云生道:“她在我心中已经八年了。她既像是我的兄弟,患难与共;也像是我的恋人,抚平我的疮伤。 有她在,我的心就特别安宁平静;有她在,我就能时刻鼓足勇气,面对任何困难;有她在,我就能回到平静的港湾,永不困倦。 我们曾一起发誓,并剑天涯,笑傲江湖,患难与共,不离不弃。” 名珠道:“她是谁呀?我怎么不知道?” 云生突然转过头来,抓住名珠的双手,“是你啊!” 名珠一把甩开云生的手,愤愤地道:“有病!” 云生急忙道:“名珠,我真的很爱她!” 名珠瞋了云生一眼,却笑道:“明天三月十五,我们一起去荡月湖游玩,怎么样?” 云生抑郁地道:“好吧。” 名珠又道:“不过我和父亲先走一步,去拜访一家好友,你和肃泰、茗蕙几人后来。” 云生长长地出了口气,很是无奈地说道:“好罢。” 名珠望着云生那垂头丧气的样子,莞尔一笑。 第二天上午,云生拉上肃泰、茗蕙二人一同前往荡月湖。 这一天,细雨霏霏,烟波濛濛,湖边杨柳依依,处处娇莺啼啼,岸上游人往来,湖中游船穿梭,笙歌燕舞,一派祥和。 真是: 朝飞暮卷,云霞翠轩; 雨丝风片,烟波画船; 姹紫嫣红开遍。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云生叹道:“如此良辰美景,难怪南德王朝早已失去了进取之心。” 四人沿着湖边慢行,雨慢慢地大了起来。云生左右等不着名珠,心中也渐渐烦躁起来。 良辰美景、烟波画船,此时在云生的眼中却味同嚼蜡,毫无心情。 “二哥,雨越来越大,我们到林中暂且避避雨?”肃泰说道。 “好吧!” 三人越过一条小溪,隐约听闻竹林中有缕缕琴声传来,便寻音而上。 只见竹林中有一八角小亭,亭中坐有一人,凝神弹琴。 只听得那琴声时而清脆高昂,巍巍兮如高山,泱泱兮似大河,伯牙子期,知音难觅; 时而清新淡泊,如空山新雨,明月松涛,莲动渔舟,浣女晚归; 时而金石相交,如银瓶乍破,铁骑突出,十面埋伏,四面楚歌; 时而悠扬婉转,如海上明月,春江水暖,薄烟轻雾,栏杆独依。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己,江月年年望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 三人听得有些醉了。 只听“嘣”的一声,弦断曲终。 三人这才回过神来,只见那女子轻轻站起,芙蓉绣衣,翠绿长裙。 云生一下子蹦了过去,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抓住那女子的双手,大喊道:“名珠!” 那女子也不挣扎,秋目望着云生,轻声道:“云生。” 云生犹如大锤击脑,幸福来得太过突然。一时双眼发黑,大脑空白。 良久,这才缓过神来。 热泪盈落,双手颤抖,轻轻地说道:“名珠。”遂一把将名珠抱在怀中,紧紧地抱住,生怕她飞了似的。 “名珠,名珠不是男的吗?”肃泰愣道。 茗蕙双眼泪花,转过头去,“傻子,还不走,看好戏呢?”一把拉住肃泰,便往回走。 肃泰这才走开,一边走一边摸着脑袋道:“名珠不是男的吗?” 突然,肃泰双眼大睁,一个蹦子跳了起来,兴奋地道:“再也没有人跟我抢茗蕙了。” 遂一蹦一跳赶忙跟上茗蕙。 茗蕙吃惊,又似有些伤感地道:“傻蛋儿!” 云生紧紧地抱着名珠,名珠也不挣扎,依偎在云生的怀中,双眼湿润。 良久,云生这才放开名珠,仔细端详,说道:“你真是骗得我好辛苦啊!” 名珠笑道:“谁让你这么傻呢?” 云生道:“我是傻人有傻福。” 真是: 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手难牵。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 一百余年后,洪剧的经典剧目《名珠公子三戏云生大帝》,让这一段爱情故事传为千古佳话。 第250章 消息 云生这几天心情很好,名珠倒是觉得很不自在,遂又换上男儿装。 云生问道:“你为什么要女扮男装呢?” 名珠慢慢地道:“我在两岁左右时,便被红尘大帝偷走。他每天让我穿男儿装,头发剪得短短的,把我当男孩子养。久而久之,我就变成这样了!” 云生气愤地道:“这红尘老儿真坏!” 名珠笑道:“你错了,红尘爷爷对我可好了。他每天把我扛在肩膀上,给我买这买那,可心疼我了。 还有大爷爷、二爷爷、三爷爷,他们时常来看我,给我买好些好吃的东西,还把我叫小宝贝儿。” 云生这才明白,笑道:“怪不得那天肃泰、茗蕙听到‘小宝贝’三个字时,忙唤你叫做小师叔。” 名珠连忙纠正道:“不是‘小宝贝’三个字,是‘小宝贝儿’四个字。” 云生笑道:“也是,加了一个‘儿’字,显得更加亲切了。” 名珠看了云生一眼,问道:“你什么时候怀疑我是女儿身的?” 云生道:“我也不太清楚,只是感觉与你在一起,有一种特殊的感觉。 仔细回味我俩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总感觉哪儿不对。 噢,对了,在三湾村时我问假和尚关于你的消息,他说你是丫头片子,随后又立刻否认,好像很怕你似的。” 名珠愤愤地道:“这个假和尚,看我怎么收拾他。” 随后又得意地昂起头来说道:“老头酿得‘醉红尘’,只有我能偷到。他们三个若是惹恼了我,就没得酒喝。我小时候,他们三个经常怂恿我去偷老头的酒。” 云生点头,又问:“那你没有跟红尘大帝学他的红尘功法吗?” 名珠摇头道:“没有,红尘爷爷从来不教我习武。在我十二岁时,有一次二爷爷回家说漏了嘴,我亲爷爷便找到红尘大帝,把我领了回来。” 云生点头,心想亏得没有学红尘功法,要不然又和红尘三友一样疯疯癫癫了。 三月末的一天晚上,名秀将云生叫到自己的书房,说道:“镇南王今日来信,说朝廷已批准了你的总镇官衔,由你带队剿灭十万大山之叛乱!” 云生看着名秀的脸色,并不高兴,反而十分凝重,遂道:“什么时间到位?” 名秀道:“半个月后。不过云生,我得提醒你一句,这剿灭十万大山的事,并不是什么轻松之事。 十万大山崇山峻岭,山大沟深,树木茂密,道路崎岖,并不适合大部队作战,而且后勤补给十分困难。 并且这驭兽族又善于驭赶野兽。别的不说,仅这噬铁鼠,体形微小,速度奇快,噬铁如泥,啃骨如面,极难消灭。你这一去,我怕会无功而返。” 云生道:“伯父,我知你好意。不过你给我讲过不少战术战例,作战不一定需要千军万马。 我此次前去,一定会根据形势特点,斟酌而行。若实在不行,我便返回,绝不会无辜断送了自己和将士们的姓名。” 名秀道:“云生,此去伯父送你一句话。” 云生道:“请伯父指教。” 名秀看着云生,说道:“凡事三思而行,量力而行。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材烧!” 云生道:“伯父放心,我会注意个人安危的。” 名秀看了看云生,他知道年轻人迟早都会长大,及早锻炼,及早成长也好。 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嘛。 名秀又道:“云生,夜荡义六人我已经找到。” 云生心喜,忙问:“现在何处?” 名秀叹道:“大月湖之战,全军覆没。夜荡义等六人返回京城后,不但没有得到相应的褒奖,反而被朝廷斥为逃兵,终生不得录用。 六人郁郁不得志,又无家可归,遂在青岚城中为他人看门护院。夜荡义在城外一名财主家中担当护院主事。” 突然,云生脑海一道电光闪过。 那日在青岚城荡月楼上,自己听闻丞相之子远公子之事后,一时大怒,将茶杯摔醉,而后酒楼护卫一涌而上。 那众护卫带头之人自己看着有些眼熟,当时由于心中气愤,心情激动,并没有想起那人姓甚名谁。 这时才想起,那人便是跟随夜荡义突围大王山六人之一的烨新桥。 当时云生以为夜荡义六人为朝廷重用,在军营服役,所以根本没有联想到是烨新桥。 云生心中顿时一阵悲哀,满腹感慨,夜荡义六人舍家离子,参加义军,出生入死,为国而战。最后侥幸逃生,却被朝廷视为逃兵。 难道必须战死才是英雄吗? 那些战死的英雄,朝中可有几人记得他们的姓名?他们的父母妻小?朝廷又体恤了什么? 自己的父亲战死在乌思托江,不仅没有人记得,而且朝中官员还贪污了父亲的体恤金。 并且隐瞒不报,一直没有下发丧书,害得母亲和自己苦苦等待了十三年。 想起这些来,真是令人可恶! 名秀道:“云生,你可知道这打仗和带兵是两种不同的概念。你现在虽然是万人侯,也参加过几次大战。但是你毕竟还年轻,没有实际的带兵经验。 而夜荡义六人皆是服役多年的老兵,有着丰富的带兵经验、治军之道。你可以去找他们,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让他们为你所用。 如此,你可以省去诸多的麻烦,减轻不少的压力。” 云生听后,觉得名秀说得十分在理,若是夜荡义六人能够为自己所用,那可真是如虎添翼。 虽然云生现在已经是万人侯,但其实自己并没有领军打仗的经验。 更兼军中杂事繁多,颇伤脑筋,以后带兵管理,会严重影响自己的修炼进度。 此时,云生又想起了宽继贤爷爷。 宽继贤爷爷将带兵、练兵之事交于宽洪济、甲飞龙、井盛三人,自己并不管理练兵和军营杂事。 宽继贤仅把握大方向、大事情、大谋断,清闲但又把持大局。 自己若是有夜荡义这种老兵负责带兵练兵,自己把握大局,岂不是带兵与修炼两不误吗? 云生遂道:“那好,伯父,我明日便去找他们。” 第二日一早,云生、名珠、肃泰、茗蕙和名风起五位万人侯一同去找夜荡义六人。 第251章 三请夜荡义(一) 来到城外一处庄园,只见庄园占地面积极大,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甚为幽静。 五人扣门,报上姓名,说明缘由。 那门人见是夜主事的朋友,连忙将云生等人请入院内亭中,赶紧回报。 不多时,夜荡义走来。 远远望去,只见夜荡义形身消瘦,精气神不足,一副十分落魄的样子。 云生看后,心中不由地一阵酸楚。 想当年在大王山蟾蜍峰大殿内首次见到夜荡义时,雄姿英发,气宇轩昂,披甲戴革,威风凛凛。 如今却成这幅模样,实在是令人心寒。 云生起身道:“夜兄,别来无恙?” 夜荡义仔细看了看云生,惊讶地道:“你便是那个背着爷爷突出重围的云生?” 两人离别四年多,云生变化不小。 当年在大王山之时,云生披甲执锐,一身戎装。今日却身穿便衣,玉树临风,翩翩如富家公子,倒是让夜荡义一时没有认得出来。 云生道:“正是,夜兄好记性。” 众人坐定。 云生向名珠等人介绍道:“这位便是与我共同参与大月湖之战的夜荡义万人侯。” 众人起身,拱手示礼。 云生又向夜荡义指着名珠几人介绍道:“这位是名门之后,名珠万人侯。” 叶荡义大惊,连忙起身道:“拜见名门!” 名珠也连忙起身道:“夜大哥不用多礼。” 云生又指着名风起道:“这位也是名门之后,名风起万人侯。” 夜荡义又连忙起身,拱手礼拜,名风起还礼。 云生又指着肃泰道:“这位是肃泰万人侯,他的爷爷在断家堡之战中为国捐躯,父亲肃长青百人师在大月湖之战中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夜荡义听后,感慨地道:“估计已经为国捐躯了。” 云生又指着茗蕙道:“这位是宽茗蕙万人侯,正是我所背爷爷的亲孙女。” 夜荡义又连忙起身,拱手道:“七代参军,一门五烈士,让人敬佩啊!” 夜荡义听云生介绍完毕,心中吃惊。 眼前这四位年轻才俊,个个年龄二十出头,便已俱是万人侯,不由得他心中不吃惊。 夜荡义道:“云生兄弟现在也是万人侯了吧?” 云生点头道:“成就万人侯一年有余。” 夜荡义看着云生年轻的面孔,暗自心惊:在他面前坐的五名年轻人,却是五名万人侯。 云生道:“夜兄怎来此谋生?” 夜荡义低首,摇了摇头道:“我等在大月湖出生入死,几度遭金鹰铁骑埋伏,浴血奋战,才侥幸活得一命。 回来后,我便将大月湖之战详细情况向朝廷写了一份奏折。 岂料朝廷回复,说我六人临战脱逃,有失大德军威,永不录用。我六人初来京城,举目无亲,只好在此为他人看家护院,谋一口饭吃。” 云生怒道:“真是可恨!我等在江北共举抗金义旗,为国而战,不知有多少将士为复我山河而流血牺牲。 他们倒好,身居繁华之地,静享清闲之福。大月湖之败,不痛定思痛,反而倒加罪于我等,开脱自己。 现在想起,真是让人可恨!可气!” 夜荡义叹道:“云生兄弟有所不知,南德王朝根本没有什么挥师北上之决心。 大月湖之战,主要目的便是消灭金鹰王国水师,以保证朝廷能够坐稳江南,尽享荣华富贵,那还管我们的死活呢? 可怜了我挥北、荡北、逐北三旅七万多将士的性命啊!” 说着说着,夜荡义竟然流下泪来。 云生这才大彻大悟,顿时对大德王朝失去了信心。 众人听后,一时也是个个气愤填膺。 肃泰大怒道:“我们直接打上金銮殿去,灭了那皇帝老儿。” 众人听后,都沉默不语。 夜荡义苦笑道:“虽然你们都是万人侯,但目前实力还是差得太远。” 众人都知道肃泰说得只是一时气话,茗蕙悄悄地拉了一下肃泰,叫肃泰坐下。 肃泰是直性子,有时谁也使唤不动他,包括云生。 但是,茗蕙说话,肃泰却是老实得很,百依百顺。 夜荡义又道:“不知云生兄弟来此,找我有何贵干?” 云生道:“兄弟我在镇南王麾下谋得一总镇职务,欲请夜兄出山,与我一道平定十万大山叛乱,以保莽南百姓平安。” 夜荡义摇头道:“我等在江北出生入死,朝廷却将我等弃若敝屣,实在让人寒心。我等几人早已心灰意冷,只求浑度时日。” 云生听后,心中一阵痛楚。 其实说实在的,云生这次来请夜荡义等人,既为公,也为私。 为公的是,一道消灭十万大山叛乱,保护莽南百姓平安。 为私的是,邀请夜荡义六人出山,为自己所用。 一时之间,云生在公私交夹之间,有些把握不定。 云生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可是我们作为军人,保家卫国……” 云生还没有说完,夜荡义便抬起手来,阻挡道:“云生兄弟别再说这些,我已不再是一名军人,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平民百姓而已。” 云生一时语咽,想了片刻又道:“夜兄,金鹰王国目前正在加紧建造舰船,恐怕过不了多长时日,就会渡过莽江来。 到了那时,大德灭亡,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我们也都将成为亡国奴!” 夜荡义听后,冷笑道:“云生兄弟是有所不知啊,如今大金王朝十五税一,江北的老百姓比我们过得好。 而江南呢?大德王朝现在五税一,还有五花八门的各种赋税,老百姓已经是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我听说,老君湖的百姓们难以担负重税,举兵造反,大德王朝正在四处调集兵马,剿灭起义了!” 云生听后,大吃一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好。 夜荡义起身道:“感谢云生兄弟还记得我这名逃兵,只是时过境迁,我已没有了什么复我山河的宏伟壮志。 我现在只是一名普通百姓,也不想与大家谈什么国家大事,大家还是请回吧!” 逐客令已下,云生觉得继续谈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说不定还会引发争执,破坏双方的感情,于是拱手道:“打扰夜兄了。” 五人满怀热情而来,心灰意冷而回。 在路上,肃泰气愤地道:“莫说是夜荡义六人,就是我再也不想为这狗屁的大德王朝卖命。” 云生几人听后,都沉默不语,心情沉甸甸的。 第252章 三请夜荡义(二) 下午,云生五人回到名门,见到名秀,云生将今日之事详详细细地给名秀讲了一遍。 名秀听后,也是长吁短叹,心情沉重,“大德王朝人心已散啊!” 云生听后,也是连连点头。 过了片刻,名秀转过头来,望向云生,问道:“你愿意当亡国奴吗?” 云生摇头道:“不愿意。” 名秀又问:“但若你是夜荡义,你愿意再次出山吗?” 云生摇头道:“这个不好说,说不定我也会像夜荡义一样。” 名秀笑道:“确实如此,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云生大睁眼睛,疑惑地说道:“伯父这是何意?当然是伤透了心了!” 名秀笑道:“你说得对,但是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爱至深,恨至切!” 云生听后,慢慢点头,仔细品味这句话的意思。 名秀慢慢道:“没有爱,那有恨呢?只有爱得更深,才恨得更切。” 云生点头,说道:“伯父,我明白了。” 名秀问:“那你如何说服他们呢?” 云生道:“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名秀笑道:“难道你今天没有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吗?” 云生一时纳闷,抬起头来,望向名秀,道:“请伯父指教!” 名秀看着云生,郑重地说道:“用大义说服歪歪理。” “用大义说服歪歪理?”云生一字一句地默默念道。 名秀道:“你回去吧,好好体会,首先得说服自己。” 云生起身,向名秀拱手告别,仔细体会名秀所言。 名秀眼望着云生远去的背景,不住地点头。 今日,他只是点明了道理,但却并未讲透。 有时候,点题比讲透效果更好。只有自己去悟,才能真正形成属于自己的思想,自己的认识,才能铭刻在心,引发共鸣。 但是,若是云生连这个道理都悟不透,那便叫名秀失望了。 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悟不透,何谈以后带兵打仗,挥师北戈,收复失地,复我洪莽呢? “用大义说服歪歪理?”云生一边走着,一边想着。 整整一个下午,云生像丢了魂似的,口中不停地念着“用大义说服歪歪理”这句话。 晚上,云生也是辗转反侧,一夜无眠,想着如何说服夜荡义六人。 人啊,就是这样,容易得到的东西不珍惜。而得不到的东西,总是想着如何得到。 第二日一早,云生便拉上名珠,准备再次去见夜荡义。 二人走到门口,只见名秀站在那里。 “你们二人去往何处?”名秀问道。 云生道:“回伯父,我们准备再次去见夜荡义。” 名秀笑道:“想好呢?” 云生点头答道:“想好了。” 名秀再次笑道:“若是夜荡义拒不见你,又该怎么办?” 云生一时愣住,无法回答。 这个问题,云生还真是没有想过。 名秀看着云生,微微一笑,“昨日你们谈到一半,夜荡义便打断了你的话,你以为夜荡义今天还会见你吗?” 云生低下头,一时无话可说。 自己今天冒冒失失地再去见夜荡义,若是被夜荡义拒之门外,那便完全没有了退路,彻底断绝了大家的关系。 “我已叫王伯去了,今日中午在荡月楼三层。”名秀笑着道。 “王伯能请得动吗?”云生疑惑的问道。 名秀笑道:“王伯不一定能请得动,但我名门一定能请得动。” 云生还是有些纳闷,一时没有转过弯来。 “你这个笨蛋,父亲是以名门的名义去请夜荡义众人,你说他们能不来吗?”名珠看着云生,一时觉得云生真笨。 云生听后,却是喜笑颜开,连忙谢道:“多谢伯父。” 荡月楼三层,云生带着名珠、肃泰、茗蕙和名风起五人,早早地在此等待。 来到荡月楼,云生五人首先见到烨新桥,对烨新桥上次出手相助表示感谢。 烨新桥也是再次见到云生,颇感激动。 在大月湖之战,云生背着宽继贤的尸体能加会议,顶撞霸漠山副都统,而后又杀出金鹰重围,自始至终都没有丢弃宽继贤的尸体。 这让夜荡义六人印象颇为深刻,心中称赞云生是一个讲义气、讲感情的好小伙子。 不过,烨新桥的精气神并不像夜荡义那样衰落,而且精神奕奕,很是健谈。 过不多时,夜荡义和另外四人到来。 众人落座,云生先是起身,向大家介绍了名珠几人。 众人对云生还是很熟悉的。 云生在大王山蟾蜍峰比武大会上两枪便败两位千人将。 在大王山开会时,云生身背爷爷,与霸漠山副都统顶撞,众人自然印象深刻。 其余几人听说名珠、名风起是名门之后时,连忙起身,拜见名门。 当听说肃泰的爷爷在断家堡之战时为国捐躯,父亲肃长青在大月湖之战中失踪时,几人都是吹嘘不已。 当听说宽茗蕙宽继贤的亲孙女后,对这一门七代参军,一门五烈士的宽氏表示敬佩不已。 特别是听说云生五人年纪轻轻便已晋升万人侯时,更是令几人大吃一惊,有些难以置信。 而后夜荡义起身,也对烨新桥几人做一介绍。 夜荡义指着一名瘦小汉子道:“这位是月掷钊千人将,挥北旅斥候营千总。” 云生见后,略感惊讶,没想到月掷钊正是在大王山比武时与井盛交过手的1号瘦小汉子。 夜荡义又指着一名身形中等、但却有些壮实的人道:“这位是樱子华千人将,挥北旅步兵七营千总。” 遂又指着另外一位体格魁梧之人道:“这位是峙岳千人将,枪骑十五营千总。” 夜荡义又指着最后一名身形有些消瘦之人道:“这位是略经天千人将,弓骑三营千总。” 云生对略经天的影响还是很深的。 在大王山蟾蜍峰比武时,略经天在600米开外,直接将一棵一人粗细的大树一箭射穿,当时引起了极大的轰动,令众人刮目相看。 最后夜荡义道:“这位是烨新桥千人将,枪骑十三营千总。” 名珠几人在夜荡义介绍后,也是连忙起身,与五人见过礼。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云生站起身来,举杯道:“各位兄长,金鹰南侵,京城失陷,洪莽易主,国破家亡,实乃我洪莽男儿之耻辱,实乃我三关将士之耻辱。 此仇此恨,实不敢忘。即使以后赴汤蹈火,以身殉国,也在所不惜。 今我在镇南王麾下谋得一总镇职务,愿请各位兄长出山,协助我一同驱逐鞑虏,复我河山。” 说罢,云生将酒杯高高端起。 樱子华、烨新桥几人同时看向夜荡义,见夜荡义没有动,遂几人都没有说话。 第253章 三请夜荡义(三) 夜荡义叹道:“云生兄弟,你的一片爱国之情我们能够理解。少年斗志,我们也曾有过。不过为了如今的大德王朝,我们实在是没有多大的兴趣。” 樱子华也道:“大德王朝已经完全抛弃了我们,我们何必为了大德王朝而卖命呢?” 月掷钊气愤地道:“我们在前线拼死拼活,驱逐金鹰,大月湖一战,挥北军七万将士为国捐躯。 你再看看朝廷和那些朝廷大员,整日游山玩水,花天酒地,醉生梦死,根本没有挥师北伐、收复失地的想法。 我们再去为大德卖命,又何意义呢?” 云生乘机抓住众人话语的漏洞,准备用大义说服几人。 云生慷慨激昂地说道:“几位兄长言之差已。我们驱逐金鹰,并不是为了大德王朝,而是为了普天之下的洪莽百姓,为了民族的尊严以及军人的使命。” 夜荡义冷笑一声,说道:“为了洪莽?那我问你,赶走金鹰之后,天下由谁来执掌?还不是大德王朝。” 其余几人听罢,都是沉默不言。 云生又道:“夜兄不必如此自报自弃。想想名门一门个个精忠报国,雁殇堡一战,更是精锐尽失,朝廷不仅无半点体恤,而且还撤去伯父兵部尚书之职。 但名门之人却并没有因此而消沉,时刻铭记国耻家仇,我们同为三关将士,怎可见洪莽易主、国破家亡而无动于衷呢?” 夜荡义叹了口气,道:“我们也是心有不甘啊,只是时过境迁,我们已成朝廷罪人。” 云生见夜荡义话语变软,紧接着道:“夜兄,我和名珠、名风起、肃泰、茗蕙五人,年仅二十四岁,便已修得万人侯,你观我们五人可曾有望修得百万皇?” 夜荡义抬头看向五人,道:“若你等五人潜心修炼,不出意外,应能修得百万皇。” 云生道:“我们五人对于洪莽亿万男儿,只不过是沧海一栗。洪莽遗骨壮如山,代代有英豪。 如今洪莽消沉,只是一时之困境。我自相信,数十年后,像我五人者,比比皆是。 到了那时,只需有人高振一呼,便可万千英豪汇聚,驱逐鞑虏,复我河山,指日可待。” 夜荡义听后,点了点头,并未说话。 云生见夜荡义已经动心,又趁热打铁道:“不瞒夜兄,名珠与我共拜一位世外高人为师,肃泰和茗蕙师尊乃是红尘三友之假和尚,而名风起则修炼名门功法。 我敢保证,我等五人不出二十年,必能修得百万皇。到那时,再聚洪莽英豪,复我河山,并非难事。” 夜荡义一阵苦笑,说道:“少年豪情,不错!” 而后又抬起头来,长叹道:“二十年?各位努力吧!” 随后又叹道:“二十年后,各位都是大德的功臣。不过,我们还是大德的罪人。” 此时,月掷钊站起身来,有些激动地说道:“自京城沦陷以后,朝廷南迁,享受作乐。我们身怀大义,加入到十八义军联盟之中,与金鹰王朝数度生死决战。 大月湖之战,我挥北三旅七万将士战死,仅余我们七人逃脱。如此,我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总胜过他们每日游山玩水吧。 但后来呢,他却将我们视为逃兵。如此朝廷,还值得我们为他继续牺牲奉献,拼死战斗吗?” 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略经天道:“云生兄弟,有些事你没有经历过,自然难以体会我们的心情和苦衷。” 云生听后,一时心中失望之极。 或许是吧,自己没有经历过像被扫垃圾一样抛弃的过程,是完全体会不到他人的感受。 “唉!各位兄长,是云生我打扰你们了。或许正如略大哥所言,我没有被人抛弃过,就不会完全体谅你们的心情。” 众人不欢而散,各走一边。 在路上,肃泰也是生气地说道:“莫说是他们,就算是我,我也不会再为这样的大德王朝卖命了。” 云生看了肃泰一眼,摔了摔头,再没有说什么。 回到名府,名珠悄悄地对云生道:“云生哥,莫要气恼。此次前去平叛十万大山之叛乱,能成功更好,若不能成功,我们便回来,也不做大德的这个总镇职位。” 云生听后,一声长叹,不仅没有说服夜荡义等六人,还把肃泰和名珠二人也带到沟里去了。 云生来见名秀,名秀见云生垂头丧气的样子,只是微微一笑。 云生将当日发生的一切详细地讲于名秀听。 名秀听后,说道:“云生,你已经很努力了。做人要将心比心,体谅他人,莫要强求。” 云生点头。 名秀道:“此次前去平叛十万大山之叛乱,我还是那句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云生抬头看向名秀,恍然大悟,原来众人都已经伤透了心。何止是夜荡义六人,甚至就连名秀、名珠都一样。 只有自己一个人还是身怀壮志,意欲挥师北伐,驱逐鞑虏。 云生道:“好的伯父,我知道了。此次前去,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 云生走出名秀的房间,不仅没有感觉到消沉失望,反而笼罩在自己心头的阴霾一消而散。 云生抬头望天,不知什么时候,天气早已变成了晴天,阳光灿烂,碧空如洗。 “尽人事,听天命吧!”云生叹道。 又过了三天,一骑快马来到名门。 过了片刻,名秀找来云生,说道:“你的任职状已到,五日后报道。” 云生算了算,说道:“好的,伯父,我们明天便出发。” 云生在屋内收拾衣物,总觉得好像心中少了一件东西,但却总是记不起来。 噢,对了,还是与夜荡义等人告别一下才是。 虽然没有邀请动夜荡义六人,但也不能如此脸硬,需要别人时再三邀请,不需要别人时拍屁股走人,连个招呼都不打。 云生找来王伯,说明缘由,让他再去邀请夜荡义六人,到荡月楼相聚。 这一次,云生一人前往,并没有带上名珠等人。 战友聚会,战友告别,再就不带他人了。 荡月楼上,云生早到,在此等待。烨新桥上得楼来,陪云生说话。 过不多时,夜荡义等人先后到来。 七人小聚,云生举杯道:“六位兄长,明日我便出发前往镇南关了。好歹我们也是一起并肩作战,出生入死的兄弟。 所以今日特别邀请诸位兄长前来,并没有多余之事,只是叙述旧情,战友告别而已。” 几人听罢,也不再讨论国家大义、民族情节、个人荣辱等事,只是说说旧事,谈谈往事。 第254章 若有战,召必回 当兵之人相聚,除了部队往事,再没有什么更多的共同话题。 大家一起聊着大月湖之战,而后又聊到大王山蟾蜍峰比武之事,后又聊到十八义军联盟攻打泉水府之事,最后聊到龙虎关、三将关和云海关大战之事。 说到龙虎关大战,众人之中,只有云生属于龙虎关,所以云生细细地将龙虎关大战的前前后后向众人讲述了一遍。 “唉,不知道教师爷是生是死,是否最后也逃出了龙虎关?”云生回忆往事,到现在还为教师爷的下落担心。 “这教师爷又是谁?”烨新桥问道。 云生慢慢地道:“教师爷是枪骑八旅旅部的枪骑教头,由于年龄大,威望高,将士们都尊敬地称呼他为教师爷。 教师爷是百人师,而非千人将,或许是因为经脉狭窄或是身体有伤,教师爷停留在百人师行列二十余年,一直未能晋升千人将。 但是,枪骑八旅中许多千总和伍长都是他教出来的。 当年比武之时,教师爷已经四十九岁了。若是没有战争,第二年他便年满五十岁,就可以脱下戎装,离开军营,回到家乡,享受天伦之乐了。” 众人听后,都是唏嘘不已。 云生又道:“当年我在枪骑第八旅的百人师比武大会上,连夺举重、骑射、骑战三个单项冠军和全能冠军,那一年我才十六岁。 教师爷见后,有意将我推荐为总镇的子弟,任斥候伍伍长一职。” 众人听着,却没有人说话。 云生继续道:“可是当时我已有师门,便拒绝了教师爷的好意。教师爷问我师父是谁,我便撒谎说是红尘三友之一的老叫花子百万皇。教师爷听后,非常失望。 于是对我说:云生,你既然已拜百万皇为师,我也不再强求于你。明年我即将退役,在此,我想有几件事跟你唠叨唠叨。 于是我说,请教师爷指教。 教师爷说:云生,凡人都有父母,都有兄弟姐妹,都有妻子儿女。你愿意看到他们背井离乡,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沿街乞讨,飘泊他乡吗? 我说:不愿意。 教师爷又说:如今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正是由于边关稳定,敌弱我强,外寇不敢觊觎所致。这也是我们百万边关将士数十年如一日坚守的功劳。 如今你拜百万皇为师,我也没有什么对你过份的要求。我只希望你记住,你曾经是百万边关将士的一员。 若哪一天当战争来临,不管你是百人师、千人将、万人侯,还是十万王、百万皇,我希望你能够以一名边关将士的身份,加入到战争之中,驱赶外寇,保家卫国。 当时我听之后,顿时被教师爷的一心为国、大公无私、忘我牺牲奉献的精神所感动。 于是我连忙下马,跪倒在地,面对青天,对天发誓道:我云生祖上三代从军,将来退伍之后,若有战,召必回!” 夜荡义几人听后,不禁动容,都惭愧地低下了头去。 聚会结束后,云生返回名府,继续准备自己的个人衣物和装备。 云生见到名珠,说道:“名珠,此次我们前去十万大山,任务异常艰巨,随时都有生死之战。 我观名风起和茗蕙二人也没有什么称手的兵器,我准备将师父留下来的飞天九剑带回来,送于二人,你看如何?” 名珠望着云生笑道:“你不怕师父在天之灵会责怪于你?” 云生也笑道:“师父宽洪大量,绝对不是那种小家气子的人。” 名珠假装生气地道:“真没想到师父收了你这样一个败家子。” 云生道:“那你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呢?” 名珠又笑道:“你是大师兄,你说了算!” 云生喜道:“我知道你和师父一样,会同意的。” 当日晚,云生与名珠二人使用飞翔术,趁着夜色,一同前往云益山脉之洞府。 进得洞府,二人感觉如同回到了家一般,心中充满了温暖。 在这里,他们一同度过了三年多的时光。 在这里,有他们欢乐打闹的笑声;在这里,有他们刻苦修炼的身影;在这里,还有他们无忧无虑的生活。 在这里,最是六月天,洞府前,明月下,凉风习习,他们二人背靠石壁,肩并着肩,仰望星空。 多少个夜晚,他们二人就是这样度过,无忧无虑。 春花、夏风、秋月、冬雪,这里便是他们二人的世外桃园。 “哇,真舒服!”名珠一下子躺在床上,伸展开四肢,“以前的日子真是让人怀念啊!” 云生也爬上床去,凑到名珠跟前,脸对着脸,小声地说道:“等打退了金鹰,我们便来这里居住。” 名珠盯着云生,顿时脸生愁云,淡淡地道:“你何时才能找到你母亲啊?” 云生燃烧的热火一下子好似被泼了一盆凉水,翻身坐在地上,叹气着道:“两年,再给我两年时间。若是还找不到母亲,我们便结婚。” 名珠躺在床上,眼望洞顶,却是没有说话。 云生在地上坐了片到,拉起名珠,跪于蒲团之上,向风雷战神叙述了一下事情的缘由,并请师傅原谅,这才进入内洞,将飞天九剑带回了名府。 第二日,云生让名珠将其中一把宝剑送于名风起。 名珠笑着说:“你现在可是总镇,这笼络人心的好事便让你了。” 云生抱了抱名珠,也不再推辞。 云生找来名风起,道:“风起,伯父让你随我一同外出历练。从今以后,你我便是军人,刀枪无情,这把宝剑便送于你防身。” 名风起看了一眼云生,接过宝剑,抽出剑鞘,只见寒光四射,刺人眼目,甚是沉重。 随手一挥,一道寒光掠过,夺人眼目,摄人心弦。 名风起心中喜欢,扒下一根头发,放与宝剑之上,轻轻一吹,头发断落。 名风起心中大惊,脱口道:“好剑!” 又仔细端详,只见上刻“劈岳”二字。 剑入鞘中,名风起朝云生道:“谢谢!” 云生道:“以后若是有人问起这把宝剑的来历,你便说是名门之物。” 名风起点头。 送走名风起,云生又叫来茗蕙。 茗蕙见云生鬼鬼祟祟,便道:“二哥,什么事啊,这么小心?” 云生道:“妹妹,你现在使用何种兵器?” 茗蕙睁着一双大眼睛道:“双剑。” 云生递与茗蕙两把宝剑,道:“你打开看看。” 茗蕙抽出其中一把宝剑,随手一挥,只觉五彩纷呈,流光溢彩,美轮美奂,直晃得茗蕙两眼发花。 又抽出另外一把宝剑,再次一挥,只见如雨后初霁,一片湛蓝,只喜得茗蕙两眼发光,酒窝显现。 茗蕙舞动双剑,五彩流光与湛蓝交替辉映,色彩缤纷。 云生连忙道:“小心!” 茗蕙这才停下双剑。 云生走到茗蕙前,“噔”的一下拔下茗蕙一根头发,放于双剑之前,道:“吹口气看看。” 茗蕙轻轻一吹,长发断为两截,直惊得茗蕙双眼发呆,“这么锋利?” 云生拍了拍茗蕙的头,“这几天好好熟悉熟悉,莫要伤了自己。” 茗蕙高兴得道:“知道了,哥哥。” 云生又道:“这两把剑,一为霓虹,一为霁蓝,若是有人问起宝剑的来历,你便说是假和尚送的。” 茗蕙两只大眼睛看了看云生,道:“还是哥哥好!”突然一个蹦子,在云生左脸上亲了一下,遂后便嘻嘻地跑掉了。 云生摸了一下左脸,久久没有放下,这才狠狠地道:“真是便宜了肃泰这个龟儿子!” 云生自己也取了一把剑,名为“冷月”,也是他当年在山洞中使用的那把剑。 其余五把宝剑,云生交于名秀保管。 第255章 追随 第二天一早,天刚刚发亮,只见门人连忙跑来,对云生说门口有人找他。 云生连忙起身,直奔门口,心中有些纳闷,“我在这青岚城再无他人相识,谁会来找我呢?” 云生来到门口,大吃一惊,原来是夜荡义六人。 云生心中大喜,连忙招呼众人进院。 众人坐定,夜荡义道:“云生兄弟,昨日听你一番话,实在是叫我等惭愧地无地自容。” 云生心中纳闷,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说了哪句话,令夜荡义六人惭愧。 夜荡义又道:“云生兄弟当年在龙虎关时,才年仅十六岁,入伍一年不到,便能知晓‘若有战,召必回’的道理。 想想我们都是十几年的老兵,却不知道如此简单的道理,着实是令人惭愧。” 云生心中乐道:这‘若有战,召必回’,可是前世部队退伍老兵的共同心声,并不是自己所创。 不过云生表面却并没有显露出来,而是说道:“夜兄,人各有志,想法自然不同。” 夜荡义又道:“自大月湖后,我等流落至此,为他人看家护院,实属无奈之举。想我堂堂云海关一总镇,今沦落为他人走狗,怎可甘心?” 云生点头,知道军人还是有着自己最后的尊严。 夜荡义又道:“云生兄弟,三关失守,京城沦陷,乃是我三关将士之耻辱。我们兄弟六人商议,此生愿追随云生兄弟,一起驱逐鞑虏,复我河山,既便牺牲,也在所不辞。” 樱子华、烨新桥、峙岳、略经天、月掷钊五人也同时拱手道:“我们五人愿追随云生总镇,一起驱逐鞑虏,复我河山,既便牺牲,也在所不辞。” 云生大喜道:“众位兄长再莫轻言牺牲,我等暂时只是聚集力量,待时机成熟之日,便是收复三关之时!” 夜荡义道:“我们相信云生总镇,知道云生总镇是一个极讲感情之人。 当年你能在千军万马中背着宽继贤老英雄的尸体,我们也相信云生总镇能够善待我们的。” 云生对天发誓道:“我云生愿与六位兄长共进共退,永不相负。若是有一日背信弃义,出卖兄弟,我甘愿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轮回。” 夜荡义六人也发誓道:“我等六人甘愿追随云生兄弟,若临阵脱逃,背信弃义,甘愿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轮回。” “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轮回”,这可是洪莽大陆上最为狠毒的誓言。 谁也没有想到,就是这一追随,以后上演了不知多少感人肺腑的故事,为洪莽大陆千古流传。 名秀见到夜荡义六人,心中也是十分高兴,隆重地招待了几人。 夜荡义等人见名秀尚书如此礼贤下士,个个更是对名门心怀敬意。 名秀道:“众位此次甘心报国,我名秀也代表名门向大家表示感谢。今日各位即将启程,我也没什么好送的。不过我名门这些年来倒是也积攒了一些宝物,今日大家喜欢什么就拿什么吧!” 而后名秀命人打开武备库。 众人进屋一看,皆是些武器、铠甲,弓箭等等。 云生选了一杆千斤重的精钢长枪、一套鱼鳞锁子甲和一张千斤大弓。 肃泰选了一根一千二百斤重玄铁浑棍、一套镔铁双心镜甲,却是没有选弓箭。 肃泰只喜欢铁棍砸人,横冲直撞,不喜欢用弓箭远距离伤人,觉得这样胜之不武。 夜荡义也选了一杆玄铁长枪,一套镔铁双锁铠和一张千斤大弓。 其它众人也都纷纷选了一些称手的兵器。 月掷钊倒是选了一套犀牛皮甲铠,略经天反复挑选,最后选了一张紫金蛇雕弓。 名珠、名风起和茗蕙也只是选了一套凯甲和弓箭,并没有选择兵器。 名秀看在眼里,什么话也没说。 昨天云生将其余五把宝剑寄存在他这里,他打开一看,把把惊魂,每一把都能与红尘大帝赠与名珠的断虹宝剑相媲美。 今天他看见名风起和茗蕙所配带的宝剑,便知是其中的三把,所以也没有再催促他们。 众人选好兵器,个个都满心欢喜,向名秀道谢。 名秀道:“你们个个都是我洪莽好男儿,与你们的忠心义胆相比,这些都是身外之物,算不上什么好宝贝。” 名秀又道:“镇南关距青岚府并不远,仅有八百里的路程,这样,今日大家休息一日,明日再出发。” 众人听后,有些纳闷。 八百里路程,需两日时间。若明天出发,大后天才到,有些晚了。 新官上任,第一天就迟到,只怕镇南王有些怪罪。 夜荡义老成持重,说道:“尚书大人,明日出发,只怕耽误了报到的时日。” 名秀笑道:“无妨!众位,你们此次前去,千里迢迢,时日又长,家中妻小无人照顾。 你看我名府占地宽阔,家中人口又少,不妨将你们的家人接到名府。如此,也不用再担忧家中妻小的安危。” 夜荡义几人听罢,顿时感动得热泪盈眶,对名秀感激不已。 真是物以群分,人以类聚,真诚之人必交谦谦君子。 樱子华苦涩地道:“金鹰南下,家中父老南下莽江。我寻找数年,却是毫无音讯。” 烨新桥和略经天二人道:“当年金鹰大破三关之后,洪北战乱,父老乡亲举家迁徙,家乡已无亲人。自来到莽南之后,我们也是四处打听,却是音讯全无。” 月掷钊也叹气道:“父母老去,妻子改嫁,家中已无亲人。” 众人听罢,又是一阵伤感。 倒是夜荡义和峙岳二人还好一些,在家乡找到了父母妻小,接到莽南居住。 夜荡义六人当即返回,向各自所在的庄园和酒楼辞别,只说朝廷来人,让他们去军中任职。 庄园的财主和酒楼的老板听后,心中恋恋不舍,却是无可奈何。 而后,夜荡义和峙岳二人将家眷接到名府,名秀安排在后院居住。 家中父母妻小居住在名门之中,夜荡义和峙岳二人自是十分放心,完全没有了什么后顾之忧。 晚上,名秀母亲叫来老叫花子道:“二兄弟,这次是孩子们首次出征,我怕他们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知战事危险,担心得很啊!就拜托你了,你只需远远跟着,我就放心了。” 老叫花子大喜道:“老嫂子,我在庄园里也呆得烦了,正好出去散散心。” 晚上,名珠和母亲聊了一夜,彼此依依不舍。 云生和名秀也谈了一夜。 名秀苦口婆心,用心良苦地给云生一一讲解军营之中需要注意的事项,翻来覆去,生怕漏掉一项。 云生表示谨记在心,并请求名秀打听一下母亲的下落。 第二日一早,众人吃完早饭,又是一阵离别。 老太太含泪不舍,一一抓着众人的手,又是一番千叮咛,万嘱咐。 随后十一骑骏马,十一道身影,十一道烟尘,绝尘而去。 众人马不停蹄,两日后便来到了镇南关。 第256章 镇南王 镇南关,位于大德版图之西南。南靠十万大山,西依剪壶山脉,东临青岚府城,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是历来兵家必争之地。 镇南关常住人口六十余万,是大德王朝西南地区最大的城市,常年驻军二十余万。 众人走进镇南关,只见人头攒动,摩肩接踵,商铺林立,车水马龙。 十一人来到镇南王府,云生递上任命状,侍卫遂带众人进府。 大堂之上,只见一人身形清瘦,脸若斧削,长须飘飘,儒雅有度,眉若青山,眼似明星,年若七旬,精神健烁。 云生心想:这镇南王年轻之时,定是一位美男子无疑。 云生登前拜上:“属下云生拜见镇南王大人。” 镇南王抬手道:“免礼。” 云生拱手退步。 镇南王却笑道:“想不到一位总镇之职,竟然引来六名万人侯。” 云生道:“回镇南王,我等皆为三关将士,为报效国家而来。” 镇南王右手抚须,却道:“你等可知此次任务之艰巨?” 云生道:“名秀伯父概略有所介绍,详情不知。” 镇南王见云生不卑不亢,回答有礼有节,不由得对云生心中赞赏,是个可用之才。 镇南王道:“近年来,十万大山屡次对我袭扰,牵扯了我近十万精兵。 最近云康地界,兽人占据南北高峰,通过兰芽古道,屡次对我发动袭击。 因而我决定先解决十万大山之后患,再与兽人决一死战。 因此,我向圣上请旨,特地组建一支队伍,平叛十万大山之叛乱。圣上也准允了此事。 不过十万大山山大沟深,道路狭窄,不利于大军作战。 因此平定十万大山之事,只能取巧,不可力战。你要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云生知道镇南王军务繁忙,日理万机,与镇南王单独见面的机会很少。因此在赶来路上之时,早已思谋已定,做好了准备。 云生道:“镇南王大人,属下心中还有些疑惑,不知当讲不当讲?” 镇南王道:“说。” 云生道:“此次平叛十万大山,不知镇南王大人的目标是什么?” 镇南王一时心中疑惑,想了片刻,说道:“自然是彻底消灭,以绝后患。” 云生又道:“那最低目标是什么?” 镇南王笑道:“自由砍伐铁木,不再袭扰我南部二府。” 云生又道:“以前我大德王朝可曾砍伐铁木?” 镇南王略做思考,语气平淡地道:“也曾砍伐。” 云生问道:“一年砍伐多少?” 镇南王道:“百棵左右。” 云生道:“那以每年继续砍伐百棵为准,十万大山不再对我袭扰,这算不算是最低目标?” 镇南王似乎有些生气,心想这无异于小孩子说话。若是正常砍伐,与十万大山正常交易,叫你等前来又有何用? 镇南王不悦地道:“如今金鹰水师日益强大,对我莽江之南虎视眈眈。我大德王朝必须尽快壮大水师,每年继续砍伐百棵铁木,定然不行!” 云生道:“镇南王大人,金鹰铁骑入侵我洪莽,实乃强盗之举。在莽江之北,我挥北、荡北、逐北三旅将士不忍山河破碎,国破家亡,纷纷共举义旗。大月湖一战,十万余将士为国捐躯。 今我等为一己之私,强伐铁木,入侵十万大山,又与金鹰强盗有何区别?” 镇南王大怒,左手拍案,“放肆!”紫檀桌案立刻化为灰粉。 众人大惊,云生倒是不惧,继续道:“噬铁鼠以铁木果实为生,铁木即噬铁鼠之家。 如今大肆砍伐铁木,对噬铁鼠而言,无异与国破家亡。奋起反抗,实为理应之举。” 毕竟镇南王乃百万皇,心境修为自与常人不同,此时也慢慢冷静下来,道:“那依你之见呢?” 云生道:“金鹰舰船乃普通之木材,我大德水师又何必非用铁木不可呢? 十万大山深处,蔽日参天大树随处可见,更适合做大舰龙骨。 若是继续以每年百棵铁木为准,另再砍伐参天大树,这样属下可带师出征,以求良策,平息十万大山之叛乱。” 镇南王点头,心中对云生更是欣赏,遂淡淡地道:“只怕朝廷不许。” 云生道:“十万大山叛乱,皆因铁木而起,牵扯镇南王大人五万精兵。 若是待到金鹰南下,兽人大举东进之时,恐怕为时已晚。如此,可谓是因小失大。” 镇南王笑道:“小子不错!你等且寻一住处,暂时住下,我再向朝廷奏请。” 云生道:“是。” 众人寻得一家旅馆住下,茗蕙道:“二哥,刚才吓了我一大跳。” 云生道:“镇南王乃是百万皇,心境自与常人不同,不会意气用事的。” 夜荡义六人也是佩服云生的胆量,顿时对云生刮目相看。 夜荡义道:“云生总镇初心良好,只怕朝廷不许。” 云生问道:“夜兄此话怎讲?” 夜荡义抬头叹道:“朝廷只顾自身安然,那管他人死活。” 云生听后,点了点头,沉思片刻,而后笑道:“镇南王自有解决之法。” 夜荡义又纳闷道:“总镇此言何意?” 云生道:“有两点考虑。一是镇南王现在两线作战,兵力分散,顾此失彼,所以镇南王想尽快解决十万大山之叛乱。 二是大战在即,镇南王正是急需人才之时。我等六位万人侯、五名千人将,不由得他不眼馋。” 夜荡义几人听罢,心中不仅为云生的真知灼见而称赞,同时又对云生高看一眼。 转眼之间一月过去,众人也未等到镇南王的消息。城中地方狭小,又没有练武场,不适合众人习武修炼。 云生与众人商议,决定留下夜荡义和略经天在此守候信息,其余人等到乡下居住。 众人在一小山村中寻得一家住处,每日在山中习武修炼。 云生心道:自己如今起事,这些人便是自己的班底,要好好笼络笼络才是。 云生见月掷钊身形瘦小,生轻如燕,且心思灵活,机敏谨慎。便将当年老叫花子传于他的“大力神猿拳”之“飞身篇”和“体柔篇”教于练习。 云生原本想将“大力神猿拳”拳谱与他,但心中又想,拳谱与他,只是一时之情;每日指点与他,则相当于半个师父,感情自然不同。时间一长,必定会心生感激和尊敬之情。 于是,云生每日上午便悉心教导月掷钊,同时将“大力神猿图”之功法也一同传授与他。 云生诲人不倦,细心讲解,耐心指导,且严肃认真,完全像是一个师父。 时间一长,果然月掷钊对云生内心很是感激,且又尊重,凡是云生安排的事,从不推辞。 第257章 任职前锋旅 每天下午,云生则开始指导樱子华、烨新桥、峙岳三人练习“梨花雨枪”。 云生身与心合一,心与神合一,神与枪合一。长枪在他手中,如臂指使,犹如身体的一部分。 云生闭眼,连刺一百零八下,次次中的,让三人惊叹不已,心中佩服至极。 在大王山比武之时,云生两枪便败两位千人将,那时他们还以为是云生取巧,侥幸而已。 但现在亲眼见过,才知长枪犹如云生的两臂,胜之必然。 三人对云生佩服不已,云生也是耐心指导,每日与他们对战,三人也是练得不亦乐乎。 时日一长,樱子华三人与云生也渐渐熟络起来。 而肃泰和茗蕙二人,则找到一处僻静地。每日凝神聚气,修炼四条经脉,现在二人都已经打通了一条经脉。 名珠与名风起也没闲着,只因为来了一个人,一位百万皇,镇南王的妻子,清凉阁阁主棠海秋。 棠海秋平时住在清凉阁,主持清凉阁事务。这次他来到镇南关,便是来专程看望她的丈夫镇南王。 不过当听镇南王说起云生等人后,棠海秋便将名珠和名风起二人直接接到镇南王府上,悉心指导二人剑法。 时光如梭,又过去了一个月。 这天,略经天来到小山村,报与云生:名满天下的铸剑大师离人狂要为江南临江府兵家之嫡玄长孙兵成峰打造本命神剑,后日开炉,如今兵家家主兵洪越已经来到镇南关。 云生道:“略兄,这离人狂是何许人也?” 略经天道:“这离人狂是当今天下第一铸剑大师。他性格乖张,不畏权势,每次有人求他铸剑,他都会提出几个条件,或者是铸剑之人能够拿出让他喜欢的宝物。 若是以势强求,他宁可死去也不会铸剑。听说此次江南兵家便是拿出了让他心动的宝物。” 云生沉思片刻,道:“这种人咱们高攀不起,你再仔细打探镇南王府及周边的消息便是。” 又过去了两个月,肃泰和茗蕙在云生的指导下,细心感受体内真气变化,以意念引导真气流转,修炼速度突飞猛进,又打通了另外一条经脉。 这天下午,云生与樱子华几人对战,略经天慌慌张张地跑来。 云生问道:“怎么了,略兄?” 略经天喝了口茶,道:“战报,镇南王派出讨伐十万大山的两万大军全军覆没,仅有带队的十万王一人逃回。” 众人大惊,云生倒是镇定,道:“这非偶然,乃是必然。十万大山山大林密,道路狭窄,别说是两万,便是十万,去了也是送死。不过我想,咱们出头的日子也快到了。” 果然不出云生所料,一个月后,略经天满脸笑容地报与云生,“云生兄弟,镇南王大人有请。” 云生微微一笑,道:“大家备马,即刻出发。” 云生、肃泰、茗蕙、夜荡义九人全副武装,只奔镇南王府而来。 大堂之上,镇南王眯着双眼,右手托着额头,似是十分疲倦的样子。 云生九人来到堂前,云生报道:“属下云生拜见镇南王大人。” 镇南王抬起头来,说道:“免礼。” 镇南王看向云生九人,道:“你上次所说之事,我已上报朝廷,只是朝廷不允。今另有一事,不知你等愿意?” 云生道:“请镇南王大人明示。” 镇南王道:“最近,金鹰水师已在大月湖集合战舰,调集兵力,意欲大举进犯江南。 兽人趁此机会,也是蠢蠢欲动,已派大军快到兰芽古道,欲侧面攻击于我,吸引我方兵力,形成钳形夹击之势。 我经过再三考虑,愿推荐你等前去与兽人作战,不知你等愿意?” 云生故作慷慨地道:“戍边卫国,乃是洪莽男儿理应之事,更是我三关将士之职责。镇南王大人如此瞧得起我们,我们总可推辞?” 云生知道,上次拒绝了镇南王,惹得镇南王生气。若是自己再次拒绝,只怕会与镇南王彻底决裂。 所以,云生这次说得是豪气横生,激情万丈。 镇南王听后,大喜道:“好!不愧为我三关将士,我这便任命你为总镇。” 云生自我推荐道:“镇南王大人,我等愿为前锋,与兽人决一死战。” 云生心想,要使镇南王看得起自己,必须拿出实力,取得辉煌战绩。 若做其他旅总镇,为别人打工,不如自己充当前锋,放手一搏。 镇南王喜出望外,他对云生在莽北之事已有所了解。今又见云生主动请缨,心中欢喜。 况且云生等人六位万人侯、五位千人将,确实可以担得起前锋之职。 遂道:“果然不愧为三关将士,你等既有报国之心,我便认命你为前锋旅总镇。” 云生道:“多谢镇南王大人,不过兽人若有十万王,还请镇南王派出十万王大人以抗衡。” 镇南王笑道:“这个自然。”不过,很快又愁云涌上眉头。 镇南王叹气道:“现在金鹰意欲大举南下,莽江战线之上,仅有保京王一位百万皇,人单势薄。 朝廷又邀请真珠堂和水月宗二大江湖门派前来助阵,但仍然只有三位百万皇。 如今东海战场,倭寇大举袭扰东南三省,连续袭击了十余个县城,战事紧张。 所以,朝廷调遣我去莽江战场。壶嘴山阻击兽人之战,全权由吉家兴都统负责。” 云生听后,心中大为着急,于是连忙道:“镇南王大人,临战之时,怎可轻易更换主帅? 若是我镇南关被兽人突破,兽人兵锋东行,直至青岚都城,这与金鹰突破莽江战线又有何区别呢?” 镇南王听后,心中甚是欣慰,笑道:“没事,莽江战线才是主战场。 我走之后,清凉阁阁主将带清凉阁众十万王来助我抗击兽人,协守镇南关。” 云生听罢,心想:镇南王既以决定,必定会有后手,安排好各项工作任务的。 云生拱手道:“多谢镇南王大人提携,我云生必定会竭尽全力,完成任务。” 一日后,镇南王命令已到,任命云生为前锋旅总镇,肃泰为副总镇。 但对名珠、名风起和夜荡义六人未有安排。 云生本想安慰大家一番,但却不知怎讲。 夜荡义苦涩地道:“我等南归之后,朝廷早已永不录用。镇南王未做推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云生看向夜荡义等人,眼神来回地扫了一遍,而后郑重地道:“几位兄长,事已至此,伤人心神。兄弟我只说一句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夜荡义六人听罢,心领神会,拱手道:“多谢云生兄弟。” 名珠和名风起听说云生等人即将奔赴兰芽古道,与兽人作战,便辞别清凉阁主棠海秋。 棠海秋也并未阻拦,只道:“多加小心。” 云生与名珠再见,自是十分想念和亲切,二人一直谈到深夜。 次日,云生、名珠等十一人便奔赴兰芽古道。 十一人来到来到西路军军部,拜见吉家兴都统,却不料吉家兴都统去镇南关开会,不在军中。 云生交换了文书,而后来到前锋旅大营,原总镇与众人见面后,见云生等人如此年轻,心生几分轻视。 于是概略地将战场情况和军营情况作一介绍后,便面带几分幸灾乐祸的神情道:“众位,好自为之吧。”随即离去。 云生也不生气,也不客气,更没有相送。 第258章 万人侯之间的冲突 下午,云生召集夜荡义众人及前锋旅两名副总镇、各位千总在一起开会。 前锋旅其实是镇南王下辖第一旅,因常常执行前锋作战任务,故称为前锋旅,编有两名万人侯副总镇。 云生向一名副总镇说道:“你将当前的敌情给大家讲一讲。” 那名副总镇脸呈圆形,满脸横肉,坐在椅子上,大腹便便,翘着二郎腿,神态悠然,对云生等人很不在意。 听云生说完,这才大大咧咧,直起身来说道:“昨日战报,兽人部落已派出5万精兵向我兰芽古道进发,估计三天后便会到达壶嘴。 如今兰芽古道南北高峰均已被兽人占领,我部完全处于防守状态。”说罢,便仰头靠于座椅之上,遂不再言。 敌情介绍极为简略,总共两句话,六十余字。 云生看此人面相及神态,便知是一名老兵油子。 “你他么的刁什么刁?”肃泰突然“噌”地一下站起身来,对着那名副总镇大骂道。 “你他么的一个新兵蛋子,想造反吗?”那副总镇也是站起身来,对着肃泰大骂起来。 “噌”“噌”“噌”“噌”“噌”“噌”“噌”“噌”“噌” 名珠、夜荡义、茗蕙、名风起、樱子华、烨新桥、峙岳、略经天、月掷钊九人齐唰唰地也站了起来。 “噌”“噌”“噌”,在那名副总镇身后,也有三名千人将站起,对着名珠几人怒目相视。 一时双方箭拔弩张,气氛异常紧张。 “啪”的一声,云生手拍桌面,对着那三名千人将大声吼道:“坐下!” 那三名千人将见云生朝自己吼道,一时有些愣神,而后相互一视,缓缓地坐了下去。 云生看了那名副坐镇一眼,又看了看肃泰,笑着说道:“都不服,是吗? 好!明天我在校兵场摆擂台,你们二人生死决战,我邀请全旅将士参观。” 肃泰一听,顿时乐了,大声地说道:“好!谁不来谁是孬种!” 那名副总镇看了看肃泰,又看了看云生,脸色阴晴不定,明显是不知对方深浅,心中拿不定主意,而后“呼”的一声坐下,扭过头去。 云生和肃泰二人相互一视,顿时会心一笑。 而后,云生大声道:“在这儿,我是总镇!” 云生巡视一周,见无人说话,遂向名珠和夜荡义等人点了点头。 名珠、夜荡义等人会意,于是又齐唰唰地坐下。 让肃泰和那名副总镇对决,云生是放一万个放心。 肃泰修炼与“九锻神功”相媲美的“红尘功法”,都是洪莽大陆最顶尖的功法,打通二十条经脉,况且又年轻力壮,力大无比。 反观那名副总镇年纪已大,肚子横肉肥油鼓起,便知已经疏于锻炼,身体开始走下坡路。 因此,让肃泰和那名副总镇决战,肃泰有百分之百的取胜把握。 况且,在全旅1万多将士面前进行生死决战,那名副总镇既没有取胜的把握,更丢不起这个脸。 云生又问:“我部现有兵马多少?骑兵多少?步兵多少?弓箭手多少?” 那名副总镇扭过头去,气得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红,默不作声。 另外一名面相老成的副总镇见双方火药味浓厚,连忙答道:“我部现编有兵马15000人。其中枪骑2000人,弓骑1000人,步兵12000人。” 莽南之地不同于莽北。 莽南之地雨水充沛,河流纵横,桥梁稀少,所以部队所配步兵多,骑兵少。 部队以步兵为主,骑兵只执行一些其它的诸如穿插、包围等快速机动的任务。 云生疑惑地问道:“为何是15000人?” 那名面相老成的副总镇道:“全旅满编是1万人,因执行正面阻敌任务,故加强了5000人马。” 云生点头,看向那名面相老成的副总镇道:“兄长尊姓大名?” 云生见这名面相老成的副总镇态度还算谦逊,于是有意结交,毕竟已经与一名副总镇闹僵,不能同时得罪另一名副总镇,否则以后的工作就很难开展。 很多时候,不怕正面对抗,就怕暗地里坏事。 那名面相老成的副总镇道:“我叫邦战国。” 云生面带微笑,继续问道:“邦兄出自何门何派?” 邦战国道:“师从玄阳殿。” 玄阳殿是江湖上二流门派,常年有百万皇坐镇,但因无战神出世,所以只能排名为二流门派。 东林禅寺、问道门、江南兵家、金刀盟、九宫门和剑阁这六大门派,常年有战神坐镇,五六位百万皇,故为超级门派。 而像刺客盟、武极堂、水月宗、雪神山、黑头山这些门派,时而有战神问世,门派内常年有三四位百万皇,故列为一流门派。 而像名门、玄阳殿、清凉阁、飞雨楼、雷火堂、飞剑宗、真珠堂、花仙谷、北海宫、塔西寺等,门派内只有百万皇,而无战神,故列为二流门派。 云生点头,又言归正传,问道:“弓箭可曾配齐?箭矢有多少?” 邦战国道:“弓箭全部配齐,箭矢每人自带50支,另有储备50万支。” 云生又问:“兽人进攻一般呈什么队形?” 邦战国道:“一般狼骑在前,牛人、熊人居中,半马人分布两侧,虎人、狮人断后。” 云生又问:“兽人装备如何?” 邦战国道:“一次比一次好。狼人一般手持长刀,身穿锁子甲、连环甲等,为轻骑兵,善骑射。 那座狼体大如牛,速度极快,善于奔跑跳跃,一跃三丈。 牛人、熊人刚开始穿皮甲,以后慢慢换成了全身甲,铠甲厚重,一般两百步外箭矢不能射穿。手持长刀、长斧、狼牙棒,刀斧沉重,杀伤力巨大,为重步兵。 半马人极善奔跑,身着轻甲,手持长枪,是典型的枪骑兵; 虎人、狮人也着锁子甲、连环甲等。有时骑马,有时不骑马,不善骑射。但战斗力强悍,介于牛人、熊人与其他兽人之间。 另外兽人还有两大种族,一个为豹人,奔跑速度极快,是天生的地面斥候。 另一个为鸟人,天生双翼,可以飞行,是天生的空中斥候。” 或许是刚才云生拉了一下感情,这次邦战国倒是讲得详细。 云生思索片刻,问道:“如此说来,只有狼骑善于骑射,其他兽人皆不善于弓射?” 邦战国思考片刻,说道:“大致如此。” 云生笑道:“好,众位这就散去,明日校兵场点兵。” 会后,云生留下名珠、肃泰和夜荡义等人继续商量。 云生笑着道:“我们初来宝地,有人见我们年轻,很是打不到眼里。” 肃泰站起身来,说道:“二哥,明日你安排我和那胖子决战,我给你树威风。” 云生笑道:“这样也太直接了,完全将人得罪死了。你没看到他身后还有三名心腹千总吗? 如果不出我的所料,在明日点兵之时,必然会出什么幺蛾子。” 夜荡义听后笑道:“这种事情在军营之中很常见,不过应付起这种事来,也很好办。” 夜荡义说完,又看向樱子华五人,只见樱子华五人也是面带微笑,并无半点担心。 云生知道夜荡义有着丰富的军营经验,于是请教道:“请夜兄指点一二。” 第259章 沙场秋点兵(一) 次日,秋风习习,艳阳高照。 校兵场上,前锋旅15000将士集合,密密麻麻的一大片。 云生等人及原来两名副总镇共十三人走上点将台。 众人坐定,云生看了看下方众将士,起身道:“我是新任前锋旅总镇云生。” 下方将士见云生如此年轻,顿时炸开了锅,议论纷纷。 “这么年轻,便是总镇,假的万人侯吧!” “这又是谁家的公子姑爷,来此谋取名利?” “这下惨了,与兽人大战,赢了都是他们的功劳,输了跑的比兔子还快。哎,惨了,惨了,我这条老命看来要葬送于此了。” “哎,兄弟,看着不行就赶快跑吧!” …… 众人议论纷纷,个个摇头叹气。 就在这时,前排的一人站起,中气十足地说道:“小孩,你是谁家的公子哥?这战场不是青楼,光有力气可不行,还是赶快回家吃.奶去吧。” 说完,又转过身去,哈哈大笑道:“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 台下的众将士一齐起哄道:“赶快滚吧,回家吃.奶去吧。” 这时,又有一人站起,也是中气十足,大声喊道:“你们怎么对总镇说话呢?战死沙场,总比死在女人肚子上强吧!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而后放声大笑起来。 大家又齐声哄笑道:“对!对!对!是比死在女人肚子上强。” 众将士在台下起哄,台上的那名身体肥胖的副总却是笑而不语,心道:“一群小屁孩,想跟老子斗,看你今天怎么下台!” “不要说话!”肃泰起身,大喊一声,犹如青天霹雳,直震得众人耳膜作痛。 肃泰走到前台,大声喊道:“我等初来乍到,或许有些人心中不服。有谁不服?尽管站出来!”遂将玄铁浑棍往地上一杵。 “轰”的一声,点将台直接被砸出一个大洞来。众人看罢,皆都吃惊。 一时之间,全场鸦雀无声。 肃泰大笑道:“瞧你们的这幅德行!” 而后又举起手中大棍来,大声喊道:“有谁能胜过我这玄体浑棍,我便将这副总镇一职让给他。顺便说一声,我这玄铁浑棍一千两百斤重!” 众人“哇”的一声,张大了嘴:一千两百斤重? 肃泰也是得意不已,大声道:“谁不相信,可上来试试。”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 坐在前排的十余名千人将也是左右相视。 这时,一名身形魁梧的千人将站起身来,走上点将台。 肃泰见有人走来,一声冷哼,遂将手中玄铁浑棍直接扔于那千人将。 虽然千人将心中早有准备,但也是猝不及防,双手接过玄铁浑棍,一时大意,被撞得连退几步。 而后身体顺势一转,借力卸力,将长棍杵在地上,这才不至于当众出丑。 千人将又将长棍拿在手上掂了掂,似是十分吃力的样子,心中惊讶不已。 随后恭敬地将铁棍送到肃泰手上,而后转身,朝着众将士大喊道:“此棍不假,最少一千两百斤重!” 遂走下台去。 云生、名珠和夜荡义等人看后,面带微笑,继续看着下方的表演。 这时众将士中又有一人站起身来,大声地说道:“兄弟们,我建议让这位好汉做我们的总镇,你们说,行不行啊?” 台下的众将士齐声喊道:“我看行!” 云生起身,笑了笑,指着肃泰道:“这位是肃泰万人侯,为我前锋旅副总镇。” 众人“啊”的一声,“这么年轻,憨头小伙,也是万人侯?” 这时,又有人起哄道:“万人侯啊,我建议就让他做我们的总镇!” 这时众将士也一起喊道:“对,就让他做我们的总镇!” “不要说话。”肃泰大声喊道,声若惊雷。 肃泰转身,指向云生道:“这是我二哥,也是万人侯。” 众将士听后,个个心中惊讶:“这么年轻,又一名万人侯?” 众人议论纷纷。 这时台下又有人站起,大声喊道:“兄弟们,大家不要吵!我建议让总镇大人给我们亮两手,好不好啊?” 众将士齐声高喊:“好!好!好!” 又一人起身,大喊道:“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总镇大人,来一个!” 台下的众将士也齐声喊道:“来一个!来一个!” 云生走上前来,笑着说道:“既然大家热情相迎,我就给大家献献丑。” 说罢,云生左手一挥。 一名将士向前跑去,略经天上前,将手中的弓箭递于云生。 过不多时,只见一名军士手中斜举着一个竹杆,在竹杆上用绳子吊着一个苹果。 云生站于600步外,问道。“兄弟们,这样可行?” “好!你射中苹果,我们就认你为总镇。”一名百人师伍长站起,大声说道。 600步外,射中一个苹果,其难度已是相当不小。 云生笑了笑,而后取箭上弦,左手持弓,右手控弦,双臂用力,将弓箭拉成满月,而后松弦放箭。 “嗖”的一声,箭如流星,疾射而去。 “啪”的一声,箭中苹果,苹果炸裂成碎块,掉落地上。 “好!”众将士不禁鼓起掌来,一时震天动地。 “我怀疑苹果有诈。”一名将士站起身来,大声喊道。 此时,在这名将士的身旁,也有几人站起身来,“我也怀疑苹果有问题。” 云生看向几人,面带微笑,而后又一招手。 此时,一名军士上前,将一个红苹果递于云生。 “你过来。”云生指着那名将士道。 那名将士犹豫了片刻,走上前去。 云生道:“你把这个苹果吃掉。” 那名将士虽然心中有些恐惧,但自持身后有人,遂几口将苹果吃掉,只剩下一个核桃大小的果核。 “这个有没有问题?”云生问道。 那名将士看了看云生,心中有些胆怯,慢吞吞地说道:“这次没有问题。” 云生笑了笑,命人将苹果挂在竹杆上。 600步外射中一个核桃大小的果核,其难度明显增加了不少。 云生取箭上弦,左手持弓,右手控弦,将弓箭拉成满月,瞄准果核,而后松弦放箭。 “嗖”的一声,箭如闪电,直奔果核而去。 “啪”的一声,果核炸裂,掉落地上。 “好!”众将士们再次鼓起掌来。 此时,一名千总站起身来,大声说道:“总镇大人,您既然为万人侯,600步距离是不是有些少了?” 云生看向那名千总,正是昨日那肥胖副总镇身后站起的三名千人将之一。 云生仍然面带微笑,问道:“你说多少步合适?” 那名千总道:“至少800步。” 第260章 沙场秋点兵(二) 云生点头,又拿来一个苹果,递给这名千总,“吃了它!” 千总也是毫不畏惧,张口便吃,三口下去,只剩下一个果核。 云生令人继续将果核挂在竹杆上,而后后退200步。 800步外射中一个核桃大小的果核,其难度又是增加一筹。 就在这时,名珠上前,说道:“你这厮真是欺人太甚!” 那名千总看了名珠一眼,转过头去,小声地说道:“没这个本事,就不要丢这个人,不如趁早回家去。” 名珠听后大怒,正欲上前,肃泰一个蹦子跳下点将台,大声地说道:“你说什么,你敢再说一遍?” 那名千总见识过肃泰的厉害,遂转过头去,却不敢说话。 肃泰正欲上前,云生挡住,说道:“三弟,莫要跟他一般计较,这800步还难不倒我。” 云生正要准备开弓,只听名珠道:“慢!” 云生转头,看向名珠。 只见名珠走下台来,看着那名千总道:“若是射中,该当如何?” 那名千总愣了愣神,说道:“若是射中,我便服他!” 云生笑道:“一言为定!” 那名千总道:“驷马难追!” 云生内心暗笑:“你以为这样就可以难倒我,看我如何打你的脸,叫你无话可说。” 其实,名珠和肃泰二人的赌气并非是真的生气,这是昨天晚上三人预谋好的,三人一唱一和,叫那出难题的人再无话可说。 云生取箭上弦,左手持弓,右手控弦,将弓箭拉成满月,再次松弦放箭。 “嗖”的一声,箭如霹雳,直奔果核而去。 “啪”的一声,果核炸裂,掉落地上。 “好!”众将士们再次鼓起掌来,声震天际。 名珠走向那名千总,厉声戾气地说道:“服与不服?” 那名千总点了点头,却未说话,转身走向自己所在的位置。 “慢!”又一名千总站起身来,说道:“他服你,我却不服?” 云生看向这名千总,问道:“为何?” 这名千总昂首挺胸道:“战场之上,兽人不会竖直了脑袋让你射。” 云生淡淡地一笑,说道:“言之有理!” 遂大声喊道:“再放一果核,让它晃动起来。” 800步外,一名军士将果核挂在竹杆上,而后用力将竹杆摇晃起来。 “这样行不行?”云生问道。 “可以!”那名千总答道。 “我若射中,又当如何?”云生再问。 “我便服你!”那名千总答道。 云生狠狠地看了一眼那名千总,而后转过身去。 俗话说:泥人还有三分火。何况是云生这样一个大活人呢? 面对一而再,再而三的刁难,云生确实有些生气。不过,为了降服众人,统一军心,云生还是将心中的怒火强忍了下去。 云生取箭上弦,双眼紧闭,意与长箭沟通,而后猛睁双眼,拉弓射箭。 “啪”的一声,箭矢再次命中果核,果核碎裂成数块,掉落地上。 众将士看后,一个个惊得张大嘴巴,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妈呀,这真是神箭手啊!” “总镇威武!总镇威武!”一名将士高声喊了起来。 “总镇威武!总镇威武!”其它15000名将士也是跟着喊了起来。 一时之间,声贯云霄,气壮山河。 云生转头看向那名千总,那千总脸色顿时一会儿红,一会儿绿,一会儿青。 云生又转头看向台上的那名肥胖的副总镇,只见那名副总镇将头侧了过去,不敢直视云生的目光。 此时,肥胖的副总镇心中不知有多恼火,原本设局想让云生现场丢丑,却不料反而成全了云生,震慑住了众人,树立了威信。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云生心中笑道:你以为只有你有下手,没想到我也有后手吧! 那名高声呼喊的将士,正是云生昨晚找来的一名老兵,充当云生的啦啦队,专门为云生鼓掌加油的。 云生再次转过头来,轻声地道:“服与不服?” 那名千总低头拱手,说道:“拜见总镇!” “嗯!”云生低哼一声,三名千总,他已经搞定了两位,还有最后一名。 云生走向第三名千总,淡淡地说道:“你呢,还有什么新花样,尽管拿出来。” 第三名千总看向云生,只见云生面带怒色,盯视着自己,一时有些心虚,而后低头拱手道:“拜见总镇!” “哈哈哈……”云生心情大好,转头再次看向台上那名肥胖的副总镇。 肥胖的副总镇见云生再次看向自己,心中发虚,连忙转过头去。 “唉呀,原来不是银样蜡头枪!亏得自己昨天忍住,没有与肃泰决战。真若决战,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此时,肥胖的副总镇心中反倒暗自庆幸起来。 名珠几人看罢,也是而露喜色。 特别是夜荡义六人看罢,更是对云生高看一眼。 若是自己上去,根本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在800步外射中不断摇晃的果核。 至此,夜荡义六人对云生是佩服地心服口服。 “来人!”云生大喊道。 这时只见一名军士跑了过来,将一个苹果交于云生。 云生拿起苹果,几口吃得只剩下一个果核,而后交于那名将士。 那名将士连忙跑步向前,将果核系于竹杆之上,而后用力将竹杆晃动起来。 云生取箭上弦,手持弓箭,看向远处摇晃的果核,双眼眨也不眨,两个眼珠随着果核不断地来回移动。 名珠将一块黑色眼罩蒙于云生的双眼之上。 “他要干啥?”一名将士小声地道。 “他要蒙着眼睛射箭!”又一名将士惊讶地说道。 “妈呀,800步外,他要蒙着眼睛射箭!”又一名将士惊讶地说道。 “天哪,他要蒙着眼睛射800步外摇晃的果核!”又一名将士惊讶地说道。 …… 一时之间,众人议论纷纷,觉得真是不可思议。 云生左手持弓,右手控弦,长弓高举,松弦放箭,“嗖”的一声,长箭离弦,直奔果核而去。 “啪”的一声,箭中果核,果核炸裂,散落一地。 “好!”众将士们再次鼓起掌来,声震天际。 “总镇威武!总镇威武!”那名充当云生啦啦队的将士再次高喊起来。 “总镇威武!总镇威武!”15000名将士也是跟着喊了起来。 一时之间,声若浪潮,滚滚而去,经久不息。 第261章 沙场秋点兵(三) 云生与名珠、肃泰三人走到点将台上,分别坐好。 而后云生站起身来,大声地说道:“将士们,我是新任前锋旅的总镇——云生万人侯。” 众将士听后,顿时齐声大喊道:“总镇威武!总镇威武!” 云生指着肃泰道:“这名是新任先锋旅的副总镇——肃泰万人侯。” 众将士刚才都见识过肃泰的厉害,别的不说,仅那1200斤重的玄铁浑棍就叫人心服口服。 “副总镇威武!副总镇威武!”众将士齐声大喊道。 在军营之中,官衔很重要。 但在一群老爷们,一群莽夫来说,实力更值得让人尊敬。 在军营之中,拳头就是实力,实力就是一切。谁的拳头大,谁的拳头硬,谁便是老大。 云生又指着夜荡义介绍道:“这位是原云海关总镇,夜荡义万人侯,夜副总镇。” 众人又一心惊:又一名万人侯! 夜荡义也是心中一惊,什么时候他也变成了副总镇?这虚冒朝廷官职,可是死罪,要杀头的。 但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好说什么,只好站起身来,向众将士点头示意。 云生也知道,这虚报官职,可是军营大忌。不过他却不怕,与换得夜荡义的真心帮助相比,这些都是小事。 昨日散会后,两位副总镇也未前来拜访。他知道那名肥胖的副总镇是心中有气,而邦战国则是见他年纪较小,心中还有些轻视。 当然了,另外一层原因,邦战国为人处世谨慎,目前正处于观望状态。 既然两名副总镇不能为自己所用,那么除了肃泰之外,他还需要一名能够统领全旅的作战型的副总镇。 夜荡义就是最好的选择。 故今日上台后,他也未安排两位副总镇介绍,而是自我主持,直接开门见山。 他故意说夜荡义为副总镇,便是要弄假成真,好让夜荡义统领部队。 云生又指向名珠道:“这位是名门之后,名珠万人侯。” 众人听罢,顿时心中肃然起敬。 名门满门忠烈,几百年来为大德王朝出生入死,那可是三军将士心中的神祗! “名门!名门!国之军魂!”众将士齐声大喊道。 名珠听后,心中顿时一酸。 大德王朝忘记了名门,可是将士们并没有忘记名门。 不过名珠也是心中一惊,名门已为朝廷所不容,今天云生冒然报出名门名号,若是以后让朝廷知晓,岂不是断送了自己的前程? 当然,云生心中自有考虑:他知道,要想镇住前锋旅将士,名门的名号可是一把无敌的杀手锏。 云生又指向名风起介绍道:“这位也是名门之后,名风起万人侯。” 众人更加吃惊:“名门来了两位?” “名门!名门!国之军魂!”众将士们再次齐声大喊道。 云生又指着茗蕙道:“这位是宽茗蕙万人侯。” 下方众将士心中骇浪淘天,顿时纷纷议论起来。 有人喜悦道:我们前锋旅有八名万人侯!恐怕大德王朝所有的军营,也没有如此豪华的阵仗吧! 有人议论道:你看这云生总镇、肃泰副总镇和宽茗蕙年纪轻轻,便已是万人侯,我估计他们都是江湖名门大派的弟子。 有人高兴地道:这说明他们身后有名门大派做靠山,这次与兽人作战,我们前锋旅可有大功劳了。 …… 众人一时议论纷纷,脸上洋溢着阳光般灿烂的笑容。 “不要说话!”肃泰大声喊道。 众将士停止了议论。 云生又指着樱子华几位道: “这位是樱子华千人将!” “这位是烨新桥千人将!” “这位是峙岳千人将!” “这位是略经天千人将!” “这位是月掷钊千人将!” 众将士听后,又是一阵议论纷纷。 “又是五位千人将,这阵势可真够大的。” “如此说来,我们先锋旅便有二十位千人将了。” 众人又是一番议论。 “不要说话!”肃泰再次大声喊道,声若响雷,全场15000将士听得清清楚楚。 众将士心中震惊,连忙停止议论。 肃泰站起身来,大声地说道:“将士们,我们这次前来,个个都是忠烈之后。我爷爷、我父亲都为抗击金鹰而战死!” 众将士听后,一时有些吃惊。 肃泰又走向茗蕙,说道: “这是我结拜小妹,她的爷爷原是龙虎关千总,虽已卸甲,但不忘家仇国恨,再举义旗,在大月湖之战中为国捐躯; 她的大伯也是龙虎关千总,在乌思托江战役中战死; 她的父亲也是龙虎关千总,在小扈山石秀峰战斗中牺牲; 她的三叔和大哥也为抗击金鹰而殉国。七代参军,一门五烈士!” 众将士听后,心中吃惊,一个个屏声静气,再也不敢说话。 肃泰又走到云生跟前,“这是我的结拜二哥,三代忠良之后,爷爷在阿颜巴拉山之战中战死,父亲在乌思托江之战中为国牺牲。” 然后又走到名珠和名风起跟前,道:“这两位都是名门之后。名门事迹,大家自然晓得。雁殇堡一战,一百多名门男儿为国捐躯。” 众人听着肃泰所说,皆都心中不由地钦佩起来。 肃泰又道:“我们这次前来,是主动请缨当做先锋。我们不是来混官职的,也不是来混吃喝的,我们是为无数洪莽将士来报仇的,我们是来收复河山的! 从今以后,你们若看见我肃泰临阵脱逃,大家就都跑吧。 但是,只要我肃泰冲锋在前,那么大家就都给我跟上!只要我肃泰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退缩!” 肃泰说得豪情万丈,众将士们听得心情澎湃,异口同声地喊道:“总镇威武!副总镇威武!” 云生见大家群心激昂,内心暗喜不已,知道今日点兵的效果已经达到。 同时心道:肃泰这把刀子用好了,可真是不赖。 肃泰讲完,夜荡义又走上前去,大声道:“你们之中有没有人知道三关将士的战斗口号是什么?” 这时,下方约有百十来号人站起身来,大声喊道:“知道!” 夜荡义叫来一位百人师,问道:“我们三关将士的战斗口号是什么?” 那百人师大喊道:“为国而战,身死犹荣!” 夜荡义道:“对,为国而战,身死犹荣!我们现在跟兽人作战,兽人残暴无比,可能会有许多将士死去。 你们当中有没有怕死的?如果有,现在讲,即刻走人,我们前锋旅不要这样的孬种!” 众人齐声大喊道:“没有!” 夜荡义大声喊道:“从今以后,我们前锋旅的战斗口号便是:为国而战,身死犹荣!” 众将士也跟着夜荡义齐声喊道: “为国而战,身死犹荣!” “为国而战,身死犹荣!” “为国而战,身死犹荣!” …… 口号声如奔涌的浪涛,一浪高过一浪,一浪盖过一浪,滚滚而去,无穷无尽。 点兵完毕,云生心情很好。 今天点兵能很快镇住众人,激发众将士的爱国热情和战斗激情,肃泰和夜荡义二人功不可没。 第262章 接受战斗任务及实地勘察 当日傍晚,吉家兴都统派人来到前锋旅,召集各总镇开会。 云生一人骑马疾驰而去。 走进大帐,只见已有两名万人侯坐好。不多时,又走进两名万人侯,众人到齐。 过了片刻,吉家兴都统从后侧帐房走出。 只见吉家兴都统虎背熊腰,体格壮硕,双眼爆环,满脸胡茬,约有五十来岁。 坐定后,吉家兴都统道:“众位,据我斥候侦查,大约两天后兽人5万大军便可抵达兰芽古道。 另据镇南王府消息,金鹰王国水师己开进莽江,欲对我大德王朝发动全面进攻。 另外,十万大山最近叛乱频发,不断袭扰我南部二府,昆令都统带3万将士镇守在十万大山脚下。 因此,我军目前处于三面作战状态。 镇南王已命令我部5万兵马必须守住兰芽古道,没有援军,众位明白?” 云生等人道:“明白!” 吉家兴都统又道:“我们不求拿下兰芽古道,守住阵地便是胜利。既使全军覆没,也不能退缩半步。 若是有人临阵脱逃,我这把宝刀第一个便斩了他。” 说着,长刀一抽,“喀喇”一声,桌案一刀两半。 云生等人心中一惊,再次齐声答道:“是!” 云生返回营中,过不多时,一名作战监事拿来一幅地图。 “总镇大人,这是我西路军兰芽古道作战部署图。” 云生打开地图,只见兰芽古道像一只壶嘴向前突出,又似一把剪刀微微张开。 前锋旅位于壶嘴山的正前方。 在前锋旅的两侧,各有一处大红点;在前锋旅的后侧,又有两个大红点;在兰芽古道两侧有两个小绿点,但没有任何备注。 云生问道:“这几个红点和小绿点代表什么意思?” 作战监事眼神诧异地望着云生,而后回答道:“回总镇大人,我旅为镇南王大人麾下西路军第一旅。 这两个红点,分别是第二旅和第三旅,我们三旅呈半圆之势将壶嘴山包围。 在我们身后的两个红点,是第四旅和第五旅,属于预备作战力量。 这两个小绿点,表示兰芽古道南北高峰已被兽人占领。” 云生点头明白,遂看向作战监事,说道:“刚才所问之事不得向任何人提起。” 作战监事道:“是!” 云生刚才从作战监事的眼神中已经看到几分怀疑、诧异与困惑。 对于洪莽世界的作战地图,云生确实不懂。他怕作战监事把此事当做笑话传出去,动摇军心,故下令不得外传。 云生回到帐篷之中,躺在床上,双眼望着屋顶,大脑在急速的运转着。 云生心想:此时宽继贤爷爷若是总镇,他会怎么做呢? 云生细细回想宽继贤爷爷战斗的往事。 在三战泥石县时,宽继贤爷爷与宽洪渡叔叔,还有自己三人扮作小商贩,来到泥石县城,仔细侦察了泥石县城内金鹰大军的分布情况,对东西城门、金鹰军营、县衙、粮仓、武备库等重要目标进行了实地详细考察,而后做出了详细的应对之策和兵力部署。 在夜袭余水县时,宽继贤爷爷又派出宽洪渡叔叔装扮成商人,进入小扈山之中,将断家堡至余水县的行军路程及余水县城内金鹰的分布情况考察地一清二楚,而后确实作战计划、兵力分配、路线选择和时间安排。 在阻敌西关河时,宽继贤爷爷又与自己二人骑马对三关寨至西关河的路程进行了实地测量,而后研究对敌之策,具体安排行军路线和时间节点等。 在守战石秀峰时,宽继贤爷爷又带众人对石秀峰进行全面实地勘察,而后安排兵力,修建城墙,挖掘战位等。 “对,作战的第一要素便是实地勘察,只有熟悉地形,才能制定相应的应敌之策,部署兵力。”云生心道。 这时,云生又想起了前世的自己。 前世的自己是名特种兵,特种兵的一项重要工作便是深入战斗前沿或是深入敌后,侦察敌人兵力的部署情况以及坦克群、火炮群、防空群、飞机场、弹药库等重要目标的位置,而后反馈给指挥所,以便让指挥人员制定相应的作战计划。 “好,明天先勘察战场环境。”云生心中想着。 次日,云生先派出月掷钊深入敌后,偷偷前去侦查兽人的情况。 经过五个月的练习,如今月掷钊之“大力神猿拳”除“大力篇”外,体柔和飞身大有长进,在林间随意跳跃,像只猴子似的。 而后,云生带固副总镇、邦战国、夜荡义、肃泰、名珠等十二人骑上战马,走出军营,实地勘察兰芽古道周边作战环境。 固副总镇即那位肥胖的副总镇。 自昨日校兵场点兵之后,固副总镇对云生的态度大变。云生安排工作,固副总镇再也没有半点推脱。 云生心中好笑,真是“核桃砸着吃”,不过表面上却依旧对固副总镇客气,口口声声称之为“兄长”。 目前是战斗之时,宜讲团结,少闹矛盾。如此,才能凝聚人心,增强战斗力。 兰芽古道位于剪壶山脉,就像剪壶山脉伸出的一只壶嘴,将镇南关与云康地界相连。 古时,商人贩卖茶叶,西进云康,此处为必经之地。时日一长,人们便将此称作为兰芽古道。 云生几人来到山前,只见远处的剪壶山脉巍峨连绵,红黄相间,灿烂多彩。 南北高峰犹如两尊战神高高矗立。 兰芽古道像一只壶嘴向前突出,一条小河从中间流出,而后缓缓向北流去,河水不大,人马均可通行。 大营距壶嘴约有二十里地。 壶嘴与大营之间有一道不高的丘陵山坡,山坡上长满了树木。 山坡之间有一道隘口,隘口宽约一里地,将大营与壶嘴相连,有两个步兵营各把守在隘口的两侧。 山坡与壶嘴之间大约有十里地,地势开阔,适合冲击作战。 云生等人站在隘口高处,向左右两处望去,隐约可见左右大营营区轮廓。 夜荡义道:“这里可真是个防守的好地方!” 云生问道:“夜兄,若是我军在此防守,最多可抵御几倍敌军?” 夜荡义想了一会儿,说道:“最多三倍!不过兽人战力如何,我也不太清楚,应以两倍为宜。” 云生点头,两倍兵力,即是3万兽人左右。 不过,兽人约有5万大军,如此算来,前锋旅的正面压力还是相当地不小。 下午,云生等人逐一视察各营。 让你云生意外的是,他发现了一种名为“弩”的兵器。 这弩外形似弓,但并不用手控弦,而是将弩箭置于槽中,而后绷弦拉紧定型。 下方有一扳扣,射击时直接扳动扳扣,扳扣下落,弦弹弩箭射出。 弩的体型仅有长弓一半大小,适合携带。弩箭仅为弓箭一半左右,冲击力极大,不过射程较短,适合密林作战。 云生将短弩拿在手上,装好弩箭,连射几次。 发现在30步的距离上可以射穿大腿粗细的大树,在50步的距离上可以射进一半,在百步距离上便已落地,不及树木。 云生问邦战国道,“此弩装备了多少营?” 邦战国道:“步兵营全部装备。” 云生侧头向夜荡义等人笑道:“如此可防御三倍之敌。” 第263章 战斗部署 云生回到大营,躺在床上,双眼紧闭,大脑急速飞转,战场环境画面在云生脑海之中不断浮现。 “若是宽继贤爷爷在此,他会怎样部署兵力呢?”云生自我问道。 一场场画面又不断地掠过云生的眼前。 在大战断家堡时,宽继贤爷爷将兵力收缩在三湾村周边,依托民房等建筑物进行防御。 在三湾村外100步处,宽继贤爷爷发动全营将士以及村民挖掘壕沟,以此减缓金鹰铁骑的冲击速度。 在拒马壕与村庄之间,宽继贤再次连夜挖掘散马坑,在散马坑内插上削尖的木刺,而后铺上树枝,掩上浮土,二次减缓金鹰铁骑的冲击速度。 在各条主要干道和路口之处,再次设置拒马,拉上拦马索,三次减缓金鹰铁骑的冲击速度。 在三次阻拦过程中,三关军则依托民房、墙角、草垛等有利地形,在各个路口、各个墙角、各个民房之上,或是明处,或是暗处,布满了三关军的将士,最大限度地发挥弓箭的远程射击作用,以此消灭敌人。 断家堡之战,三关军以1000兵力对敌6000铁骑,最后杀敌5000,仍有300余人冲出金鹰包围。 云生又想起在守战石秀峰时,宽继贤命人在大树之旁、巨石之后,挖掘战位,仅露头部,形成多层次、前后呼应、左右照顾、上下联动、高低错落的交叉火力网。 石秀峰之战,三关寨以165人对抗金鹰1500余人,以一敌十,斩杀万人侯1名,千人将3人,全歼金鹰之敌。 云生又想起宽继贤爷爷给他讲述的阿颜巴拉山之战。在战斗中,龙虎关将士布置了大量的铁车、拒马、拒马条、投石车、单箭弩车、多箭弩车等大量装备。 这些装备在三军作战时,一般布置在中军。但如今作战战场正面狭窄,正好可以布置这些武器装备。 如此想着,云生眉头渐渐舒展,信心顿生,他完全有决心率领前锋旅打败兽人的进攻。 事不宜迟,云生骑上墨龙宝马,赶忙朝军部奔去。 云生见到吉家兴都统,简单地将自己的作战想法作一说明,而后道:“都统大人,兽人人多势众,隘口是双方争夺的重点,如果隘口失守,我军将全线败退。 但是若能设置一些铁车、拒马、拒马条、投石车、单箭弩车、多箭弩车等装备,则可以大大加强隘口的防御能力。” 吉家兴听后,笑道:“你的想法很好,至于拒马条、投石车、单箭弩车这三样装备,军中没有。 但是我可以给你调拨一些铁车、拒马和多箭弩车,以增强你部的防御能力。” 云生听后,心中大喜。 吉家兴都统看上去像是一个猛张飞,长得五大三粗,面貌凶恶,但办起事来,却是通情达理,顾全大局。 第一次见到吉家兴时,云生观其相貌,觉得粗鲁有余,儒雅不足,不好说话。 所以此次前来,云生只是怀着试一试的态度,并没有抱有多大的希望。 却不料,吉家兴都统满口答应,没有半点含糊。 云生心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观人之术,并不可靠,认识一个人,还需不断深入了解,正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回到大营,云生找来名珠、肃泰、夜荡义等人,拿出地图,将自己心中的想法告诉大家,共同商讨。 夜荡义、樱子华、烨新桥、峙岳、略经天五人听罢,心中大吃一惊,对云生的详细部署感到非常惊讶。 “这哪是什么不懂战术的初生牛犊,这分明是身经百战的将领。”夜荡义等人心中暗暗惊道。 昨天点兵之时,云生几箭折服了夜荡义等人,对云生的战力几人佩服地心服口服。 今日再看云生的作战部署,夜荡义等人更是钦佩地五体投地。 自此以后,夜荡义等人对云生是刮目相看,再也不敢以老兵自居、自傲。 众人商议之后,形成最终的作战方案,云生便立刻召集各营千总以上人员开会。 在会上,云生传达了吉家兴都统的作战命令,并逐一安排各营的防御位置及作战方案。 云生道:“步兵第一营、第二营、第三营、第四营防守隘口左侧丘岭,由邦副总镇负责; 步兵第五营、第六营、第七营、第八营防守隘口右侧丘岭,由固副总镇负责; 步兵第九营、第十营、第十一营固守隘口两侧,由夜副总镇负责。 步兵第十二营、枪骑第一营、枪骑第二营、弓骑营为预备队,由肃泰副总镇负责,随时准备支援各地。 在此,我明确以下几点: 第一,明日午饭前,各营必须全部到位,不得延误,迟误者斩。所有人员未经我批准,不得返营,随时做好应敌准备。 第二,战斗开始后,所有人员必须固守阵地,没有命令,不得私自后退一步。 第三,所有步兵均携带长弓短弩。敌进攻之时五十步外用长弓阻敌,待靠近五十步时或闯进密林后,用短弩歼灭。 第四,部署原则。所有步兵在前,依靠大树,在树后挖掘战位。高低成三排箭墙,前排不得影响后排射击,后排射击无死角。所有枪骑、弓骑布于步兵之后。 第五,狼骑善骑射,速度快,战力强,为第一消灭对象。豹人速度快,但不善于长途奔跑,应注意与豹人拉开距离远距离射杀,为第二消灭对象。半马人、牛人、熊人、狮人、虎人等大多为步兵,不善骑射,待靠近密林之后射杀。 第六,此战我军为防御战,弓箭是最好的防御手段,没有命令,不得私自冲击。 第七,若兽人败逃,以我号令为准,枪骑、弓骑前出,追击射杀,但务必与兽人始终保持百步间距。若敌反冲击,骑兵返回,不得与敌短兵相接。 众位是否明白?” 众人答道:“是。” 云生又道:“此战只能进不能退,要么打败兽人,要么与敌共存亡。若有后退者,格杀无论。” 云生抽出长剑,一道月光闪过,云生面前的桌子犹如刀削豆腐一般,断为两半,“吧嗒”两声倒于地上。 众人再看云生,只见长剑已入鞘中。 “好锋利的宝剑!” “好快的拔剑术!” 众人心中大惊,齐声答道:“是!” 云生令烨新桥将作战部署图给每人发放一份,而后说道:“时间紧迫,暂且如此布置。若日后尚有时间,再做调整。 众位,此战不求进攻,守住阵地即为胜利,望各位周密安排本部人马。” 当日夜,全旅开始准备作战物资,云生命人将所有的储备弓箭全部下发。 第264章 战斗准备 第二日一早,全旅开始向山坡进发。 云生将樱子华、烨新桥、峙岳、略经天四人全部安排于夜荡义手下,并嘱咐五人一定要共进退,不分离。 五人听令,心中明白云生的意思。 夜荡义六人,已经完全被大德王朝所抛弃,若是在战斗中牺牲,这会叫云生内心愧疚不已。 中午时分,前锋旅已全部到达小山坡,进入预定位置。各营千总开始逐一选择,安排战位。 云生到步兵三营一个战位前,见战位简陋狭小,便按照保战石秀峰时的战位模样,亲自挖了一个战位。 战位紧靠大树,深及腰部,又将挖出来的土垒于战位前方,拍打结实,成半圆形状,高及胸部,前方露出一个垛口。 将士站于其中,仅露出头颅,却不影响观察和射击。 挖完一个战位后,云生又接连挖了九个战位。 十个战位左右相顾,高低错落,没有死角,形成了一个密集的火力网。 云生遂命人将所有副都统、千总及伍长叫来,进行观摩,并仔细讲解。 众人看完,大惊不已,顿时对云生心生钦佩。 众人知晓,这种战位必须是经过实战而来,属于典型的防御战模式。 如此部署,至少能抵三倍之敌。 云生道:“此战位乃宽茗蕙万人侯爷爷亲自所创,当年石秀峰一战,我三关寨这如此部署,以两百人对战金鹰一千五百人,死伤不足百人,全歼金鹰铁骑。” 众人听罢,大吃一惊,心中由原来的恐惧慢慢变得充满了信心。 云生道:“众位,兽人已经到达兰芽古道,时间紧迫,所有战位今日必须完成。” 各营千总、伍长听后,立即返回,重新仔细选定战位位置,并集合众人,亲自演示战位挖掘方式,同时催促将士们加快动作。 当日晚,所有战位挖掘完毕。云生逐个检查,对部分战位略作调整。 在隘口之处,西路军调拨而来的100架拒马、100辆铁车和100辆单箭弩车已经到位。 云生命人将近百架拒马和铁车安放在隘口的中后方,铁车在前,拒马在后,左右与山坡相连,前后相距两百步。 在铁车和拒马之后,又部署一个步兵营的兵力,步兵以铁车和拒马为掩体,手持弓箭,防御兽人。 在隘口两侧的陡坡上,步兵挖掘战位,居高临下,两侧射击。 如此,兽人在进攻之时,两侧陡坡上步兵用箭射击。待兽人向前突破后,又有铁车和拒马相阻。 如此,兽人便会面临两侧及前方三个方向的弓箭射击,从战略上讲,可谓是“请君入瓮”。 在铁车和拒马之后,云生又部署了1000弓骑兵。在1000弓骑兵后,又有两个枪骑营。 一个弓骑营、两个枪骑营,既是隘口的预备力量,也是整个战场的预备力量。 隘口是通往镇南关的必经之路,也是整场战斗的关键,因此云生颇为重视。 众人吃住皆在小山坡之上。战位小而避风,正好适合野外休息。 当日夜,云生派出四营人马站哨执勤。两营一组,分上下半夜,轮流更替,以防兽人偷袭。 第二日,云生跳到一棵大树上,登高远望,见兽人毫无动作。在兰芽谷道侦察的月掷钊也未返回。 乘此机会,云生便命令全军在小山坡前两百步处开始挖掘拒马壕,拒马壕宽一丈,深一丈。 云生这样做也是很有深意的。 挖掘拒马壕,既要保证狼人的坐骑能够顺利越过,又能保证延缓牛人、熊人的速度,使狼人与其他兽人相脱离,以便全力以赴歼灭狼人。 在云生的眼中,狼人是最大的隐患。只要能够消灭狼人,其他兽人他自有办法消灭。 15000人马出动,仅一天时间,一条宽一丈,深一丈,长约二万步的拒马壕便已挖掘完毕。 云生又令人将挖出来的泥土在拒马壕的后方筑起一道高约丈余的土墙。 前方有沟,后方有墙,沟深一丈,墙高一丈,如此落差便有两丈之高。 如此,便可以完全保证将狼人与其他兽人隔断。 万事俱备,只等来敌。 第二天,云生与千人将以上人员正在开会,只见天空飞来三个黑点。 邦战国大喊道:“鸟人!” 略经天立即起身取下弓箭,右手在弓弦上弹了三弹,而后左手持弓,右手控弦,将长弓拉成满月。 对准鸟人,“嗖”的一声,箭若惊龙。 云生和夜荡义同时卸下弓箭,弯弓搭箭,“嗖”“嗖”两声,箭离弦去。 三箭一箭在前,两箭在后,分朝三方,天上的鸟人毫无防备,身中箭矢,掉落下来。 众人大呼叫好,对云生等人更加钦佩。 这日五更时分,月掷钊急急来报,说发现兽人大军从山谷中驶来,观其火把和队伍长度,约有二三万之众。 云生急忙命人上报吉家兴都统,同时命令全旅人员做好战斗准备,各就各位。 拂晓时分,一般是战斗进攻的是佳最时间。 前锋旅15000将士早早起来,吃过早饭,爬在战位之中,静等兽人大军来袭。 但是,兽人大军却是毫无动静。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八九点钟,兽人大军这才慢腾腾地走出兰芽古道,而后逐渐排开,约有3万之多。 兽人大军成三排,身穿锁子甲的狼人骑着巨大的座狼在前,牛人、熊人居中,半马人分布两侧,最后则是身骑战马的虎人和狮人。 远远地,一股难闻的臭味也随风飘来 前锋旅的15000名将士个个屏声静气,将箭搭于弦上,心咚咚地直响,静待兽人来攻。 但是,奇怪的是,兽人并没有发动进攻。 天空之上,远远地飞来五人,一人在前,四人在后。 “总镇,那在前的是兽皇洪斯卡图,身后的是四名兽人十万王。”邦战国对云生介绍道。 在前锋旅的上空,也飞来了七人,一人在前,六人在后。 云生知道,飞在前面的那名女子便是棠海秋,身后的六位十万王是吉家兴都统和清凉阁的五位十万王。 从高端战力相比,镇南关方面暂居优势。 但是,从地面作战力量对比,双方实力还难分胜负。 第265章 二次部署 “棠阁主,你这人总是不长记性啊!”兽皇洪斯卡图讥笑道。 在大月湖之战时,老扫北王邀请清凉阁和飞雨楼前来助阵。但就在清凉阁人员出发之时,不料雪神山两位百万皇带领六名十万王却将棠海秋等人挡在了山门之处。 两位雪神山百万皇以清凉阁千年基业为把柄,一番恐吓。清凉阁主棠海秋知道计划已经泄露,无力回天,只好带人返回山门。 故此,兽皇洪斯卡图讥笑棠海秋。 “夫君有难,作为妻子鼎力相助,这是人之常情。不过兽人非人不是人,不懂得人之感情,也实属正常。” 棠海秋出言相对,骂兽人不是人。 兽皇洪斯卡图听后,心中大怒,喝道:“你难道要置清凉阁千年基业于不顾,非要与我们作对吗?” 棠海秋笑道:“人都没了,还要千年基业干什么?” 兽皇洪斯卡图心中一时有些纳闷,没有明白棠海秋的意思。 “人都没了?难道清凉阁众弟子已经撤离了清凉山?”兽皇洪斯卡图心中猜想着。 兽皇洪斯卡图继续大声道:“棠阁主,如今大金王朝水师已成,横渡莽江,推翻南德王朝只是迟早之事。 即使你清凉阁众弟子暂时撤离了清凉山,也只是一时之策。待将来大金王朝统一洪莽之后,你清凉阁又在何处开山立派呢? 你们洪莽有句古言: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清凉阁作为江湖门派,完全没有必要参入到两国战争之中,还请棠阁主三思。” 兽皇洪斯卡图先是一番羞辱,而后说明利害关系,准备说服棠海秋。 棠海秋笑道:“兽皇大人真是菩萨心肠,总是处处为他人着想。不过,我们洪莽大地也有一句古话说得好: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兽皇大人还是想一想金鹰统一洪莽后,你们兽人自己的处境吧!” 兽皇洪斯卡图沉下脸来,盯视着棠海秋,“我一番好心,你却当作驴肝肺。 看在你江湖门派的份上,今日我且不与你动手,你回去后再好好的想一想,明日答复。” 说罢,兽皇洪斯卡图大喝一声“撤!” 声若炸雷,方圆十里之内,众人听得清清楚楚。 “慢走,不送!” 随着兽皇洪斯卡图的转身离去,兰芽古道口的兽人也按照由后至前的顺序,慢慢收缩回兰芽古道内。 “这是怎么回事?”云生有些纳闷地自言自语道。 “嗨,兽皇见棠阁主人多势众,占不到便宜,又返回了呗!”肃泰笑道。 夜荡义道:“肃泰副总镇说得也是,不过,我认为我们却是完全暴露了。” 云生、名珠、肃泰、固副总镇、邦战国等人转过头来,一齐看向夜荡义。 云生道:“夜兄这是何意?” 夜荡义叹道:“没有什么,只是说我们的兵力部署已经完全暴露了。从明天开始,我们将会迎来了一波有针对性的攻击。” 云生听后,大吃一惊,心中兽人离去的喜悦荡然无存,反而一股愁云笼上心头。 “姜还是老的辣!”云生点了点头,心中赞道。 固副总镇和邦战国二人听后,心中立即明白,吃惊地望向夜荡义,心中一时有些不是滋味,感觉自身存在的价值大大降低。 “这夜荡义果然是久经沙场的老兵!有夜荡义在,看来我二人有与没有,在与不在都已经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云生眺目远望,见曾人已经完全收缩到兰芽古道内,于是叫传令兵召集各位千总到此开会。 过不多时,各位千总到齐,脸上一个个都露出喜悦的笑容。 说真的,将士们宁愿与金鹰作战,也不想与兽人作战。看着一个个长得奇形怪状的兽人,似人又不是人,将士们的心中就升起了一种面对万千野兽的感觉。 内心真是碜得慌。 如今兽人离去,怎能叫众人不高兴呢? 云生看向众人喜悦的笑脸,心中叹了一口气,然后大声道:“各位,兽人现在离去,只是暂时而已。但是,我们的兵力部署已经完全暴露在兽人的眼里。 估计,从明天开始,我们将迎来真正的战斗,兽人的攻击将完全针对我们的兵力部署。 所以,我们乘此机会,要立即加强工事建设。” 云生说完,左右看了看众千总,只见众千总的笑容已经完全凝结在脸上,变成了苦瓜脸。 “枪骑第一营、枪骑第二营、弓骑营听令!”云生大喝道。 “在!”三名千总答道。 “你们三营现在立即骑马赶往山中,砍来竹竿,晚饭前必须赶回。” “是!”三名千总相互一视,不知云生总镇有何用意。 “其它各营听令!”云生再次大喝道。 “在!”其它十二个名千总一齐喊道。 “你们现在动员全营将士,赶快在拒马壕与战位之间再挖掘一条宽一丈、深一丈的壕沟,将挖出的土堆于壕沟的后侧。 待枪骑第一营、枪骑第二营、弓骑营的将士们砍来竹竿后,将竹竿削为数截,头呈尖型,插于坑中。 随后再将拒马壕用长竹铺设,树枝覆盖其上,并铺洒上泥土。 所有任务,今天晚饭前必须完成,是否明白?” “明白!”各位千总听后,心中这才明白,原来是要制作散马坑啊! “解散!”云生喝道。 各营千总散开,立即按照云生的吩咐去完成各自的任务。 3000骑兵去山林中砍伐竹竿,12000名将士开始在战位与拒马壕之间再次挖掘壕沟。 令人庆幸的是,或许是为了保证前锋旅顺利开挖壕沟,防止兽人突然返回,发动二次攻击。 清凉阁阁主带五位十万王降落地面,而吉家兴都统仍然悬立空中,侦察中远处兽人的一动一静。 大干一日,至黄昏时分,三个骑兵营的将士返回,在马背两侧捆有长长的竹竿。 而第二条壕沟也已挖掘完成,众将士将沟中挖掘出的泥土在壕沟的后侧筑起一道高约一丈多的土墙。 步兵营的将士们纷纷上前,拿起竹竿,断为数截,削成尖头,插在坑中。 然后再将多余的竹竿铺设在拒马壕上,又砍来树枝覆盖其上,最后在上面铺洒上泥土。 如此两道土墙,既可以完全保证将狼人与其他兽人隔断,又可以大大降低兽人的攻击速度。 吉家兴都统在空中注视着地面上的一切变化,看到前锋旅的兵力部署和防御阵地,心中称赞不已,同时又想起了镇南王临行前对自己交代的话: “这云生是名秀尚书推荐而来,在江北曾参加过大月湖之战等数次大战;这夜荡义六人也是大月湖之战失败后返回莽南的将士,作战经验十分丰富。 我走后,若是云生等人有什么要求,你尽量地要去满足。另外,也不要过多的干预他们的行动和部署,让他们充分发挥自己的才能与智慧。” 当时,吉家兴都统原以为这是镇南王有意照顾云生等人,但今日观察前锋旅行的防御阵地和兵力部署,才发现云生等人确实是经过战争考验的可用之才。 第266章 战斗分析 兰芽古道,兽人大营。 “你们对今日之事怎么看?”兽皇洪斯卡图看着对面的四位兽人十万王,品了一口茗茶,淡淡地问道。 兽皇最近喜欢上了茶饮,每日无事时便泡上一壶茶,那浓郁馥香的味道令人唇齿留香,回味难忘。 在兽皇洪斯卡图对面坐着的四位兽人十万王,两位是虎人,一位是狮人,另一位是狼人。 “想不到清凉阁竟然插手镇南关。”一名狮人十万王愤愤地说道。 兽皇洪斯卡图摇了摇头,说道:“这不是重点。” 四位兽人十万王面面相视,不知道兽皇大人是何用意。 “我观镇南关大军的部署相当严密,定然是有身经百战的将领在组织此次战斗。”一名虎人十万王说道。 兽皇洪斯卡图喝了一口茶,抬起头来,望向虎人十万王,露出欣慰的笑容,说道:“你再说得详细一些。” 那名虎人十万王见兽皇面露喜色,知道说中了重点,于是开口道: “镇南关大军成三面合围之势,将兰芽古道出口团团围住,水泄不通。 正面之敌则以树林为掩护,在树木之后挖掘了众多的小坑,将士们站在小坑中,仅露头颅,暴露面积极小。 面且,敌人在树林带之前,又挖掘了一道拒马壕,又大大降低我军的冲击速度。 如此,我兽人大军若是正面冲击,必然会伤亡残重。” 兽皇洪斯卡图听后,满意地点了点头,而后看向其它三位兽人十万王,说道:“打仗并不是凭人数的多少,靠力气的大小,更多的是靠脑子、靠智慧!” 兽皇洪斯卡图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笑道:“明白了吗?” 兽人四位十万王齐声答道:“多谢兽皇大人指教!” 兽皇洪斯卡图又道:“洪莽大陆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所以在战斗前,我们一定要了解敌人的兵力有多少,战斗如何部署,而后进行敌我双方实力对比分析。 镇对敌人的兵力分配和阵地部署,研究对方有什么优势,存在什么缺漏。 而后针对敌人的缺点或者是劣势,我方再进行有针对性的布局。以对手的缺点或者劣势为突破口,一鼓作气,突破防线,而后穷追猛打,如此才能一举消灭敌人。 你们听明白了吗?” 兽人四位十万王再次齐声答道:“多谢兽皇大人指教!” 兽皇洪斯卡图看向狮人十万王,问道:“我军有什么优势?” 狮人十万王想了想,答道:“我军目前有5万兵马,而敌人也有5万兵马,兵力并不占优。 另外,我兽人大军战斗力强,尤其是狼人、牛人、熊人、狮人和虎人,攻击力强,可以以一敌十,如此算来,我军战力占优。 另外,我军还有鸟人大军,可以从空中进行攻击。” 兽皇洪斯卡图点了点头,又看向狼人十万王,问道:“那我军又有什么劣势呢?” 狼人十万王思考片刻,说道:“我军处于进攻之势,敌人处于防守之势。 在相同的兵力下,进攻之时,我军必然会付出多于敌人的损失。” 兽皇洪斯卡图点了点头,又看向另外一位虎人十万王,问道:“那我们该如何破局,减少伤亡呢?” 另外一名虎人十万王道:“兽皇大人,我认为我们应该调更多的猪人和狗人过来。先派出猪人和狗人,全部携带盾牌,以盾牌护体,步步为营,缓步前进。 待猪人和狗人大量涌入密林,与敌人纠缠一起时,而后再发起总攻,狼人在前,快速突破,打乱敌人的布局。 而后牛人和熊人、虎人和狮人在后,再冲杀进入密林。如此便可冲破敌人的防御阵地,全歼镇南关大军。” 猪人和狗人,是兽人的两大种族,但因为身体矮小,战斗力低下,所以一般充当步兵。 又因为繁衍力强,人数众多,所以在战斗中,猪人和狗人一般充当先锋,充作“炮灰”,用来消耗敌人的兵力。 兽皇洪斯卡图听后,点了点头,面带微笑,内心十分欣慰。在他循序渐进的诱导之下,兽人的四位十万王进步很大。 “来人,将康城的3万猪人和狗人调来,三日后全部到位。”兽皇洪斯卡图安排道。 一名狼人勤务兵道:“是,兽皇大人。”说罢,转身便走。 “慢!”兽皇又道。 狼人勤务兵转过头来,兽皇洪斯卡图想了想,又吩咐道:“再征调大军一个月的军粮,让3万猪人和狗人负责押运,十日后到位。” “是,兽皇大人。” 狼人勤务兵走后,兽皇洪斯卡图又看向兽人四位十万王,笑了笑,问道:“那这十日时间,我们该做些什么呢?” 四位兽人十万王猜不透兽皇洪斯卡图的用意,于是齐声答道:“请兽皇明示。” 兽皇洪斯卡图笑了笑,大声说道:“明日上午,发动进攻。” 第二天辰时(早上9:00),兽人大军再次慢腾腾地走出兰芽古道,而后逐渐排开。 身穿锁子甲的狼人骑着巨大的座狼在前,牛人、熊人居中,半马人分布两侧,最后则是身骑战马的虎人和狮人。 前锋旅的将士们站在战位之中,个个搭箭上弦,静待兽人来攻。 经过昨日的一次对峙,二次看见兽人,前锋旅的将士们好像没有了昨天那般的恐惧。 再次看去,兽人也顺眼了许多。 如果说昨天的兽人看上去都是牛头马面,妖魔鬼怪,凶神恶煞;那么今天再次看去,倒是有了几分人的模样。 但是,奇怪的是,兽人并没有发动进攻。 天空之上,远远地飞来五人,兽皇洪斯卡图在前,四名兽人十万王在后。 清凉阁阁主棠海秋带吉家兴都统和清凉阁和的五位十万王迎上。 “清凉阁主,考虑得怎么样呢?”兽皇洪斯卡图笑着问道。 “哈哈哈哈……”清凉阁主棠海秋一阵大笑,“兽皇大人可真是天真浪漫,此事还有考虑? 难道为了保护清凉阁的千年基业,还要我提着我夫君的人头来见你不成?” 兽皇洪斯卡图听后,脸色由晴转阴,大声喝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进攻!” 身后的一名虎人十万王听后,口中发出一阵怪叫,声音刺耳,穿破云霄。 突然,天空中黑压压的一大片“乌云”掠过南北高峰,向前锋旅的阵地上空飞来。 第267章 意想不到的进攻 在隘口的一处山头上,云生、名珠、肃泰、夜荡义、固副总镇和邦战国等十二人站在一起,观察敌情。 “鸟人,那是鸟人!”固副总镇大声地喊道。 “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鸟人?”邦战国纳闷地道。 众人抬头看去,只见鸟人密密麻麻,足有两三千之多。 云生惊讶地问道:“难道你们以前没有遇到过吗?” 邦战国摇头道:“没有,以前与兽人的战斗都是断断续续,规模不大。鸟人通常只有三五只,仅负责空中侦察,那像今日如此之多。” 固副总镇听邦战国说后,连忙又补充道:“自大月湖之战后,金鹰和兽人两侧夹击我大德王朝,最终没有成功。 这四年来,兽人再也没有发动过进攻。” 固副总镇与云生关系不好,如今上报军情有误,他怕云生一时生气,按照谎报军情对付自己,于是连忙进行补充说明。 云生没有说话,抬头眼望空中的“乌云”。 “乌云”越飞越近,只见每个鸟人的手中拿着一杆短枪,俯视下方,正寻找着地面上的目标。 云生心中大惊,连忙安排道:“你们现在立刻返回原位,让众将士蹲在战位之中,用盾牌护住脑袋,快去!” 固副总镇和邦战国听后,连忙向两侧跑去,边跑边喝道:“蹲下!全部蹲下!” 天空中的“乌云”速度很快,一会儿功夫,便遮盖了半边天。 又一声长啸响起,2000只鸟人投掷出手中的短枪。 短枪从天而降,加速下落,直刺地面。 短枪穿透细小的树木,穿透盾牌,穿透将士们的铠甲,刺入将士们的身体之中。 一阵阵惨叫声响起,有的将士心中害怕,跳出战位,向后跑去。 “不要动!全部蹲下!”一名百人师大声喊道。 “不要乱跑,跑出树林更危险!”一名千人将再次大声喊道。 众将士渐渐地从恐惧中清醒过来,“是啊,在树林中还有树木遮掩。若是跑出树林,岂不是更危险?” 将士们一个个又返回战位之中,蹲下身体,用盾牌盖住脑袋,只好听天由命,祈祷短枪不要射中自己。 空中的鸟人投掷完第一波短枪后,继续前飞,而后从身后再次取下一杆短枪,朝着树林之中投掷而去。 “上!打乱他们的阵形!”吉家兴都统首先抽出战刀,挥刀而上,全身红光绽放,冲进鸟人之中。 红光所过,方圆两丈内的鸟人在真气红光的冲击之下,化为粉末,血肉横飞。 吉家兴都统挥刀左劈右砍,战刀所过,鸟人断为两截,向地面急速掉落而去。 清凉阁主棠海秋也是娇喝一声,而后率领清凉阁五名十万王向鸟人杀去。 红光所过,鸟人身体炸裂;长剑所过,鸟人身断两截。 兽皇洪斯卡图大喝一声,带领四名兽人十万王向清凉阁众人杀来。 兽皇洪斯卡图和清凉阁主棠海秋二人身绽黄光,战在一起,真气相撞,嘭然作响;真气余波,骇浪滔天。 清凉阁另外四名十万王对上兽人四名十万王,八团红光绽放,真气相撞,如同雷鸣,轰然炸裂,四处涌动。 吉家兴和清凉阁另外一名女性十万王二人没有对手,二人冲向鸟人大军,不断地绽放红光,挥刀挥剑斩杀鸟人。 不断地有惨叫声起,不断地有血肉横飞,不断地有鸟人的尸体急速下落,掉于地面。 鸟人大军主动绕开百万皇和十万王的战斗区域,向四周分散,成弧形之势,向前飞去,再次集合。 “快跑!”云生对着枪骑营和弓箭营的将士们大声喊道。 枪骑营和弓箭营的将士们既没有树木做掩护,也没有战位可以蹲下,一个个骑在马背之上,完全暴露在鸟人的视线之中。 两个枪骑营和一个弓箭营的3000将士纷纷掉转马头,乱作一团,向后方四面跑去。 短枪落下,刺穿枪骑营和弓箭营将士们身上的铠甲,而后刺穿身体。 更有甚者,短枪直接刺穿了战马。 一时之间,战马嘶鸣,将士惨叫,人仰马翻,乱作一团。 吉家兴都统和清凉阁的那名女性十万王二人不断追逐鸟人,可惜鸟人背生双翼,动作敏捷,速度奇快,迅速闪躲。 一时之间,吉家兴和清凉阁的女性十万王二人斩杀效果大大下降。 云生与名珠、茗蕙、夜荡义、樱子华、烨新桥、峙岳、略经天等人聚在一起,众人躲在大树之后,依靠大树为掩体,不断地装箭、拉弦、瞄准、射击。 八人每箭必出,必有一只鸟人中箭落地。 名风起和肃泰二人不擅长射箭,只好躲在大树之后,气得长吁短叹、直跳蹦子。 云生犹如一只蝴蝶一般,在树林间不断穿梭,同时闪躲着从天而降的短枪。 一边奔跑,一边大喊道:“百人师以上人员,朝天开弓射箭!” 众百人师以上人员听后,个个从战位中站起,背靠大树,从身后取下弓箭,而后抬头望天,弯弓搭箭,朝天射击。 由于鸟人为了便于观察目标,同时为了提高命中的精度,飞行高度较低。 一支支箭矢腾空而起,伴随着一声声的惨叫声起,一具具鸟人的尸体从天而落。 鸟人四处散开,不断地从身背取下短枪,一杆杆短枪不断地从天而降。 一杆短枪接着一杆短枪,一波攻击接着一波攻击。 十五轮攻击过后,近3万支短枪如雨一般倾泻而下。 在丘陵的树叉上、地面上、前锋旅将士的尸体上,密密麻麻地插满了短枪。 十五轮攻击过后,只听一声嘹亮的鸟鸣声响起,鸟人扇动翅膀,转动身体,向南北高峰方向飞去。 兽皇大吼一声,带领兽人四名十万王向后退去。 云生看着远去的兽皇和四位十万王,于是立即召集各营千总,清查人员。 至中午时分,各营人员清点完毕。一场规模不大的战斗,前锋旅却损失了3000多人。 其中损失最为严重的是枪骑营和弓骑营,3000骑兵损失了1000多人。 相反,步兵营因为蹲在战位之中,又有树木遮掩,损失并不严重,但也伤亡了近2000人。 很快,兽人的损失也统计了出来,地面上掉落的鸟人完整的尸体有200多具。 另有一些断肢残尸,估计是吉家兴都统和清凉阁的十万王所斩杀。 “战损怎样?”吉家兴都统从天而降,来到云生等人身旁。 云生连忙回答道:“禀都统大人,全旅共伤亡3000余人,其中步兵2000人,骑兵1000人。” 吉家兴都统听后,点了点头,说道:“伤亡还不算大。” 而后又抬头望向云生,说道:“若是鸟人再次攻击,你有何应敌之策?” 云生细想片刻,也想不出一个好主意来,只好说道:“我打算撤离一半人马,作为预备队。如此,树林之中人员较为分散,便可减少伤亡。” 云生想用密度来解释,但又怕吉家兴都统听不懂。 吉家兴都统想了想,又说:“若是鸟人攻击之后,兽人紧接着发动地面攻击,你又将如何?” 云生听后,顿时头大,“是啊,若是撤离一半兵力,单位面积内人员的密度是小了,伤亡的概率也小了,但是若兽人紧接着发动地面攻击,又该如何?” 云生拱手答道:“且容属下再细想片刻。” 第268章 猫儿洞(一) 吉家兴都统听后,看了云生一眼,而后飞入空中,继续侦察兽人的动静。 天空之上,有十余只鸟人在游弋,一个个飞得老高老高,远远地躲开吉家兴都统。 吉家兴都统站在空中,看着鸟人,心中没有半点办法,只能让鸟人自由地观察战场。 云生望向众人,问道:“众位,谁有好的应敌之策?” 众人听后,一个人眉头紧蹙,无一人回答。 云生望向固副总镇,固副总镇转过头去。云生又望向邦战国,邦战国也是低下头去。 云生又望向夜荡义,夜荡义摇了摇头,显然是也没在什么好的应对措施。 云生叹气道:“大家都解散吧,将战亡将士们的尸体抬到后方,好生安葬。” 众人散开,名珠上前,关心地问道:“云生哥,我们该怎么办?” 云生也是摇了摇头,叹口气道:“我也没有好的办法。” “嗨,这有什么难的?”肃泰道。 云生转头看向肃泰,问道:“你有什么好办法?” 肃泰笑道:“挖个洞钻进去,不就得了?” 茗蕙连忙说道:“别闹,这是在打仗了!” 肃泰看了茗蕙一眼,而后扭过头去,一幅满不在乎的样子。 云生听后,突然眼睛一亮,“对啊,挖个洞钻进去,不就得了?” 云生高兴得一个蹦子跳起来,吓得名珠、茗蕙几人一跳。 云生连忙向前跑去,没跑出几步,这才回过头来,对着名珠、肃泰几人招手道:“你们来,我给你们找个好玩的游戏。” 云生几人来到步兵第五营的一名将士的战位处,这个战位挖掘在大树之旁。 先锋旅将士们的战位主要有两种。 一种是明位,挖掘在大树之旁,可以观察前方的敌人,引弓射击。但同时也可以被敌人发现。 另一种是暗位,挖掘在大树之后,因为有大树阻挡,所以无法观察前方的敌人,但可以左右射击冲进阵地内的敌人。 因为躲在大树之后,虽然观察不到前方的敌人,但同时敌人也发现不了,故为暗位。 云生从旁边取来一把铁锹,先将战位的面积扩大一下,而后开始向下挖土,并抽出“冷月”宝剑,不断地将大树的根须砍断。 待挖到约一人深时,而后开始向里挖,挖出一个半圆形的小洞。 云生猫下身子,后背靠墙,将身子蜷缩在一起,刚好可以藏进洞里。 云生抬头看向名珠、肃泰几人,笑着问道:“这样,是不是鸟人的短枪就射击不到呢?” 名珠几人看后,心中高兴。 名珠笑道:“你那来的这么多鬼点子?” 以前,云生给她讲闯荡洪南莽北、游击小扈山时,如何四渡马家河、使用火牛阵、踏天梯、越绝壁、渡源水时,他还有些不信。 今日一见,云生果然聪慧,鬼点子不少。 “唉,这个主意是我出的,是我的鬼点子。”肃泰对着名珠纠正道。 名珠瞪了一眼肃泰,说道:“噢,你的鬼点子?好,小师叔今天表扬你一下。” 肃泰一听,扭过头去,功劳没捞上,反倒又让名珠占了一次便宜。 “哥哥,你挖得这个洞真有意思,这叫什么名字啊?”茗蕙高兴地问道。 还未等云生张口,名珠却再次纠正道:“唉,是二哥,不是哥哥!不要叫得那么甜,好不好?” 茗蕙看向名珠,气不打一处来,冲着名珠大声说道:“以前在石桥村时,我就叫哥哥!” 名珠也吼道:“吼什么吼,是我先认识的!”而后转过头去,又自豪地说道:“我和云生结拜兄弟的时候,你们两个在哪儿呢?” 茗蕙气得脸一阵白,一阵红,大声骂道:“你这个二转子,不男不女。” 名珠听后,一下子怒火中烧,转过身来,指着茗蕙道:“我叫假和尚打断你的腿,再封上你的嘴,信不信?” 茗蕙气得浑身发抖,正要说话,名珠却又抢先道:“下次见到假和尚,我让他带着你和铁蛋儿去浪迹江湖,再也见不到云生!” 茗蕙气得说不出话来,“哇”的一下子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肃泰上前,手持长棍,对着名珠吼道:“你信不信我一棍子敲醉你的脑袋?” 名珠将头伸过去,说道:“你敲啊!笨蛋,我是为你好!” 肃泰眼珠子一转,连忙堆上笑脸,说道:“对!对!对!小师叔是为我好!我和茗蕙一起跟着假和尚去浪迹江湖。” 名珠瞪了肃泰一眼,小声地说道:“傻蛋!” 肃泰来到茗蕙的跟前,安慰道:“不要哭,我们走,我们去闯荡江湖。” 茗蕙一下子站起身来,冲着肃泰大声吼道:“走开!要走你一个人去!” 肃泰被茗蕙直接吼懵了,小声嘟囔道:“女人真是奇怪,都对我凶!” 一切变化来得太突然,把云生当场也整懵了。刚才大家还高高兴兴,有说有笑,和和气气的,这怎么一句话的事情,就扛呢? 这个时候,云生都不知道该说啥,该劝谁,该安慰谁,一个不小心,就是伤两个女人的心。 就像肃泰一样,左右不讨好。 云生仰头长叹一声,大声喊道:“不要吵了!现在是打仗的时候!” 名珠听罢,果然转过头去。 茗蕙听罢,也渐渐停止了哭泣。 他们两个都不想让云生生气,也不想让云生为难。 “传令兵,去叫所有的百人师以上人员来此集合!”云生大声音地吼道。 云生跳出坑去,也不和名珠说话,也不和茗蕙说话,也不和肃泰说话,一个人来到一棵大树下。 云生手持”冷月“宝剑,一个飞身,左右开弓,砍下两截约大腿般粗细的树枝。 云生再将两截树枝砍成约半人高等长,抱到战位之中,用手拍打,形成两个木桩,周围再用土堆起来。 而后将盾牌放在木桩上,人站在盾牌之上,脑袋刚好伸出战位。 云生又来到另外一个战位。 这是一处暗位,战位位于大树之后,在这个战位下方挖坑,明显不合适,因为下面有粗大的树根。 云生挥动铁锹,挖出一个通道,将战位延伸到大树的侧方,而后向下挖掘。 一会儿功夫,便挖出一个大洞来,成半圆形,人刚好可以躲到里面。 过不多时,百人师以上人员到齐。 云生指着第一个战位,大声说道:“这是我挖得第一种新式战位。” 云生跳下坑去,后背靠墙,而后蜷缩起来,人正好躲在洞内。 “你们看,这样鸟人的短枪便射不中我们了!” 众人看后,一个个不住地点头。 云生起身,跳出战位,将盾牌放在两个木桩之上,而后站在盾牌上。 云生又道:“当鸟人再次来攻击时,我们便跳入坑中,躲在小洞内,这样鸟人的短枪就攻击不到我们。 当兽人地面部队开始进攻时,我们便跳出坑来,将盾牌放在木桩上,而后站在盾牌上,这样我们就可以射击了。” 众人看后,对云生的绝妙想法称赞不已,一个个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 云生又来到第二个战位,说道:“这个战位处于大树之后,因为下方有树根,所以不宜向下挖。我们可以在大树的一另侧,再挖出一个深坑来。 当鸟人攻击时,我们便跳入这个深坑之中,躲在小洞内。当兽人地面部队开始进攻时,我们便跳出坑来,站在原来的坑里,这样我们同样可以射击。” 众人听罢,一个个竖起大拇指,有一名千人将笑道:“这样,我们就不再害怕鸟人来袭了。” 众人听后,又是一番赞扬。 “总镇大人,你的这个洞叫什么名字啊,说不定以后还会千古流传了!”又一名千人将笑道。 “对!对!对!我们一定要起一个好听的名字,说不定以后真会千古流传。”另外一名千人将也说道。 一时之间,众人议论纷纷,都想着给这个洞起一个好听的名字。 第269章 猫儿洞(二) 云生细想片刻,再次跳下坑去,猫在小洞内,说道:“你们看,这像啥?” 众人看见云生的动作有些好笑,一个个眉开颜笑,但却直晃脑袋,搞不明白云生的用意。 云生笑道:“这像不像猫一样猫着?” 众人听后,觉得很有道理,又是不住地点头。 云生站起身来,大声说道:“这种洞的名字,以后就叫猫儿洞。” 烨新桥笑道:“这个名字好!猫儿洞,像猫一样猫着,好记!” 另外一名千总却道:“总镇大人,这个名字是不是有点土了?” 又一名千总接着道:“对,是有点土了。要起一个高大上,响响亮亮的名字。” 云生笑道:“不土,不土。就猫儿洞,这个名字有纪念意义。” 众人大惑不解:这有什么纪念意义? 其实,就在肃泰说笑“挖个洞钻进去”时,突然一个名词在云生的脑海中涌出——猫耳洞。 云生记得在前世的军营中,老教授给他们讲到对越自卫反击作战时曾说: 猫耳洞其实是一种普通的战地掩蔽工事,一般构筑在堑壕或者交通壕的两侧,呈拱形的半圆门,小则仅供一人容身,大则可纳三五人居住。 猫耳洞不仅可以防备敌炮火的猛烈攻击,而且还具有居住和储存弹约的功能。 在老山前线上,中国人民解放军构筑了大量的这样的工事。 但是要说起猫儿洞的来历,还得从解放战争时说起。 在解放战争的豫东战役中,国民党反动派装备了大量的美式装备,每天对我前沿阵地猛烈攻击,狂轰滥炸,导致我军损失残重。 针对敌人的猛烈进攻,我军十纵二十九师师长萧锋等人便组织部队在壕沟、土坡的侧壁挖掘了许多小型的防炮洞。 这些防炮洞不仅可以防止敌人火炮的猛烈攻击,而且还可以防备坦克和飞机的攻击。 这些防炮洞又小又窄,像是一个个猫耳朵,这就是“猫耳洞”的由来。 当时肃泰说罢,云生灵光显现,猫耳洞既然能防备火炮的攻击,难道还不能防备鸟人短枪的攻击? 所以当众人说起给这种小洞起一个高大上的名字时,云生本想说成“猫耳洞”,但又怕大家不理解。 所以直接钻入洞中,猫起身子来,便改名为“猫儿洞”。 邦战国道:“总镇的这个想法可真是绝妙!如此,我们藏入洞中,不仅可以躲避鸟人短枪的攻击。 而且,你看此洞又小又防风,还可以供大家居住,真是一举两得。” 邦战国说罢,各位千总也是连连点头。 云生又道:“虽然此洞狭小,我们藏入其中,可以躲避鸟人短枪的攻击。 但是,我们躲入其中,鸟人在空中便观察不到我们,猫儿洞的秘密岂不是会被敌人发现?” “那该怎么办?”一名千总问道。 云生道:“明日战斗之时,大家将头盔和外套脱下,然后手拿一根竹杆,将头盔和外套撑起。 如此,鸟人在空中观察我们时,还以为我们爬在战位之中。” 众人听罢,为云生的周密考虑大加赞扬。 云生又道:“另外,这种洞较深,我们还需砍来一些粗壮的竹杆,剁为短截,插入坑中。 平时可以充当台阶,上下走路。在战时,我们可以将盾牌放在竹杆之上,而后将士们站在盾牌上,这样也不影响射击。” 众人听罢,又是一阵大大的表扬,对云生的细致考虑是佩服得心服口服。 服众,并不一定全靠实力,智慧有时候反而更加有效。 通过近几日云生在点兵场的战力演示,以及战位的挖掘、人员的部署、火力的构筑,还有今日猫儿洞的挖掘,众位千总已对云生个人战力、战术运用以及智慧多个方面佩服得可谓是五体投地。 当然,也包括邦战国和固副总镇,二人再也不敢在云生面前以老自居。 另外,还包括夜荡义六人,对云生自然也是高看一眼。 “枪骑一营、枪骑二营、弓骑营,你们三营不需要挖掘战位,现在立刻赶往山中,砍来一些竹子来。” “是!”三名骑兵营的千总听后,立刻转身返回,召集众人,而后出发。 “其它各营,你们现在散开,组织各营各伍将士开始挖掘猫儿洞。” “是!”众千总、伍长齐声答道。 吉家兴都统在空中见前锋旅众人集合,心中疑惑,遂飞到地面之上。 “这是什么?”吉家兴都统问道。 云生笑道:“这是猫儿洞,将士们站在其中,躲入洞中,便可以防备鸟人的空中攻击。” 吉家兴都统看后,连连点头,心中对云生称赞不已,成功抗击兽人的信心更加坚决。 “嗯,不错!我再从预备队调来3000将士,将你旅人员补充齐全。”吉家兴都统道。 云生听言,心中大喜,“多谢都统大人照顾!” 吉家兴都统却是板着脸,淡淡地道:“将你旅人员补充齐全,是让你旅将兽人完全阻击在战斗前沿,半步前进不得。 如此,我也不用再调动预备队加强防守,你明白我的意思?” 云生道:“明白,坚决完成任务!” 云生想对吉家兴都统敬一个军礼,以表达自己的决心。 但是,这个世界上,却没有敬礼这个说法。 全旅行将士个个拿起铁锹,干得热火朝天。很快,一个个“猫儿洞”便挖掘完毕。 这是,突然有一名千总跑来,急冲冲地说道:“总镇,洞塌了。” 云生大惊,连忙向前跑去。 这是一处暗位,挖掘的“猫儿洞”位于大树之旁。 云生仔细观察,发现原来是因为在大树之旁,根须过多,导致泥土疏松,最后形成塌方。 云生又接连看了几个战位,发现不少的暗位也发生塌方现象。 但是,他也发现,明位却没有一个塌方的。 云生道:“塌方的原因是因为挖得太浅,你们重新挖,往深里挖一些,这样就不会塌方了。” 说着,云生便挥动铁锹,从另一侧挖出一个通道,将战位延伸到大树的另一侧,而后向下挖掘。 云生开得口子大一些,挖得深一些,而后再向侧面开挖,挖出一个“猫儿洞”来。 果然,挖得深一些,“猫儿洞”没有塌方。 云生再砍来两截树枝,插在土中,用拳头下砸夯实,再用泥土簇拥固定,形成一个台阶,如此上下“猫儿洞”便轻松了许多。 众将士围在一起,看完云生挖掘的“猫儿洞”,个个伸出大拇指赞叹。 云生又连续来到其它营,将各营的千总和伍长集合,而后说道:“大树之旁根须过多,导致泥土疏松,最后容易形成塌方。所以我们不要贪懒,战位一定要开得大一些,向下多挖一些,挖深一些,这样就不会塌方了。 而后云生再挥动铁锹,一一做起示范。 而后各伍长再将人员集合,再次示范。 果不其然,挖得深一些,再也没有发生塌方现象。 至下午时分,3000预备兵马全部到位,2000步兵,1000骑兵。 至黄错时分,2000骑兵砍伐竹杆赶来。 至午夜时分,全旅所有的“猫儿洞”挖掘完毕。 云生派出两个营的兵力进行夜间警戒,其它人员则躲在“猫儿洞”休息。 “猫儿洞”又小又防风,将士们将被褥铺好,蜷缩起身体,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 第270章 兽皇的打算 兰芽古道,兽人大营。 “兽皇大人,今日我们为什么不连续发动攻击?”一名虎人十万王问道。 兽皇洪斯卡图轻轻地喝了一口茶,抬头说道:“急什么急?” 四位兽人十万王听后,心中疑惑,却是百思不得其解。 “兽皇大人,我们如果乘胜追击,连续攻击,我相信不出三波攻击,镇南关大军的正面防御之敌便可消灭一半左右。” 兽皇洪斯卡图笑道:“那么快结束战斗干什么?” 四位兽人十万王听后,心中更加疑惑。 兽皇洪斯卡图放下茶杯,对着四名兽人十万王严肃地说道:“如果我们现在打败镇南关大军,下步应当怎么办?” 狼人十万王疑惑地说道:“当然是乘胜追击,直逼大德青岚都城。” 兽皇洪斯卡图冷笑道:“进攻大德青岚都城,大德军队又当如何?” 一名虎人十万王道:“大德必派大军,途中拦截我军。” 兽皇洪斯卡图点了点头,又问:“我军与大德军队交战,伤亡如何?” 虎人十万王道:“莽南河流众多,大德军队必然会依托河流,修筑工事。我军若是强行进攻,必然会损失严重。” 兽皇洪斯卡图再次点了点头,又问:“攻下大德都城,大金王朝该如何?” 虎人十万王道:“若是大德都城沦陷,大德军队必然无心恋战,失守莽江,而后大金王朝必然会渡过莽江,对大德军队穷追猛打。” 兽皇洪斯卡图又问:“大德灭亡,大金王朝又会如何对我?” 四位兽人十万王听后,一个个面面相觑,无人敢言。 “蠢货!”兽皇洪斯卡图站起身来骂道:“难道你没有听清凉阁主说么,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吗?” 兽皇洪斯卡图一阵大骂,四位兽人十万王惭愧地低下脑袋去。 兽皇洪斯卡图气得在帐篷内走来走去,心中不断地念道:“就是笨!就是笨!怎么这么笨呢?兽人个个笨,一个个都不长脑子! 打仗就知道挥动长枪大刀向前冲,从来不分析形势,从来不考虑战局!” “兽皇大人,我们明白了!”一名虎人十万王说道。 “明白什么呢?”兽皇洪斯卡图转过身来,看着眼前的这名虎人十万王,也是他手下最聪明的一位十万王。 “大金王朝消灭了南德之后,便会将矛头指向我兽人。”虎人十万王说道。 兽皇洪斯卡图点了点头,气消了一大半,遂后平静了一下心情。 九年前,雪融部落联合兽人攻打三将关之时,兽人共出动了20万兵力。 如今兽人占据云成府、康城府和昆郎三地,经过九年的生息休养,兽人的人口数量翻番。 如今兽人大军共有30万之多。 但是,此次兰芽古道之战,兽皇仅出动了5万人马,再加入后续赶来的3万猪人和狗人,也只有8万之多。 另外的20余万大军兽皇部署在云成府、康城府和昆郎之地。 在云益山脉上,有一条云益大道直通云成府和堾丽府。 为了防备南德灭亡之后,大金王朝突然对兽人动武,兽皇在云益大道靠近云成府的一侧,选择了两个山头,修建了大量的碉堡建筑等防御工事。 又在两个山头之间,挖掘了数道壕沟,与两侧山头的碉堡相联,形成完善的防备工事,而后派出5万兽人常年驻扎在这里。 并在云成府外修建军营,驻扎10万兽人,既作为云成府的守军,镇压各地的反叛力量,也作为云益大道的第二梯队。 在莽江上游的三江口处,兽皇又在莽江两岸修建了大量的防御阵地,防备大金王朝的水师通过水路突然偷袭云成府和康城府。 在康城府,兽人也驻扎了15万大军,5万固守兰芽古道,10万驻守康城。 此次战斗,兽皇只所以仅出动8万大军,留下其它大量的兽人军队,就是为了防备大金王朝消灭南德王朝后,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突然对自己下手。 虽然双方结成同盟,又共同对太阳神发誓,但该有的防备还是要有的,这关乎整个兽人种族的未来和发展。 所谓唇亡齿寒,此时的兽人和南德反而倒像是“唇”与“齿”的关系。 三方并立共存,是兽皇最愿意见到的局面。 过了片刻,待到兽皇洪斯卡图怒气渐消,这时一名虎人十万王问道:“兽皇大人,那我们该怎么办?” 兽皇洪斯卡图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品茶,淡淡地说道:“战争,从来不是一朝一夕之事,持续好几个月,甚至好几年都是很正常的事。 我们现在的主要任务是牵引大德军队,而非与大德决战。所以,我们要保存好实力。 双方对峙,偶尔进攻,试探虚实,是当前我军当前的战略方针。你们明白吗?” “明白!”四位兽人十万王齐声答道。 “兽皇大人,那我们何时应当发动总攻?”另一名虎人十万王问道。 兽皇洪斯卡图笑道:“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我们如今宜做壁上观。 当莽江之战分出胜负之时,大德军队全线败退之际,才是我军发动总攻的时候。” “明白!”四位兽人十万王再次齐声答道。 这时,从门外跑来一名狼人传令兵,报道:“兽皇大人,经统计,此战我军共损失鸟人283人。” 兽皇听后,点了点头,而后对着四名兽人十万王说道:“今日只是给他们一个下马威,从明日开始,每天出动1000鸟人,四处散开,增加飞行高度,不要关乎命中率和杀伤率,以保存实力为主。” “是!”四名兽人十万王齐声答道。 第二日,同样是辰时(早上9:00)时刻,兽人大军再次慢腾腾地走出兰芽古道,而后逐渐排开。 狼人在前,牛人、熊人居中,半马人分布两侧,虎人和狮人居后。 前锋旅的将士们站在战位之中,个个搭箭上弦,注视着前方兽人大军的动静。 一声长啸响起,黑压压的一大片“乌云”再次掠过南北高峰,向前锋旅的阵地而来。 不过,今日的“乌云”明显比昨日小了许多。 但是,“乌云”的高度却是增加了不少。 云生站在隘口的一处高地上,眼望“乌云”,心中估算,鸟人的数量约有1000只左右。 “乌云”快速向前飞来,吉家兴都统大喊一声“上!” 清凉阁主棠海秋、吉家兴都统和清凉阁的五位十万王抽出腰中的宝剑、宝刀,向着天空中的鸟人杀奔而去。 兽皇见后,也是手持钢刀,带领四名兽人十万王向清凉阁主几人杀来。 双方相战,顿时天空中红黄光芒闪现,真气相撞,如同雷鸣大作,轰然作响。 清凉阁主七人也不与兽皇几人相战,一碰即分,而后向鸟人杀去。 顿时之间,鸟人的队形大乱,一个个鸟人扇动翅膀,或是向上飞去,或是迅速远去,躲避清凉阁众人的追击。 兽皇则带领四名兽人十万王追击清凉阁主等人。 顿时,兰芽古道外侧的天空之上,上演了一场追逐大赛:清凉阁主等人追击鸟人,鸟人迅速远遁;兽皇带人追击清凉阁主等人,清凉阁主等人迅速远去。 但是,毕竟鸟人动作敏捷,速度极快,清凉阁主等人的追杀效果并不明显。 鸟人飞行是扇动双翅,利用空气动力而飞行,所以速度快。 而百万皇和十万王在空中飞行,则是依靠外放真气,真气推动飞行,所以飞行速度较慢。 1000鸟人分散飞行,一边躲避着清凉阁主等人的追杀,一边不断地从身背取下短枪,向地面投掷,也不管命中未命中,杀伤未杀伤。 第271章 七十二计之二十二:减灶计(一) 就在鸟人飞临前锋旅阵地上空之时,响亮的哨间在林间不断响起。 前锋旅的众将士们迅速跳入坑中,后背靠墙,猫在洞中,而后手持竹杆,将自己的头盔和衣甲高高举起。 而3000骑兵和2000预备队的步兵早已不见了踪影。 一波攻击过后,1000杆短枪从天而降,穿过树林,或是射穿将士们的头盔,或是射穿将士人们的衣甲,或是插在地面之上。 将士们蹲在猫儿洞内,当短枪射中头盔或是衣甲的时候,将士们故意发出一声声的“残叫”,而后嘿嘿嘿地笑了起来。 “残叫声”此起彼伏,12000将士,一个个变成了戏精。 第二波攻击过后,又是1000杆短枪从天而降。 第三波、第二波、第二波…… 一直到第十五波。 15000支短枪从天而降,插满了整个山丘。 鸟人四散分开,留下10名鸟人继续在空中盘旋侦察,其它全部向着南北高峰飞去。 “传令兵,通知各营清点人员,而后在旅部集合!”云生从猫儿洞中走出,大声喊道。 传令兵身骑战马,在阵地前沿一边奔跑,一边大喊道: “各营清点人数,而后在旅部集合!” 过不多时,各营千总到来,汇报各营人员的战损情况。 令人高兴的是,在这场战斗中,全旅仅战亡58人。 令人遗憾的是,即使是将士们躲进猫儿洞中,但仍有58人被短枪刺中而战亡。 毕竟猫儿洞只防一侧,而防不了另一侧。 云生听罢各营的汇报,仰天长叹,只见天上有10只鸟人来回飞翔。 这10支鸟人,是负责侦察战场情报的。 眼望鸟人,突然一个想法浮现在了云生的脑海。 “唉,你们有没有听说过减灶计?”云生问道。 各位千总听罢,有人摇头,有人点头。 夜荡义道:“减灶计是天下第一军神‘膑’的杰作,通过不断地减少炉灶,假装兵力不断减少,以此麻痹敌人,诱敌追击,而后围而歼之。” 云生听后,说道:“夜兄,可不可以详细地给大家讲一讲?” 夜荡义点头,而后道:“在七雄争霸时期,魏国派大将军‘涓’带领10万大军进攻韩国。 韩国连连战败,形势告急,赶忙向齐国求救。齐王为了保证各方诸侯势力相当,防止一方做大,遂派大将军‘忌’和军师‘膑’二人带兵救援。 战斗之初,齐军按照‘膑’的计策,直接进攻魏国的都城,魏王大惊,急令大将军‘涓’带兵回援。 此时,军师‘膑’对大将军‘忌’说:‘涓’为人骄傲自大,魏军又一向自恃骁勇,必然会与我军决战。不如我们装作害怕的样子,佯败而逃,诱敌深入,再围而歼之。 齐国大将军‘忌’觉得这个方法可行,于是与魏军大战。双方稍一接触,齐军装作胆小怯战的样子,纷纷败退,掉头便跑。 魏国的大将军‘涓’心中大喜,于是指挥部队乘胜追击。 第一天,魏军追到齐军营地,见有10万人的炉灶;第二天,仅剩5万人的炉灶;到第三天,只剩下3万人的炉灶了。 魏国的大将军‘涓’高兴地说:我早知道齐国的士兵都是胆小鬼,如今不到三天就逃跑了大半。 于是,传令三军,乘胜追击齐军。 当魏军追击到马陵道时,只见两侧高山耸立,树木茂密,中间只有一条狭窄的小路可走,而且道路被砍伐的树木堵塞,在一棵大树上有一段树皮被刮去,树干上面写道:‘涓’死于此树之下。 ‘涓’知道中计,急令大军后撤。就在此时,只见树林间万箭齐射,密集如蝗,魏军死伤无数,乱成一团。 ‘涓’身负重伤,无处可逃,知道败局已定,于是拔剑自杀了。 这就是著名的减灶计。” 夜荡义讲完,有的千总不停地点头,有的千总却是一脸茫然,转头看向云生。 云生笑道:“我们不减灶,我们抬死人,大家是否明白?” 一名千总道:“总镇,你的意思是每天我们假装死人,给兽人看?” 云生抬头指向天空中的鸟人,说道:“那鸟人不是正在看吗?” 众人听后,恍然大悟。 云生又道:“从今日开始,每个营战损人员200人,而后抬到大营的后方,晚上时间再悄悄返回。 如果鸟人明天继续进攻,每个营损伤150人;后天减少100人,其后每天按照20人依次减少,大家是否明白?” 众千总答道:“明白!” 各千总回到各营的防御区域,招来600将士,200将士装作“死人”,另外由400将士抬到丘岭的后方。 一时之间,12个步兵营一起动作,4800名将士抬着2400名“死人的尸体”向丘岭的后方的后方走去,而后再集中运向后方。 天空之上,10名鸟人不断地飞翔游弋,看见众多的将士走出密林,每两个人抬着一具“尸体”,向后方走去。 “报——”一名鸟人千人将落到兽皇洪斯卡图的帐篷前。 “进来,何事?”兽皇洪斯卡图问道。 鸟人千人将报道:“据侦察,镇南关大军约战损约2000余人。” 兽皇洪斯卡图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回去吧,继续侦察!” “是,兽皇大人!”鸟人千人将走出帐篷,再次向天空飞去。 “你们四个怎么看?”兽皇洪斯卡图朝四位兽人十万王问道。 “兽皇大人,昨日我们一波攻击,敌人损伤了3000人左右。今日又一波攻击,敌人又战损约2000人。如此两波攻击,便已经消灭敌人5000多人。”狼人十万王答道。 “镇南关大军的正面部队两天时间就已经损失了5000人,昨天他们补充了3000人,今日必然还会派出人员进行补充。”一名虎人十万王说道。 “如此更好,他们补充的越多越好。我们明日再来一波攻击,再消灭他个2000人,我看他补充到几时? 哼!想凭一片小树林作为依托,就想挡得住我们兽人大军前进的脚步,真是痴人说梦!”狮人十万王说道。 “如此算下去,十天后等猪人和狗人大军到来时,敌军最多剩一半兵力不到。”另外一名虎人十万王又道。 兽皇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不着急,让他们不断地补充人数,我们先跟他慢慢玩。” 夜幕降临,鸟人返回兽人大营。 鸟人既属于人,也属于鸟,既具有人的一些特性,也具有鸟人的一些特性,所以鸟人也跟大多数鸟一样,具有夜盲症。 天黑之后,鸟人视觉严重下降,只能返回营区。 在夜幕之下,2400名“死人”见天空中的鸟人离去,而后站起身来,再次返回树林中的阵地。 第272章 七十二计之二十二:减灶计(二) 晚上吃过晚饭后,前锋旅的各位千总以上人员在云生的帐篷前集合。 此时,已是九月初,空中群星闪耀,一轮细细的“小船”悬挂在西方的天际,发出淡淡的光芒,将大地照耀得朦朦胧胧。 秋风习习,金风送爽,云生叫传令兵拿来几壶酒,众千人将以上人员集合在一起,一边聊着天,一边吹着牛,一个个有说有笑,时而哄堂大笑。 “凡做事先做人,交人先交心。人心一顺,万事皆顺;人心不齐,万事皆难。只要人心齐,便可泰山移。”自云生担任总镇以来,经常想起宽继贤爷爷给他说得这句话。 所以,无事之时,云生便经常召集千总以上人员开会,借开会的机会,大家坐在一起喝喝酒,聊聊天,吹吹牛。 特别是在这战斗时节,在前沿阵地,每天晚上众人坐在一起,吹着凉风,喝着小酒,吹着牛皮,感觉到无比的放松和惬意。 这才两天时间,云生已与众位千总混得相当熟络,感情不断升温,凡是云生安排的事,各位千总都是爽快地答应。 云生道:“诸位,我们两天死了5000多人,兽人必然会十分开心。如果不出我的意料,接下来的几天,兽人必然会连续动用鸟人对我方阵地进行攻击。” 众人听后,有人深以为然,有人却心存怀疑。 “总镇大人何出此言?”一名千总问道。 云生笑了笑,说道:“战争枯燥,我给大家讲一个故事吧,一个关于太阳神的故事。” 众人听后,一个个屏声静气,听云生给大家讲故事。 “传说,在远古时期,以太阳神为代表的人族与黑暗诸魔大战,太阳神以一敌九,不幸身受重伤,最终降落人间,在雪神山养伤。 那时的草原,黑暗笼罩大地,万里黄沙。太阳神用他无比的神力融化了雪山,滋润了沙漠,播洒了草种,牧育了牛羊,使无边沙漠变成了万里牧场。 他还创造了文字,教草原人民放羊牧马,繁衍生息。他还教人们认识百草,治病疗伤。他还引来了太阳之火,教人们祛寒保暖,食用熟食。 最终他在雪神山顶一飞冲天,力除群魔。从此世间蓝天白云,阳光普照。 因此,太阳神成为草原人民心中的父母神、至高神。 雪神山,也成为草原各族人民心中的圣地,太阳神在人间的代言人。” 众人听后,不住地点头。这个故事,他们都听说过,不止是在草原上广为流传,在洪莽大地也是四处传颂。 云生又道:“但是,你们虽然知道太阳神的故事,却并不一定知道太阳神来到人间的来历。” 众人抬起头来看向云生,一个面露困惑之色。 云生又道:“在神魔战争时期,那时人类虽然弱小,但是人数众多,团结一致,曾多次打败黑暗魔族的进攻。 在一个名为科索的地方,神魔混战。科索处于一个半岛之上,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 在战争初期,魔族依靠他们背生双翼的优势,对科索的人神联军进行了长达78天的狂轰滥炸。 他们炸毁了军营、炸毁了粮仓,炸断了桥梁,并在水中投毒,最后致使科索的人神联军没有水喝,没有粮吃。 人神联军被迫无奈,只好放弃科索后退,最终导致人神联军失败,太阳神殒落,来到了人间。 这就是太阳神的来到人间的来历。” 众人听罢,这才恍然大悟,一个个为云生的博学而感到佩服。 一名千总心中却是有些怀疑,问道:“总镇大人,这故事你是从哪里听说的?” 云生笑道:“这是我小时候看过得一本神魔小说。神魔小说都是虚构的故事,不当真,大家只是听听而已。” 确实,这些故事不能当真,难道要云生说这些故事是他根据前世的战争而改编的吗? 此时,邦战国回过神来,说道:“我明白总镇的意思了。那时的魔族依仗他们背生双翼的优势,对科索进行了长达78天的狂轰滥炸。 如今鸟人也是背生双翼,您是说他们也会对我军的阵地也进行长时间的攻击?” 云生笑道:“就是这个意思,不过也不一定,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 夜荡义道:“总镇说得有道理!兽人两天便消灭了我军5000兵力。不论是谁,尝到这么大的甜头,都会继续进行下去。” 这时,固副总镇也道:“兽人不废一兵一卒,便消灭了我5000将士。若是我,我也会如此下去。” 最近,固副总镇见云生已经笼络住了各位千总,在军中的威信已经树立。所以对云生的态度大变,时刻保持与云生一致的想法。 云生听后,问道:“如果鸟人对我们进行长时间的攻击,我们又该怎么办?” 众千总听后,心中又是十分困惑。 一名千总道:“总镇大人,我们躲在猫儿洞内,怕他什么?” 云生摇了摇头,笑道:“我们躲在猫儿洞内,确实不怕他们。但是我们每天要假装有将士战死,所以我们出现的人数每天也要减少。” 众人听罢,这才明白。 云生道:“从今晚开始,我们继续将猫儿洞往下深,往大些挖,保证每位将士能够完全藏进洞内。 同时,我们‘战死’多少将士,就要少探出多少个脑袋。 从明天开始,2000名夜晚值勤的将士全部躲在洞内休息,将探出的头盔和衣甲取下,而后用盾牌盖上。 这样鸟人在侦察时,就会发现我们确实少了2000名将士。” 众人听后,不住地点头,为云生的缜思熟虑而佩服不已。 第二天辰时(早上9:00)时刻,兽人大军再次慢腾腾地走出兰芽古道,而后逐渐排开。 依然狼人在前,牛人、熊人居中,半马人分布两侧,虎人和狮人居后。 过不多时,黑压压的“乌云”再次掠过南北高峰,向前锋旅的阵地而来。 云生抬头细细观察,与昨日同样,约有1000名鸟人。 兰芽古道外侧,再次上演与昨日相同的一幕:清凉阁主等人开始追击鸟人,鸟人迅速远遁;兽皇带人追击清凉阁主等人,清凉阁主等人迅速远去。 前锋旅的将士们则跳下深坑,蹲在猫儿洞内,手举竹杆,撑起头盔或是衣甲。 不过,这次撑起竹杆,露出头盔或是衣甲的“将士”只有10000人,比昨日少了2000人。 一波接一波的短枪从天而降,穿过树林,或是射穿将士们的头盔,或是射穿将士人们的衣甲,或是插在地面之上。 当短枪刺穿头盔或是衣甲的时候,将士们再次发出一声声的“残叫”,此起彼伏。 十五波过后,15000支短枪插满了整个山丘。 第273章 七十二计之二十二:减灶计(三) 鸟人大军飞去,空中只留下10名鸟人斥候高高盘旋,注视着地面上的一切动静。 3600名将士抬着1800具“尸体”缓缓走出密林,向丘岭后方走去。 而后将尸体摆放整齐,再由骑兵运往后方。 前锋旅阵地,密林中。 “报——经各营统计,全旅无一人伤亡。”传令兵报告道。 云生点了点头,心中并不惊讶,挖了如此深的“猫儿洞”,将士们的整个身体都躲在洞内,若是再有伤亡,那才叫奇怪。 兰芽古道,兽人大营。 “报——兽皇大人,经侦察,这次空袭镇南关共损失近2000人左右。”一名鸟人千人将报道。 “嗯,知道了,继续侦察!”兽皇洪斯卡图对空袭的效果很满意。 夜幕降临,前锋旅的各位千总以上人员再次集合在云生的帐篷前开会。 众人一边喝着酒,一边聊着天,一边吹着牛,一个个有说有笑,心情相当放松。 “云生总镇,兽人已对我连续进行了三天空袭。第一天,我军损失3000人,而后补充了3000人。 昨天损失了2400人,今天损失了1800人,两次相加,又是4000余人,我军是不是应该再补充一些将士才对?”固副总镇向云生建议道。 “为什么?”云生转头看向固副总镇。 固副总镇说道:“我们两天时间损失了4000余人,若是不补充些兵力,不怕引起兽人的怀疑吗? 但是,我们再补充些兵力,就完全可以说明,我们的将士确实牺牲了,前沿兵力减少了。” 云生想了片刻,点了点头,感觉固副总镇总得非常有道理。 这也是固副总镇第一次提出有建设性的意见,但同时也说明了一个问题:固副总镇也开始向云生靠拢了。 至于固副总镇提出的建议,云生还真没想过。这个建议,非常及时、非常有效。 “诸位,大家再想一想,我们现在的工作还存在哪些纰漏,还要有哪些方面改进?”云生说道。 一时之间,大家开始纷纷讨论,你一言我一句,不断向云生提出一些建议。 有些建议有一定的作用,但大部分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云生为了照顾大家的情面,只是装作不断地点头,并未发表什么建议。 有一名千总道:“总镇大人,你说我们要是鸟人,每天看见有人战死,心中会怎么想呢?” 云生抬头,感觉这名千总话里有话,于是说道:“你会怎么想?” 那名千总道:“鸟人每天对我们发动攻击,难道我们就这样爬在这儿等死,没有半点防备措施吗?” 云生抬头细相想,觉得这名千总说得很有道理。 这时,邦战国道:“的确如此,假如我是兽人,我也会引起怀疑的。” 云生看向邦战国,道:“邦副总镇有什么好的建议?” 邦战国摇了摇头,说道:“大家再议一议,看有什么好的办法。” 云生道:“大家都想一想。” 夜荡义道:“如今我们挖了猫儿洞,不如再借机加强一下地面的防御工事。如此,我认为有三个好的作用。 第一、每天加强工事,鸟人以为我们是在构筑堡垒,防范鸟人的进攻,让他们不引起怀疑。 第二,这些日子我们加强工事,也是为了防御将来兽人的地面进攻。 第三,我们加强工事后,就要大量消减死亡的人数,说明我们的防御工事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云生听后,觉得言之有理。 这时,固副总镇说道:“云生总镇,我们后方的营区之中有许多装载大米的麻袋。 不如我们将这些麻袋拿来,而后将战位周围的土装进麻袋里面,再用麻袋垒垛起来。 如此,既像是防御空中鸟人攻击的工事,又能增强地面防御的能力。” “总镇大人,我还有个建议!”一名千总说道。 “讲!”云生道。 这名千总道:“近三天时间来,鸟人共投掷下来了近6万支短枪,这些短枪上都附有巨毒。 我们不如把这些短枪都收集起来,分发给每位将士。 如今已是九月初,夜晚月照时间渐渐变长,而且如今雨季已过,大多时间天气晴朗,月亮无乌云遮蔽。 夜晚之时,我们不如利用月光,组织将士们进行短枪投掷训练。在白天时,再将短枪插在战位周围。 如果兽人发动地面攻击,在远距离上,我们可以利用弓弩射击。在短距离上,我们可以投掷短枪,杀伤敌人。” 云生双手鼓掌,说道:“这个主意好!短距离上利用短枪,拔枪速度又快,杀伤力又强。变废为宝,利用他人的武器杀伤他人,真是个好主意!” 真是三个臭皮匠,顶上一个诸葛亮。 一会儿功夫,众人便已达成了诸多一致的建议,形成了一套完整的防御方案。 第二天辰时(早上9:00)时刻,兽人大军再次准时走出兰芽古道,而后逐渐排开。 随后,1000鸟人大军掠过南北高峰,向前锋旅的阵地而来。 鸟人不断地从身后取出短枪,朝地面投掷而来。 十五波过后,伴随着不断地“残叫”声响,15000支短枪插满了整个山丘。 鸟人在空中攻击,地面上的兽人大军并未动作。 鸟人返回,地面上的兽人大军也返回兰芽古道之内。 天空中,只留下10名鸟人斥候在盘旋侦察。 前锋旅的阵地上,3000名将士抬着1500具“尸体”缓缓走出密林,向丘岭后方走去。 这时,一队骑兵策马奔来,从马背上取下大量的麻袋,而后分发给各营。 各营的将士们开始挥动铁锹,将战位旁边的泥土装入麻袋之中,而后将战位周围清理干净,再整齐地摆上麻袋,形成一个半圆,中间留下一个垛口,既可以观察,也可以射击。 在黄昏时分,有3000名将士身穿铠甲,身背弓箭,腰悬战刀,急匆匆地从后方赶来。 “报——兽皇大人,经侦察,这次空袭,镇南关大军损失近1500人左右。 另外,镇南关大军又从后方运来大量的麻袋,将土装在麻袋之中,在前沿阵地,垒起了一个个小小的堡垒。 还有,镇南关又从后方调集了3000名将士,补充到正面前沿阵地。”一名鸟人千人将报道。 “嗯,知道了,继续侦察!”兽皇洪斯卡图听后,点了点头,而后背起双手,在帐篷内踱来踱去。 “你们四人怎么看?”兽皇洪斯卡图问四名兽人十万王。 “兽皇大人,我估计从明天开始,空袭的效果将大大减弱。”狮人十万王道。 兽皇洪斯卡图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继续来回踱着脚步。 “兽皇大人,经过四日袭击,镇南关大军已经损失了近1万人,我看我们发起总攻的时间该到了。”一名虎人十万王道。 另一名虎人十万王补充道:“是啊,兽皇大人,随着时间的增长,敌人的防御工事越来越坚固,对我方越来越不利。” 兽皇洪斯卡图抬起头来,看向四名兽人十万王,面带怒色,说道:“我们现在发动总攻,而后攻下青岚府城,我军牺牲大量的将士,让金鹰之人坐收渔翁之利,再反过头来消灭我们?” 四名兽人十万王听后,连忙低下头去。 兽皇狠狠地“哼”了一声,骂道:“一帮蠢货,成天就想着打仗!打仗!难道我们兽人大军死不完,你们就不高兴吗?” 四名兽人十万王听后,一个个低着脑袋,默不作声。 兽皇洪斯卡图仰天长叹道:“将来我若是死了,就你们这四个蠢货,谁还能保护兽人的安全啊?” 四名兽人十万王听后,一个个惭愧地无地自容。 第274章 突然袭击 在其后的几天,每天辰时(早上9:00)时刻,兽人大军准时走出兰芽古道,而后成三列排开。 随后,1000鸟人大军掠过南北高峰,向前锋旅的阵地而来,不断地从身后取出短枪,朝地面如暴雨般地投掷而来。 十五波过后,15000支短枪又插满了整个山丘。 中午时分,前锋旅的将士们不断抬着“尸体”走出密林,而后运往后方。 “报——兽皇大人,今日共杀敌800人左右。” “报——兽皇大人,今日共杀敌500人左右。” “报——兽皇大人,今日共杀敌300人左右。” “报——兽皇大人,今日共杀敌200人左右。” …… 鸟人千人将每天向兽皇洪斯卡图汇报着镇南关前锋旅的战损情况。 “有没有新的兵员补入?”兽皇洪斯卡图问道。 “没有发现。”鸟人千人将答道。 “他们会不会晚上补充兵员呢?”狼人十万王提醒道。 “不会,根据敌人的伤亡数据,他们应该没有补充新的兵员。”一名虎人十万王道。 就在这时,兰芽古道兽人大营的上空,伴随一声嘹亮的鹰叫声,一名金鹰打扮的将士走下鹰背,走进兽皇洪斯卡图的帐篷。 “兽皇大人,这是拉拉萨大祭司的书信。”金鹰将士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而后用双手恭恭敬敬地奉给兽皇洪斯卡图。 兽皇洪斯卡图撕开书信,只见上写:明日发动总攻,半月后汇军青岚府城,拉拉萨。 短短十八个字,兽皇洪斯卡图却感觉犹如一座大山压在了肩膀之上,心情颇为沉重。 “明日发动总攻”这六个字,不是以商讨的口气来说,而说以命令式的口气来讲。 说明拉拉萨大祭司对兽人大军最近的攻击行动感到很不满意。 “半月后汇军青岚府城”这九个字相当于最后通牒,规定了战争的最后期限——十五天后,兽人大军必须到达青岚府城。 “你回去告诉大祭司,我知道了。”兽皇洪斯卡图对金鹰的传信兵说道。 “是,兽皇大人!”金鹰传信兵拱手俯身,态度恭敬至极,而后慢慢退出帐篷,骑上金鹰,朝东北方向飞去。 兽皇洪斯卡图背着双手,不断地来回踱步。 说实在的,兽皇洪斯卡图真不想过早地发动进攻,这样会造成兽人大军的严重战损。 最好的时机,便是莽江战线分出胜负,金鹰大胜,南德败逃。此时南德大军人心恐惶,兽人乘胜出击,必然会一举消灭当面之敌。 但是,话说回来,金鹰也不傻,特别是拉拉萨大祭司,早已看穿了兽皇洪斯卡图的想法,双方约定,同时发起总攻。 兽皇洪斯卡图也不想与大金王朝闹翻脸,双方目前毕竟是合作关系,一荣俱荣,一辱俱辱。 所以,兽皇洪斯卡图感觉到两处为难。 “猪人和狗人什么时间到?”兽皇洪斯卡图抬头问道。 “报,3万猪人和狗人明日便可到达山口。”勤务兵答道。 兽皇洪斯卡图点了点头,又问:“粮草呢?” “报,10万大军半月粮草明日随猪人和狗人一起到达。”勤务兵答道。 兽皇洪斯卡图点了点头道:“好!明日空袭继续进行。” 就在当日夜,负责前出侦察的月掷钊返回,向云生报道:“总镇,兽人又派来了3万狗人和猪人,预计明日中午便可到达山口。 另外,他们这次前来,还携带了大量的粮食和牛羊。” 云生一听,心中顿时一沉:“决战的时刻快到了。” 当日夜,云生骑马向军部跑去,向吉家兴都统汇报了兽人的动向。 吉家兴都统听后,连忙召集各旅总镇开会。 “各位,兽人3万狗人和猪人明日中午便可到达兰芽古道山口,我以为决战的时刻即将到来。 从明日起,各营务必加强工事,提高警惕,加强巡逻和侦察,防止兽人发起突然袭击。 特别是步兵第一旅,一定要做好防范,我估计后日决战将要全面展开。” 另外四位总镇听后,齐声答道是。而后一个个看向云生,脸上并无沉重、担忧、紧张之色。 云生返回旅部,再次召集千总以上开会,说明了兽人动向,传达了吉家兴都统的指示。 众位千总返回,再次召集各伍伍长开会,而后再次详细地检查了各个战位的修筑情况。 第二天辰时(早上9:00),兽人大军再次准时走出兰芽古道,而后成三列排开。 随后,由鸟人大军组成的“乌云”再次掠过南北高峰。 不过,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次由鸟人大军组成的“乌云”并非是一团“乌云”,而是两团“乌云”,分别由1000鸟人组成的两团“乌云”。 更令人奇怪的是,两团“乌云”并没有朝前锋旅的阵地飞来,而是分向两边,向兰芽古道两侧部署的步兵第二旅和步兵第三旅的方向飞去。 吉家兴都统看后大惊,急忙带领清凉阁众人向鸟人杀去。 兽皇洪斯卡图带领四名兽人十万王上前,挡住了众人的去路。 天空上,鸟人不断地从身后取出短枪,朝地面如急风暴雨般地投掷而去。 第一波,2000支短枪从天而降, 第二波,2000支短枪从天而降, 第三波,2000支短枪从天而降, …… 一直到第十五波。 3万支短枪从天而降,密密麻麻地射向步兵第二旅和步兵第三旅的防御阵地。 步兵第二旅和步兵第三旅大营的防御阵地,并不像前锋旅那样有成片的树林。 他们的防御工事修筑在平地之上,挖掘了数道拒马壕,而后在拒马壕后修筑土墙,将士们手持弓箭,匍匐在土墙之后。 3万支短枪从天而降,将士们的身体全身暴露在地面之上,无处可逃。 短枪穿透将士的头盔,而后穿透将士们的头颅;短枪穿透将士的衣甲,而后穿透将士们的身体;有的甚至穿透将士们的身体,接着穿透身下战马的身体。 一时之间,步兵第二旅和步兵第三旅的防御阵地上,战马嘶鸣,残叫声起,衣甲血染,血流成河。 有些将士跳进拒马壕内躲避短枪,有的将士四处奔跑,整个防御阵地,乱成一团。 兽皇在空中一边战斗,一边观察地面战况,待2000鸟人返还后,这才带领四名兽人十万王返回。 庆幸的是,兽人并没有组织地面部队发起攻击。若是此时发起突然冲击,估计步兵第二旅和步兵第三旅的防御阵地很快就会失守。 兽人返回,吉家兴都统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立即落到地面之上,命令步兵第二旅和步兵第三旅统计人员伤亡情况。 一直到黄昏时刻,步兵第二旅和步兵第三旅的战损情况这才统计出来,总共牺牲将士9000余人。 两旅一共才2万将士,一次空袭便造成9000余人战亡,这不得不令吉家兴都统痛心疾首。 第275章 虚晃一枪 吉家兴都统听后,满脸阴云,愁眉不展,随即召集五名总镇开会。 经过一番激烈讨论,最后吉家兴都统决定将步兵第五旅1万将士一分为二,各派出5000人支援步兵第二旅和步兵第三旅。 如此,西路军的预备队只剩下步兵第四旅2000名枪骑兵。 吉家兴都统对着云生道:“云生,我看你们的猫儿洞挖得很好,我现在立刻召集全军千总以上人员在步兵第二旅阵地前集合,你给大家做个示范,如何?” 吉家兴都统现在对云生是越来越器重,说话的口气已经由以前的主动命令式无意间转变为双方商讨式。 云生道:“是!” 夜幕降临,西路军除步兵第一旅外所有的千总以上人员集合在步兵第二旅阵地前,围成一个大圈,排成三排,观看云生挖掘“猫儿洞”。 云生取来一把铁锹,而后朝地面向下挖去,约挖一人深时,云生再向里侧掏去,形成一个可以藏身的小洞。 而后将挖出的土垒在土坑的前方,形成一个半圆,而后用铁锹拍打结实,前方留出一下垛口。 云生笑道:“诸位,这个小洞名叫猫儿洞。当鸟人前来攻击时,我们就钻入小洞之内;若是兽人地面部队攻击,我们就站在战位之中,用弓箭阻击敌人。” 说着,云生又跳出战位,连续挖了八个小坑,每个小坑之间相距50米。 云生又道:“诸位,这种阵形叫三角阵形,每三个小坑呈一个小的三角之形,每九个小坑组成一个大的三角之形。 如此类推,二十七个小坑又形成一个更大的三角之形;八十一个小坑形成一个更加大的三角之形。 如此拓展下去,整个谷地处便布满了战位。我大概地估算了一下,若是所有的战位挖掘完毕,整个谷地的前后纵深将长达十里地。 也就是说,兽人要想突破我们的防线,就必须跨过这纵深长达近十里地的防线。” 云生听罢,众人一个个点头称是,眼神有些诧异、有些难以致信地看着眼前这名年轻的万人侯总镇。 此时,吉家兴都统大声道:“各位,当针对当前形势,拒守拒马壕显然已经不太合适。 步兵第二旅和步兵第三旅的防线全部向后撤退100步,你们现在回去之后,立即组织人员连夜开始挖掘战位。 明日天亮前,所有战位必须挖掘完毕,是否明白?” 众人齐声答道:“明白!” 众位千人将散去,吉家兴都统单独留下云生,语重心长地说道: “云生,大战尚未开始,我们就已经损失了12000余人,如今整个西路军只有2000枪骑兵。 虽然今天兽人对步兵二旅行和步兵三旅进行了攻击,但我认为这只是虚晃一枪,但又不得不防。 若要突破我们的防线,我认为他们还得必须从正面攻击,所以你的任务很重,责任很大。 此次战斗,我们能否成功地完成任务,阻敌于兰芽山口之处,全看你了!” 云生听罢,立即站直身体,大声答道:“请都统大人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 至第二日天亮时分,步兵第二旅和步兵第三旅的所有战位已经全部挖掘完毕。 西路军的全体将士站在战位之中,手持弓箭,静待兽人大军的进攻。 但时,一直到辰时(早上9:00)时刻,既没有看见兽人地面部队走出兰芽古道,也没有见由鸟人大军组成的“乌云”掠过南北高峰。 天空之中,10名鸟人不断地盘旋,俯视着大地。 “全部站起身来,不要蹲下!”步兵第二旅和步兵第三旅的总镇、千部和伍长们大声喊着。 这是昨天临行之时,云生特意给他们嘱咐过的:尽量不要暴露“猫儿洞”的秘密。 但是,如果鸟人来袭,那便钻入“猫儿洞”中躲避。 兰芽古道,兽人大营。 “报——兽皇大人,兰芽古道两侧的镇南关大军已经全部补充完毕,并在平地之上挖掘了众多的小坑。 另外,在正面丘陵之后,仅发现了2000骑兵,方圆百里之内,并无其它军队。” 一名鸟人千人将匆匆地跑进兽皇洪斯卡图的帐篷报告道。 兽皇洪斯卡图和四名兽人十万王听后,一个个眉开颜笑。 “兽皇大人,镇南关大军终于上当了,他们还以为我们要从两侧发动进攻!”狮子十万王笑道。 “是啊,他们将大部分预备队补充到了兰芽古道两侧大军之中,我们的正面之敌仅剩下5000人不到,另加2000名骑兵预备队。”一名虎人十万王笑道。 兽皇洪斯卡图听后,也是心情十分地舒畅:敌人终于上当了。 “兽皇大人,今日为什么不发动攻击?”一名虎人十万王疑惑地问道。 “是啊,今日我们再对兰芽古道两侧的镇南关大军进行一次空袭,他们必然会更加肯定我们将从两侧突破。”狼人十万王也道。 兽皇洪斯卡图笑道:“今日我们暂且休息,让镇南关的大军好好紧张一天。” 四位兽人十万王心中有些不解,想问这是为什么,却没敢开口,怕惹得兽皇再次发怒,骂自己是“蠢货”。 整整一天,西路军的将士们绷紧了神经,抬头望天,生怕鸟人突然越过南北高峰,对地面发动攻击。 但是,整整一日,平安无事。 次日,天刚刚发亮,西路军的将士们便早早从“猫儿洞”中站起,手持弓箭,站在战位之上。 但是,一直到辰时(早上9:00)时刻,兰芽古道内静悄悄一片,既没有兽人走出兰芽古道,也没有鸟人大军掠过南北高峰。 天空之中,仍然只有10名鸟人不断地盘旋,俯视着大地。 又是整整一日,将士们绷紧了心弦,苦守阵地一日。 黄昏时分,太阳西下,余辉灿烂,将天边的云彩照耀得通红通红。 炊烟升起,饭菜飘香,将士们走出战位,放下手中的弓箭,从怀中取出碗筷,排列成队,依次打饭。 就在这时,只见两团“乌云”快速掠过南北高峰,向步兵第二旅和步兵第三旅方向飞来。 “快跑,鸟人来了!” “快!快!快!跳入坑中!” …… 各千总、各伍长大呼小叫,将士们乱作一团,扔下手中的碗筷,连忙向自己的战位跑去。 就在这时,一杆杆短枪如同冰雹一般从天而降,密密麻麻。 一些跑得慢的,距离自己战位比较远的将士们,来不及跳到坑中,直接被从天而降的短枪刺穿身体。 有的将士来不及跑到自己的战位之中,于是便跳到别的将士的战位之中。 岂奈“猫儿洞”太小,只容一人弯腰躲避,另一人也只能蜷缩在坑中,而身体暴露于外。 短枪从天而降,密集如雨,刺入将士们的身体之中,一时惨叫声起,血液四溅。 不过,令人稍微高兴的是,此次攻击只有三四波而已,并不像以前那样有十五波之多。 一声长啸响起,鸟人调转鸟头,向着南北高峰方向飞去。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一场战斗不过一刻钟,但是却有1000多名将士献出了年轻而宝贵的生命。 这就是攻与守的辩证法,守方完全不知道攻方何时何地会发起攻击。 第二天清晨,天刚刚发亮,2000鸟人再次掠过南北高峰,向前锋旅的阵地方向飞来。 “快!快!快蹲下!”各千总和伍长大声喊道。 前锋旅行的将士们连忙跳进洞中,躲藏起来。 不过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次鸟人竟然没有投掷短枪,而是转了一个大圈,再次向南北高峰方向飞回。 第276章 排兵布阵 兰芽古道,兽人大营,兽皇洪斯卡图帐篷内,有虎人、狮人、狼人、牛人、熊人、半马人、豹人、猪人、狗人、鸟人等数十人坐在一起。 在众人面前,悬挂着一张巨大的作战地图。 “你先说一说当前的战场情况。”兽皇洪斯卡图喝着茶,向一名鸟人千人将说道。 “是,兽皇大人。”一名鸟人千人将站起,走到巨大的地图跟前,手持木棍,一边指着地图,一边说道: “据我们观察,镇南关大军现主要分为四部,第一部分为我当面之敌,约有5000人左右。 依托树林,拒守在兰芽古道正面的丘陵之上,并在树林中挖掘了大量的防御工事。 防御工事为一个个小的坑状堡垒结构,挖掘在树木的一侧。而后将坑中挖出的土装在麻袋之中,再将麻袋垒在小坑的周围,中间留有垛口。 如此,既可以抵挡我鸟人大军的空中袭击,也可以利用垛口进行射击。 第二部分和第三部分各有1万人左右,分布兰芽古道的两侧,位于南北高峰与丘陵之间的谷地之中。 他们在谷地中挖掘了大量的坑位,也是将坑中挖出的土垒在小坑的周围,中间留有垛口。 每个坑位相距50步,遍布整个谷地,前后纵深约有十里之长。 第四部分为5000骑兵(说明:前锋旅的3000骑兵和步兵第四旅的2000骑兵),我认为这是他们整个防御体系的预备力量。 为了防备我军的空中袭击,敌方的骑兵部署地十分分散,但是集合时间也相应增长,至少需半个时辰才能集合完毕。” 鸟人千人将汇报之后,看了兽皇一眼,待兽皇点头后,这才回到原位。 兽皇又看向一名虎人十万王,虎人十万王会意,站起身来,走到巨型地图前,手持木棍,大声说道: “诸位,明日我军将发起全面进攻。下面我将战斗部署安排如下: 第一、时间安排:明日大军三更起床,四更开饭,五更时分全部走出兰芽古道。 第二、作战力量安排:当前我军作战力量主要有4万猪人和狗人(说明:原来的1万加上后来的3万);1万狼骑兵;1万牛人和熊人;1万半马人;1万狮人和虎人骑兵,总共8万人。 此次作战,我军主要分为左、中、右三路大军。 左路、右路大军各有2万人,排列顺序依次为1万猪人和狗人、2500狼骑兵、2500牛人和熊人、2500半马人、2500狮人和虎人骑兵。主要防御兰芽古道两侧的镇南关大军,防止敌突然发起冲击。 中路大军共3万人,1万猪人和狗人在前,为第一梯队;5000狼骑兵随后,为第二梯队; 5000牛人和熊人和5000半马人再次随后,牛人和熊人居中,半马人分布两侧,为第三梯队;最后为5000狮人和虎人骑兵,为第四梯队。 最后所剩1万猪人和狗人为我军的预备力量。 第三、战斗部署: 此次作战,我军的主要目标为兰芽古道正面之敌,约有5000人。 在战斗时,2000鸟人先行前出,对正面之敌进行空中打击。同时1万猪人和狗人发起冲击。 待1万猪人和狗人到达敌前沿阵地之时,鸟人不再对地进攻,继续向前飞行,寻找敌人的骑兵,务必全部歼灭。 待1万猪人和狗人进入密林之后,5000狼骑兵开始发起冲击。 待敌我双方处于粘合混战状态之时,5000半马人听号令,随时准备加入战斗之中。 同时在发起冲击之时,5000牛人和熊人手持盾牌,开始进攻隘口。 若是敌我双方处于混战状态时,5000狮人和虎人骑兵随时听令,加入战斗之中。” 虎人十万王部署完毕,朝兽皇看了一眼,待兽皇点头后,这才回到原位。 兽皇站起身来,看向众人,而后大声地说道:“众位,我兽人由于居住极北之地,生活条件艰苦,导致人口较少。 虽然我们占领云成、康城、昆郎三地后,九年来人口数量翻番,但至今人口仍然不过二百万,其中大部分为新生幼儿,青壮年总共不过五十万人。 所以,我们的每一位青壮年兽人,都是我兽人的中坚力量,是我兽人的保护神,弥足珍贵。 所以,此次战斗,我们一定要一次性攻破敌人的防御,迫使他们不能二次建立防御阵地,最大程度地减少我军的伤亡,并争取在半个月的时间内到达青岚府城。 你们是否明白?” 众位兽人将领起身,齐声答道:“明白!” 第二日凌晨时分,只见月掷钊急匆匆地赶来,向云生汇报道:“总镇,三更时分,兽人已经起床,开饭集合。” 云生听后,心中大惊:决战的时刻终于来临了。 云生让月掷钊连忙将侦察到的消息告诉吉家兴都统,而后自己召集所有的千总开始开会。 “诸位,兽人三更时分起床,现已开饭集合。我预计在凌晨时分,兽人乘着天黑,会悄悄走出兰芽古道。天明之时,会对我军发起全面进攻。 所以,各位回去之后,立即令将士们穿衣戴甲,准备好弓箭、短弩和短枪等各类武器装备,全面进入战备状态,随时准备战斗。 另外,炊事人员现在立即开火做饭,保证天明之前,所有将士们用餐完毕。” 众人听罢,顿时感觉心中一紧,连忙返回各营,催促将士们起床,准备战斗物资。 凌晨时分,兽人大军开始悄悄地走出兰芽古道,而后逐渐排开。 远远地,一股难闻的臭味随风飘来。 前锋旅的12000名将士(另有3000骑兵分散在后方)个个屏声静气,站在战位之中,将箭搭于弦上,心咚咚地直响,静待兽人来攻。 天色渐渐发亮,东边的天空出现一抹鱼肚白。 只见在兰芽古道山口,已经密密麻麻地站满了兽人大军。 兽人大军分左、中、右三路,其中左、右大军分布两侧,中路大军向前突出。 中路的兽人大军成四排布列,第一排为猪人和狗人,一个个身穿钢铁铠甲,左手持盾,右手持刀。 第二排为狼人大军,一个个身穿锁子甲,骑着巨大的座狼。 第三排中间为牛人和熊人,同样身穿钢铁铠甲,左手持盾,右手持着长刀、大斧和狼牙棒。身披半身甲的半马人分布两侧。 第四排为身穿钢铁铠甲的狮人和虎人,身骑战马,同样手持长刀、大斧和狼牙棒。 云生粗略观察,发现中间突出的兽人约有3万之多。 “看来,他们的主攻方向还是我们啊!”云生心中念道。 第277章 战斗样式之六:空地联合作战 天空之中,兽皇洪斯卡图带领四名兽人十万王悬立空中,清凉阁主棠海秋也带吉家兴及清凉阁的五名十万王悬立空中,双方遥遥相对。 这时,只听一名虎人十万王口中发出一声怪叫,随后两团“乌云”掠过南北高峰,绕开清凉阁主棠海秋等人,向前锋旅所在的两侧丘岭飞扑而来。 (再次说明:前锋旅的阵地中间为一道约一里宽的通道,通道两侧为各约十里地的丘岭。) 2000鸟人飞临前锋旅阵地上空,而后手持短枪,向地面投掷而来。 一时之间,只见枪密如雨,密密麻麻,从天而降,穿过树林,向地面刺来。 前锋旅的将士们蜷缩在猫儿洞内,整个身体藏在洞内,只听得短枪穿过树林,击打得树木和树叶噼里啪啦,喀喀作响,将士们的心惊得咚咚直响。 “喀喀喀”的声音接连响起,短枪刺穿将士们用竹杆挑起的头盔,直震得将士们手腕发痛。 云生等所有百人师以上人员则背靠大树,乘着短枪投掷的间隙,抬头望天,引弓射箭。 云生背靠在树木之后,手持弓箭,口念咒语:“可爱的风之精灵,我的伙伴,请在我的指尖上跳舞吧--风之召唤术!” 一阵微风吹来,大量的风之元素汇集到云生的指尖,像一个精灵女孩,在箭矢之上欢快地跳来跳去。 云生不断地朝天射箭,附加了风之魔法的箭矢不仅射得远,而且射得准。 每箭射出,箭无虚发。 连射三十多只箭矢,空中有30多名鸟人接连中箭,血洒长空。 名珠跟云生相同,也是躲在树木之后,口念咒语,风之魔法附着箭矢之上,每箭射出,必有一名鸟人掉落地面。 固副总镇、邦战国、夜荡义三名万人侯外加略经天千人将,臂力惊人,百步穿杨,每箭必中。 茗蕙、樱子华、烨新桥、峙岳四人外加12名千人将和120名百人师,也是躲在大树之后,连连放箭。 数百支箭矢飞天而上,有的飞到半空,便无力上行,掉头而下。但有的箭矢快如闪电,直接射穿鸟人的身体。 不时地有鸟人身体中箭,掉落地面,摔得粉身碎骨。 鸟人不断地从身后取下短枪,向地面投掷而来,一波接着一波,压得地面上的前锋旅将士根本不敢探出脑袋。 这时,吉家兴大喝一声,清凉阁主棠海秋则带四名十万王向兽皇等人杀去。 双方空中相战,一时刀剑争鸣,红黄光芒绽放,真气相撞,如同雷鸣,真气余波,犹如惊涛骇浪,向四处涌去。 吉家兴和一位清凉阁男性十万王,飞奔两侧,身绽红光,向鸟人杀去。 众鸟人见吉家兴和清凉阁男性十万王杀来,连忙扇动翅膀,纷纷远离。 在吉家兴和清凉阁男性十万王的身后,二人各背着四个布袋,每个布袋里面,捆绑着二十支短枪。 这些短枪,正是鸟人们前期投掷而下的短枪。 吉家兴和清凉阁男性十万王不断地从身后抽出短枪,右手用力,大喝一声,而后朝鸟人扔去。 十万王发力,短枪快如闪电,每枪扔出,必有一名鸟人中枪,向地面快速落去。 一时之间,鸟人四处闪躲,乱作一团。 就在鸟人发动进攻的同时,兽人大军中牛角号声响起,沉闷的“呜呜”声四处激荡。 1万猪人和狗人左手持盾,右手持枪,漫山遍野,朝前锋旅阵地冲来。 1万猪人和狗人向前冲击,来到拒马壕处,纷纷跳下一丈深的拒马壕,而后用手中的战刀开始挖掘通道。 前锋旅将士挖掘的拒马壕深约一丈,又将挖出的土在拒马壕后筑起一丈高的土墙,如此落差便有两丈之高。 猪人和狗人们挥动手中的战刀,连连劈砍,开挖通道,不多时便挖出了上百道倾斜且狭窄的通道。 而后猪人和狗人鱼贯而出,跑出通道,向前冲来。 就在这时,只听得“扑通、扑通”的声音接连响起,而后又听到“啊、啊”的惨叫声接连响起,此起彼伏。 原来,猪人和狗人持着盾牌和战刀疯狂前冲,却不料又掉入了用浮土和竹杆、树枝浮盖的散马坑中。 浮土下落,成排的猪人和狗人接连掉落到散马坑中,坑中尖锐的竹杆紧接着刺穿了猪人和狗人的身体。 后排的猪人和狗人大惊,连连挥动手中的战刀向散马坑砍去。 战刀砍落,成片的竹杆、树枝和浮土落下,露出长长的、尖尖的、粗壮的竹签。 猪人和狗人们再次跳下散马坑去,挥动战刀,左劈右砍,将坑中的竹杆削去。 前锋旅将士挖掘的散马坑和拒马壕相似,也是深约一丈,又将挖出的土在散马坑后筑起一丈高的土墙,如此落差也有两丈之高。 猪人和狗人们再次挥动手中的战刀,连连劈砍,挖掘通道。 可惜就在这时,天空中的大部分鸟人已将身后的十五杆短枪投掷地差不多了,身后仅余数两三支而已。 但是,此时1万猪人和狗人还未爬出散马坑来。 顿时,双方之间的衔接出现了一定的空隙。 按照原计划,当猪人和狗人刚好涌向密林时,鸟人的短枪刚好全部投掷完毕,如此也不会错伤战友。 但是,由于拒马壕和散马坑的连续阻碍,猪人和狗人的前进速度大大减慢,而鸟人前期的投掷频率仍然按照预定的间隔要求投掷。 当他们发现猪人和狗人再次陷落散马坑时,手中的大部分短枪已经投掷得所剩无己了。 云生躲在树木之后,一边射箭,一边向前观察。过不多时,感觉空中的短枪数量大大减少,投掷的频率间隔也开始延长。 云生知道,空中鸟人的短枪已经投掷得差不多了。 云生向前望去,却发现猪人和狗人还未从散马坑中爬出来。 云生气沉丹田,一声长啸,啸声尖锐,刺天穿地,远远而去。 紧接着,夜荡义、固副总镇和邦战国三人也是气沉丹田,长啸一声,接连接力。 前锋旅的将士们听到啸声,纷纷爬出散马坑,站于战位之上,匐下身子,爬在垛口之处,手持弓箭,双眼紧盯前方。 在战位的四周,则插着近20支短枪。 鸟人接连十余天的攻击,先后投掷下了近20万支短枪。云生令人将这些短枪收集,再分发给众位将士。 如此,每位将士便有近20支短枪。 此时的1万猪人和狗人,正连连挥动战刀,劈砍挖掘通道。 不多时,又有上百道倾斜狭窄的通道挖掘出来。 1万猪人和狗人沿着通道,鱼贯爬出散马坑,向前锋旅的阵地冲去。 散马坑距前锋旅的前沿阵地不到50步之远。 猪人和狗人刚刚爬出散马坑,只听得前方“嗖嗖嗖嗖”的箭矢声破空而来。 猪人和狗人一时不备,纷纷中箭倒地。 其后的猪人和狗人连忙举起盾牌,挡住身体,继续向前冲击。 就在这时,只见侧面又有无数的箭矢射来。 岂奈盾牌过小,挡住了前身,却挡不住身体的左右两侧。 箭矢射来,或是射中猪人和狗人的右肋,或是射中左肋。 一时之间,又有猪人和狗人中箭倒下。 “结阵!结阵!”猪人和狗人的将领大声喊道。 猪人和狗人走出通道,三五成群,匐下身子,举起盾牌,成半圆之势。 箭矢射在盾牌之上,丁当作响。 随后的猪人和狗人接着跟上,再次举起盾牌。 越来越多的盾牌举起,形成一个巨大的乌龟壳。 猪人和狗人藏在乌龟壳后,冒着箭雨,缓慢向前推进。 过不多时,猪人和狗人推进到前锋旅的阵地前沿,闯入密林之中,左手持盾,右手持刀,向前锋旅的将士杀来。 第278章 战斗样式之七:阵地战(一) 前锋旅阵地防御前沿。 猪人和狗人们刚刚冲进密林,只见在一个个垛口之处,无数的人族将士手持短弩,爬在垛口之处,正朝自己射箭。 猪人和狗人们大惊,连忙举起盾牌抵挡。却不料,又有无数箭矢从侧面射来。 只见在每棵树木之后,都隐藏着一名人族将士,将士们手持短弩,正向自己射箭。 猪人和狗人们又连忙举盾挡箭,却不料又有无数箭矢从前方射来。 猪人和狗人们顾得了前方,顾不了侧方;顾得了侧方,顾不了前方。 一时之间,猪人和狗人们三面受敌,纷纷中箭倒地,半步前进不得。 一名猪人趴在地上,用盾牌挡住脑袋,刚要抬头观察,却发现从上方又有一支弩箭射来。 “嘭”的一声,弩箭穿透猪人的脑袋,血浆四溅。 云生挖掘的战位既有明位,又有暗位。 明位位于大树之旁,四周用麻袋垒起,中间留有垛口。 垛口狭小,既能观察,又能射击,更能防御敌人的刀枪和箭矢。 暗位位于大树之后,虽然不能攻击前方,但可以左右射击,从侧方攻击敌人。 明位与暗位相结合,组成了交叉的、无死角的火力网。 除过明位、暗位之外,云生又利用丘陵的坡度,构筑了多层次的防御体系。 即便是左右射击不得,却可以从高处俯瞰射击。 如此,便形成了左右相顾、高低错落、没有死角的密集火力网。 猪人和狗人们在密集的火力网下,成排成片地倒下,却是难以推进半步。 以12000将士对战1万猪人和狗人,前锋旅的战斗压力并不大。 “呜——”沉闷地牛角号声再次响起。 “冲啊——”一名狼人万人侯高举战刀,大喝一声,5000狼人驱动座狼,向前冲来。 座狼四脚着地,撒退便跑,疾驰如风,5000狼人向前冲锋,漫山遍野,黑压压的一片,向两侧山坡冲来。 狼人骑在座狼之上,身背弓箭,不断地晃动手中的战刀,吹着口哨,向前奔来。 座狼一步三丈,越过拒马壕,越过散马坑,速度不减,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冲击到前锋旅的阵地前沿。 狼人越过猪人和狗人,冲进密林,挥动战刀,四处乱砍。 岂奈战位低矮,前锋旅前几排的将士们迅速低下头去,躲于战位四周的麻袋之后。 战刀砍在麻袋之上,麻袋一角轰然倒塌。 可是就在这时,从左侧、从右侧、从上方射来无数箭矢。 狼人身骑座狼,座狼体大如牛,狼人骑在座狼之上,体型庞大,目标明显。 箭矢不断从四周射来。 箭矢射中狼人,狼人一声惨叫,倒于座狼之下。 箭矢射中座狼,座狼受痛,四处乱跑。 座狼一跃而起,跳入一个战位之中,大嘴张开,大口咬下,直接将一名前锋旅将士的脑袋吞下。 座狼左撕右咬,狼头一甩,直接将那名前锋旅将士甩于数丈之外,鲜血横流,惨不忍睹。 就在这时,从侧面一支弩箭射来,正中狼头。弩箭力道极大,直接贯穿狼头,座狼轰然倒地。 前锋旅将士配备的短弩在30步的距离上可以射穿大腿粗细的树木,在50步的距离上可以射进一半。 此时人兽混战,距离极短,弩箭射击,坚硬的狼头直接被刺穿。 一名狼人骑着座狼,刚刚冲进树林,越向一处明位,只见一杆长枪战位的垛口处突出,直接刺穿座狼的脖颈。 座狼倒地,狼人跌倒在地,刚刚站起,又一支弩箭射来,正中狼人的脑袋。 顿时,狼人脑颅破碎,血浆四崩。 一名狼人骑着座狼,从一名将士战位上方越过。将士手持弩箭,心中惊慌,朝上扳击。 弩箭穿透座狼和狼人的身体,一箭双雕。 又一名狼人钻入树林,一名步兵连忙回身射击,座狼速度极快,待弩箭射出后,座狼早已跃过。 弩箭继续前行,正中一名前锋旅暗位将士的后背。将士一声惨叫,没想到死在了战友的弩箭之下。 密林之中,人兽混战,人员密集,再加上将士们心情紧张,相互误伤之事,时有发生。 不过,虽然狼人损失惨重,但由于座狼速度极快,一会儿功夫,便冲入密林之中。 由于受到狼人的快速冲击,前锋旅的防御前沿也是很快被突破,大量的猪人和狗人也跟随着冲进密林。 众多的猪人和狗人左手持盾牌,右手持刀,跳入战位之中,与前锋旅的将士厮杀在一起。 一名狗人正准备跳入战位,只见一杆短枪向上刺来。 短枪直刺,正中狗人,短枪刺穿狗人的身体,将狗人高高举起。 一名前锋旅的将士站于暗位之中,手持短枪,用手猛力一扔,短枪刺穿一名猪人的后心,直接贯胸而出。 可是就在这时,另一名猪人从后方冲来,跳进战位之位,战刀高举,直接将前锋旅将士的头颅一头砍下,顿时鲜血如同泉喷。 猪人哈哈大笑,不想又一支弩箭射来,正中猪人的后心。 双方混战,狼人前冲,猪人和狗人紧随其后。 可是,前锋旅的防线呈交叉排列,沿着山坡,足有十几道之多。 后方前锋旅的将士们见狼人、猪人和狗人都没有使用弓箭,于是放心大胆地站起身来,脑袋露于麻袋之上,手持短弩,向前射来。 弩箭密集如蝗,左右交叉,上下互补。一时之间,狼人、猪人和狗人又纷纷中箭倒地。 弩箭射完,装填费时费力。后方的前锋旅的将士们直接将短弩扔掉,从旁边的地上拔起短枪,向前投掷而来。 短枪从上往下投掷,速度又快,力道又大,直接贯穿狼人的身体。 狼人被短枪击于座狼之下。 狼人战亡,岂料座狼兽性大发,继续前冲。 座狼高高跃起,扑向一名战位之中的前锋旅将士。 这名前锋旅将士见到座狼扑来,张着血口,一时被吓得六神无主,呆在了原地。 就在这时,一名百人师迅速地从地上拔出一名短枪,向前扔去。 短枪直接从座狼的口中射出,后脑勺穿出。 座狼身体一歪,倒于地上,一命呜呼。 这名前锋旅将士尚未反应过来,站在原地,只见又一名狼人骑着座狼呼啸而过。 战刀挥过,头颅飞起,血如泉喷。 狼人骑着战狼在林中来回穿梭,速度极快,而前锋旅的将士们则依托地形,不断地射击,射杀狼人。 猪人和狗人则紧跟在狼人之后,逐步推进,时而跳到战位之中,与前锋旅将士混战在一起。 一道道的防线被突破,但前锋旅的阵地布满整个山坡,纵深极大,足有十几道之多。 在左右交叉、上下互动的密集火力之下,前出的狼人不断中箭倒地。 存活的狼人成孤军深入,渐渐地与后方的猪人和狗人相脱接。在密集的火力之下,迅速减少。 第279章 战斗样式之七:阵地战(二) 就在狼骑兵出发的同时,5000牛人和熊人也相继出动。 “冲啊!”一名牛人万人侯高举战刀,大声喊道。 5000牛人和熊人身穿钢铁铠甲,左手持盾,右手手持大刀、长斧、狼牙棒,向前冲来。 5000牛人和熊人前出,一时声势浩大,声震天地,尘土飞扬。 5000牛人和熊人并没有跟随狼人向两侧山坡冲来,而是直接朝丘岭中间的通道奔来。 5000牛人和熊人跳下拒马壕,而后拿起手中的大刀、长斧、狼牙棒猛砸土墙。 不多时,土墙倒塌,牛人和熊人们翻越而过。 就在牛人和熊人刚刚翻过土墙时,只听夜荡义一声大喊,“放箭!” 步兵第十一营的1000将士们迅速爬出土墙,举弓射箭,一时密密麻麻的箭矢射来,不少牛人和熊人一时不防,中箭倒地。 原来在拒马壕前50步处,还有一道土墙,这道土墙是挖掘散马坑后修筑而起的。 步兵第十一营的1000将士们就隐藏在这道土墙之后。 散马坑距离拒马壕仅50步左右,完全在前锋旅将士们的射程之内。 面对密集的箭雨,牛人和熊人又紧接着跳下沟去。 “举盾,成排队列进攻!”一名熊人千人将大喊道。 牛人和熊人排成一排,然后举起盾牌,再次跃出拒马壕,而后将盾牌挡在身前,步步为营,慢慢向前推进。 箭矢射来,射在盾牌之上,丁当作响。 “撤!”夜荡义大喊一声,步兵第十一营的1000将士们迅速后撤,向后方的铁车跑去,而后蹲于铁车之后。 牛人和熊人手持盾牌慢慢推进,刚刚前进50步左右时,突然“扑通”一声,成排地掉于散马坑中,一阵阵惨叫声紧接着传来。 后面的牛人和熊人大惊,然后又成排地跳入散马坑中,挥动大刀、长斧、狼牙棒,将散马坑中的竹杆毁去。 而后,再次挥动大刀、长斧、狼牙棒,不断地击打前方的土墙,挖出通道,举盾跃出散马坑。 却不料,此时前方有无数的箭矢射来,侧方也有密集的箭矢射来。 因为在他们前方的两侧山坡上,挖有许多洞穴,并在洞穴的周围,用麻袋垒起了许多小型的堡垒。有小型的堡垒之后,则隐藏着前锋旅将士。 在山坡的两侧,一边各是1000人,正是步兵第九营和步兵第十营的将士们。 一时之间,牛人和熊人再次中箭倒地。 “举盾!”熊人千人将再次大声喊道。 牛人和熊人们再次手举盾牌。 大量地盾牌举起,在牛人和熊人们前方、左侧、右侧、上侧形成一个巨大的、密实的乌龟壳。 牛人和熊人们则躲在巨大的乌龟壳后,一步一动向前推进。 就在这时,只听夜荡义又是大喊一声:“放!” 在100辆铁车之后,是100架拒马,在100架拒马之后,则是100架多箭弩车。 100架多箭弩车成三排轮流发射,在每架多箭弩车上装有10支半丈余长、拇指粗细的弩箭。 一时之间,只见箭雨如蝗,一波300多支箭矢齐射而来。 弩箭有半丈余长、拇指粗细,射程可达500步。在如今300步的距离上,穿透力极强。 弩箭直接贯穿盾牌,继而射穿牛人和熊人的身体。 牛人和熊人纷纷中箭倒下,一时巨大的乌龟壳阵形破裂。 山坡两侧的2000名将士们乘此机会,连连放箭,射杀通道中央的牛人和熊人。 箭矢射穿凯甲,穿透身体,牛人、熊人再次不断倒下。 不过仗着人多势众,牛人万人侯大喊一声,“冲啊!” 5000牛人和熊人不再排列成乌龟壳队形,而后直接手持盾牌,冒着箭雨,大步向前,前赴后继,密密麻麻,向前冲来。 两侧山坡上2000名将士,铁车后1000名将士,再加上后方的100辆多箭弩车,众人三面攻击,轮流发射。 前排的牛人和熊人倒地,后排的牛人和熊人冲上,不多时,便已冲到了铁车跟前。 “撤!”夜荡义再次大喊一声,铁车后的1000将士连忙起身,向后疾跑而去。 牛人和熊人涌上,手舞大刀、长斧、狼牙棒,用力砸向铁车。 大刀、长斧、狼牙棒落下,有的铁车直接被砸倒,有的铁车倒飞而出。 仅一会儿功夫,100辆铁车便全部倒地,横七竖八。 不过,就在这短暂的时间,牛人和熊人的前进速度却是受到了极大的阻碍。 进攻隘口的牛人和熊人有5000之数,但防御隘口的前锋旅将士也有3000人之多,另加100架多箭弩车。 在三面箭矢的不断攻击之下,成片的牛人和熊人倒下。 一时之间,牛人和熊人损失惨重,隘口之处尸体堆积如山,血流成河。 天空之中,兽皇洪斯卡图一边与清凉阁主棠海秋交战,一边观察着地面上的战斗形势。 只见密林之前,猪人和狗人们的尸体堆积如山,5000狼人正在密林之中与敌人交战。 而通道之处的牛人和熊人更是损失残重,推进缓慢。 兽皇洪斯卡图心中一声叹息,知道低估了对方的力量,如此下去,兽人大军的损失将会更加残重。 兽皇洪斯卡图大喊一声,身绽黄光,逼退清凉阁主棠海秋,大声喊道:“撤!” 声若惊雷,方圆十里,都听得清清楚楚。 兽人们抬头望天,确认是兽皇的命令之后,这才开始相继后撤,一边战斗,一边撤退。 牛人和熊人们举起盾牌,挡住箭矢,快速后退;密林中正在战斗的狼人掉转狼头,向后奔去;猪人和狗人们则立即转身,向密林外逃去。 前锋旅的将士们乘机连连发射箭矢,射杀逃窜之敌。甚至有些将士直接跳出战位,向兽人追去。 一边追击,一边不断地拉弦射箭。 “不要追,坚守阵地!”吉家兴都统大喝一声,同样声若炸雷,滚滚远去。 追击兽人的前锋旅将士们听到吉家兴都统的喊声后,立即回头,返回密林,跳入战位之中,手持弓箭,严阵以待。 兽人大军终于退去,不论是是吉家兴都统,还是云生,或是其它将领和将士,大家都是松了一口气。 云生立即跳上一棵大树,站在大树顶上,远远眺望远去的兽人。 云生大致扫了一眼,便知道退去的牛人和熊人仅余2000多人,狼人也是不足2000,猪人和狗人们稀稀落落,也就1000之数。 “如此算来,整场战斗兽人已经损失了15000人之多。就是不知道我前锋旅将士伤亡如何?”云生心中念道。 退去的兽人慢慢汇集于兰芽古道山嘴之处,而后中军先行进入古道,左右两军才慢慢进入古道之内。 “这就是你说得正面之敌仅有5000人吗?”兽皇洪斯卡图大声地吼道。 在兽皇洪斯卡图面前的鸟人千人将吓得哆哆嗦嗦,结巴地说道:“兽,兽皇大人,根,根据我们多日的观察,正面之敌最,最多不过5000人。” “放屁!”兽皇再次大吼一声,右手一挥,鸟人的头颅直接飞起,一腔血液如同泉水般喷射而出。 其它的兽人各族头领吓得浑身哆嗦,连个大气也不敢喘。 “明日休息一日,叫后方送来10头比蒙巨兽,后日再发动攻击。”兽皇平静了一下心情,而后安排道。 “是,兽皇大人!” 第280章 战斗样式之七:阵地战(三) “各营迅速统计人员,而后千总以上人员到旅部集合。”传令兵身骑战马,一边在阵地前奔跑,一边大声喊道。 至黄昏时分,前锋旅人数已统计完毕,共战亡将士6000余人。 其中绝大部分是防守密林的步兵第一营至第八营的将士,反倒是防守隘口的步兵第九营、第十营、第十一营损伤不大。预备力量步兵第十二营完好无损。 “杀敌15000人,自身损失6000余人,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啊!”云生心中叹道。 “总镇,要不要将所有牺牲的将士们抬到丘陵之后,而后送到后方?”邦战国问道。 云生抬头望天,看着天上的盘旋的10名鸟人,轻声地问道:“我们若是抬出8000具尸体,他们会相信吗?” 众人一听,知道云生又想上演一场“减灶计”。 “我估计兽人一定会的。”一名千总道。 “这个说不准,兽人已经上过一次当了,我保证他们再不会相信我们了。”另外一名千总说道。 “夜兄,你怎么看?”云生转头问向夜荡义。 夜荡义道:“大敌当前,战斗在即,我们再没有必要与兽人玩心计了。” 云生点头,但是心中却有些纳闷。 这时肃泰道:“夜兄说得是,兽人不会因为我们人数的减少而进攻,也不会因为我们人数的增多而放弃战斗。打仗,凭得是实打实的实力。” 肃泰说完,云生恍然大悟,心中喜道:“肃泰可真是我的福将啊!” 云生抬头看向众人,说道:“将所有将士当场掩埋,他们保家卫国,战死在这里。这里就是他们最光荣、最辉煌、最值得纪念、最值得一生长眠的地方。” 此时,肃泰又道:“如此,兽人也发现不了我们到底损失了多少兵力。” 众人听后,心有所悟。 肃泰说罢,云生又道:“今晚,3000骑兵全部改为步兵,补充到战位之中。另外,步兵第十二营也补充到战位之中。 我估计,明天兽人将会发动更大规模、更加猛烈的攻击。所有人员补充到位之后,再次修补战位,准备武器装备。所有工作必须在丑时(1:00分)之前完成。 步兵第一营、步兵第二营、步兵第五营、步兵第六营负责警戒侦察,分前半夜和后半夜,轮流警戒。其它将士全部休息。” 固副总镇上前,说道:“总镇,我们不留有预备力量了吗?” 云生淡淡地道:“不留!” 然后又抬头看向众人,说道:“我与阵地同在,阵地在,我在;阵地破,我亡!” 众人听后,齐声大喊道:“誓与阵地共存亡。” 云生又道:“这就是我前锋旅的誓言。明日战斗之前,众人齐声高喊,以示我誓死存亡之决心!” 众人齐声答道:“是!” 众人走后,云生来到军部。 吉家兴都统为了能够现场指挥战斗,将.军部也搬到了前锋旅旅部不远处。 云生进屋后,向吉家兴都统报告了前锋旅的损失情况。 吉家兴问道:“那你有何打算?” 云生道:“我计划将3000骑兵全部变为步兵,补充到战斗前沿。” 吉家兴听后,细想片刻,才道:“要不要我从步兵第二旅和步兵第三旅各调2000人马过来。” 云生摇头道:“不用,若是明日战斗激烈,持续减员,再说吧!” 吉家兴听后,微微一笑,拍着云生的肩膀道:“辛苦你了!” 云生回到旅部,简单地吃了一点饭,喝了一口水,又马不停蹄地来到战斗前沿,一一检查战位的修补情况,以及弓箭、弩箭和短枪等武器装备的补充情况。 好在前锋旅大军先前库存了50万支箭矢,足够将士们再次补充完毕。 如今通道两侧的步兵第九营、第十营和第十一营人员战损较小,人员基本齐全。 但是驻守两侧丘岭的将士即使补充了4000人之后,也由先前的1万人减少为6000人,战斗压力还是相当地大。 黑夜终将过去,光明终会到来。 天还未亮,将士们已经全部起床,一个个趴在战位之中,手持弓箭,等待着兽人的再次进攻。 但是,一直到巳时(早上9:00)时刻,也未见兽人大军走出山谷。 但是,前锋旅的将士们却是不敢有半点懈怠,生怕兽人发起突然攻击。 一直到午时(中午11:00),云生见兽人大军还未走出山谷,于是令炊事人员赶快做饭,又令步兵第一营和步兵第五营将士警戒值勤,其它人员吃过午饭后原地休息。 太阳渐渐西斜,一天过去,兰芽古道内静悄悄地,还是未见兽人走出山谷。 天渐渐地黑了下来,此时已是九月中下旬,月亮还未爬出山头,大地漆黑黑一片。 到了子时(晚上11:00)左右,前出侦察的月掷钊再次急匆匆地跑来。 “总镇,在兽人的后方,出现了十头怪兽,一个个身高三丈,身穿全身铠甲,双手提着两根足有一棵大树大小的狼牙棒。” 月掷钊说完,心中余悸未消。 “这是什么怪兽?”肃泰问道。 月掷钊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认识,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是比蒙,号称战争巨兽。在龙虎关大战之时,义父就是被这种怪兽击伤。”云生说道。 “原来是他啊,看我不宰了他,为父亲报仇!”茗蕙狠狠地说道。 “对,我要用我的铁棒砸碎他的脑袋,为伯父报仇。”肃泰大声地说道。 名珠看了两人一眼,问云生道:“云生哥,你说我们能不能战胜它?” 所谓一朝被蛇叫,十年怕井绳。 比蒙巨兽在云生心目中的影响太深了,脑袋比一间房屋还大,鼻孔比人头还大。 狼牙棒一挥,房屋倒塌、木椽四飞;狼牙棒一扫,众将士人仰马翻,飞身而出。 即使当年身为千人将的宽洪济一枪扎在比蒙的腿上,也只是枪尖仅仅没入而已。 比蒙巨兽狼牙棒一挥,义父宽洪济便直接飞出五丈之外,身受重伤,人事不醒,险些牺牲。 当年作为百人师的云生见到比蒙巨兽后,心中顿时升起一阵无助且无力的感觉。 虽然九年过去了,云生也由当年的百人师成长为万人侯,但是再次听到比蒙巨兽的名字,还是心存余悸,没有半点取胜的信心。 云生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 名珠听后,又问:“你也没有信心?” 此时的云生在名珠的心中,那就是伟丈夫一个,天底下没有云生办不成的事,也没有云生战胜不了的困难。 云生点了点头,说道:“没有,明天再说吧。” 肃泰听后,没有说话,但是两个眼珠子却是不停地转来转去。 其它人听后,也是一时愁眉不展。 本来就是敌众我寡,敌强我弱,若是再来上十头身高三丈,手提大树一般狼牙棒的比蒙战争巨兽,可想而知明天的防守任务会有多么艰巨,战争将会有多么惨烈。 一夜又已过去,天还未亮,远远地一股难闻的臭味随风飘来。 第281章 营救肃泰(一) 天色渐亮,云生站在树梢之上,只见兽人已经列队完毕,中军向前突出,左右两军分布两侧。 中军之中,排在最前面的仍然还是1万猪人和狗人,其后是身穿锁子甲,骑着巨大座狼的狼人大军。 再后中间是身穿钢铁铠甲的牛人和熊人,身披半身甲的半马人分布两侧。 最后是身穿钢铁铠甲,身骑战马,手持长刀、大斧和狼牙棒的狮人和虎人。 最为引人注目的是10头身高三丈,穿着全身铠甲,手提巨大狼牙棒的战争巨兽比蒙。 云生粗略估算,发现兽人约有3万之多。 “呜——”沉闷的牛角号声响起,两朵“乌云”再次掠过南北高峰,直奔前锋旅阵地而来。 吉家兴都统和一名清凉阁的十万王早已做好准备,二人身背短枪,分赴两侧。 而后不断地从身后抽出短枪,大吼一声,右手用力,将手中短枪向鸟人大军投掷而去。 短枪快若流星,势若霹雳,鸟人阵形密集,一时闪躲不及,一只只鸟人接连中枪,掉落地面。 清凉阁主棠海秋则带四名十万王向兽皇等人杀去,双方空中大战,红黄光芒绽放,真气翻滚,雷鸣不断。 地面上,1万猪人和狗人左手持盾,右手持刀,如同黑色浪潮一般,向前锋旅的阵地涌来。 黑色浪潮涌过拒马壕,接着涌过散马坑,而后涌进密林之中。 就在1万猪人和狗人发起战斗的同时,5000牛人和熊人也发起了冲击。 5000牛人和熊人冲击,就犹如5000头野牛奔驰在草原之上,一时气势如潮,尘土飞扬。 10头战争巨兽比蒙紧随其后,迈开大步,手提狼牙大棒,向隘口冲来。 10头战争巨兽比蒙一步三丈,跨过拒马壕,跨过散马坑。 10头战争巨兽比蒙虽然比牛人和熊人晚些出发,但是跨过散马坑时,却刚好超过牛人和熊人。 而牛人和熊人则紧随在战争巨兽比蒙之后,二者形成无缝衔接。 两根大树大小的狼牙棒挥起,砸在铁车之上,铁车顿时倒飞出数十丈之远。 铁车后步兵第十一营的将士们则被冲击得高高飞于空中,而后重重地摔于地上,血肉模糊,血浆四溅。 “放!”夜荡义大喊一声,100架多箭弩车轮流发射,1000支半丈余长、拇指粗细的弩箭如蝗虫般向战争巨兽比蒙和牛人和熊人飞去。 弩箭直接贯穿了牛人和熊人的身体,但射在战争巨兽比蒙的全身铠甲之上,却是丁当作响,并没有射穿。 此时的战争巨兽比蒙所穿戴的铠甲已非是九年前金鹰王国所提供的铠甲。 整个兽人部落总共才有40余头成年的比蒙巨兽,这些比蒙巨兽个个都是兽皇的心肝宝贝。 所以自兽人占领云成、康城和昆郎三地之后,兽皇便再次为比蒙巨兽打造了厚重结实的全身铠甲。 就在这时,只见隘口的山头之上,有一年轻小伙两眼放光,大喊一声,冲下山坡,向着比蒙巨兽冲去。 “肃泰,你去干什么去?快回来!”茗蕙大声喊道。 “我去为伯父报仇!”肃泰手持铁棍,一边奔跑,一边回答道。 茗蕙大吃一惊,连忙向一侧跑去,边跑边喊道:“二哥,肃泰跑下山去了!” 此时,云生和名珠、名风起三人正站在一棵大树之后,听到茗蕙大喊,连忙回头,问道:“怎么呢?” 茗蕙着急地两眼冒着泪花,大声哭道:“肃泰跑下山去了,去杀比蒙巨兽去了,说要为我父亲报仇!” 云生大惊,连忙扔掉手中的弓箭,朝着名珠和名风起道:“走,快去救肃泰。” 云生抽出“冷月”宝剑,向山下疾奔而去。 肃泰虽然莽撞,但那也是他结拜的异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名珠朝名风起看了一眼,抽出“断虹”宝剑,说道:“走!” 名风起抽出“劈岳”宝剑,紧随名珠而去。 茗蕙见云生手持宝剑,朝山下奔去,也连忙抽出“霓裳”和“霁蓝”宝剑,跟着冲下山去。 肃泰一边奔跑,一边大棍横扫。玄铁浑棍左右开抡,横扫千军,刀遇刀则飞,人碰人则死。 肃泰跑到一头比蒙巨兽面前,比蒙巨兽狼牙大棒砸下,肃泰长棍触地,向前一个翻滚,落于比蒙巨兽两胯之间。 比蒙巨兽身高三丈(约10米),而肃泰才身高七尺(约1.7米),站在比蒙巨兽的身下,连比蒙巨兽的膝盖骨都不到。 肃泰全身用力,长棍右砸,只听“咔嚓”一声,比蒙巨兽左小腿骨断裂。 肃泰紧接着又一个转身,大棍横扫,又听“咔嚓”一声,比蒙巨兽的右小腿骨断裂。 肃泰本就力大无比,作战勇猛,总是冲锋在前。在三关寨之时,将士们就送他绰号“铁棍战神”。 更兼之肃泰所持的玄铁浑棍重达两千斤,即使粗壮如树,坚硬似铁的比蒙巨兽的双腿,在肃泰玄铁浑棍的用力横扫之下,也是断为两截。 比蒙巨兽连续两声惨叫,声音低沉,穿云破雾,撕心裂肺。 比蒙巨兽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激起地上一大片尘土飞扬,并压死了身边的数十名牛人和熊人。 肃泰双脚蹬地,飞身而起,手持大棍,从天而降,直朝比蒙巨兽的脑袋砸去。 只听“嗵”的一声,比蒙巨兽巨大的头颅被砸得粉碎,血浆崩飞,溅射得肃泰满身是血。 肃泰哈哈大笑,“小样,我以为你有多厉害,看来也挡不住爷爷的玄铁浑棍。” 云生一边奔跑,一边默念雷之魔法: “亲爱的伙伴,雷之元素,请聚集在我的指尖,化作一枚利箭,刺穿那黑暗的苍穹,迎接光明吧--雷箭术!” 云生右手持剑,左手手聚雷箭,奔向一只比蒙巨兽。 比蒙巨兽见有人冲来,于是挥动狼牙棒,横扫而来。 云生脚踏戏水步法,一个飞身,闪过狼牙棒,而后空中一个翻转,落于比蒙巨兽膝盖骨处的铠甲之上。 比蒙巨兽的铠甲是全身铠,但是为了方便活动,其各个关节之处却并不是一体,而是由多片铠甲相互拼接而成。 云生施展大力神猿拳,右脚再蹬,空中一个翻身,左手一扬,一道闪电划过,化作一枚利箭,射向比蒙巨兽的心脏之处。 雷箭无坚不摧,无盾不破,刺穿比蒙巨兽的胸铠,接着刺穿比蒙巨兽的心脏,最后刺穿比蒙巨兽的后背。 在比蒙巨兽的心口处,雷箭留下了一个碗口大小的伤洞。 洞口处血肉烧焦,没有鲜血流出,比蒙巨兽巨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第282章 营救肃泰(二) 名珠一边疾奔,一边口念飞翔术,两团清风在脚下升起。 名珠贴地飞行,瞬间便来到一只比蒙巨兽身旁。 比蒙巨兽挥动狼牙棒,朝名珠扫来。 名珠脚不沾地,轻身飞起,一个翻身,站于比蒙巨兽的肩膀之上,随后挥动“断虹”宝剑,朝着比蒙巨兽的脖子平扫而去。 “断虹”宝剑是当世十大名剑之一,乃是红尘大帝所赠,吹毛断发,销铁如泥。 “断虹”宝剑一扫,比蒙巨兽的脑袋随剑飞落,脖腔处留下一个水桶般粗细的大洞。 血液如同泉涌,四处喷射。 名珠闪躲不及,鲜血溅得全身都是,顿时变成了一个血人。 名风起手舞“劈岳”长剑,一路厮杀,“劈岳”所过,兽人及兵器纷纷断为两截。 比蒙巨兽见有人冲来,手中狼牙大棒砸下,“咚”的一声,地面被砸出一个深坑,顿时灰尘四起。 名风起一个闪身,长剑横扫,正中比蒙巨兽左腿。 比蒙巨兽如柱子般的左腿应声而断,轰然倒地。 名风起空中一个翻身,手握长剑,直插比蒙心脏。而后长剑一拔,血液溅射。 名风起手中所持的“劈岳”宝剑和茗蕙所持的“霓裳”“霁蓝”双剑乃是云生所赠,是风雷战神“飞天九剑”其中的三把。 风雷战神的“飞天九剑”取材天外飞铁,乃是铸剑大师离人张南所铸,锋利无比。 当年风雷战神晋升战神之时,九雷迸发,风雷战神险些身死道消,亏得有“飞天九剑”相助,最后才挡住天雷,成功晋升战神之列。 由此可见,“飞天九剑”的坚硬程度。 茗蕙一路双剑挥舞,左右开弓,连续劈倒几名牛人和熊人,来到比蒙巨兽的身后。 右手“霓裳”舞动,五彩斑斓;继而身体旋转,左手“霁蓝”一闪,一片湛蓝。 比蒙巨兽左右腿齐齐断裂,向前倒去,轰然倒下,尘土四飞。 茗蕙飞身上前,踏过比蒙巨兽的后背,飞身而起,“霓裳”落下,比蒙巨兽头颅掉落,又喷出一大片血来。 再说肃泰三棍就打死一头比蒙巨兽,心中大喜,心道:“我以为有多厉害,原来也不过如此。” 而后抬头望去,只见不远处又有一只比蒙巨兽,正挥动狼牙大棒,向一辆拒马砸去。 狼牙大棒砸下,拒马顿时四分五裂,拒马上的长枪四处乱飞。一时之间,刺穿了数十名拒马附近前锋旅将士的身体。 肃泰手持玄铁浑棍,向前跑去,一边奔跑,一边手中大棍横扫。 一名牛人看见肃泰奔来,手持大刀砍来。肃泰大棍上抡,刀棍相碰,铮鸣作响,大刀直接从牛人的手中脱手而飞。 肃泰接着大棍下砸,一棍将牛人砸成肉饼,血浆四溅。 又一名熊人挥斧砍来,肃泰大棍横扫,棍斧相碰,直接将熊人击飞数十丈之远。 肃泰一边奔跑,一边大棍左右横扫,刀碰刀飞,人碰人亡,佛挡杀佛,神挡弑神,出入兽人大军犹如无人之境。 肃泰跑到比蒙巨兽的身后,乘比蒙巨兽不备,一棍砸下,正中比蒙巨兽的右腿。 只听“喀喇”一声,比蒙巨兽的脚踝断裂。 比蒙巨兽惨叫一声,右腿无力支撑,直接向右倒下。 肃泰一个转身,躲过轰然倒塌的比蒙巨兽,而后大步向右,双腿用力,一个飞身,大棍高高举起,狠狠砸下,正中比蒙巨兽的脑袋。 又是“喀喇”一声,比蒙巨兽的头颅碎裂,血浆四溅,溅射得肃泰又是一身鲜血。 此时的肃泰从头到脚,全身是血,简直就是一个血人。 不,不上是一个血人,更像是身穿红色披风的混世魔王。 肃泰哈哈大笑,杀得起劲,再次抬头四望,只见不远处又有一只比蒙巨兽,正挥动狼牙大棒,朝地砸去。 狼牙大棒砸下,尘土飞扬,一名前锋旅的将士直接被砸成了肉泥。 肃泰再次手持大棍,向比蒙巨兽冲去。一路上玄铁浑棍左右开弓,连连挥击,又将几名牛人和熊人击飞。 肃泰身材矮小,比蒙巨兽身材高大,肃泰趁比蒙巨兽没有防备,再次故伎重演,向比蒙巨兽的右小腿砸去。 大棍砸下,比蒙巨兽小腿骨断裂,一声惨叫,倒于地上。 肃泰乘机一个飞身,大棍再次砸下。 “喀喇”一声,比蒙巨兽的头颅碎裂,血浆四溅,又是溅射得肃泰一身鲜血。 就在肃泰再次连续击杀两头比蒙巨兽的同时,云生、名珠和名风起三人各自施展戏水步法,来回穿梭于牛人和熊人之间,杀向剩余的三头比蒙巨兽。 云生一边奔跑,一边口念风刃术。 “亲爱的风之元素,我的伙伴,化作风刃,去切断那束缚光明的黑暗枷锁吧--风之刃!” 云生来到一头比蒙巨兽的跟前,比蒙巨兽狼牙大棒砸下,云生纵向一跃,躲过狼牙大棒,而后“冷月”宝剑挥下,正中比蒙巨兽的右手腕。 “喀喇”一声,比蒙巨兽的右手腕断裂,狼牙大棒掉落, 云生施展大力神猪拳,借力用力,身体向上翻转,而后左手一挥,一道巨大的风刃脱手而出,划过比蒙巨兽的脖子, 风刃划过,头颅掉落,血如泉涌,比蒙巨兽巨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云生身在空中,朝四处望去,却已是寻找不到比蒙巨兽庞大的身躯。 剩下的两头比蒙巨兽已经被名珠和名风起斩杀。 但是,就在这时,云生只见有众多的牛人和熊人正在围攻茗蕙,肃泰则从另一处地方正挥动大棍,向茗蕙奔去。 茗蕙正舞动双剑,双剑所过,流光溢彩,在太阳的照射下,色彩缤纷。 双剑所过,刀碰刀断,斧碰斧折,人碰人亡。但是数十名牛人和熊人一起围攻,茗蕙也是双剑难敌众手,一时身陷困境,危在旦夕。 云生大惊,茗蕙可不仅仅是自己的结拜小妹,更是宽继贤爷爷唯一的孙女。 宽继贤在临死之时,托付云生照顾好茗蕙,若是茗蕙身遭意外,云生此生此世将愧疚难当。 宁可自己去死,也要保护好茗蕙,这就是云生的底线,云生的信念。 云生心中大惊,连忙向着茗蕙奔去,右手“冷月”宝剑连连挥击,脚踏戏水步法,身展大力神猿拳,在众多兽人之间,犹如林间的小鸟,来回穿梭,迅速向茗蕙靠拢。 云生一剑劈出,直接将一名熊人劈为两截,而后来到茗蕙的面前,此时肃泰也已赶到。 “三弟、小妹,快撤!”云生大喊一声。 纵使三人全是万人侯,但在万千牛人与熊人之间,也是心有余而力有尽时。 兄妹三人成圆形之势,一边战斗,一边向一侧山头撤退。 “名珠、风起,快向西边的山头撤退!”此时的云生找不到名珠和名风起二人,心如火焚,着急地大声喊道。 肃泰、茗蕙是自己的结拜兄妹,但名珠却是自己的知心爱人,名珠若是死去,云生都将会觉得整个世界变得一片灰暗,活着将无任何意义。 名风起是名门的后起之秀,若是名风起战死,云生都不知道该如何向名秀伯父交待。 “名珠、风起,快撤!”云生心急如焚,撕心裂肺地喊着,但在万千大军混战的杂吵声中,很快被掩没下去。 云生心中着急,一边战斗,一边四处张望,寻找着名珠和名风起。 就在此时,只见从山上涌下无数人来,带头之人正是夜荡义。 第283章 营救名门之后 原来夜荡义见肃泰、云生、名珠、名风起和茗蕙五人冲进兽人大军之中,顿时吓了一大跳,正准备带领樱子华、烨新桥、略经天和峙岳几人前冲,营救肃泰、云生五人。 但毕竟夜荡义年龄较大,经历较多,心智沉稳,知道自己几人上前,不仅救不下肃泰、云生五人,反而还会白白搭上自己的性命。 于是夜荡义留下略经天组织战斗,自己则带领樱子华、烨新桥、峙岳三人向西侧山头奔去。 在西侧山头上有一支队伍,一支特殊的队伍。那是由近千名万人侯、千人将和百人师组成的队伍。 原来,在鸟人的几次空袭中,先后造成了云生所在的前锋旅3000名将士战亡,步兵第二旅和步兵第三旅损失了9000余人。 为了加强三个旅的防御力量,吉家兴都统从步兵第四旅派出3000人补充了前锋旅。 又将步兵第五旅一分为二,分别补充给了步兵第二旅和步兵第三旅。 因此,步兵第四旅只剩下2000骑兵。 虽然前锋旅和步兵第二旅、步兵第三旅共牺牲了12000将士,但是,百人师和千人将以上人员牺牲并不多,建制仍然完整,大多数千总和百人师伍长健在。 所以,当人员补充完毕后,吉家兴都统便将这些多余的千人将、百人师全部集合起来,作为预备队的中坚力量,随时准备支援各地被兽人突破的防线。 在这些人之中,有4名万人侯,22名千人将和140余名百人师。 另外,除了这些之外,还有31名万人侯、152名千人将和600多名百人师。 这些人正是清凉阁弟子。 原来清凉阁所在的清凉山位于莽江以北的定襄府,自镇南王被调到莽江防线之后,镇南王便将兰芽古道防守的任务托付给了自己的妻子——清凉阁主棠海秋。 棠海秋带人对战兽人,势必会引起大金王朝的不满,于是棠海秋为了帮助丈夫镇南王,干脆将清凉阁众弟子带到了镇南关,忍心放弃了清凉阁的千年基业。 在此前的战斗中,一直是棠海秋带领五位十万王在空中迎战兽皇洪斯卡图等人,而万人侯以下弟子一直隐藏在大军的后方,并没有出现。 前日一战,前锋旅损失6000多人,正面防线人单力薄,所以吉家兴都统直接请求棠海秋将清凉阁万人侯以下弟子作为预备,与西路军预备队组合在一起,形成一支隐蔽且实力超强的预备队。 此时云生五人受难,夜荡义无法,只好向这支预备队求救。 而预备队的负责人正是原前锋旅的总镇。 自云生接任前锋旅总镇之后,他便来到西路军军部,任临时副都统。 此时,副都统等人正站在大树之后,观察着通道内的战斗,见肃泰、云生五人冲下山坡,连续斩杀10头比蒙巨兽,心中惊讶无比,一时惊为天人。 当夜荡义请求之后,副都统并无考虑,而是立即答应。 没有别的原因,只因五人之中,有二人是名门之后。 云生他不认识,可以不卖这个情面。 但是,名门之人,他必须去救。 名门之人数百年来一直保家卫国,众多弟子参军,但凡在战争危机之际或是国家面临存亡之时,名门之人总是出现在战斗的最前沿,不顾生死,奋勇杀敌。 数百年来,名门早已成为数百万大德将士心目中的神祇,大德军队的军魂。 雁殇堡一战,名门精锐尽失。如今经过九年的积蓄,刚刚才成就了两名万人侯,他可不想就这样让名门刚刚崛起的两名万人侯死于非命,这样会让他内心愧疚,余生不安。 “名门名门,国之军魂。” “名门之后,必须得救!” 何况,副总镇坚定地相信,凭他这近千名百人师以上人员一起出动,足可以将山下的5000名牛人和熊人消灭殆尽。 “杀啊!”副总镇大喊一声,夜荡义一马当先,冲下山去。 近千名百人师以上人员冲下,一时气吞山河,万里如虎。 众人冲下山坡,杀进通道之中,个个手持刀剑,刀剑所过,头颅飞起,血液四溅;断臂落下,惨叫声起。 牛人和熊人虽然个个体型硕大,孔武有力,但与众百人师以上人员相比,却是差得太远了。 近千名百人师以上人员一路冲杀,顿时形成一面倒的形势,牛人和熊人迅速败退,向后跑去。 但是,前方又有散马坑和拒马壕相阻,牛人和熊人逃跑速度顿时大减。 副都统带领众人追上,又是一阵刀砍剑劈,血液四溅,惨叫声起。 过不多时,牛人和熊人几近战亡,只有数百人稀稀拉拉地向前跑去。 副都统大手一挥,大喊一声:“分成两路,进入密林之中,快速歼灭狼人。” 众人杀得性起,听到副都统安排之后,又分成两路,向密林之中杀去。 密林之中,狼人、猪人和狗人正在与前锋旅的将士们进行着激烈的战斗。 此时的狼人已经完全进入到密林之中,骑着巨大的座狼,来回奔跑,手舞着战刀,不断地收割着前锋旅将士的性命。 而前锋旅的将士们,则坚守在战位之中,手持弩箭,不断射杀飞奔而来的狼人。 弩箭射完,装填缓慢,前锋旅的将士们直接将短弩扔掉,从地面上抽出短枪,向狼人投掷而去。 一支短枪投出,正中一头从前方呼啸而过的狼人。 狼人中枪倒地,而座狼却是继续向前奔跑,跳入一个战位之中,直接将一名前锋旅的将士撕成两半。 这时又一只短枪投来,正中座狼的耳朵。 短枪从座狼的右耳朵进,左耳朵出,座狼一声惨叫,倒于地上不起。 狼人、猪人和狗人仗着人多势众,不断前冲,而前锋旅的将士们则利用明位、暗位,利用小型堡垒和大树的遮挡,不断地朝前射击,朝两侧射击。 后方的前锋旅将士更是利用居高临下的优势,不断地投掷短枪,击杀前方的狼人、猪人和狗人。 一支短枪投下,一名狼人闪身躲过,短枪继续前行,正好插在了前方战位之中一名前锋旅将士的后背之上。 两军混战,近2万名将士交战一起,误伤之事,时有发生。 狼人、猪人和狗人密密麻麻不断向山坡之上涌上,不断突破前锋旅的防线,纵使前锋旅将士组成数十道防线,也是一时形势紧张,防线不断缩窄。 就在此时,从通道两侧,突然冲来近千人。 这些人有的身穿铠甲,一看便知是军中之人。而有些人的铠甲之下,却是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甚至不少人都是女性。 这些人正是清凉阁弟子。 预备队从两侧攻击,手舞刀剑,身姿轻巧,如翩翩起舞地蝴蝶,穿梭于林间之中,并不断地利用树木作为掩护,接连斩杀狼人、猪人和狗人。 密林之中,双方混战,狗人、猪人左手持盾,可手持刀,而善于骑射的狼人因相互近战,更是没有机会引弓放箭。 因此,预备队的将士们和清凉阁的弟子们没有了弓箭的威胁,纷纷与狼人、狗人、猪人近战在一起。 近战之下,预备队的将士们和清凉阁的弟子们个个武艺超群,以一敌百。 一时之下,预备队的将士们和清凉阁的弟子们再次形成压倒性的优势,呈一边倒的局势,沿着密林,向前推进。 第284章 劫后的喜悦 兽皇洪斯卡图在空中一边与清凉阁主棠海秋交战,一边观察着地面上的形势。 起初之时,兽皇洪斯卡图面带笑容,心中喜悦,与清凉阁主棠海秋交手,不快不慢,胜似闲庭信步。 看到牛人和熊人相继越过拒马壕,越过散马坑,很快便推进到了战斗前沿。 又见十头比蒙巨兽紧随而上,挥动大树般的狼牙大棒,很快便将通道中的铁车和拒马砸飞。 有十头比蒙巨兽的相助,兽皇洪斯卡图相信,兽人大军很快便会突破通道。 而后再从两侧席卷山坡,前后夹击,夺下阵地。 到了那时,一旦前锋旅的将士败逃,那么他的半马人大军将会出动,利用奔跑速度快的优势,追杀前锋旅的逃兵。 而后,再次两侧卷击,攻击镇南关步兵第二旅和步兵第三旅的阵地。 镇南关步兵第二旅和步兵第三旅两侧受敌,必然会放弃阵地,向后逃去。 那时他左右两军的狼人大军和半马人大军将再次出击,追杀镇南关败逃之敌。 如此,便可全歼镇南关5万大军,打开向青岚府城进军的东大门。 但是,令人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五个年轻人,手持棍剑,冲进牛人和熊人大军之中,面对体型庞大的比蒙巨兽,五个年轻人犹如老鼠一般窜来窜去,比蒙巨兽挥动狼牙大棒,横扫竖砸,却是打不着。 更令人惊讶地是,这五人或是力大如牛,或是身姿轻盈,或是宝剑锋利,巨大的比蒙巨兽在他们的连续攻击之下,不到一刻钟的时间,10头比蒙巨兽便接连倒下。 整个兽人部落才总共有不到40头成年比蒙巨兽,个个都是兽皇的心肝宝贝,如今一刻钟时间不到,10头比蒙巨兽被杀,如何叫兽皇不惊讶,不气恼呢? 兽皇洪斯卡图大喝一声,身绽黄光,逼开清凉阁主棠海秋,急忙飞身而下,准备杀向云生五人。 但是,就在此时,清凉阁主棠海秋也是娇喝一声,全身黄光大绽,全身真气蓬勃而出。 两团黄光相撞,嘭然作响,真气余波,肆意激荡。 而后清凉阁主棠海秋连连挥剑,劈向兽皇洪斯卡图。 兽皇洪斯卡图一心两用,精力分散,一时被打得步步后退。 更有清凉阁主棠海秋所持宝剑乃是当世十大名剑之一——“秋水”,再加之棠海秋所修得水之领域,“秋水”一出,水波涟漪,连绵不绝,直逼得兽皇洪斯卡图连连后退。 兽皇洪斯卡图被清凉阁主棠海秋死死得缠住,心中着急,却是半点脱身不得。 而后,更令兽皇洪斯卡图吃惊地事情发生了:只见从西侧山坡之上冲下来近千人,个个手持刀剑,冲入牛人和熊人大军之中,挥刀挥剑砍杀,势不可挡。 很快,牛人和熊人大军便抵挡不住,向后败逃。 而后,近千人又分成两波,向两侧密林之中杀去。 兽皇心惊,心中作痛,但又被清凉阁主棠海秋死死缠住,半点脱身不开。 兽皇万般无奈,只好大喊一声,全身黄光绽放,逼退清凉阁主,而后大声喊道:“撤!” 声若炸雷,向着四方滚滚而去,方圆十里,人人听得清清楚楚。 密林中的狼人、猪人和狗人听后,迅速转身,向后败退,前锋旅的将士们则乘机追击,奋勇杀敌,连续投掷短枪,击杀兽人。 西路军的预备队冲出密林,追杀兽人,吉家兴都统看后,大喊一声“回去!” 西路军的预备队听到吉家兴都统的喊声后,纷纷转身,跑入密林之中。 云生四处寻找名珠和名风起,“名珠!风起!”“名珠!风起!” “云生哥!” “云生!” 两处呼喊声音相继传来,过不多时,只见名珠和名风起跑来,二人从头到脚都被鲜血染透,简直就是个血人。 众人相见,自然喜出望外,云生一把将名珠搂住,也顾不得名珠身上的鲜血,直接揽入怀中,涕泪直落。 名珠也是紧紧地依偎在云生的怀中,激动地泪花滴落。 茗蕙看后,顿时心中升起一阵酸楚的味道,连忙转过头去,只见肃泰正朝自己傻傻地笑。 云生和名珠相偎多时,劫后相逢,心中喜悦,二人都不愿意放手离开。 “唉,唉,唉,你二人不要在这儿秀恩爱,好不好?这么多人看着,也不害臊!”肃泰喊道。 云生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将名珠推开。 名珠抬头望了一眼云生,泪花点点,而后微微一笑。 “都怪你!”名珠朝肃泰瞋道,以此化解一下自己的尴尬。 “怎么怪我?我是可替云生义父报仇,替小妹父亲报仇,怎么会怪我呢?”肃泰辩解道。 茗蕙听后,心中突然升起了一阵温暖,一阵莫名的温暖。 “你看,你看我的铁棍,满棍是血,我可是砸死了三头比蒙巨兽。” 肃泰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手中的玄铁浑棍高高举起,得意地朝云生晃了晃。 “唉,云生,你杀死了几头比蒙巨兽?” 云生瞪了肃泰一眼,淡淡地说道:“以后记着,叫二哥!” 肃泰愣了愣神,说道:“二哥,你杀死了几头比蒙巨兽?” 云生装作生气的样子说道:“你厉害,得了吧!” 肃泰心中大喜,看向茗蕙,高兴地说道:“我杀得比二哥多,我为伯父报仇了!” 茗蕙看了一眼肃泰,低下头去,却是没有说话。 不料此时名珠却道:“得意什么,我叫假和尚带你游荡江湖去。” 茗蕙听后,猛然抬起头来,眼神中露出着急之色。 “别别别,小师叔,我走了,可就没架打了。”肃泰嬉皮笑脸地说道,“我以后,再与不跟云生比了,好不好?” 肃泰现在最怕离开云生,离开云生,可就没仗打了,所以见名珠吓唬,连忙赔礼道歉。 而后又朝云生道:“二哥,我们说好的,要一起驱逐鞑虏,收复河山的,是不是?” 云生此时无心逗肃泰开心,于是说道:“是的,我们永远不会分开的。” 肃泰听后,高兴地连蹦带跳。 茗蕙听后,也是会心一笑。 云生道:“好了,咱们去看看兽人如何?” 说罢,便拉上名珠的手,朝山坡上飞奔而去。 云生和名珠跳上一棵大树,远远望去,只见兽人已经退去。 兽人稀稀拉拉,狼人不过千人,猪人和狗人不过2000人。 “此战又消灭了兽人17000多人,两战下来,共消灭兽人32000多人,特别是兽人的主力军狼人更是损失了7000多人,牛人和熊人也是损失了8000人左右。” 天空之中,兽皇带着四名兽人十万王退去,清凉阁主棠海秋等人也没有追击。 地面上,兽人大军逐渐集合完毕,中军先是快速地进入山谷,其后左右两军这才渐渐地退入到山谷之中。 “传令兵,迅速叫各营救助伤员,捡取箭矢,统计人员伤亡情况,而后到旅部集合。”云生安排道。 “是!总镇大人!” 两名传令兵迅速向两侧跑去,一边奔跑,一边大喊道:“各营救助伤员,捡取箭矢,报告人数,旅部集合!” 第285章 我想洗澡 此时战场早已趋于平静,到处弥漫着难闻的血腥味和臭味。 在拒马壕中、土墙下、树林边,战位处,到处都是兽人的尸体,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刚才一阵连续射击和投掷,前锋旅的将士们个个双臂发酸,许多将士们精疲力尽,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听到传令兵的喊话,将士们纷纷跳出战位,到前方拾取箭矢和短枪,往返五六次,直到完全捡拾干净。 几乎全歼敌军,将士们个个心中乐开了花,聚集在一起,吃着干粮,高兴地相互谈论着。 “兽人看来也不是多少恐怖啊!”一名将士道。 “关键是我们的总镇大人安排地好!”又一名将士道。 “对,对,对,我看兽人再来个五六万,我们也能打他个屁滚尿流!” …… 虽然很多战友死去,但是两次成功地击败兽人,将士们心中的喜悦却是大于失去战友的悲痛。 战争必定会死人的,这是每位将士在战争中应有的觉悟。 “全部集合,清点人员!” 各伍长、千总紧张地统计着伤亡人数,并让存活的战士们将牺牲的将士抬集到一起,等待总镇的安排。 伤亡数据不断上报,作战监事正在紧张地汇总。 过不多久,伤亡数据汇总完毕,虽然两次成功地击败了兽人的进攻,但死亡将士的数据却令云生半点高兴不起来。 最终统计,此战前锋旅将士共牺牲了5000多人。 三次战斗,第一次被鸟人袭击,死伤了3000人;第二次战斗牺牲了6000人;这次又是牺牲了5000多人,三次总共牺牲了14000人。 如今全旅行仅剩4000人不到。 云生叹了口气,令各营先救助伤员,而后将牺牲的将士们就地掩埋,再修补战位。 并令炊事人员赶忙开火做饭,各千总和伍长以上人员负责侦察警戒,其它将士们全部就地休息。 众千总散去,云生对名珠、肃泰、茗蕙、名风起几人道:“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我到军部去一趟。” 云生又找到夜荡义,见樱子华、烨新桥、峙岳、略经天等人安全无事,这才心中放心! 云生大步来到西路军军部的帐篷,准备向吉家兴都统报告一下今日的战况和本部人员的伤亡情况。 帐篷之中,吉家兴都统正与两名副都统谈论着当日的战斗情况,见满身是血的云生到来,吉家兴都统连忙起身道:“来!来!来!云生,喝口茶。” 今日,云生、肃泰、名珠、名风起、茗蕙五人不惧生死,冒着极大的风险冲入兽人大军之中,连续斩杀10头比蒙巨兽,成为扭转整个战局的关键。 吉家兴都统看后,心中十分地高兴与欣慰,于是连忙亲自起身,迎接云生。 云生坐下,简单地将前锋旅的战况向吉家兴都统作一汇报。 吉家兴都统听后,心中高兴地说:“云生,你们前锋旅两战都成功地阻击了兽人的进攻,并消灭了兽人32000人之多,可谓是成绩卓著。 待大战结束,镇南王归来之后,我一定要禀报镇南王大人,给你们前锋旅记上大功一次。” 云生听后,心中并没有半点的喜悦,前锋旅是成功地击败了兽人两次的进攻,并消灭了兽人32000人之多,但是同时也牺牲了14000名将士啊! 这14000名将士死去,将意味着14000个家庭老人将失去儿子,妻子将失去丈夫,儿女将失去父亲。 甚至可能14000个家庭因此而妻离子散。 既便是记上大功十件,十倍体恤,又能如何? 毕竟,人死不能复生。 吉家兴都统心中高兴,并没有注意到云生的脸色,又问:“你旅伤亡如何?” 云生叹道:“三战共伤亡14000余人,如今只剩下4000人了。” 吉家兴背靠座椅,抬头沉思,而后脸色严肃地说道: “虽然我们两战消灭了兽人32000人,但是兽人仍有5万之众,从双方兵力对比,仍然是敌众我寡,敌强我弱。 因此,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我们不能有半点骄傲之色,不能有半点轻视之心,仍然要做好继续战斗的准备。 这样,将步兵第四旅的2000骑兵全部变为步兵,补充到前锋旅之中。 另外,再从步兵第一旅和步兵第二旅再各调1000将士补充到前锋旅之中,如此前锋旅的兵力可达8000人,足以应对下一场的战斗。” 一名副总镇听后,连忙说道:“是,我现在就去安排。” 云生听后,也是心情大好,有了这4000人的加入,云生将有信心再次成功地击败兽人。 会后,云生又来到各营的防线,一边慰问受伤的将士,一边检查战位的修补情况。 一下午时间,兽人再也没有走出谷口半步,云生绷紧的心弦这才慢慢放松。 一直到黄昏时分,补充前锋旅的4000名将士全部到位。 云生再次召集各营的千总开会,再次安排部署各营的防线和战位的修建。 由于人员减少,云生让各营将一些空余的战位全部推倒,将各个战位之间的距离相应拉大。 在隘口的通道之处,部署了2000名将士,在两侧的山丘之上,各部署了3000名将士。 兰芽古道,兽皇的帐篷之中。 兽皇洪斯卡图双手背后,来回踱步,低头沉思。 良久,兽皇洪斯卡图大喊道:“来人,传令康城大营,让驻守康城的7万大军三日后全部到达谷口。” 四名兽人十万王听后,个个惊得口瞪目呆,不敢说话。 这时,一名虎人十万王抬头问道:“兽皇大人,不留部分将士驻守康城吗?” 兽皇洪斯卡图看了虎人十万王一眼,再次狠狠地说道:“一个不留。” 另一个虎人十万王接着说道:“若是康城的百姓叛乱,怎么办?” 兽皇洪斯卡图一声音冷笑,“他们胆敢造反,我就将康城的百姓全部斩杀,杀鸡儆猴,给他人瞧瞧。” 兽皇洪斯卡图转过身来,看向四人,目光如炬,大声说道:“四天后发动总攻,不惜一切代价,必须突破镇南关大军的防线。” “是!兽皇大人!” 云生刚回到帐篷之中,便听得名珠的声音:“云生哥,你回来呢?” 云生连忙起身,走出帐篷,来到名珠的帐篷之中,见名珠已经换好了一套崭新的衣服。 云生笑道:“如此大战,你带得衣服可不够换啊!” 名珠瞥了一眼云生,慢慢说道:“全身脏死了。”而后又抬起头来,笑着说道:“云生哥,我想洗个澡。” 云生愣道:“这阵地前沿,又没桶没盆的,怎么洗澡?” 名珠假装生气地说:“我不管,我已经十几天没有洗澡了,脏死了。” 云生知道战场生活困难,物资缺乏,辛苦了名珠,于是连忙赔笑道:“好的,小宝贝儿,我这就去给你准备!” 云生走出帐篷,来到树林,连看十几棵,大多为碗口粗细,最粗者也仅为一人粗细,心道:“这如何作得木桶?” 第286章 火烧军粮 云生抬头,只见天空群星闪耀,远方的剪壶山脉一片黑黝,如爬伏的巨兽。 云生心中忽想:何不到剪壶山脉去砍树,山中必有粗树! 心思已定,云生向后跑去,奔下山坡,前行两里路,见左右无人,这才吟唱起飞翔术。 “亲爱的伙伴,风之元素,冲破黑暗的牢笼,让我们自由地飞翔吧--飞翔术!” 云生飞在空中,犹如一只黑色的大鸟,借着黑色天空背景的衬托,向剪壶山脉方向飞来,若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云生来到北高峰半山腰,只见处处都是参天巨木,心中大喜,又见对面的南高峰上有灯火闪动,心想: “兽人之所以保持进攻之势,无非是占据了南北高峰。若是拿下南北高峰,兽人便会自动退去,西线之忧患将会完全解除。今夜便先去北高峰看看。” 云生悄悄潜伏到北高峰,只见山头上被削出一片平地,有三四十亩地大小。 平地上修建了一个环型碉堡,在靠沟的一侧,摆放了几大堆巨石,碉堡周边树木参天,枯草茂盛。 环型碉堡周边,燃烧着几座巨大的火炬,将周围照射得通红通红。碉堡之上,站满了兽人,不停地来回走动,观察巡逻。 云生悄悄地避开碉堡,走入密林之中,而后绕过碉堡,来到山脊之上,向兰芽古道望去。 只见山谷之中灯火辉煌,火把众多,来回闪烁。 云生又想:“每日都是派月掷钊来打探情报,所获得的情报总是像隔了一张纱网一样,听得不清,看得不真。 今日既然前来,何不去兽人大营一看,了解一下兽人的真实情况。” 如此想着,云生便撒开双腿,沿着山脊,向下跑去。 一直跑到半山腰,云生见下方灯火甚多,这才沿着山坡跑下,来到谷地之中,细细一看,原来是兽人的军营。 兽人的军营全部都是帐篷,布满了整个山谷,连绵好几十里地。 军营之中,到外都是塔楼,到处都是岗哨,三步一哨,五步一岗。巡逻执勤的兽人个个手持火把,来回转悠。 云生借着火把的灯火细看,发现巡逻执勤人员不是猪人,便是狗人。 云生弓下身子,像只猫一样,借着帐篷的阴影,来回躲闪,沿着谷地,一直向前跑去。 云生双手捂鼻,他不是怕发出声音,而是整个山谷中的味道实在是太难闻了,真是让人作呕。 云生一直潜伏向前,过不多时,发现来到一处大型军营跟前。 这处军营与其它的军营不同。 其它的军营都是以帐篷为单位,散落在整个山谷之中。 而这个军营却是四处用栅栏围起,显得特别地不一样。 “这难道是兽皇的大营?”云生心想,“进去看看,大不了被兽皇发现,飞走便是。” 云生一个闪身,来到栅栏之下。 在栅栏的四周,都有突出挺立的岗哨,云生沿着栅栏前行,约行到栅栏的一半,发现左右无人,便一个翻身,翻入军营之中。 来到军营,却发现军营之中并没有人,但也是一座座帐篷散落其中。 最与众不同的是,军营之中也有难闻的味道,但却不是兽人特有的味道,而是牛羊的尿骚味和粪臭味。 云生心中大喜,继续向前,发现在空地之上,有成群的牛羊爬在地上休息睡觉。 “原来这是兽人的军粮所在地。”云生心想。 云生喜出望外,连忙回跑,钻进一处帐篷里面,发现帐篷里堆积着不少的粮草,一个麻袋垒着一个麻袋。 云生抽出马蜂短剑,扎进一个麻袋里面,顺手一掏,原来是一把大豆。 云生心中是越来越喜欢,越来越高兴,又跑进另一个帐篷之中。 这个帐篷中也是堆积着大量的麻袋,云生再次用马蜂短剑捅破麻袋,顺手一掏,原来是一大把高粱。 云生肯定以及一定,这几个帐篷中存放的定然是牛人或者是半马人的粮草。 云生看罢,嘿嘿一笑,计上心来。 “好的,就在这儿放火,其它地方也不去了。”云生心道。 杀人放火,现在是云生的强项。 说到杀人,如今死在云生手下的金鹰铁骑和兽人,都是以千为单位计算。 至于放火,云生在莽北之时,接连烧毁了源水粮仓和泉水府粮仓等几处粮仓,早已是颇有心得,顺手成章。 云生打开火折,直接放到一个麻袋下面,而后小声地吟唱道: “亲爱的风之元素,我的伙伴,请聚集我的身边,化作漫天飞舞的身影,自由地旋转吧——旋风术!” 风之元素在云生的身边聚集,一团旋风凭空在云生的指尖形成,越转越大,越转越快。 双手将旋风一扔,直接扔到火折上面,火折顿时火焰大旺,而后点燃麻袋,迅速燃烧起来。 云生手中的风之元素越聚越多,火借风势,风助火燃,很快帐篷内便已是大火熊熊。 大火相继点燃帐篷,旋风四处飞舞,火星四处飞溅,很快又相继点燃了周边的几个帐篷。 大火在旋风的帮助下,迅速蔓延,不一会儿功夫,整个兽人的粮仓内便已是火势冲天。 云生迅速后退,翻过栅栏,来到山坡上的一棵树木后面,一边悄悄地观察,一边继续口念旋风术。 一团一团的旋风接连从云生的手中飞出,直接飞到兽人的粮仓之内。 粮仓位于古道之中,两侧高山相对,突兀挺拔,大火燃烧,热气上升,通道两侧的空气又快速补充,加速了燃烧,一团团巨大的蘑菇云腾空而起。 不多时,整个粮仓便已是浓烟滚滚,大火冲天,映红了半边天。 “着火了,快救火啊!”兽人们大声地呼喊着,大步地奔跑着,冲到粮仓跟前。 但此时粮仓早已是火焰冲天,势不可挡,根本无法扑救。 空中一团黄光快速飞到兽人粮仓的上方,火光映照得兽皇脸色时而铁青,时而通红。 兽皇悬立空中,一时也弄不明白这到底是敌人有意放火烧军粮,还是兽人自己无意间点燃了粮仓。 一会儿功夫,又有四道身影飞临粮仓的上方。 “先将粮仓附近的帐篷全部拆除,先后将山坡两侧的树木砍掉,防止大火蔓延到山上。”此时的兽皇知道无力挽救粮仓,心情反而平静了下来,淡淡地说道。 “是,兽皇大人!”四位兽人十万王齐声答道。 四名兽人十万王飞赴四方,指挥兽人大军连忙拆除帐篷,砍伐树木。 “你们去将那边的帐篷拆除。” “你们去将这边的帐篷拆除。” “你们去这边砍树。” “你们去那边砍树。” …… 猪人、狗人、半马人等赶忙拆除帐篷,而牛人、熊人、狼人、虎人和狮人,一个个则手持大刀长斧狼牙棒,快速向四周散开,砍伐树木。 牛人、熊人、狼人、虎人和狮人等力大无穷,不多时,通道周边的树木便已砍伐干净。 云生见兽皇离去,乘着兽人大军混乱之际,悄悄地爬上山坡,向后山走去。 “砍伐树木,防止大火蔓延到山上。”云生一边走着,一边回味着兽皇所说的话。 “原来如此!”云生心中一笑,又一计涌上心头。 第287章 火烧南北高峰(一) 云生返回半山腰,抽出“冷月”宝剑,砍倒一棵约两人合抱的巨树,而后砍为两截,再将巨树中间的木头掏去。 “冷月”宝剑在云生的手中挥动,如削纸张,顿时木屑四飞,不多时便已做好了两个木桶。 而后云生再念飞翔术,托起两个木桶,向军营飞来。 刚刚飞下北高峰,只见对面天空之中有红黄光芒闪烁,云生心知是清凉阁主棠海秋和吉家兴都统几人发现兰芽古道着火,故飞在空中观察。 云生连忙落地,向前跑去。待跑到隘口之处时,有人大喊道:“什么人?” 云生鼓足力气,大声喊道:“是我,云生!” 隘口处巡逻值勤的将士听说是云生总镇,心中大喜。但是天色黑暗,看不清楚对方面目,一时还无法确定到底是不是云生总镇。 一名千人将上前,再次大声喊道:“总镇大人为何跑到前方去了?” 云生知道这是对方在试探自己,而后大声笑道:“我去放火了。” 云生大声说话,好像是在答复对方,其实是给空中的吉家兴都统听——火,是我放的! 如今的云生可不是几年前初出茅庐的云生了。 云生知道,自己想要在军队发展,想要得到镇南王大人的认可和赞赏,就必须拿出实际的成绩来说话。 任职前锋旅,就是云生毛遂自荐,与其给别人打工,不如自己大干一场。 两次成功阻击兽人,杀敌3万之多,看似成绩辉煌,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特别是第二次阻击兽人,全亏了有强大的预备队才得以反转战局。 烧毁兽人的军粮,这可是一件天大的功劳,说不定兽人因此而撤退。 所以说,这天大的功劳是万万不可以湮没的,绝对不能只低头干活,而不抬头看路,必须要让众人知晓,特别是要让吉家兴都统知道。 如今,就是一个非常好的时机。 果然,空中的吉家兴都统听到云生的声音后,心中大惊,连忙飞身而下,来到地面之上。 吉家兴见云生手提两个木桶,心中有些犹豫地问道:“那火是你放的?” “有些事不能说得太直白,看似毫不经意地举动,反而会引起他人更大的关注。”这是宽继贤爷爷给他说得原话。 云生笑道:“名珠想要洗澡,我便到剪壶山脉去砍了一棵大树,顺便把兽人的粮仓给烧了。” 云生举起两个木桶,说得风清云淡,好像很轻松一样,小事一桩,顺手而已。 但是吉家兴都统听后,心中却是骇浪滔天,惊讶地且有些失态地问道:“你把兽人的粮仓给烧了?” 云生笑道:“是的,都统大人。” 吉家兴都统听后,突然仰天大笑,“烧得好!烧得好啊!” 而后吉家兴都统看向云生,竖起大拇指说道:“云生,你又立了大功一件啊,哈哈哈哈……” 云生谦虚地说道:“谢谢都统大人夸奖!” 吉家兴都统凑过头来,笑着说道:“兽人体型巨大,力大无穷,战斗力强悍。但是食量也大,胃口也大。 你烧了他们的粮仓,我保证三日之内,他们必然会撤兵,哈哈哈哈……” 云生细想片刻,问道:“都统大人,若是能拿下南北高峰,敌我对峙的局面是否可以完全改变?” 吉家兴都统听后,瞪大眼睛看向云生,满脸地惊喜且带着惊讶地问道:“难道你想去占领南北高峰不成?” 云生点了点头。 吉家兴都统低头沉思,想了片刻,说道:“兽人之所以处于进攻之势,而我处于防守之态,无非就是因为兽人掌控了南北高峰。若是真能拿下南北高峰,敌我对峙的局面将会完全改变。” 随后,吉家兴都统又叹息道:“可是南北高峰山高坡陡,易守难攻。从我方上得南北高峰,仅有一条羊肠小道,一人当关,万夫莫开。拿下南北高峰,岂是那么容易?” 云生道:“作战不一定非要千军万马。” 吉家兴都统转过头来,惊讶地问道:“你有办法?” 云生点头,“属下自有办法。” 吉家兴都统半信半疑道:“南北高峰,兽人各有千人把守,必然有万人侯坐镇。若是一时强攻不下,兽人大军赶来,将会使自己置于险地啊。” 吉家兴都统以为云生想凭借前锋旅八名万人侯的优势,突袭南北高峰,故作提醒。 云生道:“多谢都统大人提醒。” 吉家兴都统听后,点了点头,颇有深意地道:“万事切莫强求。” 云生道:“属下明白。不过此事宜早不宜迟,属下这就动身,给他们兽人来个雪上加霜。” 吉家兴都统听后,再次瞪大眼睛,感觉有些不可置信,又问:“难道你想今夜动手?” 云生点头。 吉家兴都统还是有些难以相信,思考片刻,说道:“要不要我再给你加强一些力量?” 云生摇头道:“不用,人多了反而不好。吉都统只需坐镇在此,看我的好戏便是。” 吉家兴都统想了想,再次郑重地提醒道:“小心一些。” 云生点头,说罢便提着两个木桶向帐篷奔去。 来到帐篷,名珠还没有睡觉。见云生归来,手提着两个木桶,高兴地道:“我就知道云生哥一定会有办法。” 云生放下木桶,笑着问道:“名珠,晚上有没有兴趣出去逛一圈?” 名珠疑惑地道:“干什么啊?” 云生笑着道:“去放火啊!” 名珠有些纳闷,“放什么火?” 云生道:“放火烧了南北高峰。” 名珠听后,一个蹦子跳了起来,高兴地道:“好啊!好啊!我最喜欢干这事。” 云生道:“你先等一会儿,我去找些东西来。”说罢,便跑出帐篷去。 云生来到炊事场地,找来两个火折,再找来一些干草,打包成捆,而后来到名珠的帐篷。 此时的名珠已经换了一套黑色的夜行衣,整个人显得特别地精神干练,英姿飒爽。 名珠手里还拿着一件黑色的衣服,见云生到来,遂递给云生道:“云生哥,这个给你,看你的一身衣服全是血。” 云生笑着接过黑色外衣,而后迅速脱去血衣,换上衣服,拉上名珠道:“走,我们放火去!” 二人来到前锋旅的阵地前沿,只见吉家兴都统正站在那里,等待着云生。 吉家兴都统见到云生和名珠二人,大惊地问道:“就你们两个?” 云生笑道:“我们两个足矣。” 云生带着名珠向前跑去,一直来到兰芽古道的壶口附近。 云生道:“名珠,我们二人就此分开,你到南高峰放火,我到北高峰放火,你先放,我后放。” 名珠点头道:“好的,云生哥。” 云生又道:“放火时,最好在半山腰放。” 名珠有些不解地问道:“为什么,直接烧了山顶的碉堡不更好?” 云生笑道:“在高峰上放火,容易被碉堡内的人发现。在谷地放火,又容易被谷地内的兽人大军发现。所以说,在半山腰放火最好。” 名珠点了点头,觉得云生说得有道理。 云生又道:“而且,火一旦烧起来,他不会向下走,而是往高处走。 所以,咱们在半山腰放火,火焰待到山顶之时,已变成了熊熊大火,南北高峰山顶上的兽人便无法扑灭火焰。” 名珠点头笑道:“你现有放火很有经验啊!” 云生笑道:“算上这次,我已经是第五次放火了,你说我有没有经验?” 紧接着云生又向名珠概略地介绍了一下南北高峰的地形特点以及兽人的驻扎情况,并将一个火折和两捆干草递给名珠。 二人分开,名珠向南高峰跑去,云生向北高峰跑去。 名珠来到山脚下,只见南高峰突兀耸立,只有一条小道沿着山脊可行,可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亲爱的伙伴,风之元素,冲破黑暗的牢笼,让我们自由地飞翔吧--飞翔术!” 名珠脚踏清风,来到半山腰,只见松林密布,微风吹来,松涛阵阵。 名珠落下,来到一棵松树下面,只见松树下枯草林立,异常茂盛,于是又从身后解下干草,而后铺开,再又找来一些落在地上的松果。 一切就绪,名珠打开火折,扔到枯草之上,而后开始吟唱旋风术。 “亲爱的风之元素,我的伙伴,请聚集我的身边,化作漫天飞舞的身影,自由地旋转吧——旋风术!” 一道旋风在名珠的指尖聚集,名珠随手一扔,将旋风扔到枯草之上。 火借风势,风助火燃,很快枯草便燃烧起来。 此时已是九月下旬,山中的草木枯萎,旋风四处飞舞,火星四处飞溅,很快周边的枯草被点燃,大火迅速蔓延。 第288章 火烧南北高峰(二) 此时的云生也是脚踏清风,来到半山腰,铺开干草,等待着名珠放火。 过了一会儿,只见对面南高峰上有火光升起,云生知是名珠已点火成功。 云生连忙也点燃火种,口念旋风术,火借风势,迅速燃烧起来。风越来越大,火越来越旺。 “亲爱的风之元素,我的伙伴,用你无穷的力量,使劲地怒吼吧——暴风术!” 名珠和云生二人几乎同时吟唱起来了暴风术,一阵阵狂风吹来,火势猛烈加剧。 狂风吹着燃烧的枯草四处飞舞,很快便大面积地点燃了南北高峰的两侧。 暴风术不同于旋风术和飓风术,旋风术和飓风术重在聚集,而暴风术则胜在范围广、面积大。 大火猛烈燃烧,越烧越大,迅速向山顶燃烧而去。 此时碉堡内的兽人见大火袭来,火热凶猛,一个个大呼小叫,但是苦于手中没有灭火工具和材料,只得喊着叫着奔下山去,迅速逃离。 此时兽皇和兽人的四名十万皇悬立空中,看着漫山遍野燃烧的火焰,心中快速想着如何去救火。 但是,谷道两侧地势陡峭,人员根本无法攀爬。兽皇只能心中着急,却是望洋兴叹。 “果然是有人故意在放火。”此时,兽皇心中确定,原来粮仓着火并非是什么意外,而是有人故意点燃。 “撤!”兽皇一声大喊,心中万般无奈。 如今唯一的方法,只有撤退。若是兽人大军不撤,不是被大火烧成烤全羊,便会被浓烟窒息而死。 更何况,兽人5万大军,军粮被烧,又如何能持久作战。 吉家兴都统和清凉阁主棠海秋以及其它五名十万王也是悬立空中,双眼望向黑黝黝的剪壶山脉。 此时,吉家兴都统的心中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随时准备动手,或是营救云生和名珠二人,或是乘机占领南北高峰。 在南北高峰脚下,此时已经聚集了30名万人侯和200名千人将。若是云生和名珠二人能成功占领南北高峰,点燃烟花信号,这30名万人侯和200名千人将则会兵分两路,迅速前出,彻底占领南北高峰。 但是,令吉家兴都统意想不到的是,只见南北高峰上大火熊熊,火焰冲天。 在黑夜之中,远远望去,犹如两个巨大的火把。 吉家兴都统心中大喜:即使占领不了南北高峰,但若是剪壶山脉燃起山火,兽人也将不得不退。 “嗨,我可真是笨啊,我怎么没有想起这个主意来呢?”吉家兴都统自我恼悔道。 这其实也不怪吉家兴都统,当兵时间长了,只知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那想起放火烧山,逼退兽人大军。 不过自我恼悔的心理一瞬即逝,吉家兴都统看着南北高峰大火燃起,心中喜道:“如此,兽人也该撤了吧!” 云生和名珠二人放完火后,怕兽人十万王赶来,于是迅速撤离。 其实放火烧山,云生原来也没有想过这个方法。只是当他点燃兽人的粮仓之后,兽皇命令兽人大军砍伐树木,防止大火燃烧到南北高峰时,这才突发奇想,想出了这个好主意。 “别的或许不行,放火我可是行家。” 吉家兴都统悬立空中,心中既是高兴,也有几份担忧,他怕……万一… 远处黑夜里,两道身影奔来,吉家兴都统喜出望外,大声喊道:“云生!” 此时的吉家兴都统早已完全没有了半点上级的架子,见到有人跑来,急忙喊道。 “都统,是我!”云生也是大声地喊道。 吉家兴都统顿时喜外望外,心花怒放,见到云生和名珠二人平安归来,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吉家兴都统落到地面,看到身穿黑衣,但是满脸还是血的云生,顿时心中一阵激动,另有一阵感动。 “好!好!好!你们二人干得不错!” 云生谦虚地道:“谢都统关心,幸不辱命。” 吉家兴都统高兴地点了点头,连忙说道:“快回去吧,洗一洗,这儿我看着。” 云生点头,心中大为感动,于是说道:“多谢都统!” 吉家兴都统看着云生和名珠二人离去,于是大声喊道:“传令步兵一、二、三旅,全员戒备,防止兽人反扑。” 他怕兽人狗急跳墙,做出最后的疯狂反击。 云生和名珠二人返回,来到帐篷,名珠脱下夜行衣,生气地说道:“今日刚刚换得衣服,又给弄脏了。” 云生连忙道:“没事,大战结束后,我给你洗,好不好,我的小宝贝儿?” 云生心情大好,于是逗起了名珠。 名珠转头,笑道:“虽然衣服是脏了,但是放火却是很好玩啊!” 云生道:“你就放心吧,跟着我,以后好玩得还多着了。” 名珠瞅了一眼云生,假装生气的说道:“那你还不赶快给我舀水去,我要洗澡了。” 云生笑着道:“是!” 险些给名珠敬了个军礼。 云生来到炊事场地,舀了两大桶水,而后向帐篷走来。 来到名珠帐篷前,云生轻声地问道:“小宝贝儿,我可以进来吗?” 帐篷内传来名珠的声音,“快点,等你了。” 云生提桶进去,名珠见后,生气地说:“这凉水我怎么洗?” 云生笑道:“看我的。” 云生口中默念雷电术,一会儿功夫,只见云生双手雷丝缠绕,噼里啪啦作响。 云生将雷电丝光激于水中,不到一柱香的时间,木桶中便已白气腾腾。 “好了!好了!”名珠喊道。 云生停下雷电术,名珠赶忙将手伸进水中,见温度适宜,心中大喜。连忙用手推着云生,“快出去,我要洗澡了!” 云生故意道:“怕什么,我们可是兄弟。” 名珠假装生气,遂又笑着轻轻地说道:“乖,等结婚了,让你看个够啊!” 云生大喜道:“说话算数?” 名珠一看云生的那个德性,大声道:“快出去,我要洗澡了!” 云生这才怏怏地走出帐篷。 云生来到自已帐篷之中,再次施展雷电术,将桶中之水加热,感觉稍微烫手之后,便提着木桶来到茗蕙的帐篷前。 轻声地问道:“小妹,睡了吗?” 茗蕙听是云生,连忙道:“怎么了,二哥?” 云生道:“我可以进来吗?” 茗蕙道:“等一下。”然后传来淅淅嗦嗦穿衣服的声音。 过了片刻,帐篷内烛光亮起,“进来吧,二哥。” 云生提着水桶走进帐篷,见茗蕙站在地上,脸色泛红,在烛光的映照下,像一个熟透的红苹果。 “小妹,今日战斗了一天,我给你热了一桶水,你洗个澡吧!” 茗蕙却未作声,眼睛直直地看着云生,突然,双目湿润,流下两行泪来,哭泣起来。 云生赶忙上前,安慰道:“怎么了,小妹?” 茗蕙一把抱住云生,大哭起来。云生顿时手足无措,只觉胸前两团棉花,又大又软。 云生瞬间只觉大脑充血,两眼发黑,神经迟钝,身体僵麻。 过了好久,这才反应过来,却不知怎么安慰,遂拍着茗蕙的背道:“不哭,小妹!” 过了片刻,茗蕙抬起头来,深情地望着云生,道:“二哥,你喜欢我吗?” 云生点头道:“喜欢!” 茗蕙又问:“你爱我吗?” 云生想了想,道:“可是我已经有了名珠?” 茗蕙又望了云生片刻,轻轻地松开云生道:“我知道了,你出去吧,我要洗澡了!” 云生点头,轻轻地走出帐篷,双手摸着胸部,自言自语道:“好软啊!好大啊!” 然后又用右手拍着脑袋道:“唉!真是便宜了肃泰这个龟儿子!” 第289章 说不定这小子还真可以 第二日,云生命人继续修补战位,并亲自督察。 远处的剪壶山脉依旧是大火熊熊,浓烟滚滚,细小的烟尘随风飘荡。 不多时,整个前锋旅的阵地上空都飘浮着一层烟尘。 这时,月掷钊赶来,满身满脸是灰,忙向云生报告道:“总镇,兽人已经撤退了。” 云生大喜,忙令月掷钊洗漱休息。 云生连忙来到军部,向吉家兴都统报告兽人撤退之事。 吉家兴都统很高兴,好像早已知道了兽人撤退之事。 吉家兴都统道:“这次你功劳甚大,我准备向镇南王大人报记你个人大功一次,前锋旅集体大功一次。” 云生答道:“谢谢都统大人关心,不过牺牲将士的抚恤可一定要按时下发啊。” 云生的父亲在乌思托江一战为国捐躯,却没想到兵部左侍郎既没有下发丧报,而且还贪污了父亲的抚恤金,害得他和母亲苦等了十三年,都不知道消息。 所以,云生对下发丧报和体恤金一事颇为关注。 吉家兴都统笑道:“放心吧,凡是为国牺牲的将士们,我们一定不会亏待的。” 云生点头,这才离开吉家兴都统的帐篷。 中午时分,吉家兴都统派人送来了牛羊鸡鸭,炊事人员在山坡后支起上百余座炉灶,一时阵地之上,香气四溢。 前锋旅众将士二十多天都没有好好休息,好好吃喝。见到肉食,一个个狼吞虎咽,大口朵颐。 到了晚上时间,云生令步兵第四旅的将士们负责晚上站岗执勤。 不料,步兵第四旅的一名千总异常牛气,拒不执行命令。 云生的右手动了三动,最后总算是忍住,没有拔出“冷月”宝剑,斩杀对方。 云生大人不与小人计,又找到步兵第四旅的总镇,说明情况,要求严加惩办。 不料,步兵第四旅的总镇也是异常高傲,抬头说道:“我说,云生总镇,我们只是协助你旅,并非归你旅所管辖。 如今战斗结束,功劳也是你们步兵第一旅的,这个值勤巡逻的任务自然也归你旅莫属。” 云生心中这才明白,大家都是嫉妒步兵第一旅的功绩。 云生笑着说道:“总镇大人,你可要知道,我旅牺牲了14000名将士啊。” “哼!”步兵第四旅的总镇转过头去,说道:“人是死了,功劳可是你的。” 云生总算明白,这不是嫉妒步兵第一旅的功劳,这是嫉妒自己的功劳啊! 云生不再与步兵第四旅的总镇计较,气冲冲地走出帐篷,“什么东西,打仗时不见你冲锋陷阵。战斗结束后,却是一个个眼红。” 云生来到阵地,再次重新安排巡逻执勤的任务,而后气呼呼地回到帐篷,躺在床上,心情十分不爽。 名珠走进帐篷,云生见名珠穿着一套崭新的白衣,手持折扇,像是一位富家翩翩美少年。 “我们的大忙人,你可回来了?”名珠调侃道。 云生长长地叹气道:“第四旅的总镇对我是很不服气,很是嫉妒啊!” 名珠笑道:“你把他弄哭不就得了?” 云生惊讶道:“我怎么弄哭他?” 名珠坐到床上,“啪”的一下打开折扇,扭头道:“你昨夜怎样把人弄哭的,今天怎样办就行了。” 云生大惊道:“你怎晓得?” 名珠哼道:“也就只有肃泰那个傻货不知道,睡得正酣了!” 云生低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弄成这样。” 名珠看着云生,狠狠地说道:“好心办坏事!” 大火燃烧了五天五夜,南北高峰方圆百里,变成一片火海。空中到处弥漫着浓烟,十几里外,都呛得人无法呼吸。 随着一场秋雨的到来,大火才渐渐熄灭。 步兵第一旅和步兵第二旅的将士们,手拿湿布,捂住口鼻,迎着秋雨,迅速登山。 秋雨过后,剪壶山脉火势已经完全熄灭,待兽人反应过来之时,南北高峰上早已插上了大德王朝的战旗。 兽人损兵3万,又失南北高峰,兽皇只好令人后撤至兰芽古道的另一隘口,阻断从镇南关通往康城的道路。 与此同时,莽江战线也传来了好消息。 大德莽江水师与金鹰王国大月湖水师在莽江之上连续激战十余场,两者不相上下,损失相当。 但是,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大德王朝虽然退居江南,偏居一隅,但是底蕴犹在。 大德王朝又紧急从东海水师调来了100艘战舰相助,金鹰王国大月湖水师大败,迫不得已,只好退回大月湖,莽江战线战斗也正式结束。 兰芽古道一战,让云生名声鹊起,名噪一时。 两战成功阻击兽人,杀敌32000多人。首次烧毁兽人军粮,二次放火烧山,兽人退去。 镇南关西路军夺回兰芽古道南北高峰,彻底把住了命脉,占据了先机,掌握了优势。 最为重要的是,兽人战败,直接影响了莽江战局,使得金鹰王国两侧夹击的作战计划落空。 兰芽古道的胜利,同时不仅鼓舞了莽江战线将士们的士气,更是令大德王朝能够腾出手来,全力应战金鹰王国,最终取得了胜利。 镇南王也从莽江战线回到了镇南关,吉家兴都统第一时间向镇南王报告了兰芽古道之战的详细情况。 镇南王听说西路军已经完全占领了南北高峰,兽人退去,满心欢喜,心道:“没想到云生这小子还真是个人才。” 吉家兴都统笑道:“不过这小子胆子确实挺大,他竟敢私自任命手下一名万人侯为副总镇,并且明目张胆借名门之威为自己壮势。” 镇南王笑道:“这小子我已经交过一次手了,胆子是不小。” 吉家兴都统道:“不过此战过后,想必三年时间内,兽人再也不敢越雷池半步。” 镇南王也是舒心地说道:“解决了兽人之患,我们便可集中力量平叛十万大山的叛乱了。” 随后镇南王又直起身来,对着吉家兴都统道:“不过,说不准这小子还真能解决十万大山之叛乱。” 吉家兴都统也是连连点头:“说不定这小子还真可以!” 第290章 组建三关旅(一) 转眼之间,又过去了两月有余,时已至年关。 这一日镇南王来信给西路军军部:免去云生步兵第一旅总镇职务;免去肃泰步兵第一旅副总镇职务。即刻回关,另有重用。 云生接到命令后,与众将士一一挥泪告别。 近五个月的相处,时间虽然不长,但众将士已对云生等人是佩服得心服口服,从内心深处崇拜至极。 众将士听说云生等人要走,纷纷前来送别。 众将士自动排成两排,从旅部一直排到大营门口,夹道相送。 云生与众将士一一握手告别,许多将士眼中含有热泪,失声涕哭。 云生也是心中感动至极,热泪盈眶。 可惜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十一骑快马、十一道身影、十一道烟尘绝尘而去,直奔西路军军部。 兰芽古道一战,夜荡义六人对云生也是心生佩服,决定永远追随。 来到西路军军部,云生交接了文书和兵符,吉家兴都统拍着云生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云生啊,此次前去,你的任务不轻啊!” 云生心中纳闷,不知自己又会有什么新的任务,于是问道:“都统大人,不知此次前去,有何新的任务?” 吉家兴都统笑着说:“你的任职命令尚未下过,所以有些事我还不好说。但是你要记住一句话,万事必须吸取前人的教训,三思而后行。” 云生一头雾水,不知吉家兴都统所言何事如此棘手,于是只好拱手感谢道:“多谢都统大人提醒,小子必当铭记在心。” 云生虽然不知自己会有何新的任务,但聊聊约约之间,感觉与十万大山之间的叛乱有着相当大的关系。 云生等人告别吉家兴都统,两日后骑马到达镇南关。 镇南王端坐在大厅之中,见到云生等人,心怀欢喜,道:“兰芽古道一战,你等功劳甚伟,我已奏请朝廷,向你等请功。” 云生等人齐声道:“多谢镇南王大人栽培。” 随即镇南王脸色一沉,喝斥道:“不过,云生你胆子不小,竟敢冒我手喻,私自任命夜荡义为副总镇。你可知道冒充官职,乃是杀头之罪!” 云生大惊,心道:果然纸中包不住火。 遂道:“属下知错,不过当时为形势所迫,属下也是为统一军心,才出此下策。” 镇南王又道:“不过这次你功劳甚大,我也不再追究责任。夜荡义六人乃是朝廷所定的逃兵,终生不得录用,下次你可要注意。” 夜荡义六人脸色阴沉,却不作声。 云生道:“属下下次定当注意。” 云生心中明白,镇南王当着夜荡义六人之面,斥责自己,贬低他人,其实是对自己好,也好让夜荡义六人更加感激自己。 “你看,云生可是冒着杀头之罪重用你们的。”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镇南王这才缓和语气,悠悠地道:“恐怕你们已经知晓,上次我派出2万精锐征讨十万大山,无功而返,全军尽没。 此后我便向陛下奏请,仍以每年百棵铁木为准,与十万大山和解。 陛下鉴于金鹰南下,兽人东进,便同意了我的请求。 不过我派人去与十万大山和谈,不料十万大山却说以后一棵铁木都不许砍伐,并派兵攻打了南部二府。 南部二府毫无防备,损兵折将过万。 这次我准备再次奏请陛下,任命你为总镇,去与十万大山和谈,不知你意下如何?” 云生道:“若继续以百棵铁木为准,属下愿往!” 镇南王笑道:“我速奏陛下,你等可先回去等候。” 云生道:“镇南王大人,讨伐十万大山,兵贵在精而不在多。 我等几位均是三关将士,今金鹰南下,国难当头,这才投身军营,报效国家,以图他日挥师北上,复我山河,以尽我洪莽男儿绵薄之力。 属下有一请求,不知当讲不当讲?” 镇南王一听云生又有所请求,顿时眉头紧皱,道:“说来听听。” 云生道:“我想组建一支三关旅,将士皆为三关所属或退役将士,或是三关将士后人。以此团结一心,凝聚军力,也好在镇南王大人麾下为国效力。” 镇南王一听,原来是此事,遂微笑着道:“我听名秀所讲,你们以前在莽北之时组建了三关寨,五战五捷。 今日组建三关旅,这是好事,也是小事,只要你等一心报国,我便会支持你们。 从明日起,我便会调拨南线三关将士与你。若是以后还有,我也会陆续送到三关旅。” 云生听后,心中大喜道:“多谢镇南王大人成全。” 镇南王又道:“不过十万大山之事关系甚大,十万大山隐患不除,我便不能与金鹰一心作战。还望你等尽心尽力,早除祸患。” 云生道:“属下等愿尽犬马之劳,和解十万大山之叛乱。” 镇南王道:“十万大山脚下,有一处军营,你等且先去此处等候。” 云生道:“是,镇南王大人。” 云生几人正欲返回,镇南王又道:“名珠、名风起你们二人稍等。” 云生等人返回,静等名珠、名风起二人,以便一起返回军营。 晚上,名珠来到云生房间,似乎闷闷不乐。 云生问道:“怎么呢?” 名珠叹道:“奶奶年事已高,自爷爷去世之后,一直心情不好。最近病情加重,卧床不起,奶奶让我和名风起一同回去,陪她老人家过个团圆年。” 云生道:“要不我和你一起回去?” 名珠道:“原先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你现在要组建三关旅,将士陆续到达,你怎么抽得了身?” 云生低头不语,心中犹豫不决。 名珠笑道:“你可记得我跟你说过,如果那女子喜爱热闹,爱慕虚荣,只愿夫君高中状元,声名显赫怎办?” 云生不解,抬头看向名珠,不知怎答。 名珠笑道:“我便是那女子。我可不愿我的夫君平平庸庸,我要我的夫君是个大男人、真丈夫,要修大红尘,济世苍生!” 云生心中一阵感动,上前摸着名珠的脸颊道:“谢谢。” 名珠也不拒绝,深情地望着云生,慢慢靠近。 云生闻着名珠身上散发的香气,直觉气若幽兰,一时控制不住自己,将名珠紧紧揽入怀中。 云生低头看着名珠,名珠抬头看着云生,二人举头向前,四片红唇紧紧地贴在一起,两颗心慢慢相融。 唇软似水,心荡如潮。 名珠轻轻地将云生推开,说道:“我走了之后,你可千万不许再干傻事。” 云生心领神会,知道名珠指得是那日夜自己为茗蕙端去洗澡水,害得茗蕙哭泣之事,遂轻轻地点头,说道:“你放心吧,我不会好心再办傻事的。” 名珠看向云生,心中十分不舍。 名珠和名风起回去了,云生却更忙了。 镇南王为云生选定的一座2万人的军营,正是此前讨伐十万大山而全军覆没的两旅军营。 云生和肃泰、茗蕙、夜荡义九人来到军营一看,心中十分高兴。 军营在十万大山脚下,旁边便是溢香河。军营十分宽大,营房、军粮库、武备库、炊事间、马厩、厕所等设施设备一应俱全。 点兵场也十分宽阔,容纳2万人绰绰有余。各类监事、伙夫都已配齐,只等三关将士到来。 第291章 组建三关旅(二) 对于夜荡义、樱子华、烨新桥、峙岳、略经天、月掷钊六人,云生心中感觉十分地惭愧。 夜荡义六人已经被大德王朝所抛弃,终生不得录用。如今跟随自己四处作战,可以说是完全为自己卖命。 但是,自己又给不了他们一官半职,更别谈封妻荫子。 因此,云生心中一直感觉十分不安,十分愧疚。 但是,自己现在既然身为总镇,准备组建三关旅,就必须要重用他们。 让他们有用武之地,有施展才华的平台,有施展报负的机会,而不是永远作为自己的私人“打手”。 云生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寻思一夜,终于想出了一个好的办法。 云生摆了一个小桌,准备了些酒菜,找来夜荡义六人。 七人一边喝酒吃菜,云生一边说道:“各位兄长,十万大山树林茂密,山陡沟深,并不适合骑兵和长枪作战。 因此三关旅组建之后,我决定加强短刀训练和箭术练习,以此提高近身作战和远程攻击的能力。 只是我本人并不擅长刀剑,也不知道军中有何人擅长刀法?” 夜荡义道:“我少时学得一套刀法,名为雪月刀法。刀法灵活飘逸,很是适合密林作战。” 云生听后大喜,说道:“夜兄,以后若是三关旅建立,我请夜兄担任刀法总教头,不知夜兄是否愿意?” 夜荡义谦虚地道:“总镇若不嫌弃,我愿意担任刀法教头。” 云生心中高兴,他明明知道夜荡义擅长刀法,所以才这么说。 更何况,教头之职,乃是虚职,并无实权。夜荡义六人既然不能担任各级实职领导,但邀请夜荡义等人担任教头总是可以的吧。 这是邀请,并非任命,并不与大德王朝的军律军法相违背。 云生假装大喜道:“有夜兄指导训练,三关旅将士的刀技必定会突飞猛进。” 云生又看向略经天,说道:“当年在大王山蟾蜍峰比武时,略兄在600步开外,直接将一棵一人粗细的大树一箭射穿,可真是令人刮目相看,记忆犹新啊!” 略经天谦虚道:“多谢总镇夸奖。” 云生道:“我想请略兄担任三关旅箭术总教头,不知略兄是否愿意?” 众人听后,心中顿时明白,这是云生在给他们几位安排职务啊。 略经天感激地道:“多谢总镇大人抬举!” 云生又转头对着樱子华道:“莽江以南雨水充沛,河流众多。所以镇南关将士大多为步兵,骑兵较少。 但是我组建三关旅,旨在挥师北上,驱逐鞑虏,复我河山。所以我们将来一定要组建骑兵。 樱兄自习练梨花雨枪以来,枪法进展神速,神鬼难测。不知我邀请樱兄担任枪法教头,樱兄是否愿意。” 樱子华拱手道:“感谢总镇瞧得起樱某,樱某必定尽心竭力,死而后已。” 云生听后,心中高兴,遂又对烨新桥、峙岳和月掷钊三人道:“三位兄长,将来组建三关旅后,还需你们鼎力相助。” 烨新桥、峙岳和月掷钊三人知道云生对他们三人还另有用处,只是暂时尚未挑明,于是一起答道:“愿听总镇大人使唤。” 一切安排完毕,云生心中十分高兴,一切尽在预料之中,只等三关将士的到来。 五日后,第一批兵员到来。 按照镇南王要求,所有人员报到时,战马、刀枪、凯甲、弓箭、短弩一应配带俱全。 第一批兵员约800人,其中枪骑约300人,弓骑200人,步兵300人。 三日后,又来了500多人,其中枪骑200多人,弓骑100多人,步兵200余人。 第四日,又来了500多人,其中枪骑200多,弓骑200多,步兵50余人。 第六日,又来了300多人,其中枪骑150人,弓骑80人,步兵70人。 第九日,又来了500多人,全部为枪骑。 第十日,又来了300多人,枪骑200多,弓骑近100人。 随后传令官报道:镇南王麾下四个大营三关将士已经集结完毕,共3019人。 人数虽然有些少,但云生心中却十分高兴,这可是三关将士,集合起来不容易,虽然大部分为退役将士或者三关后人。 经过统计,枪骑共1676人,弓骑721人,步兵622人。 其中百人师42人,竟然没有一位千人将。 云生此时心中真是对镇南王感恩戴德,“镇南王大人真是洞察分毫,体谅人意啊!” 3019人,42名百人师,没有一位千人将,这不是明摆着让云生自己安排千总之位吗? 另外,3019人之中,步兵仅有622人,其它全部为骑兵,这不是明摆着让云生按照龙虎关、三将关、云海关三关的建制组建军队、训练军队吗? “镇南王大人可真是一个大大的好人啊!”云生心中不由自主地感慨道。 云生叫来肃泰、茗蕙、夜荡义等人,一起商讨部队建制和人员编制。 云生道:“诸位兄长,我准备将全旅现有人员编为四个营,一个步兵营,两个枪骑营,一个弓骑营。 由樱子华代管步兵营,编622人;由烨新桥代管枪骑一营,编838人;由峙岳代管枪骑二营,编838人;由略经天代管弓骑营,编721人。 夜兄担任全旅的刀法教头,月掷钊为旅部斥候,茗蕙留在营部。” 夜荡义几人听后,心中大惊。 夜荡义道:“云生总镇,我们几人都是朝廷钦定的逃兵,终生不得录用。如此安排,若是以后让朝廷知晓,必然会怪罪于你。” 云生还未答话,肃泰却大声说道:“管他个屁的朝廷,古人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我们既然组建三关旅,那总镇、千总之职必须是三关将士才行。再说了,在我们三关旅中,就是我们说了算!” 云生听后,知道“大德逃兵、终生不得录用”这两句话始终是夜荡义几人心中越不过的坎。 云生也知道自己如此安排,夜荡义几人也必然会发问。 云生胸有成竹,心中早已有了对策,于是接着肃泰地话说道:“诸位,代管只是代理管理,暂时管理,好像与大德王朝的军律军法并不相违背吧!” 夜荡义几人听后,点了点头,知道云生这是玩文字游戏,钻军律军法的空子。 云生又笑着道:“再说了,若真要说起来,也怪镇南王大人做事考虑欠周。 他没有派来千人将,没有千人将任千总,那我也就只好代管了!” 众人听后,都是会心一笑,云生这是又将责任推到了镇南王大人的身上。 肃泰道:“二哥说得对,要怪就怪镇南王那老头。” 夜荡义几人听后,哈哈大笑。顿时之间,感觉宽心了许多。 云生继续道:“另外,诸位兄长,虽然我和肃泰出任总镇和副总镇,但是你们也知道,我们二人并没有多少实际带兵的经验。 另外,以后我还要前出侦察十万大山的具体情况,以便做出相应解决的对策。 因此,我若不再时,便由夜兄暂时代管军队,你们几名千总,有事直接向夜兄请示便是。” 夜荡义听后,心中顿时一惊,也一阵暖和。 云生说这话,一来是为了安心夜荡义,二来也是为了确立夜荡义在军中的位置。 毕竟一个刀法教头,还难以对得起夜荡义万人侯的身份。 第二天,三关旅按照云生的计划,开始划分营区,分编单位,人员归建。 第三天,全旅召开誓师大会。 第292章 组建三关旅(三) 冬日暖阳,晴空万里,校兵场上。 云生、肃泰、夜荡义和茗蕙四人坐在点将台上,台下3000将士衣甲整齐,刀枪映日。 云生起身,向众将士一一介绍台上在座的旅部成员。 云生大声道:“诸位将士们,我是现任总镇云生万人侯。” 众将士听罢,齐声大喊:“总镇威武!总镇威武!” 云生指着肃泰道:“这位是肃泰万人侯副总镇。” 众将士听罢,齐声高喊:“副总镇威武!副总镇威武!” 云生又指着夜荡义道:“这位是我们的总教头,夜荡义万人侯!” 众将士听罢,再次齐声高喊:“教头威武!教头威武!” 云生又指着茗蕙道:“这位是宽茗蕙万人侯。” 众将士听罢,再次高喊:“万人侯威武!万人侯威武!” 台上云生在介绍,台下的将士齐声高喊,心中却是惊诧不已:四名万人侯! 云生双手按下,众将士不再高声呼喊。 云生道:“将士们,你们知道我们旅的名称是什么吗?” 众将士再次齐声高喊:“三关旅!” 云生会心地一笑,又说:“你们可知道我为什么要建三关旅吗?” 众将士听后,一个个默不作声。 云生大声道:“在这里我要先介绍两个人。这两人便是宽茗蕙万人侯的爷爷宽继贤和肃泰副总镇的爷爷肃尚。 宽继贤和肃尚二人原来都是龙虎关枪骑营的千总。在三十多年前的阿颜巴拉山一战中,二人不幸受伤,退出现役。 宽继贤的大儿子宽洪仁,也是龙虎关的一名千总,在二十多年前的乌思托江一战中,为国捐躯了。 宽继贤的二儿子,也就是我的义父宽洪济,正是宽茗蕙万人侯的父亲,也是龙虎关的一名千总。 金鹰南下,山河破碎。二位老人年近七旬,本可以在家颐养天年。但他们至老不忘军人使命,不顾身体残疾,集合三关将士,在小扈山组建三关寨。 四战泥石县,夜袭余水城,大战断家堡,阻敌西关河,守战石秀峰,五战五捷,以千余人歼灭金鹰铁骑过万人。 战斗中,肃尚爷爷、宽继贤爷爷的二儿子、三儿子和孙子先后为国捐躯。 宽继贤爷爷和肃泰副总镇的父亲在大月湖一战中也不幸为国牺牲。 宽继贤爷爷一家更是七代参军,一门五烈士。 我的父亲,也是龙虎关的一名千总,在乌思托江一战中也不幸为国而殒身。 今日在此组建三关旅,正是继承宽继贤爷爷和肃尚爷爷之遗志,聚我三关将士之忠心,以图他日挥师北上,再复山河,扬我三关之威。” 众人听罢,激动不已。 此时,烨新桥站起身来,大声喊道:“为国而战,身死犹荣!” 众将士也跟着齐声高呼:“为国而战,身死犹荣!” 夜荡义见肃泰双目含着泪花,遂起身道:“众位将士也许不知道,我们总镇正是三个月前以1万兵力对战8万兽人,歼敌3万的西路军前锋旅总镇云生万人侯!” 下方众将士听罢,都是大吃一惊,兰芽古道一战刚刚结束,成功击败兽人,声名远扬。 而眼前的这位年轻的总镇,却正是兰芽古道一战中前锋旅的总镇。 众将士不由崇拜地再次齐声高喊道:“总镇威武!总镇威武!” 云生站身起来,大声喊道:“从今以后,我们三关旅的口号是:复我锦绣河山,扬我三关军威!” 众将士也跟着齐声喊道:“复我锦绣河山,扬我三关军威!” 千人齐喊,声动天地,直贯云霄。 云生再次大声喊道:“我们的战歌是岳武穆的《满江红》” 众人齐声唱道:“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 千人高唱,一时气吞山河,激昂万丈。 誓师大会结束,紧接着开始技能表演。 不过,这一次云生并没有上场,参加表演的首先是略经天代理千总。 在众将士面前的西侧,云生早已命人树起了一根一人粗细的木桩,将拳头般大小的红色绣球悬挂于木桩之后。 只所以是红色绣球,最重要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众将士看清楚,以免众人觉得有猫腻。 木桩外600步处,略经天右手将弓弦弹了三弹,而后扬手放箭。箭矢应声而飞,直接击穿木桩,正中绣球。 众生看罢,大惊不已,以为神力,纷纷拍手叫好。 云生又命人放出三只飞鸽,打开鸟笼,三只飞鸽分飞三方。 就在鸟笼打开的瞬间,略经天一弦三箭,同时射出,三支箭矢朝着三个不同的方向飞去,划过三道弧线,正中飞鸽。 三只飞鸽中箭落地。 众将士看后,吃惊地嘴巴大张,两眼大睁,吃惊的神情凝结在脸上,一个个呆若木鸡。 云生又命人连续扔出九个白色盘子,略经天连发九箭,箭箭命中,众人看后,拍手鼓掌,掌声经久不息。 第二个表演的是月掷钊。 云生令人早已在校兵场的东侧场地准备了十余个单杠。 十余个单杠高低不同,有高有低,间隙不等,近的之间约三步,远的之间有三丈之宽。 月掷钊飞身上杠,像一只猴子,在单杠上荡来荡去。 时而在单杠上打转,旋转不止;时而高高地站在杠上,跑来跑去;时而高高跃起,一跃三丈;时而身体翻滚,在单杠之间来回穿梭。 众将士看得眼花缭乱,脑袋跟随着月掷钊的身影晃来晃去。 表演结束,众将士看得兴致盎然,纷纷鼓掌叫好。 最后出场的是烨新桥。 云生随便找来五名百人师,手持长枪,与烨新桥对战。 长枪乃是真枪,可不是木枪,五名百人师对战一名千人将,基本上可谓是稳操胜券。 但是,只见烨新桥手舞梨花雨枪,漫天梨花飞舞,枪尖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金色的反光与雪白的梨花金白辉映,相互闪烁,色彩缤纷。 六杆长枪相交,丁当作响,铮鸣不息,与金白闪烁的色彩互映,组成了一幅有声有色的战斗画卷。 烨新桥以一对五,犹若闲庭信步。百招之内,将五名百人师一一点倒。 众人看得起兴,个个鼓掌叫好,对略经天、月掷钊、烨新桥几人钦佩不已。 云生这次之所以没有上场,而是叫略经天几人上场表演,主要目的是树立略经天几人在军中的威信。 毕竟略经天几人只是代理千总而已。 次日,全旅将士在夜荡义总教头的组织下,开始进行训练。 总教头组织训练,也算是天经地义,名正言顺,无可厚非。 第293章 领取地图引发的冲突 三关军的训练完全采用三关的训练模式,部队每日训练四个时辰。 上午第一个时辰为体能训练,后一个时辰为刀法训练;下午第一个时辰为枪法训练,最后一个时辰为箭法训练。 部队刚刚组建,云生也不着急一天吃个大胖子,一天就把部队训练成百战之师。 训练张弛有度,循序渐进,训练三天,休息一天。 云生见部队训练已经正常展开,有夜荡义等人组织,他自然放心。不过,自己却是落了个清闲。 名珠尚未返回,肃泰和茗蕙二人正在加紧修炼,云生整日无所事事,也无人说话,遂决定前往十万大山中侦察一番。 古人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打仗的第一步便是摸清敌方的实情,如此才好对症下药。 云生身骑“墨龙”宝马,出了营院,直奔镇南关而来。 “墨龙”宝马正值壮年,日行千里,夜行八百,至第二天中午时分,便已到达镇南关。 云生进入镇南王府,恰好镇南王刚刚从兰芽古道巡察归来。 “云生,你今日来又有何事?”镇南王见到云生,就有点头痛,生怕又要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云生笑道:“镇南王大人,三关旅3000将士已经到位,今日到来,便是前来感谢镇南王大人。” 镇南王微微一笑,说道:“别说这些客套话,有什么事,快说吧。” 云生道:“镇南王大人,部队训练已经步入正规,我想前去十万大山侦察一番,特来领取地图。” 镇南王听后,这才微微宽心,说道:“真是年轻人啊!好吧,你到掌图监事那儿去拿便好。” 云生拜谢,随后跟随一名侍卫来到图院。 图院位于镇南王府之内,是一个单独的小院,占地面积约有数亩地大小,门口站着两个执枪带刀的哨卫。 进入大门,只见里面甚是宽敞,约有十余间房。 云生递上镇南王的批条,对面坐着的乃是一位身体矮小,身体肥胖,留有两片小胡子的中年人。 此人正是镇南王府掌图监事。 掌图监事接过手喻,拿起笔来,问道:“姓名?” “云生!” “职务?” “总镇!” 那掌图监事抬头,看了云生一眼,而后招手叫来一名差役,说道:“你去人事院问问,有没有名为云生的总镇。” 那差役连忙点头哈腰地答道:“是,掌图大人。” 差役走后,那掌图监事也不管云生,独自一人喝起茶来。 房间内也无座椅,云生就这样站着等着。 约过了半个时辰,那差役才慢慢走来,报道:“掌图大人,经查并无名为云生的总镇。” 那掌图监事听后,对着云生笑道:“年轻人,这冒充总镇之职,可是要杀头的幺。” 云生脸色严肃地道:“总镇命令尚未下达,经镇南王批准,前来领取十万大山的作战地图。” 那掌图监事见云生脸色有变,满脸怒气,笑了笑,说道:“年轻人啊,真是不太懂事!” 遂又低下头去,问道:“单位?” 云生平静了一下心情,说道:“三关旅。” 那掌图监事又抬起头来,笑道:“三关旅?”而后转头,又对差役道:“你到作战院去问问,镇南关大军之中有没有‘三关旅’这个单位。” 云生听后,顿时怒从心头起,只想冲上前去,朝那掌图监事的逼脸一拳打去,打他个稀巴烂,打他个开门见红。 但是,这儿毕竟是镇南王府,云生压了压怒气,不想惹事。 “是,掌图大人!”那差役又是连忙点头哈腰,跑出门时,又朝云生别有深意地“嘿嘿”一笑,笑声之中充满了嘲弄和讥笑。 云生站在原地,双手抱拳,闭上眼睛,平静胸中的怒气,静静地等待。 掌图监事悠闲地翘起二郎腿,一边喝着茶,一边哼起了小曲。 又过了半个时辰,那送差役才慢慢走来,进来时,还用一根竹签掏着牙缝,好像刚刚大餐过一顿。 “报掌图大人,作战院说镇南关大军之中并无‘三关旅’这个单位。”差役报道。 掌图监事听后,悠悠地说道:“我说云生总镇大人啊,既没有官职,也没有单位,这事不好办啊!” 云生听后,早就明白了掌图监事的用意,一会儿是“年轻人不懂事”,一会儿是“这事不好办”,无非就是想要点银子,孝敬孝敬他。 云生微微一笑,淡淡地说道:“难道镇南王大人的手喻也不管用?难道要我请镇南王大人到此才能发图?” 掌图监事听云生拿镇南王大人压他,于是脸色一变,大声地说道:“家有家规,军有军法,一切工作都得按程序来办。” 云生笑道:“按什么程序?掌图大人说来听听。” 掌图监事一听,终于见云生走上正道,于是连忙给差役使了个脸色。 差役会意,走到云生跟前,朝云生挤眉弄眼地说道:“镇南关的凤香阁听说过吗?” 云生装作听不懂,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那差役见云生没有领会他的意思,又道:“凤香阁,你连凤香阁都没有听说过?就是那种很香很香的那种!” 云生心想:这凤香阁不是酒楼便是妓院。 但仍然装作不懂的样子继续摇头道,“不知道。” 那差役阴下脸来,刚要说话,只听云生大喊一声,“够了!” 声若炸雷,吓得那掌图监事和差役一跳。 云生靠近掌图监事,双手撑在桌子上,眼睛盯着掌图监事,笑着说道:“掌图大人,好大的官啊,好大的威风,好大的架子啊!” 那掌图监事听后,猛然站起身来,大声地说道:“你什么意思?” 云生听后,哈哈大笑,“原来是个清水衙门啊!” 掌图监事听后,脸色通红,威胁道:“你想不想领图呢?” 云生微微一笑,而后猛然变脸,将”冷月”宝剑从腰中拽下,“啪”的一声放在桌子上,一句一字地说道: “死在我这把宝剑下的兽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当然,也不差你这个脑袋。” “反了你了,这是镇南王府!”掌图监事大声吼道。 云生冷哼一声,大声说道:“要银子我没有,但是若误了军情,即使今日我不杀去,明日镇南王也会剁下你这个狗头。” 掌图监事听后,脸色一阵青一阵红,而后转过身去,一边走路,一边嘟囔道:“真是莽夫一个,不懂规矩。” 掌图监事来到图架,一番翻找,拿起一卷地图,扔于云生,而后背过身去,说道:“签字!” 云生提笔签字,拿起地图,转身便走。 云生走出镇南王府的大门,身骑“墨龙”宝马,望着高大巍峨的镇南王府大门,心中感慨道:“真是侯门深似海啊,想我一堂堂万人侯,总镇之职,来此办事都是如此麻烦,何况他人?” 一路疾行,次日云生来到十万大山脚下的军营,叫来夜荡义和月掷钊二人。 云生道:“夜兄,你们几人看好军营,抓好训练。我和月掷钊二人先到十万大山之中去侦察一番。” 夜荡义道:“总镇,你尽管放心去吧。不过,十万大山山大沟深,野兽出没,你们二人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云生点头,当即便和月掷钊二人向十万大山出发。 第294章 侦察十万大山 云生和月掷钊二人并未骑马,一路疾奔。两个时辰后,便已来到十万大山脚下。 云生抬头一看,虽然此时已是寒冬腊月,但十万大山依旧苍绿。大山连绵起伏,沟深壑险。 二人沿着小路一直前行。小路蜿蜒曲折,道路狭窄,最窄处仅容一匹马通过。 又行走一个时辰,前方一条河流阻断去路,小路从此消失。 二人只见沟林静谧,空旷无人。云生拿出地图,细观太阳,确定方向,而后才沿着地图红线前行。 二人顺着小河逆流而上,只听两岸山峰猿啼虎啸,上空时有飞鸟掠过。 二人继续前行,转过一个山头,只见前方山坡上有一片铁木。树干笔直,直插云霄,枝叶繁茂,约有二三十丈之高。 这是一座山谷,两条河流汇聚于此,河床中遗留有不少的刀枪铠甲,成片成片的森森白骨遍布山谷。 地图上红线到此为止。 二人整理衣装,手持刀剑,小心翼翼,环顾四周。 此时山谷静寂无声,猿不啼,虎不啸,鸟不飞。 二人沿着左侧河流而上,只见前方有大片树木被砍伐的痕迹,露出成片成片的白色树心以及一圈一圈的树轮。 二人走到岸上,只见树木砍伐区域,到处都是森森白骨,铠甲刀枪。 云生拿起一把钢刀,只见刀刃处有一个豁口,似是被什么咬过一般,犹如一块吃剩了的面包一样扔在地上。 云生知道这是噬铁鼠所为。 二人巡查一遍,见到处刀枪铠甲破损,白骨也是缺口累累。 二人正欲返回,只听密林中一声长啸,啸声尖锐刺耳。 云生只听得密密麻麻、悉悉索索脚踏树叶的声音从林中传来。 随后密林中又是一声长啸,声音悠扬。 云生抬头,只见两侧山峰上树木摇晃,有白色物体迅速下坠。 “不好,快跑!” 云生和月掷钊二人拔腿便跑,身后密密麻麻的噬铁鼠丛林中窜出,二人快速跑到河中。 噬铁鼠此时已追至岸边,却不敢下水,呲牙裂嘴向二人嘶叫。 二人赶紧往谷口跑去。 此时只见数十只白色巨猿从林中荡下,立于河中,阻断了去路。双拳擂胸,对着二人吼叫,大嘴张开,四颗尖牙犹如四把短刃,在阳光下晶白闪光。 云生一拉月掷钊,向右侧山林跑去。 二人双腿一蹬,窜于一棵大树之上,借力使力,揉身而上,在林间荡来荡去。 白色巨猿见云生二人窜与林间,遂紧追其后,爬上大树,荡跃林间,紧追不舍。 云生二人见白色巨猿已快追上,又向山下荡去。 云生口念飞翔术,二人一阵急坠,跳于河中。 白色巨猿此时已追至身后十余步处,一个个也是接连跳于河中。 云生一把拉住月掷钊,使出飞翔术,脚尖在水面轻轻一点,踏着河面急速奔跑。 月掷钊直觉身形悬空,两边风声呼呼。白色巨猿见云生急速离去,追赶不上,个个气得直擂胸膛,大叫不已。 白色巨猿是林间的王者,但是到了水中,却是速度大减,很快便被云生二人甩于身后。 二人直奔了约一柱香时间,见后面没有追兵,这才停下休息。 月掷钊惊魂未定,坐在岸边石头上大口喘气,问道:“总镇,您这是什么步法,速度如此之快?” 云生笑道:“戏水步法之水漂术。” 月掷钊道:“戏水步法倒是常见,不过这水漂术确实是一门神技。” 云生笑了笑,再未做解释。 二人沿着来时的路返回军营。 次日,云生再次来到镇南王府,侍卫将云生领到书房。过了良久,镇南王这才缓缓而来。 镇南王见到云生,淡淡地问道:“你来府上又有何事?” 云生道:“属下昨日去了一趟十万大山,沿着地图找到了铁木位置。 但经属下仔细观察,尸体白骨仅有四五千之数,并不像是大战之场地。” 镇南王伸手道:“将地图拿来。” 云生连忙将地图递上,镇南王粗略一看,“这红点所标仅是铁木位置所在,并非大战之所。” 而后大声喊道:“传掌图监事。” 不一会儿,掌图监事到来,“拜见镇南王大人。” 镇南王将地图一扔,“这地图可是你给的?” 掌图监事打开地图一看,唯唯诺诺地道:“是属下所给。” 镇南王怒道:“为何不给全图?” 掌图监事道:“只因云生官职尚未正式命令,所以不敢给全图。” 镇南王大怒,“难道我镇南王说了不算?来人,拉下去斩了!” 掌图监事吓得连连磕头,“镇南王大人,我错了!大人,我知错了!” 这时从门口进来两名侍卫,一左一右将掌图监事挟起,向门外拖去。 掌图监事吓得双腿发软,回头大喊道:“镇南王大人,我表叔乃是丞相府总管,看在我表叔的份上,求您饶了我吧。” 镇南王冷哼一声,却是不理。 云生心中一阵冷哼,“挟公济私不成,反误了尔等性命!” 云生道:“镇南王大人,属下父亲曾是龙虎关的一名伍长,乌思托江一战,为国捐躯,那年我才两岁多。 在我十六岁时,我和母亲还不知晓父亲的死讯,一直苦苦等待。后来我参军入伍,其实便是去为了打听父亲的下落。 后来过多方打听,最终才知晓是兵部左侍郎贪污了我父亲的体恤金,故而一直没有下发丧报。 此次兰芽古道一战,我旅伤亡将士14000余人,望镇南王大人能够派人将体恤金发放到位,莫要寒了众将士家人的心。” 镇南王点头道:“这个我自然知晓,我会派人逐户发放,你且放心。 如今金鹰王国虎视眈眈,随时都有可能南侵。我已从南、西两线抽掉了10万精锐开赴莽江一线。 兰芽古道之战结束,虽然斩杀兽人3万有余,便我方也损失了24000人(前锋旅的14000人加上步兵第一、二旅两次空中被袭牺牲的1万余人),为防止兽人再次袭击,我已将西路军再次补充完毕。 如此,我已无力支援于你,望你能立足自身,暂缓十万大山袭扰。” 云生道:“属下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大人厚望。” 镇南王微微一笑,说道:“至于你的三关旅人员,我正在调度之中。所缺人员待大军整编完毕后,即可到位。” 云生答道:“多谢镇南王大人成全。” 一个“成全”二字,双方心知肚明,无需言表。 云生又道:“属下另有一事相问,不知当年我们砍伐铁木,可有什么交换条件?” 镇南王听后,说道:“十万大山之中,山多地少,土地贫瘠,不适宜耕种。所以往年砍伐百棵铁木,以一万担粮食交换。” 云生听后,心中有了大概地底数。 第295章 老夫离人狂 云生取得全图,只见地图非常详细,清晰地标注了铁木和十万大山之中各个部落的位置,以及几次围剿战争发生的地点。 但是,地图也非常奇怪,在地图的右侧,有纸张接连拼凑的痕迹。 云生细看,原来是每一张白纸对应第一次战斗,对每次围剿行动都做了详细的说明与备注。 一次战斗,一次说明;数次战斗,数张白纸。最后拼接而成,整个十万大山的数次围剿行动接连贯通,一目了然。 但是,洪莽大陆的地图与云生前世的军用地图简直是大相径庭,天差地别。 云生自来到这个世上入伍以来,也没有接受过系统的培训,所以地图拿在手上,云生是似懂非懂,似知非知。 云生叫来夜荡义等人,众人一边喝着小酒,一边吃着凉菜,一边细细研究十万大山的地形。 夜荡义等人确实不愧为专业出身,经他们几人一番点拨,云生不仅对地图的使用有了初步的掌握,而且十万大山的轮廓也在云生脑海中渐渐清晰。 云生回到房中,又仔细地将地图反复研究了数遍,确定好方向、明确好路线,计算好里程之后,第二天便独自出发,离开大营。 这次行动,云生并没有让月掷钊跟随。 月掷钊的大力神猿拳之“飞身篇”现在已是小有成就,但是在山中与白色巨猿相比,还是差了很多。 自己这次要深入十万大山的腹地,若是带上月掷钊,不仅起不到半点帮助,反而还会成为拖累,影响自己的行动。 因此他决定一人前往,既便在密林之中,遇到白色巨猿,他也不怕。 云生也没有使用飞翔术。 镇南王曾提醒过他,十万大山部落可能有人暗中左右,也可能有十万王或百万皇存在。 云生一路疾奔,直觉酣畅淋漓,自他晋升万人侯后,骑马时间多,跑步时间少。 如今一番奔跑,只觉全身毛孔全开,尽情呼吸;五脏六腑,舒畅不已。 云生沿着山路一直走到道路尽头,但这一次他却并没有沿着河流逆流而上。 而是越过河流,向左侧山谷走去。 山谷中又出现了一条道路,窄处仅容一匹马通行。 云生沿着山谷左拐右拐,又来到一条河流旁。 云生见天色已晚,准备就地休息,一边行走,一边寻找山中有没有洞穴,也好安身睡觉,躲避风寒。 云生前行,似乎闻到了烤肉的香味,鼻子嗅了嗅,手握剑柄,沿着小河继续前进。 拐过一个弯,只见前方火光扑腾,时明时暗,诱人的烤肉味远远传来。 云生上前,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位老者正在火堆上烤肉。 云生不知这位老者是谁,独自一人身处深山老林,也可能是名隐士。 他记得《四方记》中曾经提到:在十万大山深处,有三股势力:一为驭兽门,二为鞭尸门,三为隐世门。 这老者说不定便是隐世门中之人。 不过,按照《四方记》来讲,隐世门还在大山深处,距此甚远。不过在这大山之中,任何人都不可轻视。 云生手握宝剑,慢慢后退,并不想与老者打个照面。 却不料只听得那老者道:“深山夜林,一人孤独,小友何不过来一叙?” 云生大惊,知道对方已经发现了自己。由此可以确定,老者不是十万王,便是百万皇。 云生无奈,壮起胆子,向前走去。 “坐!”那老者说道。 云生看那老者头发稀少凌乱,胡须飘飘。旁边放着一个巨大的酒葫芦,架子上烤着两只山鸡,山鸡在火光中滋滋作响。 老者拿起酒葫芦,大饮一口,遂将酒葫芦递与云生,“喝!” 云生也不做作,拿起酒葫芦大喝一口。 这一口,只喝得云生险些魂魄出窍,心神荡漾,五脏舒畅,满口生香。 云生不禁大叫一声,“好酒!爽!” 那老者道:“非是有缘人,难喝我的酒。” 遂又将一只山鸡递与云生,道:“喝了我的酒,便要还了我的酒。” 云生正欲开吃,听老者这么一说,于是问道:“怎么个还法?” 那老者道:“既是有缘人,便有再见时。下次再见时,便是还酒时。赖酒不要拿,好酒不嫌多。直到我满意,便算还了酒。” 云生道:“既是有缘人,便有再见时。好!今日我喝你的酒,欠你的酒,值!” 那老者一边吃着山鸡,一边又喝了一口酒,然后又将酒葫芦递与云生,说道:“这世间,唯有红尘大帝的‘醉红尘’,可以偿还我的酒。” 云生大惊,道:“老伯,红尘大帝的‘醉红尘’,乃是大帝亲自所酿,可是不好找啊!” 那老者笑道:“你自有方法。” 云生心中嘀咕,“难道他已认出了我的身份?知晓我和名珠的关系?那他又怎知名珠与红尘大帝的关系?难道他认识‘红尘三友’中的某一位,而且交情不浅?” 云生心中纳闷,接过酒葫芦,又是小口抿了一口。仔细品味,直觉醇馥幽郁,沁人心脾。 云生问道:“老伯,这酒何名?” 老者道:“落千红。” 云生又问:“何处可卖得?” 老者道:“仅我一家。” 云生本想买些“落千红”去讨好老叫化子和假和尚,却不料那老者说是他自己酿的。 云生又问:“可以买卖?” 那老者道:“可以,拿你腰中宝剑来换。” 云生左手握剑道:“那还是算了吧。” 第二日一早,云生这才醒来。他伸展懒腰,直觉口溢清香,忽然发现自己昨夜不知何时睡去。 云生急摸腰中“冷月”宝剑,宝剑仍在,这才放下心来。 云生慢慢回忆,昨夜只是喝了两口“落千红”,便已不知不觉醉去,这酒果然厉害! 回头一望,只见那老者又在烧烤。 云生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着,走向老者道:“多谢老伯美酒。若是以后有缘得到‘醉红尘’,定为老伯留一壶。” 那老者笑道:“你可以得到的。” 云生再次纳闷。 这时烤鸡已好,老者又将一只烤鸡递与云生。 云生也不客气,拿起便吃。 那老者又喝了一口酒,将酒葫芦递与云生。 云生却不敢接,他怕又要喝醉,误了大事。遂道:“多谢老伯。不过小侄今日有要事在身,不便再喝。” 那老者笑了笑,一边吃着烤鸡,一边喝酒。 老者忽问:“你是云生?” 云生心中大惊,道:“小侄正是,老伯怎得知晓?” 老者道:“兰芽古道一战,少年成名。像你这么年轻的万人侯,我猜便是。” 云生道:“多谢老伯夸奖。” 老者又道:“你是风雷战神传人?” 云生大惊,惊得手中的烤鸡落于地上,左手紧紧握住剑柄。 这风雷战神之事,可是他和名珠二人的秘密。若是传出,引来江南兵家的报复,即便是以后浪荡天涯,也是朝不保夕。 云生双眼紧盯着那老者,慢慢抽出宝剑,杀意顿起。 老者却吃喝依旧,毫无防范,“老夫离人狂!” 云生心中一惊,原来这老头便是名满天下的铸剑大师--离人狂。 性格乖张,不走寻常道。 云生一字一句道:“请大师保守秘密。” 老者不语,酒足饭饱,双手一拍,一只木棍挑起酒葫芦。看了一眼云生,淡然说道:“若是有缘人,还有再见时。” 遂飘然而去。 云生紧盯离人狂,却毫无办法。他知道这离人狂非十万王,便是百万皇。 云生心情不佳,心中一直忐忑不安,仔细回味离人狂的那句“若是有缘人,还有再见时。” 心中暗想:若真有再见时,要么笼络住他,封住他的嘴;要么杀了他。 非友便是敌,别无可选。 第296章 三战群兽 云生渐渐心中安定下来,心想:“秘密已经泄露,为了以防万一,看来此次过后是要加紧修炼风雷魔法了。 到时候江南兵家如果真来找自己的麻烦,依靠飞翔术,虽然不敌,但逃命却是不难。” 打定主意,云生一直前行,至午时时分,来到一处狭长谷地。 只见眼前白骨森森,兵器铠甲满地皆是,绵延十几里地,宛如人间炼狱。 云生知道,此处便是上次讨伐十万大山的战场之处。 镇南王曾说,那夜大军在此休息,忽遭野兽袭击。除一名十万王逃脱外,其余全军覆没。 云生看到这里,心中凄然,在十万大山之中作战,纵是千军万马,也是枉然。 云生继续前行,到了下午时分,来到一片盆地。 盆地位于两山之间,不大不小,方圆数十里。 奇特的是,这盆地之中耸立着数百个山峰,每个山峰从远处望去,犹如刚刚破土发芽的竹笋,陡峭悬立,上面长满了树木。 大的山峰高约百丈,小的山峰仅有数十丈。 盆地中央河流纵横,阡陌交错,鸡犬相闻,稀稀落落有上千户人家。 在数十个大的山峰上,每个上面都修建了一座殿宇。 云生知道,盆地中的这些人家便是驭兽族,那些殿宇便是十万大山之中三大势力之一——驭兽门。 驭兽门,顾名思义,是一个可以驾驭野兽的门派。 云生站在密林之中,心中思索着解决之法。寻思良久,也没有一个好的解决对策,遂慢慢退到山谷之外。 云生正欲返回,寻找一处栖息之地,暂且休息,待到明日之时,再来察探。 就在这时,忽见周围树林摇曳晃动。 云生心惊,定眼一看,只见十几只白色巨猿在山林间来回跳跃,迅速奔来,成合围之势,已将自己团团围住。 云生心中冷笑,双脚蹬地,跃上了一棵大树。那群白色巨猿见云生动作,纷纷上前包围。 一只白色巨猿从上方树枝跃下,宛如流星,一脚砸在云生所站的树枝之上。 “咔嚓”一声,树枝顿时断裂。 云生见白色巨猿攻来,身形一转,左手抓住一根树杆,揉身而上,而后转身,一个跳跃,躲开白色巨猿的袭击,挂于另一个树枝之上。 而后再次伸展身体,向另外一棵大树上跃去。 那白色巨猿一脚砸空,紧追云生而上。另外两只巨猿,左右夹击,一边一只,合围而来。 云生一个翻身,双脚蹬树,向前下方坠去。突出三猿合围,遂又身形一个翻转,向树梢上方攀去。 这一招正是“调虎离山”,引诱白色巨猿主动攻击,从而打破合围之势。 三猿见云生逃走,一只白色巨猿从下方追击,另外两只巨猿在树梢间跳跃,向前追去。 其他白色巨猿纷纷前追,呈一面倒扇形状向前包抄。 云生翻转之间,见群猿追来,既不敢停留,也不敢转弯,径直向前攀跃。 一人十几猿,人在前跑,猿在后追。白色巨猿见久追不上,个个气得吱吱大叫。 云生所习得“大力神猿拳”,是当年江南兵家老祖观察巨猿攀援所得,再根据人体的结构特征,加以改变而成。 若是修得“大力神猿拳”大成,在林间跳跃,其轻巧程度足可以与猿猴相媲美。 云生在林间来回跳跃,两臂、两腿就像两对弹簧一般,时而弯曲,时而绷直,时而压缩,时而伸张,不断地借力使力,高高跃起,重重落下,再高高弹起。 云生一直向前跳跃,翻过一道山峰,见群猿紧追不舍。遂一边跳跃,一边使出“千斤坠”。 云生借树枝弹力高高跃起,而后千斤坠下。像一颗流星,远远地划过,一次便跃出近百丈之远。 上山,云生不一定能甩掉白色巨猿。 但是下山,“大力神猿拳”配合“千斤坠”,其弹跳的距离以及下落的速度,却是远远地超过白色巨猿。 不久,云生便将白色巨猿远远地抛在了身后。 白色巨猿追到谷口,转过山峰,已不见了云生踪迹,个个气得哇哇大叫,挺腹捶胸。 一名驭兽人高高地站在山峰树林顶上,见云生远去,遂长啸一声,啸声穿云透雾。 在另一个山头之上,也有一名驭兽人,听到啸声后,也是长啸回应。 云生来到一条河流旁,心想这十万大山之中每一只野兽,都是驭兽族的一双眼睛。只要有外人进入,这驭兽族便会知晓。 带兵剿灭十万大山,纯属幻想。平息十万大山之叛乱,看来还得从其他地方入手。 云生打来一只山鸡,砍来树枝,架起柴火。将山鸡开肠破肚,清洗干净,烧烤起来。 吃完晚饭,云生又寻得一棵大树,躺于树干之上,休息起来。 一轮新月挂在天边,好像一只小小的帆船。 云生躺在树上,心中思念名珠,不知道名老太太现在身体如何,是否有所好转? 几日不见名珠,心中甚是想念。 他今年已经26岁了。 若是旁人,早已成为人父。只是自己母亲下落不明,这才不敢早早地谈婚论娶。 名珠小他三个月。 若是其它寻常女子,也早已为人妻人母。名珠一直不谈婚嫁,其实也是一直在苦苦地等待自己。 云生托名秀寻找自己母亲的下落,但是一直却没有消息。 云生越想越烦,心如乱麻,毫无睡意,轻声念道:“母亲,您现在究竟身在何处?” 一条长蛇爬于树上,后半身缩蜷于树干之上,前半身抬头探起,蛇信嘶嘶作响,在云生脸前晃来晃去。 云生想得入迷,竟然视而不见。 突然,一个蛇头在云生眼中放大。 云生大惊,一个翻身,手抽宝剑,身形急速旋转。 宝剑舞动,风雨不透,那条长蛇被斩为数十截,掉落树下。 云生左手在树梢轻轻一挂,只见树上四处全都是蛇。 云生松手下坠,正欲落到下方树枝之上。只见下方有数十条蛇腾空而起,蛇口大张,直朝自己扑来。 云生手腕宝剑一旋,宛如梨花雨落。 十几条蛇应声断为数截,纷纷向地面坠去。 云生不敢在树上停留,左脚在树枝一点,借力使力。一个翻身,轻轻跃出,落于地上。 云生正欲沿小路返回,借着月光,只见四周密密麻麻一片,向自己合围而来。 云生细看,竟然全部都是噬铁鼠,足有上万只之多。 云生无处可逃,一边口念飞翔术,一边宝剑在地上轻轻一点,纵身跃起。 连续十几次宝剑触地,又借力弹起,就像一个弹簧一样。 就在云生宝剑触地之时,只见数十只噬铁鼠高高跃起,向云生咬来。 云生借机弹起,宝剑挥舞,梨花绽放,顿时将数十只噬铁鼠砍为肉沫。 数十个跃身,大力神猿拳配合飞翔术,云生便已跃出半里之地,跳出噬铁鼠合围之圈。 噬铁鼠回首追来,速度奇快。 云生再次使出飞翔术,点地急行,不多时,便已将噬铁鼠远远抛于脑后。 此处噬铁鼠成群聚集,定有驭兽门之人躲在附近。云生不敢大意,生怕暴露了风之魔法,所以不敢高飞,只能贴地飞行,好似疾速奔跑。 几声长啸,噬铁鼠不再追击,返回山林之中。 一名瘦长男子立于空中,看着云生远去,也不作声,遂转身返回。 第297章 三大势力 云生知道山中危险,不敢休息,一路狂奔,于第三天天明时分回到军营。 云生刚到军营,就有门口的哨兵报告:名珠公子正在找他。 云生听后,喜出望外,直奔旅部。 到了旅部,只见肃泰在一旁闲坐,茗蕙正与名珠交谈。 女人有时候真是不可理喻,前段时日二人还是水火不容,现在却亲密地如同闺蜜。 自名珠走后,云生生怕再次“惹祸”,既伤了名珠,又害了茗蕙。 所以这一段时间来,云生逼迫肃泰和茗蕙赶快修炼,争取早日打通第四条经脉。 如此,便可减少与茗蕙相处的时间,免得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或者是尴尬。 肃泰和茗蕙修炼四条经脉已近一年时间,如今已打通了三条经脉,第四条经脉也即将打通,正是关键时期。 当时二人听后,都以为是云生对自己好,所以每日加紧修炼,平时与云生见面的机会很少。 名珠见到云生回来,连忙起身迎上。 云生见名珠消瘦了不少,想上前安慰,又见肃泰和茗蕙在旁,不好意思,便来到名珠身旁,只是轻轻地搂住名珠的双臂。 这样,既显得对名珠亲切,故意给肃泰和茗蕙看。又显得不那么亲密,免得伤了茗蕙的心。 “亲切”与“亲密”,仅一字之差,但意义却是相差甚远,天壤地别。 云生见名珠脸色不好,遂道:“奶奶最近身体可好?” 名珠低头道:“不好,奶奶想见你一面。” 云生想了想,道:“我这便向镇南王请假。” 肃泰道:“你官职未实,请得什么假?你只管走,这里有我和茗蕙,还有夜兄,自会处理妥当。” 云生想了想,对着肃泰道:“你去叫一下夜兄几人,我有事要说。” 一会儿功夫,夜荡义、樱子华几人来到旅部。 云生将自己在十万大山的查探情况和遭遇向几人大概讲述了一番,而后道: “肃泰,我们现在职务未实,夜兄几人又无官职。我走后,不管是什么人,若有人调遣我部进攻十万大山,均不可以。必须要有镇南王的手谕,且必须等我回来之后再说。” 在金鹰王国入侵之前,大德王朝每年征兵两次,莽江以北实行春季征兵,多补充西方和北方战线;莽江以南实行秋季征兵,多补充东方和南方战线。 所以,在莽南之地,三关将士很少,大部分都是从江北落荒而来的三关退役将士或者是后裔。 镇南关20万大军,也仅有3000名三关将士或后裔,这3000人就是云生的底班,也是云生的宝贝。 所以,云生是爱惜至极,他可不想让三关旅的将士们白白地去送死。 夜荡义道:“云生兄弟,你尽管放心离去。我们绝不会枉送了三关将士的性命。” 云生见夜荡义如此说话,这才完全放心下来。 夜荡义老成持重,做事很有章法,带兵训练让他很是放心。 云生又对肃泰和茗蕙道:“你俩抓紧时间修炼,争取早日打通第四条经脉。” 肃泰和茗蕙点头,肃泰大心肝地道:“二哥,你尽管放心去便是。”而茗蕙却是深深地望了云生一眼,并未说话。 云生点头,他不想过多纠缠,于是和名珠二人转身离开,骑马而去。 在路上,云生左想右想,还是给镇南王说一声为好。 二人直奔镇南王府,说明原由。 镇南王非常通情达理地道:“你尽管放心前去便是。” 遂又令人拿出一个木盒,说道:“这是一支千年黑芝,采自十万大山,权当作是我的一点心意。” 二人感谢收下。 在路上,云生很是诧异地问道:“名珠,我怎么感觉镇南王对你名家非常不错。” 名珠将头一扭,说道:“若不是我爷爷主动退出,说不定清凉阁主便是我奶奶。” 云生一听,好奇心起,笑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名珠笑道:“你可记得你在龙虎关当兵之时,我去找你,我们一起游玩虎山的事吗?” 云生点头道:“这个自然记得。” 名珠又道:“那你还记得我给你讲过的‘洪莽三侠’的故事吗?” 云生点头,慢慢地回忆道:“我记得你说,从前有三个人,两男一女。两个男的,一个年龄较大,一个年龄较小。 三人都是出身名门大派,无意间相识,意气相投,于是便一起闯荡江湖。 他们三人行侠仗义,锄暴安良,被江湖人称‘洪莽三侠’。 后来那个年龄较大的男子回到自己的门派,接任了门主;而那个年龄较小的男子则投身军营,即现在的镇南王大人。 那女的后来也接任了门派之主,便是现在镇南王大人的妻子——清凉阁主棠海秋。” 名珠听后哼道:“你也不问一问那个年龄较大的男子是谁?” 云生心中大惊,看向名珠道:“难道是……” 名珠转过头去,说道:“不要难道,那个年龄大的就是我的亲爷爷。” 云生这才完全明白,然后十分八卦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名珠道:“我爷爷在成就万人侯后,便游历江湖,与镇南王、清凉阁主棠海秋三人并称‘洪莽三侠’。 棠海秋的漂亮你自然知晓,年轻时可是洪莽大陆公认的第一美人。 镇南王与我爷爷都对棠海秋素生爱慕,但二人都不好意思开口,怕伤了彼此的感情。 到了二十五六岁时,三人都没有结婚。最后我爷爷退出,奉太爷爷之命婚娶了我奶奶。 爷爷结婚后,镇南王便与棠海秋二人结成夫妇。 在此后的四十多年中,三人虽然经常互致贺礼与书信,但却再也没有见过面。” 云生点头道:“原来如此。难怪当时我们刚到镇南王府时,清凉阁主便主动教你和风起武艺,当时我还纳闷了。” 名珠长长地叹道:“或许是清凉阁主觉得有些亏欠我爷爷。” 云生点头,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于是连忙问道:“名珠,我记得师父的《四方记》中有段讲述十万大山的事,当时我没有细看,你可记得里面的详细内容?” 名珠白了云生一眼,说道:“我在洞中等了你四年,每日无聊时,便观看《风雷杂记》和《四方记》,我都可以给你背下来。” 云生道:“那你说说十万大山的事吧。” 名珠道:“十万大山之中共有三大势力,分别是驭兽门、鞭尸门和隐世门。 驭兽门中人懂得兽语,可以驾驭驱赶各类野兽,其中最主要的有四种,分别为噬铁鼠、大力神猿、金王蛇和紫雕。 这噬铁鼠噬铁如泥,身形如家鼠般大小,异常灵活,速度极快。 大力神猿,力大无穷,皮厚肉实。成年大力神猿,个个犹如万人侯。 金王蛇身长三尺,看似短小,但却奇毒无比。只要被它咬伤,三息之内,便会毙命。 紫雕翼展约丈宽,背上可以坐人,飞行速度极快。” 云生听后点头,前几日他去十万大山侦察,驭兽门的四大兽种他已经连续遇到了噬铁如纸的噬铁鼠、力大无穷的大力神猿和全身剧毒的金王蛇三大兽种。 目前只有紫雕还没有遇到。 名珠又道:“这鞭尸门,却是十分恶毒。经常偷盗武林世家和名门大派已经去逝的十万王和百万皇的尸体。 而后用药水浸泡,练成僵尸。而且他们还会指挥僵尸,为他们作战。 僵尸虽然动作机械僵化,只能发挥八成战力,但因为身体身硬如钢,刀枪不入,所以战斗力异常强悍。 在两百年前,他们已有百万皇四具,十万王十一具,还有许多万人侯。 鞭尸门的行为被江湖武林各大门派所不齿,所以后来江湖武林对其开始疯狂围剿。 但鞭尸门却屡屡逃脱,行踪不定,并且疯狂报复各大门派。 最后东林禅寺、问道门、江南兵家等武林门派,集合二十余位百万皇围攻鞭尸门,斩灭百万皇三具,十万王及万人侯尽灭。 鞭尸门主仅携带一名百万皇逃走,这才算消停下来。” 云生听后,对鞭尸门也是心有不齿。 不管是今世的洪莽大陆,还是前世的地球,对挖掘他人祖先坟墓,污辱他人已死去的亲人,都是十分地痛恨与鄙视。 “那隐世门具体又是怎样?”云生一边说着,一边脑中泛起了离人狂的身影。 第298章 定情 名珠接着道:“隐世门为前朝大越后裔。大越王朝灭亡后,部分皇室逃至十万大山,改姓为遗人,他的臣子改姓为离人。 为师父铸造‘飞天九剑’的离人张南以及你前面所见的离人狂便是隐世门之人。 那日夜,离人狂一眼便认出你是风雷战神的弟子,估计就是因为他看到了你腰间佩带的‘冷月’宝剑吧。” 云生点头,说道:“这‘飞天九剑’取材西北大漠的天外飞铁,材料稀有。 我估计当年离人张南为师父打造‘飞天九剑’之后,必然有书札留存于世,并记录了此事。 所以,离人狂看见我的‘冷月’宝剑后,一下子便认出我是风雷战神的弟子。” 名珠又道:“估计是如此。只是世事变迁,如今除过几个传承家族或是江湖武林大派之外,已经很少有人知道这隐世门乃是前朝大越皇室之后裔了。” 云生点头说道:“是啊,大德王朝已经建国六百多年了,六百年前的事情,还能有几人记得。” 云生又问:“名珠,我记得《四方记》后面有十几张图纸,不知有没有十万大山的地图?” 名珠道:“有,不过详图我也记不清楚了。” 云生又道:“名珠,当时镇南王说十万大山**,或另有隐情,驭兽门可能为他人左右。 你说是不是隐世门借金鹰南下之时,与驭兽门合作,坐等渔翁之利,想死灰复燃呢?” 名珠道:“可能吧。不过仅凭隐世门和驭兽门,想重建大越王朝,可能性不大。” 云生道:“看望完奶奶后,你我二人再到洞府一趟,我要去详细看看《四方记》和地图。” 名珠道:“好的。” 青岚名府。 名老夫人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呼吸十分困难。名秀及夫人伺候在两旁。 “名珠和云生回来了吗?”老夫人问道。 “母亲,很快就会回来。”名秀道。 “云生是个好孩子,就是不知道他什么心思?”老太太自言自语道。 名秀听罢,心中无底,只好说道:“待云生归来,我问问他。” “老夫人,老爷,夫人,名珠公子和云生公子回来了!”门人匆匆忙忙跑来报到。 “好的,你去将云生带到我的书房。”名秀连忙起身道。 云生和名珠刚下马,门人便道:“云生公子,老爷请你到他的书房。” 名珠听后,脸色微微一红,便对云生道:“你去吧,我去看望奶奶。” 云生道:“好的。”便朝名秀书房而去。 云生走进书房,见名秀正端坐于书桌后,遂拜道:“小侄拜见伯父。” 名秀右手一挥,笑道:“坐。” 云生坐定,名秀问道:“珠儿已跟你说了吧!” 云生心中纳闷,不知何意,遂道:“请伯父赐告。” 名秀见云生还有些吃呆,知道是名珠心中害羞,没有将事情的原由告诉云生,于是说道: “自我父亲死后,母亲便一直闷闷不乐,身体也是越来越差,如今已病入膏盲,恐不久于人世。 名珠自两岁时便被红尘大帝带走,至十二岁时才由父亲接回,母亲一直感觉对她心中有愧,因此十分疼爱。 今母亲身体日渐衰弱,心中尚有愿望未能实现,所以特意叫你前来。” 云生已经大概听懂了三四分意思,回道:“不知老人家有何愿望?” 名秀道:“名珠是女儿身,你已经知道了吧。” 云生心中咯噔一下,道:“已经知道了,伯父。” “那你对名珠感觉如何?”名秀问道,双眼盯着云生,充满了期盼。 云生脸红,心中却大喜,道:“很好。” 名秀笑了笑,道:“那我将名珠许配于你,你可愿意?” 云生听后,大喜道:“愿意!只是……” 名秀脸色稍变,问道:“只是什么?” 云生吞吞吐吐地道:“只是母亲尚未找到,侄儿不敢私自做主。” 名秀听罢,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再未言语。 云生知道,对面所坐的名秀是十万王且不说,当年的兵部尚书也不说,就拿名府来说,他可是与大德王朝同在的六百年江湖门派,声名显赫。 如今名秀亲自为自己的女儿提亲,真是有些委曲了名秀和名门。自己还有些支支吾吾,确实有些对不起名秀和名门。 云生见名秀脸色不悦,于是连忙补充道:“伯父,我已与名珠商议,再过一年半载,若是母亲还未找到,我便准备找人向伯父提亲。” 名秀听后,顿时喜上眉梢,不过又很快归于平静,而后淡淡地说道:“你们二人都已经二十六岁了,我也不是个顽固之人,也没有什么门户之见。 这样,你们二人暂时把这婚事定了,待你找到母亲,或者再过两年完婚,如何?” 云生大喜道:“谢伯父,要不要我去找人提亲?” 名秀挥手道:“不用了,只要你们二人真心就好,不用那些繁文缛节。 名珠奶奶生不久矣,她想看着你们二人将婚事定下,便安心了。” 云生连忙道:“好的,一切全凭伯父安排。” 名秀听后,心中十分高兴,又道:“你或许还有所不知,女子晋升十万王后,便不能再怀孕了。” 云生大惊,此事他还真不知道,于是问道:“为何?” 名秀道:“女子晋升十万王后,体内化精为虚,真气外放,胎中便藏不了胎儿。” 云生听后,暗暗心惊:他和名珠现在晋升万人侯都已两年有余了,若是再等上两年,万一名珠晋升十万王,那岂不是让他断子绝孙了吗? 一时,云生心中有些暗暗着急。 离开名秀书房,云生去看望名珠奶奶。 老夫人见到云生,非常高兴,拉着云生的手,唠叨个不停。 “你们两个都已经二十有六了,跟你们同龄之人,人家的孩子早已是满街乱跑,可以上私塾了。 你们两个早早把婚事定下,我也就可以放心地去找老头子了。” 云生点头,心中甚为感动,说道:“奶奶您放心,明日我们便定婚。” 出得老夫人房门,云生又开始头痛起来:拿什么当做定情信物呢? 名珠见云生脸色有异,忙问道:“怎么了,后悔呢?” 云生道:“后悔什么?娶你我是求之不得。不过,我现在手上没有定亲信物啊!” 名珠笑道:“你的天丝蚕衣不是定亲信物吗?” 云生笑道:“那是我给结拜兄弟的成人贺礼。” 名珠一笑,用手狠狠地拧了一下云生的胳膊,直痛得云生哇哇大叫。 二人商议,明早去青岚城一趟,看有没有什么好的礼物。 第299章 斩杀京城四恶 第二日,云生和名珠二人携手前往青岚城。 名珠穿着一身女儿装,身姿袅娜,亭亭玉立,脸似桃花,貌若天仙,直看得云生有些呆了。 名珠羞道:“看什么呢?” 云生道:“看三公主了。” 名珠疑惑道:“什么三公主?” 云生抬手指着天上道:“天上的三公主啊!” 名珠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云生是借用当年元宵佳节,自己与云生初次相逢之时,给云生母子所讲得《辛柳传》。 于是笑道:“那你想做辛柳呢?” 云生摇头道:“不!我不做辛柳。” 名珠生气地道:“那你想做什么?” 云生正色道:“任何人,永远,也不可能,从我身边抢走我的三公主。” 名珠故作生气的样子,“你哪天若是对我不好,我便回到天宫,再也不回来了。” 云生笑道:“那我就打到天宫去,再把你抢回来,还要让你为我再生一儿一女。” 名珠笑道:“你想得倒美!” 二人一路上有说有笑,不久便来到青岚城。 云生道:“名珠,你可知道这青岚城有什么好去的地方?” 名珠道:“云生哥,荡月湖畔有一条武皇街,十分繁华,我们去那看看。” 两人来到武皇街,只见街道宽阔,两边皆是二层小楼。屋后柳树掩映,街上人来人往,摩肩接踵。 二人来到一家珠宝店,见有一墨绿色镯子。 名珠拿起,对着太阳细看,似有一条小龙张牙舞爪,腾云驾雾,游戏其中,直看得名珠爱不释手。 云生见名珠喜欢,于是便问:“掌柜的,这镯子多少银两?” 那掌柜的手摸着两片小胡子,眼睛滴溜溜地转来转去,说道:“五千两。” 名珠一听,顿时气愤,放下镯子,扭头便走。 云生也跟着走了出来。 那掌柜见二人离去,连忙大叫道:“别走啊,可以商量啊!一千两,要不要?” 云生见名珠便走,也急道:“名珠,一千两,要不要啊?” 名珠道:“不要,太贵了!” 云生急道:“一千两,不贵啊!” 名珠回头笑道:“我还要再逛逛。” 这一笑,简直是春风荡漾,百花灿烂,直看得云生又有些呆了。 云生紧紧地跟着名珠,像个跟屁虫似的。 名珠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云生总是问道:“要不要啊?要不要啊?” 名珠嫌云生有些烦,于是说道:“你不要跟着我。你买你的,我买我的。” 云生没法,只见名珠高兴地一蹦一跳地走去,像一个小姑娘似的。 云生来到一家店中。 “公子,这是连心豆,象征着心心相印,永不分离。你把它装在荷包里面,作为定情信物最好不过了。”一个小丫头解释道。 云生拿起连心豆,只见小豆分成两半,好似两颗心连在一起,心中十分欢喜。 于是又拿起一个绿色金丝镶边的荷包,说道:“你把这连心豆装在里面。” 小姑娘大喜,连忙抓起一把连心豆。心灵手巧,一会儿便做成了一个鼓鼓的心状荷包。 “公子,你看,心中有心,心心相连,多好啊!” 云生亦是欢喜,问道:“多少银两?” 小姑娘道:“五钱银子。” 云生掏出一两银子,递与小姑娘,道:“不用找了。” 小姑娘连连感谢。 云生心中欢喜,但又觉得太过便宜,于是沿着街道一直前行。 但是,看来看去,却未找到一件心仪的物品。 云生叹了口气,遂又返回到第一家珠宝店,不再讨价还价,用一千两银子直接将那墨绿色镯子买下。 在洪莽大地,历朝历代,都有一类人,人们换作他“猎色犬”或者是“猎色狗”。 这些人每日游手好闲,专为达官贵人、大户公子、青楼妓院,猎色美貌女子。 凡是普通人家的美貌女子,一旦被他们看中,就会使用各种卑鄙下流手段,或是用蒙药将其蒙倒,送与达官贵人;或是栽赃陷害,令其父母囹圄入狱,最后只好卖身救父等等。 这一日,一名猎色狗正在武皇街上闲逛,见名珠走来,顿时惊为天人,良久才反应过来。 而后撒腿便跑,直奔荡月湖。租个小船,直去湖心,来到一条大船上,只见当朝丞相公子等“京城四恶”左搂右抱,花天酒地,正在寻欢作乐。 猎色狗赶忙上前,跪于地上道:“公子,小的发现了一名女子,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美艳简直不可方物。最关键的还是一名处子。” 远公子一听,一把推开身边女子,道:“在哪儿?” 猎色狗道:“正在武皇街上闲逛。” 远公子一听,大笑道:“各位,随我一同去玩玩?” 其余几人道:“公子真是好福气,今晚又有佳人相伴,夜夜新郎了。” 大船开到湖边,远公子几人下船。在猎色狗的指引下,直奔武皇街而来。 云生买下镯子,心中十分高兴。走出店门,便急忙向前去找名珠。岂奈武皇街沿湖而建,街道甚长。 云生向前走了一会儿,只见前方乱哄哄的,围成一团。 云生忽觉心中不安,连忙推开前面的人,挤身进去。 只见有四名男子正将名珠堵在街道中央。 “小美人儿,有没有兴趣陪爷喝杯酒啊?”远公子手拿折扇调戏道。 “跟了远公子,保你吃香的,喝辣的。还可以让你父亲作个官当,保你一家人一生荣华富贵。”另一男子道。 名珠两只胳膊抱于胸前,潇洒不羁,满脸冷笑,就像看着一堆死人一样。 远公子围着名珠转了一圈,啧啧地道:“这身材,这脸蛋儿,真是世间少有的绝色。” 而后走到名珠跟前,正欲抬手调戏。 云生冲出人群,一见是远公子,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上次元宵节灯会时调戏母亲,这次又调戏他的未婚妻,如何教他心中不气? 云生右腿蹬地,高高跃起,一拳直朝远公子砸下。 就在这时,只见旁边闪出一人,单掌劈来。 拳掌相接,直砸得那人倒飞而去,躺在地上。 云生双腿落地,一个转身,顺势拔出“冷月”宝剑。 一道银色的月光闪过,四颗脑袋齐齐落地,鲜血四射。 云生知道,若不斩立决,等那身旁护卫反应过来,便再无机会下手。 武皇街上,众人看到有人杀人,顿时大惊,化作鸟兽散,“杀人啦!杀人啦!” 云生一把抓住名珠,二人飞身,在屋檐上一点,轻轻落到湖边小路,而后向前奔去。 后面有十余人紧追不舍。 二人直奔,云生回头看向名珠。只见名珠毫不紧张,正深情款款地看着自己。 眼若秋水,水波涟漪,含情脉脉,柔情似水。 云生回头一看,后面还有五人紧追。云生知道那是五名万人侯。 云生不敢停留,五名万人侯他倒不怕,他怕又像上次元宵节那样,有十万王追来。 云生见名珠不急不慌,于是双手抱起名珠,默念飞翔术,双脚点地,急速飞奔起来,只朝名府而来。 名珠躺在云生的怀中,双手抱着云生的腰,两眼深情地望向云生,脸上却无半点着急之色。 二人来到名府,云生放下名珠,急忙向名秀说明了事情的缘由。 名秀听后,大怒道:“你二人待在府中,我去看看。” 名秀还未走出府来,只见一位十万王悬立空中,大叫道:“名秀,快将凶手交出来!” 第300章 晋升百万皇 名秀正欲说话,只见老叫花子坐在门口树叉上,左手拿着酒壶,一边喝着酒,一边道:“哪来得乌鸦在此乱叫,跟死了爹似的。” 那十万王见是老叫花子,恭敬地拱手道:“百万皇大人,那二人杀了丞相的小公子。” 老叫花子喝了一口酒,“呸”的一声,“死得又不是你爹,你着什么急?” 那十万王压住怒火道:“小的是在秉公办事。” 老叫花子哈哈大笑道:“秉公办事?那杂碎不知祸害了多少良家女子,你为何不将他拿下?” 那十万王顿时无语。 这时只听得一道声音由远及近,“老叫花子,好大的威风!” 老叫花子看也不看,却道:“又来了一条看家狗。” 来人乃是一位百万皇,那百万皇道:“吃人俸禄,替人办事,天经地义。” 老叫花子却道:“百万皇给他人当走狗,真是丢尽了江湖武林人的脸!” 那百万皇也不生气,却道:“你名门不也是大德的一条狗吗?” 老叫花子道:“是啊,都是狗。那老扫北王、荡寇王、平西王、山河王、扫北王,都是狗! 这些狗都为国捐躯了,那你这条狗又在干什么?现在却来汪汪。” 那百万皇道:“我且不与你理论,赶紧交出杀人凶手,否则叫你名门从此消失。” 老叫花子站起身来,硬气地说道:“你去告诉丞相,今天谁敢动我名门一根毫毛,明天我叫他全家灭亡。” 这时,只听远处传来密集的马蹄声,空中又飞来两位十万王。一会儿功夫,数千骑兵便将名府团团围住,个个手持火箭。 那百万皇道:“交还是不交?” 老叫花子不理,道:“你胆敢放箭,我便毁了丞相府。” 那百万皇瞪了老叫花子一眼,大声喊道:“放箭!” 名秀此时见名珠、名风起等三四十个名门后人,或持刀、或持剑、或持枪,都已集合在院子中央,摆出一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架式,正准备与外面的骑兵相抗衡。 名秀不怕名府灭亡,但却担心这些后生遭殃。 于是心中大急,情急之下,一下子跳到空中,全身红光大放,犹如惊雷般喊道:“谁敢放箭?” 众人见名秀悬立空中,身绽红光。 突然,全身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声,名秀全身一千穴位破碎,真气突出,笼罩其身,红黄光芒,变换不断。 渐渐红光减弱,黄光渐盛。不多时,红光消失,黄光绽放,一道厚重的土之气息弥漫开来,压得众人动弹不得。 一阵真气荡漾,数千将士手中的火箭全灭。 一些体力较差的将士,纷纷落于马下,身骨尽碎;一些孱弱的战马直接爬于地上,屁滚尿流。 既使一些体质较好的将士,也是直觉得骨头“咔咔”作响,伏于马背之上,却是不敢动弹。 名秀大喊一声,真气领域弥漫,众将士纷纷落马,众马匹纷纷跪于地上。 名珠见状,连忙大喊一声:“后退。” 众人急速后撤,这才躲过一劫。 名秀全身一展,真气回收,领域消失。 “百万皇!”三位十万王大惊道,急速后撤。 名秀见千余人马倒于地上,遂向那百万皇看去。 那百万皇也是大吃一惊,没想到情急之下,竟逼得名秀突破,成就百万皇。 名秀道:“回去告诉远丞相,他若敢动我名门一人,我便叫他死无葬身之地!” 那百万皇见大势已去,无可挽回,遂哼了一声,转身便走。 老叫花子喊道:“这就夹着尾巴想走?以后若再咬人,我红尘三友定然打断你的狗腿,扭断你的狗头!” 那百万皇深有忌惮地看了老叫花子一眼,转身飞身而去。 老叫花子又对着那三位十万王道:“把这里打扫干净,下次你等三人再敢前来,我便打断你们的狗腿,从这里爬着回去。” 三位十万王左右相视,拱手答道:“是!百万皇大人。” 一门两位百万皇,论谁也不敢轻视。 老叫花子跟名秀返回,名珠一下子扑到名秀怀中,高兴地道:“爹爹,您突破了!” 名秀抚摸着名珠的头道:“祸兮福兮,还要感谢你和云生。” 名府中人俱都高兴不已,一门两位百万皇,以后看谁还敢小瞧我名门,欺负我名门无人。 名老夫人听说名秀突破,成就百万皇,精神大好了许多。 第二日,名府上下张灯结彩,欢天喜地。 老夫人座于高堂之上,名秀和夫人站立两边,云生和名珠相对而跪。 名珠身着女儿装,云生将一墨绿手镯套与名珠手腕,再将一绿色金丝绣边的荷包挂于名珠的胸前。 名珠打开一鳄鱼皮制的小包,里面装有九把小剑,样式与飞天九剑一模一样。 紧接着也将一绿色金丝镶边的荷包挂于云生胸前,与云生赠与他的荷包也是一模一样,真是心心相印,心意相通。 云生举起右手,名珠也伸出右手。 二人两手相握,同声道:“并剑天涯,笑傲江湖。患难与共,不离不弃!” 众人拍手祝贺。 云生和名珠转过头来,向名老夫人叩首三拜。 名老夫人高兴地道:“好啊,好啊,真是双喜临门啊!名珠丫头也有了个好的归宿。 我这做奶奶的,没有什么可送的,我就送你们一句话。 也不怕大家笑话,你爷爷喜欢棠海秋,这我承认。但我嫁给你爷爷,却从来没有后悔过。 你们记住,只要你真心地去爱一个人,不管他对你怎样,你永远也会感到幸福的。” “谢奶奶教诲。”二人再次叩首三拜。 定婚仪式很简单,没有什么礼节。 原来云生以为像名门这样的大户人家,必然有很多繁文缛节,却没想到如此简单。 当日夜晚,二人趁着夜色,默念飞翔术,直奔云益山脉洞府。 回到洞府,二人倍感亲切,就像回到了家一样。 洞府中一切如旧。 名珠躺在床上,云生从内室拿来夜明珠,坐于床下,细看《四方记》: 隐世门乃大越后裔。大越灭,后裔逃至山中,改名换姓。皇室姓遗人,臣子姓离人。 隐世门位于屏南山谷,人口近百万,俨如小国。土地贫瘠,多为山石,不宜耕种。故泛于苍水,与海外换之。后渐与大德通商。 离人有奇人,善铸器。吾之飞天九剑,即为离人张南所铸。 寥寥几语,便述之甚详。 云生看完,又翻到后页地图。再取出镇南王所给的地图,细细对比起来。 镇南王所给的地图,仅仅描绘了驭兽族的地域,并没有隐世门的地点。 云生对比镇南王府与驭兽族的距离,发现隐世门仍在驭兽族千里之后,十万大山深处。 云生问道:“名珠,师父说隐世门后渐与大德通商,我却末闻。倒是听镇南王说,以前大德每年砍伐百棵铁木,换于驭兽族一万担粮食和食盐。 如此,你说驭兽族是否与隐世门有来往,同为一气?” 名珠躺在床上,眼望夜明珠,说道:“有这种可能。” 云生道:“当时离人狂对我说,若是有缘人,还有再见时。你说是不是说欲要解决十万大山之判乱,就必须与隐世门商谈?” 名珠想了想,道:“既然离人狂说得这么肯定,这种可能性很大。” 云生又道:“若是驭兽族与隐世门有来往。那么有没有可能隐世门这些大越遗民,想借金鹰与大德交战之际,坐收渔翁之利,而后乘机出兵,重建大越王朝呢?” 名珠坐起身,望着云生,脸色严肃地道:“云生哥,你分析得很有道理。你上次说与我,我到没有记在心上。 这次你再次分析,我倒觉得隐世门很可能想坐收渔翁之利。待到金鹰王朝与大德王朝两败俱伤之时,突然出兵,乘机恢复大越王朝。” 云生道:“这么说来,形势倒是越来越复杂了。大德王朝北有金鹰,西有兽人,南有大越遗民,东有东琉倭寇。一旦大战爆发,可真是四面楚歌啊!” 第301章 十二大百万皇送葬 名珠道:“云生哥,这大德王朝现在就好比一个腰缠万贯的垂危老人,人人都想置他于死地,而后分再瓜他的财产。 以后再莫要为大德王朝如此卖命,枉送了自己性命。” 云生叹道:“我其实也很反感大德王朝。不过这战事纷乱,受苦的还是老百姓啊。” 名珠听后,也是叹道:“是啊!古人云: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你这大红尘,不好修炼啊!”遂又躺于床上。 云生笑道:“只要有你在我身边,再苦再累,我也会奋勇向前。我做不了文状元,便做你的武状元。” 二人休息一日,第二天晚上便返回名府。 回到名府,只见院内灯火辉煌,哭声憾地,人人皆身着素衣。 二人一看,顿时心中明白,直奔灵堂。名珠扑在奶奶身上,失声大哭起来。 名门老夫人去世的消息传出,东林禅寺、问道门、江南兵家、北道十三绿盟、水月宗、清凉阁、飞雨楼、飞剑宗、玄阳殿、武极堂、雷火堂等江湖武林名门大派纷纷前来吊唁。 朝廷之中仅有镇南王一人派人前来吊唁。 不过最令名秀失望的是,大德皇氏竟然没有派来一人,就连一份安慰的旨意也没有。 这令名秀耿耿于怀。 雁殇堡一战,名门精锐尽殁;三将关一战,自己的亲弟弟也为国捐躯。 名门一派,真可谓是为了大德王朝鞍前马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到如今,朝廷没有半点表示和体恤,如何叫名秀不伤心呢? “名老哥,再不用等了,皇室是不会来人的。如今丞相权倾朝野,丞相不发话,皇上连个屁也不敢放。”镇南王特使豪怀忠十万王道。 “是啊,他们不会来的,咱们走吧。”名秀苦笑道。 名门老夫人的葬礼办得十分风光,按照老夫人的遗愿,将她的尸骨埋葬在雁殇堡。 她要永远抓住名越,不让他跑掉。生在一起,死在一起,下辈子还要在一起。 但是,雁殇堡远在洪水以北,距青岚府尚有几千里路,且在金鹰王国的控制范围之内,这却如何是好? 东林禅寺四空百万皇道:“济世渡人,乃是我佛家之本愿。老纳返回东林禅寺,正好顺路护送名老夫人。” 武极堂东城仁信百万皇道:“我也准备返回太始山白云峰北道十三绿盟总部,正好顺路,我也愿意护送名老夫人。” 东林禅寺和北道十三绿盟总部俱在洪水以北,正好顺道。 问道门逐月百万皇道:“天地轮回,生生不息,生为夫妻,死为伴旅,同生同灭,情缘再续。名老夫人既有此愿,我等也当助她实现。” 江南兵家二家主兵洪恩道:“我与名越乃是生死之交,护送弟妹前往雁殇堡与义弟相聚,乃我当哥哥的职责。” 水月宗宗主水清圆道:“名越夫妇伉俪情深,感天动地,感人肺腑,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当为连理枝,我也愿意护送名老夫人前往雁殇堡。” 飞雨楼楼主煌懋山道:“名门一门忠烈,世代忠良,乃我江湖武林门派之楷模,我也愿意护送名老夫人前往雁殇堡。” 雷火堂堂主闯东明道:“煌楼主说得不错,我们怎能让忠烈之人含恨而去呢?我也去,算我一个。” 镇南王府。 镇南王对妻子清凉阁主棠海秋道:“嫂嫂离去,听说准备将尸骨埋葬在雁殇堡。” 清凉阁主棠海秋道:“那你什么打算?” 镇南王叹道:“此去山高路远,雁殇堡且在金鹰王国控制之地,我怕路途有变,生出些是非。可是我身在军营,不能擅离职守,护送不得。” 清凉阁主棠海秋问道:“何时启程?” 镇南王道:“后日。” 清凉阁主棠海秋道:“我去护送嫂嫂,让他实现此生最后一个愿望。” “什么?名老夫人尸骨后日启程?”飞剑宗宗主寄华堂道。 “是的,宗主,这是名老夫人的遗愿。”代替飞剑宗参加葬礼的十万王说道。 “名门之主带领名门之人战死雁殇堡,一门忠烈,可歌可泣,令人钦佩。 我们怎能让忠烈之人寒心,愿望不遂呢?明日我便启程,护送名老夫人,以助她实现愿望。” 正月十四,当南德王朝还沉浸在新春的喜气之中,正在夜赏元宵花灯的美景之时, 由东林禅寺四空百万皇、问道门逐月百万皇、江南兵家二家主兵洪恩百万皇、武极堂东城仁信百万皇、水月宗宗主水清圆百万皇、飞雨楼楼主煌懋山百万皇、雷火堂堂主闯东明百万皇、清凉阁阁主棠海秋百万皇、飞剑宗宗主寄华堂百万皇、红尘三友之二的疯道人百万皇、老叫花子百万皇和名秀百万皇共十二位百万皇组成的护葬队伍驶离青岚府,一路向北,驶向雁殇堡。 十二大百万皇护葬,大金王朝一路通行,丝毫没有半点阻挡。 十二大百万皇护葬的消息传出,惊动洪莽大地。 消息传到军营,三军将士自发地朝北跪地,纷纷为名老夫人送别。 真是天地良心,一门忠烈,自有评说。 堾丽府,大金王朝之都城。 左贤王乌拉尔道:“陛下,听说名门老夫人去世,将尸骨准备埋葬在雁殇堡,一路之上,有十二大百万皇护葬。” 金武帝阿萨道:“我已下令所有路口、关口不得阻拦,一路放行。” 左贤王乌拉尔夸赞道:“陛下真是神明睿智,但是我觉得我们做得还不够。” 金武帝吃惊道:“噢,那左贤王还有何高招?” 左贤王乌拉尔道:“名门一派,虽然名为江湖门派,但却一直为大德王朝效力,门中弟子多人参军,不论是在百姓之中,还是在军营之中,都有着非常高的声望。 但是,我听说名门老夫人去世,南德王朝不论是皇室还是百官都无一人前去吊唁,令名门之人伤心不已。 陛下自入主洪莽以来,宽刑减税,实行无为之治,莽江以北一片稳定繁荣,百姓对陛下是夸口称赞。 如今名门老夫人要埋葬在雁殇堡,陛下何不在雁殇堡修建忠烈祠,供奉名门之主和名老夫人二人,并将名门之主名越册封为雁殇堡城隍。 如此对比,南德王朝无情无义,而我大金王朝却推崇英烈,天下百姓之心,必然如滔滔江水,附之而来。” 金武帝听罢,心中大喜,立即在洪水以北征集十万民工,开始重修雁殇堡,修建英烈祠,并册封名门之主名越为雁殇堡城隍。 莽江以北的百姓听后,个个称**赞,直夸金武帝阿萨是唐王转世,明君再显。 第302章 七十二计之二十三:借刀杀人 十二大百万皇护葬,让丞相远明举很是不爽。 他原本暗同朝廷,不让皇室和百官为名老夫人吊唁,借此打击名门。 没想到,十二大百万皇护葬,反而使得名门声望更高。 更可恨地是,大金王朝借此机会炒作,重建雁殇堡,修建英烈祠,并册封名门之主名越为雁殇堡城隍。 这一举动,使得名门之名更上一层楼,声名远扬。 丞相府。 丞相远明举背靠太师椅,一手托头,闭目沉思。 “丞相,以小人之见,除去名门,并非难事,只许丞相翻手之劳。”一名幕僚一边说着,一边故作翻手动作。 “你有什么妙招?”丞相懒散地问道。 “妙招很多,轻轻一使,便可让名门灰飞烟灭。”幕僚得意地说道。 丞相抬起头来,道:“噢?说来听听!” 幕僚道:“如今金鹰大举南侵,保京王既负责皇城安全,又代理莽江战线统帅。 兽人东进,十万大山造反,镇南王坐镇南方,拥兵自重。 保京王和镇南王二人势力日渐强大,已经隐约威胁到了丞相您在朝中的地位。 如今,名秀晋升百万皇,依小的之见,可命名秀前去统帅莽江战线,分散保京王和镇南王的势力。” 丞相听罢,拍案而起,怒道:“让名秀统帅莽江战线?亏你想得出,我是要让他去死!” 幕僚笑道:“正是送他去死。” 丞相灵光一闪,顿时拍手笑道:“好啊!好啊!妙啊!妙啊!好一招借刀杀人。” 幕僚笑道:“正是如此。丞相您细想,凡是与金鹰王国交战过的百万皇,哪个又活了下来?” 丞相手抚短须,自言自语道:“也是啊。“ 幕僚道:“三关失守,平西王、山河王二人相继阵亡。大月湖一战,老扫北王也命丧九泉。 甚至雁殇堡一战,扫北王、荡寇王,还有名门之主名越三位百万皇,最终都是身死道消,无一生还。 如今若是让名秀统帅莽江战线,将来战事一起,我们以保卫京城之名,可将保京王、定东王、镇南王、还有真珠堂堂主、水月宗宗主集合在京城之内,只让名秀一人前去抵挡。 到了那时,名秀纵使长有三头六臂,还不得玩蛋? 而后保京王、定东王、镇南王、还有真珠堂堂主、水月宗宗主五位百万皇再前出莽江战线,抵御金鹰众百万皇。 如此,既可借刀杀了名秀,莽江战线上也无大碍,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丞相听后,不住地点头,但随即脸色又阴沉下来,转身道:“不过名秀会去吗?” 幕僚道:“像名门这种精忠报国之人,即使皇室对他万般狠,他也对大德万般忠。只需陛下一张圣旨,名秀他不去也得去。” 丞相道:“好!明天我便以体恤名门之名,前去奏请陛下,让名秀出任莽江战线统帅。只是……” “只是什么,丞相?”幕僚心惊,以为丞相又改变主意,那样他的一番功劳可就附之东流了。 丞相狠狠地道:“只是不能同时除去云生,为我儿报仇,实在是令人气恼。” 幕僚听后,这才宽心一笑,说道:“丞相,我这计策不仅仅是借刀杀人这么简单,而且还是一箭双雕,不仅要除去名秀,而且同时还可以除去云生,为公子报仇。” 丞相听后,连忙回头,问道:“什么一箭双雕?” 幕僚道:“我听说镇南王准备举荐云生为总镇,只是兵部怕丞相您生气,所以一直未敢上报。” 丞相听后,问道:“还有此事?” 幕僚道:“确有此事,镇南王准备举荐云生为总镇前去平剿十万大山之叛乱。” 丞相听后,高兴地说道:“真是苍天有眼,为我儿报仇啊!速速通知兵部,任命云生为总镇,负责讨伐十万大山。” 幕僚也是笑道:“如此,便让十万大山的那些叛逆杀死云生,为公子报仇。” 丞相听后,竖起大拇指称赞道:“真是好主意,为我儿报仇!” 幕僚又道:“如果云生大难不死,侥幸活命,丞相便可以以讨伐不利、失职之罪的罪名处死他!” 丞相听后,哈哈大笑道:“好!好!好!哈哈哈哈……” 一番大笑,丞相心情舒畅至极,转头看向幕僚,说道:“这次若能除去名秀和云生二人,你功劳甚大。 你去账房领取万两白银,快活潇洒去吧!” 幕僚听后大喜,连忙道谢道:“多谢丞相大人赏赐,为丞相大人效力,我即使赴汤蹈火,也是在所不辞!” 十日后,名府。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任命名秀百万皇为莽江战线都督,辖兵三十万,抗击金鹰。 任命云生万人侯为总镇,辖兵一万,讨伐十万大山之叛逆。二人即日启程。钦此!” 传令太监吊着公鸭嗓子,宣读完圣旨后,笑着对名秀和云生道:“恭喜名秀百万皇和云生万人侯。” “父亲,您不能去。这是丞相那奸贼想借金鹰之手杀害您啊!”名珠急忙劝道。 名秀长叹道:“我知道,心中也很清楚。但身为名门之人,我宁可去死,也不能坠了名门的名声。” “父亲,您好糊涂啊!哪有什么名门的名声啊。雁殇堡一战,我名门精锐尽殁,朝廷又对我名门如何?” 名秀听后,并没有生气,转身看向名珠,神色坚定地道:“你奶奶去世,武林各大门派前来吊唁,这便是名声。 十二大百万皇护葬,这便是名声; 三军将士跪地拜行,这便是名声; 甚至就连大金王朝都为你爷爷修建英烈祠,册封城隍爷,这难道不是名声吗?” 名珠无语,扑在名秀怀中大声哭泣。 “伯父,请听侄儿一言。雁殇堡一战,三位百万皇尽殁。剑阁一战,四位百万皇败走,三死一逃。 江湖传言,金鹰王国至少有十位百万皇。 您独自一人前去,若势不可转,便退身返回,以图东山再起。如果以卵击石,以死报国,实非明智之举。”云生道。 “云生,以后再别叫伯父了,叫父亲就行了。名珠我也托付于你了!”名秀道。 云生道:“父亲,切莫以死相拼。相信我和名珠,四年后必定成为十万王;十五年后,必成百万皇。 到了那时,我们再共聚义旗,驱逐鞑虏,收复河山,为时不晚。” 名秀听后,不住地点头,眼神之中却是充满了坚决之色。 云生看见名秀坚毅的神色,知道没有说动名秀,于是又道:“父亲,肃泰和茗蕙乃是假和尚之徒,修炼红尘功法。红尘功法也开二十条经脉。 我又将九锻神功的四条经脉传授于他们,他们二人也已打通二十四条经脉。还有风起,我以后也会指导他。 加上他们三个,我不敢说将来会成就五位战神,但必然能够成就五位百万皇。 到了那时,我们五大百万皇,又有何惧?” 名秀越听越高兴,却又叹气道:“唉,我老了,收复河山的事就交给你们了。” 云生着急地道:“收复河山,仅凭百万皇还不够,还需要父亲您统帅作战才行。” 云生的这顶高帽子戴得可谓是正合时宜,直听得名秀心花怒放,“好!好!好!我等你们。” 而后又看向云生,语重心长地道:“云生,这次你和名珠二人前去平叛十万大山的叛乱,也要保护好自己啊!” 云生道:“放心吧,父亲。我们二人会量力而行,决不会枉送了自己性命!” 第303章 三关旅 晚上,大家共进晚餐,名秀对着老叫花子道:“二叔,母亲刚刚去世,我这又要奔赴莽江前线,府中尽是些妇女孩子,着实令我有些不放心。 我走之后,名府和孩子们我便托付给您老人家了。” 老叫花子瞪了一眼名秀,转过头去,没好气地说道:“知道,你放心好了。不过你呀,可千万别赴了你爹的后尘。” 名秀道:“谢二叔提醒,我自会小心的。” 老叫花子哼了一声,喝了一口酒,悠悠地说道:“你爹死在了雁殇,大金王朝为你爹修建了英烈祠。 你也不如战死在莽江算了,好让大德王朝给你也建个英烈祠。” 名秀知道老叫花子说得是反话:别为了名声战死在疆场。 名秀也知道,想指望大德王朝为自己修建英烈祠,那无疑于痴人说梦。 老叫花子又看向云生、名珠和名风起三人,“你们三个小家伙,也要注意好自己的安危啊。” 名珠笑道:“放心吧,二爷爷。要是打不过,我们就回来找您。” 老叫花子笑道:“能活着回来就好!”遂又看向名秀。 名秀知道,这是老叫花子在给自己说。 第二天一早,大家分道扬镳。 名秀向北,云生、名珠和名风起三人往南。 云生三人来到镇南王府。 镇南王淡淡地道:“云生,你和肃泰的任命状已到。” 云生拱手道:“多谢镇南王栽培。” 镇南王颇有深意地道:“切要小心,莫丢了性命。” 云生道:“多谢镇南王大人提醒。” 镇南王又道:“明白就好。明日我便调拔于你7000精锐。” 云生半开玩笑地道:“多谢镇南王大人,最好是7000骑兵。” 镇南王一怔,瞟了云生一眼。 云生连忙道:“镇南王大人,兰芽古道一战,西路军1万骑兵作为预备队。但是战斗到最后,却全部变成了步兵。 莽江以南不同于莽北,河流纵横,骑兵行动不便,倒是步兵的作用明显强于骑兵。 今我们组建三关旅,便是以三关模式组建军队,所以骑兵越多越好。 当然,您现在将这支骑兵队伍调拨于我,我三关军以后便是您镇南王大人的骑兵旅、机动队,随时听从您的调遣。” 镇南王听后,脸色由阴转晴,遂道:“真是贫嘴,那我便依了你。” 云生连忙道:“多谢镇南王大人体谅。” 镇南王无心与云生开玩笑,便又说道:“云生,当初莽江之战时,为了抵抗金鹰王国的大月湖水师,东海水师全军而动,这才堪堪抵挡住金鹰王国。 最近东琉倭寇连续侵犯东南沿海三省,东海战事又起,莽江之上有百艘战舰调往东海,莽江水师力量大大消弱。 金鹰王国的大月湖水师近来又开始蠢蠢欲动,多次挑衅和试探莽江水师,莽江之战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莽江战起,兽人必然会有行动,以报上次战败之辱。所以,你当前的任务很重,要想办法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十万大山的叛乱,你明白吗?” 听镇南王大人这么一说,云生只觉四面楚歌,肩头上的责任越加沉重。 云生正色道:“属下明白,我会想办法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十万大山之叛乱。” “一个月。”镇南王淡淡地道。 “一个月?这也太短了吧!”云生、名珠和名风起三人同时大惊道。 “这是朝廷的旨意,若是一个月内解决不了十万大山的叛乱,便拿你是问。”镇南王微笑着,两眼死死地盯着云生。 云生思考片刻,答道:“是,镇南王大人,属下必当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十万大山之叛乱。” 在回到三关旅的路上,名珠道:“云生哥,镇南关大军二十万,五六年来都没有解决掉十万大山的叛乱。 这如今却叫你一个月内解决十万大山的叛乱,这不是叫你去送死吗?” 云生笑道:“这就是朝廷的意思,或者准确地说,这是丞相的意思,就是叫我去送死,好报杀子之仇。” 名珠道:“那怎么办,我们不如回去好了,也不稀罕他这个总镇。” 云生道:“此时我若回去,他们便会以临阵脱逃之罪罪加于我,并趁机四处宣扬,诋毁名门的名声。” 名珠怒道:“我们不稀罕这个虚假的名声。” 云生笑道:“如此,正中丞相的下怀。” 而后又神色坚毅地说道:“这一次,我一定要按时完成任务,绝不能让丞相他们的鬼计得逞,毁坏名门的名誉。” 名珠听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遂不再说话。 云生三人回到军营。 众人见到名珠换成女儿装,一时险些没有认得出来,甚是惊讶。 云生解释道:“众位老哥,名珠其实是女儿身。我已与名珠订婚,待找到母亲后便完婚。” 肃泰向茗蕙瞟了一眼,只见茗蕙双眼泛红,低头不语。 众人为云生和名珠庆贺,肃泰和茗蕙二人却是心不在焉。 五日后,镇南王所派的7000精锐全部到来,5000枪骑,2000弓骑。 不过令云生没有想到的是,7000人中,竟有少半之人都是云生前锋旅的老部下。 当年兰芽古道战斗之时,前锋旅的步兵作为第一梯队,基本上都已牺牲,所剩余的反而是那些后来由骑兵改为步兵的预备队。 所以此次前来,足有2000多人都是前锋旅的将士。 更令云生没有想到的是,镇南王还特意将那老成的副总镇邦战国也派了过来。 云生知道,这是镇南王不太放心自己,特命邦战国作为监军。 这就是领导的带兵之道,即提又升,连打带压,反正是不能让你完全脱离他的控制范围之内。 不过,好在邦战国为人老成,寡言少语。在前锋旅之时,便与自己相处得还算不错,所以云生也未放在心上。 众人见面,自然无比高兴,前锋旅的老部下见到云生,齐声高喊道:“总镇威武!总镇威武!” 云生原先还想着新来的骑兵有些傲慢,想让肃泰敲打敲打,却不料却是如此情形。 那些不是前锋旅的将士听说云生便是兰芽古道之战的前锋旅总镇,顿时心中对云生无比崇拜。 所谓:好事不出门,丑事传千里。 但有时,人的名声却恰恰相反。 传播起来,玄之又玄,能将死人说成活人,能将凡人说成神人。 云生就是这样,已经快成为整个镇南关的传奇人物,什么猫儿洞,说成了地道战。 什么减兵计,说成了云生大手一挥,1万将士现身;大手一撤,1万将士消失。 什么火烧兰芽古道,说成了云生变成了一条巨龙,盘旋在空中,大口一张,火焰喷出,直接将北高峰烧成了灰烬。 再身体一扭,又飞到南高峰之上,大口一张,火焰再度喷出,直接将南高峰烧成了灰烬。 再大口一张,火焰再次喷出,直接将10万兽人烧成了灰烬,吓得兽皇屁滚尿流,仓惶而逃。 特别是原步兵第一旅的将士们,一个个口吐飞沫,将云生的故事说得玄之又玄,神之又神,直听得其它将士一个个口瞪目呆,嘴张得能塞下一个西瓜。 部队整编进行得很顺利。 肃泰和邦战国峰任副总镇,夜荡义为刀法总教头。夜荡义负责带兵训练,邦战国负责管理和后勤。 不过,令云生唯一感到遗憾的是,此次前来的7000人中恰好有10名千人将。 云生无奈,只好将这10名千人将一一任命为各营的千总。调任樱子华、烨新桥和峙岳三人为枪骑教头,略经天任弓骑教头。 云生又从中选出20名身手敏捷之人,由月掷钊统领,任作斥候。 一旅七名万人侯,将士们也是信心无比。 训练开展地井井有条,过了几日,镇南王又送来了7000短弩。至此,所有将士的长枪、腰刀、头盔、铠甲、弓箭、短弩、战马、盾牌全部配备到位。 第304章 隐世门 当日夜,云生将名风起叫到房间,拿出四张图来,道:“风起,这是四条经脉图,你没事的时候便加紧修炼。” 名风起将图拿到手上,翻手一看,随即脸色大变,看向云生,似想问又没开口。 云生笑道:“不用介意,以后为我保密便是。” 名风起轻轻点头,说道:“谢谢姐夫。” 云生可是很少见名风起如此失态。 名风起平时总是冷酷酷的,好像世间万物都跟他没有半点关系,即使天塌下来也不变色。 像今日如此之表情,恐怕也只有上次给他“劈岳”宝剑时才出现过。 云生笑道:“以后都是一家人,莫要客气。” 云生又去找肃泰和茗蕙二人。 最近几天,云生都没见过茗蕙,甚至就连吃饭时再没有见过茗蕙。 云生问肃泰,肃泰只是傻笑说:“茗蕙现在正在加紧修炼,我们两个估计在下个月便可打通第四条经脉。” 云生听后,心中感觉很是愧疚。当年宽继贤爷爷在临死之时,可是要云生好好照顾好茗蕙。 但是,感情的事,又怎么说呢?对茗蕙好,又伤名珠的心。 当年名珠为了自己,可是一个人在云益山脉的山洞之中苦苦地等了自己四年时间。 对名珠好,又伤茗蕙的心。 茗蕙对于自己的感情,即便自己是头猪,也能深深地体会到。 “唉!”云生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又看向肃泰。“对茗蕙好,不仅伤名珠的心,而且还会伤肃泰的心。” “唉!少伤一个人的心就少伤一个吧。肃泰对茗蕙也不错,肃泰今年也二十六岁了,到现在也没有结婚,还不是一直在等茗蕙吗?” “唉,就这样吧!”云生心意已决,决定不再来回摇摆。 又过了五日,云生见军营秩序逐渐正规,决定和名珠再去一趟十万大山。 在路上,云生问道:“名珠,如果真如我们猜测的那样,驭兽门与隐世门之间有来往的话,看来要解决驭兽门之事,就必须通过隐世门才行。 要不,咱们俩先去隐世门侦查一番,如何?” 名珠听后,说道:“云生哥,你说得有道理,我们先去看看隐世门。” 二人也不着急,一路上缓缓而行。 中午,二人找到一家酒家,吃点了酒菜,又买来两块丈余大小的黑布,休息了片刻,这才慢慢赶路。 一直待到黄昏时分,二人才来到十万大山脚下。 天色渐暗,二人默念飞翔术,而后将黑布披于身后,飞上天空,活像两只蝙蝠。 二人一直朝十万大山深处飞去,飞行了一夜,也没有到达《四方记》中地图所指示的红点之处。 云生粗略估计,昨日一夜,大约也飞行了过千里地了吧。 至天明时分,二人落到一棵大树之上,吃点干粮,喝点酒水,而后休息。 一直等到天黑时分,二人再次披上黑布,向南飞行。 此时月出东山之上,二人一边在空中飞行,一边借着月色,俯首侦查。 至半夜时分,二人来到一处盆地的上空。 这是一处大型盆地,甚是宽阔,下方灯火星星点点,谷地四周群山环绕,中间有一条河流,将谷地一分为二。 河水在月光的照映下,银光闪闪。 云生拿出地图,对应四周的山势和河流的的走向,确定这条河流就是苍水。 这处盆地,也就是地图中所说的屏南山谷。 因东、北、西三个方向山势巍峨,就好像孔雀开屏一样,高高张开。 而南边山势较低,苍水由北向南流去,就好像孔雀的头一样,故名为屏南山谷。 二人远远地围绕着屏南山谷周围飞了一圈,只见另有五处小型谷地内也有零星灯火,二人记住大概的位置。 在一处较大的山谷旁,二人找了个山头落下休息。 清晨,山鸟鸣叫,山中空气异常清新,甚至连味道都是甜甜的。 二人爬上树梢,只见下方是一座军营,将士们已经开始晨练,隐隐约约有阵阵杀声传来。 云生观察其营房的规模和将士队列的大小,估摸一下,大概有五万军队左右。 二人观察多时,再念飞翔术,在树林间传梭,翻山越岭,不多时又来到一处谷地。 只见谷地内炊烟袅袅,原来是一座村镇。 在村镇外的山坡上,开辟出许多小型的梯田,层层蔓延而上。 二人再往左走,又来到一处谷地。 这里又是一座军营,约有两三万人马的样子。 二人再往前走,只见在苍水的下游,还有一处谷地,也是一座军营,约有两三万人马。 二人逆行北上,又来到一座山谷,只见又是一座村镇。 最后二人来到最大的谷地,即屏南山谷。 二人站立在山头的树梢之上,只见山谷中盖满了房屋,密密麻麻,人口稠密,苍水之上,船只来往。 在苍水之边,有一座小型城堡。城堡中树木掩隐,房屋高大但却稀疏。 云生估摸一下,按照屏南山谷的占地范围,人口应在三十万左右。 名珠道:“云生哥,你看那个院落,前后共有五进,后面还有个小湖,布局与堾丽皇宫十分相似。” 云生道:“这儿应该就是大越遗人的皇宫吧。想不到在这儿,还有一个小小的王国。” 名珠道:“这隐世门根本不能称作门派,就是一个小型王国。” 云生沉思道:“这两天我们看到的仅仅是隐世门的一部分,人口约有七十余数万,军队约有十万左右。 师父在《四方记》中说,三百年前隐世门人口便已过百万。这三百年过去了,隐世门的人口应有三四百万了吧。” 名珠点头,“我们再去远处看看。” 二人缓缓后退,林间穿梭,直到离开屏南山谷五十里地,这才口念飞翔术,飞入空中。 俯瞰大地,只见树林茂密,山大沟深。或是悬崖峭壁,壁立万丈;或是山峰突出,直插云霄;或是山石嶙峋,形状怪异。 在有些山谷之中,星星点点有村庄出现。山坡之上,梯田层层。 在有些坡地上,农民已经牵上耕牛,翻作土地。在有些河谷中,人们已经开始在水中插秧。 百姓房屋多为木质,农民多为老人妇女。衣衫破旧,皮肤黝黑。 二人来到一座山头,降落在树梢上。 云生道:“名珠,你看农民多为老人妇女,壮年男子极其少见。我估计这青壮年男子,基本上已经全部征召入伍。 由此可见,这隐世门已经做好了战争的准备。” 名珠道:“不错,云生哥。我们只侦察了屏南山谷周边,就有三处军营,兵力就有十万左右。 你再想想,这十万大山何其磅礴,占地面积有多大,南北、东西各有数千里。 在这数千里之中,会有多少的盆地和谷地,会有多少的人口,会有多少的军队?” 云生道:“隐世门若按三百万人口计算,除去老人三成和小孩三成,青年人占四成,便是过百万。 而后男人和女人各一半,便有五十万之多,如此算来,军队数量约在四五十万左右。” 名珠道:“也是,屏南山谷约有人口七十万,军队就有十万左右。若是整个隐世门按三百万人口计算,那也在四十多万。” 云生道:“是的,我们两人的计算结果基本一致,隐世门的兵力约在四十万左右。 若再加上驭兽门,还有成千上万的噬铁鼠、金王蛇、大力神猿,其战斗力可是不容小觑。” 名珠又道:“前些时日,离人狂为江南兵家嫡玄长孙兵成峰打造本命神剑,估计与江南兵家又达成了什么协议。” 云生点头道:“隐世门隐居十万大山近六百年,一直毫无动静。如今又大肆征兵,指使驭兽门屡屡试探大德王朝。 这么说来,我们可以肯定,他们想借金鹰南下两军交战之时,坐收渔翁之利,以图再度恢复大越王朝。” 名珠点头。 云生道:“走,我们把这个消息告诉镇南王去。” 名珠一把拉住云生,道:“不可!你不怕告诉镇南王,消息传开,离人狂将你我风雷战神传人的事告于江南兵家吗?” 云生恍然大悟,道:“对,是我一时心急,差点忘记了这事。亏你提醒!” 名珠责怪道:“和我爹爹一样,就知道一心报国,一心为民。” 云生笑道:“这不是有个好媳妇在一旁时刻提醒我么?” 名珠笑着瞪了云生一眼,问道:“下步怎么办?” 第305章 鞭尸门 云生叹道:“还是先解决了驭兽门的事再说吧。” 名珠问:“那你准备怎样解决?” 云生一时长叹短嘘,“我也在头疼,始终没有一个好的解决办法。” 名珠看了云生一眼,叹气道:“走吧,回去后再慢慢想吧。” 二人随即飞入空中,远远地躲开屏南山谷,向北飞去。 至下午时分,二人来到一处悬崖上方,只觉得下方阴气森森。 只见有一排人抬着棺材,正行走在悬崖峭壁之上,脚下仅有一条尺余宽的小路,悬崖上凿满了各种洞穴。 二人惊讶,立于空中,细细观察。 只见那些人将棺材放入洞穴,而后三叩九拜,这才缓缓离去。 二人正看得惊讶,忽觉四方有人从空中飞来,对二人隐隐形成合围之势。 云生、名珠二人大惊,连忙四看,只见有四人正从四面向自己飞来。 二人迅速升空,急速向东而去。 四人紧追其后,三人在前,一人在后,飞行速度极快。 云生和名珠同时大惊道:“三位百万皇?” 二人随即加速,不多时,便将那最后之人远远落下。 那最后之人见二人远去,随即叫停前方三人,口中纳闷地道:“两位百万皇?” 云生、名珠二人见后面四人不再追来,这才放缓速度。 二人心有余悸,又往东飞行了一阵,确认没人追来后,这才转而向北。 云生道:“想不到会在这里碰上了鞭尸门,竟然有三位百万皇。” 名珠点头道:“云生哥,前面三人飞行,身上黄色真气光芒闪烁,最后一人却是身放红光。 如此判断,前面三人必是百万皇无疑,而最后一人应该是十万王修为。 但是,前面三人却听从最后一人指挥。 由此可以肯定,那最后一人应该是鞭尸门主,十万王修为。那前面的三个应该是三具百万皇僵尸。” 云生道:“这两百年过去,想不到鞭尸门发展如此迅速,又有了三具百万皇僵尸。” 名珠道:“不过,我也发现,他那三具百万皇僵尸,不能离鞭尸门主太远,否则就会失去控制。” 云生点头道:“不错!”而后看向名珠,说道:“我们要不要将鞭尸门的位置告诉洪莽武林门派?” 名珠敲打了一下云生的头,说道:“云生哥,你又开始犯傻了。几百年前,江湖武林二十几位百万皇围剿鞭尸门,都让鞭尸门主跑了。 现在你告诉洪莽武林,如果围剿失败,鞭尸门主知道是你泄露了地点,岂不会报复于你?” 云生听后,一拍脑袋,说道:“看我笨得!怎么老是把自己就忘了。” 名珠笑道:“那是因为你总想着要铲除邪恶,维护正义呗!” 云生一阵苦笑,不知道该说什么。 名珠靠近云生,小声地说道:“云生哥,我们还年轻,羽翼未满,保护好自己很重要。等将来我们成就了百万皇,就不用这么顾忌了。 我们可以挥师北上,驱逐鞑虏,复我河山;我们也可以消灭各种叛乱,还天下百姓于和平;我们还可以除暴安良,维护正义。” 云生摸着名珠的头道:“名珠,谢谢你,我记住了。” 二人一直向北飞行,日夜兼程,于第二天终于来到三关旅的大营。 云生叫来肃泰、夜荡义、邦战国、樱子华等人,将驭兽门的大概情况告诉众人,但却对隐世门和鞭尸门只字未提。 名珠是女儿身,也再未参加会议,茗蕙和名风起二人忙于修炼,也没有参加会议。 当众人听说了噬铁如纸的噬铁鼠,力大无穷的山中王者大力神猿后以及身怀剧毒的金王蛇后,一时心中发颤,束手无策。 云生返回房间,名珠见云生闷闷不乐,于是上前问道:“云生哥,怎么呢?” 云生叹道:“研究了一个晚上,大家都是没有什么好的主意。” 名珠听后,莞尔一笑,说道:“谁说女子不如男,我倒是有一条妙计。” 云生听后,心中大喜,连忙问道:“你有什么好的主意?快快说来听听?” 名珠笑着问道:“云生哥,如果是你,什么东西丢了让你最心疼?” 云生瞪大眼睛,看着名珠道:“当然是你啦!” 名珠敲了一下云生的脑袋,“那驭兽门呢?” 云生想了想,喜上眉梢,“对!杀死他们的野兽,让他们屈服,和我们和谈。” 名珠看向云生,鄙视地看了一眼,说道:“莽夫一个,亏你这些年还闯南走北?” 云生纳闷道:“那怎么办?” 名珠道:“七十二计,攻心为上。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也!” 云生更加纳闷,根本理解不了名珠的想法,于是便逗道:“我的好娘子,快说出来让夫君听听。” 说着,便上前搂住了名珠的腰肢。 名珠也不挣扎,就这样躺在云生的怀中,将自己的大致意思告诉了云生。 云生听后,狠狠地拍了一下大腿,说道:“你看我多笨,自己的拿出绝活怎么会忘掉呢?” 而后凑上前去,狠狠地亲了名珠一口。 质地柔软,满口生香,比喝了离人狂的“落千红”还香。 次日,云生召集肃泰、邦战国两位副总镇,夜荡义几名教头以及十名千总开会。 云生道:“诸位,我们的军营就在十万大山脚下,为了防止十万大山的突然袭击,我们必须做好最基本的防御工作。 噬铁鼠虽然噬铁如纸,但是身体矮小,不善游泳,所以我决定在军营的四周开挖护城河,引溢香河的河水至军营的四周,如此,我们便不怕了噬铁鼠的攻击。 金王蛇虽然身怀剧毒,但它毕竟是蛇,所以我决定在护城河的内侧散一圈雄黄和石灰。 至于大力神猿虽然力大无穷,弹跳力极强,个个犹如万人侯,但毕竟数量不多,我们一万将士倒也不惧。” 肃泰听到力大无穷的大力神猿,心中顿时痒痒,大声说道:“二哥,他有比蒙战争巨兽厉害吗?” 云生看向肃泰,笑道:“一个身材高大,一个身体灵活,不可相比。” 肃泰听后,感觉很是没趣,于是说道:“即便他有比蒙巨兽厉害,我也能一棒一个,敲碎他们的脑袋。” 众人听后,都是哈哈一笑,对于肃泰的好战,人人心里清楚,也十分佩服。 任务下达完毕,全旅一万将士即日动工,开始挖掘护城河,不出三天时间,一道三丈宽、一丈深的护城河便已挖掘完毕。 而后开沟引水,放下吊桥,在护城河的内侧撒下雄黄和石灰粉末。 护城河距离营区院墙约有十丈左右,云生为了增加营区的防护能力,在护城河与营区院墙之间,又铺了一圈干草和薪柴,再与膏油混合。 如此,即使噬铁鼠和金王蛇游过护城河,也闯不过“火圈”的第二道拦阻。 有了以上多重防御工事,三关旅的将士们再也不惧十万大山之中野兽的攻击了。 防守工作完毕,也该是云生主动出击的时候了。 第306章 首次谈判 七天部队整编,六天地形侦察,还有三天营区防御工事的挖掘,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六天,距离一个月的期限还剩下仅仅十四天时间了。 时间紧迫,云生和名珠二人决定再次前往十万大山,主动寻找驭兽门进行谈判。 云生、名珠二人进入十万大山,来到御兽门不远处,找到一个山头落下。 云生道:“名珠,你且在此等候,我先去会会驭兽门主。” 名珠点点头道:“小心一点。” 云生口念飞翔术,贴地踏行,径直来到驭兽门前。 眼望前方拔地而起,突兀耸立的“竹笋”山峰,云生大喊道:“驭兽门主,出来说话。” 声音浑厚悠远,驭兽门山峰下的百姓听得清清楚楚,个个回首张望。 驭兽门主倒是没出来,反而从远处山林中窜出了十几只白色巨猿来。 云生见白色巨猿到来,遂不再纠缠,于是再次大声喊道:“明日在铁木处相见,你若不来,我便烧了整座山的铁木。” 遂后,云生口念飞翔术,赶忙向山林跑去,而后再施展大力神猿拳,像只猴子一样,在林间跳跃,很快便摆脱了白色巨猿。 来到另一个山头,云生见到名珠,二人施展飞翔术,迅速离开。 “云生哥,你说明天驭兽门主会来吗?”名珠问道。 “会的,他一定会的。若是我真烧了铁木,那噬铁鼠岂不是会被活活饿死?” “但是,你真敢烧吗?你若真烧了,那就与驭兽门没有了半点和谈的余地了。” 云生点头,而后道:“现在就是比拼心智的时候,看谁的耐性好,看谁能沉得住气,看谁能豁得出去。” 驭兽门内。 “大师,云生叫我明天去铁木处相见,若不然他便烧了整座山的铁木。”驭兽门主道。 “哈哈哈哈,这小子胆子倒是不小。但是,他敢放火烧山吗?” 驭兽门听后,也是微微笑道:“这小子就是吓唬人。不过,我们也要防着一手。万一他放火烧了铁木,那后果可就严重了。” 大师笑道:“这小子现在有些着急了,不过,这样正合我们的心意。” 而后脸色一变,严肃地说道:“谈判,最重要的就是实力,实力绝定一切。 我们不能就这样随便地答应他,从而降低我们在他心目中的位置。 他既然敢放火烧山,那我们就也要主动出击,给他点颜色瞧瞧。” 驭兽门主听后,连忙问道:“大师,你是让我们主动去攻击他的军营?” 大师喝了一口酒,点头道:“兰芽古道一战,云生大显身手,名声鹊起,是一名难得的将才。 如今我们掌握着他致命的把柄,所以我们要努力将他争取过来,作为我们在大德军队中安插的一枚棋子。 致于这和谈,迟早是要谈的。 但是,我们不能就这样轻易地让他成功,必须要加大力度,让他有求于我们,你明白吗?” 驭兽门主点头,说道:“大师说得对,容易得到的不会珍惜。我们必须对他又拉又打,让他有求与我们。只有这样,他才会真心地感谢我们。” 云生和名珠二人来到铁木处,仔细侦察附近的地形,选择放火的地点。 烧毁铁木,云生确实只是嘴上说说,他也没有这个胆去放火烧山。 如果真烧毁了铁木,那么与驭兽门的谈判将再无半点回旋的余地,而且还会引起驭兽门的强烈反击。 扬言放火烧山,只是云生的一种手段而已,逼迫驭兽门与自己进行和谈。 这是主动创造机会,而不是要挑起战争。 云生和名珠仔细观察,发现在距铁木一河之隔,有一座突出的小山。 这是一处绝佳的放火地点。 小山的两侧是两条河流,另一端与后方的大山形成一个明显的鞍部。 在这里放火,距铁木较近,既能表明自己的态度,也不致于大火蔓延到整个十万大山。 云生和名珠一番商讨,决定由云生与驭兽门进行谈判,而名珠则负责在后方悄悄地放火烧山。 第二日一早,云生和名珠分开,云生静静地站在山头之上等待驭兽门主的到来。 过不多时,云生只见有十几只白色巨猿攀援着树木,荡着秋千,很快便来到他的周围,将他团团围住。 云生仍然站立在树木之上,并没有因为白色巨猿而逃跑。 片刻时间,只见从山的那头飞来一人,身材细长,手持长笛。 “你不是要放火烧山吗?哈哈哈哈……你有种给我放啊!”驭兽门主故意挑衅云生。 云生并没有因为驭兽门主的挑衅而生气,正色说道:“驭兽门主,我乃镇南王麾下总镇云生,奉镇南王大人之命前来剿灭十万大山之叛乱。 但是,大德王朝滥砍滥伐铁木,让噬铁鼠失去生存之地,确非可取之法。 所以我今日主动请缨,前来与门主谈判,已修双方和平相处。” 驭兽门主笑道:“说得很不错,很仁慈。你们上一个前来讨伐我们的人也是这样说得。 不过,我没答应,最后留下2万具尸骸仓惶逃走了。” 云生听后,说道:“那不知门主有何要求,以后不再袭扰镇南关二府呢?” 驭兽门主大声道:“退出十万大山,不再砍伐铁木,我便不再袭扰于你。” 云生笑道:“难道你们可以自给自足,不再向大德王朝换取粮食和食盐吗?” 驭兽门主又道:“另加每年10万担粮食和食盐。” 云生笑道:“这么说驭兽门主没有半点诚意呢?” 驭兽门主道:“那你想怎样?” 云生道:“还是老条件,每年砍伐百棵铁木,大德王朝用一万担粮食和食盐与你交换,不知是否可以?” 驭兽门主大声道:“小子,你搞清楚,是你求我谈判,不是我求你谈判。” 云生见驭兽门主态度强硬,知道这样谈判下去必然没有什么结果,于是说道:“既然门主不答应,那我只好放火烧山,烧毁铁木了。” “你敢?”说罢,长笛一吹,声音刺耳。 长笛响起,十几只白色巨猿呈合围之势,向云生包抄而来。 云生一阵冷笑,两腿用力,在树梢上一蹬,而后借力用力,高高跃起,再使出“千斤坠”,急速地沿着山坡而去。 驭兽门主冷哼一声,骂道:“没用的东西。” 就在此时,只见左边的一个小山头上,突然烟雾大起,无端地一阵旋风吹来,火势大涨,树木噼里啪啦地燃烧起来。 “还有同党?”驭兽门主大惊,连忙向着火的山头飞去,只见火焰熊熊,却无一人。 就在此时,只听远处传来云生的声音,“驭兽门主,请您三思,今日只是略微提醒。五日后,我还会来与您正式谈判。” 云生只所以说五日时间,便是让驭兽门有充足的时间去找隐世门进行商议,毕竟驭兽门距离隐世门还有上千里地的路程。 驭兽门主听后大怒,越过山头,只见云生在树梢间来回跳跃,荡来荡去,速度极快。 “小子跑得倒是挺快!”驭兽门主微微笑道。 第307章 十万大山的突然袭击 “云生哥,现在怎么办?”名珠见到云生,急切地问道。 “没事,我们先回军营。五日后,我们再与他谈判。若是不行,我们便实施第二步。” “驭兽门主会答应吗?”名珠再问。 云生道:“至于答不答应,驭兽门主估计做不了主。我给他五天时间,便是让他去找隐世门商议。” “也好,若是不行,我们便进行第二步,给他放点血,让他心疼心疼。”名珠笑着说道。 “嗯,我们先回军营吧!” 说罢,云生和名珠二人一路急驰,向军营奔来。 回到军营,只见邦战国与夜荡义二人正在组织将士们进行营区的防御演练。 邦战国和夜荡义见云生和名珠到来,连忙上前迎接。 “你们在组织防御演练呢?”云生笑道。 “是的,总镇。如今将士们也不敢外出训练,呆在营区之中,也是无所事事。 我和夜总教头商议,不如将将士们组织起来,加强一下营区的防御演练,到时候也不怕十万大山中的叛逆突然袭击。”邦战国答道。 到目前为止,邦战国副总镇为人还算实诚,并没有半点副总镇的架子,与夜荡义等人相处得还算不错。 特别是当夜荡义等人提出什么建议后,邦战国从来不做反对。 就像上次护城河的开挖以及营区防护力量的设置,夜荡义提出了很多建议。不论是对是错,邦战国都没有提出半点反对。 这样的人心思很深,城府很深。到目前为止,云生还没有摸清邦战国的想法,甚至就连邦战国内在的性格,云生都没有摸清楚。 四人回到旅部,夜荡义问道:“总镇,谈得怎么样呢?” 云生摇了摇头,说道:“目前还没有谈拢,五天后,我和名珠再次去与他们谈判。” 云生见肃泰和茗蕙不在,于是问道:“肃泰呢?” 夜荡义笑道:“肃副总镇最近几日正在加紧修炼,估计很快就要出关了。” 云生听后大喜,一年时间不到,肃泰快打通第四条经脉了。 一日奔波,身心劳累,云生倒在床上,不多时便呼呼沉睡过去。 第二日一早,天刚刚发亮,云生还未起床,便听到有急促的哨音响起。 三个短促而紧凑的哨音,这是敌袭的信号。 云生大惊,立即起床,披上外衣,便往外跑去。 此时,只见将士们迅速冲出房间,个个手持弓箭,向预定的方向跑去。 一万将士,人多而不混乱,各有各的方位,各有各的目标,明显是经过长时间的演练而养成的。 云生大步快跑,来到院墙,只见十几只大雕腾空而起。 这些大雕,就是驭兽族的四大神兽之一——紫雕,翼展丈余,后背可以坐人。 在地面上,有十几名身穿黑色衣服之人打开背上的麻袋,成群的噬铁鼠钻出麻袋,向前跑来。 后面的金王蛇也钻出麻袋,扭动着身体,向前快速游来。 噬铁鼠个头矮小,与家鼠差不多大小,呈黑色毛发。 上万只噬铁鼠从前方奔来,黑压压的一大片。 此时,一万将士已经就位,个个手持弓箭,就在这时,只听各位千总大声喊道:“点火!” 只见千余将士打开火折,点燃脚下的火把,而后再将弓箭朝向火把,点燃箭矢。 但是大部分将士并没有点燃火箭。 上万只噬铁鼠从前方跑来,来到护城河下,而后一个个跳入河中,摆动尾巴,向前游来。 “放箭!”夜荡义一声大喊,没有点燃火箭的将士们个个手持弓箭,向护城河中射去。 噬铁鼠身材矮小,箭矢如雨一般射下,有部分噬铁鼠中箭。 但是,动物毕竟是动物,智力有限。 上万只噬铁鼠面对密集如雨的箭矢,并没有选择分散开来,反而聚集在一起,只管向前游泳,却不管弓箭射击。 一时之间,许多噬铁鼠中箭,沉到护城河下。 三丈宽的护城河,噬铁鼠一会儿便游到了对岸。 但是,护城河中的水面却与地面约有一米多高的落差,身材矮小的噬铁鼠连续跳跃,却没有跳出护城河来。 此时,金王蛇也来到护城河边,一个个快速钻入水中,扭动身体,向对面游来。 “放箭!”各名千总大喊,将士们看到密密麻麻的噬铁鼠和金王蛇,心中发慌,搭箭引弓,连续射击。 一时之间,不少金王蛇连续中箭,沉入水底。 但是,此时存活的噬铁鼠都集中在拐角之下,箭矢根本够不着。金王蛇又快速游来,一时形势万分危险。 一旦噬铁鼠和金王蛇上岸,那么噬铁如纸的噬铁鼠和奇毒无比的金王蛇将会成为将士们的噩梦。 就在这时,只听夜荡义大喊一声:“放火箭!” 只见千余将士将火箭射到由干草、薪柴和膏油相混合的柴堆内,不多时,干草薪柴点燃,大火熊熊。 远处十几名身穿黑色衣服的驭兽人见大火点燃,噬铁鼠和金王蛇无法穿过火线,于是连连打起口哨。 口哨尖锐而刺耳,有的长,有的短,有的还带着卷音,噬铁鼠和金王蛇听到口哨声后,连忙向回游动。 “放箭!”各名千总再次大喊,将士们又是连续射箭,射杀护城河中的噬铁鼠和金王蛇。 噬铁鼠游到对岸,但是却跳上地面上去,于是开始打洞,不一会儿功夫,便钻进土里面去。 金王蛇却是沿着护城河的墙面蜿蜒而上,但是在众多如雨的箭矢之下,身中数箭,掉入河中。 此时,略经天手持弓箭,左手持弓,右手控弦,瞄准远处的那十几名黑衣人,正准备引弓射箭。 “慢!”云生挡住了略经天。 略经天收住弓箭,疑惑地看向云生。 云生接过樱子华的弓箭,对着略经天道:“我们两个比赛一下,看谁能射中对面驭兽人的帽子。” 略经天没有搞明白云生的用意,只是点了点头,再度引弓瞄准。 “嗖、嗖”两声,云生和略经天二人同时放箭,两支箭矢离弦而出,带着响亮的破空之声。 “啪、啪”两声,两顶帽子同时落地,吓得两名驭兽人一大跳。 其它几名驭兽人也是大惊,没想到在这么远的距离上还有人能够射到自己,于是连忙拿起麻袋,向后跑去。 其实,云生并不想射杀这十几名驭兽人。若是真想射杀,他和略经天二人来个三连击,两次便能将这十几名驭兽人射杀在地。 自从云生第一次到达驭兽门之后,发现驭兽族整个部落才仅千户人家,并且有许多都是扛着锄头的种地之人。 由此云生可以断定,能成功驾驭野兽的驭兽人最多不超过百人。 若是今天一次性射杀这十几人,估计驭兽门门主都有可能当场发疯了,那以后的和谈再也无从谈起了。 今天能消灭这近万只噬铁鼠和金王蛇,云生已经很高兴了。 经过此战,云生相信驭兽门再也不敢轻易地来攻击军营了。 过不多时,地面上钻出数千只噬铁鼠来,一个个黑溜溜地向前跑去,而后钻入麻袋之中。 十几只紫色的大雕落到地面之上,载起驭兽人,而后向十万大山方向飞去。 在接下来的几天,三关旅将士分成四批值勤巡逻,不分昼夜,严密观察营区四周的动静。 甚至,就是在夜间,三关旅将士也在护城河边插上火把,将营区四周照射到明明亮亮的,一来驱赶野兽,二来用来观察敌情。 但是,四天时间来,驭兽人再也没有出现过,噬铁鼠和金王蛇也再没有出现过。 第308章 二次逼宫 第二天,云生和名珠二人离开军营,再次前往十万大山。 在路上,名珠问道:“云生哥,这次和谈地可能性大吗?” 云生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想,要比上次谈判达成的可能性大一些。” 名珠点头,又问:“若是这次谈判不成,那该怎么办?” 云生听后,脸色变得决毅起来,说道:“如今距离朝廷所要求的最后时间只剩下不到九天时间。 如若不成,看来只有破釜沉舟,以命换命了。” 名珠见云生说得如此绝决,遂笑道:“莫要说着不吉利的话,什么以命换命,我们这次仅是逼宫而已。不过,只是适可而止,否则太多会让他们发疯的。” 驭兽门内。 驭兽门门主叹道:“大师,我们这次主动攻击,上万只噬铁鼠和金王蛇回来者不足一成,可是心疼坏我了。” 大师听后,哈哈大笑道:“门主切莫为这点小事心疼,虽然此次进攻未能成功,但可以看出,云生确实是个可用之人。 若是反过来说,云生所带领的三关旅连这点小攻击都抵挡不住,我们还要他干什么?” 驭兽门主听后,不断地点头,但还是感觉有些心疼。 大师喝了一口酒,又道:“不过,云生这小子做事还挺有分寸,并没有射杀你们的那些驭兽人。” 驭兽门主听后,又是不断地点头,不过这一次却是心中好受多了,毕竟十几名驭兽人都安全地活着回来了。 驭兽门主问道:“那大师这次是准备同意呢?” 大师缓缓地道:“如今兰芽古道之战结束,兽人败走;莽江战线战事也渐渐地消停了下来。 若是此时我们继续与大德王朝对抗,岂不是成了大德王朝的眼中钉,肉中刺了吗? 到了那时,大德王必然会全无遗力的攻击我们,直到消灭我们,平息叛乱,稳定住后方,也好腾出手来对付金鹰和兽人。 古人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所以说,这个时候和谈,也是一种很好的策略。 待到将来形势有变,我们再顺应大势,坐收渔翁之利,岂不是更好?” 驭兽门主点头道:“大师说得有道理,我们都等待了六百年了,也不着急这一时一刻。” 大师又喝了一口酒,说道:“当然,我们也不能就这样随随便便地答应他,以免失了我们的份量,让大德轻视于我们。 反倒是我想看看云生这小子,还有什么手段?” 云生和名珠二人走在路上,再次商议,决定仍由云生打头阵,名珠躲在暗处观察,作为接应,以备不测。 云生来到驭兽门前,大声喊道:“驭兽门主,出来说话。”声若惊雷,滚滚而去,方圆数里地都听得清清楚楚。 云生刚刚喊完,只见从远处山林之中又窜出了十几只白色巨猿来。 云生心中气恼,每次都是这白色巨猿阻挠,害得自己没有时间,也没有办法与驭兽门主好好谈话。 看来,今日必须亮出实力,先把这十几头白色巨猿收拾了。 只有这样,驭兽门主才肯出来,才肯与自己好好地和谈。 云生口念飓风术,“亲爱的风之元素,我的伙伴,化作飓风,驱散黑暗的乌云,让我们迎接光明吧--飓风术!” 一股直径三丈大小的飓风袭来,不断地旋转,快速游走,将数只白色巨猿包裹其中。 其它的白色巨猿见到飓风,心中大惊,害怕地急忙四处乱跑。 可惜此处乃是盆地,不是山林,白色巨猿的奔跑速度远远赶不上在山林间跳跃的速度。 飓风快速地游走,追赶着白色巨猿。过不多时,也将其它的几只白色巨猿包裹其中。 白色巨猿挣扎不脱,慢慢地悬浮于空中,随着飓风,盘旋而上。 “驭兽门主,你难道想看到我摔死他们吗?”云生大声喊道。 对面的“竹笋”山峰上,仍然没人回答。 云生停下咒语,飓风消失。 十几只白色巨猿“嗵、嗵、嗵”地一一摔在地上,个个摔得眼冒金星,呕吐不已。 云生再次施展飓风术,又将十几只白色巨猿包裹起来,悬浮于空中。 上次白色巨猿离地仅有两三丈有余,这次已经升空至近十丈左右。 “驭兽门主,这次是最后一次机会。再不出来,我便摔死他们,然后再放火烧了整座山的铁木,杀光你们所有的噬铁鼠和金王蛇。”云生大喊道。 “放下他们!”这时从最高的一座山峰上飘出一位瘦高之人,手持长笛。 “放下他们,赶快离去。”驭兽门主大声喊道。 “哈哈哈哈……驭兽门主,你终于出来了。我还以为你不要这些护门神兽了。”云生笑道,“不过既然来了,我怎么会轻意离去呢?” 驭兽门主道:“放下他们,否则我便杀了你。” 云生笑道:“放下他们?可以!” 一只白色巨猿突然失控,径直掉了下来。“嗵”的一声,响声震天。 白色巨猿重重地摔在地上,爬了又爬,仍然没有立起身体来。而后一下子倒在地上,口吐鲜血不起。 驭兽门主大急,正欲扑身杀来。 云生右手一挡,说道:“你不是让我放他们下来吗?我放下来了一只。” 说着,飓风加速旋转,那剩余的十几只白色巨猿又随飓风升高,漂浮离地二十余丈。 “慢!”驭兽门主急道,“你想怎么样?” 云生道:“老条件,每年1万担粮食,外加食盐,换取百棵铁木。” 驭兽门主大怒道:“不可能!” 云生道:“这么说驭兽门主是不同意呢?” 说着,云生默念咒语,十几只白色巨猿快速下坠。 “慢!”驭兽门主赶忙阻止道。 白色巨猿从二十余丈高猛然下落至离地二三丈高左右,这才缓缓停住。 云生道:“怎么了,驭兽门主?” 驭兽门主右手一挥,道:“放下神兽,请到屋内一坐,具体详谈。” 云生冷哼一声,将白色巨猿缓缓放下。 此时,十几只白色巨猿早已昏晕过去,倒地不起。 云生笑道:“屋内就免了,我怕我是有去无回。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便在这里谈吧。” 云生可不是傻子,万一进入驭兽门内,或是遭到围攻,或是陷入机关,他可没有把握能在一名十万王的手下安全脱身。 驭兽门主想了一会儿,道:“容我等商议一下,三日后答复于你。” 云生听后,知道势态已经有了转机,于是拱手道:“可以,告辞。”说完,踏地飞行而去。 驭兽门主看着云生飞速离去,心中无奈,只好返回,赶紧救治那头受伤的白色巨猿。 云生返回,见到名珠。 名珠道:“云生哥,你这次暴露了风之魔法,不知将来会引来多少祸端?” 云生无奈地道:“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离最后期限还有九天时间,我不使出风之魔法,如何能教驭兽门乖乖地就范呢?” 第309章 再见离人狂 二人来到山下的小镇,略作洗漱,休息两日,而后再次返回驭兽门。 “小兄弟果然是栋梁之才啊!”离人狂笑着迎接云生,驭兽门主跟在后边。 “离人老伯好!”云生见离人狂到来,故作惊讶地问候道。 “里面请。”离人狂道。 “你自己去吧,我不去了。”名珠道,“离人老儿,你听说过兰芽古道火烧南北高峰之事吧!” 离人狂一阵大笑,“你这小姑娘小心眼了。我若想要取他的性命,那天晚上便早已结果了他。” 云生跟随离人狂和驭兽门主来到驭兽门,名珠却是死活不肯,在外等候。 三人来到一座高峰下,山峰下有一条小路,层层台阶,蜿蜒而上,直通山顶。 三人来到峰顶大殿,依次落座。 “云生小兄弟,你胆子可真是不小。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施展魔法,你不怕江南兵家知晓,追杀于你?”离人狂问道。 “军中任职,受人所令,实在没法,才出此下策。”云生道,“还望老伯和门主保密。” 离人狂笑道:“这个自然,我与小兄弟近无怨,旧无仇,怎么会随意加害小兄弟呢?” 云生听罢,拱手道:“多谢离人老伯!” 离人狂听后笑了笑,为云生和驭兽门主一人倒上一盅“落千红”,而后道:“喝酒!” 云生也不做作,拿起酒盅,一饮而尽,只觉得馥郁醇香,神清气爽,满口生香。 “谢谢老伯的美酒!”云生感谢道。 既然离人狂已经到来,说明这次和谈的可能性大大增加,所以此时的云生姿态放得很低。 离人狂笑道:“云生小兄弟现在军中任职,不知小兄弟对当今大德王朝怎么看?” 云生略作沉思,道:“身为洪莽儿女,当为洪莽尽责。朝堂之事,不敢妄论。” 离人狂听后,笑了笑,又道:“听说小兄弟取了当朝丞相儿子的首级?” 云生狠狠地道:“先是欺我母亲,这次又欺负我未婚妻,实在是让人忍无可忍!” 离人狂伸出大拇指,赞道:“好男儿,有性格!”遂又道:“大德王朝任命名秀为莽江都督,对抗金鹰;又任命小兄弟为总镇,平叛十万大山,其中深意,小兄弟应该知晓吧!” 云生点头。 离人狂纳闷地道:“那小兄弟还欣然任职,不知何故?” 云生叹口气道:“原本从军,初衷为驱逐鞑虏,复我洪莽,却怎料身在军营,身不由己。” 离人狂双眼紧盯云生,问道:“驭兽门和我隐世门之事,你已经知晓了吧。” 云生故作惊讶问道:“隐世门?什么事?请老伯告知。” 离人狂道:“镇南王没有告诉你?” 云生疑惑地摇着头道:“没有。” 他怕言多必失,故不敢多说。 离人狂又问:“那你师父没告诉你?” 云生故作更加疑惑,“师父?没有啊。” 离人狂又问:“你师父没有给你留下什么书籍信札?” 云生知道离人狂想问他是否知道大越遗民之事,故作疑惑地道:“没有。” 离人狂眼中充满了怀疑,又问道:“那你功法如何学得?” 云生道:“山洞之中仅有八十六幅石刻,别无其他,我依石刻而习。” 离人狂坐正身体道:“小兄弟果然谨慎。” 遂又道:“实不相瞒,老夫乃隐世门之人。这十万大山之中,有我隐世门、驭兽门和鞭尸门三大势力。 这鞭尸门实乃可恶至极,专盗十万王、百万皇之尸首。然后用药水浸泡,练成刀枪不入之身。 又有其灵魂控制之法,可控制其尸体为己所用,这个你听说了吧。” 云生道:“听名珠讲过,当年武林豪门围攻鞭尸门,但其门主仍然逃走,后来武林志士多次围剿,均没有成功。” 离人狂点头道:“因此我隐世门与驭兽门联手,共同对付鞭尸门。” 云生点头,细听讲述。 离人狂又道:“这十万大山之中野兽无数,对驭兽族而言,就好比兄弟姐妹。 大德王朝乱伐铁木,使其噬铁鼠失去生存之地,我等无法,这才袭扰大德王朝,使其停止砍伐铁木。” 云生声问道:“那每年仅砍伐百棵铁木,会破坏噬铁鼠生存之所吗?” 离人狂道:“仅仅百棵,倒不影响。” 云生道:“那如果每年只砍伐百棵铁木,仍以一万担粮食和食盐换取,不知可不可行?” 离人狂看了一眼驭兽门主,只见驭兽门主点头。 离人狂道:“可以。” 云生大喜,道:“那如此,我便上报镇南王,双方停罢战争。” 听云生之言,离人狂这才放下心来,看来云生确实不知隐世门之事。遂道:“如此甚好,驭兽门原本也不想与大德王朝为敌。” 云生大喜,连忙站起身来,拱手作揖道:“谢老伯成全,谢门主大义。” 离人狂挥手一按,说道:“不过还有一件小事,我想请小兄弟帮忙。” 云生大惊,生怕离人狂反悔,忙道:“请老伯明讲。” 离人狂道:“十五年前,鞭尸门盗去了我隐世门一具百万皇的尸体,我想请小兄弟帮忙将尸体取回。” 云生纳闷道:“为何不邀请江湖豪杰一同围剿鞭尸门呢?” 离人狂道:“实有难言之隐。” 云生道:“只怕我功力浅薄,难负重任。” 云生知道,隐世门不想召集武林人士,是怕发现隐世门的秘密。 离人狂道:“听门主说,你与名珠已修成飞翔魔法,可离地飞行?” 云生道:“仅离地尺余。” 离人狂道:“可空中悬停?” 云生道:“最多一株香时间而已。” 离人狂笑道:“足矣!前些时日,我为江南兵家打造了两枚本命神剑,江南兵家已答应派出两位百万皇助我。 我们引开鞭尸门之百万皇和十万王,你悄悄进去,取得尸体便回。” 云生大惊,“江南兵家?若他发现我用风之魔法,岂不是会引火烧身?” 离人狂笑道:“我等引开鞭尸门,你悄悄进入即可,不会与江南兵家见面的。” 云生还是有些犹豫。 离人狂喝了一口酒,又道:“你知晓我为何当初一眼便认出你是风雷战神传人?” 云生道:“此事我正想询问老伯。” 离人狂笑道:“因为你手中之剑,正是我离人先辈离人张南所铸。 当年在西北大漠,我先辈离人张南遇见风雷战神。风雷战神说他发现一了块天外飞铁,先辈离人张南惊喜若狂,遂为风雷战神铸其九剑。 今日你若帮我取回百万皇之尸体,我可答应为你铸造一套神剑。” 云生大喜,却又叹气道:“可是我并没有好铁,更别说天外飞铁。” 离人狂道:“我辈铸剑,非精铁不铸。你自去西北大漠寻找,待找到天外飞铁后,我可为你铸剑,没有时限。” 云生喜道:“好的,老伯。小侄定当竭力而为,只是一定要避开江南兵家。” 离人狂道:“这个自然。” 双方约定,两个月后在驭兽门再见。 云生走后,驭兽门主问离人狂,“大师,这小子能行吗?” 离人狂喝了一口酒,笑道:“行与不行,当前和解之事都必须进行。若继续与大德王朝对峙,并非明智之举。” 驭兽门主又道:“这个道理我明白,我是指盗取百万皇尸体一事。” 离人狂神色严肃地道:“鞭尸门修建于悬崖绝壁之上,若是派出万人侯前去,根本无法进入洞中。 若是派出十万王前去,身绽红光,真气外放,又容易被鞭尸门所发现。 所以,当前最好的人选就是云生和名珠二人。 他们二人修炼风雷魔法,可以离地飞行。到时候我们引开鞭尸门的众百万皇和十万王,由他们二人进入洞中,盗取尸体,最为合宜。 在我第一次看见云生的时候,他已经就成为我的选定对象,所以我才会对他说:若是有缘人,必有再见时。” 驭兽门主听罢,这才释然。 离人狂又道:“我大越王朝建国在即,门主让我打造一套复国神器。 我虽然答应了门主的要求,却是苦于手中没有精铁。最近我四处奔走,却是一无所获。 云生和名珠既然作为风雷战神的传人,说不定手中有风雷战神的图书信札或是笔记。 既然当年风雷战神能够在大漠之中发现天外飞铁,说不定在信札笔记之中有所记载。 所以说,如今寻找天外飞铁的唯一希望,我们便寄托在云生和名珠二人身上。” 驭兽门主听后,赞道:“大师此招真是玄妙无比,一为和解,二为盗尸,三为飞铁,可以说是一箭三雕啊! 云生啊,完全成为了您的苦力,还高兴地屁颠屁颠,乐此不疲。” 第310章 刺客盟 名珠见云生顺利归来,这才放下心来。 二人回到军营,云生立刻骑马赶往镇南王府,报告与十万大山和解之事。 镇南王听后大喜,给云生记一大功。 云生郑重地道:“镇南王大人,属下有一件事相告,不过此事只允许您一人知晓,万万不可告诉外人,否则会害了我和名珠的性命。” 镇南王见云生如此郑重,说道:“你放心说来。” 云生道:“十万大山有隐世门一派,隐世门乃大越遗民!皇室姓遗人,臣子姓离人。离人狂便是隐世门之人。 隐世门有人口约三百万,军队在四五十万左右,并且与驭兽门同声连气,驭兽门听从隐世门驱使。” 镇南王大惊,“此话当真?” 云生道:“这是我和名珠亲自所查,亲眼所见。” 镇南王手抚长须,慢慢道:“我知晓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云生还不放心,又道:“镇南王大人,此事千万不可告诉朝廷。即便朝廷知晓,这对付隐世门的责任,还得落到您的肩上。 另外,隐世门掌握了我和名珠致命的把柄。若隐世门一旦知晓我们透露了消息,我和名珠必死无疑。” 镇南王吃惊地问道:“他们给你和名珠服用了蛊虫?” 云生摇头道:“蛊虫倒是没有,不过这把柄,却是比蛊虫厉害百倍。 一旦消息泄露,不仅我和名珠将死无葬身之地,而且还会为名门引来祸端。” 镇南王见云生不想告诉他“把柄”之事,且说得又如此严重,于是说道:“你放心便是,我怎么会恩将仇报呢?” 云生这才放心,道:“多谢镇南王大人!” 镇南王看着云生,笑道:“名秀真是娶了一个好女婿啊。” 再说名秀到任莽江大营时,正值莽江枯水期。 于是名秀征集当地百姓,利用冬闲时间,在大月湖对岸修建了一条长约百里,高约丈余的长堤。 如此,既可用作防洪,又可抵御金鹰铁骑。 金鹰王国当然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大德军民一起修筑长堤,于是乘大堤修筑之时,屡次出动战舰攻击大德莽江水师。 双方在莽江之上大战数次,不分胜负。 金鹰王国的运兵船屡次携载步兵上岸,发起冲锋,但却遭到了大德军队的猛烈反击。 金鹰铁骑身骑战马,驰骋于平原之上,那可真是犹如洪水铁流,势不可挡。 但是,乘船登陆作战,却并非是强项。 在大德将士的万千箭矢之下,金鹰将士损兵严重,屡屡受挫,最后不得不鸣锣收兵,龟缩于大月湖之内。 但是,令人奇怪的是,每次大战,名秀都是孤身一人悬立空中,指挥战斗,视死如归,金鹰王国的众百万皇却没有出动,围攻名秀。 老叫花子和疯道人两位百万皇混在民工之中,成天抬头仰望着天空,时刻观察着空中的战斗。 “唉呀,真跟他爹是一模一样,愚忠啊!愚忠!这么大的人了,还要我一个老叫花子成天盯着他。”老叫花子躺在地上,不断唉声叹气地说道。 “是啊!是啊!你我修炼红尘功法,尝遍人间冷暖,看尽人间生死,却还要时时刻刻为他人着想,我的红尘道心都快碎了。”疯道人也是不停地哭叫着。 “唉呀,谁让我名门都是一帮子愚忠,脑袋不转弯呢?”老叫花子也苦叫道。 “唉,二哥,你说名珠和云生二人会不会遇难呢?那个云生也是一根筋,脑袋不转弯。”疯道人提醒道。 “云生和名珠没事,有名珠那小机灵鬼在,云生没事的。”老叫花子笑着说道。 只要一提起名珠,老叫花子那张枯瘪的老脸立刻就像绽放的菊花一样,花苞怒放,灿烂多彩。 “唉,也不知道大哥现在身在何处,怎么嫂嫂的葬礼也没有来,他可是答应要和我一同去寻找老头的。”疯道人喃喃地念道。 他们所说的大哥,便是“红尘三友”之一的假和尚;他们所说的老头,就是指红尘大帝。 “是啊,也不知道老头现在是死是活,尚在人间?”老叫花子也是自言自语道。 “唉,这次莽江战争结束后,我便去四方府再去寻找一趟老头。”疯道人征求着老叫花子的意见。 老叫花子长叹一声,“你们去吧,我是去不了了,名门还有一大堆老人小孩要我照顾了。” 金鹰水师慢慢退去,收缩在了大月湖之内,莽江防线的危机也得到解除。 北边金鹰撤兵,西边兽人退去,南边十万大山叛乱得到平息,仅有东边的东琉倭寇仍在嚣张,但也仅限于东海沿岸。 危机解除,喜报不断,大德王朝一片喜气洋洋,歌颂陛下英明睿智,万寿无疆。 一时大德王朝又是灯红酒绿,歌舞升平,二月的春风醺得游人醉。 “丞相,此次云生平叛十万大山叛乱,实在是令人费解。不过就算没有借十万大山之手除去云生,我们还可以借用别的力量。”幕僚说道。 “你又有什么馊主意?推荐名秀,不仅没有除去名秀,反倒使他声望大涨。 推荐云生前去平叛十万大山,云生这也不好端端的吗?”丞相气道。 “丞相,自古英雄一时难以论胜败。名秀只要坐在那个位置上,便是金鹰王国的眼中钉、肉中刺,迟早会被拔去的。 至于这云生么,小的倒有一招,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除去他。” “什么招?讲来听听。”丞相问道。 “刺客盟!”幕僚道。 “刺客盟能不能除去名秀?”丞相问道。 他对刺客盟只是听说过,并不了解。 “除去名秀,倒也可以。只是价格太高,我们承担不起。”幕僚道。 “什么价格,承担不起?”丞相又问,“需要多少银两?” 幕僚笑道:“名秀乃是百万皇,已非银两所能解决,必须拿出能让刺客盟主心动的宝贝。”幕僚道。 “什么宝贝能让他心动?我可以去找。”丞相十分自信地说道。 幕僚道:“刺客盟主乃是战神。如果让他心动,必是世间少有的如破碎虚空的秘籍、功法或者是丹药等等。” 丞相一听,顿时如泄气的皮球。又道:“那除去云生呢?” “两百万两纹银。”幕僚道。 “好!你去联系,杀我儿之仇,别说区区两百万两,便是五百万两都行。”丞相狠狠地说道。 “丞相放心,虽然这两百万两纹银是不少,但绝对是物有所值。刺客盟一旦答应,这次云生算是死定了!”幕僚奸笑道。 “是吗?”丞相还是有些不太放心。 “丞相大人,这刺客盟的信誉度极高。只要他们接单,就必定会完成任务,不达目的不罢休。一人失败,第二人接着再来。 并且,不管对方是谁,价格永远不变,并且不设时限,直至完成任务为止。” “好,你现在即刻动身,去联系刺客盟,越快越好!”丞相站起身来,已经有些急不可待了。 第311章 红尘游历(一) 肃泰和茗蕙二人自学得云生所传的修练心得后,用心感受真气,修炼进展,一日千里。 在短短一年时间内,便将云生所传得四条经脉全部打通,顿觉功力增加了不少。 打通经脉,二人无事可干。 云生和名珠每日忙碌在外,名风起又在苦修功法,肃泰和茗蕙也没有带兵训练之经验,也懒得管理军中事务,遂将大大小小的事情全部推给了夜荡义和邦战国二人。 闲来无聊,二人决定外出游历,去散散心。 自云生和名珠订婚后,茗蕙的心情一直很低落,整日无精打彩的。 肃泰看在眼里,急在心上。 这日肃泰道:“小妹,我们呆在军营之中无所事事,甚是无聊。不如我们出去散散心,游历红尘如何?” 茗蕙听罢,轻轻地点了点头,“好吧!” 肃泰听后,心中大喜。 于是二人每日穿梭于乡村小镇,游历于名山大川,感受人间红尘百态。 这一日,二人来到一处村庄,见村民们个个手持刀叉,有些人身背弓箭,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二人上前询问,才知这山中有一头斑斓大虎。时隔数日,便下山觅食,吃掉了好几头牛羊,还抓伤了好些村民。 前几日,村东头的一户人家半夜听见院中有动静,外出查看,被猛虎当场吃掉。 因此,村中男子自发组织,每日数人轮流巡夜,以防猛虎来袭。 村中一位老者,见肃泰和茗蕙二人身骑高头大马。男子手持铁棍,威风凛凛;女子腰佩宝剑,英姿飒爽。一看便是江湖侠士。 于是村民盛情邀请二人到村中做客,若除得猛虎,愿为二人修庙立碑,永世供奉。 肃泰听后,却是甚是不解,遂道:“你们平日到山中打猎,以饱私欲。 今猛虎饥饿下山,捕猎食物,与尔等进山打猎又有何区别?” 那老者听后,大怒道:“我等是人,老虎是畜生,总可相提并论?” 肃泰笑道:“为何不可?你们有子女,打猎捕食,喂养子女。 老虎也有子女,若你等杀了那老虎,老虎的子女岂不是会被白白饿死?” 老者大怒道:“看你二人相貌堂堂,英俊漂亮,说出的话竟然禽兽不如!” 肃泰和茗蕙二人听后,嘻嘻一笑,骑马前行,并未放在心上。 这一日,二人又来到一处县城闲逛,见众人围在一处看热闹。 一名男子锦衣长袍,手持书卷,颇有万卷书生之气,对着一名屠夫道:“你每日杀生,终不得好死。” 屠夫笑道:“你可吃肉?” 那锦衣男子道:“当然吃肉,我又不是和尚。” 屠夫道:“汝若不吃肉,吾何来杀生?”(意思是:你要是不吃肉,我怎么会宰杀动物呢?) 那锦衣男子被说得满脸通红,愤愤而去。 肃泰和茗蕙二人听后,也是哈哈一笑,骑马继续前行。 二人这一日又来到一处农村。 只见一名男子正牵着一头耕牛,另一名男子身着锦服,摇着折扇,正笑嘻嘻地看着另外几名壮汉正围殴一名老者。 其余村民在一旁观看,却是无人上前劝阻。 肃泰上前,问道:“此是何事?” 一名村民指着那身穿锦服,摇着折扇的男子道:“此人是我镇上的一名地主,绰号霸王。 去年这老者欠了霸王一斗粮食,今天霸王前来催债,却要一担粮食相还。 老者手中无粮,霸王便要牵走他家的耕牛。” 肃泰和茗蕙上前,大声喝住众人。 霸王见二人到来,冷笑道:“你是哪来的憨货,要在这里充当英雄好汉?” 肃泰手举铁棍道:“你看这是什么?” 霸王硬气地说道:“拿个破烧火棍,便想充当好汉吗?那好汉山上的好汉全部都是我的兄弟。” 肃泰却是没理霸王,大声道:“拿一千两纹银来!” 霸王像是听到了世间最可笑的笑话,哈哈大笑不止,“笑死我了,一根破铁棍,看一眼便要一千两银子。” 素泰也笑道:“死在我这铁棍下的金鹰铁骑,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死在我这铁棍下的兽人没有八千,也有五千,更有三头三丈高的比蒙巨兽。 你说,如此神器,看一眼是不是你的福气?要你一千两银子,多还是不多?” 霸王怒道:“你敢唬我霸王,我叫好汉山上的好汉将你剁成肉馅信不信?” 肃泰笑道:“唬你还是不唬你,你只管拿去试试。” 说着,便将铁棍扔向霸王。 霸王伸手去接,不料大棍太沉,当场便将霸王砸死。 其余人见状,吓得纷纷而逃。 村民见后,一个个将肃泰惊为天人,一名老者连忙上前道:“少侠,你可闯下大祸了!” 肃泰不解,问道:“老伯何出此言?” 那老者道:“这霸王的哥哥乃是本地的县令,你如今杀了他的弟弟,他们必然会找你的麻烦,将你缉拿入狱。” 肃泰听后,又问:“那这县令可是清官?” 那老者道:“嗨,那是什么清官,简直是王八蛋一个,鱼肉百姓,无恶不作。平时打官司,只要你有钱,准能打赢。 就在前几日,我村上的一名村民牛大赶着毛驴去接他回娘家的媳妇,不料却被王二看见。 王二是县里的一名地痞流氓,他见牛大的媳妇长得颇有几分姿色,于是诬告说牛大偷了他家的毛驴,并告到了县衙。 那县令不问青红皂白,便将牛大打入地牢,不仅私吞了牛大家的毛驴,还与王二合伙,将牛大的媳妇卖到了妓院逍遥楼作妓女。” 另外一人上前道:“少侠,如今的世道那有什么清官,都是官官相护。我听说老君湖的百姓不堪忍受重赋,都已经起兵造反了!” 又一人道:“少侠,你赶快走吧,说不定一会儿霸王家的那帮恶犬就会来到。到时,你可就跑不了了。” 肃泰听后,甚是气恼,问道:“如此甚好,霸王家何在?我去灭了这些恶犬!” 又一名好事者道:“前方镇里,有一处庄园便是。” 肃泰、茗蕙二人骑马便向庄园走来。 刚刚走到半路,只见约有百十号人正手持刀枪,向这边赶来。 肃泰下马,手持大棍,冲了上去。 大棍横扫竖砸,刀碰刀飞,人碰人飞。大棍扫过,头颅开花;大棍砸下,血浆四溅。 过不多时,百十号无一人生还,全部被砸成了肉饼。大路之上,尸体横路,鲜血横流。 肃泰起身上马,看向茗蕙,只见茗蕙正朝自己微笑,目含欣赏之色。 肃泰心情大好,于是骑马来到庄园,点起火来。不一会儿功夫,便见大火熊熊,将庄园烧得一干二净。 庄园中的妇女奴婢,一个个身惴着金银细软,大呼小叫,四处逃散。 肃泰看着大火,心情喜悦,哈哈大笑,道:“走,小妹,我们再去宰了那个狗官。” 第312章 红尘游历(二) 茗蕙抬头望天,见天色已晚,于是说道:“三哥,现在时已黄昏,我们要不暂时在镇上歇息,明日再去县城如何?” 肃泰听后,大大咧咧地说道:“好,便听你的,反正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二人在镇上找到一家干净的旅店住了下来,第二日一早,二人便骑马向县城走去。 茗蕙道:“三哥,那县令也好歹是朝廷命官,你若宰了那县令,不怕朝廷追究于你?” 肃泰笑道:“怕啥,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他在官不为民着想,却鱼肉百姓,便对不起这父母官一职,当杀!” 茗蕙听后,心中释然。 二人向前骑行,经过一处山林,突然道路两边涌出不少人来。 一名莽汉身骑高头大马,手持长刀,大声喊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钱。” 肃泰伸手掏出纹银十两,便道:“我只有这些银两,你等拿了钱,速速离去,莫要再为强盗。” 那莽汉接过银两,细看肃泰和茗蕙二人,突然大惊失色道:“少侠、女侠可是铲除霸王之人?” 肃泰抬起头来,骄傲地说道:“正是我们,你想怎样?” 那莽汉突然下马,跪倒在地,说道:“那霸王仗着自己的哥哥是县令,欺压百姓,无恶不做,我等不堪忍受,这才上山落草为寇。 今少侠、女侠二人铲除恶霸,为民除害,实在是大快人心,真是令人钦佩不已。” 肃泰抬手道:“只是举手之劳,不用客气,站起来吧!” 那莽汉站起身来,拱手作揖,说道:“少侠豪气云天,请到寨中一叙。” 肃泰纳闷,“你这寨是什么寨?” 那莽汉道:“此山名为好汉山,此寨名为好汉寨,寨中有我等九条好汉。” 肃泰和茗蕙一听是好汉山,相互一视,互换眼神,而后肃泰大笑道:“好汉山,好汉寨,真是好汉一条!走,前面带路,会会你寨中的兄弟。” 过不多时,众人来到一座山脚下,只见前方有一座大山,三面悬立,中间只有一条石质台阶小道可以通行。 小道上立了三道寨门,各有喽啰把守,旌旗招展。 上得山来,穿过三道寨门,而后来到一座大殿。 大殿内正上方坐有一人,虎背熊腰,暴眼环腮,甚是勇猛。 大殿下方分成两行,一边坐有四人,一边坐有三人,六男一女。 那莽汉上前,禀报道:“寨主,今日我请得少侠女侠二人,特来壮我山威。” 那寨主道:“所来何人,何以担得起‘少侠女侠’之称?” 那莽汉道:“这两位少侠女侠正是铲除霸王之人。” 那寨主听后,哈哈大笑,“铲除霸王,真是大快人心,确实担得起少侠女侠之称。 八弟又立大功一件,叫兄弟们准备鸡鸭好酒,为两位少侠女侠接风。” 一边说着,一边眼睛盯着茗蕙,目不转晴,直接将肃泰忽视。 众人来到后院,只见有人早已磨刀霍霍,杀鸡宰羊。 众人落座,有小喽喽早已拿来十一只大碗,那寨主亲自端起酒坛,便往碗中倒酒。 倒酒完毕,那寨主道:“少侠女侠铲除霸王,真乃英雄之举。今天两位来到我好汉寨,真是好汉见英雄,实乃我好汉寨之荣幸。 从今以后,愿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来,干一碗!” 说罢,便举起碗来,一饮而尽。 肃泰和茗蕙左看右看,见其它八人都是一饮而尽,于是也端起碗来,一干而尽。 酒过三巡,肃泰忽觉头晕,连忙转身呕吐,不多时,便倒于地上,人事不醒。 此时,茗蕙早已经是爬在了桌子上,与周公相会。 众人看罢,哈哈大笑,这时有一人夸道:“大哥真是好手段,不费一指一力,便将这二人轻松拿下。” 那莽汉也连忙上前道:“大哥为县令大人报得杀弟之仇,今晚又可以到县城的逍遥楼快活一晚上了。” 另一名首领上前,说道:“八弟,大哥何必去那逍遥楼,今晚大哥又可以做一回新郎官了。” 说着,眼神向茗蕙瞅了一瞅。 那莽汉有些吃惊,眼神中有些愤怒,痴呆呆地看向寨主。 那寨主拍着莽汉的肩膀道:“这次归我的,下次抢得好看的黄花闺女,我便送于你做三房夫人。” 众人一阵哄堂大笑,那莽汉虽然心中不服,却只好干笑了两声。 就在此时,只见肃泰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看向众人,哈哈大笑。 此时,茗蕙也是从桌子上爬起,满脸通红。 肃泰一个健步上前,抓起大棍,茗蕙也抽出“霓裳”和“湛蓝”二剑,向众匪杀去。 众匪大惊,但是仗着人多势众,连忙提枪抽刀,向肃泰和茗蕙二人攻来。 肃泰手抡铁棍,大开杀戒,玄铁浑棍所过之处,刀枪俱飞,人仰马翻。 茗蕙“霓裳”所过,五彩纷呈;“湛蓝”所过,雨后放晴。刀碰刀断,枪碰枪折。 不到三息功夫,九名匪徒首领便已驾鹤归西,去见了阎王。 其它小喽喽见肃泰和茗蕙勇不可挡,连忙放下手中兵器,跪地求饶。 肃泰大喝道:“尔等都年轻力壮,不好好在家耕田种地,孝敬父母,为何来到山中扮作强盗,欺压百姓呢?我今日且不杀你们,你们赶快下山去吧!” 众喽喽听罢,一个个叩头道谢,遂又连忙收拾衣服细软,跑下山去。 肃泰点着一把火,直接将山寨烧成一片灰烬。 原来,当肃泰和茗蕙二人听那莽汉说自己是好汉山上的好汉时,心中便已起疑。 他们二人可是清晰地记得,当时斩杀霸王之时,霸王曾经两次提到好汉山。 说什么那好汉山上的好汉全部都是他的兄弟,并扬言叫好汉山上的好汉将他们二人剁成肉馅。 所以,当肃泰和茗蕙二人听莽汉说自己是好汉山的好汉时,心中便已有了防备。 但是为了铲除好汉山上的“好汉”,二人互换眼神,决定上山一看。 至于肃泰和茗蕙却是如何晕倒,却又是如何苏醒? 原来肃泰和茗蕙在离开名府之时,老叫花子便给二人一人一个荷包,与给名珠的香囊是一模一样,里面装有百花散。 百花散能解百毒,肃泰和茗蕙在喝酒之时,左右察看,只见其它人的碗中都是酒水清澈,唯独肃泰和茗蕙的酒水上漂有白色粉末。 二人知道,那寨主在二人的碗中暗投了蒙汗药。 二人心中不怕,一干而尽,过不多时,果然觉得头晕。 肃泰装作转身呕吐,早已拿出百花散荷包闻了又闻。 茗蕙装作酒醉,爬在桌子上,装作从怀中取出手帕之时,顺势带出荷包。 所以,二人早已解毒,只待众匪下步动作。 肃泰道:“小妹,原来这伙强盗诓我二人上山,都是那县令的主意,想借这些强盗加害于你我二人,为他弟弟霸王报仇。” 茗蕙笑道:“他却不知道他那个蠢弟弟早已将好汉山的消息泄露于我们。” 肃泰听后,哈哈大笑,“走,我们到县城去!” 二人进得县城,来到县衙,肃泰一脚踹开大门,径直向内走去。 几名衙役见肃泰气势汹汹,私闯县衙,心中大怒,于是举刀举棍杀来。 肃泰脚下不停,大棍来回几下,便将几名衙役直接送到了天上。 肃泰来到后院,大声喊道:“谁是县令?” 这时,一人从房中走出,见到肃泰身着布衣,顿时大怒道:“那儿来得刁民,竟敢私闯县衙,想吃王法吗?” 肃泰一个蹦子跳到县令面前,一巴掌打掉县令的官帽,而后一把抓住县令的发髻,像提一只小鸡一样地提了起来。 肃泰来到县衙门口,将县令扔在地上,而后一脚踩住县令的脑袋,一边拿起旁边的鼓槌,敲响大鼓。 过不多时,城中的百姓听到鼓声,纷纷前来围观,看见县令爬在地上,被一位小青年用脚踩着脑袋。 肃泰一脚将县令踢开,大声说道:“有怨者报怨,有仇者报仇。过了今日,便没有了明日。” 众人听罢,一个个涌了上来,一边用脚狠狠地猛踩县令的脑袋,一边破口大骂着。 过不多时,只见县令七窍出血,气息已绝。 肃泰上前,撕下一截县令的官服,而后蘸上县令的鲜血,学着当年宽继贤的样子,在县衙一侧的白墙上写下: 杀人者,红尘兄妹也! 二人来到地牢,将牢中之人全部释放。 而后又来到逍遥楼,让众妓女收拾银两细软,各自回家,最后一把火又将逍遥楼烧了个一干二净。 而后二人仰天大笑,骑马离去。 却想不到,百年后的洪剧经典剧目《红尘兄妹》,讲述得正是肃泰和茗蕙二人如何棍打霸王、剿灭众匪、斩杀贪官、血字提墙,义放囚犯、火烧妓院,为民除害的故事,也让肃泰和茗蕙二人名噪一时,流芳千古。 第313章 飞天战神 这一日,二人又来到松蕉府上水县一处山间小村,听闻此地有一座战神庙。 肃泰便问村民,“为何称作战神庙。” 那村民得意地讲道:“要说这战神可是赫赫有名。三百年前,我们村里出了一位绝世战神,名曰‘飞天战神’,手持飞天神棍,打遍天下无敌手。 飞天战神追随武皇帝南征北战,平定四夷。在他去世之后,乡民们便修建了这座战神庙,以此缅怀飞天战神。” 肃泰和茗蕙闻后,心中惊讶,想不到这小小乡村竟有如此厉害的人物,决定前去一观。 二人来到一座小山头上,只见有一座小庙,甚是破旧。里面蛛网悬梁,满是尘土。 二人知道这乡间小村,香火不盛。因感其战神,故决定打扫一番。 肃泰到庙外找来些干草,拢作一个扫把,将蛛网拂去。茗蕙又到山下舀来一些河水,铺洒地面。 肃泰爬上台案,打扫灰尘。 只见那战神眉如墨画,眼似牛瞳,怒目狞视。右手持棍,左手拿书,甚是威武。 肃泰回头对茗蕙道:“小妹,你看我像不像这战神?” 遂手持大棍,怒目圆睁,装作战神的模样。 茗蕙笑道:“你若将来成就战神,那就更像了。” 肃泰哈哈大笑,不料那台案年久失修,肃泰手提大棍,稍微用力,台案“啪”的一声断裂,直接将肃泰摔了下来,激起一大片灰尘。 肃泰慌忙用铁棍杵地,一个翻身,一时震得小庙地动山摇。 只见那战神泥身碎裂,露出一真人来。 二人大惊,再次细看。 只见那战神右手持一大棍,左手拿一书籍,身披金色铠甲,竟然没有半点锈迹。 二人定下神来,肃泰上前看那大棍。 只见大棍乃是精钢所铸,乌黑发亮,棍首上写“飞天棍”三字。 二人吃惊不已。 二人再看那书籍,书乃兽皮所制,字乃朱红所写。虽历经百年,仍完好如初,清晰可见。 只见那书上写着“飞天棍法”四字。 肃泰大喜,如获至宝,叫道:“我佛慈悲,真乃上天所赐。” 肃泰上前握住大棍,轻轻一扯,竟然纹丝不动。 肃泰又使劲一扯,只见那战神真身化作粉齑,纷纷落地,竟没有半点鲜血流出。 大棍、书籍和铠甲也一同掉落。 肃泰急忙上前,接住大棍,直觉异常沉重,约有三千斤之重。肃泰拿在手中,只见大棍六尺齐眉,粗细刚好合手。 茗蕙捡起书籍,打开一看,只见前面十几页俱是文字,后面七十二页,左页是图,右页是注释,整整三十六式。 茗蕙忙将书籍拿给肃泰观看。 肃泰见图页清晰,注释详实,一招一式,棍法变幻,经脉运气,都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肃泰看罢,心中欣喜不已。 肃泰又拿起地上的金色铠甲,里面掉出一件白色内衣。铠甲乃是连环甲,肃泰将铠甲套与身上,大小刚刚合身。 茗蕙又将内衣捡起,只见内衣乃钢丝所铸。 肃泰抽出腰刀,轻轻一划,竟然划出一串火花,内衣完好无损。 “小妹,拿你的宝剑试试!” 茗蕙抽出“霓裳”宝剑,使劲砍去,却只留下丝丝痕印。 二人看罢,顿时双眼相对,大眼对小眼,吃惊不已。 二人知道,茗蕙手持的“霓裳”宝剑,乃是“飞天九剑”之一,削铁如泥,吹毛断发,锋利无比。 肃泰道:“小妹,这件内衣你穿上,用作防身。” 茗蕙道:“这么肥大,我怎么穿?你穿吧!” 肃泰又道:“内衣么,把它扎在腰间,不就行呢?有什么大不大的。” 茗蕙执拗不过,遂将内衣收起,眼神偷偷瞟了一眼肃泰。只见肃泰傻傻在笑,心中一片温暖。 肃泰将破碎木屑捡起,扔出屋外。又在屋内用大棍砸出一个深坑,将飞天战神的骨灰埋好。 二人来到村中,叫来村长。 肃泰大声道:“你村中出得一位绝世战神,是何等的荣耀!怎可用泥土砌身呢?” 村长连忙道:“这泥身已有两百多年,村中贫穷,没法砌得金身。” 肃泰道:“你可记得战神什么模样?” 村长道:“记得,记得。我小时便在庙内玩耍,看了一辈子的战神雕像,怎不记得?” 肃泰道:“我已将泥身砸碎。你今日便召集村民,画好图像。明日我便动身,前往府城。再找一铁匠铺,为战神铸造铜身,再镀金粉。” 村长听后大喜,连忙找人来绘画图像。 第二日,肃泰又找来一位老者,三人带上图纸,一同起身,赶往府城。 松蕉府在大德南方算得上是一座繁华之地,人口约二十余万。 肃泰三人来到一家大型铁匠铺,取出图纸,要其铸成铜像,再镀金身。 肃泰问:“铸得金身需多少银两?” 那铁匠铺的掌柜道:“真人大小,黄铜铸身,再镀金粉,需二千两纹银。” 肃泰听罢,略作沉思,说道:“你先铸铜身,我且去取钱。” 那掌柜急道:“大侠,你好歹先付些费用,我这小店也没钱买铜铸身啊!” 肃泰大怒,一把抓住掌柜的衣襟,大声道:“我乃是镇南王麾下堂堂副总镇,万人侯,还会骗你这点银两不成?” 那掌柜的吓得浑身哆嗦,连忙道:“好!好!好!我先铸铜身,大人且去慢慢拿钱。” 肃泰松手,一下子将掌柜推倒在地,又将老者留下,督造铜像。 而后,肃泰和茗蕙二人来到一家讲书院。 讲书院中听者多为富贵文人,讲书之人正在台上口吐飞沫。 肃泰上前,一脚便将桌子踢翻,而后将讲书人赶下台去。 肃泰手举铁棍,大声说道:“我乃镇南王麾下三关旅副总镇肃泰万人侯是也。 我这铁棍,名为玄铁浑棍,重二千斤。杀得金鹰铁骑过万人,兽人五千有余,曾击毙三丈高的比蒙巨兽三头。 今日见上水县飞天战神庙,庙宇可怜。甘愿为其铸造铜身,再镀金粉,并重建庙宇。 今日公开叫卖这玄铁浑棍,五千两纹银,可有人买?” 台下众人一片喧哗,但却无人买卖。 肃泰见台下无人吭声,又道:“四千两纹银。” 台下还是无人吭声,肃泰又道:“三千两!” 台下还是无人吭声,“最低两千两!” 台下还是没人吭声。 肃泰气馁,又喊道:“我住在万山酒家,如有人买卖,便来找我。” 一晃之间,十日过去,还是没人来找肃泰,肃泰心中有些着急,只恨当初烧毁山寨之时,没有多拿些金银细软。 茗蕙见肃泰成天走来走去,遂道:“三哥,要不我们找云生哥去借?” 肃泰听后,摇头说道:“那是军饷,何以用得?” 正说着,就在这时,院内进来一人,大声喊道:“肃泰何在?” 第314章 雷火堂大公子闯破城 肃泰急忙出屋,只见院内站立一人,方脸阔额,眼如铜铃,颔下留有寸许胡子,胡子微呈红色,也同样手持一条大棍。 肃泰道:“我便是,你可是来买棍的?” 那人道:“我不买棍。听说你是镇南王麾下副总镇万人侯,手中大棍两千斤重,在兰芽古道之战时曾击毙比蒙巨兽三头,是否当真?” 肃泰昂起头,骄傲地说道:“当然是真的,我堂堂万人侯副总镇怎可骗人?” 说着便将手中的玄铁浑棍直接扔与那人。 那人伸手接住玄铁浑棍,又在手中掂量了一下,又扔与肃泰。 肃泰也是大吃一惊,没想到此人手拿自己的玄铁浑棍竟是如此轻松。 那人道:“看来你所说的是真的。我这手中大棍,也是两千斤重。今日咱俩比试一番,你若赢了,我便给你五千两纹银;你若输了,我同样给你二千两,为飞天战神塑造铜身。” 肃泰一听,没想到此人这般嚣张,便道:“好!” 那人环顾四周,说道:“这里地方太小,不好施展,你我二人到城外比试如何?” 肃泰喜道:“正合我意,这便出发。” 那人出门,骑马直奔南城门而去。肃泰和茗蕙也骑上战马,紧追其后。 茗蕙道:“三哥,我看那人来者不善,你要当心啊。要不你把这内衣穿上?” 肃泰笑道:“这内衣只防刀枪,怎可防棍?你放心便是。这万人侯之中,还没几个能胜得了我。” 二人出得南城门,只见那人已站立在一处平地上,手持大棍,在那等候。 肃泰下马,问道:“你是何人?若是被我打死,我也好送你的尸体回家。” 那人听后,哈哈大笑,“竟然有人比我还猖狂!听清楚了,我乃雷火堂大公子闯破城是也。” 肃泰听罢,管他什么雷火堂还是雷水堂的大公子,大叫一声道:“看棍!”蹬蹬几步,高高跃起,挥棍便砸。 闯破城也大喊一声,“来的好!”也向前几步,高高跃起,举棍相迎。 两棍空中相交,“铛”的一声,声音刺人耳膜,直穿云霄。 肃泰和闯破城二人同时翻身落地。 肃泰直觉虎口发麻,胸口气血翻腾。闯破城落地连退三步,面泛红光,大喊一声,“爽!” 肃泰也是心中欢喜,大叫道:“再来!” 二人挥棍相砸,战在一起。一个力重如泰山压顶,一个猛似马上张飞。 二人棍对棍,硬碰硬。没有半点虚招、假招,更没有半点武技可言,简直犹如两头公牛相撞。乒乓之声不绝于耳,直刺得茗蕙手捂耳朵。 肃泰铁棍一抡,闯破城挥棍相迎。肃泰借力转身,铁棍从天砸下。闯破城也是身形一转,铁棍从下而上相迎。 “咚”的一声,两棍相交。 肃泰手中的玄铁浑棍顿时断为两截,闯破城连退三步,坐于地上。 肃泰手持半截铁棍,心中吃惊,遂道:“你等着,我再去取棍。” 闯破城连忙笑道:“不用取了。咱们今日到此为止,算作平手吧。” 别看肃泰粗鲁,其实心眼不少,他也真不敢去取飞天棍。 飞天棍太沉,他还没有适应。一旦在茗蕙面前输掉比武,岂不是丢人了丢大发呢? 再说闯破城,也是眼大心细,最后两棍相交,看似肃泰铁棍断裂,败于下风,其实自己也是连退三步,倒于地上。 仔细一比较,自己还是落于下风,略逊半筹。 真若是肃泰再取棍来,两人比试,时间一久,说不定自己还真输掉比赛。 肃泰道:“也好,今日便到此为止。若来日有缘,我们再战。” 闯破城大笑道:“今日一战,实乃我平时最爽快的一次。这次你的铁棍断了,不能算作我赢,便当平手。” 肃泰连忙问道:“那平手给多少银两?” 闯破城笑道:“五千两!” 肃泰大喜,跨步上前,拍着闯破城的肩膀道:“兄弟真是痛快人。走,我请你喝酒去!” 所谓英雄惜英雄,闯破城见肃泰如此豪爽,也是心中高兴,遂道:“走,今日我们不醉不归!” 三人进得城来,选了一家酒楼,要了两大坛好酒。肃泰和闯破城一人一个大碗,对饮起来。 闯破城道:“上次听兄弟说曾击毙三头比蒙巨兽,我倒不信,今日一战,真是不假!” 肃泰一听比蒙巨兽,顿时来了精神,遂吹嘘道:“兄弟你可是不知,上次兰芽古道一战,兽人出动了十头比蒙。 那比蒙身高三丈,号称战争巨兽,手中提着一对丈余长的狼牙大棒。一棒砸去,人碰人飞,马碰马飞。 我见那比蒙巨兽势不可挡,遂冲上前去。躲过那狼牙大棒,一棍砸在那比蒙的右腿上,只听‘咔嚓’一声,那比蒙巨兽右腿骨断裂。 我又一闪身,再次一棍砸在比蒙左腿上,只听得又‘咔嚓’一声,那比蒙巨兽左腿断裂,倒于地上。 我飞身而上,一棒直砸头颅。只听‘咚’的一声,比蒙巨兽头颅破裂,那鲜血冒得足有一丈来高,喷得我一身是血。” 肃泰满口飞沫,只吹得自己神勇无比。 “来来来,我敬肃兄一杯。哪日若是再与兽人作战,一定要记得喊上我。 咱兄弟俩一起冲锋陷阵,看看谁杀得比蒙多。”闯破城对肃泰杀死三头比蒙巨兽,真是羡慕无比。 “好啊!咱兄弟俩若是联手,那岂不是佛挡杀佛,神挡杀神,所向披靡,战无不胜吗?” 二人哈哈大笑,一时推杯换盏,相逢恨晚。 二人喝了一坛又一坛,只喝得二人口吐污物,倒在地上,呼呼大睡,鼾声震天。 茗蕙没辙,只好叫来小二,为二人找了个房间,遂不再管。 直到第二天中午,二人这才缓缓醒来。 “肃兄,我今日到镇南王府有要事去办。他日若有机会,定到东海雷火堂来找我。”说着,拿出一沓五千两的银票来。 肃泰也不客气,伸手接上,道:“若有机会,到得东海,定去雷火堂找你。” 二人惜惜相别。 过了几日,铜像铸好。只见那铜像威风凛凛,金光闪耀,与真人无二。 肃泰心中欢喜,交于铸金二千两。遂又租辆马车,将铜像带回村中。 肃泰又联系了一家瓦当铺,谈好二千两纹银,为飞天战神修建大殿一间,小屋十六间,亭廊相联。 大殿内安放飞天战神的金身雕像,小屋内共绘彩图十六副,讲述飞天战神一生的传奇经历。 另又从十万大山移来两颗苍松种于殿前,环廊种植松柏。 肃泰和茗蕙去了一趟军营,向云生请假,准备亲自督建飞天战神庙。 而后又口沫四溅地将自己的一路奇遇向云生吹嘘了一番。 “二哥,你看这铠甲怎样,金光闪耀,刀枪不入,威不威风?你看这飞天棍足有三千斤重,精钢所铸。 茗蕙的‘霓裳’宝剑砍在上面,连个印痕也没有。来来来,你拿上试试。”肃泰将飞天棍递于云生,想让云生出丑一番。 不料云生根本不理他,却朝茗蕙道:“小妹,把你那白色内甲借我一用。” 茗蕙疑惑地道:“怎么呢?二哥。” 云生道:“半个月后,我和名珠要去十万大山一趟,可能有些危险。” 肃泰急道:“要不要我去?我有飞天神棍和飞天铠甲,便是十万王来了,我也不怕。” 云生道:“你去了也帮不上忙。好好练习飞天棍法,建好大殿。” 肃泰气道:“你看不起我?” 名珠忙道:“肃泰,不是云生看不起你,你去了真帮不上忙。” 肃泰纳闷道:“什么事,这么神秘?” 第315章 抢夺百万皇尸体(一) 过了半月有余。 某一日,一名驭兽人身骑紫雕,来到三关旅大营,言找云生。 云生上前问明情况,而后穿上飞天战神的白色内甲,腰悬“冷月”宝剑,腿上绑好“马蜂”短剑,腰上再缠好定情之时名珠赠与他的九把小剑。 这才与名珠一道走出军营,直奔驭兽门而去。 云生身穿飞天战神的白色内甲,名珠身穿师父风雷战神所遗留下来的天丝蚕衣。二者都是刀枪不破,火毒不侵,可谓是防护至宝。 有这两件防护神器在身,云生和名珠的心安稳了许多。 二人来到驭兽门,只见离人狂早已坐在最高峰大殿之中等待自己。 离人狂见到二人前来,热情欢迎,并为云生倒上美酒“落千红”。 双方一番寒暄之后,离人狂拿出一张图纸来,遂指着地图道:“这便是鞭尸门的老巢。今日我便带你俩到那老巢附近,寻得一偏僻处住下。 后日时分,你们若是看到空中有人交战,便立刻前往鞭尸门的洞穴。 按照我们这些年侦察的结果来看,一般来说,最大的洞穴或者是洞穴之中最大药池中的尸体,便是百万皇的尸体。 至于山洞其中,到底是什么模样,我们也不太清楚,还需你们二人仔细分辨。 你们二人现在都是万人侯,万人侯真气尚不能外放,只要你们二人小心谨慎一些,便不会被鞭尸门的人发觉。” 云生点头,装作不知道鞭尸门巢穴的样子,拿起地图,细看多时,然后将地图折好,顺势塞入怀中,说道:“离人老伯,你还要赶往隐世门,来回路途遥远,时间紧迫。 现在距离后日还有两天时间,我和名珠二人顺着地图上的标示慢慢寻找,后日必定到达,绝对不会耽误老伯的大事。” 离人狂见云生如此体谅他人,遂心中不再怀疑,满意地一笑,说道:“那便辛苦二位贤侄了。” 当日四人离去,离人狂和驭兽门门主向南飞去,云生和名珠则按照地图的方位向东南方向飞去。 二人也不敢在空中飞行,怕被离人狂跟踪发现,只好贴地而飞。 反正后日到达,时间宽裕,二人也不着急。 在路上,云生心中高兴不已。 名珠问道:“云生哥,你要地图干什么,我们不是早已知道了鞭尸门的位置了吗?” 云生笑道:“鞭尸门的位置我们是知道了,但是离人狂手中的地图,可是详细地标绘了十万大山的地形地貌,可比师父风雷战神留下的地图详细了许多。 再说,若是以后隐世门和驭兽门乘着大德与金鹰交战之时,有所企图。我们对抗十万大山,便可以按图索骥,可比盲目的飞行侦察强了许多。” 名珠听后,笑道:“你可真是傻一阵,聪明一阵。脑子有时不转弯,但打起仗来,想得倒是挺多,想得也长远。” 云生笑道:“这不挺好吗?我傻的时候有你在我身边,时常提醒我,我们不是正好互补吗?” 比照地图,对于特种兵出身的他来说,可谓是专业对口、强项技能、拿手好戏。 至第二天时,二人来到了一座山头,只见对面悬崖绝壁,万丈深渊。 在悬崖绝壁之上,凿有许多洞穴,时而有人出入。 这便是鞭尸门的巢穴所在。 二人确定好位置,又顺着山头,慢慢绕行至侧面,坐与一棵大树之上,静观其变。 在鞭尸门的巢穴的侧方,既能很好地观察空中的战斗,也能顺着山峰前进,直接到达鞭尸门巢穴的上方,进入到洞穴之中,而不容易被他人发现。 第三日一早,云生和名珠早早起来,略微吃些干粮,便整理好着装,准备好武器,静静等待。 太阳刚刚升起,只见空中迎着朝霞飞来八人。三人在前,五人在后。 云生和名珠知道,这八人便是隐世宗之人,其中三位百万皇,五位十万王。 在三位百万皇中,有两人是江南兵家的百万皇。 与此同时,悬崖洞中飞出十人来,七人在前,三人在后。 云生猜测,那前面的七人应是僵尸,后面的三人应是鞭尸门门主和另外两位十万王。 双方一碰面,便激战起来。空中红黄光芒闪烁,气浪翻滚,雷鸣不息。 隐世门众人且战且退,将鞭尸门的众百万皇和十万王渐渐引得远离巢穴。 云生和名珠见众人离去,相互一视,口念飞翔术,贴地而行。 沿着山峰,借着茂盛树木的掩护,二人迅速来到山顶的上方,而后口念飞翔术,沿着峭壁慢慢降落,来到山洞口处。 二人选择了中间一个最大的山洞,钻入其中。 山洞深约十几丈,二人急速奔行。 前行数丈,只见一具僵尸从山洞之中向二人扑来。 云生手持宝剑前冲,名珠在后默念旋风术。 云生低头,躲过僵尸一拳,身形前移,挥剑砍向僵尸的腰间。只见火花乱蹦,僵尸竟然完好无损。 云生大惊,他这“冷月”宝剑乃是飞天九剑之一,前代铸剑大师离人张南所铸,削铁如泥,却没想到未伤僵尸半分。 僵尸又左拳袭来,云生连忙躲过。 此时一道旋风在山洞中刮起,裹住僵尸直往洞中冲去。 僵尸骨硬似铁,但被旋风裹住,双拳挥舞,却是使不出半分劲来。 云生和名珠随旋风前进,来到山洞之中。 只见山洞异常宽阔,墙壁之上点燃着数十个火把,将山洞照得亮亮堂堂。 山洞内洞口相连,里面凿有五六十个池塘,有半数池塘中躺着尸体。 二人刚刚冲进山洞,便约摸有十几具僵尸从两侧向二人冲来。 云生施展大力神猿拳,体柔似蛇,身轻如燕,一一躲过僵尸的攻击,像只蝴蝶在花间穿梭。 名珠口念旋风术,脚踏戏水步法,随着旋风而动,身姿轻巧得如同柳条一样,随风摆动。 十几具僵尸连续攻击云生和名珠二人,但却犹如拳头击打风中的树叶一样,越是用力,越是打不着。 云生来回穿梭,一一躲开僵尸的攻击,眼睛四处观察,环顾一周,发现周围有八个人站立墙边,口唇不断地张合,控制着僵尸。 云生脚下生风,身体后仰,让过一名僵尸的拳头,顺势从腰中摸出一枚短剑,向一名鞭尸人射去。 短剑快若闪电,正中一名鞭尸人的脑门,鞭尸人惨叫一声,中剑躺下,一名僵尸突然站立不动。 云生施展大力神猿拳,身形在空中不断地翻转,再次连射八剑,剑剑快若流星,又有三人中剑躺下,三具僵尸停止了行动。 但是,仍有五名鞭尸人躲过飞剑,云生猜测这五人应该是五名万人侯。 突然一名鞭尸人大喊一声,四名鞭尸人中有二人指挥僵尸向云生冲来,另外两名指挥僵尸向名珠冲去,最后一名鞭尸人却向洞外跑去。 云生大惊,急忙上前阻挡,但是却被两具僵尸挡住了去路。 片刻功夫,只听洞口外传来一声刺耳的、撕心裂肺的叫声。 “糟了,鞭尸门的十万王快来了!”云生和名珠二人同时惊道。 第316章 抢夺百万皇尸体(二) “名珠,赶快挡住他们,我去找尸体!”云生大叫道。 “好的,快点!”名珠此时也是心中十分着急,一旦鞭尸门的十万王到来,洞中狭窄,到了那时,他们二人可是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名珠脚踏戏水步法,躲过僵尸的攻击,不断口念旋风术,一股旋风骤然出现,挡于僵尸之前。 云生怕鞭尸门的百万皇、十万王返回,不敢与众鞭尸人恋战,乘此机会,遂立即使出飞翔术,快速地从山洞中央向另一头飞去。 只见在山洞的一侧,有一个巨大的池塘,里面躺着一人,全身乌黑,面部已有部分皮肉溃烂,露出森森白骨,甚是吓人。 云生使出旋风术,将那僵尸包裹其中,遂向名珠大声喊道:“快走!” 就在这时,突然从最边上的一个山洞中跑进来一人,全身红光大放。 “糟了!鞭尸门的十万王回来了!”云生和名珠同时大惊道。 云生立即指挥旋风向鞭尸门的十万王攻去,那十万王一掌拍出,真气外放,旋风当即溃散,云生和那具僵尸齐齐落于池塘之中。 鞭尸门十万王正欲再次出手,名珠一道旋风袭来,挡于鞭尸门十万王和云生中间。 云生乘此机会,连忙口念雷球术,一个雷球快速在手中形成。 就在这时,那鞭尸门十万王已经穿过旋风,出现在云生的面前。 云生心急,左手一把抓住僵尸,身体急速向后退去,右手一挥,一颗雷球直接朝那鞭尸门十万王扔向,同时急速向名珠身边靠近。 那鞭尸门十万王似对雷球十分忌惮,连忙后撤躲避。 这时,只见从山洞中窜进两位十万王僵尸,直奔云生和名珠而来。 云生大惊,两具十万王僵尸加上一名十万王鞭尸人,那就是三名十万王战力,自己和名珠怎么脱身? 情急之下,云生顺手再将一颗雷球向最近的一名十万王僵尸扔去。 僵尸丝毫不惧,挥拳迎上。 雷球炸开,丝丝电光,缠侥在僵尸身体之上。 突然,僵尸身上青烟冒起,猛然间化作一团火球,燃烧起来,并且站立不动,似乎失去了控制。 “原来如此!”云生大喜,不经意之间,他竟然找到了僵尸的致命弱点。 就在此时,那名鞭尸人十万王和另外一具十万王僵尸从两侧向云生和名珠飞来。 云生再聚雷球,一个雷球扔出,只奔僵尸十万王。 雷球击中僵尸,雷丝缠绕其身,僵尸顿时又化作一团火球,燃烧起来,站立不动。 当年云生修为还是千人将之时,便已能一次性聚集四枚雷球,在四渡马家河之时,他便聚集雷球炸毁了桥梁。 如今云生已是万人侯修为,一次性可以聚集六枚左右,且雷球的威力比那时大了许多。 就在云生射出雷球的同时,名珠口念旋风术,一阵旋风卷过,卷起池中的药水和尸体,快速地阻挡在了鞭尸门十万王的面前。 旋风旋转,药水如雨,一时阻挡了鞭尸门十万王的视线。 云生看后,心中欢喜,雷球可以毁去僵尸,却对鞭尸门十万王杀伤力不大。 但是,山洞之中地方狭窄,又有众多的药池和药水,能够轻易地化作漫天飞雨。 云生趁此机会急速后退,口中吟唱道:“亲爱的风之元素,我的伙伴,请聚集我的身边,化作漫天飞舞的身影,自由地旋转吧——旋风术!” 一道一丈大小的旋风凭空出现,旋风不停地旋转,快速地游走,卷起药池中的药水和尸体,四处肆虐。 一时之间,山洞之中,狂风大作,药水如雨。 名珠见状,也是不停地口念旋风术。 两道旋风一左一右,像一对花样滑冰选手,手牵着手,不断地旋转,快速地移动,横扫整个山洞。 山洞本就狭窄,在两道旋风的横扫之下,整个药池中的药水和尸体,全部被卷入了空中。 一时之间,山洞之中,风雨交加。 被卷入旋风之中的,还有四具僵尸。 那四名鞭尸门的万人侯见狂风暴雨袭来,连忙朝洞口跑去。 此时的鞭尸门十万王却是身处风雨飘摇之中,漫天的药水直袭击得他连眼睛都睁不开。 “啊——”鞭尸门十万王一声大喊,右拳打出,全身红光绽放,将眼前的风雨击打得无影无踪。 “快走!”名珠一把拉上云生,便往外跑。 云生紧跟在名珠身后,右手抓着尸体。 鞭尸门十万王闯过旋风,见名珠和云生二人向洞口跑去,心中大急,再次身绽红光,一掌向二人击去。 云生的左手被名珠拉着,右手抓着尸体。 情急之下,云生右手举起尸体,挡住鞭尸门十万王的攻击。 “嘭”的一声,鞭尸门十万王一掌击打在尸体之上,直撞得名珠和云生二人迅速向前飞去。 鞭尸门十万王一掌击打在尸体之上,不料尸体却是完好无损。 名珠和云生二人顺势向前飞去,来到一处山洞的洞口。 名珠口念旋风术,带着云生和那具尸体连忙向外飞去。 二人刚刚飞出洞口,只见空中有十几人正向洞口飞来。 云生和名珠二人大惊,云生右手抓着尸体,朝名珠大喊道:“快跳!” 二人正欲下跳,就在这时,只见那僵尸突然眼眶睁开,内无眼瞳,一掌向云生心口拍来。 云生顿时犹如被万钧巨石击中,左胸衣服完全破裂,露出里面的白色内甲来。 “嘭”的一声,云生倒撞于峭壁之上,一口鲜血随之喷出,身体随即朝下方的万丈深渊快速坠去。 名珠大惊失色,大喊道:“云生哥!”连忙也朝下方深渊飞去。 隐世门百万皇顿时大惊,手中长剑犹如一支利箭一样朝鞭尸门主扔去,同时大声喊道:“挡住他。” 鞭尸门主身形被长剑被阻,江南兵家两位百万皇大喊一声,黄光绽放,领域施展。 一个舍弃百万皇僵尸,从侧面挡住鞭尸门主,一个从上方直攻鞭尸门主的头顶。 鞭尸门主被两位百万皇围攻,一时无奈,只好快速向后飞去,而后指挥两具僵尸百万皇挡住江南兵家的两名百万皇。 鞭尸门主远去,那尸体突然眼眶一闭,自高空坠落。 隐世门主急速飞去,一把抓住僵尸,大声喊道:“撤!” 隐世门三位百万皇和五位十万王急速后撤,逃之夭夭。 此时云生已经完全昏迷,身体自万丈高空自由落体,名珠紧随其后。 鞭尸门主见隐世门众人离去,气得大喊一声,却又无法。遂又对身边的一名鞭尸门十万王道:“去将那掉落的尸体捡回来。” 鞭尸门十万王道:“是。” 随即跟随在名珠和云生身后,快速下坠。 名珠口念飞翔术,待快到地面之时,身体突然加速,左手一把抓住云生,象一只大鸟一样沿着深渊峡谷快速向前飞去。 身后的鞭尸门十万王见二人向前方飞去,速度奇快,追赶不上,纳闷道:“难道是百万皇?” 第317章 养伤 名珠提着云生,一连飞过好几个山头,见无人追来,这才赶紧寻得一处山头落下。 名珠见云生昏迷不醒,心中着急,赶忙用手搭在云生鼻孔处,感觉尚有气息。又搭脉搏,只觉微弱跳动。 名珠将云生扶起坐正,在身后轻微一掌,云生顿时喷出一口鲜血来。 名珠又连拍三掌,见云生不再吐血,这才赶紧取出一粒复元丹,喂于云生口中。 右手把脉,只觉仍有跳动。遂再不敢耽误,口念飞翔术,直奔青岚城而来。 半夜时分,京城青岚已遥遥可见,万家灯火,灿烂辉煌。 名珠在靠近名府的一处山头落下,抱起云生,赶紧往名府跑去。 进入名府,名珠一边奔跑,一边大声喊道:“二爷爷!二爷爷!” 老叫花子从内院走来,见到名珠,高兴地道:“我的小宝贝儿,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名珠眼泪汪汪地道:“二爷爷,快救救云生哥。” 老叫花子见名珠怀中抱着云生,两眼泪花,遂不再开玩笑,连忙道:“放下!” 名珠将云生放下,老叫花子身绽黄光,右手抚于云生胸口,沿着四肢一番抚摸,而后收起黄光。 手抚短须,沉思片刻,这才缓缓道:“经脉俱断,五脏移位,除非有大罗金丹方可救命。” 名珠一听,一下子伏于云生身上,大哭起来。 老叫花子站立一旁,长叹道:“这就是红尘啊!有生有死,有聚有别。聚合有缘,离别有份啊!” 突然,名珠抬头,望着老叫花子道:“二爷爷,您看好云生,我去去就来。” 遂口念飞翔术,飘然而去。 老叫花子见名珠直接飞于空中,大惊道:“风雷魔法!” 至第二日黄昏时分,名珠返回,来到名府,又大声地叫道:“二爷爷!二爷爷!” 老叫花子走出房门,“小宝贝儿,到这儿来,快过来!” 名珠急忙奔向房间,打开包袱,里面装有三十余个瓶瓶罐罐。 名珠拿起一瓶道:“二爷爷,这是治疗五脏的。”又拿起一瓶道:“这是治疗经脉的。” 老叫花子看着瓶瓶罐罐,心中惊讶不已。但此时救人要紧,遂不再问,说道:“先治五脏,再治经脉。” 于是先打开一瓶治疗五脏的药水,扶起云生,倒入口中。而后全身黄光大绽,右手按于云生的胸腹部,一圈一圈不停地抚摸着。 半个时辰后,只见老叫花子满头大汗,这才停下手来,道:“不要给他吃,也不要喝,明天这个时候叫我。”遂离开房间。 名珠双眼含泪,端来一盆清水。将手帕弄湿拧干,轻轻擦去云生嘴角的血迹。 又将云生沾满鲜血的长衣,用长剑一一划破,而后一块块取下。生怕惊动云生半分。 第二日,老叫花子又来,拿起一瓶治疗经脉的药水服于云生。然后又身绽黄光,右手按照十二经脉的顺序一一推拿按摩。 半个时辰后,又是大汗淋漓。 第三日,第四日…… 一日治五脏,一日治经脉,交替进行。 至第十二日时,云生终于醒来。 只见自己全身赤.裸,名珠正用清水为自己擦试身体,轻手轻脚,生怕惊醒了自己,俨如一位妻子。 云生心中感动,正欲说话,直觉全身疼痛,使不出半点力来。 名珠见云生醒来,顿时大喜,遂又害羞,一时脸红,桃花绽放。忙阻止云生道:“别动!” 遂轻轻地将一长衫盖于云生身上。 老叫花子见云生醒来,心中惊喜。 待到云生睡去,老叫花子这才看向名珠,轻声地问道:“你是风雷战神的传人。” 名珠也不再掩饰,便将自己的遭遇详细地告诉了老叫花子,自己所拿的这些治疗五脏和经脉的药物正是风雷战神所留。 老叫花子听后,喜忧参半。 高兴的是名珠和云生二人传承了风雷战神的绝学,忧虑的是怕江南兵家知晓,会引来杀身之祸。 老叫花子沉思片刻,再次叮嘱名珠:不到迫不得已,万万不可亮出风雷魔法。 名珠笑嘻嘻地说道:“放心吧,二爷爷,我们会小心的。”遂后又叹气道:“只是云生哥为了完成任务,已经被离人狂那老贼知晓。” 老叫花子仰天长叹道:“离人狂既为一代铸剑大师,应该会珍惜荣誉,不会做出背信弃义之事吧!” 名珠也叹道:“但愿吧!” 老叫花子又道:“此时,我们应当宜友不宜敌,暂时稳住离人狂。待到你们二人都成就了百万皇之后,也就不用这么担忧了。” 名珠听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有了风雷战神的药物治疗,云生的身体恢复得很快。 至第十六日时,云生已能喝下清水。 至第二十日时,云生已能喝下稀粥。 至第三十日时,云生已能轻轻转身。 至第三十八日时,云生已能坐立。 但,此时药水也已用完。 在第十日时,铸剑大师离人狂来到名府。见云生躺在床上,双眼紧闭,神志昏迷,身形消瘦,颧骨高耸,不能吃,不能喝。 名珠见到离人狂,不理不睬。 离人狂过意不去,给老叫花子留下一大壶“落千红”后,又赶紧离去。 在第二十日,离人狂再次来到名府,带来了一大包百年丹红花、五叶玲珑草、千年黑芝和梨山还气丹,另加一大壶“落千红”。 离人狂连连道歉,又好声安慰一翻后,这才与老叫花子二人喝酒作乐去了。 离人狂带来的灵芝妙草效果确实不错。 一个月后,云生已红光满面。 两个月后,脸圆发胖。 三个月后,肚子上已长出膘肉。 四个月后,已经变成了一个大胖子。 名珠取笑云生为“小胖子”。 在名珠的悉心照顾和调理下,云生的身体恢复得很快。 两个月后,已能下床,吃喝拉撒可以自理。 三个月后,已能正常行走。 五个月后,每日开始习枪弄棒。 离人狂中间又来过一次,带来了好些奇珍异草,并说隐世门百万皇的尸体已经带回,并承诺为云生打造一套神兵,然后又与老叫花子二人一起去喝“落千红”了。 云生对名珠的悉心照顾感动不已。 每每名珠给云生喂饭之时,云生都要搂着名珠的腰肢。吃过饭后,还要亲一口名珠。 云生对师父风雷战神更是感激不已。若没有师父留下的药水,自己恐怕早已一命呜呼了。 云生感觉,这五个月是自己一生之中最幸福的五个月。 第318章 雷网术 这一日,云生练习完“梨花雨枪”后,顿觉浑身舒服,百骸舒畅。 云生心情大好,接着又开始练习风雷魔法。 “亲爱的雷之元素,我的伙伴,借用你无穷的愤怒,覆盖黑暗的世界,焚尽一切的肮脏与罪恶,迎接胜利的光明吧——雷网术!” 雷电不断地在云生的双手聚集,而后化作一张大网,接而缠绕在云生的双臂,最后蔓延至云生的全身。 只见云生全身雷丝缠绕,电光闪闪,灿烂夺目,仿佛穿上了一件雷电的外衣。 雷网术是云生最近修炼的一种雷之魔法。 如果说雷箭术胜在速度快,雷球术胜在威力大,好么雷网术则胜在覆盖面积广。 云生只所以想起雷网术,便是那日在鞭尸门的山洞之中,一颗雷球无意之间毁去了一具十万王级别的僵尸,这令云生感到十分地意外和惊讶。 云生为了帮助隐世门得到那具百万皇的尸体,险些丢掉了自己的小命。 按理来说,隐世门会十分感谢云生的出手相助。 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说,帮助隐世门抢得百万皇尸体,那是用十万大山不再袭扰镇南关南部二府作为条件而交换的。 自己与隐世门之间只是利益的交换,并没有什么感情上的感激与感谢而言。 “世上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朋友。”云生虽然对这句话不是十分赞称,但也觉得不无道理。 十万大山袭扰镇南关南部二府,只是隐世门的一时策略,隐世门的野心可不止完全在此。 如果将来金鹰王国与大德王朝开战,隐世门再次从中作梗,派兵再次攻打南部二府。 如果朝廷或是镇南王再次派自己对抗隐世门,到了那时,隐世门还会感谢自己吗?还会念当年之情而放弃袭扰吗? 答案很明确,这是不可能的。 如果自己与隐世门对抗,隐世门通过另外一种方法将自己参与夺取百万皇尸体之事告诉鞭尸门,鞭尸门会不会报复自己呢? 答案也很明确,这是肯定的,毋庸置疑的。 所以,云生决定加紧修炼雷之魔法,加紧修炼雷网术。 到了那时,如果鞭尸门敢报复自己,自己一个雷网术,便可叫鞭尸门的僵尸们全部化为灰烬。 一道一道的雷电犹如一条条小蛇游走在云生的体表,一圈一圈的雷电覆盖在云生的全身,滋滋作响。 此时的云生俨如雷神一般,雷电环绕,神圣不可侵犯。 过不多时,云生忽觉体内有什么东西逸出,在体外快速凝结成块。 云生停止了修炼,直觉身上如糊满了泥巴,奇臭无比。 虽然很臭,很难闻,但是云生却如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惊喜无比。 云生知道这些“泥巴”是体内的杂质淤出所致,体内残留的杂质在雷电的作用之下,逸出体外,继而凝结成块。 云生心中大喜,再次口念“雷网术”,继续用雷电激身。 接着又有大量的黑色杂质逸出,在雷光电丝之下,快速凝结成块。 云生找来清水,洗漱一番。 而后又继续用雷光电丝激身,又有黑色杂质淤出。 云生干脆来到山间一处小溪,小溪旁竹林茂密。 云生见四周无人,脱去外衣,再用雷丝激身。 水流将云生体外逸出的杂质直接带走,直到再无杂质淤出之时,云生这才了停止修炼。 云生伸展腰躯,直觉浑身无比舒畅。 接着打了一趟大力神猿拳,直觉百骸舒展,神清气爽。 云生来到小溪边,捧了一口水喝。 对着河水,只见自己消瘦了许多,与五个月之前无异。 云生大喜,于是直奔名府,以后名珠再也不用叫他“小胖子”了。 名珠见到云生,一时没反应过来,呆痴片刻,这才两眼放光,一下子跳到云生的怀中,双腿夹在云生的腰间,喜道:“云生哥,你又变瘦了,又变英俊了!” 云生点头,顺势亲了一口名珠。 云生将自己修炼的过程向名珠讲述了一番,道:“要不要给你也试试?” 名珠也不害羞,高兴地说道:“好啊!” 二人来到后山,名珠脱去外衣,只穿了一件粉色的纱衣和里面的内衣肚兜,背对着云生。 云生看着名珠完美的曲线,以及透过纱衣若隐若现的内衣,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想入非非,心不在蔫。 “云生哥,干什么呢?快点儿呀!”名珠催促道。 “好的!好的!”云生猛然幡醒,赶快口念“雷网术”。 大量的雷电在云生的双手凝集,接着云生双手一扔,雷电直接将名珠包裹其中。 因为名珠是第一次接触雷电之术,故云生扔出的雷电较少,少而且疏。 雷电覆盖在名珠的身上,名珠直觉全身酥麻,就像万千条虫子在身上爬一般。 名珠忍不住酸痒,来回地扭动身体,痒得咯咯直笑。 云生也是一会儿加大雷电的力度,一会儿减小雷电的力度,直逗得名珠大笑不止。 二人就这样一边用雷电击身,一边逗笑取乐,像两个八九岁的小孩子一样,青梅竹马。 过了一会儿功夫,名珠只觉体内有杂质淤出,正在身体之外快速凝结成块。 这时,名珠已经不再觉得酸痒,反而感觉浑身酸爽。 “云生哥,多来点雷电。” 云生听后,知道名珠已经适应了当前雷电的大小,于是渐渐加大了雷电的力度。 更多的雷电覆盖在名珠的身上,更多的黑色杂质从名珠的体内逸出。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天色渐暗,雷电电光闪烁,云生怕被他人看见,决定不再用雷电激身。 名珠洗了个澡,而后穿上外衣,站起身来,直觉身体轻盈,五脏舒爽。 云生看向名珠,只见名珠的身材更加完美,该凸的凸,该细的细,该翘的翘。 特别是那盈盈细腰,简直可谓是一手可握。 云生看得又有些呆了。 “看什么呢?”名珠见云生的眼神直直地盯着自己,口水都快留下来了。 云生猛然惊醒,道:“看我的三公主了。” 名珠笑道:“你的三公主在天上了!” 云生又道:“我不要天上的三公主,我要我身边的三公主!” 二人有说有笑,蹦蹦跳跳地向山下名府走去。 在接下来的几天,云生每日用雷电为名珠激身。 名珠体内逸出的杂质越来越少,到第五天时,名珠体内不再有杂质淤出。 名珠感觉犹如脱胎换骨一样,身体轻盈无比,好像不念风之魔法的咒语,便可以飞起来一样。 云生道:“下次我们给肃泰、茗蕙和风起试试。” 说着,云生想起三人,想起了军营,慢慢道:“不知道他们最近怎样?部队训练还正规吗?唉,我这个总镇当得也太失职了。” 说走就走,云生和名珠二人辞别老叫花子和名珠的母亲,骑上战马,便向军营奔去。 五个多月没有骑马了,仅骑行了一个时辰,云生便觉屁股咯得疼痛。 云生见前方路边有一片小树林,遂对名珠道:“名珠,咱俩到前方小树林休息片刻,如何?” 名珠见云生身体刚刚恢复,不忍心见他长途劳累,便道:“好的。” 二人下马,来到一片草地上休息。 云生躺在草地上,只见林间阳光斑驳,阳光透过树叶洒下七彩的光色,煞是好看! 云生死里逃生,直觉世界美妙无比,遂闭上眼睛。 名珠也躺在云生的旁边,闭上眼睛休息,二人都没有说话。 云生直听林间小鸟鸣叫,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光线透过树叶照射在自己的脸上,忽明忽暗。 秋风袭来,略带凉意,更觉舒畅无比。 身旁名珠体香传来,沁人心脾。 有名珠陪伴,云生更觉心中安宁无比。 二人就这样静静地躺着,享受着大自然的美好。 过了一会儿,云生坐起,侧目只见名珠仍躺在地上。 精致的五官,粉红的脸蛋,云生一时把持不住,只想亲名珠一口。 云生正欲俯身,忽觉身后寒气袭来。 第319章 刺客无影 “噗”的一声,一枚长剑直刺云生后心。 一阵剧痛传来,云生大惊,顺势向前一滚,眼光一瞟。只见名珠惊起,却再无他人。 云生忽觉眼前光影变化,连忙抽出“冷月”宝剑,一阵急舞,将自己裹在其中,风雨不透,泼墨不进。 长剑相交,叮当乱响。 云生向后一跃,跳出战圈,立于马匹一旁,仔细观察。 此时只见远处名珠也抽出宝剑,曲蜷身体,跪于地上,正仔细观察四周。 云生左右环顾,却无一人,心中纳闷。观察了好一阵子,再无任何动静。 云生正欲前行,名珠大喊:“别动!” 过了一会儿,名珠道:“云生哥,一起向前攻击!” 云生正欲前冲,直觉眼前有色彩变动,景物转换,几个转移,便朝树林移去。 云生正准备向树林冲去,名珠大喊:“不要追!”而后迅速向云生靠拢。 二人左右观察片刻,见毫无动静,名珠道:“上马,快走!” 二人骑上战马,直奔军营而去。 “名珠,那是什么人?”云生问道。 “刺客盟!”名珠道。 二人不再说话,马不停蹄,直朝军营赶去。 大约跑出了两百余里地,确定刺客盟的刺客追赶不上时,名珠和云生这才放慢马速。 二人下马,名珠关心地问道:“云生哥,你没事吧?” 云生摇头道:“没事。” 名珠转过云生的身体,只见后心衣服被刺出了一个小洞,露出了里面的白色内甲。 名珠道:“亏得有这战神内甲,你可真是福大命大!” 云生心有余悸,只是点了点头。 二人稍微休息片刻,便再次骑马上路。 一路上,二人不敢休息,快马加勒,二日后,终于来到了军营。 云生和名珠刚刚进入营区,夜荡义和邦战国赶来,向云生问好。 云生左右环顾,道:“进屋说话。” 进得屋内,云生将自己的遭遇向二人略作讲述。 邦战国听后,大惊失色道:“刺客盟?” 云生连忙问道:“邦兄知道刺客盟?” 邦战国点头道:“我在玄阳殿时,便听说刺客盟中万人侯以下,头号杀手便是无影。 这无影身披隐身衣,手持无影剑。 据说隐身衣非常奇特,能够根据周围环境的不同,自动改变颜色。只要站立不动,便与周围融为一体。 既便是刺客站在我们的眼前,用肉眼也是看不见。只有当他移动之时,才会出现连续不断的色彩变化。 这无影剑也很奇特。在白天根本看不见,仿若无物。只有在夜晚或月光下,才会发出丝丝寒气。 长剑过后,剑光不散,呈现白色。长剑一挥,白光一片,根本分不清哪儿是长剑,哪儿是剑光。 并且据说这无影,十年一代。百名少男少女,自六岁开始便在生死谷中历练。 只有最后那个通过考核且活着的人,才会得到隐身衣和无影剑,成为新一代的‘无影’。 这无影自小经过特殊训练,据说可以站立三天不动,一个月可以不喝水,不进食,非常可怕。 据说自无影诞生以来,从来没有失手过。而且无影一旦接手任务,没有时间限制,直到完成任务为至。 江湖上有句老话:无影出手,不死不休。” 众人听罢,都是大吃一惊。 “那怎么办?”夜荡义急忙问道。 云生和名珠听后,也觉得头痛不已,如鬼附身,即便是睡觉也不安稳。 “依我之见,目前只有向镇南王求救。他应该知道得更清楚,更详细一些。”邦战国道。 云生细想,现在只有两个办法。一是求救于镇南王,二是返回名府,庇护于老叫花子之下。 老叫花子太远,现在只有求救于镇南王。看镇南王能不能看在上次隐世门消息的情面上,给自己指条明路。 云生道:“夜兄,邦兄,你二人看好军营,我现在便去镇南王府。”说罢,云生便动身出发。 “稍等。”夜荡义道,“说不定那无影现在便在门口,等着你出门。” 云生听后,觉得夜荡义说得非常有道理。 夜荡义又道:“我先叫来一营将士,给您清理出一大片场地,你们再骑马出发。” 云生听后,心中一惊。自己心中慌张,都忘了必要的安全措施。 “夜兄,你出门小心。”云生叮嘱道。 邦战国道:“没事的,无影不会对别人下手的。” 云生听后,这才放心。 夜荡义叫来一千将士,手持长枪,对云生房间周围一直到军营门口的范围内逐一进行扫荡。 直到确认无人后,云生和名珠二人这才骑马出营,直奔镇南王府。 二人一路之上小心翼翼,时时刻刻手握宝剑,随时准备出手 耳旁清风吹过,云生以为是无影出手。 宝剑一阵挥舞,却无一物。 直到此时,云生才深刻地体会到什么是真正的“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一路上,二人马不停蹄,次日便来到镇南王府。 进得王府,来到镇南王的书房,二人这才心中大石落下。 云生抬头长嘘,直觉汗流浃背。 过了片刻,镇南王走进书房,见云生额头仍有汗迹,便问:“何事如此着急?” 云生上前作礼,便将自己遇刺的事情详细地向镇南王讲述一番。 镇南王听后,眉头紧蹙,缓缓道:“看来你这次得罪之人对你是恨之入骨啊!” 云生道:“定然是那丞相老贼所为,想报杀子之仇。” 镇南王听后,点头道:“知道就好。” 云生问:“镇南王大人,你可将无影的具体细节告知一二?” 镇南王抚须道:“这刺客盟一共有三位万人侯级别杀手,一为无影,二为无踪,三为无声。 无影身披隐身衣,手持无影剑,唯一的缺点便是在移动之时才会出现光影变幻。 无踪善于土遁。只要你站立在大地之上,随时都有可能受到地下的攻击,睡觉都很危险。 这无声手持长弓,长箭射出,无声无息。八百步内皆可出手,百发百中,箭无虚发。 这刺客盟一旦接手,就绝不收手。无影死,无踪上;无踪亡,无声继续,不死不休。 除非你远走他乡,刺客盟一时找不到。或是晋升十万王,旧单废去,另立新单。” 说罢,镇南王意味深长地看了云生一眼。 云生听后,顿觉头大。 名珠道:“云生哥,要不我们回名府吧,待晋升十万王后再回来。” 云生无奈地点头道:“只有这样了。” 镇南王听后,笑道:“晋升十万王,也不见得安全。刺客盟十万王级别头号杀手,人称人面桃花。可千变万化,随时易容化作你身边最亲近之人。” 云生和名珠听后,再次大惊失色。 “镇南王大人,那可有什么解决之法?”云生问道。 镇南王笑道:“不过,非要说解决之法,倒是有二个办法。” 云生和名珠抬头,同时问道:“什么办法?” 镇南王道:“第一个办法,便是你找到雇主,胁迫他撤掉任务。” 云生听后点头,而名珠则狠狠地说道:“与其这样,还不如宰了丞相那狗贼!” 镇南王听后,又笑了笑,继续说道:“这第二个办法嘛,刺客盟中有一条规矩,那就是如果你能活捉刺客,那刺客便归你了。” 云生问道:“为什么?” 镇南王道:“失败之刺客还算刺客吗?” 云生这才醒悟过来,又问道:“镇南王大人,若是我能活捉无影,那刺客盟还会派出无踪或是无声吗?” 镇南王点头道:“会的,无影失败,无踪继续;无踪失败,无声继续,不死不休。” 云生听后,再次觉得头大。即使活捉了无影,还能活捉无踪和无声吗? 名珠狠狠地说道:“看来只有第一个办法了,杀掉丞相那狗贼!” 镇南王笑了笑,又道:“丞相府中有百万皇保护,不是那么容易刺杀的。” 云生和名珠听后,一时之间,完全失去了主意。 二人谢过镇南王,垂头丧气地出得镇南王府。 第320章 惊弓之鸟 二人不走南门,也不走北门,另走西门。绕了一个大圈,这才返回军营。 回到军营,云生的心中安稳了许多,毕竟人多热闹,有一定的安全感。 但是在夜深人静之时,云生一个人躺在床上,一股无端的寂寞涌上心头。 “无影”一下子又浮现在了云生的眼前。 无影,云生不知道是男是女,不知道长得什么模样,甚至就连大体的形状也不知道。 一条条、一道道、一片片变幻的色彩总是浮现在云生的眼前,令云生的眼睛五花缭乱,大脑一片混乱。 渐渐地,云生睡着了。 在梦中,一条条、一道道、一片片变幻的色彩再次浮现在云生的眼前,像一片马赛克一样,来回移动,让人看不清,摸不着。 “啊——”云生一下子从梦中惊醒,右手自然地抓起身旁放置的“冷月”宝剑,一阵挥舞。 一道道银色的月光掠过,组成一片片银色的丝带,久久不能散去。 但是,房间内却是一片安静,除了云生粗重的喘息声。 云生摇了摇头,一屁股坐在床上,哪有什么“无影”的踪迹。 云生睁大双眼,再也睡不着了,直到营区中嘹亮的哨音响起,云生这才发现——天已经亮了。 云生又继续躺了一会儿,直到第二次哨音响起,云生才发现,该吃早餐了。 想起早餐,云生不由地感觉到一阵饥饿。 这几天来,“无影”如影随行,弄得云生茶饭不思,心神不安,根本就没有好好地吃过一顿饭。 云生整理了一下衣装,准备开门出去。 就在这时,“无影”二字突然又涌上云生的心头。 云生转身,拿起“冷月”宝剑,系于腰间,右手紧紧地按住剑柄。 推开门,一道亮光直刺得云生睁不开眼来。 云生顺手抽出“冷月”宝剑,一阵挥舞。 银光道道,破空刺耳。 一阵微风吹来,云生脑袋这才清醒——门口那有什么“无影”。 云生双眼左右一视,站立了大约三息时间,直到完全感觉自己的眼前没有光影变化时,这才走出房间。 云生一边前行,右手时刻紧握“冷月”宝剑,双眼不断地瞟来瞟去,观察着左右的色彩变化。 “吱——”,一间房门突然打开。 云生大惊,右手不自觉地向前一动,“冷月”宝剑拔出了约一寸有余。 “云生哥!”名珠见到云生神色紧张,右臂微动,“冷月”宝剑已经拨出,顿时被吓了一大跳。 云生见名珠从房间内走出,这才心安。 “昨晚没有睡好?”名珠见云生双眼布满了血丝,关心地问道。 “没事!”云生摇了摇头。 名珠盯着云生凝重的脸色,知道云生在说谎。 名珠赶紧返回房间,将“断虹”宝剑系于腰间,来到云生的身边,用右手挽住云生的左臂,而左手则搭在“断虹”宝剑的剑柄之上。 有了名珠的依靠,云生顿时觉得心中安定了许多。 “总镇大人好!” “总镇大人好!” “总镇大人好!” …… 云生和名珠一直前行,身边路过的将士们不停地问候着云生。 云生脸色凝重,已经完全没有了平时的随和,只是机械地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 夜荡义见名珠搀扶着云生,而云生的脸色却十分地难看,于是一下子明白过来,走到了云生的右侧。 夜荡义有一句没一句地与云生聊着,三人很快便来到了饭堂。 至于夜荡义说了什么话,云生根本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总镇,近来部队训练已进入疲劳期,我想组织一次百人师比武大赛,激发一下将士们的训练热情,您看怎样?” 云生点了点头,继续嚼着馒头。 “那您看怎样奖励是好?”夜荡义继续问道。 云生仍然点了点头,端起一碗汤喝了起来。 夜荡义与邦战国二人相互一视,摇了摇头。 “总镇,要不要给你派一伍亲兵,跟随在你的左右?”邦战国提议道。 云生又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夜荡义与邦战国二人再次相互一视,又摇了摇头。 吃罢早饭,云生和名珠二人来到房间。 云生刚要推门,却突然站住,用手挡住名珠。 名珠又被吓了一大跳,眼睛睁得大大的,迷茫地望向云生。 云生轻轻地拔出宝剑,一脚踹开房门,“冷月”宝剑一顿乱舞。 道道银色的月光掠过,书桌被砍成几节,书籍化为纸屑,窗帘空中飞舞。甚至连床铺、被褥也纷纷斩断,空中棉絮乱飞。 名珠见后,大惊失色。 云生手握“冷月”宝剑,双目不停地来回转动,仔细观察,直到房间内一切都归于平静之后,这才将“冷月”宝剑归于鞘中。 名珠看着乱七八糟的房间,此时此刻才深深地感觉到了云生心中的恐惧。 名珠将房间打扫干净,而后来到自己的房间,将自己的被褥铺盖搬到云生的房间,决定与云生共住一屋,以此安慰云生。 云生像个痴呆患者一样,就这样静静地望着名珠忙来忙去,却半点无动于衷。 名珠铺好床铺,将云生挽到床上,叫他躺下,而后自己侧卧在云生的身旁。 云生转身,紧紧地抱住名珠,很快便入睡而去。 名珠也是一直保持原来的姿势,身体动都不敢动一下,生怕弄醒了云生。 过了一会儿,云生鼾声渐起,呼吸均匀,明显是睡得很沉。 名珠这才轻轻地翻身,躺在床上。 突然,云生一个蹦子跳起,一阵拳打脚踢,动作极快,拳脚呼呼生风。 名珠顺势一个翻身,滚下床去,这才不致于被云生击中。 云生喘着粗气,站立在床上,转头看见名珠爬在地上,吃惊地问道:“名珠,你怎么爬在地上?” 名珠无奈地笑了笑,说道:“有人打我!” 云生纳闷地道:“谁?是谁?” 名珠指着云生,苦笑道:“是你啊!” 云生愣了愣神,见自己站在床上,名珠爬在地上,这才反应过来,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名珠站起身来,靠近云生,搬正云生的肩膀,说道:“云生哥,看着我。” 云生抬起头来,看向明珠的双眼,感觉明亮而亲切。 明珠道:“云生哥,这是军营,无影不会来的。” 云生听罢,点了点头,而后向后倒去,闭上双眼,不多时均匀的鼾声再次响起。 一直到下午时分,云生这才醒来,伸了一下懒腰,直觉得头脑清醒,浑身充满了力量。 云生左右环顾,发现名珠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去。 云生感觉有些饥饿,准备出门,吃些午餐还是晚餐,他也不知道。 刚准备出门,云生又转过身来,从床上拿起“冷月”宝剑,系于腰间,右手紧握剑柄,这才开门。 房门打开,云生吓了一跳,右手神经收缩,险些将“冷月”宝剑抽了出来。 只见在门口,有百十来号人身穿铠甲,手握长枪,为自己站岗放哨。 云生走出房门,向食堂走去。 一名百人师伍长大喝一声,100名将士将云生紧紧地团团围住,向前走去。 吃过晚餐,云生走出食堂,100名将士又将云生团团围住,直到来到云生的房间,而后持枪站立在云生房间的周围。 云生走在路上,心中十分别扭。什么时候,自己变成了国宝大熊猫,需要将士们一天24小时地保护着。 也不知什么时候,天已经黑了,房间内伸手不见五指,云生没有半点睡意,睁大眼睛,望着屋顶。 “云生哥,想什么呢?”名珠轻轻地问道,左手抚摸着云生的脸颊。 第321章 心理安慰 云生轻轻地道:“名珠,我现在脑袋有些乱,你帮我捋一捋。” 名珠点头,“好的,云生哥,你说吧。” 云生细想片刻,理了理思路,说道:“无影看不见,摸不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 我认为如今最安全的方法便是回到名府,庇护于老叫花子之下。” 名珠道:“这个主意是不错,但是容易种下心魔,将来你成就十万王时,说不准就会心魔突发,走火入魔的。” 云生点了点头,说道:“看来这个主意不行。那解决刺穿盟的追杀,最好的方法便是直接杀掉丞相,或是威胁丞相,让他撤掉任务,” 名珠道:“这个方法不错,但是丞相身边常年有一名百万皇和两位十万王保护,你怎么能够刺杀他呢?” 云生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道:“那我们就找机会绑架丞相最亲近的人,迫他就范,撤掉任务。” 名珠想了想,说道:“他也会绑架名门之人,同样胁迫你放人。” 云生看向名珠,说道:“那最后一种方法,便是我们远走高飞,隐居山林,让无影找不到我们。” 名珠听后,笑了笑,说道:“这样你还是会种下心魔的,即使无影找不到你,将来你晋升十万王时同样也会走火入魔的。” 云生听后,大脑再次一片混乱。 云生双手抓头,狠狠地将头发撕来撕去,说道:“这不行,那不行,怎样才行?” 名珠想了想,说道:“云生哥,你还记得我曾经与你说过的话吗?” 云生叹道:“什么话?” 名珠依偎在云生的肩头,说道:“若是那女子喜爱热闹,爱慕虚荣,只愿夫君高中状元,声名显赫,怎么办?” 云生又是一声长叹,道:“怎么办?” 名珠坐起身来,打开火折,将蜡烛点燃,双手放于云生的肩膀之上,轻声地说道:“云生哥,坐起身来,看着我。” 云生坐起身来,看向名珠,只见名珠正在对自己微笑,姣好的面容就像一只盛开的玫瑰花,令人一见倾心。 名珠道:“云生哥,我曾记得你说过,最好的防守便是进攻,对不对?” 云生点头。 名珠道:“云生哥,躲避永远解决不了问题,遇到困难,我们只有勇敢面对,解决问题。” 云生又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得对。” 名珠又微微一笑,说道:“你不是经常给我吹嘘你怎样四渡马家河,使用火牛阵,踏天梯、越绝壁、渡源水,带领枪骑第一营和弓骑第一营摆脱金鹰大军的四面堵截吗?” 云生苦笑了一阵,感觉名珠既在嘲笑自己,又在鼓励自己。 “那你说这次面对困境,我们该怎样摆脱刺客盟的追杀呢?”名珠问道。 或许是听到四渡马家河,使用火牛阵,踏天梯、越绝壁、渡源水,带领枪骑第一营和弓骑第一营摆脱金鹰大军四面堵截的英雄事迹,云生的信心一下子恢复了起来。 细想片刻,云生道:“名珠,你说得对,我们遇到困难,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面对困难,我们唯有迎难而上,正面面对,挑战困难,解决问题。” 名珠见云生的信心慢慢恢复,心中大喜,于是继续引导着说:“那怎样解决问题呢?” 云生细想片刻,脸神渐渐变得坚毅起来,“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我们要引蛇出洞。” 名珠点点头,开心地笑道:“云生哥,你说得很对,与其这样待命一毙,不如坦然面对,引诱“无影”主动攻击。” 云生点了点头,继续躺下身体,双手放于大脑之后。 云生躺在床上,眼望屋顶,回忆一生,一幕幕场景从眼前划过: 成人礼时上山打猎,遭狼遇虎,跌落悬崖。若非祖上有灵,长枪卡在缝隙之间,缓冲了下落的速度,自己必然会被摔得粉身碎骨; 千里寻父,大战龙虎关,面对几十万金鹰铁骑,连续战斗三日,血流成河,尸堆如山,自己死战到底,何时还想过自己的生命? 在石桥村时,金鹰铁骑扫荡村庄,自己与宽继贤爷爷几人对战金鹰铁骑,一不小心被长枪划破手心,身中巨毒。若不是宽继贤爷爷懂得草药之术,说不定自己早早地就已离开了人世; 风雨天气,雷鸣电闪,自己为了感应雷之元素,爬上山顶,靠近雷电,不小心被雷电击中。若不是有假和尚相救,说不定自己早就死于雷电之下; 后来四战泥石县、夜袭余水城、大战断家堡、阻敌西关河、守战石秀峰;四渡马家河,游击小扈山,踏天梯,跨绝壁,渡源水,那一次战斗不是置自己的生死于度外? 随后大月湖一战,两度突出重围,数次被金鹰万人侯击于马下,数次被金鹰铁骑的长枪击中后背。三万挥北旅将士最后只有他和夜荡义七人逃脱,形势何等危险,又什么时候考虑过自己的生命与安危? 逃出大王山,却不想又被与自己朝夕相处了数年,亲如叔叔的井盛这个奸细险些杀害;若不是自己假装愤怒,口念雷箭术,一箭置井盛于死地,说不定自己早已死在了井盛的钢刀之下; 再到后来阻击兽人,大战鞭尸门,掉落悬崖,若不是有师父风雷战神遗留下来的药水,自己早已命归西天。 十六岁从军,今年二十六岁,十年征战,哪一次不是九死一生,哪一次不是死里逃生,命悬一线? 这十年来,自己又什么时候怕过,怯懦过,退缩过? 而这次面对刺客盟,自己被吓得心惊胆颤,缩头缩脑,犹如惊弓之鸟,难道这就是自己的道心吗? 难道自己就用这种心态去“逆成仙”,晋升十万王吗?去实现自己的大红尘梦想吗? “不!”云生大喊一声,坐立起来,“我绝不退缩,我要与刺客盟一拼到底。” 名珠吓了一跳,道:“怎么呢,云生哥?” 云生狠狠地说道:“我要去宰了无影、无踪和无声。我要与他们死拼到底!” 名珠心中大喜,鼓励道:“好的,云生哥,我支持你!” 云生道:“名珠,无影善于隐藏,他可以一日不动,十日不动,就算他三年不动。 只要他动,只要他出现,我们可以使用飓风术,吹掉他的隐身衣,杀死他。 我们还可以用雷网术,麻痹他,击晕他,而后再宰了他。” 名珠一听,心中高兴,继续鼓励道:“云生哥,这是个好主意。我们的手段还不少了!” 云生点头,又道:“不过,当前最为重要的任务,是如何引诱无影主动攻击。 第322章 引诱 第二日清晨,云生和名珠一起走出房间。 云生看上去十分放松,走出房间后,先是活动活动了自己的身体,阔阔胸,拉拉背。 远处烨新桥经过,主动打起招呼:“总镇大人,起得早啊!” 云生笑了笑,也同样扬手打起招呼:“烨兄,早上好!” 云生手持长枪,腰悬宝剑,与名珠来到空旷处,对练了一阵。 对练完毕,云生开始洗漱。 云生弯腰,双手用冷水敷脸。洗脸之时,云生两眼左右仔细观察四周,心中万分警惕。 洗漱完毕,随后又来到饭堂,与众人吃过早饭,听了一番夜荡义、邦战国、樱子华、烨新桥、峙岳、略经天和月掷钊的报告。 对于部队目前的训练,云生非常满意。 云生道:“现在十万大山的隐患暂时解除,从今日起,停止步兵训练,全部进行骑兵训练。 早晚各一个时辰体能训练,早上后一个时辰进行长枪和刀法训练,下午进行骑射训练。 今后所有人不分枪骑和弓骑,全部要进行枪法、刀法和箭法训炼。 四个月后,即到春节,我们在春节之前,举行一次全旅百人师级别的比武大会,以此激发将士们的训练热情。” 众人听后,点头称是。 走出食堂,云生故作很高兴的样子,与名珠一路谈笑风生。但左手却时刻按在宝剑之上,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随时注意着周围的色彩变化,随时准备战斗。 这天晚上,云生再次走进房间。 刚跨入房门,云生手抽宝剑,一顿乱舞,道道银色的月光交织。 云生确定房中没有无影后,这才关好门窗,大胆睡去。 云生呼噜震天,但却两眼大睁,左斜右看,随时关注着门窗的动静。 但是一夜呼噜震天,门窗并没有半点变化,无影仍然没有出现。 这一日,肃泰和茗蕙修建完飞天战神庙归来。 云生见到二人,久别相逢,心中大喜,与众人一起喝酒欢迎二人。 酒罢,已是深夜,伸手不见五指。 云生装作自己醉酒,独自一个人向房间走去。 一路上,云生身体左摇右晃,步履蹒跚,但左手却一直按在“冷月”宝剑之上。 双眼不停地来回转动,观察着周围的变化;两只耳朵“高高竖起”,倾听着周围的一切声音。 一直走到房间,一路上没有半点动静。 云生进屋后,又是一阵剑光舞起。 房屋中,除过一张硬床板,早已没有他物。 震天的呼噜声再次响起,云生两眼大睁,左斜右看,随时关注着门窗的动静。 突然,窗户外闪过一道黑影。 云生立即跳起身来,曲蜷在床上,“冷月”宝剑已经出鞘,寒光四射。 云生半伏在床上,眼望窗户,原来是微风卷起树叶,飘过窗前,在月光的照射之下,呈现出一片移动的黑影。 云生重重地出了一口粗气,手抚额头,才发现额头之上,渗满了汗水。 很快云生的生日到来。十二月初四,他便二十七岁了。 整个军营放假一天,为云生庆祝生日。 云生心中高兴,与众人觥筹交错,来回互敬,不一会儿便喝得酩酊大醉,山公倒载。 最后在众人的扶持之下,才晃晃悠悠地回到房间,沉沉睡去,不多时便鼾声大作。 云生双眼大睁,两耳“耸立”,时刻关注着房门和窗户的变化。 一阵旋风吹过,吹起地面上的石粒,击打在窗户之上,发出轻微地噼里啪啦的响声。 云生右手一动,“冷月”宝剑出鞘,但随后屋外又归于平静。 又过了二十余天,年关即到。 除夕之日,军营举行大型比武竞赛,而后又大放烟花,大摆宴席,庆贺新春佳节。 云生喝得酒气熏天,不知所已。最后被将士们抬回到房间,不久房间内便传来震天的呼噜声。 一夜平安无事,无影还是没有出现。 云生心中着急,渐渐失去了耐心,烦躁起来。 自第一次被袭击之后,至现在已经有四个月的时间了。这四个月内,无影一直没有出现,好像消失了一样。又好似丞相回心意转,撤消掉了任务一样。 但是,云生清楚地知道:无影并没有消失,丞相置他于死地,为子报仇的心思也没有改变。 防范无影的袭击,还需时刻小心才是。 不过,这段时间来,云生倒是觉得自己的心神之力增加不少。 现在云生只要略扫一眼,便能够完全清晰地记住四周。只要周围的物景稍有变化,他便能清晰地察觉到。 有次云生刚从房间出来,风吹树梢,在月光下晃动。云生立刻抽剑,一顿乱舞,才觉四周无物。 停下来仔细一看,原来是树枝随风晃动,树影在不停地变化。 云生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只感觉自己有些神经过敏。 这日镇南王派特使来信,叫云生到镇南王府一趟。 云生和名珠二人骑马疾驰,不一时便来到镇南王府。 镇南王高座大堂之上,只见云生脸色凝重,遂问道:“无影还没有出现?” 云生摇头道:“没有。” 镇南王笑道:“刺客犹如猎豹。只有在你最意想不到、最放松或最激动的时刻,才会一击毙命。” 云生听后,不住地点头。 他回想起前世的自己,清晰地记得阻击训练时教员所讲的:阻击比拼得是耐心,谁的耐心好,谁便会赢得最后的胜利。 你可以一日不动,三日不动,十日不动。只要对方稍动,便是你射击之时,一击致命之时。 镇南王笑道:“云生,你知道习武之人晋升万人侯后,为什么要进行红尘历练吗?” 云生道:“红尘历练,就是不断地夯实自己的心态,不为情所困,不为色所惑,不为爱而喜,不为怨所恨。” 镇南王道:“道理你都懂,这就是为什么习武之人,万人侯多而十万王少的原因。 许多万人侯都是逃不过七情六欲,在心中种下心魔,最终成就十万王时,走火入魔,焚身而亡的原因。” 云生拱手道:“多谢镇南王大人教诲!” 镇南王笑了笑,说道:“所谓危机,便是危中有机,机中有危,危与机并立,危与机时刻相互转化。 如今无影追杀于你,表面上来看,是危险四伏,时刻都有性命之忧。 但是反过来说,你只要能够克服内心的恐惧,正面应对,主动出击,倒不失为一次很好的历练机会。” 真是“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云生听罢,顿时犹如醍醐灌顶,久旱逢甘露。心中的纠结一下子解开,感觉无比的轻松。 云生道:“多谢镇南王大人的指教,我明白了!” 镇南王笑了笑,见云生脸色豁然开朗,便知心结已经解开,于是说道:“最近老君湖农民叛乱不断。地方官员屡次清剿,无功而返。朝廷派你去清剿农民叛乱,兵部命令已到。” 云生听后,略微吃惊,于是问道:“清剿叛乱可以,不知我是否可以带三关旅前去?” 镇南王笑道:“朝廷末给你一兵一卒,你自带三关旅前去便是。” 云生大喜,道:“多谢镇南王大人。” 翌日,三关旅开始收拾钱粮辎重,三日后出发。 第323章 实地探访民情(一) 云生召集大家,对夜荡义和邦战国道:“夜兄、邦兄,我先和名珠、肃泰、茗蕙、风起几人前去,实地查探一番。你们二人带大队人马随后出发。” 二人道:“总镇自可放心前去便是。” 云生、名珠、肃泰、茗蕙和名风起五人素装打扮,各自腰系宝剑。肃泰手提大棍,将飞天战甲裹于包袱内,背在身后。 五人一人一骑,直奔老君湖而来。 (注:老君湖相当于鄱阳湖) 在路上,肃泰嚷道:“二哥,上次围剿十万大山,你不带我前去。这次我三十六式飞天棍法已经练成,你可要好好地让我大展身手一番才是。” 云生笑道:“放心吧,有你出力气的时候。” 五人一起,云生也感觉安全了许多。 时而云生和名珠、肃泰、茗蕙并列一路;时而肃泰、茗蕙在前,云生和名珠居中。 名风起不善言谈,一个人骑马总是落于四人身后,时刻保护着云生的后背。 五人俱是万人侯,云生相信,只要无影敢来,只要一击不中,便叫他再无返回之日。 这一日,五人来到老君湖畔,走进一家酒店,下马休息,点了几个小菜。 云生向小二问道:“小二哥,听说这里农民造反,可是真的?” 那小二一听,小心地问道:“你们几位是干什么的?” 云生笑道:“我等为同门兄弟姐妹,外出历练,游玩于此。” 小二听后,见五人身骑高头大马,或是腰系宝剑,或是手持大棍,一看便是江湖中人,这才放心,于是说道:“几位少侠,什么叫造反?我们这是起义!” 云生纳闷道:“为何起义?” 那小二长叹一声,道:“连年征战,朝廷赋税是越来越重。以前是十中取一,现在是三中取一。 我们听说朝廷其实是五取一,但是到了府县又变成了三取一,这让我们还怎么活啊? 另外,县乡举人、名流士人,凡是有功名在身的,都不用交税。 这些财主恶霸,个个捐钱买官,如今这赋税全落在了我们穷苦老百姓的头上。 还有,以前我们渔民只交捕鱼税,如今又开始征收船只税、渔网补织税。 最近竟然又收起了鱼头税,一鱼一文,每家每户每年不得少于五百文。 现在粮米价格上涨,食盐价格翻番,这让我们还怎么活?不造反,不起义,迟早都得饿死!” 那小二愤愤不平,越说越激动。 云生又想起在赏月楼中听到的那件事,远公子为求花魁一夜温柔,竟然毫掷万两白银。 丞相俸禄,一年不过千余两。万两白银,得搜刮多少的民膏民脂? 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 官宦子弟花天酒地,天上人间;老百姓却是赋税加身,水深火热。 五人一听,心中也是气愤不已。 肃泰破口大骂,手持铁棍要将那些贪官污吏的脑袋一一敲碎。 云生拦阻道:“三弟,莫要意气用事,我们了解了解再说。” 五人丢下一两银子,喜得那小二连连道谢。 一人之言不可信,五人决定打听一番,深入了解一下老君湖周边农民的实际情况。 五人来到老君湖畔的嘉柳县城。 进得县城,只见街道冷落,行人稀少。 此时天已渐黑,五人找了一家旅店住下。旅店生意冷清,五人一人一个房间。 略吃晚饭,五人便外出游转。 此时天上已飘起了小雪,五人雪中散步。 城中灯火零星,街道上空无一人,家家户户大门紧闭,一片萧条之景。 五人行走多时,只见前方灯火辉煌,门口停着十几辆马车。 众人好奇,走近一看,原来是一座青楼。 青楼女子见众人到来,个个浓妆艳抹,打扮得花枝招展,身穿薄衣纱裙,也不嫌天冷,嚷着、叫着直奔云生几人而来。 名珠、茗蕙二人抽出宝剑,怒目而视,直吓得那几位青楼女子哇哇大叫,转身便跑。 云生几人经过县衙,只见数十人站于门口,腰挎钢刀,戒备森严。一名守卫头领见几人靠近,远远大叫道:“喂、喂、喂,你们几个,滚远一点。” 肃泰大怒,正欲上前,云生一把拿住,给肃泰使了个眼色,“三弟且莫动怒,我们侦察后再说。” 肃泰冷哼一声,极不情愿地跟云生回头,边走边骂道:“狗奴才,小心爷爷用大棍砸碎你们的脑袋。” 云生几人返回,略作商议。让肃泰三人在外等候,自己与名珠到县衙一观。 二人脚踏戏水步法,轻轻一跃,来到墙头,只见院内有数十人来回巡逻。 云生、名珠二人抬头望去,见一处房间内灯火通明。 云生让名珠警戒,自己一个飞身,而后紧接着来个倒挂金钟,如同一只蝙蝠,倒悬与房梁之上。 云生醮了点口水,将窗纸捅破一个小洞。 屋内,只见一名肥胖商人模样的男子和一个留了一小撮胡子的瘦弱男子正在交谈,桌子上放着一沓银票。 只听那留有小撮胡子的瘦弱男子道:“哼,五千两,你打发叫花子呢?一万两一个举人名额,那可是明码标价,你以为我会贪污你的银两不成?” 那肥胖商人模样的男子答道:“县令大人,你给府台老爷说一声,我最近头紧。另外五千两银子,我先欠一年,明年保证还上。” 说着又拿出一沓银票来,笑嘻嘻地递于县令大人,“这点心意,是小的孝敬您的。” 县令大人接过银票,看了一眼,然后眉开眼笑地说道:“看你还稍微懂事的份上,我便说与府台大人。不过那五千两银子不能空口凭说,需立字为证。” 那肥胖商人连连谢道:“那是,那是,多谢县令大人。” 云生又重新立于房顶之上,心中十分不畅,遂对名珠简单讲述了一番,道:“这可真是买官卖官,官逼民反啊。” 名珠道:“要这些人何用?我去宰了他们。” 云生听罢,略微一声叹息,也不阻拦。 名珠轻轻一跃,破窗而入。那两人见有人持剑闯进,忙大声喊道:“来人啊!” 名珠上前,一剑一人,鲜血四溅,而后将桌子上六千两的银票揣于怀中。 此时只见院中有十几人向房间冲来。 云生坐于房顶之上,手拿瓦片,一片一个,十几名护卫齐刷刷地倒于地上,抱着肚子大声哭叫。 名珠从房中跃出,勾于房檐,略一用力,一个翻身,便立于房顶,手中拿着银票道:“六千两,补贴军饷吧!” 云生点头,拿上银票。 二人几个跳跃,来到院外,与肃泰三人汇合,回到旅店。 这一日,众人绕湖而行,又来到上湖县,只见几个官差正在明抢妇女,一名差役肩上抗着一名少女。 少女大约十三四岁的样子,面黄肌瘦,爬在差役的肩膀之上,正拳打脚踢,泪流满面,哭喊着叫喊着爹娘。 另外一名差役一脚将一名妇女踢翻,妇女倒于地上,口吐鲜血不止。 另有几名差役正在殴打一名老农,只见老农遍体鳞伤,不久便昏晕了过去。 几名差役收手,嘴里不断地谩骂着,一名差役又向老农身上吐了一口唾沫,骂道:“穷鬼,交不了年税,便拿你女儿来换!” 另外一名差役听后,笑道:“这小姑娘虽然干瘦如柴,但还颇有几分姿色。待过上两年养胖了,就可以卖个好价钱了!” 众差役听罢,一阵哄堂大笑。 “将这女孩放下!”肃泰手持铁棍,挡于道上,大声喊道。 第324章 实地探访民情(二)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阻拦我们办理公事?”一名差役喊道。 “公事?那便替阎王爷去办公事吧!” 肃泰说罢,持棍上前,来回三个横扫,另加两个竖砸,五名差役便已飞得飞,死得死,头破血流,五具尸体横陈在马路之上。 肃泰回过头来,对着云生,生气地说道:“照此下去,我都想做农民起义的带头大哥了!” 云生并没有责怪肃泰,如果肃泰不出手,他照样也会出手。 云生、名珠和茗蕙三人上前,将那老农和妇女以及小姑娘扶起,云生又从怀中取出十两银子,递于老农,说道:“老伯,这是十两银子,拿上给小妹妹买点新衣服和好吃的吧。” 老农接过银子,一时之间,急忙磕头称谢:“谢谢!谢谢!你们真是好人啊!真是观世音菩萨派来救苦救难的好人啊!” 一连侦查五日,走过老君湖周边五个县城,到处都是官府强征民夫,牵牛顺鸡之事。 农民身带枷锁,官兵皮鞭抽打,农民个个面黄肌瘦,处处怨声载道。 这一日,五人经过湖昌县。只见县城满目苍夷,县令被杀,库银被抢。 有人开仓放粮,百姓们个个手持盆罐,蜂拥而上,眉开眼笑。 云生五人静观多时,却没有动作。 粮仓内的粮食很快便被百姓们一哄抢光,百姓散去,那近百名放粮的义军也迅速撤离。 云生五人跟随那放粮的义军而去,只见义军驻扎在一个小村庄内。 义军手持斧锄刀叉,个个衣衫褴褛,显然都是些农民。 五人看罢,心中很不是滋味,略作摇头,骑马离去。 半个月后,三关旅大军到达嘉柳县。 云生让大军找一处平旷之地安营扎寨,严令大军私自外出。 虽然大家都是当兵之人,但是一万大军之中,仍难免存在一些兵痞流氓。 若是让这些兵痞流氓以执行任务为由,再骚扰百姓,抢劫钱物,或是顺手偷鸡摸鸭,牵牛溜羊,甚至有侮辱妇女之事发生,不仅损坏三关旅的声名,还会给百姓原本困难的生活雪上加霜。 云生五人年轻,面对老君湖周边这种现状,一时心中还真没有一个好的解决办法。 云生几人见大军而来,便急忙找夜荡义和邦战国二人商议解决之法。 夜荡义和邦战国听后,也是蹙眉摇头。 夜荡义气愤地道:“这是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我们现在杀了叛军,难道还能杀光所有的百姓?这长此以往,我看大德不灭也难。” 云生知道夜荡义对大德朝廷心有不满,也没有再说什么话。 此时,夜荡义突然站起身来,从腰间抽出腰刀道:“我这把钢刀是用来杀金鹰铁骑的,不是用来杀老百姓的。总镇大人,恕我难以出手。” 说罢,夜荡义一屁股坐下,扭过头去,不再作声。 肃泰这时也站起身来,说道:“夜大哥说得是,我们参军入伍,是驱逐鞑虏,收复河山的。可不是为那些贪官污吏充当打手,欺负百姓的。” 真是那壶不开提那壶,茗蕙轻轻地拉了一下肃泰的衣袖,叫他坐下,莫要再火上浇油。 云生道:“夜兄,我也不想杀这些百姓。我们现在需要想一个平息叛乱的法子。既不杀人,又能安抚百姓。” 大家听后,一时陷入一片沉默之中。 此时,邦战国突然道:“总镇,我倒是有个法子。” 大家一听,都向邦战国看来。 邦战国道:“我们找到义军头目,与他好生商谈,让他将义军散去即可。” 云生沉思片刻,说道:“这倒是个法子。邦兄、夜兄,你们先派出六千兵马,由六位老成持重的千人将带领,驻扎在叛乱的六个县城,只要守好县城便可。 我们五人带月掷钊,这便前往湖昌县义军的那个据点,顺藤摸瓜,找到义军总部所在,再与他们商谈。” 夜荡义扭过头去,一句话也不说。 邦战国见状,连忙说道:“总镇,你尽管放心前去,我和夜老弟安排即是。” 邦战国虽然沉默寡言,但却是在军营之中呆得久了,上下级之间奉合迎承之事却做得很好。 与夜荡义的直性格来说,二人是一互一补,一动一静,搭配得十分默契。 当然,云生也并没有生夜荡义的气。 像夜荡义、肃泰这种直性格的人,他最喜欢。虽然性格有点倔,说话有时有点冲。 当日云生五人,带着月掷钊骑马赶往湖昌县那个小村庄。 到达小村庄时,已是傍晚时分。 只见村内炊烟袅袅,在村内一块平地上,架起了一口大锅。锅里熬着米粥,上面撒了一些绿菜叶子。 村民们整齐地排好队,一人手中拿着一个碗,依次打饭。 旁边有几个人身穿简单铠甲,手持长矛大刀。 其中有一人,约摸五十来岁,手持长枪立地,大声喊道:“保持队形,人人有份。” 村民们打完饭后,那半大老者这才带着十几名身穿破烂铠甲的村民,最后打饭。 云生看罢,心中凄凉。没想到老百姓的日子竟然过成了这样,但也同时暗暗佩服那半大老者,能够以身作则,与大家共患难。 吃完饭后,众村民散去。 半大老者带领十几名身穿破烂铠甲的村民走进一家院落,坐于一简单的石桌旁,开始向其他人询问情况。 云生六人乘此走进院落。 义军大惊,十几人手持刀枪,向云生等人砍来。 月掷钊前出,如同鬼魅一般,十余招便将众人刀枪卸下,一一打倒在地。 半大老者站起身来,见月掷钊身手敏捷,云生等人气宇轩昂,一看便知不是非常之人,便道:“不知众位来此,有何贵干?” 云生知道,像这种能与下属同患难的人,心中的信念必然十分坚定,对上级必然也会十分忠诚。 如果用强,即便是死也不会轻易屈服。 云生上前,拱手道:“老伯,我乃镇南王麾下总镇云生。今日带大军前来,特来平息老君湖叛乱之事。” 那半大老者听后,冷笑道:“平息叛乱?原来是帮朝廷的走狗!要杀要剐随你便,想要在我这里套出话来,老夫即便是死,也不会说!” 说后挺直腰板,侧过头去,一副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的样子。 云生笑道:“老伯莫要生气。看老伯模样,以前也定然是一位军人吧。” 那半大老者看了云生一眼,转过头去,却不说话。 云生笑道:“老伯,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原是龙虎关一名战士。”遂又指向名珠等人道:“这位是名门名珠小姐,这位是名门名风起公子,这位是肃泰公子,这里是宽茗蕙小姐,这位是原云海关月掷钊千总。” 那半大老者听到名珠和名风起是名门之后,顿时大惊,脸色大变,不由得对众人多看了几眼。 第325章 寻找义军老巢 云生见这半大老者脸色有变,知道自己所说的话犹如一块敲门砖一样,敲开了这位半大老者的“心扉”。 名门一门为国,素有“军中之魂”的美誉,不仅在军中,同样在民间,都有着十分崇高的地位。 名老夫人去世,十二大百万皇护葬、百万将士跪拜,已经都快成为一段传奇,在民间四处传唱。 名门之主名越被大金王朝册封为雁殇堡城隍,并修建英烈祠,让名门之名更上一层楼,声名远扬。 所以,在民间、在老百姓的心目中,名门就好比是一块金字招牌,是忠、义、孝、信、勇的集合体。 更何况,云生从这名半大老者的站姿可以断定,这名半大老者曾经是一名军人。 只要是军人,必然崇拜名门、信任名门。 果不其然,半大老者转过身来,对着名珠和名风起拱手道:“小老儿拜见名门!” 名珠和名风起点了点头,说道:“老伯不用客气。”遂又看向云生。 这半大老者半世为人,深谙世事之道,从众人的眼神之中可以看出,六人之中以眼前的这名年轻人为核心。 不过,这半大老者看了云生一眼之后,又转过头去,不再说话。 云生又道:“老伯,我等父辈,均是三关将士,为抵御金鹰铁骑而为国捐躯。 我等从军,都是为了驱逐金鹰,收复山河而来。 但是,作为军人,却是身在军中不由人。 此次朝廷派我等前来,平息老君湖一带农民叛乱,我等几人走县过村,探访民情,看到得尽是县官土豪欺压百姓,鱼肉乡民,无恶不做,逼得乡民造反,心中也是十分气愤。” 那半大老者又看了云生一眼,冷哼两声,转过头去,不理不睬。 云生并没有生气,而是继续说道:“老伯,请您相信,我等虽然是军中之人,命不敢辞,但绝对不会将刀枪对准百姓同胞,滥杀无辜。 今日我们前来,便是仔细查探情况,以寻求一种和平解决之法。” 半大老者听后,冷哼道:“亏你等尚有人性。不过任你说得天花乱坠,我也不可能出卖同党,助纣为虐。” 此时,名珠上前道:“老伯,不知如何才能显示我们的诚意呢?” 半大老者道:“你们去杀了那些贪官污吏,土绅豪霸,我便相信你们。” 名珠笑道:“半个月前我们在嘉柳县一带暗访,见当地县令与一名商人权钱交易,一时气愤之下,正是由我宰了那县令和商人。” 半大老者大吃一惊。 嘉柳县一事,他也早有耳闻,原以为是义军其它人所为,却没想到是眼前这位漂亮的姑娘所为。 遂又多看了名珠一眼,但似乎又不太十分相信。 此是肃泰上前,大声道:“老头,半个月前,我们在上湖县为了救一名小姑娘,我一怒之下,用我这手中大棍砸死了五名官差,你可听说?” 说着,肃泰举起了自己手中的飞天神棍。 那半大老者听后,连忙看向几人,眼神闪烁,似信似疑。 云生连忙指着肃泰、名风起、名珠、茗蕙四人道:“正是我们五人。” 那半大老者这才相信,缓缓地说道:“听说过此事,听说有五位江湖侠士,三男二女,在上湖县打死了五名官差。” 肃泰笑道:“这回信了吧,便是我们五人。” 名珠紧接着道:“家父乃莽江战线都督名秀百万皇,我以名门的信誉担保此事,如何?” 那半大老者想了片刻,说道:“我且相信你们,不知你们想怎么办?” 云生道:“我想与你们义军首领一谈,寻求和平解决之法。” 那半大老者又沉思片刻,说道:“好吧!” 众人在村中休息了一日。第二日,五人上马,在半大老者的指引下,向一片丘陵地带走去。 半大老者见云生等人少了一人,便问道:“还有一位军爷呢?” 云生道:“我让他先去军营报告,没我命令,大军不得妄动。”那半大老者看了又看云生,似是满腹怀疑。 在路上,云生想起了宽继贤老人教他的与人套近乎的二十四字口诀:攀老乡,认亲戚;谈爱好,吹捧人;讲故事,卖玄虚;拉感情、收买人。 云生道:“我观老伯身梁笔直,凡事都能以身作则,与将士百姓同甘共苦,想必老伯年轻时必定是一位军人吧。” 那半大老者听后心情舒畅,道:“我姓度,原是东海水师一名伍长,退役后便回家养老。” 云生见这半大老者已经开始与自己对话,知道“攀老乡,认亲戚”这一招开始管用,毕竟大家都是军人嘛。 军人见军人,犹如老乡见老乡。 这是一个好的开头,只要这半大老者开始说话,便是双方开始沟通的好兆头。 云生又道:“度伯,你可知我带领的这支万人队番号是什么?” 云生这一招,名为“卖玄虚”,以此引起他人的注意。 果然,度姓老者说道:“愿闻其详。” 云生道:“我旅名为三关旅。自三关失守,京城沦陷之后,我等在莽江以北共举义旗,反抗金鹰。 我爷爷,也就是这位宽茗蕙小姐的亲爷爷宽继贤老人组建三关寨,寨里所有将士都是原三关将士。 后来爷爷在大月湖一战中为国捐躯。 我等南渡莽江,投奔镇南王麾下之后,招集原三关将士或后裔,组建了三关旅。” 度姓老者听后,心中吃惊,不由得对云生有所好感。 云生察言观色,知道“卖玄虚”这一招已经管用,又开始“讲故事”。 凡正路途遥远,闲着没事,云生便开始将自己自龙虎关大战后的诸般经历,细细讲来。 什么四战泥石县,自己身中枪毒,险些死去;什么夜袭余水城,以四人伤亡全歼余水县金鹰守军; 什么大战断家堡,断燕山舍身取义,血洒长空;肃泰的爷爷肃尚和茗蕙的三叔宽洪渡以及大哥宽仁泽,还有猛虎千人将战死; 什么风雪小扈山,组建三关寨;什么阻敌西关河,守战石秀峰,自己的义父、茗蕙的父亲宽洪济战死; 再到闯荡洪南莽北,游击小扈山,甲飞龙为了引诱金鹰铁骑,率领弓骑第一营出走小扈山,最终为国捐躯。 直到后来的大战大月湖,宽继贤爷爷中箭身亡;肃泰的父亲肃长青生死不知。最后自己又被奸细井盛所害,险些死在了井盛的屠刀之下,三万挥北旅将士仅有他和夜荡义七人逃脱。 最后又讲到大战兰芽古道,击败兽人,火烧南北高峰,直到组建三关旅。 云生讲得声情并茂,大义凛然,在讲到义父宽洪济和爷爷宽继贤二人死去时,一时触景生情,泪流满面。 身边的肃泰一直默默无声,而身后的茗蕙却是掩面痛哭,一时泪流不止,忙得名珠手忙脚乱,安慰不止。 度姓老者听着,心中也是吃惊不已,当听到肃尚、宽洪渡、宽仁泽、宽洪济、宽继贤和肃长青一个个为驱逐金鹰,收复山河而先后死去时,一时感动得泪流满面,点头不止。 度姓老者渐渐地对云生等人敬佩起来,看着云生,意味深长地说道:“云生总镇,从军路险,要时刻当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