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错认李二为亲爹》 第1章 你知道玄武门吗？ 大唐。 万年县偏僻的一处庄子。 “唉！” 秦渊坐在台阶上，长叹了一口气：“这都武德九年了，还得等到啥时候，我才能跑路啊？” 想想来到大唐之后这三年的生活。 尼玛。 有毒啊！ 穿越到谁身上不好，竟然穿越到了个傻子身上。 一穷二白不说，还摊上个混账老爹，除了给他留下一位年迈体衰的老仆之外，竟是连面也没见过。 这不是妥妥的地狱开局吗？ 起初他还以为自己有着千年的学识，想在这大唐混混，随便干点事，这不是手到擒来吗？ 谁知道小说和电视剧都是骗人，就他这么个无权无势的流民，根本就干不成事。 要不是有方伯在，他已经重开几十次了。 好在，他还有个外挂，虽然激活的条件有点操蛋，但总归是一张底牌啊。 否则，一位老仆，一间茅草屋的开局，他还不如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在脑中声音的指引，以及老方的帮助下。 秦渊历经两年的艰难险阻，终于在万年县的郊外，建成了这座与世隔绝的庄子，完成了任务的要求。 可蛋疼的是，签到系统要在这庄子呆满一年才能签到。 真是个傻鸟系统！ 于是乎，秦渊就只能在这个鸟不拉屎的万年县郊外蹲了下来。 算算日子，玄武门事变应该也差不多了。 紧接着李二就要登基了，他这一登基，眨眼间突厥人可就要杀到长安来了。 可这到底是哪天呢？ 早知道好好背背历史事件的时间了，也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妈的，越想越气，突厥人的兵锋如芒在背，外挂却迟迟没有到账。 到底武德九年的哪一天才算是满一年期限啊？ 真的急死个人了。 横竖左右无事，不如出门转转。 “方伯，我出去看看庄户们收拾的咋样了。”秦渊招呼一声，就一个人拎着喇叭出门了。 此时的秦家庄一片热闹。 秦渊举着喇叭喊道：“大家伙儿辛苦了！” “小郎君，我们不辛苦！”庄户们齐刷刷应道。 “大家可得抓紧着点，突厥人要来了，时候一到，咱们举庄搬迁！” 庄户们手上收拾行囊的动作又加快了几分，“小郎君放心，我们一定不会拖小郎君后腿的！” 话音刚落，一位看起来三十左右的中年人从人群里蹿了出来，指着秦渊呵斥道： “如今天下承平，连战乱都没有，上哪去找突厥大军的影子！” 这人秦渊没见过，却隐隐有种亲近感。 秦渊没有说话，庄户们丢下手里的活，纷纷冲了上来，拉住了中年人，把秦渊护在了身后，然后开口劝说了起来。 “这位兄弟是新来的吧？” “我们这庄子好些时候没见着过外人了！” “小郎君说得，那断然不会假的。” “……” 这一切中年人尽收眼底。 他啧啧称奇，眉间隐隐升腾起一股杀意，这世上怎么能有人掌握了这样令人匪夷所思的民心呢？ 旋即他又把杀意压了下去，今天是来见儿子的，这里是他儿子生活的庄子，见血不太好。 回去得让李君羡，好好查一查。 中年人，正是李世民。 隋大业八年，李世民和长孙氏得一子，遍体黄金甲，三日方褪。 又有鸾鸟齐鸣，异香弥漫，神光照射，群鼠吐五色气成云，曰：其父必有天下。 李渊惶恐终日，遂令李世民杀之。 然李世民于心不忍，遂密令忠仆老方养之，对外称长子早夭，遂无人知。 李世民又看了看秦渊。 唉—— 自己的儿子，想来也跟眼前这位剑眉星目，风度翩翩的少年郎一般大了，只可惜是个傻子。 若是不傻，肯定比他更气宇轩昂，仪表堂堂，有自己和观音婢的底子在，何愁不能迷倒长安万千少女？ 中年人的脸上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落寞。 他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心情，疑问道：“小郎手上是何物，竟能放大声音？” 庄户苏别致指着喇叭，得瑟道：“这叫喇叭，能把声音放大数番，乃至十几番。” 啥？ 喇叭？ 能把声音扩大十几倍？ 一个新的名词钻入中年人的耳中，他傻眼了！ 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呐。 他虽然听不懂这个名词的意思，但是反应极快，若是将这喇叭运用到战场上，鼓声岂不是能多传出数里地？ 这岂不是能大大提高将士们的传令速度！ 国之重器，这东西若是推广开来，对大唐绝对百利而无一害！ 好东西啊，得搞到手。 中年人胸中的怒火不由得浇灭一大半，急切地问道：“小郎，这东西是何人所造？” 秦渊瞥了他一眼，淡然道：“我做得，就是个不值得一提的小玩意。” 不值一提？ 小玩意？ 嘶！ 看来还有不少好东西啊？ 了不得，瞧这年纪也就十五吧？这事揭过了。 真是个人才啊，工部预定了。 苏别致瞧他衣着有些破旧，问道：“大叔你从哪来啊？” “从长安来。” 苏别致又说道：“大叔，瞧你这身打扮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要不跟着小郎混吧。” “跟着小郎混，锦衣玉食我不敢说，衣食无忧不成问题。” 中年人看着眼前这位老实巴交的庄户，一脸的憨笑，天真无邪，心中万马奔腾。 衣食无忧？ 好大的口气，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热情好客的庄户们纷纷劝说道： “是啊，这位兄弟，你既然来了我们庄子就是有缘，跟我们一块走吧。” “就留在我们这吧，信我，我们这绝对称得上是桃花源。” “就是就是，跟着小郎君肯定不会错的。” “……” 桃花源？ 不想长安城，京畿重地，天子脚下，居然有这样一个地方。 中年人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 秦渊看着中年人，陡然想起：“大叔，请问你有听说玄武门的事情吗？” 这时间线，得好好捋捋啊。 中年人神情阴翳，寒声道：“玄……武……门？” 话音刚落，庄户们的身子齐齐一颤，明明是六月的夏日，怎么会让人脊背发寒？…… 第2章 你说这是我儿子？ 玄武门。 这三个字眼实在是太令中年人心悸了。 这中年人不是别人，正是大唐未来的天子李世民。 此时玄武门事变一事刚刚落下帷幕，李二为了解决太子余党这个隐患，一直压着消息，秘而不发。 知情人全都三缄其口，将这事烂在了肚子里。 玄武门的事情，别说寻常百姓了，就连长安城的官员都没几个人知道。 这个少年郎是从哪里听到的风声？ 整座长安城一如既往，没有半点不同。 这事有蹊跷啊！ 念及此，李二收了威势，冷冷地说道：“这事你听谁说得？” 一听这话，秦渊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沉声道：“诸位，抓紧收拾东西，突厥人很快便要来了。” 虽然渭水之盟，以和谈告终，长安城是没事，但秦家庄可在万年县的郊外啊…… 庄户们听见了秦渊的指示连忙散开，收拾行囊去了。 秦渊的话直接将李世民搞懵了。 玄武门事变，关突厥人什么事？ 你说太子李建成余党叛乱还靠点谱呢。 突厥人？ 哼！这些年没少吃亏呢，他们敢来？ 无稽之谈。 少年人，说话不过脑子啊。 李世民摇了摇头，等他回过神来，那个大放厥词的少年郎已经走出去老远了。 淦啊！ 事情都没说清楚，你小子还想走？ 李世民快步上前，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袖：“你给我说清楚，那事你是从哪儿知道的？” 李世民在心里暗暗发誓，你若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朕绝对要你好看。 秦渊瞥了瞥他，这大叔咋这么无语？ 这让他怎么说，怎么说！ 秦渊眼珠子转了转，一脸神神秘秘的把头往李世民这边靠了靠。 “其实……” “我是诸葛孔明转世！” “只消掐指一算，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丝毫不在话下。” “昨夜我以天象入先天极数，推知近些日子玄武门定有大事发生。” 这特么也行？ 李世民刚听到诸葛亮转世的时候，还有些发蒙，表情还有些呆滞。 后面就越听越不对劲了。 还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 那你怎么不知道我是谁？ 我这不得贵不可言，紫气盈身，定有帝王之相！ 真的扯淡！ 掐指一算？ 朕信你个鬼。 出于谨慎，李世民又确认了下：“小郎，你先前说得突厥人进攻长安的事情，也是算的？” “突厥远在蒙……啊，不是。” “突厥远在千里之外的草原，我若不是夜观天象，掐指一算，凭什么知道呢？” 曾经李世民是不信这些神神叨叨的玩意的。 但十几年前那句“其父必主天下”，马上就要应验了，由不得老李不多想啊。 李世民谨慎地试探道：“不想小郎如此了得，不知小郎能不能算算我是做什么的？” 秦渊：“……” 这大叔特么刚从工地下来的吧？就这么喜欢杠人？ 来来来，我还忽悠不死你了。 秦渊正准备用自己的千年见识忽悠死他。 结果突然听见一个声音—— “老爷，您回来啦！” 老方激动不已，声音都有些沙哑了。 “这是我爹？” “这是我儿子？” 秦渊和李世民互相一愣，旋即脱口而出。 “方伯，你确定这个穷酸得不行，还土不拉几的糟老头子是我爹？” 秦渊不信邪，自家的坑货老爹都消失十几年了，今儿个突然出现在眼前，谁会信？ “老方，这个平平无奇，大放厥词，一点礼节都不知道的狂妄小子是我儿子？” 李世民也不相信，他儿子不是个傻子吗？ 这口齿伶俐，说起话来逻辑清晰，一套接着一套的人，像是个傻子吗？ 兀的，李世民欣喜若狂，朕的儿子不是傻子，不是傻子！！ 可他又有些怕，认错了怎么办？ 总算，老方说话了：“少爷，老爷，是真的。” 老方哭笑不得，他记得他明明写信告诉过二殿下，少爷不仅清醒了，还是个绝世奇才啊…… “擦，你还知道回来？”秦渊感觉自己的胸中有一腔的怨气。 我草！ 有这么当爹的吗？ 生了个儿子，人就没影了。 你管这叫爹？ 老娘更是连尸骨都不知道在哪里，只能在后山修个衣冠冢。 这三年要不是秦渊是个学化工的，还能硬着头皮整点花活，就靠方伯这个年迈体衰的老仆，拿什么活下去？ 再往前秦渊没来的日子，一个老人家，带个傻子。 想都不敢想。 李世民听出了秦渊话中的怨气，鼻子一酸，眼眶漾出泪花：“儿啊，爹来晚了。” “等会。”秦渊一把推开了李世民，漠然道：“我叫秦渊，我没爹。” 秦……渊？！ 渊这字可是他爹，李渊的名讳啊，这是禁忌啊！ 李世民目瞪口呆，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 他看了眼身边的老方意思再说，这名字要出事故的，老方，你就这么带小孩的？ 老方觉察到了主子的目光，无奈地苦笑着，似是在说，老奴也拿小郎没办法啊…… 李世民连忙凑近了几步，关切道：“这名字可不能乱取啊，得改！” “有多少人知道你的名字？” 李世民的眸中闪过一丝寒意。 老方连忙说道：“老爷放心，此事就小郎和我知道，庄里的其余人只知道小郎姓秦，名讳却是从没问过。” “那便好。”李世民悬到了嗓子眼的那颗心，总算是放下了。 他旋即又挤出一张笑脸，说道：“儿啊，改个名字如何？” “不改。”秦渊摇摇头。 这是他前世的名字，老方只知道叫他小郎，其他的一问三不知，那索性就用这名字拉倒。 反正所有人都只知道他姓秦，再加上他也没准备大展什么拳脚，一展宏图，只想安安静静当个宅男，过自己的小日子。 改名字？ 完全没必要啊。 李二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这小子怎么这么叛逆？ 都是朕亏欠他的啊，唉…… 老方带着李世民来到了秦府。 嘶！ 朕当年不是为了掩人耳目，只给他修了座茅草屋吗？ 怎么就变成了一座马马虎虎，还算气派的宅子了？ “这宅子，还不错。” 李世民有些欣慰，感觉愧疚少了几分。 “呵呵。”秦渊冷笑一声，“跟你没关系。” 没事，都是欠他的。 心中的愧疚又少了几分。 为了缓和气氛，老方说道：“老爷，你回来的正好，突厥人就快打到长安了，你快准备一下，跟我们一起跑路吧。” 这些年来，秦王李世民政治上节节败退，岌岌可危的清形，这个老仆看在眼里啊…… 这话提醒了李世民，他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急忙问道： “儿啊，突厥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给为父讲讲啊？” 秦渊瘪瘪嘴：“算得。” 还玩这套？真当朕傻啊。 李世民漫声道：“算得？你若是能掐会算，你怎么算不出我是你爹？” 秦渊面无表情：“你不是我爹。” 老方一听急了，连忙劝说道：“小郎，你别闹了，你就告诉老爷吧！” 秦渊：“……” 好吧，方伯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好吧好吧，我坦白了，这转世之说纯粹是糊弄人的，我也没那能掐会算的本事。” 果然不出朕的所料，李世民很得意。 “那你到底是凭什么断言千里之外的事情的？” 秦渊淡淡地说道：“这事是我推算的。” 第3章 突厥要打来了！ 推算？ 这话说的，极其轻巧。 可落在李世民的耳中，却是振聋发聩，惊讶的他顿时瞠目结舌。 朕……不是，孤！ 这称呼会上瘾。 孤，天策府的文士，个个都是机敏多谋之人，却不曾听谁说过这话。 孤，天策府的猛将，那更是没得说，跟着孤南征北战，奋勇争先。 灵州更有着大唐的军神李靖坐镇，稳如泰山。 你推算出突厥人要来，还是奇袭长安？ 笑话，天大的笑话！ 先过了李靖那关再说吧。 李世民的脸上浮起一抹不屑与轻蔑。 “其实很简单，我早在几个月之前，就推算出这个结果了……” 一壶滚水正放在红泥小火炉上轻轻沸腾，片刻后传来竹匙拨动茶叶的微响，接着沸水沏入盏中，飘来一股茶香。 闻到那股茶香，李世民才感觉到自己滴水未进，有些口渴了，茶叶诱人的香气仿佛一只小手在喉咙里勾着，让他垂涎欲滴。 老方分别给秦渊和李世民倒了一杯。 李世民看着杯中晶莹的茶汤，顿时瞪大眼睛，问：“这是啥？” “还能是啥，茶啊！” “你泡茶都不加佐料的吗？” “没见识！你说的是那种往茶汤里加葱、姜、橘皮的泡法吧？” 秦渊瞥了他一眼，说：“那也叫泡茶？泡出来的东西，狗都不喝！” 李世民顿时一脸涨红，心里感觉到了极大的羞辱。 尼玛，这小子嘴可真损啊！ 自己平日里就爱往茶里添东西，喝的还津津有味，可听这小子的意思，他堂堂大唐未来天子，竟是连个畜生都不如？ 真是岂有此理！ 虽然心里有气，可李世民懒得计较这些小事，硬着头皮，轻珉了一口滚烫的茶水。 入口初尝，带着一点苦涩。 可一番回味之后，却又带着一点甘甜，沁人心脾。 李世民眼前一亮，不禁大叫出声：“好茶！” 秦渊一脸鄙夷的看着瞬间被打脸的李世民，有心在挖苦他几句，可想到李世民怎么说是自己的老爹，最后还是放弃了。 这时，李世民又问：“儿啊，你到底是怎么推算的？快说来给我听听，我也好安心跟你跑路不是？” “你也知道，长安可是咱们大唐的都城，人口多的一批，每天所消耗的羊肉也不在少数，对吧？” “对！” 李世民连忙点头，可随即又一头雾水的问道：“可是这跟突厥有什么关系呢？” 这简直是风马牛不相及也。 秦渊抿了口茶，回答道：“关系大了！” “最近这两个月，羊肉的价格是在节节攀升，而且数量也变得极速的缺少！” “不止是羊肉，甚至是马匹也开始出现了稀缺！” “要知道，这可是咱们大唐的都城！堂堂长安都开始缺羊肉跟马匹了，你们觉得，这意味着什么？” 才说到这，李世民就已经被秦渊的话深深吸引了下去！ 李世民闻言，更是立刻接话道：“这说明，羊肉跟马匹的源头出了问题！” “没错！” 秦渊不禁赞叹看了他一眼，对老李道：“老头子，你可以啊，思路和见识很清晰，有点能耐，就是混成这样说不过去了。” 李世民看了眼身上破旧的衣服，你懂什么！ “你说的不错，就是源头出了问题！” 秦渊也没继续嘲讽，而是继续说道：“虽然马匹和羊肉的源头，大多在幽州和营州一带，可那边就是一个中转站罢了，真正的源头，其实说白了，是突厥！” 李世民沉吟一下，说：“你的意思是，突厥那边出了问题？” 秦渊当即发问：“不然呢？” “最近突厥没在打仗，现在还是六月，更不可能下雪，不至于因为天气原因导致羊肉、马屁出现稀缺！” “那么，就只有最后一个原因，能解释这个现象了……” 李世民的眼中已经挤满了震撼。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就算是个傻子，也该想明白怎么回事了！ 下一刻，李世民脱口而出道：“这说明，突厥之所以封锁了羊肉和马匹，是要准备发动一场战争了！” 秦渊淡淡的说：“既然是想打仗，那能够值得突厥出手，以及他们他们屡次征伐的对象……” “除了我们大唐，还能有谁？” “到时候，大唐会被打个措手不及，当今天子李世民也招架不住！” “趁着突厥还没来，不赶紧跑路，难道要留下来等死吗？” 轰！！！ 这一番话说完，李世民瞬间眼皮一抖，脑海轰鸣了起来！ 秦渊直接把自己整个的推算，清晰的摆在了李世民的面前。 一瞬间，老李说不出话了。 什么！ 突厥竟然要打过来了？ 怎么可能？ 可到目前为止，也没有收到一点消息啊！ 听这小子说得面面俱到的，这事让人不得不信几分啊。 得提前做一手准备。 李世民不得不谨慎，他即将登基为大唐天子，他非常清楚，此时的大唐百废待兴！ 尤其是玄武门事变才刚刚结束，太子余党还没清缴完成，内患一堆。 可如果突厥人真的准备过来攻伐大唐，这时机选得真特娘好。 不可不防啊！ 他望着秦渊的目光，泛起绿光。 他发现，和秦渊相比，自己的目光有点短浅了。 就连天策府里，自己麾下的那一大批重臣，都没有察觉到这一点，觉悟连秦渊的十分之一都不如！ 明察秋毫，这是国之大才啊！ 李世民宛若梦呓般说道：“儿啊，你说的突厥征伐大唐这事，到底有几分把握，确定真的会发生？” 秦渊的态度斩钉截铁，非常肯定的说：“百分之百，我的推算绝对没有问题！老头子，你怎么也能勉强算作是我爹，我还能坑你不成？” 什么叫勉强算作？！ 李世民恶狠狠地瞪了秦渊一眼，发泄一下今天受到的苦。 还是得赶紧回秦王府一趟，提前做点安排方才妥当。 这事攸关大唐的江山社稷，绝对不能出一丝一毫的差错啊。 秦渊瞧出了李世民想走的念头，故意说道： “对了，你赶了大半天的路，中午还没吃饭吧？” “一会我给你接风洗尘，带你尝尝我们家的特产小吃！” “反正突厥人一时半会也来不了长安，你就在这多住几天，尝尝美食，明天再跟我去祭拜下我娘，然后等时候到了，咱们再一块跑路……” 娘？ 什么情况。 李世民又看了眼站在一旁伺候的老方。 还是那抹熟悉的苦笑。 懂了。 李世民见秦渊滔滔不绝，越说越起劲，心里这个急啊！ 哪有什么心思听秦渊聊吃得啊？ 他灵机一动说：“我有些内急，得去下茅厕！” 尿遁？ 秦渊心里跟个明镜似的，随手指了个方位。 老方连忙说道：“老爷，老奴带您去。” 刚一出屋子，李世民立马变了样：“老方，闲言少叙，我先回长安一趟，多的话下回再说。” 李世民马不停蹄赶到了秦王府，吩咐道：“去把房玄龄、杜如晦等人找来。” 第4章 左膀右臂不如一人 房玄龄和杜如晦等一众天策府的文臣武将赶到秦王府的时候。 李世民正坐在书房里翻看着邸报，案头堆满了各方的邸报。 咦？ 秦王今儿个怎么把邸报都翻出来了？ 众人大为不解，拱手一礼道：“臣等，见过秦王殿下。” 李世民的冰冷的声音忽然响起：“免了。” 天策府的群臣动作顿时一僵，缓缓抬起头来，看见李世民阴沉的神色，心中皆是一颤，秦王殿下这是怎么了？ 这玄武门的事情马上收尾，秦王登基指日可待，本该是大喜的日子，怎么会是这么个样子？ 果真天威难测呐。 一瞬间，一个个身子站得笔直，压根就不敢大口喘气，更别说开口说话了。 老李一脸冷漠的看着满朝文武，浓郁的帝王之气，瞬间让空气都变得凝重起来。 明明是六月的夏日，他们的脊背却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寒意。 秦王府的书房里，万籁俱静。 大舅子长孙无忌咬咬牙，迈出一步，道：“殿下，不知今日召集我等前来，所为何事？” “所为何事……” 李世民的语气平淡，却满是悲哀。 唉—— 李世民的心凉了。 他已经看过邸报了，边境的牛羊果真价格大涨，部分部落不知所踪，不知去向！ 李世民也震撼了！ 这一切，真的被那小子说中了！ 由是观之，突厥人准备劫掠大唐的事情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若是没有防备，届时被突厥人打个措手不及，慌乱之下，仓促应战，这是何等的被动啊！ 天策府的群臣，都是大唐的翘楚。 竟然没一个人意识到羊肉、马匹价格的不正常！ 竟然没一个人预想到，突厥会奇袭长安的可能性！ 难道，我李世民手下的文臣武将，竟抵不上我的一个傻儿子吗？ 哎！ 这些人在他登基之后，都将成为大唐的重臣。 队伍不好带啊！ 李世民长叹一声，心中难免涌起一阵悲凉。 “房乔，整顿府兵，尽快筹备粮草，以待大军出征之用！” 房玄龄先是一愣，旋即目光如炬，眼神复杂疑问道： “殿下，现在大唐刚刚安定，正是与民休息，大力发展生产的时候，为何您下令各地筹备粮食军饷，可是要有战事发生？” 见有人领了头，站在武将之列的程咬金也立马上前：“殿下，可是要进攻梁师都？” “臣愿领兵出征，只要半个月，一定生擒梁师都，献于殿下，当作殿下登基的贺礼！” 一见这架势，尉迟恭，牛进达等人纷纷上前请战！ “梁师都？” 看着下面的嘈杂景象，李世民冷哼一声，寒声道：“一个跳梁小丑，算什么东西，还用从长安调集大军征伐？！” 群臣顿时一头雾水，如果不是征伐梁师都，那殿下大动干戈，是要干嘛？ 见自己依仗的这帮重臣的脸上，全都露出困惑之色，老李心凉了。 可一众臣子，仍旧没发现他的异样，反而问询道：“殿下，既然您不是要征讨梁师都，为什么要筹措粮草？难道是大唐不日将会有叛乱发生？” 李世民没去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道：“孤听闻边关的突厥部落不知所踪，长安城市面上的羊肉、马匹价格大涨。” “诸位将来都是我大唐的栋梁，对于此事，你们有什么看法？” 一位文士出列：“殿下，突厥都是游牧民族，逐水草定居，想来，应该是迁徙到其他地方去了。” “这样的话，那羊肉、马匹的价格为什么大涨？” “天下初定，百废待兴，有可能是商贾借机抬价，牟取暴利！” 众人议论纷纷。 杜如晦却是眼光一闪，忽然出列道：“殿下，微臣倒是觉得，牛羊马匹价格之所以价格大涨，是源头出了问题！” 老李目光中顿时露出欣慰，不愧是自己依仗的几大重臣之一。 “不错，就是源头出了问题，可源头在哪？” 面对老李抛出来的新问题，杜如晦沉吟思索一番，这才说道：“是突厥！” 长孙无忌一下搞不懂了：“眼下的突厥，牛羊马匹并不稀缺啊，他们没事封锁这个干嘛？” “唉！” 李世民一声叹息，目光越发的凌厉。 紧接着，又抛出下一个问题：“现在没入冬，草原上的牛羊马匹不可能出现稀缺，你们说突厥想干嘛？” 一语惊醒梦中人！ 长孙无忌蓦然想到一种可能，整个人顿时如遭雷击：“殿……殿下，您的意思是，突厥是要兴兵攻我大唐？！” 李世民淡淡道：“没错！” “什……什么？” “突厥竟要攻我大唐？” 此话一出，群臣顿时傻眼了！ 一个个的脸上，全都露出惊骇莫名的神色！ 他们不仅震撼于这条消息内容的爆炸性，更震惊于李世民竟然能从区区牛羊市场价格变化，便得出了如此惊天结论！ 杜如晦下意识惊呼：“殿……殿下，这是真的？！！” 说完，又顿觉不妥，殿下都是要登基的人了，金口一开，岂会信口开河，便忙道：“臣万死，居然怀疑殿下！” 李世民摆了摆手，没去在乎杜如晦的失言。 当时在秦家庄，他听那小子论辩之时的神情，与此时的杜如晦没啥区别。 有了杜如晦的助攻，再也没人怀疑这条消息造假的可能性。 圣天子啊！ 他不登基，简直天理难容！ 下一刻，众人立刻拜服于地，高声喊道：“殿下明察秋毫，臣等自愧不如！” “臣等未能洞察突厥奇袭我大唐，险些将我大唐子民置于水火之中，实在罪该万死！” “请秦王殿下责罚！” 李世民见众人联袂站出来请罪，心里却是美滋滋的。 这些个马上就要成为朝廷重臣了，一个个多智如妖，难得有被自己震住的一天！ 这多亏了自己的儿子有本事啊！ 不过，老李也是要脸的人，可不敢抢自己儿子的风头和功劳。 不然若是有朝一日被那小子知道了，自己又得凭空背上多少骂名？ “诸位爱卿请起！” “这事不怪你们。” “仔细说来，孤也有罪，这个消息，其实并不是孤发现的！” 群臣更加迷惑了：“能发现此等大事，定是旷世大才，若不是陛下，又是何人？” 李世民叹息说：“孤昨日微服私访，遇见一隐士，他问了孤三个问题，方才提醒孤。” “孤这才知道，长安城危在旦夕了！” 房玄龄，目光如炬，眼神复杂。 嘶！ 秦王殿下居然出趟门就捡了个大才。 此时当众说出此人，想来这人定是要飞黄腾达了。 自己这个扶龙首辅的地位很危险呐。 房玄龄站出来说：“这人的才学堪比皓月，微臣自愧不如。” “微臣愿意亲自去请他出山，报效大唐！” 其他人也纷纷出列附和道：“臣等愿同去，请大贤出山！” 第5章 大贤在哪里 “诸位拳拳之心，孤感同身受。” 李世民叹道：“只是他一心只想隐居山林，不愿出山，不然孤早就请他来辅佐孤了。” 杜如晦又开口道：“隐士有大功劳于大唐，必须要奖赏。” 众人高喊道：“臣等愿去隐士门前，长跪不起，祈求他出山，造福我大唐三千万子民！” “诸位都是我大唐栋梁，无须如此！” 李世民摆了摆手：“隐士喜欢安静，你们别去打扰他了。” “不要惹怒了隐士，让孤自此无处可寻！” “殿下远见，臣等自愧不如！臣等竟险些让殿下错失大才！”群臣长跪不起。 李世民怎么可能让他们去见秦渊？ 吓跑了秦渊怎么办？ 最重要的是，若被群臣知道，秦渊是他儿子，这还怎么玩？ 见李世民如此坚持，群臣也不再继续追问，心思便转而放在突厥的问题上了。 程咬金立刻跳了出来，道：“殿下！臣愿领兵痛击突厥，戴罪立功！” 一众武将皆是一愣，瞪大了眼睛，心里直骂娘。 该死啊！ 这混账的程老匹夫，又叫他抢了先！ 直娘贼！ 你特娘有个屁的罪！ 牛进达、侯君集等一众武将，赶紧争先恐后的出列高呼：“末将也愿领兵痛击突厥，给他们个教训，以此戴罪立功！” 李世民看着武将们奋勇争先的样子，很是欣慰。 士气如此高涨，区区突厥，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李世民开口道：“尉迟恭何在？” 尉迟恭精神抖擞，立刻出列：“末将在！” “命你出任泾州大都督，领军三万，即日开拔前往泾州一线布防！” “末将遵命！” 程咬金脸色一下垮了。 牛进达等人却是哈哈大笑。 李世民又说道：“李君羡，立即派遣几支精明干练的千牛卫前往大漠探明突厥虚实，跑死多少匹马都不用在乎，朕要在最短时间内掌握突厥的一切动向！” 李君献抱拳出列：“末将领命！” …… 众人走后，李二仰躺在椅子上，捏了捏眼眶。 现在他的脑子有些懵，一团浆糊。 秦渊的身份能曝光吗？ 那孩子剑眉星目，英明神武实在是像他，言谈间更有着观音婢的坚毅。 凡此种种，全都证明，秦渊是绝对是他和观音婢的那个傻儿子。 原本他是个傻子，养在宫外，许他一世繁华便好。 可如今他清醒了，还是国之大才，若是不能为国所用，那定是大唐的遗憾啊！ 可若是承认他的身份，原本被辅机等人寄予众望的承乾又该如何处置？ 兄弟阋墙，可是他心中永远的痛。 这可如何是好？ 李世民很乱！ “二郎，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能否说与妾身听听。” 长孙无垢端着一碗茶汤走了进来。 李二一见到这碗加满了各种调料的茶汤，脑中一颤，又想起了那句话。 淦啊！ 走得急，忘了嫖点茶了。 这茶汤现在的他，真心喝不下去了…… “观音婢，孤不渴，你先放边上吧。” 长孙无垢奇道：“二郎，这不是你最喜欢的茶汤么？” 李世民脸色一黑，柔声道：“观音婢，你不懂……” “二郎，是有什么烦心事么？不如说给妾身听听？” 长孙无垢嫣然一笑。 这一笑，可把李二的心融化了。 李世民情不自禁地握住了她的手，总算下定了决心。 他还记得当年告诉观音婢，大儿子死讯的时候，她足足哭了三天，差点因为气疾，连小命都丢了。 若不是孙老神仙那时刚好在太原，他和观音婢就真的天人两隔了。 孙老神仙说，观音婢不能受刺激，不能过度操劳。 这让他怎么说？ 说这孩子的爷爷要杀他，他偷偷保了下来吗？ 秦渊的事情，即便是他的心中都满是愧疚与自责。 若是观音婢知道了，还不得天天以泪洗面？ 孙老神仙眼下可不在长安。 如此想来，秦渊的身份还是先瞒着吧，横竖就他和老方两个人知道。 过段时间，带观音婢去见见他，两人先培养培养感情才是，不然就秦渊那刀子嘴，不得活生生剜掉观音婢的心呐？ 李世民心里的石头落地了，坦然一笑说道：“孤今日微服出去，遇上了个有趣的孩子。” “他竟然好巧不巧的，把孤误认作是他外出十年未归的爹爹。” “这突厥人的事情，便是他分析出来告诉孤的。” 长孙皇后微微一笑，道：“如此说来，二郎，这便是天大的缘分呐，这是上天赐来辅佐你的人呐。” 李世民又想到了那句谶语，肯定道：“的确，这是上天赐给孤的啊！” “殿下，房玄龄求见。” 书房外，陡然响起一个突兀的声音。 长孙无垢连忙将手抽了出来，退了下去。 李世民：“……” “房乔啊，你不去忙活大军出征的事情，怎么想着来找孤了？” 老李有点不爽。 房玄龄不明所以，说道：“殿下，下官有个不情之请。” 李世民好奇道：“何也？” 房玄龄搓了搓手，眸中带着些许兴奋道：“殿下，下回出去能不能带上我？我有好多问题想要当面请教一下隐士。” 老房你不老实啊。 这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李世民哭笑不得，不过他也有心让秦渊早日进入这群大唐未来重臣的眼睑，他点头道：“好，下一次出宫孤一定带上你。” “对了老房啊，到时候可得记得隐瞒身份，见机行事。” 见，见机行事？ 房玄龄有些愣，怎么去拜访个隐士还得见机行事了？ 他十分不解。 房玄龄离开秦王府后，候在门外的杜如晦迎了上来，说道： “如何可知道那隐士是何人？” 房玄龄摇摇头：“不知。” 杜如晦又问道：“殿下可曾答应带咱们见见？” 房玄龄摇了摇头：“殿下只说下次出宫带上我，老杜啊，你等下波吧。” 杜如晦：“……” 杜如晦看着房玄龄远去的身影，越想越气。 咱俩十几年的交情了啊！这种好事情居然不捎上我。 他在身上摸了半天，也没找见东西。 糟了，忘带了。 只得在心里画了好几个圈圈。 第6章 本姑娘的更新呢 今天，又是等外挂到账的一天。 秦渊兀自坐在台阶上发愣，忽然听见： “我来买书了！” 一道人影风风火火闯进了秦府的院子里。 来人穿着一身的劲装，双眉长长伸出，在洁白的脸颊上，彷佛飞翔的燕翅，眼睛明丽之极，抿紧的嘴唇嫣红动人，很美，很惊艳。 她怎么回来了？好不容易清静了几天…… 秦渊不动声色，淡淡地说道。“凑够钱了？” 李银环从怀里摸出一个锦囊，递给了秦渊。 一入手，就感觉沉甸甸的，东西不大，却很沉，秦渊一瞬间就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黄金！ 还真让她凑够钱了？ 卫国公夫妇不是穷养，连零花钱都不给的吗？ 这李银环是卫国公府的大小姐，琴棋书画基本不懂，刀枪棍棒倒是很在行。 秦渊刚穿越来的时候，为了混口饭吃，不得已写了几本书去摆摊，好巧不巧便认识了她。 两人也就此成了朋友，纯洁的朋友。 “呶，你说得，西游记一卷一贯。” “因为还没发行，属于超前点播，五贯一卷。” “然后可以把三卷打包一次性购买，就可以领取十贯三卷的盛大优惠。” “现在钱本小姐已经付了。” 李银环的目光炯炯有神，锁定着秦渊，意思像在说，拿书来吧。 “就算今天没有节日，不能特惠购买了，你手里那锭金子少说也值十五贯。” “买三卷西游记，那是绰绰有余。” “今天本姑娘一定要看见书！” “这孙悟空大闹天宫后面到底怎么样了，可实在是急死我了！” 李银环得意地瞧着他，今天一定把更新追到手！ 秦渊苦笑着喊道：“方伯，把书房里的西游记拿来！” 旋即又好奇地问道：“你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有钱了？” 李银环嫣红的唇角弯弯翘起，带着笑吟吟的表情，道： “若是平日里，本姑娘是断然买不起你这书的。” “可谁让本姑娘聪明呢？抄了几份，五百文一本卖给了一些姐妹。” 秦渊目瞪口呆，还能这样撸羊毛吗…… 这是大唐版团购？ 呃……不是，大唐的出版商？ 该死，怎么自己就不认识那些富婆呢! 李银环嘴角弯翘着，带着一个娇俏的笑容：“还有，你的红楼梦也赶紧更新，那些个姐妹们都要等急了！” 秦渊：“……” 你当他不想写呐。 是真写不出来啊，亲！ 他费尽脑汁憋了两卷红楼梦和五卷西游记，本来是想赚个第一桶金就跑路的。 谁知道被读者顺着网线找到了自己的老窝了，自此天天被人追在屁股后面要更新！ 更要命的是，签到系统还非得让他在这建庄蹲满一年才能激活。 没办法，单凭秦渊的文采实在是写不出来字了，所以他只得想尽办法拖更，甚至于开出天价，希望能够劝退她。 谁知道—— 被催更了怎么办，在线等挺急…… 李银环俏面含霜，目光越发的凌厉，仿佛一把尖刀架在了秦渊的脖子上： “你不会又要昂起下巴，一瞪眼，义正言辞地说，‘得加钱！’吧？” “加！只要你能开个口，多少钱本姑娘也加得起。” 富婆真讨厌，话都让你说了，我还怎么找借口啊? 秦渊快哭了，他是真的憋不出来字了，若是有来生，穿越前他一定把这些个东西背个滚瓜烂熟！ 即便心里慌成老狗，他仍能淡淡地呷着茶，一脸的平静，淡然道：“别急，灵感是急不来的，得慢慢酝酿……” 李银环凤目一点，道：“依我看，你是没想写吧？” “本姑娘看你这庄子倒是越来越红火了啊，要不我带兵给你拆了？” “这个蹩脚的拖更理由，你已经用好多次了。” 被人戳穿，秦渊心中一阵发虚，只得尴尬地笑着说： “不能够！我是那种拖更的人吗？我就是突然来了灵感，得重新写一下开头了，等我这新开头完成，到时候必然是挥毫而就，滔滔不绝！” 李银环根本不信这话，自打三年前在街边遇上了他，入了坑，那真是一言难尽。 追更一时爽，一直追更一直爽…… “喂喂喂，三年了啊，你就写了这么几卷！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不会一定要本姑娘给你找间小黑屋关进去，你才会思如涌泉吧？” “我跟你说，那些个进坑的姐妹们可是放话了，要给你腾出一处宅子，什么时候写出书了，什么时候给你饭吃。” “噗嗤！”秦渊嘴里的茶都喷了出来。 大唐的粉丝都这么疯狂的吗？ 若是有重来一次的机会，我一定不做文抄公。 再这样下去，这丫头不会真给我关起来吧？ 不能再聊这个话题了！ “你放心，下次见面你就能看到后续！”秦渊话锋一转，“你不是跟着你爹去灵州抵御突厥了，你怎么回来了？” 李银环微微一笑，雪白俏丽的瓜子脸上英气凛凛：“秦王殿下过两天就要登基了，我爹派我来给他送贺礼。” “我这一到长安，就赶来买书了。” 轰！ 秦渊的脑子炸了开来。 “等会，你刚才说个啥？！” 李银环道：“我这一到长安……” “上一句。” “秦王殿下过两天就要登基？” 轰！ 秦渊身子定格了，微微颤了颤。 过两天秦王李世民登基了！ 那突厥人不是也马上就要来了？ 这系统怎么半点动静都没有啊…… 虽然历史上渭水之盟是和谈了，长安城屁事没有。 但那是有重兵把守的长安城啊！ 这秦家庄可是在郊区啊。 突厥人几十万人马打不下都城，还不去郊区旅游，说出去有人信吗？ 李银环关心道，“秦渊，你怎么啦？秦王殿下素有贤名，登基不是天大的好事吗？” “你怎么这么一副模样？” 秦渊叹了口气：“这秦王殿下一登基，突厥人可就要来了。” 李银环一愣：“你说突厥人要来了？” “他们去年刚被我爹在雁门打了个伏击，损失了三万人，怎么还敢来扰我大唐？” “不，不，你说得对！”李银环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突厥人搞不好真的会有大动作！” 突厥斥候诡异的行踪，突厥部落的神秘失踪，一下子都被这话勾了出来。 “我得回去了！” “灵州幽州并州这一线的防线太长了，我爹只有十万人，我得回去提醒下他，早做准备。” “秦渊！”李银环面色严肃，神情紧张，叮嘱道：“若是突厥人到了泾州，你赶紧去长安城里找汝南公主，她也看红楼梦，呆在长安城里，肯定不会有事的。” 丢下这话，人就跑了。 看着李银环远去的背影，秦渊一愣。 尼玛，自己改变了历史？ 这下秦渊就更慌了神了。 外挂还没到账。 突厥人要被大唐军神李靖拦住，那他知道得那点微末的历史事件，不是全都乱套了？ 不过李靖若是能拦住突厥人，自己岂不是可以安心蹲在这等系统激活了？ 只要有了系统，自己也便有了最大的底牌。 就是不知道自己这只小蝴蝶，会给大唐带来多大的风暴了。 还是得少出门呐，安安心心家里蹲着，混吃等死，它不香吗？ 第7章 皇帝要当人爹？ 武德九年八月初九，李世民登基为帝。 与此同时，尉迟恭领兵三万从长安出发前往泾州。 泾州当地还有几万驻军，如此一来尉迟恭有十万人，这泾州防线可谓是固若金汤，长安的危险也就解决了。 李世民安心了不少。 此刻他坐在龙椅上，俯瞰百官，心道：这就是执掌天下的感觉吗？ 真香！ 好些天，没见到秦渊那小子了，这回换身新衣裳去。 散朝之后，喊来了房玄龄，君臣二人换上了便服，就朝着秦府走去。 路上李世民还不忘嘱咐道：“到时候可别暴露了身份，称呼朕为老秦即可，要见机行事。” “陛下，放心，微臣心中有数。” 房玄龄倒是没想到，大唐天子登基后的第一件事，居然就是去请那位隐士出山。 这是多大的殊荣啊！ 以天子之躯三顾茅庐，亲自去请，莫大的殊荣。 日后可得多跟他交好才是。 …… 万年县，秦府。 秦渊一如既往，双手托着脑袋，坐在台阶上，思考人生。 兀的，他的脑海中猛地响起一个电子音。 “签到系统激活完成！” 秦渊大喜，险些泪流满面。 哥，你终于来了！ “请宿主领取新手大礼包。” 新手大礼包？会有什么好东西呢？真是让人激动呀…… 先去洗个手，再开包。 “恭喜宿主，获得土豆田一亩，项羽之力。” 土豆田？ 没啥用，就是食谱里多了个土豆，可以做薯条吃了啊！ 项羽之力！ 好东西，再也不用怕李银环了！ 突然间，秦渊只觉得从心脏初涌现出一道暖流，随着血管流传至全身。 我堂堂大学生，要这种小孩子的玩意有何用！丢书房去。 “系统，每日可签到一次，可获得随机奖励。” “签到成功，获得人教版《科学》教材一套。” 人教版《科学》教材？ 我堂堂大学生，要这玩意有什么用！ 是不知道蒸发浓缩，冷却结晶；还是不知道硝酸盐溶于水吸热？ 丢书房吧。 “方伯，今晚吃火锅，多整点牛羊肉！再给我来壶冰镇酸梅汁！” 秦渊心情大好。 …… 不多时，李世民和房玄龄二人也来到了秦家庄。 登基之后的李世民，故地重游，当真是感慨万千：“大唐连年战火，没想到还能有这样一座富足的庄子啊。” 房玄龄笑道：“只要陛下励精图治，与民休息，总有一天全大唐的百姓都能有屋住，有饭吃。” 李世民颔首，暗下决心。 二人来到秦府前，这是一处偌大的宅子，占地约有十来亩，假山亭榭，白墙灰瓦，还算气派。 府门前挂着一个匾额，高悬两个烫金大字，秦府。 这字风姿绰约，笔迹瘦劲，偏偏至瘦却不失其肉，笔法极其不凡。 房玄龄脱口而出：“好字！” 李世民一惊，上回来得及，倒是没有好好看过这宅子，也连忙抬头一瞧： 嘶！ 一向酷爱书法、精研颇多的李世民见到这字，也不由得惊叹出声：“好字！” 房玄龄也惊道：“我三岁学字，自问学富五车，却也从没在任何地方见过此等书法，今日算是长见识了！” 李世民哈哈一笑，道：“也幸亏虞世南没来，不然他看见这书法，也要甘拜下风！” 砰砰砰！ 大唐天子李世民，亲自上前敲门，说道：“儿啊，为父回来了！” 儿？…… 房玄龄目瞪狗呆，差点被这一声“儿啊”吓得一个踉跄，险些摔了个狗吃屎。 好家伙！ 我特么听见了什么？ 我们不是出来探访隐士，请他出山的吗？ 怎么就成了看儿子了？ 陛下，您不按套路出牌啊！ 等会！ 大唐的天子，还有个私生子？ 大唐的天子，居然微服私访来看私生子？ 大唐的天子，还有个才华横溢的私生子？ 尼玛！ 大唐的天，要变了啊！ 房玄龄一脸阴郁，早知道把老杜也带来了。 …… 秦渊本来喝着酸梅汤，心情好极了，结果听见了便宜老爹的喊话声，脸立马跨了下来。 尼玛！ 还有脸回来啊！ 上回上个厕所，消失了两月，今天又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了？ 还不等秦渊吩咐，给他关门口晾着，李世民就已经带着房玄龄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房玄龄老远就看到了一位少年郎，他一身白袍，剑眉星目，眉宇间英气勃发，活脱脱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秦王。 这说不是陛下的种都没人信。 我淦！ 陛下带老夫来是几个意思？是希望老夫扶他上位不成？ 大唐未来的储君是他？ 房玄龄一脸古怪的看着李世民。 李世民耸耸肩，他早就料到会这样了，讪讪一笑说道：“儿啊，为父回来了！” 秦渊面无表情：“我再说一遍，我叫秦渊，不是你儿子。” 这话一出，房玄龄差点下巴都磕到了地上。 李……渊……？ 陛下，你特娘可真会玩。 房玄龄扶额，两股战战，连路都快走不动了—— 今天这信息量太大，他根本就不该来啊。 而李世民的回答更是让他大跌眼镜。 “为父的名讳上秦，下朕，怎么不是你爹，还嘴硬。” 秦渊有些无语，不会真这么巧吧？ “那我也没你这样的爹，带着你的小老弟赶紧走。” “这是为父的好兄弟，老房，什么小老弟啊！” 李世民见着秦渊的嚣张态度，老李很气，撸起袖子嘶吼道：“还嘴硬，来来来，敢不敢滴血认亲！” 哦呦，滴血认亲？ 秦渊眼前一亮，来来来，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生化不分家。 “来就来，你认命吧，你不是我爹。” 在房玄龄的见证下，两人各往一碗清澈的水里滴了一滴血。 然而两滴血不仅没有溶在一起，甚至连散都没有散开。 两滴血在清水里，泾渭分明。 “如何？”秦渊淡淡说道，“我不是你儿子吧？” 房玄龄吃瓜都要吃懵了，这剧情看着怎么像是大唐天子，死皮赖脸要给人当爹？ 陛下啊，您是天子，咱们可不兴玩这套！ 可别整出个上百个儿子啊…… 李世民的脸色唰得一下就黑了，他闷不做声，脑袋缓缓转过去乜了眼老方。 老方差点吓尿了，连忙说道：“老爷，你可得信我啊，小郎，真是您儿子！” 此中定有蹊跷！ 仿佛间，李二好像穿上了一身蓝色的西服，别上了红色的蝴蝶节…… 这小子怎么看都是朕的儿子，老方也决计不可能骗他，肯定是这小子使了什么障眼法！ 瞧这小子得意的模样，说明早就知道是这么个结果了。 有问题！ 不对啊，这滴血认亲有问题！ 老李陡然想起当年歃血为盟的时候，这血一进水可就散了，可没像他这样。 回去重新搞试试看，可不能让这小子蒙了。 哼哼，还想瞒你老子？ 李世民朗笑道：“你还想瞒为父？咱们俩站一块，有人说咱们不是父子吗？” 秦渊端起一碗酸梅汤，一饮而尽。 古人都这么聪明吗？ 不是说古人绝对信奉滴血认亲吗？ 李世民赶了挺久的路，看他喝东西也觉得渴了，问道：“这是何物？” 老方连忙给他倒了一杯，说道：“老爷，这是乌梅汤。” 酸酸甜甜的，还透着股凉意，实在解暑！ 李世民喝了一口大呼：“哈哈，痛快！” “儿啊，府上还有冰窖？快带为父进去凉快凉快。” “咱们认识吗？”秦渊完全不想给他好脸色。 老方连忙解释道：“老爷，这是小郎的神仙手段，化水为冰，着实了得！” 房玄龄也是眼前一亮，酷暑天气，凝水成冰！ 这可是神仙手段啊，此子定不是池中之物。 “老头子，既然回来了，就别走了，安心在家里住着吧，那么大个庄子，养活几张嘴，不成问题。” 第8章 我上头有人 丢下这句话，秦渊扭头回屋去了。 李世民拉着老方到了僻静的角落，这才了解了事情的始末。 他的眼角漾着泪花，这些年来这孩子不容易啊。 三年前，自己还在征战沙场，竟是忘了拆那封信了。 若是早些过来，这小子肯定不会这么叛逆的…… 李世民心中很是感慨。 很快饭点到了。 李世民和房玄龄联袂而来，还未进门，便被一阵喷香给勾得馋虫大动。 这香气是……羊肉？！ 还有牛肉！ 李世民眼前一亮。 但这香味，怎么有些呛鼻？ 李世民给这辣味呛了下，不禁咳了几声。 屋内的秦渊听见声音，朗声道：“老头子，你们回来的正好，来尝尝咱家的特色火锅！” 火锅？ 又一个新名词钻入耳中，李世民两人只见桌子上架着一口大锅，下面是熊熊燃烧的炭火。 锅中热气喷腾，汤汁翻滚！ 咕嘟嘟。 房玄龄不禁咽了两口口水。 李世民的肚子也咕噜噜叫个不停。 他们今天还没吃晚饭呢！ 见两人有些呆滞，秦渊催道：“快来涮羊肉和牛肉，火候刚好。” 说完，从浓白的汤汁中捞出一卷羊肉，塞入口中。 羊肉独特的香味让二人更饿了。 房玄龄怯生生说道：“小郎，牛肉？” 秦渊淡定地说道：“老房放心吃，这只牛也不知道怎么了，非要去撞树，结果不小心一头撞死了。” 李房二人都无语了，牛能被树撞死？ 你搁这扯呢！ 不过“真香！” 吃吃吃，先吃了再说！ 李世民和房玄龄赶紧学着秦渊的样子，拿起筷子。 从翻江倒海的红色岩浆中，涮了一片。 刚一入口。 火辣辣的！ 舌头烫得不行！ 再来一口，香嫩无比！ 回味无穷！ 房玄龄感叹道：“这羊肉虽然还有膻味，但是极其美味。” 李世民也赞不绝口，这种吃法实在是太新鲜了。 紧接着，他愁绪就上来了。 这火锅虽然色香味俱全，却不该只由朕一人独享。 天下才刚刚安定，百废待兴，多少百姓连饭都吃不饱，朕哪有面目享受这等美味？ 想着想着，李世民不知不觉间放下了筷子。 房玄龄看见李世民放下筷子，知道皇帝又忧心天下了。 于是他开口问道：“老爷可是想到了，这一路走来那些食不果腹，饥肠辘辘的百姓？” 李世民叹道：“前隋动乱了十几年，天下疲敝，百姓更是易子而食，实在可怜。” “如今天下刚刚平定，梁师都等人还在作乱，百姓修养了几年生息，也只能勉强添下肚子。” “还有些久经战火的地方，还在闹饥荒。” “我……我实在是吃不下了……” 说着说着，李世民的眼眶竟是有些红了。 房玄龄也放下筷子，叹息道：“是啊，天下最受累的，就是百姓了！” 同两人的悲天悯人相比，秦渊就有些冷血了。 “老头子，你们想那么多做什么？” “咱们痛痛快快的过好自己的小日子，扫扫自家门前的雪就行了，这些事情自然有朝廷操心！” “就算你们在这痛哭流涕，也解决不了饥荒的问题，不是吗？” “要知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 不好意思了杜甫，改天有机会请你喝酒。 听见秦渊语重心长的话，李世民更难受了。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一语道破，世家豪族过度占有国家资源的本质，更有甚者还能说出： “何不食肉糜。” 而大唐的三千万黎民百姓，只能忍饥挨冻。 李世民长叹一口气，看来，朕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 谁料，秦渊话锋一转，随口道：“不过，要解决这事，倒也容易！” “我有一物，可解饥荒！” 什么？！ 能解饥荒？ 李世民和房玄龄又一次激动了！ 李世民也顾不上架子，急切问道：“儿啊，到底是何物，能解万千百姓的饥荒问题？” 秦渊也不答话，只是将一盘土豆，倒入火锅之中，等土豆煮熟了，给两人一人夹了一片。 “来，老头子，老房，尝尝味道如何？” 李世民和房玄龄互相对视一眼，强压着耐性，吃了起来。 土豆片入口软糯可口，吃起来还有饱腹感。 房玄龄品尝着，啧啧称奇。 李世民也夹起一片。 入口即化！ 齿颊留香，还有着极强的饱腹感！ 李世民瞬间意识到，这东西既可以当菜吃，也能当果腹的粮食。 他下意识大叫出声：“这是何物，怎能如此既好吃、又管饱？” 秦渊慢悠悠的说：“这叫土豆，亩产五十石以上！” 李世民以为自己听错了：“啥，亩产多少？” “五十石！” 哇草！ 李世民张大嘴巴，整个人如遭雷击！ 房玄龄一个不留神，更是猛地拽下了几根自己的胡子，吓傻了！ 房玄龄站了起来，身为户部尚书，没人比他更清楚了，大唐一年的粮食最多不过亩产五六石！ 而且，还是遇见了大丰收，才会有的产量！ 就算如此，这样的产量，也足以让皇帝祭天，祷谢上苍庇护了！ 可现在，这个叫土豆的东西，竟然能亩产五十石？！ 房玄龄脱口而出：“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李世民的眼里也尽是怀疑，明摆着不信。 空口说白话，谁会信？ 秦渊悠然道：“看来非得眼见为实，你们才能相信啊！我在后院正好种了些土豆，老房，老头子，要不要去挖挖看？” 去！ 必须去！ 李世民当机立断：“走，前面带路！” 三人来到后院的田地。 田地平平无奇，只有些枯黄的茎叶，哪有什么土豆？ 房玄龄问道：“请问小郎君，土豆在哪里？” 秦渊努努嘴，指着那些茎叶，道：“照着挖就是了！” 闻言，房玄龄这位满腹经纶的大唐名臣，也不顾肮脏，直接下手在地里扒开泥土，东刨一下，西刨一下。 很快一枚土豆露了出来。 房玄龄备受鼓舞，转而开始扒其他的泥土，待一堆泥土清光，一株土豆连着根就出现在众人面前。 仔细一数，大大小小足有十余个，有拳头大的，也有鸡蛋大小的，一大串土豆串在根蔓上，跟葡萄似得！ 这一刻，房玄龄再也没有一代名臣的形象，激动的泪水横流：”天呐！这土豆，怕是不止五十石，少说能产六十石！” 说完，他眼神中充满着震撼，颤声对李世民道：“老秦，天佑大唐啊！！！” 李世民也眼绿了，扒在地上双手玩命的往外刨土。 他也跟房玄龄一样，从泥土里拉出一串土豆，摸摸这个，摸摸那个，笑的跟个智障一样。 神迹！ 神迹啊！ 秦渊见两人激动坏了，不由得翻了个白眼，不就是一个土豆吗？ 至于吗？ 要是有机会，等我搞出亩产近百石的红薯，你们还不得吓死？ 没见识！ 不过，毕竟对方是他亲爹，这些大不敬的话也只能窝在肚子里了。 大半晌，李世民才从极度的兴奋中回过神来，目光第一时间就死死锁定秦渊，眼神都红了。 “我问你，有这等神物，为什么不上报朝廷？” “你知不知道这东西早一年推广，能救活多少百姓！我大唐的子民遇上灾年能少死多少人！” “而且，这神物不但能让百姓摆脱饥饿之苦，以此等泼天大功，你封官授爵，光耀门楣也是不在话下！” “可你，为什么不上报啊！！！” 面对李世民的歇斯底里，秦渊脸色淡然，一言不发。 刚签到来的，怎么上报。 再说了，就算上报了，这小命还在不在，就是另一回事了。 “拉拉扯扯算怎么回事！”秦渊一甩袖子，喝道：“你就不能淡定点？急个啥啊？” 李世民转头，恨恨道，“这好东西，必须上报朝廷，然后推广到全国！” 可惜，他这话说完，并没有在秦渊的脸上看到半点兴奋，反而是充满着玩味的神色。 李世民见秦渊不走了，奇道：“有什么不对吗？” 秦渊笑道：“没什么，你爱去就去吧，可别丢了小命。” 李世民一脸自信，摆手道：“这你大可放心，我大唐可不是前隋，吏治清明，一心为民，绝对不会有这样的情况！” “更何况，咱家上头有人！” 撂下这话，李世民就跑了。 有人？ 一介商贾，有几毛人！ 净会吹牛逼！ 也罢，随他去，最好死外头，省事。 第9章 秦渊名动天下 路上，李世民抱着一些土豆，说道：“玄龄啊，你是否对这小子的身份，很意外呢？” 房玄龄喃喃道：“陛下啊，这岂止是意外啊，简直是如遭雷击！” 李世民长叹一口说道：“玄龄啊，朕也不瞒你。” “他爹名叫秦博，去陇西做生意十年未归，死在了万年县的官道上了。” “结果他家的仆人又误把朕认作是他爹……” 呵呵。 这么扯淡的故事。 房玄龄在心里冷笑一声，您说啥我都信，这肯定不是您跟勾栏女子的私生子！ “陛下放心，微臣明白了，这小郎有大才学呐。” 李世民嘿嘿一笑，又问道：“玄龄，你说，朕该给那小子什么奖励，才最合适？” 房玄龄自然知道皇帝的心思。 正常来说，献上土豆这种神物，秦渊的功绩，足以让世人立庙供奉。 大唐天子李世民也该封他一个爵位，后世子孙，永享大唐国祚。 可这泼天的封赏一旦赐下，秦渊日后再添功劳，该如何？ 为人君者，就怕封无可封啊！ 再说，秦渊那性子，就是让他当个国公，怕是也不愿入朝当官…… 于是，他沉吟了片刻，开口道：“不如封小郎君为万年县男，再将秦家庄所在的无名山赐予他做封地，陛下以为如何？” 李世民龙颜一悦，当即拟旨：“甚好，就先让那小子当个县男，委屈他一下吧！” …… 翌日，大兴宫，太极殿。 “封秦渊为万年县男……” 此话一出，太极殿内顿时肃然。 御史台的御史崔平立马跳了出来发难道：“昏君！此人竟与太上皇同名，何能受此重赏？” “这等大不敬的渣滓，岂能封爵加官？你视大唐于何物！” 崔平滔滔不绝，延绵不绝，足足骂了半个时辰。 李世民竟然不动声色，冷眼瞧着他。 崔平，仗着自己是五姓七望的人，前几年没少坑自己，今儿个可算找到话柄处理他了。 崔平惊了，按平日早怒了，今儿个怎么这么淡定？ “崔卿骂完了吗？” 崔平木讷地点点头。 李世民又对房玄龄道：“玄龄，你给他们讲讲，为什么会有这个封赏。” 房玄龄拱手而出，看着众人缓缓说道：“昨日，我与陛下微服出访，遇到隐士，发现隐士种了一神物，名为土豆，亩产起码可达五十石！” 五十石？？！ 嘶！ 群臣倒吸了一口冷气，完全不敢置信。 自有史以来，莫说是五十石，这农作物便是亩产十石，都不曾听说过啊！ 世上的农作物，即便是十石，这天下大治也就不远了！ 杜如晦以为自己听错了，大惊，疑问道：“五石还是五十石……” 房玄龄掷地有声道：“五十石！” 杜如晦大惊失色，脚步一晃，都要站不稳了：“能解饥否？” 房玄龄回答的很干脆：“能！” “好吃吗，口感如何？” “适不适合大规模或者长期食用？” “一吃便知！” 话音刚落，太监们端着刚刚烤熟的土豆走了上来，分给群臣。 香！ 这是百官的第一印象。 软糯可口。 香香甜甜的。 太好吃了！ 杜如晦彻底激动了：“天呐！这……这是祥瑞啊！！！” 不光是杜如晦，其他朝堂众臣也惊呆了！ “陛下！这是天佑我大唐啊！” “有此神物，自今日之后，百年之内，我大唐再无岁饥之患了啊！” “是啊，我大唐子民，终于不用饿肚子了！” 一众大臣的眼睛湿润了。 早年曾饱受饥荒差点饿死的大臣们，更是趴在大殿上，痛哭流涕。 自古以来这等神人，都是被供奉受万世香火的，即便是当朝天子也得行大礼！ 区区一个名字算什么？ 这尼玛，别说叫秦渊了。 就算是叫秦世民又有何妨？ 众人心悦诚服，就连想借机发难的世家也都缩了回去。 崔平早就吓得一个激灵，身体不受控制的如一滩烂泥，瘫倒在地。 李世民眯眼一笑道：“崔卿，你可知罪？” 崔平哆嗦道：“陛……陛下……臣……臣治罪……” 李世民恨声道：“你羞辱为大唐立了如此不世功勋的县男，死罪！” “然朕念你劳苦功高。” 崔平脸上一喜，到底还是怕我们崔家。 “来人，把他叉出去，宫了！” 崔平眼见金吾卫向自己走来，连连磕头：“陛下，臣错了，臣知道错了，求您念在臣出身清河崔氏，饶了臣吧！” 紧接着，他又看向殿内其他出于五姓七望的朝臣：“卢伯，卢伯，您是看着我长大的，救救侄儿吧！” “郑叔，求您救救小侄！” “王大哥，您帮小弟说句话吧！” 可惜，一个个都是抬眼观天，装聋作哑。 所有人看见崔平都像是见着了瘟神一样，避之不及，谁还敢跟他沾上关系？ 这样的神人都敢骂，当真是飘了啊，只是宫刑已经是看在五姓七望的面子上了。 有人甚至为了避免惹祸上身，更是迈步出列：“陛下，此狗贼该杀！” 见同气连枝的五姓七望中人，都站出来锤自己，崔平心凉了！ 很快，万年县男秦渊为大唐献上亩产五十石的神物的消息，传遍了大唐。 众人无不拍手称快，对于崔平，更是恨恨不已，不把他千刀万剐简直不解气。 崔平在长安百姓的骂声中，悄然死去…… 被幽禁在深宫中的李渊：你礼貌吗？ …… 散朝后，文武百官纷纷离开太极宫，房玄龄却被留了下来。 杜如晦悄悄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颇有几分神似房玄龄的草人扎了几针。 房玄龄立马吹道：“陛下这个宫刑当真了得，不杀他，却让整个清河崔氏都蒙受耻辱啊！” 老李嘿嘿一笑。 两人又聊了聊关于五姓七望的问题。 “时候不早了，房爱卿在宫中用过膳再走吧！” “谢过陛下。” 两人吃着宫里御厨准备的膳食，越吃越不是滋味。 越吃越觉得难吃。 明明是全大唐万里挑一的顶级厨子。 明明是厨神精心烹饪的菜色。 吃到嘴里，居然索然无味，让人提不起兴趣。 李世民不由得想起了昨天的火锅。 那滋味，不禁馋虫大动！ 想着想着，李世民放下了筷子。 房玄龄看到李世民的举动，一下子就明白了！ 说实话，他也馋得厉害！ 于是，房玄龄故意开口道：“哎，也不知道小郎君怎么样了。” 李世民借坡下驴说：“房卿，可愿意和朕一块去看看他？” “秦小郎君的才华犹如皓月，能够跟他在身旁学习，求之不得啊，陛下！” 下了朝的君臣二人，换了朝服，就直奔秦家庄。 日上三竿，暑气热的逼人，两人赶路赶的是汗流浃背。 可一进门，便见秦渊躺在躺在树荫下的摇椅上，右手执团扇，左手端凉茶，好不惬意。 李世民一下酸了：“儿子，爹回来了！” 秦渊撇撇嘴，鄙夷的说：“呦，你活着回来了？” 李世民和房玄龄对视一眼，很是无奈。 尤其李世民更是苦笑，得，这一来就撞枪口上了！ 李世民急忙开口道：“哎呀，我这不是给你邀功去了！” 说着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卷圣旨。 “你看，陛下封你作万年县男！” 秦渊转过身来，瞥了眼，金灿灿的圣旨，应该做不是假的。 自己这老爹，也没胆子造假。 可是，怎么不是太监过来宣读？ “切，拉倒吧，一点诚意也没有。”秦渊摆摆手，道：“也不派个大官来宣读，太敷衍了。” 李世民感觉有一口气卡在喉咙边，说不出话来！ 没诚意？ 太敷衍？ 字字句句，说得他心痛极了。 血压一下就上来了！ 淦啊！ 朕可是当今圣上，第一次亲自给人宣旨！ 结果，竟然被嫌弃了？ 第10章 疯了吧，你管这叫粗盐？ 这一瞬间，李世民很想坦白自己的身份。 他受不了这个委屈！ 正要开口，房玄龄忽然拉出他的袖子，拼了命的使眼色。 陛下！ 这可不兴说啊！ 李世民被他这么一提醒，也反应了过来！ 一旦暴露身份，吓跑了秦渊这个治世大才怎么办？ 可是，他咋就这么气呢！ 气归气，为了哄好秦渊，他还是乐呵呵的说：“哎呀，陛下本来是要亲自给你宣旨的，敬你拯救三千万生民的功德。” “可要是皇帝亲来，咱们家以后就要门庭若市，不得安生啦！” “我也这是为咱们爷俩着想！” 房玄龄见状，也急忙帮着说好话：“对对对，小郎君，若不是老爷去献宝，哪能有爵位啊！” “日后若是遇上了什么危难，也有朝廷罩着啊！” 呵呵。 秦渊冷笑一声，手直接朝着桌上一个机关按了下去。 嗖嗖嗖！ 这一刻，无数箭矢铺天盖地的倾斜而下，射满庭院。 紧接着，他又拿起茶杯，扔向庭院随意一处角落。 只见那茶杯直接触碰到一根微不可查、锋利无比的铁线，砰的一声，应声碎成两半！ “哇草！” 李世民和房玄龄见到这一幕，齐齐瞪大眼睛，爆了粗口。 秦渊整个人却风轻云淡，瞥了一眼没见识的李世民，说：“我还需要朝廷来救？就凭这，除了大军，谁敢进门跟我嘚瑟？” 李世民吓得脸都白了，心惊胆战的问：“这……这是什么？！” 秦渊再次按下机关，本是杀意四溢的秦府，瞬间回到一片安宁。 “墨家机关术！” 嘶！ 君臣二人震惊的对视一眼，倒吸了一口冷气！ 尤其是李世民，更是迫不及待的问：“鲁班秘术？这不是很早就失传了吗？你从哪搞的？” 秦渊淡淡的说：“哦，从一本古书上学来的。” “书呢？” “看完就烧了。” 烧了…… 李世民嘴角抽搐，恨不得当场拍死秦渊这个败家子！ 鲁班术啊！ 失传几百年的神器啊！ 多少人梦寐以求都学不到的好东西，结果，这小子竟给烧了？ 太败家了！ 可气恼之余，李世民心里又激动了！ 他双眼掩盖不住的露出精光，急忙说：“好孩子，会造诸葛连弩不？” 房玄龄的眼睛也亮了！ 如今，大唐正要对突厥用兵，防止突厥大军进犯。 要是秦渊能造出诸葛连弩这种利器，岂不是大大提高军队的战斗力，把突厥打的落花流水？ 好东西啊！ 一定要搞到手！ 想到这，君臣二人看着秦渊的眼神都绿了。 “哦，诸葛连弩啊……”秦渊淡淡的说：“我会是会，不过……” 李世民心急如焚，急忙问：“不过什么？” 秦渊眼神盯着李世民，警告说：“不过我告诉你，诸葛连弩，火力极强，这玩意你碰不得，造出来只能用于军器，你难道还想做大唐的军器贩子？” 尼玛…… 李世民一听，差点没仰头从椅子上摔下去。 他堂堂大唐皇帝，会做军器贩子？ 说出去都丢人啊！ 这时，秦渊又道：“难道我说错了，你本来就是商人，是不是琢磨着，拿去卖给朝廷是不是？” 李世民嘴脸抽搐，无奈的说：“是……是吧……” “是个屁！” 秦渊鄙夷的说：“这东西是你一个商人能碰的吗？你也不瞧瞧自己啥本事，敢跟朝廷做生意？” “他们要是知道你有这玩意，第一反应肯定是把咱们全家给囚禁了！” “没个逼准，朝廷甚至能直接把图纸抢过来，然后把咱们秦家灭口！” “收起你那些没用的心思吧！” 见他说的煞有其事，李世民和房玄龄的脸都黑了。 这小子，怎么老是把朝廷想的这么黑暗呢！ 秦渊不在乎他们怎么想，转头看了眼天上的日头，便对管家吩咐说：“方伯，我饿了！让厨娘做顿杀猪菜，多放肉和血肠！” 说完，又对李世民两人说：“老头子，老房，估计你们中午也没吃，正好，坐下来跟我一起吃吧！” 对于这个新名词，君臣二人又懵了。 李世民表情一愣，下意识的问：“杀猪菜？那是什么东西？” 秦渊卖了个关子，道：“等会尝尝就知道了。” 很快，下人们便端上来一大盆热菜，顿时，一股浓香就在厅堂之中弥漫。 李世民和房玄龄的目光，直愣愣看着盆里色泽金黄的酸菜，以及肥瘦相间的五花肉，齐齐吞咽了一口口水。 秦渊举起饭碗，率先夹起一块五花肉，笑道：“开吃！” 李世民也跟着夹起一块，入口肥而不腻，汤汁饱满，吃起来令人欲罢不能。 这是什么肉？ 李世民自诩尝遍山珍海味，却一点也吃不出来。 房玄龄赞叹道：“这道菜，肥瘦相间，松软细腻，着实了得，就是这肉，在下实在是吃不出来，还请小郎君解惑。” 李世民给房玄龄点了个赞。 不愧是出生入死十几年的兄弟，连朕想什么都知道。 秦渊淡淡道：“猪肉。” 房玄龄脸色一变：“山彘？” “对，就是山彘。” 秦渊也是有些无语，猪就猪，非要说得这么文绉绉的。 李世民和房玄龄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满脸的不可思议。 这……这是贱肉？！ 在他们的印象里，猪肉是十足十的贱肉，味道腥臭，简直不堪入口。 除非是行军打仗的时候，会不得已吃一顿用来填饱肚子，否则平日里就算是穷苦百姓，也没几个人愿意吃的。 可现在，贱肉居然能这么香？ 眼看着李世民两人不说话，秦渊却会错了意，说：“怎么，觉得味道淡了？我让人拿盐过来，加重一下口味。” 谈话间，下人捧上来了一个小缸。 秦渊打开盖子，从里面捻出一小撮白盐，放进了杀猪菜里，一通搅拌。 李世民看着细如白沙的盐石结晶，直接傻眼了！ 他忍不住用手沾了一点，轻轻舔了下。 咸！ 是盐！ 一瞬间，他激动的嘴唇都颤抖了，哆嗦说：“这……这是盐？而且还是精盐？！！” 没想到，秦渊却摇摇头，一脸嫌弃的说：“不，只是初步提纯出来的粗盐罢了，对付用用。” 老李险些跌倒在地上，惊的声都变了：“疯了吧？你管这叫粗盐？！！！” 第11章 拉皇帝宰相入伙 这样的盐沙，李世民是头一回见。 在大唐，盐是皇帝和达官贵人才有资格享用的奢侈品。 寻常百姓人家，只能用带着各种怪味的醋布，来代替盐。 可就算是这样，大唐最高品质的盐，也要龙眼大小，而且还有杂质，入口免不了有一种苦味涩味。 而现在，秦渊手里的这坛盐，竟然细如白沙！ 宫里特供的精盐，都没这么高的品质！ 结果，秦渊竟然说这只是粗盐？ 李世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急忙问：“你这精……粗盐从何而来？” “岩盐中提纯出来的。” “什么！” “岩盐也能提纯出盐来，而且还是此等精盐？” “不对……” 李世民脸色一下变得极为难看，气道：“岩盐有毒啊！你是要害死你爹我吗？” 秦渊忽然觉得心好累：“你是我老头子，我还能害你不成？你若不信，看下老房就知道了！” “老房？” “他都吃了小半斤了，要是毒发，人早就没了！” 李世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见房玄龄用手捧了一大把盐，伸出舌头就去舔，脸都被齁绿了。 老李瞬间头皮发麻。 这盐就算好吃，你房玄龄也不能这么吃啊，也不怕齁死！ 这时，房玄龄激动的目光，也看了过来。 君臣二人，立刻用眼神交流了一下。 李世民：搞到手？ 房玄龄：必须的！ 两人十几年的默契非常不一般，李世民立刻一拍大腿，满面红光的对秦渊说：“哎呀，小子，这么说来，咱们家不需要盐井，也能做盐业生意了？” “对，别人垄断盐池和盐井，但咱家只要在长安周边购置盐湖，命人开采岩盐，就能提纯出这种白盐，但问题是……” 秦渊像看白痴一样看着老李，说：“盐业乃是官营，你敢插手，不要命了？” 他开始后悔了，刚才自己就该在盐里放一点砒霜，把这个胆大包天的老爹毒死算了，反正留着也是个祸害。 李世民没注意到他的脸色，急忙拍着胸脯，保证说：“这个你放心，你爹我认识的那个大官，在盐铁司有门路，可以拿到贩卖权！” 秦渊微一挑眉：“哦，就是营业执照是吧？” 老李这么一说，他倒是放下心来。 也对，能直接从陛下的手里拿到封爵的圣旨，可见那个大官权柄不弱！ 想到这，秦渊便点头说：“既然这样，那咱们爷俩倒是可以把这个生意给做起来，不过炼盐的事，得交给可靠的人去办才行！” 李世民怕他反悔，急忙说：“老房跟了我有十几年，靠谱，这事大可以交给他去办！” 秦渊也觉得老房是个人才，便说：“行，那就这么搞吧！” 见秦渊终于松口答应，李世民和房玄龄顿时激动了！ 此时此刻，两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发财了！ 发大财了！ 可新的问题，很快就来了。 “小子，咱们爷俩合伙做生意，这股该怎么分啊？” “那还不简单。” 秦渊淡淡笑道：“我出技术，老头子你出钱，老房去跑腿购置盐湖，按我五、你三、他二的比例分就是了！” 李世民很满意，点头说：“行，就按这么搞！” 房玄龄也很满意，想不到，小郎君的心肠竟是如此的好，还给了自己两个股！ 这下，自己可以充盈国库了！ 随后，两人便向秦渊问明了这白盐如何提炼，如何保密，成本几何等等制盐问题。 三人关在厅里足足琢磨了一个多时辰，这才罢休。 李世民心情大好，大笑道：“吃完了饭，我就去找那个大官，让他开个条子，至于购置盐湖，老房也跟我进长安一道去办了，争取在三天之内，咱们的盐业就开张营业！” 秦渊一阵无语。 这么着急开张，自己的便宜老爹是穷疯了？ 老李并不知道他的吐槽，还在自顾自的问：“小子，还有什么赚钱的法子？你一并说了，老爹我认识的大官多，一口气全给你办了！” 秦渊淡淡的说：“赚钱的法子暂时就这一个，等我想到新的，再告诉老头子你。” 对他来说，赚钱的法子太多了，但操之过急是万万不可取的，凡事要一步一步来。 李世民也意识到自己太心急了，顿时干笑一声，低头开始专心干饭，那叫一个风卷残云。 帝王之姿，全然消失不见！ 一盆杀猪菜，没到半个时辰，就被三人吃了个干净…… 老李心满意足的放下碗筷，这才说：“小子，你且在家呆好，你爹我这就进长安，把盐业的许可搞下来！” “嗯。” 秦渊点点头，接着脸色有些不爽的说：“又跑？” 李世民悻悻一笑，尴尬的说：“这不是急着找那个大官办事么……” 秦渊不耐烦的挥挥手：“去吧去吧！” 这爹，可真不让人省心！ 天色渐晚，李世民和房玄龄登上马车，向长安驶去。 一回到皇宫，李世民便召集了近百人的侍卫。 这些人，都是自他起兵开始就跟着他，南征北战十余年的亲卫，绝对可信。 “玄龄，这些人就交由你调遣，务必在最短时间内，拿下长城周边一切盐湖，提纯白盐！” “遵旨！” 眼看着侍卫们领命而去，李世民叹息一声，又道：“玄龄，你说秦渊那小子一看就不想入朝当官，该怎么办？一个辅国大才，朕却不能将其收入囊中，哎，愁人呐！” 房玄龄连忙拱手说：“陛下，以臣之见，就算小郎君死活不做官，您也没必要强求。” 李世民问：“这是何意？” 房玄龄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说：“陛下，小郎君虽然有您当靠山，可这事只有臣知道罢了，若是五姓七望知道他的存在，难保会对小郎君不利！” “与其如此，陛下不妨静观其变，什么时候小郎君想开了，陛下再将他委以重任也不迟！” “再说，陛下是小郎君的老爹，他如今种种举措，不也正在帮陛下您治理大唐吗？” 闻言，李世民笑道：“也对，日后就让朕继续以老爹的身份，跟那小子相处吧！” 说着，又气咻咻的说：“只是这小子话里话外对朕的不屑，让朕恨不得锤他一顿！” 房玄龄拱手道：“可这对陛下来说，不也是一番趣味吗？在宫中，陛下可享受不到这种体验。” 一瞬间，李世民心中思绪万千。 在宫中，他还真就体会不到这种另类的父子情谊。 就算是太子李承乾见了他，也只会战战兢兢的行礼，双方都有那么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隔阂。 再想想其他几个儿子的德行，老李顿觉心累，还不如太子呢。 哎，难受啊！ 秦渊这小子，怎么就不是朕的亲儿子呢？ 第12章 卧槽，这盐有毒 李世民的办事效率，非常的快。 翌日一早，他就让人给秦渊送来两千贯铜钱，以及盐铁司的一纸许可文书。 至于长安城周边的盐湖，也全部被他买空，挂在了秦渊的名下。 当得知是陛下新封的万年县男在大肆购置盐湖，长安城中的很多权贵差点笑掉大牙！ 尤其是五姓七望，茶余饭后，所有人都在笑话这个新晋权贵果然是卑贱出身，脑子秀逗了。 岩盐有毒，这是常识。 百姓都不敢吃，他却大肆购买，这得多蠢啊？ 陛下也特么是脑子有坑，居然给这种人授爵！ 秦渊可不管这些闲言碎语，派人接手了老爹买来的铺子。 他亲自取了梯子，将原来的牌匾撤了，换上了新的烫金牌匾。 秦记盐业。 盐湖那边，李世民也炼好了白盐，源源不断的往铺子里送。 三日之后，秦记盐业正式开业。 秦渊亲自坐镇铺子，一面招呼人往铺子里运盐，一面吩咐说：“来人，去烧锅热水，再去几个人出去揽客，就说秦记盐业今日开张，免费给大伙提供盐水喝！” “得嘞！” 一帮秦家庄出身的汉子，急忙在铺子前支起一口大锅，随即便出去揽客。 西市，很多人一听有免费的盐水喝，立刻欢呼雀跃，争相恐后的蜂拥而来！ 盐可是好东西啊，不喝白不喝！ 秦渊看着铺子门口乌泱泱的人群，顿时乐了，走到门前，大声说：“各位父老乡亲，今日我秦记盐业开业大酬宾，特意熬了盐水请大家免费尝尝！” 众人有的点头附和，有的窃窃私语：“这人谁啊？口气倒是不小！” “听说是万年县男，有爵位的大人物！” “是不是献上土豆那个？” “还能是谁，可不就是这位小郎君呗！” 众人瞬间恍然大悟。 长安城消息灵通，对于秦渊这位新晋权贵，很多人都是有所耳闻。 秦渊能献上神物土豆，很多人还是感激和敬佩的，可大不多数人却是不放心，又开始嘀咕上了。 “这盐的卖相，好看是好看，跟女人奶……呸，跟雪一样白，可不太不像是正经盐呐，能吃么？” “这秦县男看着也不傻啊，干什么不好，非要卖盐！” “为什么这么说？” “你们想啊，长安城的盐商多如牛毛，尤其是五姓七望，各家都有自己稳定的客源，这秦县男忽然要卖盐，怎么可能有销路？” “他以为给人白喝了盐水，别人就会买他的盐？太天真了，少不更事啊！” “没错没错！” 众人议论纷纷，看着秦渊的眼神，全都跟看智障一样。 秦渊的脸色立刻黑了下来，喝道：“好心请你们喝盐水，哔哔什么？爱喝不喝，不喝的赶紧滚！” 铺子里，秦家庄的庄户们一见小郎君受辱，也叉着手，一副卷起袖子来要打人的样子。 我糙！ 所有人都傻眼了！ 还特么有这种做生意的？ 非但不百般讨好他们这帮顾客，反而开口就是一顿臭骂？ 一帮人脸都气绿了，立刻拂袖而去，可还有很多人，依旧盼着免费喝口盐水。 这时，大锅里的水已经煮沸，庄户们取出很多陶碗，捏了一撮细盐，撒进碗里，再舀上一大勺沸水，一碗盐水算是熬成了。 秦渊气定神闲，见所有人直勾勾看着一碗碗盐水，却不敢上前，便说：“来啊，喝啊，又不要钱！” 众人：“……” 现在是担心要不要钱么，是特么怕喝出事啊，你大爷的！ 场面一片安静，鸦雀无声。 终于，有个胆大的人上前:“好，喝便喝！我马三元今日便尝一尝这不要钱的盐水！” 说完，立刻上前，取了一碗盐水。 盐水滚烫，马三元简单吹了两下，便迫不及待的抿了一口盐水。 一瞬间，一股微微的咸味便刺激到了他的味蕾。 这……这盐水，完全没有苦味涩味！ 只有单纯的咸，格外清爽的咸！ 马三元也不怕烫，又是忍不住喝了一口，紧接着就震惊的懵逼了！ 他手中的碗，也不受控制的砸落在地，哐当一声，摔了个粉碎！ “我糙！” 一个正要上前喝盐水的老头，吓的一跳半米高，哆哆嗦嗦的道：”快，大伙都特么别喝了，这盐有毒！” 其他人瞬间脸色大变，后退一步。 就在这时，马三元忽然大吼一声：“秦县男，你这盐作价几何？我买了！” 第13章 陛下，大事不好 随着马三元这一声大吼，所有人都惊呆了！ 什么情况？ 这盐不是有毒吗？ 结果，这人好端端的问盐价干啥？ 秦渊看着马三元期盼的目光，淡淡的说：“哦，你说这白盐啊，五百文一斤。” 嘶！ 众人齐齐倒吸一口冷气！ 大唐市面上卖的盐，乃是古法提炼，耗费人力、燃料，且产量极低、赋税极高。 所以，价格方面也就一直居高不下。 就算这样，市面上最好的青盐，一斤也才不过三百文罢了！ 可秦渊这位万年县男卖的白盐，竟然五百文一斤？ 也太特么贵了！ 抢钱呢？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 而就在这时，马三元却瞪大眼睛，惊讶出声：“啊？才五百文一斤嘛？” 众人立刻用看着煞笔的眼神，看着马三元。 我糙！ 这特么是喝傻了？ 秦渊看着马三元，微微一笑说：“那是当然，我秦渊乃是乐善好施之人，这漫天要价的事，是不屑去做的，说五百文就是五百文，还能骗你不成？” 所有人又是一脸震惊！ 这万年县男，莫不是二愣子吧！ 五百文，你还有脸说自己是乐善好施？ 心如黑炭还差不多！ 众人心里默默吐槽之时，马三元却一脸惊喜，急切的说：“哎呀，秦县男真是个大善人呐，这白盐，我买个二十斤！” 二十斤…… 所有人匪夷所思的看着马三元，心说这人真疯了，实锤了！ 马三元并没疯，相反，此时的他十分清醒。 他是个货郎，这些年走南闯北，见过不少市面，在他看来，这白盐实在太牛皮了！ 这白盐，不但是卖相好，口味也是一绝，完全可以吊打市面上所有的盐石！ 五百文一斤，都是良心价了！ 换作是他，若是有此等精盐，起码要卖个一千文！ 随后，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中，马三元没有任何迟疑，赶紧买了二十斤白盐，跟捧着至宝一样，一溜烟的跑了。 他得赶紧走，去关陇那边去试试这白盐的销路，要是这买卖搞得定，秦记盐业就是自己最大的货源啊！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无数人蜂拥而上，纷纷喝起了秦渊的免费盐水。 “我糙！这盐水也太好喝了吧！” “真香呐！” “再来，再来一碗！” 所有人喝了，全部吧唧着嘴。 这盐水，也太特么好喝了！ 很多二道贩子的货郎，也跟马三元一样，打起了倒卖白盐的注意：“这白盐，我也要二十斤！” “三十，我要三十！” “我要一百！” “小郎君，断货啦，咱们的盐卖断货了，快！快赶紧补进新盐呐！” 没一会，铺子里的七八百斤白盐，全被一扫而空！ 整个铺子已经疯了！ 不到半个时辰！ 结果，整个铺子的盐，全都卖没了！ 此时，秦渊也是目瞪口呆。 虽然他早就知道白盐肯定会大卖，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会火爆到这种地步！ 于是，他急忙叫来老爹派来的一个下人，吩咐说：“去，你马上去盐湖找我老爹，让他加派人手、抓紧提炼，把新盐运过来！” 对方急忙回道：“是，小郎君！” …… 太极宫！ 此时，李世民和房玄龄坐立不安，等待着秦渊的消息传来。 呆坐半晌，心焦如焚的李世民，竟率先耐不住性子，开口说：“玄龄，你说，盐业铺子的生意今日会如何？” 房玄龄安慰说：“陛下莫要心急，以小郎君的本事，想必白盐大卖，定是轻轻松松。” 话是这么说，君臣二人心里却慌得一批。 虽然明知道白盐势必会改变大唐盐业的格局，可百姓们会不会接受，就是另一码事了。 尤其是李世民，心都在滴血，疼的不行。 购置盐湖，那花的可都是实打实的铜钱啊！ 一牛车一牛车的往外花，这要是不赚钱，裤衩子都要赔光了。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忽然冲进大殿，脱口便叫：“陛下，陛下！” 李世民眉头一皱，喝斥道：“殿内喧哗，成何体统！” 对方却正值兴头，浑然忘了礼数，哭丧着脸说：“陛……陛下，大事……大事不好了！” 李世民一愣，认出了对方正是自己派去秦渊身边的侍卫，顿时心下一沉。 大事不好…… 难道，是盐业出了问题？ 他立刻急不可耐的说：“到底怎么回事，快说！” 侍卫不敢怠慢，急忙说：“回陛下，咱们送去铺子那几百斤白盐，短短半个时辰，就全卖完了！” 轰！ 李世民和房玄龄的大脑，瞬间短路！ 啥！ 全卖完了？ 可侍卫并没注意到二人的脸色，急忙继续说：“陛下，现在咱们铺子的白盐，卖断货啦！您赶紧再派些人手过来吧，不然的话，臣等实在是炼不过来了！” 李世民回过神来，脸都气绿了！ 气恼不已的他上去就踹了侍卫一脚，脱口便骂：“你这狗贼，会不会说话，这特么也叫大事不好？” 侍卫被踹了个人仰马翻，委屈的说：“陛下，您打臣干嘛？” 李世民气咻咻的说：“你不该打吗？朕的心脏，都要被你吓出来了！要不是念在你跟在朕身边十几年，信不信朕砍了你的脑袋！” 侍卫更委屈了，不由看向一旁的房玄龄，意思再说：房相，咋回事啊？ 房玄龄翻了个白眼，一点也没有同情他的心思。 你大爷的！ 报喜就报喜，说大事不好干啥？ 我要是陛下，我也抽你！ 很快，他也反应了过来，抓住了重点：“你……你说，白盐卖断货了？” 侍卫急忙如小鸡啄米般点头：“是呐，小郎君定价五百文一斤，结果足足七八百斤白盐，半个时辰就卖完了！” 李世民和房玄龄得到确定，顿时激动了！ 天呐！ 半个时辰，就卖了七八百斤？ 这特么是什么销售速度？ 太火爆了吧！ 这么一看，要不了多久，就能打破五姓七望对盐业的垄断！ 秦渊，当真神了！ 房玄龄瞬间拜倒在地，激动的老泪纵横，说：“恭喜陛下，贺喜陛下！今日之后，我大唐百姓终于不用受制于世家的控制，能吃上好盐了！” 李世民哈哈大笑，整个人意气风发！ 五姓七望，苦天下万民久矣，也苦他李二久矣！ 盐，乃国之重器！ 然而，他堂堂大唐皇帝，竟对盐业说了不算！ 这特么贼窝火！ 可现在，他终于能找回这个场子了！ 第14章 秦渊有经天纬地之才！ 一连几天，秦家盐铺的生意火爆。 秦家铺子午后才开业，可排队抢盐的百姓，三更天不到就带着被子来排队了。 这盐真的太便宜了！ 就算不吃，转手到万年县去卖，也能翻个数十倍，简直是暴利。 长安陡然冒出一个盐商大亨。 第一时间就引起了世家大族的注意。 某种程度来说，他们得到消息的速度比李世民还快。 还未开业就知道了这么一家盐铺。 长安城中，一个硕大的富丽堂皇的庄园中。 有七个老头，坐在软塌上，端着茶杯，正听着后生的汇报。 “知道了，下去吧！” 其中一人淡淡说了一句，年轻人深深一揖快步离去，出了屋子。 “这秦家盐铺来者不善啊。” 另一人说了句，明明是警示的话语，可他却语气平静如水，好似完全不把这些放在眼里。 “诸位有什么消息就别藏着掖着了，说出来听听。” “想必盐是从无棣来的，诸位也都知道了？” “自然。”另外六人同声应道。 坐在首位的老头，又继续说道：“半月前，先有一队百余人的禁卫到了无棣。” “随后七日前，更是调集了一支两万人的禁卫，直接驻守在了无棣的海岸边。” “可惜军中无人，不清楚他们在做什么，想来是和制盐没区别了。” “呵呵，看来这李二想将盐业收归国有了。” 一个老头冷哼道：“哼！吃进嘴里的肉哪有吐出来的道理。” “我觉得他是不想当这个皇帝了。”一名老头笑道。 坐在首位地老头又开口道：“也许是因为我儿子的死，让他觉得我们老了，不敢与国家抗衡了。” 几人又齐声道：“崔老节哀。” 又一人品着茶侃侃道：“这天下，我们能扶他坐下，自然也能让他滚蛋。” 崔老摆摆手制止了他的发言，现在还不是鱼死网破的时候，区区盐业，而已。 崔老擦了下泪水，哽咽道：“不妨事，我儿有眼不识泰山，死不足惜。” “倒是那隐士当真可疑。” 崔老掩着面，似乎有些哽咽：“我遍寻长安，竟是找不到这人。” 崔老说着说着陷入沉思，感慨道：“老夫纵横官场五十余载，门生遍布天下，却不认识他，当真是人生一大憾事啊！” “说到这隐士，这制盐的事情也与他有关。” “哦？”崔老忙催问道：“王老别卖关子了，有什么消息便说吧。” “这盐是隐士给的粗盐提纯的方子。”王老说道。 “哦？从何得知？” “说来也是有趣。”王老笑道。 “我家有两落魄的后生仔来这长安寻机会。” “谁诚想，竟是误打误撞，结识了这秦家盐铺的掌柜。” “这两位后生几经波折，卖尽家业，总算获得掌柜的信任，获得了在太原卖盐的资格。” 崔老疑问道：“王老，我们都清楚，这事情跟那李世民脱不了干系，你这两后生的事情，也太过巧合了些吧？” 王老啐道：“不过些许，离间计罢了。” “我等活了大半辈子，什么阴谋诡计没见过？”王老满是不屑。 其余人纷纷附和道：“是极是极。” “他李世民以为让我王氏子弟参与其中，就能混淆视听？” “未免太看起我们了。” 众人尽皆大笑。 “我家那两个后辈去无棣的工厂看过，这盐是将粗盐加进去，再用柴火生生熬出来的，成本怕是不下八百文啊。” “八百文？”崔老感慨道：“这可比我们解池产的贡盐便宜多了啊。” “再考虑上禁军转运，路上的损耗，这盐的成本已经一贯有余。” “哦？”几人来了兴趣：“赔钱的买卖，他们还做？” 王老见着众人诧异的模样，非常得意，抚须笑道：“他们这盐可值百贯啊，竟以一贯出售。” 崔老明白过来：“王老的意思是咱们联手，有多少吃多少。” “是极是极！”王老笑道：“如今国库空虚，李氏起兵十余年，又还剩多少家底让他败？” “我倒要看看，他能坚持到何日。” 众人相视一笑，这李世民定是要竹篮打水一场空咯。 。 崔府内。 “父亲，时候不早了，还请早日休息。”崔浩恭敬地请安道。 “不忙。”崔老沉吟片刻，吩咐道：“通知下去，去找，不惜一切代价，我要知道那隐士是谁。” “父亲，这是否有些小题大做了？”崔浩疑问道。 “这人有经天纬地之才，一定要拉拢他。”崔老叹了口气。 当晚，五姓七望在长安的势力全都发动起来了，他们掘地三尺也要将这个经天纬地的隐士找出来。 。 房府。 房玄龄忙的差不多了，喊来儿子房遗爱，吩咐道：“明日，你去秦家庄，给秦家庄的庄主秦渊做个书童吧。” 房遗爱满脸不解：“父亲，这是为何？” “秦渊有经天纬地之才，你当跟在他身边虚心求教，知道吗？” “是，父亲。”房遗爱回道。 父命不可违，他虽然不解，也只好听从父亲的安排。 这世上还有人比父亲更有才华？ 他才不信呢。 “切记不要暴露身份。”房玄龄看着房遗爱又嘱咐了一句。 第15章 用盐来打经济战！ 七日后。 “陛下，陛下！”房玄龄又赶来报信了。 房玄龄的神色有些凝重。 李世民见着房玄龄神色匆匆，也是暗道不好。 “陛下，事情的发展似乎有些不对劲。” 李世民面上仍强作镇定，询问道：“房爱卿发生了什么事情，慢慢说。” 房玄龄喘了口气续道，“我们出售的盐，全被五姓七望的人买去了！” “按照小郎君的计策，五姓七望所把控的私盐应该降价竞争才是。” “可现在已经过了七日，还是没有什么动静。” 李世民也有些大惊失色：“什么？” “大鱼没有上钩吗？” “房爱卿你将这事慢慢说。” 房玄龄开口道：“我们虽然限制了一人只能买一斤，但是百姓们买完盐，扭头又以一贯五到两贯，甚至更高的价钱，卖给了五姓七望的人。” “哦？”李世民也有些不解。“房爱卿可有什么对策？” 房玄龄叹息道：“微臣已经想了一路，还是没有什么对策。” “不如我们去找小郎君请教下？”房玄龄有些忐忑。 李世民踱步走了一会答道：“也好，再去请教下秦渊吧。” 说完李世民又啐道：“这几个老不死的还真能沉住气。” “李君羡！” “微臣在！” “差人羽林卫通知百官，朕今天身体有些不舒服，早朝不开了。” “是” 李君羡连忙领命，急匆匆的出了甘露殿。 而后，又叫来宫女，沐浴更衣。 片刻，一辆普普通通的马车悄无声息的从甘露殿偏门驶出了皇城。 长安城大街。 百无聊赖的程咬金，正在街上瞎晃悠，嘴里还在念叨着：“昨天还生龙活虎的，今天咋就病了？” “简直搅了俺老程的美梦，可惜年纪大了，睡不了回笼觉了。” 一辆马车从他眼前滑过。 “咦！”程咬金揉了揉眼睛：“刚刚那个车夫怎么有点面熟。” 马车飞驰而过，没一会就没了踪影。 兀的，程咬金一拍脑袋，那不是陛下的亲卫狗子嘛？ 有古怪！ 程咬金像是想到了什么，撒腿就跑，直奔马车消失的方向而去。 。 “秦家庄？”程咬金掏了掏耳朵，没想到这鸟不拉屎的万年县郊外，居然还藏着个这样偌大的庄子。 他一路凭借着几十年的戎马生涯，一路追着李马车的痕迹到了这里，然后追不下去了。 “这啥鸟路。”程咬金骂骂咧咧地跺了跺脚。 稳稳当当，平平实实，连个痕迹也看不见。 。 秦府。 李世民和房玄龄，一路长驱直入不顾风尘，直奔秦渊天天躺尸的大厅。 “呦！”秦渊放下摘下眼罩，看清来人说道：“这不是老头和老房嘛？什么风把您二位吹来了？” 李世民看见秦渊这嬉皮笑脸的模样有些着急。 房玄龄深知事情的严重性，顾不上跟秦渊插科打诨正色道：“小郎君，大事不妙啊！” 秦渊躺在藤椅上，漫不经心地问道：“出什么事了啊？值得两位稀客亲自登门拜见？” 秦渊的话，属实让李世民气得不行。 这小子怎么这么呛人？ 朕，堂堂大唐皇帝，什么时候受过这等气！ 可惜，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啊。 房玄龄知道秦渊这是在故意打趣他们，也不接茬，正色道：“小郎君！从开业卖盐到现在，足足也有七天了。” “五姓七望那帮老家伙们也没什么动静。” “害，这算什么大事。”秦渊满不在乎随口说道。 这可惹恼了李世民，国家大事，怎么能如此儿戏？ 李世民当即给了瘫在躺椅上的秦渊一个暴栗！ “啊！”秦渊捂着头大叫道：“完了被敲傻了！” 李世民秦渊这吊儿郎当的模样气得胡子都歪了。 不行，要忍住，李世民告诫着自己。 李世民强忍着心中的愤懑，挤出一副笑脸说道：“儿子啊，别卖关子了，我和老房都等急了。” “哦？”秦渊瞥了眼房玄龄，看着房玄龄正努力憋着笑，又调侃道：“老头子啊，你连马仔都管不住啊。” 房玄龄脸色唰得涨红起来。 李世民瞪了房玄龄一眼，用眼神告诉他，你给朕等着。 秦渊捧腹笑道：“好啦好啦，谈正事。” “老房，五姓七望一点动静也没有吗？” 房玄龄摸着胡子正色道：“那倒也不至于。” “咱们卖给百姓的盐，扭头就被五姓七望用两贯乃至三贯的价格收了去。” “呵。”秦渊淡淡的哼了声：“这帮老不死的，比我想象的还贪心啊。” 李世民松了一大口气，这小子知道！ 事情妥了！ “哦？”房玄龄有些听不明白，他对于经济战确实是幼儿园的水准，一知半解，想不明白。 他恭敬地请道：“还请小郎君解惑。” “老房啊，你想想咱这可以跟解池得贡盐相提并论的盐，能值多少？” “不下万贯，而且还是有价无市。” “是啊，那你说他们收了去想干嘛？” 秦渊的话，一下子点醒了房玄龄，倒卖牟取暴利！ 嘶！ 房玄龄大惊道：“那这不是在帮他们聚敛财富？” “不不不，老房你想得太简单了。” “也许一开始会有人不知道行情，给五姓七望宰了，可如果当越来越多人知道这贡盐级的盐只要一贯，会怎么做？” 房玄龄也不确定，踌躇道：“疯抢？” “对！就是疯抢。” 李世民满脸不解道：“他们抢又会怎么样？” 秦渊有些无奈，这个时代的人对于经济的认识实在是幼儿园级的。 秦渊淡淡说道：“我们规定一人只能买一斤，那他们想要抢盐只能从百姓手上高价收咯！对不对？” 房玄龄和李世民点点头。 “那问题来了，如果市面上一下子出现这么多贡盐，能卖多少钱？” “恐怕价格会低至不到一成。”房玄龄推测到。 “对，甚至说不定百贯就能买到了。”秦渊肯定道。 “那老房，贡盐卖得这么便宜，你会怎么做？” “囤着不卖！” “对，囤着。”秦渊又问道：“那老房，咱这盐产量能有多少？” “目前的话，有两千斤，再过几日能到五千斤，估计最高能到万斤。” “那问题来了，这么多盐，源源不断，他们全吃下，又会怎么样？” 第16章 士农工商，国之基石也！ 源源不断，越来越多的盐。 房玄龄好像有点明白了，但还是没转过弯来。 李世民则是完完全全的一头雾水。 秦渊又接着说道：“你们想，他们自己的盐场有出盐吧？然后又囤着这几千斤上万斤的盐。” “五姓七望有多少家底，够他们这样子拼命吃盐？” 房玄龄又疑问道：“那他们大不了降价出售了就好了。” “对啊，那这盐不就降价了？”秦渊侃侃道。 原来还有这样的道理。 两人好像懂了什么。 物以稀为贵，不稀了也就不贵了。 李世民总算明白过来露出了喜色：“连贡盐都卖不了高价，其他的盐的价格，就更是低廉了。” “对啊。”秦渊肯定道：“而且呢。” 秦渊说着说着，竟是偷偷笑了起来。 “如果他们舍不得卖呢？” “这与日倍增的盐可是很占地方啊，哈哈！” 秦渊笑了。 李世民和房玄龄转过弯来，也笑了。 囤这么多盐，又不舍得出手，那成本可是直线上升。 可要是廉价出手了，那全国的盐价就要大幅下跌了！ 那他们让全国盐价下降的战略目标就达到了。 “那要是他们死都不卖盐呢？”李世民疑问道。 “那正好！”秦渊笑道：“六百文一斤回收，爱卖不卖，不卖留着发霉吧。” 嘶！好狠！ 这招简直是绝户之计，逼着五姓七望降价卖给百姓！ 高，实在是高！ 两人在心底里一齐喝彩。 “而且更重要的是。” 哦？李世民和房玄龄的注意力一下子都给秦渊吸引去了。 这计策还有什么最大的优势，是他们没注意到得嘛？ 不应该啊，战略目标就是食盐降价，成功了啊。 两人又有些云里雾里了。 “你们想，一天数千斤乃至上万斤的盐，百姓是用一贯买的吧？” “是的。”房玄龄和李世民像两位听话的学生，拼命点头。 “那五姓七望或者其他的投机商人用两贯甚至三贯的钱收走，那？” 秦渊的话戛然而至，微笑着看着两人。 “那百姓手上就赚了一贯甚至更多的差价？”房玄龄疑惑道。 秦渊点点头。 房玄龄有点明白秦渊的意思了。 但是李世民还是有些不解。 他想了半晌还是开口问道：“百姓不会为了排队抢盐，然后不去生产，不去耕地吗？” “会。但如果我们人手够多，店面够多的话。” “对于百姓来说，不过浪费了些许时间，就可以挣到几贯钱，那收入可不少。” 李世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所以，这是为了什么呢？” 秦渊笑了起来：“就算一个星期只能抢到一次盐，那这收入也抵他们好几月的工钱了。” “有了这钱，他们会做什么？” 房玄龄明白了回答道：“那他们就会拿这多赚得钱，去买食盐和粮食，兴许还能买几匹布，添置一些衣裳。” “所以，百姓的日子是不是好过些了？”秦渊又问道。 “说得太对了，太有道理！”李世民也明白了过来，大肆夸耀。 如果世家和商人持续收盐，那这些排队抢盐的百姓日子就会过得更好些。 如果五姓七望和投机商人们坚持不住了，开始抛盐，那带来的连锁反应就是全国盐价下降，那百姓的生活一样会更好一些。 “双赢！这是双赢啊！”李世民有些兴奋的欢呼起来。 “不对，是三赢！”房玄龄辩驳道。 “哦？”李世民来了兴致，盘点道。 “一来嘛让百姓的生活更好些，这是一赢。” “二来嘛削弱了五姓七望的财力，这是一赢。” “怎么算都是双赢，房爱。老房，三赢是怎么说法？”李世民一高兴差点说漏嘴，立马改口。 “这不是大唐的国库也充盈了？”房玄龄笑道。 “对对对，我怎么忘了这茬。”李世民一拍脑袋，连声说道：“三赢三赢！” “但。”李世民又想起了什么问道：“既然如此盈利，百姓为什么不自己把这盐拉到别的地方去卖呢？” 秦渊一拍脑袋，捂着脸，无言以对，自己这个老爹，怎么这么笨？ 房玄龄倒是明白了过来说道：“老爷啊，你想想，百姓把盐扛到附近十来里，二十来里就是极限了吧？这需要多久呢？” 看着李世民有些懵逼的状态，房玄龄也是有些急，扯了扯李世民的衣服，提醒他的身份。 李世民总算明白过来，恍然大悟道：“所以在这期间，我这样的商人就很重要。” 说道“我这样的商人”时，还不知不觉加重了语气。 秦渊满意地点点头：“不错还不算笨，不然我都要怀疑，你是怎么做生意的了。” 这能忍，就不是李世民的暴脾气了！ 李世民梗着脖子争辩道：“为父经商三十多年！一直恪守物以稀为贵的原则，低收高卖，才有了今天的生意！” 说完，他就后悔了，突然想起来，自己那一千万贯的小生意，对秦渊来说，啥都不是。 “对，商人就是靠转运货物赚取差价挣钱。” 秦渊肯定了一下。 “不过嘛，如果没有商人花力气，下功夫转运的话，各地的特产就不能互通有无咯。” 秦渊是想说明商人的重要性。 有了商人，货物才能成规模的流通。 散户想要行销各地怎么可能呢？ “百姓卖给商人获利了，挣得钱就可以去买布匹，买盐，买肉，买米。这样的生活才算是真正的富庶啊。” “更甚至，不远的将来，还可以逢年过节到茶楼听曲看戏。” 李世民和房玄龄用力地点了点头。 他们一直以来都受商鞅重农抑商的思想的影响。 商人对国家有大害的想法根深蒂固，一直以来想得也是如何限制商人，剥削商人。 却从来没有想到过，商人对于整个国家机器运转的作用。 是啊，如果没有商人废尽心力，在长安怎么能吃到岭南的荔枝呢？ 如果没有商人，又如何在长安城内见到塞外的牛羊？ 如果没有商人，又怎么能让秦家盐铺的盐卖遍全国呢？ 看着两人深思的样子。 秦渊又缓缓说道：“士农工商，国之基石也！” 区区九个字，短短九个字。 重达千斤，瞬间压醒了两人。 “要想大唐昌盛，百姓富强，必须兴商！”这句话回荡在两人的脑子，久久不息，经久不散。 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第17章 我大唐驸马，绝不当书童 秦渊叹了口气。 重农抑商的方针从秦横扫六合，建立第一个统一王朝开始，就一直被后世的统治者们奉为国策。 商人的地位一直都很低，甚至说得难听些，商人在统治官僚的心中就是一头待宰的肥羊。 这样的局面到了宋朝才有了改变，也正是得益于商业的发展，偏安一方的宋朝，才有国力给别人当儿子进贡。 看着李世民和房玄龄沉思的模样，他还是有些心痛的。 没想到连做了一辈子商人的两人都没有意识到商人的作用，更没有想过将商业发扬光大。 也许在他们的想法中，经商挣钱，富甲一方，也只是修路架桥，做一些善事。 或者做一些政治投资的资本吧？ “唉。” 秦渊又叹了口气。 这叹息声惊醒了沉思中的李世民和房玄龄。 听完秦渊的话，李世民和房玄龄只觉得三观已经裂开了。 根深蒂固的重农抑商的理念逐渐被取代。 房玄龄好像又想到了什么，疑问道：“如果国家大力发展商业，民众不会不思进取，只想着依靠经商来牟利吗？” “会。但是我们要从整体来看问题。”秦渊解释道。 “确实，所有人都跑去经商，做起了投机倒把的生意，会使得从事生产的人大幅度减少。” “但是，如果粮食，布匹的产出大幅降低会造成什么呢？”秦渊疑问道。 李世民抢答道：“会使得粮食和布匹的产量大幅度下降，然后粮食和布匹会涨价，民不聊生。” “是的，没错。”秦渊又肯定了。 “如果这样说的话，商人岂不是对整个国家有大害？会导致民众不事生产。” “但是粮食和布匹涨价后，又会有一大部分人，看到了商机，又回去耕地织布呀。” “这。”李世民和房玄龄面面相觑，这倒是他们从来没有想到过的。 “这样看来，在对于整个大唐来说，就会自发的形成分工。” “这样之后，人们也不会一窝蜂的都去当商人了。” “商人将产粮地的粮食转运到缺粮的地方。” “又把别的地方的水果转运到产量地。” “这样子商人赚取了差价，各地百姓也各取所需，生活也会更好。” “明白了吧？” 秦渊对着陷入呆滞的两人挑了挑眉毛，一副高人风范。 咕噜！ 李世民和房玄龄深深的吸了两口气，平复了下激动震撼的心情。 房玄龄的眼睛散发着光，明亮异常。 李世民更是璀璨无比，双目放光。 这一番话，可以说将他们彻底点醒，他们从来都没有听到过这样的言论，而且有理有据，一听，顿时豁然开朗。 他们仿佛已经看见了一个欣欣向荣的大唐。 顿时喜不自胜。 李世民一得意，砸吧砸吧嘴，不由得说出：“儿子啊，以你的才华智谋，真的应该入朝为官，当个宰相完全不是问题啊！” 房玄龄的脸色顿时一变，满脸不敢相信。 他自然知道李世民这话的含义。 这是在邀请秦渊入朝为官，而且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这。也太夸张了吧。 要知道如今朝廷上的各部尚书，还有宰相，那都是在李世民还在秦王时候就已经随侍左右，可是有着从龙之功的！ 这速度，要是让朝廷众臣知道，恐怕要高呼陛下三思了！ 不过转念一想，他又释然了。 土豆，简直是一国农业的曙光，是足以让秦渊著传立庙，传唱万世的永远无法磨灭的功绩。 抽丝剥茧，层层推理，得到突厥人即将奇袭长安的结论，让朝廷早就准备，挽救天下子民于水火，又是泼天大功。 又给了朝廷献上了“海水煮精盐”的法子，这功劳更是不得了。 不知不觉间，秦渊已经为大唐立下了无数大功，说是功高盖主也不为过。 这般智慧，见识，能力，已经远超于他们了。 这样的人当宰相，他们还真无话可说啊。 这哪是国士之资，这分明是谪仙下凡，来助李世民一臂之力！ 秦渊看着两人这幅没出息的模样，撇了撇嘴。 这就吃惊了！ 不敢相信了？ 就觉得好了？ 我还没说完话呢！ 如果等我将后续的《用经济战来剥削五姓七望的财务的作战计划》说完，按你俩这表现，怕不是要激动地犯了心脏病？ 算了，算了，还是安全第一啊！ 还是先别说了，让他们两消化下。 李世民和房玄龄不知道秦渊的想法，若是李世民能听见秦渊这段独白，他可能都要找块豆腐一头撞死算了。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货比货得扔！ 完全不是一个层次啊。 李世民瞥了房玄龄一眼，房玄龄瞬间就懂了李世民的想法。 又回了一个眼神，解释。 陛下啊！ 小郎君有经天纬地之才，是谪仙下凡，哪是我能比的？ 我能跟在小郎君身边时刻请教，真的是人生的一大幸事啊。 好半晌，两人方才缓下心情，安安稳稳的做了下去，心中的大石头落地了，心情也舒畅了不少。 李世民更是越看越喜欢，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灿烂，嘴角都恨不得咧到耳朵后边。 哈哈哈！这小子简直比文武百官都强啊！ 这小子，可是朕的儿子！ 今天聊了一上午有些饿了，秦渊对着厅外喊道：“小房啊！让厨房做几碗油泼面，给老头子和你爹尝尝。” “好勒！” 房遗爱的声音从厅外传来。 房玄龄突然想起来，前两天自己把自己儿子发配到秦府上，给秦渊当书童时刻学习。 李世民听着则熟悉的声音，也是有些震撼。 没想到房乔这人动作这么快？ 居然真的舍得把宝贝儿子喊来给秦渊当书童？ 要知道，房遗爱可是跟自己的女儿高阳有娃娃亲的！ 这可是驸马啊！ 驸马给你当书童？ 朕的辈分咋感觉凭空矮了。 李世民用凌厉地眼神剜了房玄龄一下。 房玄龄老脸一红，缩了缩脖子，他想通了关节，这属实有点尴尬。 不过嘛！ 房玄龄灵机一动请教道：“小郎君，油泼面是什么？” 下一秒，李世民的注意力就完全集中在了油泼面三个字上了。 那是什么呢？ 他想起了在秦渊府中吃过的东西。 火锅。 炒菜。 那些恐怕都是神仙才有资格尝的美食吧？ 这油泼面！必定不凡！ 不由得馋虫大动。 秦渊的脸色终于冷了下来，身为一个穿越者，当老子是吓大的？ 下一刻，他抄起门口放着一根长棍，照着孙翰墨的脑门就狠狠的砸了下去！ 这一棒子，力道大的惊人，瞬间砸的孙翰墨头破血流！ 孙翰墨满面诧异的捂着脑洞，哆哆嗦嗦的说：“混账！你……你……你竟敢打我？” “打你怎么了？” 秦渊举起棍子，就要再抡下去：“再跟本县男装逼，信不信我揍死你？” 第18章 有油泼面吃，当个书童又有什么事！ 不一会，下人们端了三大三小六个碗上来，大碗的是油泼面，小碗的是面汤。 这碗还没端到李世民和房玄龄的面前，他们的鼻子就已经闻到了一股令人馋虫大动的香味。 李世民和房玄龄的眼睛牢牢锁在了眼前的碗上。 没一会碗里骤然升腾起一股辛辣呛鼻的气息，更是让两人齐刷刷咽了好几口口水。 原来这是油泼面啊！ 把热油浇到面上，滋滋作响。 辣椒的辣味，热油的香味，交织在一起，令人完全无法抵御这简简单单的一碗面的诱惑。 明白了！ “小房！你怎么回事。”秦渊看见就端了三碗面上来有些不开心。 “我不是跟你说了，虽然老房说让你来给我当书童。” “但是老房和我家老头子，情同手足，咱们都是自家兄弟，不用拘束嘛？” 李世民等着吃面等急了，见秦渊的说教没有停的意思，瞥了房玄龄一眼，告诉他，朕饿了，要吃面，你看着办。 房玄龄也急啊，这小子怎么这么不机灵，连忙呵斥道：“混账！还不再加碗面上来，吃饭！” 房遗爱连忙退下。 坦白说，他的内心是崩溃的。 前几天，老爹喊他来给秦渊当书童，他就很不开心了。 他,房遗爱是什么人？ 大唐宰相房玄龄的儿子！ 大唐皇帝李世民的女婿！ 当朝驸马！ 居然要去给一个山野村夫当书童？ 他，房遗爱，在长安城那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这要是传出去，他那脸往哪搁？ 所以他是百般磨蹭，敷衍拖延了几天。 今天早上碍于老爹的淫威，不得不登门瞧瞧。 哪知道主人竟是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俊俏郎君，翩翩君子。 这哪行？ 隐士？经天纬地之才？ 他满脑黑线，这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郎，能懂个啥？能有个啥？ 还一嘴一个小房，小房使唤他。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房遗爱，大唐纨绔界有头有脸的人物，表示不服，受不了这鸟气！ 就在他策划着拍屁股走人的计划时，李世民和房玄龄来了。 好家伙！ 自己的老爹和老丈人来了？ 那不得好好表现表现？ 自己这一表现，还表现出错来啦？ 房遗爱不情不愿给自己加了副碗筷，陪着他们吃面。 他很不开心！ 在他的印象中，自己老爹那可一直是和颜悦色，和蔼可亲的，今天竟然凶了自己，第一次。 秦渊看见房遗爱给自己加了位子，这才招呼道：“人齐了就可以开饭了，这油泼面得趁热才好吃呐。” 当即搅拌起来。 呼！ 随着筷子的搅动，热气不断从碗底升了上来，同时把原本被面掩盖的酱料的香味也一同带了出来。 刹那间，一股令人无法拒绝的浓香回荡在众人的鼻尖。 李世民和房玄龄忍不住贪婪的吸了吸鼻子，嘴巴里的口水顷刻间更加泛滥起来。 就连在闹脾气的房遗爱也被这香味吸引，馋虫大动。 随着秦渊的搅拌，面条一根接着一根都被辣椒染得通红，红艳艳的，单单这颜色，就让人馋得厉害。 秦渊的肚子早就饿了，哪还有闲工夫在乎他们三个人的目光？ 筷子熟练地一捞，把面条挑了起来，轻轻晃着头吹掉了热气，紧接着一口吞进嘴里。 哧溜！ 刹那间，面条就被他吸到了嘴里。 这还不算完，他居然还一边吃一边砸吧砸吧着嘴，鼻子里还时不时冒出几声畅快的呻吟。 简直有辱斯文！李世民如是在心里吐槽道。 没一会，秦渊把嘴巴里的面条全都咽了下去，随后发出一声感慨。 “得劲！” 李世民三人见他吃得这样开心，哪里还耐得住？ 早就埋头搅拌起来了。 这时候，所谓的君子之仪，所谓的名士风范早就不知道丢哪儿去了。 吃面才是当前的头等大事。 房遗爱甚至在想，为什么他要磨蹭这么几天，为什么他今天才来。 如此美味的面食！ 他居然…… 等他们尝过第一口面，那眼睛更是瞪得老大，震惊之色溢于言表。 这简简单单的面食居然能这么香？！ 根本顾不上说话，三人狼吞虎咽，带着风卷残云的气势，全心全意投入到了消灭油泼面大军的战斗中。 半晌，秦渊吃完了面，慢悠悠端起小碗品尝起汤来。 俗话说原汤化原食，这煮面的面汤，可是油泼面的灵魂呐，是万万不能缺少的，否则就是白吃一顿油泼面！ 然而当他品完一口汤，优哉游哉放下小碗的时候，他含在嘴里的面汤差点因为眼前的一幕，喷得一干二净。 只见房遗爱正在喝着油泼面吃剩下的汁，一滴都不肯放过，还毫无形象地伸出舌头，狠狠舔了几下。 绝了！这架势，怕不是想把这碗的皮也给啃下去。 秦渊强行压制着心中的笑意，把嘴巴里的面汤全都咽了下去，这才敲敲桌子，笑道：“哎哎哎，小房慢点吃。” “都是自家人，不够了再去厨房要啊，我秦渊是舍不得这几碗面的人吗？” 房遗爱一听这话，先是一愣，而后顿时醒悟过来，自己特么在干嘛？ 靠！ 我堂堂大唐驸马爷居然在舔碗？？？ 他讪讪的将面碗放下。 一溜烟跑去厨房，给自己加面。 房玄龄也连忙招呼道：“也给我来一碗！” 李世民见状，有些担心面不够吃，也急忙喊道：“我也再来一碗！” 这一路，房遗爱那叫个悔啊。 早知道来这是满足味蕾的。 自己早就骑着好大哥程处默送的千里马赶来当书童了。 这书童当得吃亏吗？ 完全不亏。 想自己天天在长安城厮混度日，山珍海味下肚都索然无味的日子，真的是太黑暗了。 至于说颜面？ 肚子都填不满，还要啥脸？ 再说了，别人家还有这面吃嘛？ 这书童，我大唐驸马，房遗爱，当定了！ …… 秦渊吃饱喝足，细细品尝完面汤，把面汤喝的一干二净的时候，李世民三人面前的碗都叠了好几层。 他们一开始还是吃完了再要面。 到了后来，连形象都不管了，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叫唤着再来一碗。 看着他们一人挺着一个圆鼓鼓的大肚子，简直像是怀孕好几个月的孕妇一样，艰难地站起身子。 这幅搞笑的模样，噗嗤一下秦渊就笑了出来，这三个人是饿死鬼投胎吗？ 得，今天搬家的希望又落空了。 秦渊吐掉牙签嘲笑道：“你们三怎么吃成了这个样子？上辈子没吃饱饭？你们这个样子，还怎么收拾东西，跟我搬家啊？” 搬家？什么搬家？房遗爱不明所以，没有搭话。 李世民和房玄龄觉得头疼不已。 到底该能留住他？ 总不能告诉他，尉迟恭已经在整军备战，突厥是万万不可能攻到长安的吧？ 要想个主意堵死他的话茬！ 李世民和房玄龄对视一眼，暗下决心。 第19章 秦家庄有仙人庇护 房遗爱酒足饭饱感慨道：“这面火辣辣的，这房间却如此阴凉舒爽，太痛快了！” 就在房玄龄和李世民两个人头疼时。 房遗爱不经意间的一句话提醒了房玄龄。 阴凉！ 对啊，房玄龄忽然想起，这个冬暖夏凉的神奇屋子。 他开口问道：“小郎君，有件事，我想了许久也没想明白，不知道可不可以告诉我呢？” “嗯？什么事情。”刚刚享用完午饭的秦渊心情也是极好。 房玄龄问道：“现在刚好是八月份，夏天最是酷热的时候，小郎君的屋子为什么能够凉风习习，如此清爽呢？” 这个问题，其实困扰了房玄龄很久，只不过每次来这都有太多太多神奇的事情了，以至于他都忘了这件事了。 他，房玄龄也是饱读诗书之人，对于各种躲避寒暑的法子也算是了然于胸，但秦渊这简直闻所未闻。 他翻遍家中的万卷藏书，也找不到端倪。 就好似仙境一样。 但是，子不语怪力乱神。 这肯定是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听完房玄龄的话，房遗爱也一下子跳了起来，叫道：“对啊！” “这外头真是热死个人，这屋里怎么这么舒服？” 看见这父子一唱一和的模样，秦渊陷入了沉思。 他该怎么说呢？ 屋子冬暖夏凉，原因很简单啊，是签到系统白送的黑科技。空调。 为啥说是黑科技？ 因为这空调领取后就不归他管了。 自动绑定了秦宅，全智能调节温度，让秦宅永远的冬暖夏凉，四季宜人。 简直是居家旅行，必备产品。 可，他该怎么说？ 他该怎么解释这像神仙技法一样的空调？ 没法解释。 于是乎秦渊尴尬一笑，神秘兮兮地说道：“这是仙术！” “仙术？”李世民，房玄龄，房遗爱三人异口同声叫出声来。 仙术？ 他，房遗爱，第一个不信！ 这世上哪有什么神仙？ 与房遗爱坚决的态度相比，李世民和房玄龄的想法就有些微妙了。 这事确实匪夷所思，但是秦渊也不是信口雌黄的人，他们已经在秦渊身上见识到了太多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了，有点麻木了。 如果现在跑出个人，说秦渊是谪仙下凡，他们估摸着也能信个七八成。 秦渊微微一笑，肯定道：“是的，仙术！” “那这仙术能不能转移或者搬走呢？”房玄龄疑问道。 “不能。”秦渊耸耸肩，很是无奈。 李世民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把秦渊栓在万年县的办法。 于是他大喜道：“既然这冬暖夏凉的宅子是仙人所赠给你的神物，那肯定是希望你寒暑不侵。” “再加上固定在秦家庄，你也没办法带走，那这个家绝对不能搬！”一字一句，李世民说得很用力。 然后他有些神神叨叨地又开口说道：“住在这有上天的眷顾，区区突厥，怎么可能祸害到我们呢？” 房玄龄也反应过来附和道：“是啊，小郎君。此地有仙神相佑，断不能离去！” 话刚说完，房玄龄就踢了愣在原地的房遗爱一脚，骂道：“混账！还不快去通知秦家庄的百姓！” “告诉他们不用收拾东西了，不用搬走了，小郎君是谪仙转世，秦家庄更是有上天的眷顾，区区突厥算的了什么？” 房遗爱挨了一脚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朝屋外奔去。 自己最敬重的博学多才的父亲。 马背上征战大半辈子的岳父。 他们两，居然在这一唱一和的说鬼神的言论？ 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活生生发生在眼前的一幕。 他感觉天变了。 秦渊可算是给这两人气着了。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就是了。 这君臣两的配合，简直太完美了。 直接就把这事盖棺定论，堵死了话头。 我！秦渊忍不住就想爆粗口，这个便宜老爹专程来坑儿子的吧？ 突厥一旦真的奇袭直抵长安，那整个长安必定乱成一锅粥，这小小的秦家庄想不遭殃，可太难了。 算了，先走一步看一步，横竖突厥扣关进犯边境的消息还没传来，先这样吧。 等他觉得时候不妙，直接一个麻袋给这个便宜老爹装走算了…… “好吧好吧，都依您。”无可奈何的秦渊敷衍道。 听见这话，李世民和房玄龄总算是安心了，他们对视一眼，看见了胜利的味道。 李世民尴尬的笑笑：“对了，带我去祭拜下你娘吧！她把你培养的这么出类拔萃，实在是辛苦了。” ？？？ 房玄龄满脸的黑线。 你一个堂堂的大唐天子，去拜祭一个乡村的农妇。 合适嘛? 对得起，你李家的列祖列宗嘛？ 不过震惊之余，房玄龄倒也坦然。 就凭秦渊这高瞻远瞩经天纬地的才华，也确实当得起大唐天子一拜。 这可是献宝献策，让大唐富强，让大唐子女安康的不世功勋！ 一行三人带着拜祭的东西，就走出秦宅，在秦家庄中，缓缓踱步。 庄民正在卸东西，见到秦渊，拱手打招呼声不绝于耳，秦渊也是不断回礼。 浑然不在乎，秦渊一会他们收拾行囊跑路，一会又告诉他们不用走了，来回折腾他们的事情。 他们三人刚出门没多久，就被在秦家庄瞎晃悠的程咬金看见了。 程咬金瞧见走在前边的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郎，李世民和房玄龄居然比少年郎落后了半个身位。 这叫啥事？ 这简直惊掉了他的下巴！ 他仔细看了看那个少年。 一袭白袍，衣袂飘飘。 剑眉星目，英气逼人。 任谁看了都会赞一句，好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郎。 可程咬金却越瞧越有“少年秦王”那味了。 他看看李世民，又看看秦渊。 这眉宇间的英气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懂了，全懂了！ 程咬金跳了出来，装作偶遇的样子开口问候道：“呦！这不是老房嘛？咋的在这遇见你勒？” 不好！ 怎么会在这遇见他？ 李世民和房玄龄的反应很一致。 程咬金都打招呼了，房玄龄也没办法只好回应道：“唉呀！老金，哪阵风给你吹来的？” 嗯？老金，程咬金意识到了什么。 这莫不是需要隐藏身份，那陛下俺该怎么称呼？ 李世民也适时的“见到”了程咬金，向秦渊和程咬金，介绍道：“孩子啊，这是你金叔叔，他是我和老房的好朋友啊。” “老金啊，这是我儿子秦渊，你看怎么样？” 说完，还用锐利的眼神直勾勾盯着他，给了他一个警告，示意他注意分寸！ 第20章 老李，这事嫂子知道不？ 秦渊上下打量着程咬金。 这人虽然穿着一身昂贵的绫罗绸缎，却完全藏不住他身上的流氓气质。 “老金啊。”秦渊有些好奇他的职业了，于是开口问道：“你平时做什么生意啊？” 房玄龄怕程咬金说错话，抢答道：“这老金啊，是我们生意上的伙伴。” 商人？这五大三粗，满嘴跑火车的人，怎么看都不像是生意人。 秦渊疑了句：“商人？他这样子可不太像。” “俺就是个粗鄙的武夫，哪懂什么生意啊。”程咬金哈哈笑道。 房玄龄灵机一动解释道：“小郎君，你看这些年头兵荒马乱的，多不安全，路上肯定要请些人手护卫，老金就是干这行的。” 这样一说，秦渊倒能理解了，点头称是。 秦渊不疑有他，认同的点了点头，这五大三粗的模样，倒也像个保镖。 程咬金死皮赖脸要跟着李世民三人一同去祭拜秦渊的母亲，李世民没办法，只好任由他跟着。 路上，程咬金悄咪咪拉了拉李世民的衣袖。 让他们两个人落后秦渊四五米的距离，然后他又贼兮兮地凑到李世民耳边轻声说道：“那啥这事，嫂子晓得不？” 李世民直接就炸毛了！ 狠狠的剜了程咬金一眼，这一眼看得程咬金是寒毛直立，大事不妙啊！ 李世民并没有理他，甩开他，又快步走到了秦渊身边，把程咬金甩在后面。 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但他程咬金过得可是沙场舔血的日子，还在乎这个？ 李世民最多给他穿小鞋，敲打敲打他，还能要了他的命？ 所以，这回有大乐子看了！！！ 程咬金努力憋着笑，满脸的横肉都挤到了一起，实在难看极了。 不过程咬金和李世民没想到的是，他们距离秦渊老远的悄悄话，还是被秦渊听见了。 有时候听力太好，也是一种痛苦啊。 秦渊感慨道。 难怪这老爹回来了，还三天两头不着家。 难怪这老爹死活不肯跟着自己搬走。 原来真相只有一个——他外面有人。 一开始他没有往这方面想，还当他是衷心国事，为百姓奔走呼号。 这么一想，一切就都解释通了。先前一直萦绕在秦渊心中的这个便宜老爹飘忽古怪的行踪，也就说得通了。 李世民跟上来后，秦渊一直用玩味的目光盯着他。 这目光让李世民有些不自在，他摸了摸鼻子，讪讪的道：“怎么啦？” 秦渊叹了口气，问李世民：“你是有外遇了对吧？” 我特……！ 李世民差点蹦了起来，面红耳赤的道：“胡说！” 这还真是胡说！ 冤枉了他。 他，李世民的老婆，都是明媒正娶，光明正大的！ 何来外遇之说？ “嘁。”秦渊淡淡哼了句，很平静地看着李世民说道：“我都听见了，没事不算什么。” “不过是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而已。” 李世民和秦渊的对话，一字不落的全都给房玄龄和程咬金听见了。 房玄龄扭过头去，使劲憋着笑意，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程咬金则不顾形象地笑出了声，甚至他还为了更好的看热闹，靠到了两个人身边。 李世民先是恶狠狠的瞪了程咬金一眼，可程咬金却视若无睹，自顾自地笑着，甚至于还开解道：“啥都别说了，老秦，咱做兄弟的都懂，嫂子那边，我会替你打掩护的，你放心。” 如果眼神能杀人，程咬金估计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李世民拿程咬金这个浑人没办法，只好作罢。 但是他转念想了想，以后说不定会带着观音婢来见见这小子，也就不否认了，讪讪的笑了，试探道：“你不反对我找别的女人？” 秦渊瘪瘪嘴，“你德行不正，我也管不着，不是嘛？有本事你学学人皇帝，搞个后宫佳丽三千，我算你牛逼！” 李世民：“……”他说不出话来。 倒是房玄龄再也忍不住了，噗嗤一笑。 程咬金笑得更开心了，今天这趟门没白出来，这乐子看得很开心。 他，程咬金可万万没想到，这李世民居然在外面还有个私生子，瞧这情况，私生子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个皇子！ 这事情可太有意思了！ 李世民哼哧半晌，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干脆咬牙道：“你等着！我就给你搞个后宫佳丽三千，到时候你可别瞎出心脏病来才是！” “呵呵。”秦渊表示完全不信你的鬼话。 这小子有意思，这小子说话可太有意思了。程咬金越看秦渊越顺眼，简直太对他的胃口了。 …… 秦府。 房遗爱疯了似的掘地三尺，在秦府四处翻找着。 他，房遗爱才不信仙人什么的说法呢。 他一定要找到这屋子冬暖夏凉的秘密！ 可惜，他的努力注定是无用功。秦渊都找不着，他还想找着？简直是做梦。 他在秦府里翻找了很久也没有结果，只好向下人打听。 房遗爱拦住了一个下人，问道：“小哥，你知道这宅子为什么会冬暖夏凉吗？” 下人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说道：“那是仙人赠予的神物啊！” “哦？”房遗爱疑问了下。 下人得意地炫耀道：“这事得从我家小郎君7岁那年说起！” “话说那是个夏天的夜里，可谓是暗无天日，伸手不见五指。” “忽然天边划破一道流光，大家忙穿上衣服，出去查看，就听到秦府的仆人高喊，府内怎么突然如此凉爽。” “这夏天，酷暑难耐，怎么可能凉意袭人？大家都不信邪，到了府内一感受，果不其然！” “老人们都说，这是上天的恩惠啊！” “我家小郎君那是天上的神君下凡，仙人们怕他受不了凡间的寒暑，这才把这宝物赠予他。” “从这之后，我们秦府那可真的是冬暖夏凉！” “我们这庄子能有今天这规模全都是小郎君的功劳啊……” 下人越说越起劲，崇拜之色溢于言表。 “没有小郎君，就绝对不会有我们这个庄子！” 房遗爱死心了，没想到秦渊这个少年郎居然有这样高的威望。 得，还是要靠他自己来证明这个世界上，没有仙神了！ 第21章 俺老程，见不得人不敬父母 秦母坟前。 程咬金看傻了。 堂堂的大唐天子，李世民，居然恭恭敬敬的拜祭一个农妇，这还得了？ 就算是亡妻也不该行如此大礼。 程咬金惊呆了，内心汹涌澎湃。 房玄龄倒是没有什么微词，甚至还未李世民如此大度的举动鼓掌。 秦渊为大唐所做的桩桩件件，是何等的滔天大功？ 当朝皇帝去拜祭一下人家先母咋了嘛？谁敢说啥？人们甚至会赞一声：“求贤若渴，李世民。” 这可是千古传唱的佳话。 更让程咬金吃惊的是，房玄龄居然也像李世民一样恭恭敬敬的拜祭了秦母。 如果说，李世民是拜祭亡妻，情真意切，那你房玄龄凑什么热闹。 他摩挲着下颚边上的绕腮胡，眼前的一切颠覆了他的认知。 这还得了？ 一个是大唐天子，一个是大唐宰相。 地位最尊贵的两个人对她如此恭敬，这还是个普通的农妇吗？ 如果说不是农妇，莫非是什么立过大功的人？不能够啊。 他，程咬金跟着李世民出生入死十几年了，怎么会不知道这样一号人物呢？ 她到底是什么人？ 自己要不要上去拜祭呢？ 秦渊这个私生子到底是什么个情况。 程咬金一头雾水。 同李世民和房玄龄两人的正式相比，秦渊就显得随意了很多。 只见秦渊走到坟前，坐到了碑旁念叨着：“娘啊，爹找到了，我会照顾好他的。” “秦家庄的一切都很好，我会照看好这一切的。” “你安心吧。” 这也太失礼了！饶是程咬金这样大大咧咧的人也不能接受。 他一步跨到秦渊身边，抓着秦渊的手臂，一把就把他揪了起来，训斥道：“贤侄！你怎可如此不尊礼数！” “礼数？”秦渊有些疑惑。 这确实怨不得情愿了，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他在这方面可以说是完全空白。 至于秦家庄的庄民，早就把秦渊当成是神仙下凡，是救世主。 遇上庆典大祭，秦渊不识礼数的出格行为，反倒成了他的一大不凡之处。 神仙需要讲什么礼数嘛？完全不需要！ 所以这么多年来，程咬金是第一个责备他，不讲礼数的人。 “俺虽然是个粗人，出身市井，没读过几天书，可也知道敬天敬地敬父母。” “在母亲陵前，怎可如此放肆？”程咬金暴怒道。 程咬金突如其来的举动可急死了房玄龄。 秦渊可是小祖宗！莫要被这个五大三粗的老流氓伤了。 房玄龄连忙上前，扯开了程咬金。 虽然被房玄龄拉开，程咬金还是有些气愤。 这李世民怎么不管教儿子？ 房玄龄你个学富五车的读书人，居然也能容忍这样漠视礼法的行为？ 突然间，他意识到了不对劲。 面前的两人是大唐地位最显赫的两人，怎么可能不闻不问呢？ 此中定有蹊跷。 他悻悻站到了后边。 只留秦渊一人在风中凌乱，丝毫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四人谁也不说什么，局势颇有些尴尬。 踢踢踏踏，踢踢踏踏。 马蹄声疾驰而来，尘土飞扬。 来的人是房遗爱。 只见房遗爱翻身下马，快步走到秦渊身前，用手从怀中轻轻地摸出一团锦帕，小心翼翼地摊开。 原来锦帕包裹着的是一张枯黄的纸。 房遗爱弯着腰递到秦渊身前，恭敬地问道：“小郎君，这是你画的嘛？” 秦渊接过纸，原来是曲辕犁。 忘了什么时候签到送的了，他随手临摹在了一张纸上，时间久了都忘了丢哪里去了，没想到让房遗爱翻了出来。 秦渊点点头。 房遗爱的心脏在狂跳，炙热却不大的双目先是吃惊，而后脸色迅速泛发潮红，如鹰隼般双目紧紧锁定秦渊。 他搓了搓手，身子激动地有些打颤：“你有这等好东西，为什么不早日上缴朝廷？” 房遗爱大喊道：“看这纸张也有些年月了，你知不知道这东西会给百姓耕种带来多大的便利！这东西早一日普及，会有多少百姓不用再忍饥挨饿，不用流离失所！” 大唐是农耕文明，上至天子，下至黎民百姓，没有不会种地的，所以他很清楚曲辕犁的普及，会给整个大唐带来多大的变化。 可这样一件，足以载入史册的神器，居然被扔在书房的桌子底下吃灰。 他，房遗爱，接受不了。 得，又是个中二少年，秦渊很无奈。 秦渊白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半年前，我去县衙进献土豆，险些被乱棍打了出来。” 什么？土豆！ 等等，这不是皇帝私生子吗？ 怎么就成了预知突厥来犯的隐士？ 怎么就成了发明亩产几十石的土豆的神农转世？ 我艹！ 这特么不会是啥老妖怪转世吧！ 程咬金感觉自己的脑子已经是乱成了一锅浆糊，根本理不清头绪。 这一趟门出的，信息量太大了，他的脑子已经运转不过来了。 房遗爱也惊呆了，面前这个跟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郎， 居然是发明了土豆的农神？ 艹，那个狗官，该杀！ 房遗爱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这样愤怒过。 那些饥肠辘辘，饿死的都是大唐的子民啊…… 房遗爱的喝声，引得房玄龄十分好奇。 究竟是什么东西，能够让自己的儿子如此失态？ 他凑上去前，接过图纸仔细看了起来。 程咬金见机也凑了过去，从房玄龄的身后，草草瞥了一眼。 居然是个图纸，程咬金觉得无趣，正想走。 等等。 程咬金顿了顿，停在原地，挤到房玄龄身边，仔细地看起了图纸。 这是何物？竟连程咬金这么个见到书就头疼的大老粗，都能看得如此认真？李世民的好奇心一下子就上来了。 他问道：“这是什么？” 房玄龄和程咬金看得入迷，没有理他，房遗爱则义愤难平，不想说话。 秦渊平静的说道：“曲辕犁。” “哦。曲辕犁啊。”李世民沉吟了片刻，又蹙眉问道：“曲辕犁是什么？种地的工具吗？” “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爬犁，不值一提，算不得什么。” “哦……！”李世民表示自己知道了。 房玄龄看得有些入迷，不大的双目，顿时眯在了一起，仔细的开始观看图纸。 他用手在空中虚空比划着，仿佛眼前有种新的爬犁，跃然于眼前。 虽然他不是工部尚书，对器具的制造只是一知半解，但并不妨碍博闻强识的他，看出这曲辕犁的优点。 渐渐的，房玄龄的眸中开始散发出炽热的光芒。 “此物当载入史册！”触不及防，房玄龄高喊起来，声音直破云霄。 第22章 此器当载入史册！ 程咬金直勾勾顶着图纸感慨道：“可以任意调整进入土里位置的深浅，这样一来耕种就会简单很多了！” 别看程咬金平日里没个正形，但是耕作种地那也是一把好手。 所以就算他一看见图纸，书本就头皮发麻，即便他对于机械制造可以说是两眼一抹黑的门外汉。 可他还是一眼就瞧出了曲辕犁的不凡。 耕作简单了，意味着一个人可以耕作更多的土地！ “还不止如此。”房玄龄点评道：“犁盘？核心转轴？犁上添置犁盘，喔！这样就可以控制回转方向了！” 李世民见众人分析的热闹，他也加入了分析大军，“这臂的长短改变了，看起来会增强操作的灵活性。” 他对于种田也是相当的了解，耕作可以说是汉民族的种族天赋。 “这个曲辕犁看起来只要一头牛就能拉动。”房玄龄又发现了什么，立即补充道。 一头牛？！ 李世民三人都跳了出来，这简直难以置信，他们异口同声疑道：“此话当真？！” “唔，我应该是没有看错的，具体还得拿给工部的人看看了。”房玄龄说道。 “但是，这东西肯定能大大提升耕作的便利性！”房玄龄肯定道。 确实，这能大幅度提升耕作效率。 程咬金当机立断，恭恭敬敬地拜祭了秦母。 这回他懂了，为何李世民要行如此大礼，为何房玄龄也要拜祭。 这秦母，绝对当得起天下人一拜，谢她生了如此天纵奇才！ 至于说，礼数？ 礼啥礼！都是虚的。 人才，不需要讲求需礼！让人吃饱饭，过好日子，比啥都重要。 程咬金悔得肠子都青了啊！ 他没事情管这闲事干什么，这可是祖宗啊，可莫要得罪了他！ 他偷偷瞥了眼秦渊，还好还好，应该是没生气，就当做啥也没发生。 程咬金松了口气。 任谁都想不到，这样一个比自己儿子还小的少年郎啊，竟是有着经天纬地之才的奇才啊。 他后悔啊…… 李世民等人草草地辞别秦渊就回宫去了。 路上房遗爱，还在滔滔不绝地讲诉他发现曲辕犁的事迹。 这是在秦渊书房书桌底下发现的。 秦渊的书房可真够乱糟糟的。 东西都随便丢着。 好像还有王右军的墨宝，看起来像是个高仿的赝品…… “什么？”李世民惊呼道：“你是说右军墨宝就丢在地上，纸张都皱皱巴巴的？？？” “多半是赝品吧！”房遗爱沉吟道：“如果是真的王右军的墨宝，那可是无价之宝，怎么会就这样随意丢弃？” 不不不，房玄龄像是想到了什么。 先前，记载煮海工艺的纸张是破破烂烂的。 现在，这个绘制着曲辕犁结构的纸也是破旧的。 搞不好真的是，右军墨宝！ 房玄龄看了眼李世民。 只见李世民，鼻子眼睛眉毛都快挤成一团了，显然悲痛欲绝。 果然，李世民和房玄龄的判断是一样的，他们不觉得那是赝品。 秦渊是什么人？会在书房放赝品？ 不行！ 李世民颤着声说道：“不行，快让车夫改道，朕要去那小子的书房……” 房遗爱当即劝谏道：“陛下！国事为重啊，曲辕犁这样的神器应该早日生产才是。” “再说了，那署名王右军的书法定是赝品，不然也不会丢在地上，连墨迹都有些淡了。” “还请陛下以大局为重。” “唉！”李世民长叹一口气。 你小子不懂，朕痛心啊…… 书画这些文人玩意，程咬金完全不懂，也插不进话题，只好隐身在一旁。 不过他确定了一件事，这秦渊的家里可有着不少的好东西啊…… …… 工部尚书阎立德，星夜入宫。 “微臣见过陛下。”阎立德走了过来。 “阎卿家不用多礼，是有件私事要做，你可别说朕以权谋私啊。” 阎立德有点不高兴了冷冷地说道：“还请陛下示下，全天下都是陛下的，有什么公和私？” 任谁大晚上的睡得正开心，突然给喊进宫里，都会有点脾气，如果是国家大事，那义不容辞。 可满足你李世民的私事？ 阎立德感觉自己的血压都上来了。 李世民也不客套：“行，你在工部找两个工匠抓按照图纸，先做个模型出来。” 说着，他将图纸挥手递给了阎立德。 “好。”阎立德看着手上那张枯黄的破纸，火气更大了。 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 还要他堂堂工部尚书，连夜进宫交代？ 阎立德强压着火气，接过图纸，草草看了一眼，转身要走。 嗯？ 他顿了顿脚步，停在原地，揉了揉自己惺忪的睡眼，仔细看了看图纸。 李世民蹙眉道：“这有难度吗？” 不应该啊，他也仔细看过这图纸，制作很简单。 阎立德没有理会李世民，不大的双目，顿时眯在一起，目光全都汇j聚在了图纸上。 他喃喃自语道：“将直臂改成弯臂？唔，长臂改成短臂。” 他用手在空中虚空比划着，仿佛眼前有种新的爬犁。 “奇思妙想，奇思妙想！” 渐渐的，阎立德眸中开始散发出炙热的光芒。 李世民的脸色渐渐黑了下去，再次问道：“阎卿家，你嘀咕什么呢？这东西制作困难吗？是不是有什么难处，你跟朕说说！” “陛下！”阎立德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李世民一跳，一阵喝声从神龙殿暴起，直上云霄。 李世民的面色不快，盯着阎立德。 你一个堂堂正二品的工部尚书，大晚上的在皇宫内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这叫什么事？ 这要是朝会，你这尚书官职都保不住。 阎立德回过神，羞赧自责道：“微臣失态了。” 他把曲辕犁的图纸小心翼翼的折好，而后又搓了搓手，激动的胡须开始乱颤起来：“陛下！臣代表天下苍生，谢圣明天子济世之恩！” 第23章 天生秦渊，助我成就宏图霸业！ “此物并不是朕所造。”李世民也感慨万千。 啊？ 阎立德呆住了，“此物不是陛下所造？” “此物若是朕所造，何至于今日啊……” 阎立德喃喃道：“看来真不是陛下所造。” 他又高昂的道：“陛下可知，这是让大唐强国的利器啊！” 努力正了正激动的心绪，阎立德眸中带着肃穆，深深的盯着李世民。 “陛下，你看这图纸，虽然只是简单的对臂的长短进行改造，灵活性却大大提升。” “我们大唐以往使用的直犁需要两头牛，才能勉强拉动耕种。” “但是这个爬犁更改了设计，让犁架变小变轻，只要一头牛就可以拉动了。” “这简直大大的节省了人力和牲畜啊。” “再加上这个犁盘的改动，让这爬犁入土非常轻松，可以根据需要调整深浅。” “如今再加上如今春耕困难，关中土地夯实，入土困难， 耕作困难，只要这爬犁普及，百姓日耕十亩不在话下！” 阎立德慷慨激昂挥斥方遒，眼中仿佛都在充血。 李世民倏地就从龙椅站了起来，丝毫不顾仪态，激动的说道：“此言当真？！” 他知道这曲辕犁可以便利耕种，但是他万万没想到居然能有如此便利，可以让人日耕十亩！ 自隋末起，天下大乱，百姓十不存一，中原大地十室九空，整个大唐有着太多太多的荒地了，而民间却没有能力耕种如此之众多的荒地。 以至于这些荒地全都让大户悄悄吞了去，建了庄园。 如此一来，大唐每年的税收流失，多如牛毛，无法估量。 若是耕种能力，能有如此巨大的提升，再加上亩产几十石的土豆，大唐的经济将迅速提升恢复，国库也将迅速充盈。 他，李世民又何必再忌惮盘踞数百年的五姓七望？ 他，李世民又何必再顾忌困兽犹斗的梁师都，以及草原上的心腹大患突厥！ 他，李世民从未忘记隋炀帝被困雁门时，突厥大家旌旗蔽天的景象，这是奇耻大辱！ 想及此，李世民严重充满炙热的光芒。 一头牛……日耕十亩。 嘶！ 大唐将在自己手上强盛！ 阎立德拍着胸脯保证道：“这图纸虽然画得粗糙，但老夫浸淫此道几十年，眼光还是有的，这图上的爬犁，绝对做不了假！” 阎立德要来笔墨，丝毫不顾正二品尚书的形象，就地临摹起曲辕犁来。 边画还便嘀咕道：“如此小小的改动，居然有如此巨大的威力，老夫惭愧啊，白活了这几十年，怎么就没想到呢？” “逆天，太逆天了，此物足可载入唐史！” 阎立德给了极高的评价，从方才他失态的举动中，李世民能轻而易举的感受到他所受到的震撼和冲击。 不一会，阎立德临摹完了，拱手道：“陛下，不知道这犁叫什么名字？” “曲辕犁。” “好名字，物如其名！通俗易懂。”阎立德将图纸小心翼翼地卷好，塞进袖中，整个人分外警惕，仿佛在保护一样稀世珍宝。 他怎么也没想过，如此神器，秦渊居然丢在书桌底下垫脚？ 若不是房遗爱抢救出来，大唐岂不是要和国之利器失之交臂了？ 李世民三观被震碎了。 这秦渊的书房，他必须得去瞧瞧了。 他忽然间又想到了王右军的墨宝。 不会吧。 不能吧。 李世民痛心疾首啊！ 他——秦府的老爷，居然没好好看过秦府？！ “陛下，发明此物的人现在居住在哪里？臣要代表天下的黎民百姓，好好谢谢他！” 阎立德眼神恳切，言语有点颤抖，显然激动不已。 秦渊的身份，还不能让他们知道，这个儿子身上还有着很多秘密，需要发掘呢。 李世民摇摇头道：“不用你谢了，朕——大唐天子会亲自谢他的！” 阎立德这时才明白过来，确实，这天下都是李世民的，真要礼贤下士，怎么也轮不到他一个小小的工部尚书啊。 李世民喝道：“阎立德，朕命你所在工部加班加点。明年春耕朕要让大唐境内所有的百姓都用上曲辕犁！” 阎立德高亢的道：“臣……遵旨！” 阎立德走后，李世民依旧回味无穷，双目炙热。 片刻后，他去了趟飞香殿。 长孙皇后听到这足以振兴大唐的神器居然被放在书桌下垫脚，也是倍感痛惜。 “陛下！这秦渊当真是大唐国士，你得好生待他啊！” 李世民点头抚须笑道，“这是自然。” “观音婢，你说……”李世民欲言又止。 长孙皇后不解的道：“什么？” “你说这秦渊，是不是上天派他来辅佐朕的？”李世民神神叨叨的说道。 “唔，还真有可能。”长孙皇后沉吟道：“那秦家庄在万年县也有十年了，好巧不巧竟是让刚登基没几天的陛下遇上了。” “这肯定是上天赐予二郎的文曲星，来辅佐二郎的！” “是啊。”李世民也觉得很玄学。 他刚登基，临时起意想要去民间微服私访一下，听取下民意民调。 竟是不知不觉鬼使神差的到了万年县郊外的秦家庄。 这秦家庄连万年县志上都没有记载，完全是凭空冒出来的一个庄子，就这样让自己撞见了。 更是让自己听见了，秦渊那惊世骇俗的言语…… 想着想着，李世民不由自主地笑了，笑得很开心。 长孙皇后也微笑着陪着他。 “这秦渊定是上天赐予朕的，让他来帮助朕成就宏图霸业！” “不行，朕得多去瞧瞧他才是。”李世民说道。 长孙皇后突然有些酸酸地开口道：“二郎，总想着自己去见他，殊不知臣妾可是嘴馋那些美味好久了。” 馋吃得，其实是借口，主要是她对秦渊也着实好奇，就自家哥哥说，那秦渊丝毫不逊于当年秦王的意气风发与派头。 李世民听见这话笑得更开心了：“下回，观音婢与朕同去！不得不说，这小子的府里厨子的手艺当真是一绝啊！” 长孙皇后惊愕道：“秦小郎君，愿意见臣妾？” “他不排斥，也没否认，说明还是愿意见你的。” 长孙皇后莞尔一笑。 谁能想到，母仪天下的一国之母，也有如此卑躬屈膝的一天呢？ 可谁让李世民是秦渊的“爹”，自己是李世民的“外遇”呢? 第24章 放屁，我儿子的，就是我的！ 早朝结束后，李世民来到飞香殿。 长孙皇后见李世民若有所思，魂不守舍，于是问道：“二郎可是在想秦小郎君府中的右军墨宝？” 李世民点了点头，那可是书圣王羲之的作品啊，秦渊如此糟蹋，他怎么放心的下？ 长孙皇后又劝道：“书圣的作品存世不多，或许是赝品也不一定？” 李世民满脸的心疼：“就算是赝品，能被秦渊那小子收藏，那肯定也是名家之作的珍品啊……” 长孙皇后笑道：“那二郎不若换身便装去秦府瞧瞧便是。” 李世民沉思半晌，点点头说道：“也好，观音婢你跟朕一块去见见秦渊吧。” 长孙皇后对秦渊早就好奇极了，忙不迭点头。 李世民又叮嘱长孙皇后说道：“那小子刀子嘴豆腐心，你不要和孩子一般见识。” 虽然说秦渊不排斥这个外室，但李世民很清楚，那小子绝对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长孙皇后笑道：“臣妾一把年纪的人了，怎么会跟个孩子一般见识呢？” “对了二郎，你可知道秦小郎君有什么喜欢的东西么？第一回见面总不能空手去吧。” 李世民脸颊抽了抽，他还真不知道秦渊喜欢什么。 好像秦府里应有尽有，随意拎出一件来，都是稀世珍宝。 “这……朕还真不知道，观音婢你看着准备吧，就是个心意。” 未几，一辆马车从侧门悄然而出。 “哈哈！果然不出俺老程所料，陛下今日果真还要再去躺秦府。” 李世民见到程咬金骑着马横在路上，一脸的无奈。 怎么就惹上这厮？ 无奈，只好让他一起去。 …… 秦府。 “老房，今儿个怎么就你一人啊。”秦渊正躺在藤椅上晒太阳呢，见到房玄龄开口问道。 房玄龄听见声音，忙迎了上去，拱手一礼，开口道：“老爷在京城还有应酬，暂时回不来了。” “这不是犬子说小郎君的书房有些凌乱，需要收拾下，我又担心下人们笨手笨脚弄坏了东西。” “这不一大早就拉着他来一道整理收拾了。” “奥。”秦渊应道。 这书房好像确实有点乱，签到系统给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有些没用的他就一股脑都丢在书房了。 这不是，今天签到给了个香水配方。 都是些没用的东西啊…… “那我就不打搅小郎君了，我去书房看看了。” “去吧去吧。”秦渊摆摆手：“老房，咱们都是自家人，有啥看上的直接拿吧，甭跟我客气。” “好勒！小郎君，我肯定不跟你客气。”房玄龄乐了，笑开了花。 原本是想借着整理书房的由头顺点东西走，这回直接给了许可证了啊！ “小郎君，老爷回来啦！”下人汇报道。 咯噔。 房玄龄暗道不妙，赶忙加快脚步。 这皇帝来的好快！ 听闻那便宜老爹还带着个女子回来，秦渊叹口气。 该来的终究要来，只好起身去迎迎。 来人不止便宜老爹，和他的婆娘，连昨天那个大大咧咧的老金也来了。 这老金敏锐地觉察到了气氛的尴尬，直接就溜走了，自己在这偌大的秦府随便转转，秦渊和李世民只好依他。 他淡淡的抬眸，看着老爹身旁端庄雍容的长孙皇后，冲她点点头。 长孙皇后微笑以对，说道：“你是秦渊秦县子吧？” 秦渊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得嗯了一声。 长孙皇后春风满面的笑道：“孙姨娘第一次见你，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这玉佩是我珍藏多年的，就送给你当见面礼吧。” 我艹！ 李世民险些骂出口，这玉佩不是朕当年送给观音婢的定情信物嘛，她一向宝贝得紧，连自己和承乾都不给看。 怎么就给了这小子？ 秦渊接过玉佩，瞧了几眼。 这玉佩雕刻细腻，晶莹透亮，拿在手上还有一丝丝凉意，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人家主动示好，姿态都放得这么低，秦渊也不好难为她，只得悻悻作罢。 李世民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道：“这府内的书房在哪？我回家也有些时日了，也没去你的书房转转。” “嗯？”秦渊有些纳闷，也没个好声好气说道：“今儿个你跟老房怎么都冲着我的书房来？” 什么？！竟让这个老匹夫抢了先！ 李世民急了，直接把两人丢在这大厅，他自己一溜烟，直奔书房而去。 呃…… 长孙皇后有些无语，这个二郎，这么大了的人了，怎么还这么…… 秦渊则是满脸问号，自己的书房有些东西嘛？除了签到系统给的乱七八糟的杂物，剩下的就是自己随手写得东西了吧。 都是些没什么用得玩意，这两人干啥呢这是。 长孙皇后率先开口说道：“你爹也是个酷爱书法的人，昨天听说你书房里好像有王右军的墨宝，他就急不可耐了。” “王右军的墨宝？”秦渊有些疑惑，王右军是谁？ 看着秦渊的反应，长孙皇后下了定论，看来是赝品了。 见秦渊还是有些懵，长孙皇后说道：“不打紧，我们跟上去瞧瞧吧？” 长孙皇后已经准备好看李世民笑话了。 “也好。”秦渊点点头。 去看看这两个老头子在整啥幺蛾子。 …… 书房。 “儿啊，你说得王右军的墨宝在哪，快拿出来看看。” 房遗爱凭借着依稀的印象，找到夹在门缝里的那卷字画。 房玄龄看着那卷字画脏兮兮的，不由得有些老泪纵横。 他轻轻将它摊在书桌上，趴上去前细细地看着。 “这莫不是王右军的《兰亭集序》？” “这印鉴是王右军所刻，跟我当年见到的那幅一模一样。” 房玄龄看得很仔细完全没注意到，不知何时，李世民也来到了他身旁点评道，“翩若惊鸿，宛若游龙。” 房玄龄听见这话，也点点头说道：“是王右军的真迹无误了。” “确实。”李世民也点点头，肯定了他的判断。 君臣二人看得有些入迷。 房遗爱听到两人的话，不解道：“这真的是王右军的墨宝？怎么会有人这样作践宝贝！” 房遗爱感觉自己的认知被糟蹋了，这世上居然会有那把王羲之的真迹《兰亭集序》随手丢在地上…… 哪有这样暴殄天物的败家子啊！ 房遗爱十分愤懑。 等等！ 李世民和房玄龄好像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对。 他们两人抬起头对视一眼，忽的像约好一样，各自执着一端争抢起来。 房玄龄高喊道：“这是我先来的， 小郎君已经说了要给我了！” “放屁！这是我儿子的东西，也就是我的东西，哪能给你？”李世民丝毫不顾形象骂道。 第25章 作者叫米芾，不是我。 秦渊和长孙皇后刚走到门口，刚好听见李世民的骂声。 “放屁！这是我儿子的东西，哪能给你？” 秦渊当时的心情，可以说是五味杂陈啊。 这便宜老爹太特么丢人了。 长孙皇后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房遗爱一个人在屋中左右为难。 一个是自己老爹，一个是自己老丈人，他该帮谁？这道题他做不来啊。 书房内，李世民和房玄龄一人捏着画轴一端抵死不松开，又不敢使劲，只争得是面红耳赤。 长孙皇后见到这幅景象也是掩面不语。 一个是大唐帝国权利最大的天子。 一个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 居然像菜场砍价一样，唾沫横飞，面红耳赤，谁也不饶谁，实在是太丢人现眼了。 “你的待客之道呢！”房玄龄吹着胡子瞪着眼吼道。 李世民根本理都不理，自顾自地攥紧了些，开口说道：“你可莫扯坏了我的《兰亭集序》！” “这是我的！我的！……” 咳咳咳。 长孙皇后实在是看不下去，用力咳了几下，想提醒两人注意身份。 “咦？孙姨娘，你从刚刚进来开始就一直在咳嗽，可是身体不舒服？” 长孙皇后脸一红，哪有什么病。 只不过先前一直轻声咳嗽，但是面前的两人完全没有注意到，这才用力咳了几下。 “多谢，小郎君关心， 我没事。”长孙皇后莞尔一笑。 这时李世民和房玄龄也才注意到了来人，齐齐扭过头来。 一看见来人是秦渊。 他们瞬间达成了默契，放下了手中的《兰亭集序》，小心卷好，冲到秦渊面前。 李世民指着画轴上的污渍劈头盖脸的骂道：“好你个败家玩意！你看看，你看看，这是什么！” “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啊！” 秦渊瞥了眼，淡淡的说道：“王羲之的《兰亭集序》？” 房玄龄顿时急了眼：“小郎君，你可知道这是真迹？” “嗯，我知道。”秦渊很平静，不明所以。 “那，小郎君你可知道这东西，我在哪里找见的？”房玄龄痛心不已。 古往今来，谁人不知道这《兰亭集序》。 谁不是精心保管，妥善收藏？ 可这小郎君，居然丢在门边吃灰? 不会的，不会的，房玄龄安慰道，一定是不长眼的下人无意间放错了。 “我忘了放哪了。”秦渊回答得很干脆。 在家宅得这十年，每天签到给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从先秦再到后世明清书画名家的作品实在太多了，数不胜数。 刚得到这《兰亭集序》时候，他也是蛮兴奋的，抱着看了好久，无价之宝！ 然而，一个工科生的他，完全看不懂写得啥玩意，也看不明白，久而久之就麻木，再久而久之，就忘了丢哪里去了…… 房玄龄听见这答案，懵了。 李世民当即开口骂道：“哪个不开眼的狗东西把它交给你的？” “我朝思暮想了大半辈子啊！！！悬赏多少黄金都无缘一见啊！！！” “就差点毁在你这个败家玩意手里了！！！” 李世民额头整一个大写的川字，血压顿时飙升，脸色潮红，显然生气极了。 长孙皇后一脸错愕，他还真有王右军的墨宝？还是最为著名的《兰亭集序》真迹？ 房遗爱也懵了啊，早知道这特么是真的家伙事，昨天就顺走了，哪还用今天这出？ 他感觉自己错过了一个亿，整个世界昏暗一片。 房玄龄也回过神来，痛心疾首。 他，来迟了啊！！！ 不能早日拯救这《兰亭集序》于水深火热之中。 竟让如此宝物，呆在秦渊的书房里受如此待遇，甚至于还有些发霉…… 他，房玄龄，是罪人啊…… 秦渊看着四人不一而足的表情，更是不明所以了：“都是些身外之物，不值得一提，你们要喜欢，就拿去吧。” 身外之物？不值一提？ 李世民当即气得揪住了秦渊的衣服质问道：“你知不知道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珍宝啊！” “多少人愿意一死以求得一观的绝代之作！” “差点就毁在了你小子手里啊！！！”李世民把一腔的愤懑全都吼了出来，心情好了一些。 “这……”秦渊着实想不到，这《兰亭集序》有如此大的杀伤力。 前世他是个普通的工科大学生也没啥机会附庸风雅，自然不懂得鉴赏。 今生，更是宅男一个，除了知道这《兰亭集序》的鼎鼎大名之外，更是不懂咯。 李世民松开了手，深吸了几口气调整情绪。 长孙皇后忙上来，替秦渊整理了下衣服，真是个温柔贤淑的慈母啊。 秦渊不由得对孙姨娘更添了几分好感。 啊！ 秦渊突然想到，签到系统先前还给了不少怀素的狂草，他是半个字都没看懂，丢哪去了来着。 秦渊翻了半天，总算翻出了一卷。 李世民和房玄龄见秦渊从杂物堆里翻出一卷字画。 二人顿时倍感好奇，凑上前来。 “笔法细瘦坚挺，上佳之作啊！”李世民率先开口点评道。 “没想到草书中还能有篆书的笔法，当真奇思妙想。”房玄龄也赞不绝口。 两人越看越惊。 初时，舒缓飘逸，显露了学习的时间之长； 写到中间时，得意狂放，一气呵成，变化多姿，活泼飞动； 再到结尾，笔画、结构布局越发飘逸，如同飞龙腾挪起伏，又好似脱缰的野马肆意奔腾。 书画中满含情感、个性，跃然纸上。 唰！ 整个空气都凝固住了！ 秦渊很无奈，这怀素的狂草也是鼎鼎大名，然而他全篇也没看懂几个字，跟《兰亭集序》一样，阅读体验极差…… 这一切都是无知惹的祸…… 李世民和房玄龄更是入了迷，僵硬在那，一动不动。 嘶！ 李世民大惊感慨道：“没想到这世上竟还能有字帖不输于《兰亭集序》！” 房玄龄却蹙着眉头嘀咕道：“怀素？！” “我寒窗苦读十年，自问学富五车，可从来也没听过怀素这个人啊。” 李世民也回过神来，注意到字画的落款是怀素。 奇了怪了。 这怀素是什么人？ 靠！ 房玄龄一嘀咕，秦渊才想起来。 特么现在是武德九年，怀素还没出生呢…… 李房二人都从对方的眼里读出了困惑之色。 这时房遗爱开口了：“这怀素是谁？我怎么从没听过这人。” 长孙皇后也是奇怪极了，她也算是博文强识，也不曾听过这名字。 秦渊耸耸肩：“怀素还没出生呢。” 老李和房玄龄愣了一下，随后又板着脸，恶狠狠的白了秦渊一眼：“你这臭小子，是你写的，就是你写的，说话还这么大喘气……” 额。 我没装逼啊。 我说得分明是实话。 秦渊一脸无奈，可又无可奈何。 第26章 我，李世民喝酒还没醉过呢 好吧，那就当做是我写得吧。 对不起了，怀素。 说实话房玄龄是不想相信的。 秦渊这才多大？还没及冠，从政治经济军事上就展露出了巨大的才能，令他难以望其项背。 还如何令他相信，秦渊这小小的年纪在书法一道上还有如此耀眼的成就？ 可是能不信吗？ 古往今来，有名有姓的书法家就那几个，唯独没有怀素这人。 任谁这等功力的狂草，早就该留名青史了。 所以，真相只有一个，这就是秦渊所写。 房玄龄越想越合理，也唯有原作者的秦渊才能视这些书法瑰宝为粪土，随意处置了。 合理了，一切都合理了！ 房玄龄看向秦渊的目光越发的敬畏。 嘶！ 这句“我写的”轻描淡写，落入李世民的心中丝毫不亚于晴空霹雳。 这秦渊小小年纪，居然能写出这样的字？ 身为书法爱好者的李世民很清楚，要写出这样字帖那是要废不少功力的。 他莫非当真是谪仙下凡不成？ 否则世上哪会有这等奇人！ 李世民想起了门口匾额上风姿绰约的瘦金体。 想起了肮脏枯黄的《兰亭集序》。 还有这满是灰尘的《自叙帖》。 实锤了！ 这秦渊一定是谪仙下凡，是来辅佐自己成就千古霸业的！ 李世民笑了，他只觉得宏图霸业尽在眼前。 房遗爱见着自己一向尊敬的老爹，和大唐天子的岳父的反应已然明了。 眼前这个比自己稍小的少年郎啊。 是个隐藏在市井中的大才，或许诸葛亮复生也要自愧不如。 能跟在他身边，那是莫大的荣光啊！ 房遗爱的眼中泛着绿光，越来越亮，估计可以点亮整个书房了。 他越想越兴奋，但是转念一想起自己之前的百般抵触，不由暗骂自己不是东西，险些后悔终生！ 李世民激动地说道：“既然是你写得，那还有没有别的作品，也让我看看？” 秦渊无奈，只好一股脑的把先前签到给的怀素的字帖全都翻了出来。 李世民借着秦渊翻东西的工夫，悄咪咪把一张纸折好，塞入袖中，还贼兮兮地环顾四周，见众人各有所思。 无人发觉，很好。 秦渊把怀素的字帖都翻了出来，放到桌上开口说道：“老头子，老房，你们俩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 “一人一半分了吧，都是些不值得稀罕的小玩意。” “不行！”李世民脱口而出：“都是我的！” 房玄龄说道：“老爷要大肚一点，小郎君都说了一人一半嘛，大不了我吃点亏，多匀你几卷便是了。” 李世民不为所动，死死护住那些字帖。 “也罢。”房玄龄长叹一口气：“我就取走这《兰亭集序》和《自叙帖》吧。” “唉！”又是一声叹息。 李世民有些恼怒，可自己怀里护着六/七卷，不能顾此失彼，只得用眼神告诉房玄龄。 你给朕等着，早晚让你吐出来…… 房玄龄眉开眼笑，乐开了花！ 大丰收！大丰收！ 秦渊看着两人，无奈的摊摊手，这两都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一样。 哈哈哈！！！ 猫在屋外的程咬金再也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一个是大唐天子，一个是大唐宰相，居然也像市井小贩一样斤斤计较，这景象实在是千年难得一见。 着实乐坏了程咬金。 这粗犷的笑声荡入李世民和房玄龄耳中无异于嘲笑。 两人老脸一红，竟让这厮平白看去了笑话！ 在程咬金的带动下，长孙皇后也忍不住捂嘴轻笑。 等到程咬金走进书房时，两道冷厉的目光划破虚空直刺他的心脏。 炎炎夏日，程咬金猛地哆嗦了几下，止住了笑声。 “差不多时候了，该吃午饭了。” 秦渊笑道：“老头子，老房，你们有口福了啊，我新酿的酒可以喝了哦。” 哦？ 李世民和房玄龄眼前一亮。 秦渊这可都是好东西啊，明明已经尝遍天下佳酿，心里还是期待起了，秦渊这酒的味道。 一定不会让他们失望的。 程咬金就颇有些不以为然了。 西域的葡萄酒，皇宫珍藏的百年陈酿，草原的马奶酒…… 他程咬金什么酒没喝过？估计也就是家里自酿的米酒罢了。 秦府大厅。 没多时，下人抱着三坛酒上来了。 程咬金一看那酒坛子就失望得紧，这包装实在太差劲了。 他瞥了眼李世民和房玄龄，见这两人竟是满怀期待，也不知道在期待个什么劲。 他十分不解。 秦渊开口笑道：“来来来，今天来得正好，请你们喝酒。” “哈哈！”程咬金尬笑一下：“多谢贤侄的美意啊，俺老金嘴很刁，估计喝不习惯贤侄的美酒了。” “哦？”秦渊淡淡道：“不知，老金都喝些什么酒？” 程咬金拍着胸脯笑道：“俺只喝长安城内芙蓉楼酿的芙蓉酒……” “那酒当真是香甜醇厚。”程咬金说着说着口水都流到衣服上了。 “只可惜那芙蓉楼一年只卖一百坛，都不够俺打牙祭的……” 秦渊笑道：“你且放心，那芙蓉酒定然比不了我这酒。” 秦渊很自信在这没有开发出蒸馏酒工艺的唐朝，绝对没有酒比得上他酿的白酒。 “嘁！”这明显是在吹牛，程咬金完全不信。 秦渊笑而不语，只是默默地掀开一坛的封顶。 甫一开坛，一股清新醇厚的幽香顿时溢出，酒香四散。 醇厚的酒味更是让程咬金忍不住吞了口唾沫，这特么可太香了，那芙蓉酒算个屁啊！ 秦渊给李世民和房玄龄各倒了一杯，却唯独不给他倒，谁让他程咬金喝不惯这乡下酒呢？ 这是白酒？！ 李世民诧异无比，杯中的酒水清纯透彻犹如明镜。 这难道是水？ 那这扑面而来的酒香又作何解释？ 他勇敢地抿了一口。 嘶！ 李世民深深的吸了口凉气。 脸颊上浮现出些许红光感慨道：“好辣！好酒啊！” 入口柔和，带着些许甘甜，吞入腹中后好似有火焰灼烧，直冲脑门！ 自己先前喝得都是些什么破玩意？这才叫酒啊！ 秦渊见李世民又喝了一大口，连忙说道：“老头子，你慢点喝，这酒可烈了，容易上头……” “上头？你小子是觉得我会醉？” 李世民一拍桌子喊道：“我告诉你，我喝酒大半辈子还没醉过呢！” 第27章 这酒能不能给俺尝尝？ 得得得，由他去。 秦渊很无奈，这可是50多度的白酒啊，跟那十几度的黄酒怎么比…… 眼见李世民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程咬金馋得厉害了。 房玄龄看着清澈的酒水也很诧异。 这酒不论色泽还是香味都堪称极品！ 他一饮而尽赞叹道：“此酒堪称琼浆玉液！” 程咬金砸吧砸吧嘴，看着李世民和房玄龄喝了一杯又一杯，脸上很是无奈。 纵使身为混世魔王的他，也没有这样的脸面：刚开口嘲讽完人家的酒，就扭头去求人家给他点酒喝。 坐立不安的他，只好把自己的大屁股扭来扭去。 他那个悔啊。 他没事情这么多嘴多舌干啥子。 看李世民和房玄龄那潮红的脸色，那愉悦的神色，他肠子都悔青了。 秦渊若有若无地说了句：“唉？怎么有人五大三粗身材魁梧，那么大的体格，咋像个小姑娘似的，这么喜欢扭屁股呢？” 程咬金顿时臊得耳根子都红了，把整个脑袋埋到了衣服里，分外滑稽。 这一幕恰被刚进来的房遗爱和长孙皇后看见了。 先去长孙皇后和房遗爱带着字帖去门口找了下护卫，让他们将这字帖先送回去，重新裱糊。 那一身的灰和污渍，属实配不上它们书法界瑰宝的身份啊。 房遗爱和长孙皇后见到这一幕不由得也笑了，能让程咬金这个浑人吃瘪的可很少见。 这笑声更是扎耳，程咬金的头埋得更深了。 房遗爱闻着一屋子的酒香脱口而出：“好酒啊，快给我也来一杯！” “小孩子家家的喝什么酒。”秦渊拒绝了，很干脆。 “明明你比我还小，你都喝了。”房遗爱争辩道。 “你不懂。”秦渊双目失神望着远方，缓缓说道：“我喝得不是酒，是寂寞。” 噗！ 李世民和房玄龄，差点把嘴里的酒都吐出来。 长孙皇后也掩面笑着，这个秦渊，她真的是越来越喜欢了。 房遗爱如鲠在喉，说不出话。 不喝就不喝。 他委屈巴巴地坐着，很是失落。 程咬金还像鸵鸟一样埋着头在自闭。 秦渊看着程咬金的举动笑个不停，说道：“酒就在这里放着，还能不让你喝不成？” 话音刚来，程咬金立马弹了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闷下。 嘶！ 程咬金双眼瞪得浑圆。 爽！ 过瘾！ 程咬金脸色顿时通红，张开着嘴大叫道：“好辣！” “好酒！” “这酒够味儿！” “好他妈烈啊！” 这特么才是男人喝得酒，之前喝的是些什么玩意啊！ 芙蓉酒特么算个屁啊，居然也好意思叫琼浆玉液，根本跟这没法比啊。 房遗爱见程咬金喝的这么起劲，也想给自己倒酒，谁想程咬金一把夺过酒坛念叨道：“小孩子家家的喝什么酒。” “你看，不止我一个人这么说你，你还是安心坐着吧。” 房遗爱只觉心头千疮百孔…… “贤侄啊，俺有眼无珠，不识泰山，言语间冒犯了贤侄。” “还望贤侄大人有大量，别跟俺一般见识啊！” 咕噜咕噜~ 程咬金连干三杯。 秦渊感觉好像有点不对味，这罚酒好像罚得不太对啊。 房玄龄见程咬金喝完三杯说道：“依你的酒量，区区三杯恐怕是正中下怀，这哪有赔罪的意思？” “那你说怎么办？”程咬金梗着脖子。 “只要贤侄言语一声，让俺老金上刀山下火海，绝不皱下眉头！” 噗嗤！ 秦渊被程咬金逗乐了，请他喝个酒就上刀山下火海的，这也太没个正形了吧。 李世民夹着酒杯悠悠说道：“这个酒杯太小，来人给老金拿个脸盆，让他干三盆，算作赔罪吧！” 李世民喝了小半坛，只觉得有点晕，这酒有点东西啊！ 他想灌灌这厮，最好把这厮灌迷糊了，之前的事情忘了才好。 房玄龄心领神会，明白了李世民的意图想灌醉这厮。 陛下安心，一会看我的。 君臣二人用眼神交流了一下。 “好！”程咬金豪气冲天，一口答应。 就在秦渊目瞪口呆之下，程咬金干了三脸盆的酒，少说也有二十多斤。 先前下人拿来的三坛酒直接见底，就这程咬金还没倒！ 还像块狗皮膏药一样黏在秦渊身边，端茶倒水，甚是恭谨。 这可是当朝国公。 李世民和房玄龄看得是目瞪口呆。 这是喝多了还是没喝多？ 说他喝多了吧，哪有人喝多了还在给人端茶倒水，走路稳稳当当一点也不飘。 说他没喝多吧，哪有人如此不要脸皮，跟个奴仆一样？缠着一个小辈要酒的，实在是丢人啊。 程咬金一直像个蜜蜂一样在秦渊的耳边嗡嗡叫：“贤侄啊，这酒真不错。” “贤侄啊，你这酒怎么连碗都斟不满了。” “贤侄啊，俺先前喝太快了，囫囵了，还没尝出味，能否再给俺些酒，让俺好好尝尝？” “贤侄啊，你这下人怎么磨蹭，拿几坛子酒怎么还没来。” 要不是看这程咬金说话利索，走路也不带颠得，秦渊都要怀疑他会不会酒精中毒了。 秦渊实在拗不过程咬金，只好让下人再拿几坛来。 程咬金这作罢，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做好。 不一会下人又端着一些菜走了上来。 这些菜肴，色泽亮丽，香味诱人，让人看了就食指大动。 程咬金拿起餐具尝了下，开口说道：“俺这么多年走南闯北，不敢说山珍海味都吃过，这全天下美味，也都尝过不少。” “但说实话，贤侄啊，你这府中厨子这一手真绝了！” 程咬金大口吃菜，大口喝酒，不亦乐乎。 长孙皇后看着堂下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颇有些触动。 她想起了曾经在太原的日子。 那时，李世民还不是秦王，更不是大唐天子，他是李家的二公子，那时的宴会也像今天一样轻松肆意。 她有点喜欢上了秦渊这里，在这里没有尊卑，大家都开开心心的，忘了自己的身份。 长孙皇后的心情舒缓了不好，感觉很愉悦，见着面前色香味俱全的饭菜，久违的馋了。 唔！ 好吃！ 秦渊看着长孙皇后若有所思，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孙姨娘，你能不能帮我弄些鲜花来？越多越好。” 唰的一下！ 在场的所有人都僵住了。 一个大男人要这么多鲜花做什么？ 第28章 李建成做不到，朕能做到 “你要鲜花做什么？”李世民好奇的问道。 秦渊掏出长孙皇后送的玉佩，说道：“孙姨娘送了我这么大的一份见面礼，我不得意思意思？” 长孙皇后莞尔一笑：“这都是应该的，秦县男不用这么客气的。” “那不行。”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我秦渊向来恩怨分明。” “礼物是一定要有的。”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 好，很好！ 真的是好小子！ 秦渊这小子实在对他的胃口。 鲜花能做什么礼物？ 房玄龄很好奇，在脑子里搜来搜去，也找不到什么记载。 想来又是没见过的稀罕玩意了。 房玄龄只觉得自己的好奇心又蠢蠢欲动了！ 程咬金酒喝多了有些迷糊了，嘟囔道：“鲜花？这……不是女孩……才喜欢的东西……” “大……大好男儿怎么能……要那玩意！” “男……男儿就该驰骋……” 程咬金话还没说完，啪得一声，一头栽到了桌子上。 程咬金的话逗得众人哄堂大笑。 吃完饭，众人就各自离去了。 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先走一步。 房玄龄和房遗爱本想搀着程咬金离去。 哪料喝醉酒的程咬金，死死抱住秦府的柱子不愿离去。 房遗爱上前抓住他的手臂，想将他的手臂分开。 谁知程咬金手一甩，一滑，一气呵成，直接就将房遗爱甩在了地上。 房遗爱不信这个邪，站稳身子，摆好阵势，又去抓他的手臂。 程咬金这回甩了几下，都没甩脱房遗爱，兀的先是向前一拉，而后又突然向后一打，狠狠砸在了房遗爱的胸前。 房遗爱摔在地上，半天也没爬起来，显然是疼得不行。 房玄龄连忙上前去扶儿子。 看见情形，秦渊实在没办法，只好上前去，左手一把抓住程咬金的手臂，像一把钳子死死钳住。 右手再抓住程咬金后背的锦服，两手轻轻一提，就把身材魁梧的程咬金举了起来！ 然后丢在外面的牛车上。 这可把房玄龄和房遗爱看得是目瞪口呆。 秦渊这样一个细胳膊细腿，细皮嫩肉，一看就是个文弱书生。 居然把身长八尺，魁梧不凡的程咬金给举起来了？ 房遗爱不敢相信自己看见的一切，狠狠地揉了揉眼睛，没看错！ 某一瞬间房遗爱觉得自己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打熬了十几年的武艺，完全是喂了狗…… 一定是他喝多了！ 房玄龄也道自己是酒喝多了，悄悄掐了自己一下。 啊呦！一声低吟，瞬间清醒。 这居然是真的？ 自家儿子也算跟着名师打熬过力气都搞不定一个喝醉酒的沙场宿将，秦渊居然这样轻而易举的就制服了？ 房玄龄眯着眼睛，看得出神，有点像当年驰骋沙场的秦王了…… 飞香殿。 李世民一进殿，立马嘱咐道：“观音婢，快把秦渊那小子写的字帖拿去裱！” “一定要找最好的裱糊匠。” “放心吧二郎，早就交代下去了。”长孙皇后回答道。 “好，好啊！”李世民的头脑有些昏沉，眼皮刚耷拉上，又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样开口说道，“还……还有，要收好……这是可是无价之宝……” “放心吧，二郎。臣妾都交代下去了” “对了。”长孙皇后突然想起李世民藏在袖子里的那叠纸问道：“二郎，你之前悄悄从秦府拿了什么？拿出来看看。” 喝酒误事！ 李世民突然想起来，之前顺手从秦渊桌上拿得一张纸。 从袖子里拿出来，长孙皇后看着内容念道： “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 “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 “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 她的语速很慢，越读越是惊异，没想到秦渊不止写得一手好字，更懂得如此高深的道理。 就连这三句话，犹如醍醐灌顶，李世民一个激灵陡然惊醒，双目渐渐眯了起来，仔细品味这三句话。 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正的不仅仅只是衣着外貌，更是审查自己每日的德行啊！ 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熟读史书，从历史中总结经验，吸取历朝历代灭亡的教训，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不全部否定前代的政绩，一味抹黑。 以人为镜……想到这里，李世民的身子开始微微颤动，突然想起了那个宁死不降还在牢里的魏征。 片刻之后，李世民击掌笑道：“妙！此至理也！” 长孙皇后莞尔一笑：“这还只是其中之一呢？” 啊？ 李世民急不可耐催促道：“还有什么，快念给朕听听。” 长孙皇后突然肃穆起来，盯着李世民郑重的道： “为天地立心；” “为生民立命；” “为往圣继绝学；” “为万世开太平；” 长孙皇后的语气越发的重，李世民也越发热血，激情澎湃。 “好一句，为万世开太平！” 这句话简直妙不可言，振聋发聩，这简直击中了所有人心中最脆弱的地方。 李世民当即决定：“观音婢，朕要沐浴更衣，去见太子党的首席谋士魏征。” …… 天牢。 魏征正面对着墙壁枯坐着等死。 这李世民为何还不处死自己？ 他很疑惑。 他是太子党的首席谋士，更是擅作主张带兵围攻秦王府，险些将他的老婆孩子一网打尽。 “皇上驾到！” 又来了么？又想劝降我吗？ 不可能，士为知己者死，太子殿下有知遇之恩，我魏征誓死不降。 李世民穿着龙袍，在李君羡、杜如晦的簇拥下走进魏征的牢房。 李世民看着坐在榻上背对着他的魏征，说道：“魏征，见了朕为何不行礼？” 魏征朗声道：“我，魏征，只对真正的天子行礼。” “难道说朕，不是真正的大唐天子吗？”李世民疑问道。 魏征冷笑了一下，说道：“不是。” 李君羡一听这话，立即炸了锅，怒道：“大胆魏征口出狂言。” 而后又对李世民劝谏道：“皇上！魏征犯上，理应治罪！” 杜如晦也趁机劝谏道：“皇上，魏征桀骜不驯，又身犯谋逆重罪，理应处死，以儆效尤，震慑建成余孽！” 身后的其他侍卫牢卒也一同齐声呐喊道：“处死魏征，以儆效尤。” “处死魏征，以儆效……” 李世民手腕轻轻一抬，止住了众人的喊声，又问道：“魏征，朕问你，什么样的天子，才算是真正的天子？” “君子可杀不可辱。”魏征冷冷地说道。 “魏征死不足惜，不得戏弄！” “好，你不说朕来说。” “为天子者，秉承天意。” “关爱黎民，雄才大略。” “处变不惊，高瞻远瞩。” “博大心胸，从善如流。” “治国严谨。” “这是当年你说给太子李建成的，他一条都做不到。” 李世民有些惋惜随后铿锵有力地说出：“但朕能做到！” 第29章 这逼朕先装为敬！ 魏征听见李世民说出自己当年投奔李建成时写的天子策论，大为动容。 哼！ 即便如此，魏征还是冷哼一声，以示自己死志已决。 李世民见魏征软硬不吃，也有些恼火，逼问道：“既然前太子李建成并非真正的天子，你又何必为他赴死？” 魏征昂首道：“太子殿下于我有知遇之恩，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糊涂！”李世民愤然道。 “君岂不闻，读书人当为天地立心邪？” 魏征的头歪了些，眉头皱着，若有所思。 “君岂不闻，读书人当为生民立德邪？” 魏征的神色有些动容。 “君岂不闻，读书人当为往圣继先学邪？” 魏征的脸色大变，额间开始出现汗水。 “君岂不闻，读书人当为万世开太平邪？” 魏征一下子软在地上，显然大为触动。 杜如晦满脸的震撼，死死得盯着李世民，有些难以置信，他怎么也没想到李世民的嘴里能说出如此震撼人心的话语。 李君献也很惊讶，李二陛下带兵打仗那没的说，没想到这文采也这般厉害！ 真的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魏征扪心自问，他自认饱读诗书，投奔太子李建成之后也是兢兢业业。 可遗憾的是，他提出的治理民生，发展国力的策略都没有被太子所采纳。 甚至连自己一开始写给太子的《天子策论》，他都做不到。 为天地立心？他没有。 为生命立命？他也没有。 为往圣继先学？他还是没有。 为万世开太平？他更没有。 这些年来，李建成大兴土木，广选妃嫔，陷害忠良，他虽百般劝阻，可惜他却根本不听，可惜啊。 他甚至还屡次建议李建成借机诛杀李世民，如果李世民死了，是昏聩的李建成继位，这天下又会是怎么样的一个局面呢？ 他好像真的错了。 不知不觉间魏征的额间已经是布满了细汗。 不过，自己险些攻破秦王府，差点害得李世民痛失亲眷，他真的能容下自己？ 魏征的心中有些打鼓。 李世民见状继续说道：“朕闻你魏征一向忠直，敢于进谏，如今看来分明是言过其实！” 李世民左手用力一甩，背过身去，负手而立，侃侃道：“朕看你魏征根本就不是个忠臣！” “忠臣当忠于国家！忠于百姓！而你魏征呢？” “你只是忠于一个昏聩之人罢了……” 李世民长叹一声，缓缓转过身来，一字一句重重地说道：“你魏征不是忠臣，只是一个欺世盗名的人罢了。” 他素以为，为臣之道，当忠君报国，可他所忠之人，却只知道徒伤民力，安于享乐。 他这是忠吗？ 他甚至都对不起，自己一腔的抱负…… 魏征深受打击，目光有些呆滞，双瞳无神，喃喃道：“别说了，别说了……” 魏征的心理防线已然崩溃。 魏征说道：“陛下之言，如雷贯耳，骂醒了罪臣。” “罪臣愧不敢当！” 魏征刚要跪倒在地上，李世民连忙扶住，说道：“从今往后，朕特许魏征见驾不用行礼！” 魏征大为感动，拱手道：“微臣愿效犬马之劳！” 李世民也露出笑容，朗声道：“好！朕得你玄成，又得一臂助也！” “玄成啊，你且看着，且看朕究竟做得比那李建成何如！” “谢陛下恩典！”魏征谢道。 杜如晦看情况差不多了，见机喝采道：“陛下之才犹如皓月，微臣自愧不如！”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先学，为万世开太平，此四立之言，直击我辈读书人的肺腑啊！” “实乃我辈楷模！”杜如晦拱手一礼，两眼满是尊崇之意。 李君羡也赞道：“这四立之言，振聋发聩，我一介武夫都热血沸腾！足可见陛下的圣明啊！” 周围的众人也齐声唱道：“陛下圣明！陛下圣明！” 众人的反应，让李世民很是得意，也很满意，只可惜这装逼的话，不是他说得…… 李世民叹了口气：“这四立之言并不是朕说的。” 大家都表情都有些精彩。 不是你说的？那你装什么逼啊！ 魏征问道：“敢问陛下，这四句至理哲言，是谁说的，此人对魏征有再造之恩，魏征要当面谢他！” 这时，李世民又叹了口气，惋惜道：“可惜此人，淡薄名利，不愿为我大唐出力啊……” 李世民的双眼尽是惋惜。 唉！ 杜如晦也一声长叹：“这是大唐的遗憾！这是苍生的遗憾啊！” “朕封魏征为三品谏议大夫，从今天开始，魏征直言，用不降罪！” 李世民的话还没说完。 魏征的眼中已经能看见泪光。 这是何等的重视啊？ “朕不怕你骂，只要你骂得有理，朕洗耳恭听。” “如果骂错了，朕一笑置之！” “因为朕的大唐，正需要你这样直言不讳的大臣！” “皇上圣明！”李世民的话让魏征感动。 明明自己曾围攻秦王府，明明自己曾多次建议太子杀了他，可他仍能以国士待我！ 魏征只觉得自己错投了太子，早就该归于秦王李世民的麾下了！ “臣，魏征，非肝脑涂地无以报陛下！” 没想到李世民会给魏征如此之高的待遇，杜如晦很惊讶。 魏征区区逆臣，竟值得皇帝亲自来劝降，更是给他如此之高的待遇，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李君献也很纳闷，自己千辛万苦才爬上禁卫军统领的职务，结果这魏征刚入职就成了大官？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看着魏征的表现，李世民大为得意！ 李世民继续说道：“朕听闻，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 “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 “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 “望与诸君共勉！” 杜如晦懵了，这天子到底吃了什么药，装逼的话一串又一串的。 强！ 杜如晦击掌道：“妙！此至理也！微臣定当将这七句话记录在纸上，挂在床头，每日诵读！” 李君羡也赶紧说道：“末将亦当每日研读，绝不做那吴下阿蒙！” 魏征也开始倒吸凉气，惊愕的抬眸看着李世民，眼神无比肃穆和恭敬。 陛下是希望我做他的镜子，随时指正他的错误啊！！！ 魏征高唱道：“微臣真的是有眼无珠，直至今日方知陛下是真龙天子！” 话落，魏征恭恭敬敬地给李世民行君臣之礼。 虽然李世民特许自己可以不行礼，但他李世民就是真正的天子，礼数是必须的！ 李世民看着魏征也有些错愕，没想到收复刚直的魏征，还得靠自己儿子啊。 “可惜这话，也是别人教我的……” 全场沸腾。 第30章 这场子得找回来 诶？？！！ 众人又惊呆了，这马屁白拍了？ 可惜任凭他们如何追问，李世民始终微微一笑，笑而不语，很是得意。 杜如晦纳了闷了，这天子身边又有新狗腿……呃不是……幕僚？！ 他跟着李世民十几年了，李世民身边的人，他可以说是一清二楚，那些人可没这么大能耐，讲这么多至理名言！ 可真是奇了怪了。 魏征也有些吃惊，这李建成输的不冤啊，这李世民手下竟有如此能臣。 …… 飞香殿。 长孙皇后看见李世民春光满面，神采飞扬就知道他已经收服魏征了，于是说道。 “臣妾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李世民的心情很好，于是问道：“何喜之有啊？” 长孙皇后又说道：“恭喜陛下，又得一大臂助，一展宏图大志，指日可待！” 李世民抱着长孙皇后，说道：“观音婢，真的是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啊。” 话落，哈哈大笑起来。 “对了。”李世民又问道：“秦渊那小子要的花，你送去了嘛？” “早就送去了，臣妾亲自去御花园摘的。” 长孙皇后调皮地问道：“二郎你可莫怪我折了你的花哦。” “怎么会？秦渊要花，把朕整个御花园都送给他，又有何妨！” 李世民突然想起自己还不能暴露身份，又问道：“有没有交代下去要隐瞒身份？” 长孙皇后笑道：“二郎，放心，早就交代下去啦，只说是臣妾亲自去集市上买的。” “二郎，鲜花能做什么礼物哩？”长孙皇后躺在李世民怀里问道。 “朕也不清楚，但你放心，绝对是一等一的好东西，秦渊这小子，可从来不让人失望！” “臣妾也很期待……” …… 万年县，秦府。 秦渊自然不知道，自家的便宜老爹，居然借用了自己装逼的话，收复了太子党的台柱魏征。 此时的秦府。 一批批姹紫嫣红各色不一的鲜花，仿佛不要命一般送进秦府。 这些都是长孙皇后亲自在花园里采摘的。 秦渊有些惊愕。 没想到这个孙姨娘，如此舍得下血本。 手中清凉的玉佩，不觉间也有点烫手，人情债最难还啊…… 他召集下人按照天工开物中记载的方法来提炼香水。 先将鲜花碾碎蒸馏，提取出香精。 再按照酒、水、香精8：1：1的比例，开始尝试配置香水。 秦渊整个操作过程行云流水，看得下人们是目瞪口呆，小郎君果然是谪仙降世！ 这简直是神仙的技法，太稀奇了！ 一定要好好学，不要让小郎君失望…… 配置香水的这个过程很容易出错，每每香水要么是太淡，要么就是太刺激。 不过也无所谓，反正不断试错，积累经验就是了，就是试错的成本有些高而已。 但是秦渊也不心疼，反正府上堆积了太多的鲜花了，都是白嫖的。 …… 第二天一大早。 秦渊的房门就被下人敲开了。 “小……小……小郎，家里来了个满脸横肉，凶神恶煞的强盗，说要你去见他，不然就拆了庄子!” 此时又跑来一个下人：“小郎君，那强盗是昨天来家里做客的那个壮汉！” “秦风他们正在跟他对峙，让我来问问你，是放他进来，还是将他打走？” 秦渊有点烦躁，这老金也真是的，一大早扰人清梦，不知道起床气撒？ 秦渊有意晾他会，也没让下人去通报，慢悠悠的穿好衣服。 程咬金刚进门，就撞上了秦渊。 秦渊看着秦风等人躺在地上呻吟，有些意外。 这老金有点东西啊！ 秦风等十人，可是自己亲自训练的秦庄护卫队，打个三五个警卫军不成问题，没想到被老金一个人干翻在地。 难怪这老金能干商队的护卫，还挣得腰缠万贯，这身手属实了得！ 他有一点点手痒了。 秦风见到秦渊过来，挣扎着跪在地上自责道：“小郎君，我们无能，拦不住他……” 程咬金看见秦渊出来，笑嘻嘻地说道：“贤侄，贤侄！都是俺的错，俺的错，俺一时手痒……” “哦？”秦渊眉头大皱冷冷地说道：“打了我的人，这一句话就算了？” 听见秦渊的话，秦风等护卫们大为感动，发誓一定要更加拼命的训练，以保护小郎君周全，小郎君可是他们全庄的大恩人！ 程咬金拍了拍胸脯：“贤侄放心，一人做事一人当，他们的医药费，俺包了！” “呵呵。”打了我的人，包个医药费就完事了？开什么玩笑！ 秦渊很不爽。 见秦渊不同意，程咬金有些恼怒，他混世魔王，何曾这样低声下气过？ 不行要忍住！嘴馋啊…… “那贤侄你说，怎么办？！” “这样……” 说话间，周围顿时嘈杂起来！ 程咬金转了一圈，看见秦家庄的庄稼汉们，有的拿着锄头，有的拿着扁担，有的拿着菜刀……各色兵器，不一而足全都自发汇聚在了秦渊府前。 秦家庄的村民们把秦渊的府门围了好几圈。 期间领头的陈无咎喊道：“小郎君毋忧！莫让该死的强盗扰了你的清静！” 众人也跟着他，齐声喊了起来，声讨程咬金。 秦渊可是他们秦家庄的大恩人，绝对绝对不能有事！ 程咬金看得眼睛都直了，没想到秦渊在这秦家庄居然有如此声望！ 这可有些发愁了！ 他倒不是怕，百万军中，他也敢杀上几圈，还能怕这几十个庄稼汉不成？ 只是他不忍心打这些老实巴交的老百姓而已。 程咬金看着如此沸腾的民怨只好大吼道：“俺不该强闯秦府！打伤秦府的人！这都怪俺！” 众人有些安静了。 不过秦渊可不满足，自从签到系统签到了西楚霸王之力，晚年叶问的武学感悟，他还没用过呢。 今天有人头铁送上门来了，不教训下怎么行？ “这样吧。”秦渊玩味地看着程咬金说道：“你和我过几招，不管输赢，一切都一笔勾销怎么样？” 程咬金的眼睛瞪得老大，惊呼道：“俺和你过招？” 他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护卫，周围密密麻麻的庄稼汉。 又看了看细皮嫩肉，弱不禁风的秦渊。 俺和他过招？ 他很怀疑。 “没错，我和你过招。”秦渊肯定道。 “那行。”程咬金有些勉强的答应了。 可莫要伤了他！ 往大了说，他发明土豆，曲辕犁，可是整个大唐百姓的恩人！ 往小了说，他家的酒可真好喝…… 程咬金心里如是想着。 第31章 这小子怎么这么能打？ 秦渊见程咬金摆好架势，左脚一蹬飞身冲向程咬金。 程咬金完全不觉得秦渊有多能打，只想着格挡架住秦渊便好，可别伤了他一根寒毛。 秦渊来得又急又快，像一支脱弓的利箭。 程咬金看清了秦渊的招式，顺着秦渊的手，本想抓住他的手臂，将他稳稳拿住。 哪知秦渊的手一旋，错开了程咬金的大手，反倒揪住他的手臂。 不好！ 程咬金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狠狠摔在了地上。 紧接着，秦渊整个人压在他身上将他锁住，程咬金根本动弹不得！ “好！~”围观的庄民纷纷大声喝彩。 “小郎君威武！” “该死的强盗快滚！” 秦渊看着程咬金问道：“你服不服？” 特么的，上套了…… 程咬金的眉头紧锁，他万万没想到，秦渊这样小的身板，竟然有如此恐怖的巨力。 他看向秦渊的眼神越发凝重。 这样的力量，或许只有当年的天下第一猛将宇文成都方可比拟了。 不……也许还要自愧不如！ 程咬金很是惊恐。 不过还有机会！ 程咬金也是身经百战的人，什么以力破巧，以巧制力的道理，他可门清得很。 这次是轻敌了，是大意了。 秦渊这么个年纪肯定没啥战斗经验，空有一身蛮力而已！ 程咬金越想越不服气。 又看到秦渊那笑眯眯的神情。 服不服？ 服个屁啊！ 程咬金脱口道：“不服！服个屁啊！你是偷袭，俺没准备好！” “哦？”秦渊放开了程咬金，退后了几步说道：“那行，这次让你先攻。” 程咬金狼狈地爬起来，神色肃穆，不复先前的轻挑，如临大敌。 这一次他要使上自己那三板斧衍生而出的三招拳法了，那是自己几十年来武艺大成的标志，多少成名高手饮恨在自己的手上！ 第一招，劈脑袋！ 程咬金蓄势良久愤然出手，一股强大而澎湃的气息扩散开来。 庄民们不由得握紧了拳头，随时准备上前去打那大汉，切莫让他伤了小郎君分毫！ 秦渊不为所动，等他迫近时，侧着一闪，接着用脚一勾。 程咬金直接摔在了个狗吃屎！ “威武！” “威武！” “小郎君威武！” 众人齐声大喝道。 娘的，这还打个球！ 程咬金摔得是眼冒金星。 这小子分明是扮猪吃虎，哪来的浑小子，心肠竟那么歹毒，真是害死俺老程了…… “怎么样？服不服啊？” 程咬金气得不行，跳了起来，立马边了副面孔：“那啥！俺前两天受了风寒，腿脚有些无力，今天就不打了，等俺病好了再来！免得人家说贤侄你胜之不武！” 嗯？？？ 输人不输面？可以很棒棒…… “哈哈啊哈哈……”庄民们纷纷捂着肚子笑得是合不拢嘴。 这刺耳的笑声，程咬金充耳不闻，他连忙凑到秦渊身边，好声好气地说道：“贤侄啊，俺今日来，是有要事商谈，站在这门外不太合适吧？” “要事？”秦渊看着挨打的护卫们，淡淡说道：“有事临门，还打了我的人，不合适吧？” 程咬金嘿嘿一笑，腆着脸朗声道：“大水冲了龙王庙啊！咱都是一家人，不打不相识，不打不相识！” “谁跟你是自家人？” “贤侄，你看看你，又见外了不是。”程咬金一板一眼说道：“俺和你爹那可是过命的交情啊！” “哦？是么？”秦渊完全不想搭理这个脸皮厚得像城墙一样的人了，转身就走。 程咬金自然腆着脸跟着秦渊进去咯。 护卫们也不好拦，毕竟跟自家主人认识，那就算是个误会吧。话又说回来，小郎君也已经帮大家出了口气了！那就翻篇吧，都怪他们学艺不精。 再说了也拦不住不是。 庄民们也散了。 …… “那啥贤侄啊！俺今天来……” 秦渊抬头扫了他一眼，“我让你进来了么？” “贤侄啊！别介！都是俺的错。”程咬金从怀里摸出一大锭银子说道：“这一百两银子给弟兄们买些好吃的，就当作俺赔不是了！” 秦渊收下银子说道：“还算你有些诚意。” “说吧，什么事？” “事情是这样的，昨儿个不是在贤侄这喝酒了嘛？” “嗯，然后呢？” “那酒当真了得啊！绝对是大唐最最最好的美酒。” “还行，凑合吧。” “贤侄啊！你真是太谦虚了！” “有话直说，有屁快放！”秦渊很不耐。 “既然如此，那俺就直说了！”程咬金砸吧砸吧着嘴：“贤侄啊，那酒还有吗？” 好家伙，昨天喝得都找不着北了，今天一大早还有脸跑上来门来找酒喝？？？ “没有。”秦渊回答得很干脆。 没有？不，不应该。程咬金不信。 这酒怎么可能就这么点。 程咬金赔着笑脸说道：“贤侄啊，你放心俺绝对不白喝你！” “哦?”秦渊眉头一挑：“那你准备出多少钱买我这酒？” 程咬金一听有戏，顿时来了精神，笑容更盛：“一万贯一坛如何？” “不卖。”秦渊很笃定地摇摇头。 总共就十坛，昨天就喝掉了九坛，剩下这坛哪能还让他喝了？ “二万如何？” 秦渊摇摇头。 程咬金踌躇了半晌，咬咬牙说道：“十万贯！” 他虽然贵为国公，加上这些年南征北战，有些家底，但也经不住他这样造，万贯的酒，他虽然买去，那也只舍得逢年过节尝尝，大多时候还是喝在家酒师酿得。 这十万贯是极限了，家里要揭不开锅了…… 秦渊有心逗逗他，挑眉说道：“十万贯应该够买一杯。” “一杯？！”程咬金惊呆了。 程咬金回想着那醇烈的口感，喉咙那冒火的感觉，恨恨道：“十万贯一杯也不贵……” “这美酒当得起这价……” 可他喝不起。 他一想起自己昨儿个囫囵吞枣，一股脑喝了黄金万两，就很是懊恼。 自己怎么就不知道省着点喝…… 这酒他可喝不起，真敢花十万贯喝一杯，回家就要被媳妇撕了。 忽的，计上心来。 程咬金咧着嘴说道：“贤侄啊，俺这出门急，没带这么多银钱，能不能先给俺整一杯，下回来补上！” “不行啊。”秦渊摇摇头：“小本经营，概不赊账。” “贤侄你看啊，就凭俺和你爹的关系，那可是过命的，怎么可能赖账呢，你说是不是？” 秦渊拒绝，态度很坚决。 一招未果，程咬金又计上心来。 “贤侄啊，我家有几个酿酒的师傅，手艺也不错，要不咱两合伙开个酒厂如何？” 第32章 陛下鸟死了吗？ “合作？”秦渊有了点兴趣问道：“怎么个合作法？” 程咬金大喜过望说道：“酒厂的一切花费，日常经营都由俺来复责，贤侄你只要出酿酒的技术就行！” “那收益怎么分？”秦渊问道。 “一九，贤侄占九成。”程咬金笑道：“怎么样贤侄，俺很有诚意吧？” 程咬金很得意，你出技术，这技术早晚就是俺的，俺就有数不尽的酒喝了！ 俺咋就这么聪明呢？ 秦渊点了点头，确实很可行，不过他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没什么意思啊。” 啊？ 程咬金惊了，立马跟秦渊分析道：“贤侄你看，你这酒如此之烈，以后的销售必然火爆，这收入少说黄金万两啊！！” “区区万两，又如何呢？” 咯噔，程咬金心凉了半截。 秦渊问道：“我家老头子说他的生意，一年少说有一千万贯，我都觉得少得可怜，这万两黄金，不算什么。” 程咬金：…… 这李世民咋这么能吹，一千万贯的生意，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不对，一千万贯都入不了这小子的眼？ 他是有多会挣钱？还是淡薄名利…… 好像也对，程咬金摸着胡子，那什么土豆，曲辕犁，都是无价之宝。 好像听说这小子还有王羲之的真迹《兰亭集序》 …… 他娘娘的，好像撞上铁板了啊。 软得说不过，硬得打不过。 伤脑筋啊！ 唉！ 程咬金被秦渊呛得许久也说不出话来，罕见得叹了口气。 秦渊看着程咬金不说话问道：“你要没啥说的，要不就送客吧。” “贤侄且慢！”程咬金急了，他混世魔王，岂能空手而回！ “贤侄啊，俺看你这府里的护卫不太能打，俺有个儿子，长得壮实，身手也还凑合，在你府上当个队率，你看怎么样？” “队率啊？完全不需要，你都打不过我，你儿子肯定也就这样了，不需要。” “俺这是感了风寒，手脚无力，来日再战！”程咬金梗着脖子，死要面子。 程咬金灰溜溜的从秦府走了，临了他还深深得望了眼秦府。 俺还会回来的！ …… 太极宫，下午时分。 李世民在后花园把玩着鹞鹰，这事西域小国上贡的，他把玩了有一阵子了。 李世民笑眯眯的自言自语说道：“这鸟很不错，乖巧得紧，一会拿去送给秦渊瞧瞧。” 嗒嗒嗒。 李世民听到一阵脚步声，远远看去，竟是魏征。 李世民有些惊异，魏征新官上任，是要向自己禀告什么政务吗？ 心下有些欢喜，暗叹自己果然眼光独到，魏征定是国之栋梁。 但让一素忠直的魏征见着，总归不好，他想了想，于是他将鹞鹰藏在了衣袖中。 “魏大夫。” 李世民看着魏征，淡定的开口。 魏征看着李世民的衣袖有些鼓鼓得，好似发现了什么，玩味的盯着李世民。 李世民有些不解：“可有什么要事商谈？” 魏征语速很慢，一字一句，字正腔圆的道：“微臣今日早朝后，去长安城周围的田地看了看，发现正在推广一种新作物。” “这作物的名字叫土豆，据小吏说这土豆亩产可达三十石，甚至更多……” 魏征的话还没说完，李世民就急忙打断他的话，插口道：“这事朕知道，就是朕让房卿推广的。” “哦？”魏征沉吟半晌说得很慢很慢：“微臣自认也是饱读诗书学富五车，这亩产三十石的神物，实在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呐。” “微臣恐怕里面另有玄机，大唐刚刚安定，经不起折腾啊……” “魏大夫还请放心，此事千真万确，而且这土豆口感很好，是大唐子民之福！” 时间有些长了，李世民的额头开始出现汗水，他甚至感觉到袖子里的鹞鹰开始躁动。 魏征的神色还不笃定，显然很怀疑。 李世民很急。 你特么，再不快点，朕的鸟要捂死了。 “微臣还是觉得应该先试种，等确定产量了再在全大唐推广较为稳妥。” “此事朕知道了，魏大夫还有别的事吗？” “陛下莫急，农耕之事兹事体大，要慎之又慎……” 李世民：…… 这魏征咋这么能说，口若悬河，他急的可谓是满头大汗，袖里的鸟似乎死了，已经不会动弹。 说完农耕这事，魏征还不肯罢休又开口道：“工部近来在组建一种名叫曲辕犁的新工具，微臣亲自试验了下，国之利器，当之无愧！值得大力推广。” “但是工部人手不够宽裕，需要加派人手，微臣认为，可以将图纸发往全国，让各道各县自行制作……” “准奏！”李世民麻木了。 魏征好像说完了，准备要走。 李世民又问了句：“魏大夫还有什么事吗？” 魏征又像想到了什么回过身来，又说道：“还真有一事，差点忘了……” 啊？？？ 李世民恨不得扇自己几巴掌，这大佛都准备走了，又让自己给说回来了…… “礼部奏言，千字文晦涩难懂，欲重修启蒙读物，希望陛下拟诏，广邀天下大儒学子，共襄盛业……” “准奏！朕即刻下令中书省拟旨。” 李世民的额头已经大汗淋漓。 这魏征啊！ 一言难尽，某一瞬间李世民很后悔自己的昨天的举动，为什么要招揽魏征。 他知道魏征很能喷，他只能希望魏征尽快结束这经筵朝奏。 “可是，如今国库空虚，难以为继，如此盛事，还应有个章程……” “陛下，长安城那秦家盐铺的盐实乃一等一的细盐，价格竟只需1贯一斤，实乃国之楷模，应当立诏嘉奖……” “不过想来应该也有新的制盐法子，朝廷还应对那掌柜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获得此法，造福更多大唐百姓才是。” “然而，秦家盐铺的好意似乎被五姓七望所用，这细盐大半都入了他们囊中……” “这些事情，朕都知晓，无需魏大夫操心，已经有了应对的章程和法子，还请魏大夫只管放心便是。” “哦？陛下。”魏征朗声道：“臣自认也算有些谋略，能否说与臣听听，再探讨一二，于细枝末节处再多加推敲，国事当慎重……” 良久良久良久，李世民听得都有些乏了，魏征玩味地看着李世民，突然来了句：“陛下，鸟死了吗？” 第33章 观音婢，朕烦啊！ 腾的一下。 李世民额头青筋暴涨，全身火气顿时就飙升上来，目露凶光盯着魏征：“你玩朕？” 李世民总算明白过来，魏征这老匹夫刚刚就是故意的，故意滔滔不绝，口若悬河在那汇报政务，亏李世民一开始还以为他是热心国事，肱骨之臣！ 结果他是故意等着朕的鹞鹰被闷死！ 魏征一点也不含糊，毫不退缩，面对李世民的雷霆之怒，他爆喝道：“不错，微臣就是在玩你！” “混账！大逆不道的老匹夫，朕要杀了你！” 这鹞鹰是小国的贡品，听话易养十分乖巧。 他本来是要到秦渊面前好好得瑟得瑟，再送给他，算个惊喜。 此时却眼睁睁的被魏征搞死，李世民怎么能够不生气呢？ 魏征丝毫不惧，冷笑道：“呵呵！魏征直言，永不降罪！” “李世民，你比那太子李建成又强在了哪里？” “你来啊！怪我魏征有眼无珠，又看错了人便是。” “身为皇帝，把玩鹞鹰，怠于政务，如此皇帝，如何治国？” “我魏征即便是死，也毫不足惜！” 此时李世民的内心是崩溃的，实在是喷不过魏征啊。 这些全是自己昨天说得话！ 他可比李建成强千万倍！ 自己种的瓜，含泪也得吃下去…… 李世民气炸了，实在不想见到魏征，一甩衣袖，转身就走，把魏征一人留在后花园。 他魏征这回没有看错人。 这李世民有容人之量！ 长安城一片欣欣向荣，生机勃勃，他看到了未来繁盛的大唐帝国。 魏征看着李世民离去的背影喃喃道：“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 天子犯错没有什么，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这时候就需要他魏征来做这面镜子了！ 此至理尔！ 说出这三句话的人定是拥有数十年的人生阅历，看破了大风大浪，才能总结出如此至高道理的话。 …… 李世民快步走回了飞香殿，看着死在袖子里的鹞鹰，欲哭无泪，恼怒得很。 长孙皇后见着李世民这怒气冲冲的样子，连忙问道：“二郎，怎么这样一幅模样？发生了什么事了。” 李世民简直有一肚子的话要说，长叹一口气：“观音婢，朕烦啊！” “魏征这个老匹夫！竟故意把朕心爱的鹞鹰害死了。” 长孙皇后有些不解，李世民就把今天的事情详详细细给她说了一遍。 长孙皇后听完，微笑不语，只是命宫人去准备饭菜，自己也换了一身盛装。 她给李世民斟了一小杯酒，然后站起来对李世民微微行了一礼。 李世民立马满脸惊讶，赶忙扶着长孙皇后说道：“观音婢，你这是干什么？你我夫妻之间有什么话直说便可。” 长孙皇后欢声说道：“臣妾恭祝陛下喜得肱骨之臣！” “肱骨之臣？”李世民有些奇怪，片刻之后突然大喜道：“可是秦渊那小子愿意为国出力了？” “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来来来，观音婢与朕共饮此杯。” 长孙皇后柔声说道：“陛下，不是秦小郎君，是魏征。” “魏征？你提这个老匹夫作甚？”李世民有些不快。 “臣妾听说，君明则臣正，今天魏征敢于触怒龙颜，直言劝谏，都是因为陛下是个明君。” “所以臣妾为陛下庆贺，庆贺陛下得到了肱骨之臣，也庆贺陛下是个明君！” 李世民听完眉头尽展，脸上露出笑意，是这么个道理。 长孙皇后柔声道：“臣妾斗胆向您求个人情。” 李世民硬拉着长孙皇后重新坐了下来，然后也轻声说道：“但说无妨，只要不是什么大奸大恶的人，这个人情我一律准了。” 长孙皇后先是叹了口气，最后有些试探般的说道：“臣妾知道陛下扬言要杀了谏议大夫魏征是一时气话。” “但以臣妾对魏征的了解，魏征此人，刚正不阿，忠心耿耿，也就是脾气和性子直了点。” “但无论怎么说，他对陛下，对我大唐上下，都是尽心竭力忠心不二，所以臣妾恳求陛下，莫要因此而恼怒了魏征。” 李世民这下真的诧异了。 他万万没想到，长孙皇后居然是给魏征说清情，本还以为是给什么犯了事儿的远亲。 “观音婢，你且放宽心，区区一只畜生，何至于让朕记恨上魏征？” “朕恼得是那只鹞鹰本是要送给秦渊的，不想竟被那魏征害死了。” “这个老匹夫着实过分！” 长孙皇后柔声说道：“如此，臣妾便放心了，二郎。” “只是臣妾看魏征的确是国之栋梁，如此刚直强硬，居然连皇权都不畏惧的大臣，实在天下罕见。” “有他在陛下身边时刻辅佐，必定能够起到给群臣树立榜样，规整陛下乃至皇室众人言行举止的巨大作用。” 李世民定定的望着长孙皇后说道：“朕之所以重用魏征，就是因为他敢于犯上直谏，朕又岂会怪罪于他？” “朕说过，魏征直言，永不降罪，如此即便朕再为恼火，也不会怪罪他的。” “更何况连秦渊那个臭小子都懂得，以人为鉴，可以明得失的道理。” “朕岂能弱于他！他日被这小子知道后，指不定怎么在背后编排朕这位当今圣上呢！” 长孙皇后微微一笑，秦渊的确是国之大贤！ 李世民紧紧的握住长孙皇后的手说道：“朕的皇后如此贤良淑德，还怕什么大唐不强盛，天下不兴盛呢？” “人人都说，朕李世民如何如何，看在朕看来，能有今天，全都仰仗观音婢你这个贤内助啊！” “能娶你为妻，真的是李世民三生有幸！” 李世民说得感情真挚，长孙皇后也是满眼感动。 夫妻二人交手相握，场面一时间非常温馨。 长孙皇后柔声说道：“二郎，臣妾看那秦小郎君，也不是个喜欢礼物的人，不若多去看看他才是！” 李世民玩味地看着长孙皇后问道：“观音婢你可是想那小子了？” 长孙皇后脸微微有些红说道：“也不知怎的，见到小郎君，臣妾便欢喜得紧，心情也好了不少。” 李世民托着下巴沉吟了片刻：“也好，去看看那个臭小子，再去他那弄点好东西。” 第34章 魏征当场抓包 宫城外。 载着李世民和长孙皇后的马车悄然驶出。 魏征横在马车前，似是等了很久了，朗声道：“陛下！微臣有要事启奏！” 啊？！ 魏征这么个大喷子怎么在这的，李世民暗叫不妙。 良久，李世民方才探出马车正色道：“何事？” “臣弹劾宰相房玄龄，身为宰相，不思为百官之表率，竟然成日流连民间厮混！” “房玄龄德行全无，有愧于皇上厚爱，当不起大唐江山百姓，社稷之重……” 魏征说得很起劲，但李世民越听越不对劲，这特么不是在说房玄龄，这是在这指桑骂槐，说朕呢！ “魏大夫啊，这事朕知道了，朕明日一定狠狠责备房卿！” 魏征眉毛一挑。 你以为装傻，老夫就能让你走了？ 开什么玩笑！ 魏延听说近日天子和宰相经常去民间“微服私访”，早就准备好劝谏了。 这是微服私访体察民情吗？这分明是外面有人！ 不过奇怪的是，天子和宰相争相外出这点倒是颇为可疑。 所以魏征今天就站在宫门外等，等天子的座驾出现。 “陛下，微臣还有要事启奏！” 李世民有些不耐烦了，“但说无妨！” 魏征整理了下衣冠，正色道：“李世民！” “身为大唐天子，这些日子，你成日流连民间厮混，奸佞傍身，不理朝政，罔顾朝廷，长此以往，必然国不将国，君不成君，德行全无！” “如此皇帝，何德何能来治理国家？” 李世民的大好心情全给魏征这一通骂没了。 他脾气也上来了，怒喝道：“魏征！你这个老匹夫，太放肆了！” “谁告诉你朕再民间厮混？谁又是奸佞？你给朕把话说清楚。” 魏征冷着脸道：“谁是奸佞？还用我说吗？我告诉你！就算死，我也拉清君侧！！！” “放屁！朕不许你污蔑我大唐的国士！” 李世民气炸了，眼中杀机毕露。 “国士？”魏征憋憋嘴：“呵呵。” 我，魏征信你个鬼！ 长孙皇后这时也从马车里出来柔声说道：“陛下，真的是去见国士，寻求治国安邦之策！” 咦？ 长孙皇后居然也在马车里，魏征惊呆了，他的推理全错了不成？ 不应该啊。 难道真的是国士？ 李世民指着魏征，全身在战栗：“魏征你个老匹夫，可敢随朕一起去？朕要让你死的明白！走！” 说话间，众人一齐朝着万年县秦府而去。 见到秦渊后，李世民努力的克制住自己的愤怒。 而魏征则不然，一副怒目圆瞪的样子，好像在看自己的仇人一样，死死的盯着秦渊。 魏征的双拳紧紧的握着，似乎下一刻就要暴起。 李世民，你特么的！ 这叫，大唐的国士？ 估计也就比他儿子略大一些。 这样一个弱冠少年，即便是有些才华，又怎么跟朝堂之上的这些老成谋国的一代名士相提并论？ 还国士，国个锤子！ 没想到一向端庄温婉的长孙皇后竟也跟着李世民瞎胡闹。 长孙皇后一看魏征的反应，心下了然，唉，堂堂一代名臣魏征，居然也是个以貌取人之人。 可惜，可惜啊。 秦渊被魏征的目光搞得很难受，问李世民道：“老头子，这人是谁？我和他没仇吧？” 说完还缩了缩脖子，有点慌。 秦渊的反应把李世民逗乐了。 李世民咧咧嘴，“这是我在御史台的朋友，万年县令那个狗官，就是他在朝堂上出列弹劾，这才震惊朝野的，他想见见你，这不就给他带来了。” 魏征唰的愣住了。 万年县令的事他听说过，堂堂天子进献土豆，竟是被他骂出，当真是活腻了。 那土豆亩产三十石，可粮可菜，说是大唐的强国之本也不为过。 创造土豆这种作物的人即便封他万户侯也不为过。 那淡薄名利的隐士，居然是眼前这样一个毛头小子？ 魏征的情绪有些平息，目光中带着狐疑。 难道真的是他？魏征有些不信邪。 李世民怕魏征说错话，连忙介绍道：“老魏啊，这臭小子是我儿子，不是我不给朝廷面子，是他真的不想要朝廷的封赏，不信你自己问他。” 儿……儿子？ 魏征懵逼了。 他以为李世民是外面结识了什么青楼女子，为亡国祸水所惑，谁能想到居然有个私生子？ 魏征瞧了瞧长孙皇后，见她眉开眼笑的，这气度，她不母仪天下，谁母仪天下？ 魏征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了，他先前腹稿了一堆说辞，那是骂李世民和狐狸精的，这波属实打得他有些措手不及。 见着老魏魂游天外，沉默不语。 秦渊开口问道：“老头子，这老魏不是外人吧？” “自然不是，信得过信得过，自己人。” 得到了李世民的肯定，秦渊说道：“那行，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老头子，突厥人进攻边疆了，咱们该合计下搬家的事情了。” “这回我可是认真的，咱们该跑路了，不然等突厥大军到了长安，就没这么容易跑了……” “突厥大军？”李世民狐疑道。 他不是派了尉迟恭领了十万兵马出征，加强防守了吗？ 怎么秦渊这个浑小子还提这茬？ 秦渊这话震惊在场所有人。 魏征也有些困惑，他毕竟在牢里关久了，还没有梳理好全部，于是魏征问道：“你凭什么说突厥大军进犯边境了？而且还一定能攻到长安呢？” 秦渊拍了拍手，有一个小厮走了上来。 秦渊介绍道：“三个月前，我派他去朔方城，今天他回来了让他说吧。” “小的名叫督公，先前小郎君让小的在朔方城呆着，等突厥大军压境再立即回来报信。” “小的亲眼见到突厥大军包围了朔方城，这才不敢怠慢，累坏了三匹马，星夜赶回来报信。” 话落，秦渊接着说道：“估计边境的急报也快到了。” 三个月前，魏征大惊，竟有人能提前预判到突厥人的举动吗？ 魏征又问道：“请教小郎，为何三个月前就派人去了那朔方城呢？” “不值一提，就是未雨绸缪而已。” 嘶！ 魏征对秦渊的看法大为改观。 “自古王朝更迭之际，就会有外寇趁虚而入，我不过是多做手准备罢了。” 魏征这才想起来，三个月前，岂不是六月？正是玄武门事变的时候，的确那时的国家震荡不安，别有用心之人勾结外敌，也不是没有可能。 魏征看向秦渊的眼神，越发的敬畏。 此人虽年幼，但有大才，大智慧！ 众人正说话间，房玄龄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喊道：“小郎君，突厥人进攻朔方了！” 第35章 以长安为饵，聚歼突厥！ 房玄龄接到快报，立马马不停蹄赶到宫中，结果扑了个空。 二话不说，立即赶来秦渊这。 李世民站了起来问道：“当真来了？” 房玄龄郑重道：“千真万确，而且有三十万大军，朔方城恐怕已经丢了……” 嘶！ 大事不妙，李世民和魏征脑子都动起来，竭力寻找补救之策。 尉迟恭整军十万在泾州应该可以拦住突厥人，保下长安。 还好准备得早，否则仓皇出征，长安城定是岌岌可危，念及此，李世民松了口气。 这一切多亏了秦渊啊。 “不。”秦渊突然开口：“朔方城并没有被攻下。” 秦渊很清楚，突厥人这次可以说是来势汹汹，目标很明确直取长安，逼得李世民同他们签下屈辱的渭水之盟。 “小郎君，何出此言呢？”魏征问道。 “老魏啊，我问你，你仔细想想朔方城有多少守军？” 魏征迟疑片刻回答道：“朔方城作为防御草原的第一线，驻军不会少于三万。” “是啊，那朔方城的城防情况又怎么样呢？” 魏征朗声道：“朔方城经历朝历代不断加固，城坚墙厚，可以说是一座堡垒，城内囤积的物资可用一年有余……” 说着说着魏征和房玄龄等人突然明白过来，他们也是关心则乱。 凭借朔方城的强度，坚守数月不成问题！ 房玄龄的眉头有了喜色。 李世民说道：“如此看来，突厥人应当还在围攻朔方城，老魏，你当去进谏，让皇帝筹备兵马，反攻突厥！” 李世民说得兴起，很是得意。 魏征也说道：“正该如此！” 话落，起身便准备走，军情紧急，刻不容缓！ “且慢！” 魏征起身一礼问道：“小郎君，还有何指教？” “老头子啊！你想得太简单了。”秦渊摇了摇头：“既然是座坚城，一时半会攻不下，那何不绕开这朔方城？” “莫非你朔方城的守将还有胆量出来追击不成？如此突厥人更是求之不得！” 唰！ 僵硬，愣住！ 空气凝固！ 对啊!既然一时半会打不下，那何必要打？更何况突厥人本就不善攻城。 如果守将胆敢出城野战，那岂不是正中了突厥人的下怀？ 可如果守将坚守不出，突厥人留下少量兵马围城，耀武扬威，绕过你这朔方城就是了。 嘶！ 大事不妙啊。魏征有些慌了。 不过李世民却有些成竹在胸，还有尉迟恭呢。 尉迟恭骁勇善战，百万军中取敌酋首级犹如探囊取物。 有尉迟恭为泾州总管领军十万，再算上泾州的驻军足有二十万人马，当可挡住突厥人！ 李世民可以说是相当放心。 房玄龄也对尉迟恭充满信心。 当年尉迟恭在刘黑闼的麾下，可是让他们吃了不少的苦头啊。 带兵打仗尉迟恭绝对没有问题。 魏征皱了皱眉头问道：“小郎君，即便突厥人绕过了朔方城，可前些日子天子任命尉迟恭领军出征，整个泾州足有20W人马，应当能和突厥人抗衡吧？” 秦渊叹了口气问道：“话虽如此，不假。” “但是老魏啊！尉迟恭带兵怎么样呢？” “尉迟将军啊……”魏征陷入沉思，尉迟恭是秦王府的将领，他并不熟悉，但是尉迟恭的大名，还是如雷贯耳。 魏征答道：“尉迟将军，勇冠三军，锐不可当。” 房玄龄见魏征说得有些片面，补充道：“尉迟恭逢战争先，身先士卒，于百万军中取敌首级如探囊取物！” “尉迟将军，战功卓著，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实在是难得的猛将啊！” 房玄龄的话语中满是敬佩。 秦渊摇摇头说道：“老房，老魏，你们看，你们也知道尉迟恭就是个莽夫。” “莽……莽夫？”李世民有些错愕。 魏征也有些不解问道，“小郎君何出此言呢？” “你们想啊，突厥人来势汹汹，又都是骑兵，来去如风。怎么都比尉迟恭的步卒大军行动得快吧？” “倘若突厥人，游而不击，牵着尉迟恭得鼻子走，疲兵之计，再一举击溃尉迟恭怎么办？” “这……”君臣三人面面相觑，有些不相信这个结果。 “我始终觉得，突厥人这次进犯目的就是长安，想趁着当今皇上继位不稳，企图入主中原。” “那么他们就不可能跟尉迟恭纠缠，很可能派一步迷惑尉迟恭，大军南下就是了。” 嘶！ 一旦突厥人分兵，用偏军牵制尉迟恭，大军南下，那长安城就真的危险了！ 李世民想想都后怕。 “尉迟恭只是个莽夫，又怎么能知道他应该咬住突厥人呢？” “尉迟恭可以为将，作先锋，却不能为帅啊，他没有大局观。” 的确，尉迟恭是个猛将，必然拦不住突厥人南下，进犯长安。 李世民突然很后悔让尉迟恭领军出征了。 魏征也有些急了，又问道：“一旦事态如小郎君所言那样，那我大唐就危险了！长安乃大唐国都不容有失！” “小郎君，在下告辞，我即可前去面见圣上，泾州必须换帅！”魏征请辞。 “老魏，糊涂啊！”房玄龄说道：“三军已动，岂可轻易临阵换帅？” 魏征也急了：“那老房你说，该怎么办才是？” “我认为可以发诏书征兵，保证长安的兵员充沛！” “再昭告尉迟恭，令他在泾州阻击突厥军队，不要与偏军纠缠，衔尾追击。” 房玄龄摸着胡子得意地说道。 “所言甚是，老夫当禀告圣上记你一功！”魏征也觉得房玄龄说得很对。 “可以啊，老房，没想到你这打仗还有点东西啊。”秦渊也很意外。 “不过，光这样还不行，两只脚的步兵，想追上四只脚的骑兵也不现实。” “而且，尉迟恭也不一定能找着突厥人主力，几万骑兵跑起来，那可是旌旗蔽空，烟尘缭绕。” “那依小郎君看应当如何？”魏征恭敬地对秦渊一礼说道。秦渊屡次救大唐社稷于水火，造福大唐百姓，他魏征，这辈子没服过谁，秦渊，是一个！ “突厥日后必然是心腹大患，我觉得这仗眼光要放得远一些。” “远一些？”李世民不明白了。 的确，突厥人自前隋起实力与日俱盛，必定是心腹大患！ 秦渊朗声道：“此战不若以长安为饵，全歼突厥大军，消灭突厥的有生力量！” 第36章 天子领军，亲自出征！ 以长安为饵，全歼突厥大军？？？ 这个战略设想实在太为大胆了。 突厥大军压境，能够减少损失退兵都很不容易了，谁还敢想全歼突厥军队？ 魏征素来稳重当即摇摇头说道：“不可！万万不可啊！” 魏征苦口婆心劝道：“小郎君，这个想法太过冒险了！一旦长安有失，则我大唐危矣！” 魏征自然知道这个想法可行，不对，应该说，突厥人绝对会上钩。 突厥人本来借着这个机会大军压境，就是想趁着李世民登基，大唐立国为稳得时候，借机入主中原。 以长安为饵，突厥人绝对会围攻长安！ 但是一旦突厥人攻破长安，国都一失，整个天下恐怕又要重归战乱。 所以他绝对不能同意这么冒险的想法。 房玄龄紧锁着眉头还在深思。 突厥人的确是大唐的心腹大患，早在前隋时，突厥人就将隋炀帝杨广围困于雁门。 隋炀帝不得不广诏天下群雄勤王，突厥人的军事实力可见一般。 随后中原大地战乱二十载，而突厥人也没闲着，掠夺中原人口，人才。 如今突厥可以说兵强马壮，恐怕有百万之众！ 绝对是大唐未来几十年最棘手的敌人。 以往征伐草原，需要主动找突厥人决战，突厥都是轻骑来去如风，所以往往旷日持久，劳民伤财。 如今有这样一个机会，主动决战突厥，消灭大量突厥军队，要说不心动那是不可能的。 和这两位老成持重的文人相比，李世民就更大胆些，他开口问道：“具体说说，怎么个全歼法？” 一听李世民的话，魏征立马跳起来，劝道：“不可以啊！这实在是太冒险了。” 李世民凛然不惧说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他李世民，马背出生，18岁领兵一统中原，最不怕的就是打仗，如今不过28岁，年富力壮，怕个锤子！ 秦渊笑道：“可以啊！老头子，没想到你这么有胆量。” 魏征还想再劝，秦渊却拦住了魏征说道：“老魏啊，咱们就是升斗小民，随便说说，用不用那是朝廷的事啊！” “再说了老魏，咱们的陛下，那可是战阵出征，说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也不为过。” “说不定他早有此意，这才让那莽夫尉迟恭领军出征，就是卖个破绽给突厥！” 房玄龄一听这话差点笑出声来，努力得憋着，颇为滑稽。 羞愧的李世民，见到房玄龄这样子，当即一道目光惊起房玄龄一身冷汗…… 咳咳。 李世民轻磕了两声，又继续问道：“你这个臭小子是不是觉得这是个瓮中捉鳖的好机会？” “不错！”秦渊肯定道。 李世民又问道：“那假如让你领军出征，你会怎么做呢？” “不行不行。”秦渊忙挥手拒绝：“我也就嘴上说说过过瘾，真让我领军哪行啊？” 谦虚，绝对是谦虚。 房玄龄在心里吐槽道，你要是不懂带兵打仗，他们这些宰相，兵部侍郎回家种田去得了。 李世民白了秦渊一眼，这话连魏征都不信，他堂堂大唐天子会信？ 不可能！ “没事没事，随便说说。”李世民赔笑道。 “那好，老魏我就随便说说，你可千万别告诉陛下。” 魏征翻了个白眼，陛下就在你面前呢，还用我说啊？我就是个无情的工具人…… “要是我，首先会告诉我们大唐的战神李靖，让他领军从灵州出发绕后，截断后路，至于怎么操作，让卫国公自己发挥。” “大兵团作战，卫国公李靖绝对是当世第一人，与其我指手画脚，不如告诉他战略目标，让他操作，相信他能干得很好。” 这话李世民也很认同，大唐战神李靖，至今未尝一败，交给他很放心。 “接着就是尉迟恭这块，现在让他追击，撤军什么的估计来不及了，先给他自由发挥。” “但是等到突厥人北撤时候，必须将大军化整为零，分成千人队，任务就是骚扰突厥军队，滞缓突厥军队的速度，在整个泾州节节阻击，给卫国公李靖绕后争取时间。” 李世民和房玄龄相互对望一眼，彼此的眼中仅限惊骇的神色！ 居然还有这等战法？在他们的传统观念里，行军打仗都是集中兵力攻城或者野战。 所以在遇见以骑兵为主的草原民族时便很头疼，突厥人打得过你就打，打不过你就跑，根本不跟你久战，让你有力也无处使。 可以说是进退自如。 没想到还能通过这种方式利用地利来袭扰突厥军队，降低他们的速度。 一旦李靖完成绕后，那就是关门打狗，瓮中捉鳖！ 妙，实在是妙！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步，坚壁清野！” “把所有百姓全都迁到城内，麦子全都抢收了，不留一粒粮食给突厥人。” “城内都有重兵把守，不会这么容易就被突厥人攻下的。” 李世民等人越听越是兴奋，此言有理。 “突厥人南下时候为了求快，肯定是长驱直入，直取长安，而为了给迁移百姓，抢收麦种争取时间，需要有人呢拖一下突厥！” “怎么个拖法呢？”李世民很好奇。 “需要有能争善战的猛将领兵出城，在渭水河畔结阵以待，拱卫长安。” “可要是突厥人选择不交战，直入关中腹地怎么办？”房玄龄一下子就想到了问题的症结。 一旦突厥人见事不可为，绕过长安，直扑大唐腹地，那可就麻烦了。 这点是房玄龄最担心的地方。 秦渊叹了口气：“所以这领军的人需要是一条大鱼才行。” “大鱼？多大？”李世民问道。 什么样的诱饵，能让突厥人放弃洗劫大唐腹地的诱惑呢？ 大家都想不明白。 秦渊叹了口气：“所以说这法子冒险，既要有足够分量的目标吸引突厥人的注意力，不然突厥人乱跑，限制突厥人的机动力。” “这样才有足够的时间缩小包围圈，近一步限制突厥人，这个位置会相当危险。” 秦渊的这个以长安为饵的战略构想很对李世民的胃口。 李世民催问道：“那究竟什么人才够这分量？” “大唐天子，我们的皇帝陛下！” 语出惊人。 房玄龄和魏征异口同声反驳道：“不可，不可，此举万万不可，太过危险，突厥区区蛮夷，怎么可以让天子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李世民的眼中闪着精光，朗声道：“我觉得可以试试！” 顿时豪情万丈！ 第37章 绝太绝了！ 此话一出，魏征和房玄龄面如死灰。 这实在是太冒险了。 然而李世民就是这样一个人，如今能一举消灭突厥三十万大军，他如何能不心动？ 劳师远征，实在太过劳民伤财了。 “不可啊！”魏征还想做最后的尝试。 坦白说，他的心里也很认同这个方案，但是如今李世民身上肩负着一个国家，实在冒险。 李世民笑而不语，目露精光，气势凛然。 此等豪情，魏征从未在李建成身上感受到过，心下了然，多说无益。 “老房啊。”秦渊兀的开口问道：“那盐卖多少了？是时候收网了。” 盐！ 房玄龄想了片刻回答道：“到今天为止，盐铺卖出的盐足有二十万斤。” 房玄龄懂了，秦渊这招太狠了。 “如今积压在五姓七望手中的盐少说足足有十万斤！” 李世民也明白了过来，魏征一脸懵逼，不知道这三人在打什么哑谜。 李世民笑道：“好小子，这招够狠，五姓七望恐怕裤子都要赔掉了。” 李世民微眯着眼，看着秦渊越看越喜欢。 他明白秦渊的意思，利用突厥人进犯长安，打那些囤盐人一个措手不足。 囤了这么多盐，不及早出手，一旦突厥人来了，攻下长安，那可以说是血本无归啊。 李世民目露凶光，五姓七望这些蛀虫吸了国家这么多血，也该吐出来了。 盐？！ 魏征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小郎君，那秦家盐铺是你开的？” “老头子和老房开的，不是我。”秦渊撇撇嘴。 魏征当即起身，郑重一礼：“我代天下苍生谢过小郎君的义举！” “别别别，这跟我没关系的。”秦渊矢口否认，确实没啥关系，他就是提供个技术，提供个方案。 运营操作都是另两位搞得。 谦虚，实在是谦虚。 这秦渊当真是绝世奇才！ 是大唐的麒麟儿！ 魏征只觉得自己先前的言论格外刺耳，打得自己的脸啪啪响。 当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众人说话间，房遗爱闯了进来，高喊道：“我要参军抵抗突厥！” 秦渊看着房遗爱一副愤青热血上头的模样，没好气道：“打仗是要死人的，可不是过家家，小房，你可要想清楚。” 房遗爱竟然朗声道：“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 唰！ 此言一出。 所有人都呆住了。 秦渊捂着脸无言以对，他万万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被自己随手写得毒鸡汤给洗脑了，不得不说，这话的威力无与伦比！ 房玄龄没想到把儿子丢到秦渊这才几天居然有这么大的长进。 这两句话简直将我辈读书人的志向，全都抖落了出来！ 魏征心中的震撼尤为强烈。 没想到房玄龄的儿子竟有如此才识和决心，不愧是昔年秦王府的文胆，他魏征服了！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这话是全天下所有的臣子，学子，百姓都应该奉为圭臬的圣贤之语！ 这绝对是天下臣子穷极一生的追求，一如他魏征刚正不阿的性子一样。 只要利于国家发展，他魏征岂会怕这区区的祸与福？ 这也是魏征这些年来日以继夜冒死劝谏太子李建成，今天以及未来冒死劝谏李世民，决不妥协的原因。 他难道不知道，这样冒犯下去，李世民迟早有一个天会给自己颜色瞧瞧？ 可作为历史上忠君爱国的典范人物，魏征从来都不敢怠慢自己的职责和操行。 这句简简单单的话，引起了魏征剧烈的共鸣。 他双眸竟有些模糊，呢喃，但是又掷地有声的高呼道：“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善！大善！”李世民也出声喝彩。 他以身涉险的行为，难道不正是为了国家吗？ 连房遗爱这样的小孩子都肯无惧生死，参军报国。 他，李世民，马背上的皇帝，弓马娴熟，岂能弱于人后？ 房遗爱这小子做他女婿合格了！ 以前是因为他爹房玄龄现在关系，现在李世民认可这个女婿了。 紧接着更出乎众人意料的是。 房遗爱对着秦渊执弟子礼，敬道：“多谢小郎君教诲。” 这是房遗爱从秦渊书房的纸上白嫖来的哲言，当场惊为天人，感觉自己的十几年白活了。 李世民当即醒悟，破案了，原来是秦渊教的。 合理了，合理了。 秦渊先前写在纸上的四立，三镜的话，真的是说进了他的心坎。 魏征惊呼道：“小郎君可曾听过。” 话落魏征徐徐吟道： “为天地立心；” “为生民立命；” “为往圣继绝学；” “为万世开太平；” 魏征的这四句话，听得房玄龄眼都直了？魏征这厮竟能说出如此深奥的儒道哲理？ 这四句话简直可以说是为天下文人点亮了前行的路！ 不，不对！ 房玄龄突然领悟过来，这是定是秦渊所言。 果然不出房玄龄所料。 秦渊点点头回道：“不错，是我。” 魏征竟也像房遗爱一般像秦渊执弟子礼，说道：“老夫亦多谢小郎君教诲！” 魏征赞叹道：“小郎君文武双全，实乃大唐国士，老夫很是敬佩。” “老夫想要保举小郎君为官，造福一方，不知小郎君意下如何？” 魏征竟是当众招揽起秦渊来。 众人的目光也是齐刷刷的转向了秦渊，眼神复杂。 李世民即是期待，又是害怕，害怕今后不能再这样与秦渊相处了。 房玄龄则是暗暗立誓，一旦小郎君愿意为官，一定把他拉到相府上！ 秦渊想了想，还是摇了摇，淡淡道：“不了！” “当今陛下身前可以说是能臣云集，房玄龄，长孙无忌，魏征，杜如晦等等，都是顶级的能臣，和他们相比，我简直就是萤火！” “萤火怎敢跟皓月争辉呢？天子帐下可谓是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没必要白养我啊！” “再说了，我就是会说说，你要我真的治国理政，那是万万得不行，莫要毁了大唐才是。” 这一番话说得三人脸上是火辣辣的！ 魏征更是恨不得给自己两耳巴子，没事情招揽什么秦渊。 看吧，这脸被打得生疼。 房玄龄脑瓜子也嗡嗡地。 还皓月呢？ 他们连这点屁事都理不明白，皓月个屁啊。 简直是班门弄斧！ 不行，下次必须把长孙无忌和杜如晦这两个家伙也弄过来，不然老自己一个人脸得打得啪啪响，那哪行？ 第38章 此事朕自有安排！ 秦渊的话搞得李世民更是满脸的郁闷，他很想大声的告诉他，朕摊牌了，你爹是皇帝。 但他却不能这么做，他想象不到自己突然暴露身份，会有什么结果。 大唐还需要秦渊献言献策呢！ 李世民只能讪讪一笑，将这事压在心底！ 等合适的时候，在提出来，毕竟是自己儿子，想跑也跑不掉。 正此时，魏征有些激动的声音再次响起。 “小郎君，我看你年纪也不小了，又未娶妻，你若不嫌弃，我家有一小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待人贤淑，温柔善良，模样不敢说是国色天香，那也是俊俏无比。” “你若愿意，老夫可介绍你们认识，给你们牵线搭桥，你看如何？” 魏征说着说着，竟是笑起来，模样颇有些猥琐。 魏征这老匹夫，好手段啊……房玄龄愣住。 他居然没想到这茬？？？ 房玄龄连忙说道：“小郎君，我也有一女！我和老秦那是生死与共的兄弟，咱们亲上加亲可好？” 话落眉毛和眼睛都快挤到一块。 房遗爱则有些无语。 爹啊，你正经些行不行，咱家小妹，那才三岁…… 李世民眉头一挑，这两个老家伙，还真会见缝插针啊，我的人都敢抢！ “咳咳！” 听着李世民的声音，房玄龄心中一跳，看来正房是没有了，忙不迭道：“你要是觉得不合适，给你当小妾也行！” 这…… 房遗爱惊呆了，今天他重新认识了下记忆中的那个威严的父亲。 魏征也有些傻了，盘算了下，秦渊此人才学之深，着实让人匪夷所思，随随便便就能说出至理哲言。 夸他作万世师表也不为过，自家闺女给人当小妾，完全不亏，血赚好吧！ 魏征急忙说道：“对对对，若是小郎愿意，我这就把我家闺女送到府上，做个偏房小妾就行。” 李世民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两个人。 节操呢！ 你们的要求呢？ 房玄龄你这厮，你特么不是说你房玄龄的儿子非公主不娶，女儿非正室不嫁吗？ 魏征，你这又是什么鬼。 没想到你这么个正直迂腐的人，还懂生米煮成熟饭？？？ 程咬金这个老流氓也不知何时闯了进来高喊道：“贤侄你若是愿意给俺酿酒的方子，俺这就回家卖力气去，记得给俺闺女留个位置！” 靠，程咬金这个老杂毛怎么也来凑热闹了。 这群人一个个的简直太过分了！ 啪！ 李世民猛地一拍桌子，瞪了三人一眼，理直气壮地说道：“我家浑小子的婚事，还用不着诸位操心！我自有决断！你们给我有多远死多远！” 房玄龄心下了然，这李世民多半是想让秦渊做他女婿啊，非常无奈。 他就知道会是这样，无奈的叹了口气。 秦渊看着这三个家伙，一脸懵逼。 这个人是魔怔了吧？怎么突然对我的终身大事这么上心？ “老头子说得对，自由恋爱价更高，就不劳大家费心啦！” 包办婚姻，他秦渊才不要呢。 “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心里有数，就不用你们乱点鸳鸯谱了！强扭的瓜不甜啊……”秦渊语重心长的说道。 众人不再言语，各自散去。 唯有程咬金还死皮赖脸的赖在秦府上，想要蹭一蹭酒…… 回宫的路上。 长孙皇后柔声问道：“如果长安开战，小郎君的处境岂不是相当危险？” 此言犹如当头棒喝！ “对！”李世民紧张道：“朕的麒麟儿万万不能出事！” 他深思熟虑良久，说道：“观音婢，你交代下，把秦王府收拾下，你带着小郎君搬进去，这些日子就辛苦你了。” 秦王府？ 长孙皇后有些惊讶，自从李世民登基，这秦王府可从没有赏赐给过任何一人，任何一个皇子。 “二郎放心，臣妾一定安排妥当，不会让小郎君发现破绽。” …… 太极宫。 李世民召集群臣议事。 “朔方急报，突厥人三十万大军袭扰边关，诸位爱卿有何看法？”李世民高坐在龙椅上问道。 长孙无忌率先开口说道：“陛下当真有先见之明！” “尉迟将军前些日子已引军十万出征，与泾州的十万守军合并一处，足有二十万人马。” “尉迟将军骁勇善战，又手握重兵，区区突厥，何足挂齿？” “陛下，微臣也觉得，区区突厥不足道哉。”杜如晦也出列附和道。 这一切的发展都没有出乎大家的意料。 区区突厥，有何虑？ 李世民有些寒心问道：“诸位爱卿当真觉得尉迟恭拦得住突厥人吗？” 群臣顿时一头雾水，尉迟恭勇冠三军，有二十万大军在手占尽天时地利人和，会拦不住区区的突厥？ 怎么算都是必胜的局啊。 见自己依仗的这帮重臣脸上，全都露出困惑之色，李世民心彻底凉了。 满朝文武！ 竟然没有一个人明白未雨绸缪。 竟然没有一个人去预想，尉迟恭没有拦住突厥，会是怎么样的艰难局势。 一旦突厥大军当真到了长安，这些人会是何等的手忙脚乱？ 我李世民一朝的文武百官，果然都不如秦渊一人。 李世民铁青着脸问道：“长安城内如今有多少守军？” 杜如晦回答道：“不到八千。” 掷地有声，干脆利落。 杜如晦兀的想到了什么，浑身战栗颤声道：“长安的守备如此空虚，要是突厥人分兵南下……” 他不敢说下去了。 长孙无忌也暗道不妙，他竟是忘了这茬！ 大唐沿用的是前代的府兵制，如今正值农忙时节，大部分兵员回家忙农去了，以至于长安守备空虚。 长孙无忌连忙说道：“尉迟将军久经战阵，断不会败于突厥，然长安乃我大唐之国祚，亦不可不防！” 长孙无忌朗声道：“陛下当下诏各地集结兵员，开赴长安，有备无患。” 李世民的面色稍有改观，好在他们只是灯下黑。 “准奏！”李世民面无表情答复道。 杜如晦也不敢示弱开口道：“突厥犯境定是为了粮食，陛下当下令各州县抢收稻谷，坚壁清野，不给突厥人留一粒粮食！” “准奏。” 程咬金出列说道：“陛下，突厥人围困朔方，臣愿领军三万，以解朔方之围。” 一时间牛进达等武将争相出列，想要争取援救朔方的主帅之位。 李世民摆摆手：“此事朕自有安排。” 堂下皆惊。 第39章 魏征你变了 什么？ 长孙无忌看着龙椅上面色难看的李世民，有些讶异。 召集群臣不是为了商议突厥人犯边的事情么？ 怎么会不告诉群臣，自有安排呢？ 皇帝的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 难道？ 长孙无忌猛地想起那个一袭白袍的“少年秦王”。 莫非是他？ 长孙无忌猛地一个激灵。 这是要给他铺路不成？ 安排好征兵和粮草的问题，李世民便铁青着脸走了，他对百官很是失望。 居然没有一个人洞察到这是个消灭突厥有生力量的大好机会，大家只想着退敌就好。 唉，李世民失望极了。 百官看着李世民铁青着脸离去，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天子在气些什么。 群臣倍感古怪。 散会后。 杜如晦按捺不住好奇，偷偷找到魏征道：“老魏啊。” 魏征点头回答道：“杜相何事？” 杜如晦暗示道：“陛下最近似乎很少在宫内啊。” 这是想要提醒魏征，你该出来进谏规范天子行为了。 杜如晦这群文官，一个比一个精，他们不敢触怒李世民，更不敢直言劝谏说李世民荒废政务，有愧于社稷，只好利用魏征这个不怕死的铁头娃了。 魏征道：“是又如何？” 魏征这个大喷子的反应有些反常。 杜如晦又说得明了些：“魏大夫，你身为御史台的三品谏议大夫，劝谏圣人，体察国事，可是你份内的事情，义不容辞。” 魏征深以为然的点头，很赞同杜如晦的话，他看着杜如晦说道：“然后呢？” 杜如晦：“……” 他已经相当明了了，这魏征怎么回事？在牢里关了几个月性格大变了不成？ 杜如晦长长的叹了口气，故作失望的说道：“魏征你变了，再也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刚正不阿的魏征了。” 杜如晦语势一转逼问道：“魏征你可还记得，” “为天地立心；” “为生民立命；” “为往圣继先学；” “为万世重开太平！” 魏征点点头，淡淡的道：“老夫当然记得。” “不过老夫还有今天还有一句话教你，杜相可愿听听？好让你知道老夫生平的志向！” 杜如晦哑然道：“什么话？”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杜如晦浑身一震，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魏征，他现在只觉得头皮发麻。 这话居然从魏征嘴里说出来？ 好装逼的两句话！ 杜如晦震惊了，他难以置信的看着魏征，实在想不明白，刚正不阿的魏征，到底凭什么说出如此震撼人心的话语的。 如果说四立是读书人的终极目标的话。 这句话，简直将读书人的志向和操守，全都抖落了出来了啊！ 杜如晦咂摸咂摸嘴，眼里放着精光，暗自腹诽道：这话不错，我杜如晦笑纳了！ 魏征冷笑道：“杜相，你觉得这话是老夫说得吗？” 杜如晦笑容凝固了，眼中的精光也有些暗淡了下去，阴着脸。 不是你说得？那你装什么逼啊！ 唰！ 杜如晦倏地一抖问道：“可是圣明天子的至理名言？” 最近天子长进不小，不容小觑。 他正准备措辞准备狠狠吹嘘一波李世民。 话还没出口。 魏征道：“这是市井之中，有人教陛下的。” 我艹？ 杜如晦倒吸凉气，民间帝师？这什么情况？ 先是亩产几十石土豆的农神。 紧接着又是四立之言。 这四立之言不会也是他说的吧？ 这特么什么情况啊！给他整蒙圈了。 魏征笑着道：“所以啊，你说老妇为什么要劝谏陛下不要再民间往来呢？” 这下子，杜如晦彻底没了话说，激情之情，溢于言表，迫不及待的追问道：“那人是谁？” 魏征笑呵呵的道：“下次跟着陛下出去，不就知道了？说不定不止能学到几句像这样的震撼人心的话，还能增长见闻。” 杜如晦竟觉得魏征开窍了。 此话……在理啊！ 下回得跟着陛下出去，见见这隐藏在市井中的大贤。 …… 泾州。 尉迟恭收到了朔方被突厥大军围困的消息整军待发。 尉迟恭本欲领军北上救援朔方，却是收到了李世民的密函。 他乃乃的，陛下竟觉得俺尉迟恭拦不住突厥人？ 竟是要俺分兵滞缓突厥人的脚步？ 陛下当真瞧不起俺尉迟敬德！ 区区三十万人马，老子还没放在眼里呢。 “来人，传令全军，即刻北上！”心高气傲的尉迟恭哪接受得了李世民这样的命令？ 是以立即全军开拔北上迎击突厥，他要大破突厥，以壮声势！ …… 灵州，大都督府。 李靖正坐在案前，仔细读着李世民的密函。 李靖的眉头紧锁，陷入深思。 去年三月，李靖在灵州刚刚大破突厥，斩首五万余级。 没想到突厥人又趁着权力交接的时候，集结了草原十二部的三十万人马，自泾州南下了。 李靖作为大唐第一名将，一代军神，很清楚突厥人的目标是长安。 但他的二十万人马在灵州驻防，远水解不了近渴。 唯一的办法，就是他领军去威胁突厥后路，逼迫突厥人撤军。 可这样的话，一旦长安有失，他李靖定将是千古罪人。 正当他犹豫不决时，天子的密函到了。 李世民的命令很简单，就两句话。 全歼突厥三十万人马。 让他领军布防切断突厥人的退路，缩小包围圈，同时泾州的尉迟恭也归他节制。 李靖起初以为李世民是要他领军做出威胁突厥后路的举动，再重兵布防长安严阵以待，逼退突厥。 他万万没想到，天子竟有如此胆量！ 居然想得是全歼突厥三十万人马！ 一旦后路被断，归去无望的突厥人，极有可能铤而走险，猛攻长安鱼死网破。 长安如果失守，那对大唐来说是毁灭性的打击。 李世民终究登基时间尚短，根基不稳啊。 可惜李靖并不知道李世民并不准备龟缩在长安防守突厥，他要亲自领军去渭水河边驻扎，防止突厥流窜到大唐的腹地…… 天子的命令已经来了，李靖当机立断留下侯君集防守灵州，自己亲自领着大军开拔迂回包抄，切断突厥人的退路。 第40章 民如水 李世民将出征的一应事物全都安排妥当，想到秦渊还住在万年县郊外的秦家庄。 当即马不停蹄，便要微服出宫，将秦渊接到京城里，如此他才能放心出征。 谁想到刚出宫门，就被人拦住了车架。 程咬金的儿子，程处亮高呼道：“陛下陛下！” 李世民走出车架问道：“程贤侄有何事嘛？” 程处亮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道：“陛下，俺爹病了……” “嗯？”李世民有些奇怪，程咬金的身子壮如牛，怎么就病了。 程处亮抱着李世民的腿哭道：“俺爹喝不到小郎君的酒，日思夜想，积劳成疾，恐怕时日无多了！陛下，你可要救救他啊！” 李世民：“……” 李世民被这对活宝整得哭笑不得，说不话来。 “回去告诉你爹，现在不是胡闹的时候，正值大唐生死存亡之时，让你爹放机灵点！” 话落，李世民回到车内，绝尘而去。 …… 秦府。 李世民火急火燎地闯了进去，拉着秦渊的手说道：“儿子啊，走，快跟爹走！” 秦渊瞧着着急忙慌的李世民问道：“干啥呢，老头子？” “出啥事了，这么着急？” “你先跟我走，有啥事路上说。”李世民拉着秦渊就朝门口奔去。 “是不是长安要沦为战场了？这里不安全？”秦渊玩味地看着他。 李世民很无奈，只好点了点头。 “那你准备带我去哪？” 秦渊不走，李世民没办法，只好先把这事情说清楚。 “去京城！京城绝对安全。” 李世民笑咪咪的看着秦渊说道：“你这些日子功绩斐然，陛下送了你一处院子，我带你去瞧瞧。” 秦渊瘪瘪嘴，没好气道：“你的意思是，我立了滔天大功，就送了我一处宅子？这也太小气了吧。” 李世民被秦渊梗得说不出话。 宅子，那是普通的宅子吗？ 那可是天策上将的秦王府！！！ 你这臭小子，实在是不识好歹。 李世民赔笑道：“这不是大战在即，考虑到你的安全，怕你没地方落脚，给你个落脚的地方，他也能安心出征不是？” 李世民好声宽慰道：“你想呀，大战在即，皇帝日理万机，还在挂念你，这是多大的……” 话还没说完就被秦渊硬生生打断了：“恩典？” 秦渊挑了挑眉：“那按老头子你的意思，我还得谢谢当今天子百忙之中还有空关心我的安危了吗？” 这话咋听着这么不是滋味呢？ 李世民给呛得不行，偏偏他还没法反驳。 秦渊叹了口气说道：“唉，果然皇帝他永远不亏。” 李世民：“……” 他很想摊牌，很想高呼，你知不知道皇帝就在你面前，任由你称呼着老头子，任由你各种吐槽…… 可他不能啊，他不敢摊牌，真的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他李世民何曾如此憋屈过。 唉。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 李世民压着火气又劝道：“突厥人马上要来了，这里终究不安全，还是快收拾下跟我走吧。” “奥。”秦渊像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老头子，你也知道突厥人要来了，那你前些日子还一定要留在长安，不让我走呢？” 秦渊这个臭小子，说话越来越过分了。 靠，越想越气，总有一天，朕要重振父纲，秦渊你等着…… 李世民很后悔，为啥没把能说会带的房玄龄带来。 如今只好自己一个人硬着头皮上了。 “是是是，你说得都对，如今突厥人来势汹汹，长安是大唐的国都，绝对是最安全的地方，你就跟着为父一块去长安吧。” 李世民苦口婆心的劝道。 “也好，去瞧瞧皇帝送我的院子吧。”秦渊点了点头。 李世民登时喜出望外，连声道：“好！好！好啊！” 既然决定要走，那得先将秦家庄的庄民安排妥当。 于是，秦渊唤来秦风，让他召集全庄村民。 不多时，整个秦家庄的庄民都汇聚到了秦府门前的空地上。 秦渊站在府门前说道：“诸位！突厥人的三十万大军，马上就要到长安了。” 出乎李世民意料的是，秦家庄的庄民们听见这样危急的消息，居然还十分冷静，没有半点慌乱，只是静静地听着秦渊说话。 这若是放在其他地方，百姓早就乱成一锅粥，争相逃难去了。 李世民从庄民的眼中读出来的是冷漠，似乎三十万的强盗不过是土鸡瓦狗，根本不值得害怕。 秦渊见众人面无表情，十分镇定，又说道：“我让秦风带你们去后山的避难所暂避些日子。” “里面准备了足够你们生活一年的食品和补给，等突厥人走了，我再通知你们回来。” “事情紧急，来不及让你们收拾财物，你们若是信我，什么都不用带，直接去后山便可，家里的财物不会有失的！” 秦无咎带头吼道：“小郎君既然说了，吾等何能不信？这就跟着秦护卫去后山避祸！” 众人亦齐声喝道：“小郎君有命，岂敢不从？！！” 数百人齐声呼喊，声势浩大，震天动地。 话落，众人竟是自发的排成四列纵队，跟着秦风扬长而去。 李世民看得眼睛都直了。 就凭秦家庄庄民这列阵的速度，这素质，他最为精锐的镇守宫城的禁卫军都做不到。 这是何等的治军之才啊，居然将一众百姓男女老幼训练成这般模样。 看着庄民紧凑的队伍，他陷入了深思。 倘若两军阵前，大唐的军队也能如秦家庄的庄民一般整齐划一的向前推进，沉默无声。 只有踢踏踢踏的脚步声在战场间回响。 这是何等的军势？ 恐怕一些杂鱼都会被这样的声势吓得望风而逃了。 李世民望向秦渊，眼中满是敬畏。 打了一辈子仗的人才知道要做成这样有多难。 打了一辈子仗的人才知道能把军队训练成这样是多么的恐怖。 更何况这些还不是军队，只是蝇头百姓而已。 朕的大唐，有秦渊真好。 秦渊乃是大唐的麒麟儿！ 他已然预见了，假以时日，数万唐军列阵御敌，不动不如山，动若雷霆的浩大声势。 秦渊看着目瞪口呆的李世民炫耀道：“正所谓，民如水，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李世民喃喃自语：“民如水，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这话听着很简单，越琢磨越是对味，越是惊叹。 第41章 皇帝赏赐的府邸也不过如此 李世民嘴里反复喃喃着：“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看见秦家庄的庄民是如此的爱戴，信服秦渊，不由得感触颇多。 李世民感慨道：“你真的很得民心，很受拥戴啊。” 秦渊听到了李世民的感慨声反问道：“老头子那你知道我用了多久才让他们如此信服我吗？” 李世民的好奇心也起来了，疑问道：“十年？” 为政一方的官员，想让百姓如此爱戴，没有个三年五载是断不可能。 秦渊眯着眼，摇了摇头。 “五年？” 这个答案，已经是李世民能够接受的最短的年限了。 秦渊现在才多大？不过十五岁。 秦家庄也不过区区十年的历史。 谁敢相信，一个庄子几百口人会如此相信一个黄口小儿呢？ 可秦渊还是摇头了…… 李世民急忙问道：“那用了多久？” 秦渊没有回答，只是伸出一个手指。 李世民看着伸出得手指，大吃一惊，惊呼道：“一年？！” “不，不，不。”秦渊摇着头，否定了李世民的话。 秦渊耸耸肩，无奈的说道：“居然用了一个月。” 一……一个月！ 李世民惊得下巴都要掉地上了。 用了一个月收服秦家庄的庄民，那时秦渊才多大？ 一个五岁的孩童。 这让人如何相信…… 要是某个官员为政一方，只要一个月就能如此受百姓爱戴，这说是国士无双也不为过。 可看着秦渊这满脸嫌弃，痛心疾首的模样，似乎还是觉得太长了。 用了一个月，很丢脸？ 这也太凡尔赛了吧…… 秦渊看着李世民，感慨道：“其实他们要得很简单的。” “有的吃，有的喝，有的穿，就够了。” “是啊，有的吃，有的喝，有的穿就够了。”李世民也很认同。 前隋何等的盛世，转瞬之际就败在杨广的手中。 大修行宫，三征高丽，强修运河，无一不是劳民伤财之举。 举国上下怨声载道，民不聊生，饿殍遍野，是以天下大乱，乱军迭起。 若非饭都没得吃，活不下去了，这些百姓又怎么会选择脑袋别在裤腰带上造反呢？ 李世民不由得脱口而出感慨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若是全大唐的官吏都能像你一样爱民如子，那大唐何愁不兴盛呢？” 秦渊讶然，他完全没想到，这个商人出身的便宜老爹，居然对民生百姓有这么高的认识，居然能说这样的话！ 秦渊笑道：“没想到，老头子你一介商贾，懂这么多啊？” 李世民嘿嘿一笑，没有回答。 “老头子，你说皇帝看见我如此得民心会不会一刀把我杀了？” 秦渊突如其来的话语让端坐在马车上的李世民差点摔了。 杀秦渊？ 怎么可能！ 全天下的人都死绝了，李世民也不会让秦渊出事的。 秦渊如此大才，文武双全，精通农桑之事，怎么可能杀？ 单凭土豆一物，就足以立庙的人了！ 杀秦渊这事连拿前隋的暴君杨广都干不出来！ 李世民讪讪问道：“哪有的事？你怎么能说这话？我大唐天子圣明贤德，怎么可能会杀你呢！” “嘁。”秦渊瘪瘪嘴说道：“那是我低调，不然早就功高震主，成了皇帝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李世民拍着胸脯说道：“我敢打包票，咱们大唐的皇帝绝对不会如此！” “哦？”秦渊玩味地看着李世民：“你又不是皇帝，你怎么敢打包票？” 秦渊语重心长的啐道：“要知道伴君如伴虎啊！” 李世民讪讪一笑，说不出话来。 忽的灵机一动，问道：“你可知道魏征？” “魏征啊！” 魏征进谏的故事，谁人不知，谁能不晓！ 秦渊脱口而出说道：“当然知道，魏征敢于直谏，他的大名如雷贯耳啊，我神交已久了！” 神交？李世民瞪大了眼睛，他万万没想到，魏征在秦渊心中竟有如此分量！ 秦渊若是知道，他神交已久的魏征，就是那个在他面前恭恭敬敬的老魏，又会是什么模样？ 李世民的心里不由得有了几分期待。 李世民又说道：“这魏征啊，整日进谏，冒犯天颜，几次三番弄得天子下不来台，我大唐的圣天子还不是一笑置之？” 李世民自吹自擂道：“所以你放心，咱们的大唐天子绝对的英明贤德，宽仁大度，万万不能加害于你的。” 秦渊见到自家的便宜老爹说得眉飞色舞，神采飞扬也没多想，毕竟秦王李世民那可是隋末的金字大招牌，相当得民心的存在啊。 秦渊点点头，扶着下巴说道：“也是，魏征那个又直又倔的脾气，天子也受得了，当今天子还是很大肚的。” 听到秦渊的夸奖，李世民很得意。 想听见秦渊夸他一次真是太难了。 这都是魏征的功劳啊！李世民在心里默默给魏征点了个赞，魏征这个老匹夫劝降得太值了。 想到这儿，李世民越发觉得秦渊是个真正可堪大用的人。 不仅自己优秀，还能发现别人的优秀之处，实在是太难得了。 李世民决定让魏征活得更滋润些。 犯上直谏，却不断升官的魏征就是一面榜样，一面用来证明自己，吸引贤才的榜样。 如此自己才能广开言路，避免犯错，大唐的才会更加的兴盛！ …… 在两人有说有笑的时候，马车不知不觉就到了秦王府。 这座府邸占地颇大，一眼望不着边际，墙上俱是琉璃瓦，壁砌生光，金碧相辉，照耀人耳目。 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二个大字“秦府”。 好生气派，好一座恢弘的府邸。 李世民看着这座“秦王府”很是满意，将天子对秦渊的重视与尊崇，展示得淋漓尽致。 匾额也很细致地换成了秦府，观音婢办事当真是周到。 秦王府。天策神将的府邸，在大唐它的华贵程度仅此于皇宫。 李世民竖起了耳朵，分外期待秦渊的评价。 秦渊左瞧瞧右瞧瞧，神色如常，没有什么波动。 看向头顶的匾额，忍不住啐道：“这字真难看。” 李世民的心房上插上了一把刀。 “简直浪费这上好的金丝楠木啊，唉，赶明儿我自己写一块，老头子你找人刻上。” 又一把刀插了进来。 这可是匾额可是宫里御用的枪手写得，在文坛可以说是一流的水准了，居然受到如此的鄙视…… 该死！ 李世民暗骂道，都忘了这小子的书法造诣比肩书圣王羲之了…… 紧接着秦渊又说道：“我还当皇帝赏赐得府邸如何呢？也就是一处普通的院子而已。” 李世民捂着心脏，根本说不出话来。 他在内心不断嘶吼着。 这是秦王府，这可是秦王府，这可是秦王府啊！！！ 可惜秦渊没机会听见了。 第42章 大贤就在秦王府？ 李世民跟着秦渊身后步入秦王府。 秦渊喋喋不休地点评着。 玉栏朱榍，绿水环绕，花木繁茂，壮阔恢弘，富丽堂皇，足可以比肩皇宫的秦王府，到了秦渊的口中，居然什么也不是。 偏偏李世民还无法反驳，只能面色难看，按着心脏，听着秦渊的话，点头应和。 说着说着，秦渊像是想起了什么狐疑地看着李世民问道：“老头子，你不会把我的话告诉我们大唐天子吧？” 李世民面无表情，他能说你的话，天子已经听见了吗？ 不，不能。 秦渊看着李世民的反应，登时佯若大惊失色，责问道：“不会吧，不会吧！” 秦渊一脸难以置信的神色瞅着李世民快声说道：“老头子，虎毒还不食子呢！你可不能害我呦！” 李世民：“……” 他觉得自己的心更痛了。 但他瞧着秦渊这幅顽皮的模样，莫名地有些感伤。 自从他地位与日俱增，好像就少有这般打趣的温馨场面了。 真的许久许久不曾这样轻松过了。 自从登基以来，大家尊卑有序，一切行为都被礼法制约，何曾能这样的肆无忌惮，这样轻松？ 李世民的心中五味杂陈，十分复杂。 他更不想坦白自己的身份了。 秦渊不能为国出力？ 无妨，他可以亲自来当面向秦渊请益。 这份弥足珍贵的真实的感情，他不想失去。 …… 杜如晦的马车自皇宫出来，一路疾驰，直趋房府。 长安城的百姓见一架马车在路上高速奔驰，还以为是哪家的纨绔子弟在飙车呢。 杜如晦一到房府，也不待下人通报直接闯了进去，高喊道：“玄龄兄，玄龄兄！” 房玄龄闻声急忙出迎，热情的说道：“克明兄，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杜如晦急得焦头烂额喊道：“大事不妙了！玄龄兄？” 闻言房玄龄的眉头也紧得像川字，究竟是什么事情能让堂堂宰相杜如晦着急成这么个样子。 “克明兄，莫急，且说与我听听。” “玄龄兄，突厥人到泾州了，估摸着这时已经和尉迟恭的人马遇上了。” “值此军情紧急之际，我找遍皇宫也找不着陛下，你教我如何能够不急？” 房玄龄恍然大悟，原来是突厥人到了泾州，这一切都在秦小郎君的意料之中，当真是算无遗策啊。 房玄龄并未慌乱，朗声笑道：“克明兄，莫急，一切都在预料中，我知道陛下在哪，你且随我来。” 一切都在预料中？ 杜如晦恨不得揪着房玄龄的衣服骂他。 预什么料！ 你我共事数十年，谁不知道谁啊？ 你房玄龄何时有了如此大的长进了？ 他杜如晦信你个鬼哦。 军情紧急，刻不容缓，杜如晦没心思跟房玄龄扯皮，拉起房玄龄的胳膊就朝马车上奔去。 两人一上马车，房玄龄便说道：“去秦王府。” 秦王府？ 杜如晦很奇怪。 李世民跑到秦王府做什么？ 秦王府自从李世民登基以来，这座富丽堪比皇宫的府邸不是早就荒废了？ 也没听说皇帝把这府邸赏给哪位皇子啊？ 若是哪位皇子得到了秦王府，其政治价值绝对不逊色于太子之位。 是以早就被束之高阁，晾在一旁荒废了。 李世民怎么会跑到那去了？ 杜如晦一肚子疑惑问道：“陛下去秦王府做什么？房乔，如今军情紧急，你可莫要贻误战机！” 房玄龄没有理会杜如晦的问题，一笑置之，又嘱咐道：“克明兄，你记住，你是个商人，在泾州有生意，说话可别漏了破绽。” ？？？ 杜如晦急得不行骂道：“房乔，你在这打什么哑谜？” “你老实告诉我，陛下是不是迷恋上了哪个欢场女子，想要劝她从良？” 房玄龄：“……” 你个杜如晦想象力咋这么丰富？ 世人都称房谋杜断，认为我多谋，你善断，如今看来，纯属荒谬！ 房玄龄拉住杜如晦告诫道：“克明兄慎言，那位可是大贤，断不可如此无礼，万不能说漏了嘴。” 大……大贤？ 自陛下登基以来，这大贤二字，更是如雷贯耳！ 先是发明了高产作物土豆，解决了大唐百姓食不果腹的问题。 再是提前月余觉察到突厥人犯边的可能，提醒朝廷早做准备，不至如此被动。 更是说出“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先学，为万世开太平”，这四立之言，堪称儒道宗师，为天下读书人指明方向。 还有魏征那句，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更是将我辈读书人造福一方的志向全都抖落了出来。 杜如晦还听说工部最近在捣腾的曲辕犁，也是哪位的杰作。 这曲辕犁，杜如晦亲自试过，一头牛，日耕十亩绝对不夸张。 不能见如此大贤一面，向他请教学问，简直是我辈读书人最大的遗憾，他杜如晦会抱憾终身的！ 杜如晦紧张的问道：“可是那位足可称作大唐顶梁柱的大贤？” 房玄龄抚须笑道：“正是！” 杜如晦当即激动不已，也不再疑惑，如此大贤住秦王府，当真实至名归。 该死，竟是不知道如此之人竟在长安城中，早知道便将他请到府中，日夜请益岂不美哉？ 杜府必将因他蓬荜生辉啊！ 马车一路飞驰，很快便抵达秦王府。 秦王府周遭颇为冷清僻静，见不着一个人影。 杜如晦一下马车先是正了正衣冠，分外郑重，而后再跟着房玄龄步入秦府。 马上就要见到仰慕已久的大贤了！ 杜如晦激动不已。 杜如晦和房玄龄很快就在庭院中找到了两道人影。 李世民的背影，杜如晦很是熟悉，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旁边的便是大贤了！ 杜如晦原以为那大贤应该白发苍苍，食尽人间烟火，年纪不小。 哪想到竟是一头的黑发，乌黑锃亮，好像还很年轻！ 定是修道有果，驻颜有方！ 杜如晦有些迟疑，然子曰，三人行则必有我师！ 有至圣先师作为榜样，自己还有什么好介怀的呢？ 当即快步走了上去。 房玄龄怕杜如晦说错话抢道：“老爷，小郎君，老杜来了！” 李世民转过身来看见杜如晦，连忙喜道：“呦！老杜，什么风把你这大忙人给吹来了？” 秦渊也转过身来静静地看着杜如晦。 咯噔。 杜如晦的心碎了。 你特么告诉我这是大贤？？？ 这等学问没有六七十，少说也得三四十吧？ 眼前这秦渊才多大？估计最多也就十六岁，还没自己的儿子大了。 房玄龄你跟我说这是大贤？ 杜如晦扭过头，看着房玄龄，眼中喷射着滔天巨焰 第43章 我杜如晦服了 房玄龄一看杜如晦那双小眼睛直勾勾死死的瞪着他，好像快要冒火一样。 心下了然。 这老杜以貌取人了！ 房玄龄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 杜如晦和房玄龄共事几十年，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好，那老夫就看看你房乔今天如何变出个花来！ 房玄龄开口对秦渊解释道：“事情有些不妙啊，突厥的三十万大军已经到了泾州。老杜的产业主要都在泾州和长安。” “偏偏天子派去守泾州的尉迟恭还是个莽夫……” 房玄龄的话还没说完，杜如晦心知国事要紧，叹了口气，抢道：“对，偏偏这尉迟恭还是个莽夫，放着坚城关隘不守，硬是要分兵，领着十万大军要跟突厥的三十万人野战！” “唉呀！” 杜如晦又叹了一口气。 李世民在心底里破口大骂尉迟恭不争气。 特么的！ 又让秦渊这小子说中了。 尉迟恭你真不愧是个莽夫！ 不过李世民面上还是佯若平静，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估摸着突厥人突破泾阳抵达长安也就这几天的功夫了。 杜如晦悄悄看了李世民一眼，见他面无表情，心下也是啧啧称奇。 他没想到突厥人都到了长安的最后一道门户泾州了。 一旦突厥人抵达泾阳，那更是距离长安不足四十里了，天子居然还能这么淡定。 不愧是马背上出来的皇帝，他，杜如晦服了！ 杜如晦甩了甩袖子，绝望地看着天空说道：“尉迟恭这个莽夫必定拦不住突厥人，突厥人都是骑军来去如风，估计这三五日也就到了长安。” 说着说着他的语气更急了，面如死灰：“长安如今兵力空虚，守军不足五万，一旦长安有失，整个大唐怕是顷刻间便分崩离析了！” 兀的，他一屁股栽到了地上嘶吼道：“不到一周，突厥人就到了泾州，我的产业可怎么办呐！” 看着杜如晦的表现，房玄龄是目瞪口呆，这演技特么绝了！ 不愧是自己合作了几十年的队友，一举两得！ 嘶！ 李世民倒吸了一口气，冒出了冷汗。 突厥人来，他不意外，可突厥人来的到底是太快了，从包围朔方开始，不到一周竟是到了泾州。 李世民叹道：“突厥人来得好快啊！” 房玄龄亦点了点头，他也认为突厥人来的太快了。 秦渊满不在意啐道：“有人带路呗，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渭水之耻，突厥来得太快了，直取长安，若说没有带路党，鬼都不信，草原距长安纵深上千里，都是坚城重寨，突厥人怎么敢得哦，孤军深入。 坐在地上的杜如晦眼前一亮，对，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这样一切都说通了。 房玄龄说道：“小郎君言之有理，我等还是关心则乱啊。” 李世民皱着眉，拳头紧握着，寒声道：“到底什么人竟有如此大胆？” 想他李世民，兢兢业业了大半辈子，总算还天下安定，居然还有人要背叛他，引外寇入京。 是可忍，孰不可忍！ 李世民竖起耳朵，想看看是何人竟有如此大胆。 “无非就是两个可能，其一废太子的死士，寻思鱼死网破。” 在场的三人都点头称是。 的确，李建成的死士，真是太有道理了，李建成在位多年，虽说昏庸没有什么功绩，可总会有重情义的猛士受其恩惠，竭力为他奔走呼号。 如今，李建成死于李世民之手，又怎么会没有义士复仇呢？ 可惜李世民本人也是行伍出身，一身武艺非凡，好几拨死士刺杀都没有伤他一根毫毛。 若是有人铤而走险，引突厥入关，若是借着李世民刚登基不稳，攻破长安，说不定真能拉李世民给李建成垫背，报恩。 那还有什么可能呢？ 在场的众人又有了疑问。 杜如晦等不急了，开口问道：“那请问小郎君，还有哪种可能呢？” 秦渊抬头看着天空，没有言语，手指用力指了几下天。 这小子！还打哑谜，李世民有些气急败坏了，正想开口“教训教训”秦渊。 房玄龄兀的想到了什么，颤声道：“小郎君……说……说得，可是太……太上皇？” 秦渊像是做贼似的，四下张望着，这儿不是秦府，是皇帝赏赐的地方，还是要小心着点，可别祸从口出，掉了脑袋。 这才凑上前来，偷摸摸用力点了点头。 一副此事与我无关，我什么都没说的模样。 秦渊如此谨小慎微的模样。 李世民和房玄龄努力憋着笑，差点就笑出声了，皇帝可就在你面前，要想杀你，就秦渊那些话，怕是死八百遍都够了。 杜如晦则很意外，秦渊怎么会是这么一副模样。 不过太上皇，李渊的确很有动机。 太上皇李渊此时名为修养，其实是被软禁在深宫之中。 李渊之所以退位给李世民，主要原因还是，经过玄武门事变李世民的锋芒太盛了，他被逼无奈不得不退位给李世民。 太上皇李渊虽然因为退位被幽禁在深宫之中，但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主。 从区区一个太原留守，拼搏奋斗打下偌大一个大唐帝国，李渊自己要是没点本事，那说出去谁信？ 所以一旦给了太上皇李渊就，这位大唐开国之君，极有可能跟他的儿子李世民搞一个两军对垒，宫廷政变。 李世民先前已经因为形势不得不杀死了自己的两个兄弟，再让他除掉自己的老爹，跟他拼个你死我活，他还真做不出来这样的事。 说到底，李世民还不是那么心狠手辣没有底线的主。 这次突厥人来得太蹊跷，就像收到了什么风声一般直奔长安而来。 试问李世民刚刚登基一个月，国家政权不稳，百废待兴。 突厥人要是打下了长安，又或者能征善战的李世民领军出征防御突厥。 这位建立大唐帝国的赫赫英雄，会不会利用关系趁乱而起？ 要知道李世民刚刚登基，政权还不稳定啊！ 房玄龄和杜如晦对视一眼，肯定了这个答案。 太上皇李渊不得不防啊，这突厥人来得实在太过蹊跷了。 李世民也有些无奈苦笑，事情终究走到了这样一步。 唉，兄弟相残，父子相残，他李世民，又如何忍心？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杜如晦此时再看向秦渊，端得是青年俊秀，一表人才，果真是芝兰玉树，气度不凡。 一眼看过去，就觉得这是胸透沟壑，腹有诗书的才气之辈啊！ 这一番提点，杜如晦彻底服了，再结合秦渊的事迹，秦小郎君，妥妥的绝世大才！ 跟秦渊一比，自己那还算聪慧的儿子，简直连屁都不是。 我，杜如晦，彻底服了！ 第44章 老杜能给天子带话 李世民等了挺久也没见秦渊说话，只好催促道：“儿啊，你可有什么解决的办法？赶紧说说。” 儿……儿！？ 杜如晦听见李世民对秦渊的称呼，眼睛瞪得老大，差点掉了出来。 这是怎么个什么情况！ 这不是于大唐有大功绩，大恩德的绝世奇才吗？ 怎么成了你儿子…… 杜如晦左看看李世民，右看看秦渊，别说，还真有点像。 秦渊听着李世民的话又些不耐，责问道：“老头子，你可是又要去找天子请功了？” 老……老头子？ 杜如晦三观碎了。 一个喊儿子，一个喊老头子，你们俩这到底啥关系？ 饶是机敏的杜如晦也给这两人整晕了。 李世民见秦渊没个正形，搭着秦渊的肩说道：“这还不是为了你小子，你想天下若不安定，你的小日子怎么过？” “你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看着天子和秦渊两人这没个正形的玩闹，杜如晦彻彻底底傻眼了。 简直毫无礼数可言。 他突然怀念起那个牛脾气的魏征来了。 魏大喷子怎么能不在这儿？ 来人，关门放魏征…… “其实吧，想解决天子和太上皇的事情很容易。”秦渊总算愿意说说了。 “哦？小郎君有何见解？”房玄龄有些好奇。 “老房，我跟你说，你得分清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 “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新奇的术语让三人有些不解。 唔！矛……盾，细细揣测一下，好像就能体悟到意思，这种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感觉，当真其妙。 不愧是儒道宗师，出口成章！ “老房，我且问你，你说目前主要矛盾，哦不……”秦渊意识到自己说得词汇太高级了，立马改口道：“当前面临的最大问题是什么？” 最大问题么？房玄龄沉思了一下试探性问道：“突厥人？” 秦渊点点头说道：“没错，正是突厥人。” “你们看哈，太上皇是借突厥人的势，才有了机会。只要天子能够解决突厥人的问题，那所有的一切都好说了。” 唔，几人一想还真就是这么一个道理。 现在最大的问题还真就是突厥人。 太上皇既然已经退位了，想要复辟就没这么容易，李世民可是已经登基的正统，绝对的名正言顺。 可要是李世民出事，又或者突厥人攻下了长安，那太上皇趁乱复辟，另立国家，也就顺理成章，容易了不少。 秦渊的分析极为到位，给了三人一种拨云见日的感觉，只要解决了突厥人，太上皇的问题也就不成问题了。 那么接下来该是如何解决突厥人的问题了吧？ 杜如晦有些困惑，昨日朝会时候，天子似乎成竹在胸，卖了个关子…… “再说了。”秦渊的话还没说完。 杜如晦有些心急了，再说什么？这说话卖关子，实在是急死人了，莫非还有什么不对吗？ “再说了，”秦渊笑道：“天子是什么人？天策上将啊！那是立下了赫赫战功，在军队中的威望可以说无人可及。” “只要天子牢牢掌握住军队，太上皇再有人脉，再怎么奔走呼号，又有什么用呢？” “毕竟，枪杆子里出政权，你们说是不是？”秦渊笑呵呵的问道。 枪杆子里出政权？ 唔，枪杆子代表军队，太有道理了，话糙理不糙。这话，我，杜如晦收下了，论军队对一个国家的作用…… 的确如此，李世民也很赞同。 自己的老父亲之所以传位给自己，一来么，骨肉相残，让他甚是痛心。二来，也是自己携玄武门之势而来，手中无兵无将的他，又能做些什么呢？ 不如退位乐的清静。 可他当了九年的皇帝，又怎么甘心如此窝囊？留一世骂名呢？ 再加上还有一些大臣，从李世民登基以来就跟太上皇眉来眼去的，若非他刚登基不久，立足未稳，不好动手，否则早把这些人清理干净了。 只要军队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即便那些人拥戴幽禁在深宫中的太上皇复辟又如何呢？ 他，李世民，早晚会回来的。 如今的心腹大患是突厥。 唯有解决了突厥的问题，他才能真正的高枕无忧。 他已然下定决心。 他，大唐天子李世民，要以身作饵围猎突厥三十万大军！ 至于长安的那些宵小，就让他看看，这些宵小之辈能掀起多大的浪花！ 等李世民解决了突厥人，他再一个一个挨个收拾！ 最危险，最危难的时候他都过来了，如今又算得了什么呢？ 李世民整个人的精神顿时大振，一股凌云之势平地而起，震动云霄。 这股王霸之气，杜如晦和房玄龄并不陌生，每当李世民遭遇危机时，都会如这般散发威势，豪气自生，所以才会有这么多能臣猛士甘愿供他驱使。 天子肯定是做了什么决定。 房玄龄叹了口气，看来木已成舟，天子亲自出征的事情已经无法制止了。 杜如晦则有些疑惑，老搭档何故叹气？天子心中有了决策，这可是大好事啊! 杜如晦他到底是不知道秦渊的冒险计划，自是想破脑袋也理解不了房玄龄。 自家便宜老爹的变化，秦渊并没有注意到。 毕竟是最亲近的人，经过这些日子的接触，他的心中早就不设防了，至于为啥喊老头子。 习惯了，改不了口了！ “对了，老房，突厥人来了，盐的事该收网了。”秦渊突然想起这事，嘱咐道。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秦渊的计划，房玄龄那可谓是一清二楚。 借着突厥人三十万大军直取长安的事情，营造恐怖的气氛，迫使那些囤了百万斤精盐的五姓七望，不得不低价抛售。 不然若是长安被突厥人攻下，那可真就是血本无归了！ 要知道突厥人远胜蝗虫，所过之处都是挖地三尺，寸草不生！ 这些精盐可是大漠上极其稀罕的玩意，绝对不可能放过的。 杜如晦更奇怪了，这两人在打什么哑谜？ 秦渊叹了口气说道：“可惜，没法让天子配合一下我们，不然让那五姓七望的蛀虫们赔掉几十年的基业！” “天子配合？”李世民没想明白。 房玄龄灵机一动说道：“老杜啊！老杜跟大唐内相杜如晦有旧，给天子递个话应该不成问题！” “哦？”秦渊一听眼前也亮了，笑道：“难怪老杜能在泾州和长安有大生意，原来是有杜相罩着啊。” 杜如晦摸不着头脑，只好尴尬地笑着：“杜宰相是我的族兄，若是此时与国有利，想来他断不会推却。” 登时，秦渊就来了精神，说道：“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第45章 天子研墨 “老杜啊，你请杜相给天子捎个话，请天子配合下我们工作，只要事成收益咱们一九分，我们一，天子九，你看怎么样？” “这？……”杜如晦还在迟疑。 秦渊立马加料说道：“大唐连年征战国库空虚，如今突厥人大兵压境，不得不起兵反抗，咱这笔钱绝对能解燃眉之急，绝不会让天子背上穷兵黩武的骂名的。” 这……这特么他杜如晦做不了主啊。 他先是偷偷瞥了眼房玄龄骂道，房乔，好你个房乔！咱俩也是共事十几年了，你咋这么坑我？ 天子架前，这种事情，你让我如何应承？更何况，我连你们在说什么也不知道。 秦渊说话间，他偶然瞅见李世民一直在点头，心下了然。 得，老板都发话了，那还说什么呢？ 于是杜如晦应道：“那我便说与杜丞相听听？但成与不成，我可不敢保证……” “放心放心。”秦渊宽慰道：“此举于国有大利，杜相国有经天纬地之才，断不会拒绝的。” 经天……纬地……实在是折煞他了。 秦渊说着说着，又凑到杜如晦跟前，悄悄说道：“你告诉杜相，只要他帮我们办这事，以后秦家盐铺的收益，我们可以匀他半成，保证他富可敌国。” 杜如晦：？？？ 天子架前，公然行贿，借他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要啊。 这特么该怎么办？在线等，挺急…… 杜如晦偷偷瞅了眼李世民，只见他负手而立，仰头看着天空，没有说话，更没有一丝表情，好像什么都没听见。 该死，绝对是听见了！ 他杜如晦可太了解李世民了。 杜如晦连忙说道：“只要这事利国利民，杜相就不会拒绝。” “杜丞相为官清廉公正，小郎君此举有贿赂之嫌，只怕会画蛇添足，反倒惹得杜相不快！” 杜如晦这话，李世民很满意，在心里暗道，算你识相。 “那好吧。”秦渊有些无奈，摊子做大，不断拉人入伙，才能长久啊。 “既然如此那就交给老杜你了，记得啊，收益的九成归天子，给他充盈国库。” 对此，房玄龄面无表情，什么一九啊，分明是全都进了天子囊中…… “好的，我记下了。”杜如晦应道。 杜如晦又疑问道：“不才请教小郎君，这天子该做什么呢？我也好给杜丞相一个交代。” 秦渊朗声笑道，“简单的很！只要天子在誓师出征的时候，当着长安百姓的面演说，刻画一副破釜沉舟的架势就行了。” “演说？”杜如晦疑问道。 “对，演说！至于演说的稿子，我可以提供给天子！” 房玄龄明白过来感叹笑道：“小郎君这是阳谋啊！” 唔！ 天子誓师破釜沉舟，抱着必死的决心，引兵出征，以寡敌众。 五姓七望为首的世家肯定没有与国家共赴的勇气，形势之危急不言而喻，对他们来说，放弃长安便是最好的选择。 杜如晦也渐渐明白过来。 房玄龄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数以百万计的精盐，足抵五姓七望数十年的家私，他们不会舍弃的，如此便只好廉价销售了。” “但卖盐的是我们，收盐的不论是我们，或者是百姓，最终都是双赢。” 这个计谋太可怕了，房玄龄看向秦渊眸中满是敬畏，谁能想到生意还能这么做呢？ 秦渊太可怕了。 五姓七望的那些自视甚高的人，与秦渊的首次交锋，必将以惨败收场。 贪得无厌者，必自食其果。 经过房玄龄这么一讲解，李世民也懂了。 卖盐的时候一斤一贯。 五姓七望为了囤盐是两贯到三贯一斤收的盐，这差价最终获益的是百姓。 可此时此刻，危局之前，近一个月来他们囤的几百万盐可就要烂手里了。 整个长安才多少守军？ 不到5万，而突厥有足足三十万人马，这如何拦得住？ 五姓七望要不想赔得裤裆都没了，只得抓紧转移族中财货，并且低价出盐，一旦等到突厥人围城那可就什么都完了。 这些外族，可是蝗虫过境，寸草不生的主！ 李世民想看看秦渊的稿子，连忙说道：“趁老杜在这，你赶紧把稿子写好，让他带给杜丞相，呈于天子。” 李世民朗声笑道：“你放心，天子肯定会同意的。” “也好。” 李世民领着众人来到了秦王府的书房。 秦渊入座正想研磨写稿。 李世民抢过墨锭去，说道：“为父给你研，你安心写稿子。” 只见李世民在砚台中加入适量清水，左手垂直抓着墨锭，不轻不重，快慢适中得研磨起来。 动作非常的熟练，一看便是个中老手，极具观赏性。 这一幕看得杜如晦酸酸的，分外难受。 想他跟随李世民十几年，情同手足，也未曾见过李世民给他研墨。 唉！徒之奈何…… 房玄龄倒没觉得有什么，李世民能有此举那也是爱才的表现，日后若是被学子所知，那必定奉为佳话，千古传响。 高，实在是高啊！ 李世民倒没想这么多，他纯粹是想看看秦渊的稿子，先睹为快。 秦渊提笔，挥毫而就，整篇稿子一气呵成。 看得人是气势澎湃，热血激昂！ 李世民暗忖道，若是当着全长安百姓的面演说，恐怕整个长安学子，大唐的文坛，都要沸腾了。 这文字太有力量了！ 李世民庆幸如此古往今来绝无仅有之贤才，能够生在大唐，生在自己这个时代，实在是太荣幸了，否则定是平生的一大遗憾！ 房玄龄和杜如晦二人看着李世民的脸色，逐渐潮红，显然是极为激动，热血澎湃。他们对于文稿的内容，也更加的好奇，期待起来。 秦渊如此大才，究竟能写出怎么样的文稿呢？ 李世民看完，将文稿郑重得叠好，递给了杜如晦，还得由杜如晦转交给天子才行，莫要露了破绽。 杜如晦接过文稿正想打开看看，哪想到，身后的房玄龄陡然一抽，将文稿抢去了！ 房乔这个老匹夫！ 堂堂大唐宰相竟干出这等强盗行径！ 他杜如晦羞于房玄龄为伍！ 杜如晦恨及了，这该死的房玄龄，偏偏他生怕损坏了秦渊的墨宝，不敢用力。 只好任由房玄龄抢去，先睹为快。 房玄龄看时一阵长吁短叹，真教杜如晦心痒痒。 终于，杜如晦等了好久好久，房玄龄总算是看完了，感慨道：“此文恐怕天上的文曲星下凡也写不出来，这等气势！” 房玄龄心满意足，将文稿交给了杜如晦。 杜如晦接过文稿，迫不及待便看了起来。 一开篇就把李世民决意与国共存亡，誓死抗击突厥的决心展露无疑。 如此文章，整个长安岂能不沸腾？但使长安军民上下一心，突厥三十大军又如何？ 妙，实在是妙。 高，实在是高！ 第46章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长安城中，一处硕大的富丽堂皇的庄园中。 那七个精神矍铄，红光满面的老头又聚在一起，端着茶杯品茶。 坐在堂首的崔姓老者率先开口说道：“想必诸位也都听说了，突厥人的三十万大军已然到了泾州。” “那是自然。”众人应道。 崔老喝了口茶，又说道：“不知诸位有何想法，都说来听听便是。” 话音刚落，王老立即说道：“突厥人乃外辱狼子野心，不可不防，吾等应该早做准备。” 另一个老者见到王老如此小心谨慎的模样，立即啐道：“王老，你我都是半截身子埋进棺材的人了，怎么可如此胆怯？” 老者笑道，语中满含嘲讽：“尉迟恭，大家也都熟悉，尉迟恭之勇，何人可挡？区区突厥三十万人马还想掠过泾州不成？” “卢老此言差矣。”王老出声驳斥，他和卢老素来不对付：“尉迟恭勇则勇矣，突厥人也不是软柿子，当年雁门一役，老夫历历在目啊，还应早做准备才是。” 其余人附和道：“王老所言有礼。” 卢老吃瘪冷哼一声，不在言语。 堂首的崔老朗声道：“尉迟恭的手中毕竟有十万人，沙场宿将，岂是杨广那等小儿可比？更何况长安还有5万兵马，应当不会有失。” 卢老听见有人站台，立即说道：“崔老所言甚是，更何况，泾阳乃重镇，易守难攻，突厥小儿断不足虑！” 见众人起了分歧，争执不下，另一位崔老说道：“不如这样，我等通知下去，早做准备，一旦事情有变，即刻迁出长安，如何？” “此法甚好……” …… 李世民，房玄龄，杜如晦君臣三人辞别秦渊后，便火急火燎赶回宫中。 他们需要回去召集群臣议事，早做准备。 所有的一切都正如秦渊所预料的一般发展，他们有太多太多的事情要准备了。 谁想君臣三人刚到皇宫，噩耗就传来了。 长孙无忌跌跌撞撞地奔了进来高呼道：“陛下，陛下，大事不好！” 李世民见着长孙无忌仪态大失，喝道：“辅机出了什么事情？你堂堂吏部尚书，怎可如此作态！” 长孙无忌也顾不上行礼，喊道：“微臣总算找到陛下了，刚收到的八百里加急，突厥人已经到了泾阳了，距离长安不足40里了！” 李世民气定神闲，优哉游哉的说道：“慌什么，不过是突厥人到了长安而已。” 杜如晦和房玄龄吸了口凉气。 嘶！ 突厥人来得好快。 李世民这幅平静的模样，让长孙无忌有些发愣，又说了遍：“陛下，突厥人的三十万大军距离长安不到40里地了……” 李世民仍旧古波不惊的说道：“朕知道了。” 长孙无忌傻眼了！ 皇帝今儿个怎么这么淡定？好像早就知道突厥人要来了一般。 长孙无忌又试探道：“陛下，长安兵马不足五万，不可与突厥争锋，让羽林卫护送出京……” 李世民一抬手，打断了长孙无忌的话。 李世民这幅气定神闲，胸有成竹的模样，实在诡异，难道是天子暗中调兵了不成。 长孙无忌又悄悄看了下，天子身旁的房玄龄和杜如晦。 这两人面无表情，实在难以琢磨。 难道是教突厥人吓傻了？ 不可能啊，他们共事多年，深知对方秉性，断不会被区区突厥吓傻的。 真的是奇了怪了…… 长孙无忌定了定神，问道：“陛下，可是有了退敌的办法？” 李世民微微一笑，只是让长孙无忌召集群臣议事，显然是胸中早就有了决议。 这皇帝是在卖什么关子？ 长孙无忌很是奇怪，他追随李世民数十载，哪用得着这个样子？ 为今之计还是应该离京啊，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突厥这三十万大军就在长安城边，如何能行？ 未几，大唐的文武百官都赶到了太极宫。 此时的群臣一肚子疑窦，早朝都已经过去了，怎么下午又把大家全都召集过来，到底出什么事了？ 不等太监的嗓音在殿中响起，李世民便急匆匆步入了朝堂。 众臣脸色肃然，皇帝如此行径，定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众臣正准备行礼。 可随即，李世民的声音忽然响起：“免了，军情紧急，大事要紧。” 群臣动作一僵，心中一颤，军情紧急？难道突厥人来了？ 自突厥起兵的消息传来，不到半月，突厥人怎么可能到了长安？ 霎时间，整个太极殿，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吏部尚书长孙无忌迈出一步说道：“陛下，突厥大军已经突破了尉迟恭的防线，抵近长安！” 长孙无忌的话音刚落，群臣哗然。 突厥人这就到长安了？ 这还怎么得了！ 工部尚书阎立德立即开口说道：“陛下，突厥人有三十万大军，而我长安守军堪堪五万人，吾等当避其锋芒才是！” “避其锋芒？”李世民冰冷的声音突然响起，脸色阴沉。 原本有些哗然的朝廷，瞬间安静下来。 群臣一个个直起背像根标枪一样，压根就不敢大口喘气。 李世民看着满朝文武，一脸的冷漠，浓郁的帝王之气让空气凝固。 很显然，逃这个答案，李世民很不满意。 倏地，太极殿，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吏部尚书长孙无忌咬咬牙，迈出一步，说道：“陛下！突厥携大胜之威进犯长安，此时实在不是与其交战的法子啊！” 长孙无忌扑通一下跪到地上：“臣冒死，恳请陛下暂时离京，避其锋芒！” 群臣亦纷纷跪倒地上，说道：“臣等恳求陛下以天下苍生为念，离京暂避！” 站在武将之列的程咬金也跳了出来说道：“陛下，臣愿领兵三万驻守长安，人在城在，至死方休！” 一见这架势，牛进达、柴绍等人纷纷请命留守长安。 看着下面的嘈杂景象，李世民冷哼一声。 危险？ 他，李世民何曾惧怕过危险。 领兵三千就敢去救援被五十万突厥大军围困的杨广！ 带着十余名精骑在万众敌营中救出李渊，大破敌军！ 玄武门之时那更是在刀尖上跳舞，李世民仍毅然决然，带着尉迟恭，秦叔宝，长孙无忌等人孤身入宫。 这是何等的胆魄？ 即便没有秦渊，他，李世民也绝对不会弃城而走的。 李世民冷哼一声，寒声道：“长安乃大唐国都，朕乃大唐天子，岂可离去？” “陛下，臣长孙无忌，跟随您也有二十载。” “臣请陛下，以江山社稷为重，以国家百姓为重！” 咚！ 旋即，整个脑袋重重磕在地上。 等他抬起时，头上已有斑驳的血污。 看着长孙无忌的样子，李世民怒道：“辅机，你给朕记住！”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离京之事，莫要再提！” 第47章 天子出征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这话掷地有声，让群臣惊诧无言。 长孙无忌长叹一声，李世民都说出这样的话了，再想让他出京是不可能了。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李世民最近这些日子老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三天两头离宫出京，想来是去见那隐士了。 这等话语，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想来或许是那隐士之言？ 不，不对。 长孙无忌和李世民共事近二十载，朝夕相伴，李世民的秉性，他再清楚不过了，这等气魄的话，非李世民不可啊！ 群臣万万没想到，戎马一生的李世民，竟能说出如此摄人心魄的话来。 即便他们已经垂垂老矣，竟然也引得他们有些气血翻腾。 魏征踏出一步，朗声道：“微臣真是有眼无珠！不想陛下竟有如此胆略，远胜废太子李建成多矣！” 魏征跪倒地上吼道：“臣魏征，也算弓马娴熟，略通军略，微臣愿誓死追随陛下！” 这这这，魏征你变了！ 长孙无忌想打人，魏征你不该抵死进谏吗？你这波是什么操作。 有了魏征带头，见风使舵的群臣，纷纷站了出来，各种拍马屁的话层出不穷，只把狼狈的长孙无忌一个人晾在那，偌大的朝堂竟是显得有些滑稽。 房玄龄和杜如晦则是眼观鼻，口观心，不言不语。 群臣的表现实在让他们无语，他们看过秦渊的稿子，自然知道这话是从秦渊那边剽来的。 李世民看着朝堂的乱象，心中百感交集。 曾经他以为文武百官俱是大唐栋梁。 整个大唐的栋梁都已经尽在他的掌中。 结果前些日子偶然遇上了秦渊，这才知道世上竟有如此惊才艳艳之人。 如此大才却不能为他所用，实在让人遗憾，他只好屈尊降贵，时常叨扰求教。 如今看来。 除了长孙无忌，房玄龄等秦王府旧部，余下的百官，不过是阿谀奉承，见风使舵的庸碌之辈，以至于有了今日的朝局。 “够了！” 砰！ 整个太极殿，顿时寂静无声。 李世民见到百官阿谀奉承的样子，实在恼怒之极，竟是一掌将面前的案牍拍下一角。 堂下的群臣，直接傻眼了，他们做错了什么？ “传御医给辅机治伤。” “谢陛下恩典。”长孙无忌谢道。 一直隐匿在众人里的徐茂公迈出一步说道：“陛下，不肯离京，老臣以为当令灵州大都督李靖率部出征，威胁突厥后路，逼退突厥才是。” 李世民点头说道，“徐爱卿所言有理，诸位还有何见解？” 魏征也建议道：“微臣以为可引一偏军于渭水河畔结寨，与长安城互为犄角，守望相助！” “末将愿领兵一万前往渭水河畔结寨！”一声虎吼自殿外响起。 原来是秦琼秦叔宝来了！ 秦琼连年征战身上暗伤无数，李世民特许他静养不必议政，不诚想，他居然来了。 这个任务九死一生啊。 许多人望向秦琼的目光中多了几丝敬畏。 引偏军出城，说是犄角，如此微薄的兵力，不过是螳臂当车，拖延时间的牺牲品罢了。 在场的众人俱是人精，何人不晓？ 这任务说是十死无生也不为过。 程咬金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好兄弟出去送死？ 当即开口说道：“陛下，秦大哥身体不好，还是让俺老程领兵去吧！” “陛下放心，俺老程福大命大，再危险的难关也闯过来了，也不差这一遭！” 秦琼喝道：“国难当头，吾怎可苟且偷生，老程你莫要和我争了！” 看着秦琼和程咬金，李世民眼中闪烁着泪花，有些感动。 值此危难之际方见人心。 程咬金虽然混不吝，但是论到义气，那也是天下第一。 不过这事，他要亲自去做。 李世民抬起手，让程咬金和秦琼别争了。 秦琼和程咬金安静下来，等待皇帝的命令，谁知道皇帝居然说道。 “朕意引兵八千亲自出征！” 这话一出，整个朝堂都沸腾了！ 长孙无忌顾不上自己的伤势，扑通一下又跪倒地上，说道：“臣恳请陛下三思啊！” 李世民留在长安虽说危险，但长安乃国都，物资丰盈，也不是不能防守，这要引兵出去跟突厥人野战，这不是找死嘛？ 以寡击众，怎么可能！ 他长孙无忌万万不能同意，这绝对是亡国之道，就算是死，他长孙无忌也不能让李世民去！ 魏征此时亦跪在地上说道：“臣魏征，恳请陛下三思，臣愿引兵出征！” 秦渊说得时候魏征就不同意了，现在即便李世民一意孤行，他还是要尽最后的努力！ 不得不承认秦渊刻画的蓝图，他也很心动…… 一众武将更是齐刷刷跪倒在地上，整个大殿都颤了颤。 接着又齐齐说道：“末将愿领兵出征，恳请陛下留守长安，国事为重……” 魏征看着房玄龄和杜如晦无动于衷，骂道：“房乔，杜如晦！汝等身为大唐宰相，见天子犯险而不劝阻，端得是不为人臣！” 房杜二人没有办法，被魏征架在了火上烤，只好也加入了劝谏大军，壮壮声势。 他们心里很清楚，天子已经打定主意要灭了突厥这三十万人。 只有天子亲自出征这个饵料才够大，才能给绕后的李靖争取足够多的时间。 若是没有秦渊，也许文武百官劝一劝，以死相逼，天子也就作罢了。 但是秦渊既然说了，那李世民就一定会去照做的。 长孙无忌大呼道：“陛下，今日若是不听臣等之言，老臣便一头撞死在这金銮殿上！” 文武百官亦齐声劝道：“臣等恳请陛下三思，留守长安！” 砰，砰，砰！ 众人连磕三个响头尽了尽臣子之意。 李世民寒声道：“朕意已决，休要再劝！” 长孙无忌见状愤然起身，扭头就朝金銮殿上的大柱冲去。 不料魏征和房玄龄等人早有准备，见势不妙，死死拉住了长孙无忌。 程咬金趁势一个手刀，将长孙无忌打晕。 程咬金跪在地上请道：“末将知道陛下认定了，此时再无商量余地，末将斗胆恳请陛下允许随军出征。” 魏征，房玄龄，杜如晦以及一应武将齐刷刷开口，恳求李世民允许他们随军出征。 这是组团赴死啊。 金銮殿上的世家子弟，可没有这等决心，跪在地上隐身一旁，一言不发。 李世民丝毫不以为悲壮，反倒豪气冲天，大笑道：“诸位的心意，朕已知晓！” “日后凡我大唐子孙，必须恪守天子守国内，君王死社稷！” “长安城破了，让他九泉之下来找列祖列宗解释！” 第48章 天子死定了 李世民的话将会成为一道枷锁，牢牢锁住大唐的后世子孙，这是祖训，需要所有人遵守。 但是这话到了世家子耳中便成了个信号。 这是李世民抵死不退的信号，若是李世民出事，则长安危矣。 八千对三十万，可能嘛？ 三岁小孩都不信。 这突厥人，可不是那些反王乱军，隋炀帝三十万大军还被突厥人五十万人包围呢。 你李世民区区八千人，怎么敢的啊？ 长安必须要放弃了，必须要转移家产族人，择机另立中央，大唐完了。 见堂下再无人反对，李世民开始发号施令。 “房玄龄，杜如晦，柴绍留守长安，左右长安军政！” 三人踏出一步，说道：“微臣领旨！” “朕亲领8000人出城驻扎于渭水河畔，秦琼，程咬金，牛进达，徐茂公，魏征随行！” “臣/末将领旨。” “朕意明日于长安闹市，誓师出征，诸位可有意见？” “臣等无异议。” …… 整个长安城霎时间热闹起来。 突厥人来了，天子亲自领军抵御突厥的消息不胫而走传遍了长安的大街小巷。 整个长安城人心惶惶。 清河崔府。 “吾儿在天有灵，你可以瞑目了，李世民这厮要不了多久就会下去陪你了……” 说完将三炷香插在了崔平的牌位之前。 崔宾之疑问道：“父亲何出此言？这李二先前也是百战百胜的天策上将啊。” 崔州蔑道：“你当突厥人是乌合之众不成？” “孩儿不敢。”崔宾之低头认错。 “当年杨广小儿被围雁门之事你可知晓？” “孩儿自然知道。” “那你可知个中细节？” “孩儿听闻杨广带着三十万大军被突厥五十万大军围困于雁门，寸步难行，朝不保夕，只得下诏天下救驾。” “不错。”崔州肯定道：“但围困杨广的突厥大军并非五十万，而是二十万。” “什么？”崔宾之满脸的震撼：“二十万人居然能包围三十万大军！” 崔州叹道，陷入了回忆：“是啊，当时为父便在那杨广身旁，对于此事一清二楚。” “你可知道骁果卫？” “那是杨广选自天下的精兵悍将，说是大隋第一强军也不为过。” “那你可知道，一万骁果卫，不足一夜便让五千突厥人尽数屠戮？” “竟……竟有此事！”崔宾之颤声道。 “为父亲眼所见，还能有假？所以即便杨广带着三十万人又如何？谁敢出战？如何突围？” “突厥是狼，远非乱民那些乌合之众可比，李二这次必死无疑了！” 崔宾之慌了问道：“如此，我等该怎么办？” “慌什么！”崔州对这个儿子很是不屑，遇上点事情便慌慌张张的，如何接班？ “通知下去，尽快离开长安。” “是父亲。”崔宾之走得很急。 …… 一时间，整个长安都异动起来，所有世家大族不约而同得选了放弃长安，突厥人的军势，大家都见过。 即便去年李靖伏击突厥人斩首了万余级，那也是以众凌寡。 如今天子居然放弃坚城，领兵主动出击，实在是取死之道，世家传承千年，可不能陪李世民胡闹。 长安城的动静这么大，自然逃不脱秦渊的耳目。 秦渊喊来房遗爱笑道：“小房啊，你有多少私房钱？” 房遗爱：“？？？” 这小郎君怎么打上我私房钱的主意了，那可不行。 他紧紧抓着袖子说道：“没，没多少。” “切。”秦渊才不信呢，说道：“我有个赚大钱的买卖，你有没有兴趣？” “什么买卖？”房遗爱两眼放光！ “买地。” “买地？”房遗爱不明白。 “你看，皇帝赏我的这处院子值多少？” 房遗爱：……，秦王府咋估价，这特么无价之宝。 房遗爱考虑了良久试探性问道：“怕是价值千万贯！” 秦渊也不在意，又问道：“我只用十万贯就能买下这处宅子你信不信？” “十万贯？”房遗爱直接跳了起来。 这特么谁信啊！ 秦渊看着房遗爱的反应，又问道：“现在长安受突厥人的危险吧？” 房遗爱点点头。 “那要是突厥人攻进长安，是不是连渣都不剩了？” 房遗爱又用力地点点头。 “那你觉得长安能守住吗？” 房遗爱斩钉截铁地说道：“能！” “你再想想八千对三十万啊，真的能？” 房遗爱犹豫了，这个数字确实吓人，可他知道秦渊的谋划啊！ 他吞吞吐吐说道：“应该能。” 秦渊笑道：“那好，你去街上随便拉个人，问他能不能，你看看他怎么说？” “这……”房遗爱觉得这天没法聊了。 “那我现在再出价十万买你这房子你卖不卖？” 房遗爱有些犹豫。 秦渊又蛊惑道：“你可想清楚，不卖就一分钱都没了，日后大唐亡了，逃难的日子可不好过哦？” 这特么还用选吗？ “卖！不卖连渣都不剩！” “那？” “我明白了，小郎君，我这就回家去取钱。”房遗爱辞别了秦渊。 取钱？ 取个屁钱，他有啥私房钱，把他卖了也买不起一处宅子，他要找他爹去了…… 路上，他遇上他的小伙伴卢芸，这卢芸出身范阳卢氏也算一支嫡系。 他看见卢芸行色匆匆，问道：“卢兄，何故如此匆忙？” 卢芸凑上前来说道：“房兄你乃房相之子，突厥人来的消息，你不知道？” “我知道。”房玄龄点点头。 “那你还不赶紧跑路？”卢芸不解道。 “这……你也知道我爹不走……”房遗爱吞吞吐吐说道。 “那祝房兄好运，咱们有缘再会！”卢芸拱手道别。 “卢兄且慢！”房遗爱叫住了卢芸。 卢芸有些生气了说道，“房兄，你不逃命，可莫要耽误兄弟我的行程！” “哪里哪里。”房玄龄连忙解释道：“卢兄，你家这房子和地怎么办？” 卢芸叹了口气惋惜道：“还能怎么办？这些身外之物也带不走，只能丢了，只要我卢氏尚在，我卢芸就不可能饿死！” 房玄龄脑瓜一动问道：“卢兄，你这宅子和地契，丢了也可惜，不如卖给我怎么样？” 卢芸勃然大怒：“房兄，你想害死我不成？” 房遗爱不解问道：“卢兄何出此言？” “我家这宅子和地契，少说也值千万贯，你让我带着这么多钱跑路？你莫不是盼着我早点死！” 房遗爱大惊：“卢兄卢兄，你我兄弟一场，我怎么会有如此心思？” 房遗爱脑瓜一动，说道：“卢兄可信得过我？” 卢芸深吸一口气说道：“你我兄弟一场，自然信得过。” “卢兄这样吧，你看你这些宅子，田地丢弃了也可惜，你又不方便带大笔银钱上路，不如这样吧，我给你立个字据，你到我临淄的老家拿钱如何？” “这……”卢芸有些犹豫，字据这东西啊…… 转念一想也罢，反正这些也带不走，不如就给他，好歹能换些钱。 于是开口问道：“房兄准备给多少钱？可莫要欺兄弟我。” “五十万贯何如？” 第49章 战争就得发国难财 “五十万贯？”卢芸有些恼怒：“房兄你这可真是趁火打劫，狮子大开口啊，我这家产少说也得千万贯！” “唉！”房遗爱叹了口气。 “卢兄，实在不是我不仗义啊，你兄弟我就这点家底……” 卢芸转念一想，也罢。 五十万贯就五十万贯，蚊子再小也是肉，总比没有强。 “房兄，也就看在你我兄弟一场啊。否则，这些房产……” 房遗爱搂着卢芸肩膀笑道：“是是是，好兄弟一辈子！我这就给你写字据，你去临淄房家取钱吧。” 房遗爱抱着一打地契，卢芸拿着字据，双方各取所需，心满意足的走了。 这小郎君说得还真对，这果真是个发财的机会啊！ 房遗爱连忙快马加鞭跑到宫里去报信。 等他赶到皇宫，谁想竟是吃了个闭门羹。 几次三番请卫士去通报一声，谁想房玄龄根本不理他，只当他是在胡闹。 房玄龄没空见他，更是没精力问他所为何事，只是让卫士给他捎了句话。 房家绝对不会离开长安的，他哪有空上哪呆着，明天跟着陛下出征就行。 没办法，房遗爱只好作罢，无奈离去。 “咦！这不是房家的臭小子吗？站在宫门口做什么呀？” 房遗爱循声看去，这不是老流氓程咬金吗？ 程咬金问道：“贤侄啊，你在这宫门口，可是想见你爹？” 房遗爱点点头。 “那你怕是见不着咯，你爹现在忙出征的事情可以说忙的是焦头烂额呦，哪有闲工夫见你？” “唉！”房遗爱长叹一声，真是太遗憾了，这是发财的买卖啊…… 程咬金看着房遗爱愁眉不展的，索性整个人搭在了房遗爱的肩上，问道：“贤侄啊，有什么心事说给你程叔听听？” 程咬金猥琐的笑道：“是不是喜欢上了哪家的姑娘？没事，你程叔叔给你做媒！” 房遗爱小脸一红：“没有没有，程叔，事情是这样的……” 房遗爱眼前一亮，他突然有个好主意，为什么不拉程咬金入伙呢？ 房遗爱就把趁着突厥人围困长安，世家子弟人心惶惶的时候，趁机收购世家在长安的资产的计划说了一遍。 程咬金摩挲着绕腮胡，嘴上念叨着：“原来是这么回事。” “不过贤侄啊，不是你程叔不信你，你说借着战乱低价买进，你程叔是相信的。但你用一张字据，就换了这么一打的地契，这……” 一张字据，虽说白纸黑字，能不能兑现还是一码事呢，怎么就能换地契呢？ 程咬金实在信不过。 房遗爱急了说道：“我从卢芸那换来的地契房契，就在这，哪能骗您呢？” 如果真行的话，岂不是空手套白狼？这是财富密码啊！ 看着程咬金还在犹豫，房遗爱说道：“要不这样，程叔，你跟我去瞧瞧，看看是不是在骗你，怎么样？” “也好！” 就跟着房遗爱去瞧瞧。 …… “崔兄崔兄，这是要往何处去啊？”房遗爱又撞见了个熟人。 “啊呀，房兄，好些日子没见着你了！”崔彤也跟房遗爱打了个招呼。 随后愁眉苦脸地说道：“唉，房兄，族里来了命令，让轻装简行，今晚就要撤出长安了。” 房遗爱一脸震惊问道：“崔兄这是要走？” “可不是么？”崔彤叹了口气：“主家的发话了，我们这些旁支哪敢忤逆呢？” “那崔兄这偌大的基业该怎么办？”房遗爱也跟着叹息。 “就留在长安吧。”崔彤一脸的心痛之色。 “不留在这还能怎么办呢？突厥人估计要不了三五天就要进长安了。” 房遗爱感同身受说道：“崔兄，你看这样如何，你这房子地契，匀给我怎么样？我在临淄又处房产，咱两换换？” 崔彤像是懂了什么说道：“房兄真是好算计啊！也罢也罢，些许身外之物，就让于房兄了……” 就在程咬金目瞪口呆中，房遗爱完成了交易。 他用一处价值不足百万贯的宅子，换来了崔彤的宅子和田地的地契，估摸着少说值一千万贯！ 崔彤走后，程咬金从角落里蹿了出来，大笑道：“贤侄啊，你放心，俺老程绝对不会亏待你的，今后谁敢欺负你，你就来找你程叔。” 话落，大笑跑回家去。 程咬金就是这样混不吝的人，即便明天就要出征，今天也得安排得明明白白才行。 至少会不会战死沙场，长安能不能守住？ 徐老道，皇帝都不怕，自己担心啥？ 房遗爱和秦渊这两小子，真是鬼机灵，这样空手套白狼的买卖也能想到。 五姓七望这帮人，一向看不起自己这大老粗，不借机坑坑他们哪行啊？ 很快程咬金就找到了第一个目标，郑恪。 郑恪是荥阳郑氏出身，在长安城开了间酒馆，小有家资。 程咬金大大咧咧走进他店里，高喊道：“老郑这是在忙活什么呢？” 郑恪一路小跑奔了出来，赔笑道：“卢国公，哪阵风给您吹来了？小的这月的贡钱（保护费）可是月初时候就给贵公子了。” 程咬金装模作样似的点点头说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就是没事情出来逛逛。” “咦，老郑，你家这铺子生意还算红火，怎么得要走不成？” 郑恪愁眉不展叹息道：“谁能想到这年头连国都长安也能遭了战火呢？主家发话了迁回荥阳，我们又怎么能不遵守呢……” “哦~！原来是这样。”程咬金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 “老郑啊，你这酒馆生意挺好，荒废了确实挺可惜。” “唉，谁说不是呢？”郑恪愤然道：“都怪这该死的突厥人！” “老郑，你看咱两认识也有些时日了，我的为人你是知道的！” 郑恪附和道：“卢国公的为人那说是远近闻名也不为过！” 程咬金这个老流氓今天怎么了？说话一套一套的，也不是来收保护费的啊，他到底是来干嘛的？ 别耽误我，收拾东西，跑路的时间啊！ 程咬金摩挲着胡子开口说道：“老郑，我觉得你这店面荒废了也挺可以，你卖给我怎么样？” 嗯？！ 如今整个长安人心惶惶，有人想买，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不知卢国公准备出价多少？” “我在荥阳有处宅子，换与你何如？你也好有处地方落脚不是。” 程咬金摩挲着胡子侃侃道。 第50章 程咬金能一样嘛？ 郑恪：“……” 你，卢国公程咬金，山东济宁人，在荥阳有宅子？真当他，郑恪傻啊！ 郑恪的这份家资也是白手起家，辛苦攒起来的，怎么可能就这样让你夺去？ 但程咬金，这个混世魔王可惹不起。 郑恪好言劝道：“多谢卢国公美意啊，主家既让我等迁回荥阳，那肯定会安排好我等。” “那你这店铺和城外的几处田地，如此荒废遗弃了，未免太可惜了。”程咬金惋惜道。 郑恪无奈得耸耸肩，“这些都是主家的资产，我也做不了这主啊，要不卢国公，您到郑府上，找主家问问？”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程咬金也只好作罢，人家不卖，他也不能巧取豪夺啊。 程咬金失魂落魄地走出酒馆。 他很奇怪，怎么房遗爱就能用字据换到那么一笔家财，而他却不行？ 送走了程咬金，郑恪松了口气。 程咬金这么个老流氓，哪有什么信誉可言呐？ 他若是真金白银的买还好，单凭个字据，郑恪宁愿烂手里，也绝对不会把自己的产业交给他！ 郑恪把该藏的藏好，该带的带上后，便出发前往郑家集合。 逃难，肯定人越多越安全。 程咬金又如法炮制，一连找了好几家，无一例外全都拒绝。 他想破头也没想明白，为什么房遗爱能成，他不行。 他若是知道在那些人心中，他程咬金毫无信意，根本不值得信赖的话。 怕是要气得哇哇叫了。 灰头土脸，两手空空的程咬金再次碰上了房遗爱。 房遗爱春风满面，一看便是收获颇丰。 程咬金气极了，直接跑到宫里告状去了。 “还有这等事？”李世民也是大为惊异。 就连一直忙着出兵事宜的房玄龄和杜如晦也停下手头的事情，细细揣摩起其中的奥妙来。 李世民不太信，那些世家子恨不得吸干国家的血，怎么可能做赔本买卖呢？ 未几，房遗爱来到了宫中面圣。 “遗爱啊，程咬金说得事情是真的么？”李世民问道。 房遗爱拱手一礼回道：“陛下，此事千真万确！我敢以项上人头担保！” 呃。 房遗爱都这么说了，李世民心中已然信了几分说道：“这当真是奇了！” 房玄龄突然开口说道：“你先前来找为父，可是为了这事？” “是的，可惜父亲忙于政务，无暇得见……” 房玄龄只觉得脸上疼得厉害。 这个蠢儿子，差点误了小郎君大事！ 你早说这事与小郎君有关，老夫还能不见你？你搁宫外一个劲的想求见，老夫还道你是想跑路呢，这还见啥？ 房玄龄那悔恨的神色，全都被老伙计杜如晦逮个正着。 他看见杜如晦捂着嘴偷笑，更是羞愧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陛下，这是个机会啊！”房玄龄提醒道。 “不错。”杜如晦也出声附和：“这正是将长安以及周边被世家侵占的土地收回的机会。” 程咬金却叫嚣道：“这肯定是假的，凭什么我什么都买不到！” 众人心中大汗，你程咬金是什么人，你心里没数啊…… 老流氓不给出真金白银谁会信？ 李世民等人还得忙出征的事宜，这事就全权交给房遗爱操作了。 …… 崔府。 “宾之，迁徙的事情可曾准备妥当？” “已经办妥了父亲。”崔宾之有些犹豫。 “有什么话就说吧，不用憋在心里。” 崔宾之惋惜的说道：“父亲，咱们清河崔家在这长安的基业，如此舍弃，未免太过可惜了吧？” 崔州哼道：“没长进的东西，只顾这些许眼前的利益。” 崔宾之吓得跪到了地上。 “宅子，田地都是死物，如何带的走？突厥人来了，必将毁于战火。” 崔宾之不解道：“那何不作价出售了呢？” 崔州阴沉着脸骂道：“如此多的辎重如何带的走？生怕乱军追不上吗？” “宾之啊，你知道为什么我们崔家能够传承千年吗？” 崔宾之看着父亲，想不明白。 “人，书。”崔州叹了口气，自己这儿子如此愚钝，该怎么接任家主啊…… 崔宾之愈加的不解道：“还请父亲解惑。” 唉。 崔州又叹了一口气。 “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只要人活着什么都会有，只要掌握书本垄断知识，这天下就会一直是我们的。” 崔宾之张大嘴巴，恍然大悟：“孩儿明白了！” “如此便退下了吧，催促族人人快些集合。”崔州摆摆手，他的心很累。 “孩儿告退。”崔宾之转身欲走，突然想起什么，又走了回来说道：“父亲，孩儿突然想起一事。” “说。”崔州有些冷漠了。 “孩儿听说房丞相的儿子，房遗爱正在大肆收购长安的田地和宅子。” “哦？”崔州有了些兴趣。 “不过用得是各地的产业交易，虽然价格很低，但总比舍弃了强，不少人已经将家产卖给他了。” 崔州冷然道：“哼，这李二死到临头了还要败家？” “很好！老夫就遂了他的意。” 崔宾之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父亲这是在说什么？” “他房家不过小门小户，哪有这么多产业来收购？” “父亲的意思是，这后面站着的是李世民？”崔宾之惊愕的张大嘴。 “不是他还能谁？”崔州寒声道：“传令下去，只要房遗爱敢要，我清河崔氏在长安的家业全都跟他置换了！” 崔宾之也明白过来感慨道：“长安的一切即将变作焦土，但是大唐其他地方的产业确实实打实的，这李世民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崔宾之心生一计问道：“父亲，我们先前屯得三百万斤细盐，不如也跟他置换了？” 崔州心中有了些许安慰，这儿子还不算太笨。 “也好，只要他肯收，我们全都折价卖于他。” “父亲，孩儿听说万年县有处避难所，只要交些许银钱就能免受战火，也不知真假……” 崔州瞪了他一眼，反问道：“你信吗？” “孩儿必然不信！”崔宾之给父亲一瞪有些蔫了，说话也没了底气。 “万年县才多大地方，哪有什么藏人的所在？就算有，三十万突厥人不把长安城翻个底朝天，哪会罢休？不过是骗人的把戏。” 崔州寒声道：“你心中既已有了答案，何必再问我？” 也是。 整个三十万人围攻长安，万年县又怎么可能幸免于难呢？ 这简直天方夜谭啊！ 崔宾之暗骂自己，这么简单的问题也要问，白惹父亲一顿嫌。 第51章 为父的家产都给你 秦府。 天黑了，又能签到了。 叮！签到成功，获得燕云十八骑。 燕云十八骑？？？ 这不是隋唐演义杜撰出来的特种兵吗？ 这支军队只有十八个人，可战绩却恐怖得吓人。 他们快如风，烈如火，所到之处，寸草不留。强弓弯刀，善骑善射，以一敌百，未尝一败。 他们曾经一夜激战，将突厥一个万余人的部落不分男女老幼全都诛杀殆尽。 如此一个传奇的存在，签到系统居然也给自己安排上了？ 秦渊一想到过两天就能一睹传奇的真容，忍不住乐开了花。 按照这些年对签到系统的了解，签到获得物品都会在三天内以各种方式出现在他的身边。 有走路捡到的，有从天上掉到他面前的，有别人跑来献宝的，有做梦睡醒就在枕边的…… 他还是第一次签到获得“真人”，不知道会怎么出现呢？ 有些小期待。 不过这让人闻风丧胆的燕云十八骑在他手上会不会有些暴殄天物？ 他，秦渊才不会上战场呢。 打打杀杀的有什么意思呢？ 可惜啊，这燕云十八骑只能给他当保镖了…… “儿啊，为父给你带礼物来了！”秦渊的思绪被突如其来的李世民打断了。 这个糟老头子，怎么又双叒叕来了。 “老头子，今天吹得什么风，怎么又给你吹来了？” 还没进门的李世民一听这话，那颗激动的心就凉了半截。 呔！ 秦渊，好你个臭小子，太让他寒心了！ 朕，堂堂一国之君，明日出征在即，百忙之中溜出来看你，给你送份大礼，你竟如此作为。 实在是太让李世民寒心了啊。 怨念满满的李世民走进大厅，看见秦渊正躺在大厅的摇椅上，右手执团扇，左手端凉茶，好不惬意。 李世民一下子就酸了：“为父明天也要出征了，这是为父所有的家底，都给你。” 说罢，从袖子里掏出个木盒子想要递给秦渊。 “你先放边上吧。”秦渊依旧躺在椅子上，也没动的意思。 放……放边上？ 这特么哪行！ 别看这个箱子小，这箱子里的地契，可以囊括了四分之一个长安城了，无价之宝！ 居然让他放边上，这哪行？ 李世民站在一旁劝道：“你不打开看看？” 秦渊又扫了一眼平淡得说道：“不用，想来就是些房契地契啥的，值不了多少钱。” 值不了几个钱？ 李世民的额间闪现几条青筋，显然被秦渊的无动于衷气到了。 这可是四分之一个长安城的地产啊。 是他出了不少血，委托房遗爱从五姓七望里黑来的啊。 值不了几个钱？！ “这盒子里的地契，可足有四分之一个长安城！”李世民吼道。 “四分之一个长安城？”秦渊来了精神，嘀咕了句：“怎么这么多？” 不错，不错。 秦渊的这回的反应李世民很满意。 不枉他将这次跟世家换地收益的一半拿来送给秦渊啊。 快夸夸他，快夸夸他。 李世民整理了下衣冠，这一刻他已经等很久了。 自己掏出一打的地契糊秦渊一脸！ 今儿翻身做主人。 他擦亮了眼睛，要牢牢记录下秦渊眼睛发亮放光那幕！ 这也是李世民当夜立即赶到秦府的原因。 秦渊打开盒子，看着满满当当的地契，有些不解。 这便宜老爹的生意有这么大？居然家产遍布长安。 这不合理。 看着秦渊陷入深思的模样，李世民分外得意，心里念叨着。 你想，你想，你想破脑袋也不会想明白，这些到底是哪儿来的！ 秦渊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小房趁火打劫的生意，你也入伙了？” 李世民的心底咯噔一声。 这你也能猜出来？ 就不能是他攒了十年的家业吗？ 有时候真怀疑，秦渊这小子是不是能掐会算，比那袁天罡，李淳风神多了。 可他要是能掐会算，怎么就不知道自己是皇帝呢？ 李世民笑道：“不错，我入伙了，这波真是大丰收！” “呶。”李世民指着盒子说道：“都是给你的，怎么样？” 李世民眯着眼睛，笑得很开心。 秦渊却一点也看不上眼，将木盒又丢给了李世民说道：“老头子，你自己收好，我就不要了。” 李世民这可急了。 不要？不要？ 你怎么能不要！ 老李眼睛瞪得老大，满脸的惊讶，居然有人面对这么一大笔富可敌国的财产，一点也不动心？ 怎么可能！！！ 李世民颤声道：“你……你怎么能不要呢？” 秦渊躺回了椅子上，仰望星空平静得说道：“不劳而获的东西没什么意思，再说了我也不差钱。” 不差钱…… 这不是一点点钱啊，不是一点点钱啊！ “你知不知道这盒子里的东西值多少？”李世民急了。 “知道啊，也就四分之一个长安呗？你不是说过好多遍了嘛。” 李世民有些绝望，他今晚到底来这干嘛的。 自取其辱吗？ 堂堂皇帝，居然受这鸟气…… “对了，老头子，你们怎么从世家身上咬下这么一大块肉的？”秦渊的话顿时让失落的李世民再次振奋了精神。 这可值得好好说道说道了，就是可惜不能说个三天三夜。 精神大振的李世民得意地说道：“立了个字据，用其他州的产业换的，这回五姓七望少说亏了百年的家业啊！” 老李可得意了。 “可以啊，老头子！”秦渊夸奖道。 他夸了，他夸了！李世民更得意了，尾巴都快翘天上去了。 “这主意不错。这是你们四个谁的主意？让我刮目相看了。” 刮目相看，这么大的牌面？ 老李毫不要脸地说道：“这还用说，自然是我！” 李世民笑得灿烂极了。 今天可以说是他这辈子最开心的一天。 “不赖嘛，老头子，刮目相看嗷！” 这种用字据交易的做法，有纸币那味了，这声夸奖绝对是秦渊真心实意的。 听听！听听！ 李世民恨呐，怎么没把房玄龄，杜如晦，魏征这些人带上，秦渊的夸奖啊！ 牌面，太有牌面了！ 得意忘形的李世民再次说道：“这些都给你，这可是为父的心意哦！” “不用。”秦渊摆摆手，面色如常。 “为什么？”李世民有些奇怪。 三番五次的推辞，秦渊你不对劲！ 意思意思也该差不多了，不知道什么叫盛情难却吗？ 真是的！ 老李此刻心情大好，倒也没怎么发怒。 “因为你这些不算什么，我有别的啊。”秦渊懒洋洋地说道。 不算什么？ 有别的？ 老李的面色逐渐阴沉。 小子差不多行了啊！ 秦渊招呼了两个下人，抬上来了一口大箱子。 李世民看着这口箱子，有些意外。 这么大的箱子里，装了什么宝贝？ “你打开瞧瞧。”秦渊说道。 李世民打开箱子。 唰得一下愣在了原地。 这口箱子里居然装得全是地契！ 这特么是天方夜谭吗？ 第52章 我很能打！ 李世民将手探进箱子抓出一张，是长安的地契。 他不信邪，又随意摸出一张，是万年县的地契。 他的手又探得深了些，抓出一把，是泾州的地契…… 李世民双目失神，嘴巴长得老大，极为震撼。 秦渊这个臭小子是把长安，万年，泾州的地契都搜刮了一份么？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这不可能！ 这小子怎么可能这么有钱！ 他，李世民，大唐天子，动用了李氏这些年来的基业，这才换了半个长安城的地契。 秦渊这个臭小子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李世民指着那箱地契颤声道：“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秦渊嘿嘿一笑，说道：“老头子，你们能想到以物置物的法子，蛮不赖得呦！不过为什么要换呢？能白嫖何必花钱……” 听着秦渊的表扬，李世民是越来越觉得不对味。 看着那一箱子的地契，这些哪是好话？分明是诛心的言论…… 李世民像泄了气的皮球蔫在一旁问道：“白嫖?如何白嫖？” “你还记得秦家庄后山的藏身之所吗？”秦渊给了个提示。 李世民点点头，他记得，秦渊在来长安前将庄民都疏散去了避难所。 不过这地方当真如此隐秘能瞒过三十万的突厥人吗？ 老李很是怀疑。 “那地方当真安全吗？”老李疑问道。 秦渊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设计的地方，能不安全吗？” “不过这避难所和这箱地契有什么关系吗？”李世民想不明白。 秦渊得意的说道：“当然有关系了。老头子，我问你，突厥人来了，你想不想活命？” “当然想了，谁不想活命！”这个问题实在是太无脑了。 “那如果我给那些走不了的人提供避难所，你觉得有生意嘛？” 我艹！ 还有这个办法？ 李世民忍不住报了个粗口。 “可那些人怎么会信你？”李世民不服，搁他，他就不信。 秦渊又白了他一眼，“爱信不信，反正横竖是死，不会有人试试吗？” 这话还真没什么毛病…… “那你收多少钱？” 秦渊笑了，不知道为什么这笑意在李世民看来颇有些贱兮兮的…… “不多。”秦渊伸出三个手指：“三千贯？” “不对，你再猜猜。”秦渊摇摇头。 “三……三万贯？”李世民的声音有些颤抖。 “老头子啊，你能不能有点想象力啊！” 三十万贯？？？ 不可能啊！整个长安城除了五姓七望的世家子，又有几户拿得出这么多钱？ 更何况五姓七望的家产都被李世民收了。 老李有些不耐烦，打了秦渊一个暴栗说道：“别卖关子了快说！” 秦渊吃痛捂着脑袋：“我就要他们三成的家产。” 嘿嘿嘿！ 秦渊笑得很开心。 李世民看着秦渊，心里痛得厉害，他没事情来找秦渊干嘛？ 真的是吃饱了撑的，放下手头那么多事情，跑来找虐受刺激？ 秦渊这小子可太狠了！ 有这么一大箱的地契，怎么可能看得上自己这么点呢。 唉！ 今晚可太难受了。 “对了，老头子，你刚刚说你要出征？” “不错。”李世民朗声道。 秦渊坐了起来，仔仔细细上上下下打量了下李世民，身形有些臃肿，算不上魁梧。 “你认真的？”秦渊有些怀疑。 ？？？ 老李不乐意了，他李世民喋血沙场一辈子，怎么可以被这么轻视？ 他们关陇子弟，个个弓马娴熟！ 他爹，李渊，射术更是精湛，当年百步开外两箭射中了屏风上的两只孔雀的两只眼睛，当场抱得美人归！ 此等射术，说是神射手也不为过了。 就连那昏聩的太子李建成，齐王李元吉玄武门事变时也在尉迟恭手下过了五六十招！ 秦渊居然敢如此小看于他？这怎么能行！ 李世民的脸色顿时黑了：“怎么？信不过？我给你露两手！” 说罢，捡了根马塑舞动起来。 秦渊看李世民这马塑使得虎虎生风，像模像样，当即夸奖道：“可以啊，老头子，想不到你这马塑使得像模像样，没看出来啊，真人不露相嗷！” 被秦渊一夸，李世民更得意了，心道看你还敢不敢小瞧我？玄武门事变的时候，几十个士兵都近不了我身！ 李世民笑了，心里十分畅怀，脸色和煦的如沐春风，“要不要我教你？” 秦渊抬眸，不屑的看着李世民说道：“不用，不用，我用不上。” 秦渊有霸王之力，勇不可当，哪还用得上这个？ 李世民只当是秦渊性子懒散，不愿意学。 “也好，以后有我罩着你，你出不了事！”李世民越加得意。 若是程咬金在这，说不定会提醒一下李世民，秦渊可不是个文弱书生，他比大隋第一勇士宇文成都还能打！ 李世民也不敢如此猖狂了。 秦渊洒然一笑，道“老头子有这身手，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那我也放心了。” 今晚没白来！李世民越发猖狂。 不是他吹，他李世民很能打！ 李世民还有的事情得忙，炫耀完了也该走了。 秦渊刚送他到门口。 一支十八人的队伍呼啸而至，旋即翻身下马，齐声喝道：“见过小郎君！” 叮！您充值的燕云十八骑已经到账。 李世民见这十八人身着寒衣，腰佩弯刀，脸带面罩，头蒙黑巾，只露双眼，外身还披着黑色长披风，脚踏胡人马靴，马靴配有匕首，众人背负大弓，每人负箭十八只，同时都配有清一色的圆月弯刀。 大为困惑，这些是什么人？ 秦渊一看这装束就明白了，这是先前签到赠送的燕云十八骑。 虽然这十八人都戴着面罩，但是秦渊还是认出了他们，他们都是秦家庄的庄民。 看到这队伍，李世民陡然想起问道：“孩子，要不要我请陛下，给你派支千人的卫队？” 秦渊耸耸肩说道：“不用，有这十八人就够了。” “这区区十八个人哪够？”李世民明摆着不信。 “放心，他们很强的，不信你跟他们试试？”秦渊笑笑，对李世民说道。 “不了不了，随你，反正这长安城也安全得很。”老李很不屑的说道。 堂堂大唐天子，怎么能随便动手？更何况是跟秦渊庄子里的农户？ 走了，走了！他忙的很勒。 回头让李君献带支羽林卫拱卫着秦王府就是。 秦渊绝对不能出事。 绝对不能！ 第53章 八千对三十万，拿头啊？ 翌日辰时，长安城西，高台处。 昨天长安城的匠人们星夜在此筑了个高台，天子将在这誓师出征。 一个又一个身穿薄衫，扎着发髻的青年，三五成群聚集在高台周围。 这些人一看便知道是寒门的学子。 除了学子，更有数也数不尽的百姓，密密麻麻将高台围了个水泄不通。 突厥人大军压境的消息，早就传开了，他们都是农户，不像官老爷们说跑路就跑路，是生是死，全都只能依赖天子了。 正在众人翘首以待的时候。 一队御林卫从远处跑来开路。 在他们后方。 是李世民的车架。 原本喧嚣的场面，顿时肃静。 不用人管理，就没有人再大声喧哗了。 足可见大唐天子李世民所占据的民心。 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李世民从车里走出来，一步步登上高台。 天子要来誓师出征了！ 那可是三十万的突厥大军啊！ 城里的达官贵人早就跑得没影了，只剩下他们这些学子，百姓，老弱病残。 在众人殷切的目光中，高台上的李世民拿出喇叭放在嘴边。 大家都有些愣神，天子手上这个内窄外宽的是什么东西？ 天子为什么要把这个东西放在嘴边？ “突厥人扰我大唐，马上就要到长安了。” 兀的，嘹亮的声音突然响起，传到众人的耳中。 百姓，学子齐刷刷愣住了，脸露惊异。 大唐天子远在几十米开外的高台上，他的声音，是怎么传到他们的耳中，竟如此的清晰嘹亮。 “朕，大唐天子，决意与长安共存亡！”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突厥人若想进长安，就让他们从我李世民的尸体上踏过去！” 一个个字眼迅速钻进了学子的脑海中，他们的身子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胸脯也是不断起伏，脸色瞬间变得涨红。 百姓们的眼中泪水不断打转，等李世民说完“从他的尸体上踏过去”时。 泪水顿时控制不住顺着脸颊淌了下来。 天子居然想和他们共存亡。 天子居然要用命来捍卫他们，这怎么能不让人感动？ 兀的一人“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紧接着越来越多的百姓跟着他跪倒在地上。 “民女殷温娇，家父郧国公殷开山，愿誓死追随陛下，抵御突厥！” 婉转清脆，宛若娟娟细泉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殷温娇？！ 这不是 所有人的脸上不约而同的滑过羞愧之色。 他们，堂堂七尺男儿，国难当头，岂能不如一娇弱的女子？ 当即有人喊道： “学生马周，愿誓死追随陛下！” “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脑袋掉了不过碗大的疤，十八年后，俺又是一条好汉！俺也要参军！” “俺也一样！” “俺也一样！” “学生张志誓死追随陛下！” “学生刘贺誓死追随陛下！” “……” 无数的声音汇聚，此时此刻所有人众志成城。 天子都不怕死，他们怕什么？ 横竖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一声声呐喊汇聚在一起，李世民早已热泪盈眶。 有此民心在，何愁突厥不灭！ 杜如晦，房玄龄等人此时亦在观礼，看着这沸腾的民意，如此的民心，长安不可能丢了！ 长孙无忌也有些后悔，昨日在朝堂上如此失仪制止李世民出征，却忘了他们这一路走来的艰辛！ 相信李世民，他一定能创造奇迹！ 李世民由衷而发大喊道：“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此言一出。 ！！！ 唰！ 静止！ 定格！ 僵硬，愣住！ 凝固！ 空气凝固了。 全场的学子都呆住了。 紧接着狂喜，这不是他们读书人应该做的吗？这不是他们读书人寒窗苦读的理想吗？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一声声呼喊络绎不绝。 在场的百姓虽是不明白这话的意思，但看着那些读书人，激动欢呼的景象，不自觉得也跟着大喊起来。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呼喊声经久不息。 李世民又说道：“殷温娇忠良之后，一介女流，仍不忘报国，封清河郡主，望天下共勉！” 卧槽！ 猫在一旁的秦渊惊了。 尼玛说句话就郡主了。 自己立下了多少多少功劳，居然只是个小小的县男，天子还送了自己一处勉强凑合齐的宅子。 他上哪里说理去？？？ 秦渊早就来了，天子出征，这么热闹的事情怎么能拒绝呢？ 先前天子在高台上的时候，某一瞬间秦渊觉着怎么这天子的身形有点像自家便宜老爹？ 不过离着太远，又拿着喇叭，实在看不清面容。 一提起这喇叭更气人，自己的发明，又给那糟老头子拿去献宝了！ 想来肯定是自己多想了。 便宜老爹如果是天子，那他三天两头在老爹面前损天子，哪还有命在啊？ 堂堂天子，不要脸吗？没有脾气吗？ 泥人还有火气，兔子急了还会咬人，狗急了还会跳墙呢！ 更何况天子？ 所以，显然是他想多了。 李世民如果知道秦渊来了，怕不是要被吓死！ 他哪敢让秦渊来？ 身份暴露了可咋整啊！ 李世民的封赏让殷温娇大为感动，“嘭！”的一声她的额头重重叩在地上，呼道：“谢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紧接着在场的众人也都山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学子们的神色有些复杂。 为什么这第一个发声的就不能是自己呢？ 这样不就封官授爵，平步青云了吗？ 羡慕，嫉妒，恨呐！ 这幅景象老李很满意，他再次开口说道：“朕决意领兵八千出城抵御突厥！各位父老乡亲还请在长安城中捎带，静候朕的佳音！” 什么？？？ 天子就带八千人出战？ 突厥足足有三十万人啊！ 八千对三十万，这不是赴死吗？ 一名学子“嘭！嘭!嘭!”重重叩了三个响头，高喊：“天子守国内，君王死社稷！” 他的泪水根本无法控制，顺着脸颊一路冲到地上。 紧接着一个又一个，越来越多人像他一样，叩头高呼：“天子守国内，君王死社稷！”送李世民出征。 李世民很满意，秦渊的文稿果然不同凡响！ 如此民心，老李很是得意。 也不知魏征在否，李建成可能做到？ 自己的老爹，李渊可能做到？ 李世民的一席话，简直吓傻了在场的众人。 八千对三十万。 这怎么可能的啊？ 没有一个人信，天子能活着回来。 静候佳音？ 崔州冷笑一声，李二老夫对你刮目相看了，你真是好胆！ 八千人竟敢同三十万人野战？ 可还记得当年雁门，骁果卫的下场不成？ 李二，就冲你这份胆略，老夫会回来给你收尸的！ 八千人和三十万人野战，你怎么敢的呀？ 第54章 唐僧之母殷温娇 看完热闹的秦渊正准备回家宅着。 却见一名戎装少女策马疾驰。 咦，这不是那清河郡主吗？ 叫什么来着。 殷……殷温娇？ 等等，殷温娇！ 这不是传说中的唐僧之母吗？！ 听说殷温娇，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 先前离得太远，根本见不到样貌，只觉得她的声音婉转动听。 如今可得好好欣赏下，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绝代美女是何模样！ 可惜两条腿怎么也撵不上四条腿，秦渊追了两条街只好作罢。 这跑得这么急，是要去哪。 那个方向是西门。 不会吧！ 她想去打突厥人？ 就她一个？ 瞧她那身形也不像是武艺多精湛的样子，这不是去送死？ 秦渊连忙赶回秦府，召集燕云十八骑寻她去。 她没去渭水河畔？ 秦渊一行十九骑停在了一条分岔路口。 燕云十八骑个个都是追踪的好手，各种证据分析都显示殷温娇去了另一个地方，而没有朝着渭水而去。 怪了。 那她是去哪儿了？ “呔！兀那强盗还不退开！” 嗯？这声音有些耳熟。 秦渊循声望去，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不是殷温娇是谁？ “光天化日之下，堂堂大唐国都，竟然有强盗拦境，尔等眼里还有王法吗？” 强盗？ 哪呢？ 秦渊有些懵逼，左看看，右看看。 没有啊。 这官道上除了秦渊十九个人，就是对面的殷温娇，没别人了啊。 “呔！尔等还不把路让开！”殷温娇见秦渊等人没有反应，又一声娇斥。 这回秦渊转过弯来了，这是把他们当强盗了…… 他们像强盗嘛？ 秦渊看了看他自己。 他身穿一袭白色儒袍，仪表堂堂，风度翩翩，慈眉善目。 大写的温文尔雅。 这跟强盗两个字根本不沾边好吧！ 所以强盗是谁呢？ 反正不是他。 殷温娇看着秦渊几人毫无动作，当即心一横，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策马刺来。 嗯？？？ 这丫头发什么疯，秦渊傻眼了。 怎么就拿着匕首刺来了？ 而且这架势浑身都是破绽，殷温娇也算是将门出身吧？ 怎么感觉看起来像基本不会什么武功的人呢？ 秦渊还在思考，闪着寒光的匕首已然近在眼前。 他的双目仍有些失神，显然还在思考中。 匕首已然咫尺之间，殷温娇有些慌了，这个人怎么在发呆躲都不躲？ 这跟她想得不一样啊…… 匕首已在咫尺之间，秦渊的拿住殷温娇的手腕，再轻轻一捏。 咣当一声，匕首已经掉到了地上。 殷温娇吃痛呵斥道：“贼人，你放开我，快松手！” 贼人…… 秦渊很无语，他就这么像坏人吗？？？ 忽然秦渊的余光扫到了身旁的燕云十八骑。 他们身穿黑衣，头上戴着黑色的头巾，脸上还蒙着面罩…… 他好像懂了点什么。 这是被队友坑了吗？ 秦渊看着面前的殷温娇。 乌云秀发，脸衬朝霞，唇含碎玉，眉眼如春山般浅淡。 眸光流转间，天地万物都黯然失色。 说是风华绝代也不为过。 秦渊两世为人也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妹子。 不由得玩心大起。 目光贪婪地在殷温娇的身上，脸上四处摸索，淡定的说道：“你喊啊，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殷温娇慌了急道：“无耻贼人！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她想用殷家的声名震慑这些强盗。 “我知道，你叫殷温娇，是大唐的清河郡主。”秦渊轻描淡写的就将她的身份说了出来。 “那你还不松手！”殷温娇更慌了。 “那又如何？”秦渊毫不在意。 殷温娇害怕极了，颤声道：“你知不知道，大唐天子亲领的大军就在……” 话未说完。 踢踏踢踏。 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 倏地，燕云十八骑中的一人，张弓搭箭。 嗖！嗖！嗖！ 瞬息间，三箭射出，只余下阵阵惨叫。 “小郎君，是突厥人的游骑！” 突厥人的游骑？ 来得好快！ 李世民两三个时辰前才刚领军而出，此时恐怕连营寨都还没建。 区区八千人跟突厥三十万大军野战也未免太危险了。 他有些担心自己的便宜老爹了。 借着这会功夫，殷温娇打量着眼前少年 面容白皙如雪，皮肤细腻到让身为女子的自己都有些嫉妒。 剑眉星目，丰神俊朗，眉宇间一股正气徘徊不散。 一袭白袍，身形挺拔匀称。 好个浊世佳公子，当真是风度翩翩。 如此的人，怎么居然会是强盗呢？！ 果然颜值即正义。 就在秦渊思虑间，又一队突厥游骑疾驰而来。 嗖！嗖！嗖！ 又是三箭，一队十人的突厥游骑再度被团灭。 这可惊呆了殷温娇。 三箭射杀十个人？ 这“小郎君”身边的人也太凶悍了吧！ 恐怖如斯！ 殷温娇踌躇半晌娇喝道：“你们有如此高强的武艺，何不上阵杀敌，建功立业，保家卫国！” 说着说着殷温娇的语气越发激昂。 身在将门又怎么会不渴望上阵杀敌，建功立业呢？ 可惜她只是一介女子，学得是相夫教子，而非武艺。 突厥人的游骑越来越多。 秦渊松开手，面无表情的说道：“现在兵荒马乱的，你赶紧回长安去。” “我不！”殷温娇当场拒绝。 “为什么？”秦渊很疑惑。 “突厥人犯我边境，天子以身作则领军出征，凡我大唐子民都应奋勇抗击，保家卫国!” 秦渊：…… 话虽然这么说，但你自己有多菜心里没有数吗?就你这身手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保家卫国是男人的事情，女孩子家家的赶紧回去，别添乱。” “小贼，没想到你都知道保家卫国！”殷温娇感觉有些不可思议，眼前的秦渊好似高大，阳光，帅气了几分。 “我不是贼。”秦渊反驳道。 “你不是贼，你们为什么穿黑衣服还蒙着脸，不是明摆着见不得人？”殷温娇朱唇一抿，嘴角微扬。 真当她瞎啊？这么明显她还能不知道不成。 秦渊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当即明白过来，这的确没法解释，只得问道，“你知道燕云十八骑吗？” 殷温娇瞟了他一眼，回道：“你想说你们是燕云十八骑不成？” 呵呵。 真当她傻啊。 她小时候听父亲提起过燕云十八骑，是保卫边关的汉子，但是早在十几年前就解散消失了。 更何况，面前这人年纪也就同自己相仿，燕云十八骑？ 怎么可能呢！ 秦渊点点头。 殷温娇咬唇，瞪了他一眼：“你别以为我落在你们手里了，就可以随意骗我！” 殷温娇板着脸：“谁不知道燕云十八骑十几年前就消失了？” “所以，你们绝对不会是燕云十八骑！” 第55章 瓜分大唐 秦渊摇头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突厥人的游骑越来越多，事情紧急，不容细说，你先回长安，我们去渭水河畔看看。” 殷温娇还是有些不信，疑问道：“你们真的不是贼人？” “不是。”秦渊面无表情。 “那你还说，还说叫破……”殷温娇一怔，“唰”地俏脸飞红，嗔道：“那你还说那等话！” “你赶紧回长安去。”秦渊没有回答。 “不回！”她睁着水汪汪的杏眸，很是坚定。 秦渊一时无语，这个死丫头怎么这么犟？ 殷温娇嚅嗫道：“我……我出身将门，识得……识得排兵布阵，一定能帮上忙！” 这话一定就毫无底气。 秦渊实在拗不过她，心想这丫头这么莽撞，估计也不会乖乖回长安去的，还是自己带上她安全些。 秦渊犹豫了片刻，才开口说道：“那你跟我们一起走吧。” “真哒？”殷温娇高兴地快要跳了起来：“小贼，你放心，我一定不会给你们添麻烦。” 我特么不是小贼！ …… 李世民的带着六千天策军刚在渭水河畔扎完寨。 远处就传来了一声爆喝： “呔！李世民小儿！老子是薛延陀的夷男可汗，爷爷今天带了十万人马，你还不束手就擒！” 发出爆喝的人绝对是个大嗓门。 远远的传过来。 落到了营寨内的每一个天策军士兵的耳中。 天策军的士卒们一个个刷地抽出腰刀。怒气腾腾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是薛延陀人？” “居然敢侮辱陛下，俺一定砍了他！” “杀了他，报答陛下厚恩！” “……” 而李世民也是急忙登上哨塔，很快就看见了远处急速弛来的薛延陀骑兵。 顿时大惊失色。 突厥人来得好快。 先前听了军师徐茂公的意见，自己带着六千天策军安营扎寨固守。 秦琼和程咬金各带一千玄甲铁骑游曳在外，击其破绽，以此来争取时间，拖延突厥人的脚步。 徐茂公也连忙上了哨塔，两人看着突厥人的军势。 这是实打实的八万人马啊！ …… 另一边。 薛延陀部落的夷男可汗已经带兵将李世民的营寨团团围住。 瞧这营寨的规模，人数最多六千人。 就算是大唐最为精锐的天策军又如何？ 顿时一阵哈哈大笑： “果然没错！” “那从长安来的汉人果然没骗俺。” “整个长安兵力空虚，根本没什么人马了，满打满算也就三万人。” “这李世民小儿当真是愚蠢之极，放着长安城不守，跑到这渭水安营扎寨，着实可笑！” “先前俺还担心攻不下长安城，死伤太多。” “哼哼，等俺杀了你这大唐皇帝，借此名声统一铁勒诸部，俺就是这整个草原的可汗……” 夷男异常兴奋。 此次突厥联合草原各部，总共集结了五十万人马。 一开始夷男还担心李世民龟缩在长安城里不出来，担心死伤太多让突厥人捡了便宜。 原来计划是出工不出力，远远围着长安便好。 谁能想到，这李世民竟然敢带着区区几千人出城野战？ 一瞬间。 夷男觉得自己简直就像是汉族传说中的真龙天子一样。 受到上天的眷顾。 试问？ 自己都飞龙骑脸了，怎么还可能输？ 这么想着。 夷男下令薛延陀的儿郎们修整片刻。 这种等死的滋味不好受吧？ 他要先让这营寨里的汉人感受一下绝望的滋味。 …… 一天前，泾州。 尉迟恭带领的十万人马跟突厥人撞了个满怀。 瞧那盛大的军势，望不到头的边际。 这特娘哪是三十万人？ 少说也得有五十万人！ 该死的情报。 狭路相逢勇者胜。 尉迟恭大喝道：“突厥小儿！爷爷尉迟敬德在此，还不速速退去。” 尉迟恭的嗓门也不一般。 远远传了数千米。 其中。 领头的赫然是东突厥的颉利可汗！ 在他左侧。 是小可汗突利。 在他右侧。 是薛延陀部的夷男可汗。 这三人分别代表东突厥的三大顶级部落势力。 平日里，他们都是各自分散。 各自只是统帅自己的部落。 唯独这次。 他们从内线的口中得到了玄武门之变的消息，知道了李世民杀兄夺位的消息，内部不稳，政治动荡，这才突然联合起来，准备捞取好处。 而现在远在中军三位可汗顿时有些诧异。 莫非李世民小儿早有防备？ 此次他们纠集了五十万兵马，可谓倾巢而出，星夜兼程，遇到城寨全都只留下一部兵马绕过去，不敢有丝毫耽搁。 这紧赶慢赶，就是想打个措手不及。 可如今，这尉迟恭怎会横在泾州？ 正在三人疑惑间，一个文士打扮得人赶了过来。 夷男见到他，痛骂道：“裴大人！你不是说只要速度够快，长安必定不会有防备，你竟有胆量骗爷爷不成！” 说罢，从腰间抽出腰刀，架在裴大人的脖子上。 裴大人神色大变说道：“此定是李世民的疑兵之计！” “整个长安最多也就十万兵马，如今都拉到泾州，长安必定空虚。” 裴大人的话有些道理，夷男可汗把刀收了回去。 裴大人劝道：“如今正是一举夺下长安，擒拿李世民的大好机会啊！” 三人面面相觑，各有算计。 裴大人见三人有些迟疑又说道：“长安是大唐的国都，只要攻破长安，足以取得十年的粮食和百万奴隶！” 这一路已经得到了不少的粮食和奴隶，足以渡过这个冬天了。 他们已经尝到了甜头。 一个个都面露贪婪。 “前面就是长安了，只要冲过去，我们就可以入主中原！”颉利可汗向着身边的两位可汗蛊惑道。 颉利担心李唐早有准备，不敢出兵想让其他两个部落先去试探一番。 突利可汗抢白道：“俺带着俺们的十五万儿郎在此拦住尉迟恭，请二位可汗尽快围攻长安。” 颉利是大可汗，突利抢走了阻拦尉迟恭的任务。 三个部落联合出兵，显然不可能出工不出力。 那作为先锋开路的任务，便只能由他去了。 夷男无奈只好说道：“俺愿意带着俺们薛延陀部的八万儿郎为先锋，直取长安！” 颉利大笑道：“好！等拿下长安，咱们三个部落一齐瓜分了大唐！” 整整五十万的突厥大军，就此兵分三路。 夷男带着八万人马绕路直取长安。 突利则负责拖延尉迟恭。 而大可汗颉利则紧随夷男其后，支援于他。 第56章 秦渊丢了 “哈哈啊哈哈！” 崔州仰头大笑。 崔宾之极为困惑，疑问道：“父亲何故发笑？” “为父笑这李唐的基业将入吾手！” 崔州颔首道：“刚得到消息，突厥此次足有五十万人犯境。” “什么？五十万人？！”崔宾之大惊失色，连声问道：“突厥人哪来这么多人马？整个大唐也就五十余万的军队！” 旋即崔宾之大喜过望说道：“如此领军出征的李二小儿，岂非必死无疑？” “不错。”崔州点头：“突厥铁骑军势过盛，三十万人对八千，已然胜券在握，如今突厥足有五十万人，李世民必死无疑！” 崔宾之连忙捧道：“父亲远见！孩儿拜服！如今长安必亡于战火，而我崔氏虽有损失，却多亏了那房遗爱啊！” 崔州得笑容也越来越盛。 那李世民居然还想借机收回长安的土地和房产。 当真是不知死活！ 八千对五十万？ 这莫不是天大的笑话？ 他崔氏赚得盆满钵满，这恐怕是崔氏将起的预兆…… 一时间，以五姓七望为首的世家豪族，接二连三在迁徙的途中收到了消息。 突厥居然足足有五十万人？ 这还用打？ 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李世民和他的八千人马。 纷纷庆幸自家断尾求生的举措有多英明。 …… 长安，平康坊。 这里原来是全长安最繁华的地带，王侯、将相、商贾、胡人、昆仑奴日日夜夜汇聚在此，歌舞升平，流连忘返。 如今突厥人大军压境。 往日热闹的平康坊一片萧条死寂。 只余下一些不愿离去的百姓在此为出征的陛下祈福。 在这一片寂静中。 一个小厮拿着一叠文卷，蹬蹬蹬跑进大厅，人还没到，声音已经穿进来了： “有了有了，有陛下的消息了！” “天大的坏消息啊！”小厮哭丧着脸。 话落。 偌大的平康坊。 几乎是瞬间，喧嚣了起来。 “快说快说，到底是什么坏消息？” “陛下到底怎么了？” “陛下南征北战，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到底是什么消息！” “……” 在众人急切的催促下。 愁眉不展的小厮当即大声说道： “此次突厥五十万大军犯我大唐……” 这话一出，当即炸锅了。 “什么？！五十万！前几天还不是说三十万吗！” 一位虎背熊腰的壮汉立即揪住小厮的衣领，吼道。 “尉迟恭，尉迟恭呢！尉迟恭不还有十万大军。”又一位壮汉挤了过来。 一时间，小厮身旁围满了人。 “快说快说，陛下怎么了！” “诸位快放开他，快放开他，简直急死人了……” 小厮这才再次大声说道： “尉迟恭简直愧对陛下，他竟擅自出战，导致留下一条缝隙。” “唉！突厥人居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通过这条缝隙突破了泾州。” “而尉迟恭又被突厥的小可汗突利拦住，寸步难行。” “陛下身旁才区区八千人，如何能敌。” 小厮一下子瘫在了地上高喊道：“天要亡我大唐啊……” 惊呼声不断从四面八方传来。 所有的人都面露悲色： “八千人如何能和三十万人打仗？” “尉迟恭真特娘的是个废物！” “陛下勤政爱民，好不容易一统大唐……” “……” 也不知谁兀的高喊一声： “俺的命是陛下救的，俺要去救陛下！” 原本消沉，绝望的人群再次焕发出耀眼的光彩。 “俺也去，俺也去！” “俺要去参军，去救陛下！” “长安城里有百万的百姓，只要把陛下救回来，怕他娘个突厥杂种！” “去救陛下，去救陛下！” 整个平康坊再次活泛起来，声浪逐渐统一。 义愤填膺的人群一路喊着：“参军报国，拯救陛下”的口号，蜂拥挤向皇宫。 原本寂寥无声，萧条惨淡的长安城，赫然间灯火通明。 皇宫，政事堂。 房玄龄和杜如晦奉命留守长安，此时也是一筹莫展。 明明是三十万人的突厥，怎么突然就成了五十万人？ 皇帝如此高傲自负，只带了八千人，这如何拦得住，不是送死不成？ 登时，长孙无忌一脚踹开了政事堂的大门，破口大骂道：“房玄龄，杜如晦，你们两个老匹夫，天子若是有什么闪失，老夫要带着你们去九泉下谢罪！” 房杜二人很是恼怒，可此时也是无可奈何。 长孙无忌固然说话难听，但他也是着急天子的安危，即便是魏征在此，也只能忍气吞声。 杜如晦忙赔笑道：“长孙大人莫急，莫急！” 长孙无忌忙问道：“值此危难关头，二位可有定策？突厥可有五十万大军啊！” 房玄龄苦着脸说道：“为今之计只能寄希望于代国公了。” “代国公李靖？”长孙无忌并不知道李世民的筹划，开口问道。 “几日前，陛下已经密令代国公，尽起灵州大军直奔幽州和并州而去，断其归路。”杜如晦解释道。 长孙无忌皱着眉头怒道：“突厥足有五十万人马，这远水如何解的了近渴！” “李君羡呢？李君羡的手上不还有三万羽林卫！还不让他领军出城，务必将陛下接回长安！” “这……”房玄龄和杜如晦相视一眼，也是苦笑不已。 长孙无忌有些明白过来问道：“可是陛下不让出征？” 房玄龄应道：“正是！这三万羽林卫，一万守卫秦王府，两万拱卫皇宫内眷，我们二人实在是调动不得啊……” 长孙无忌大喝道：“即便有天子禁令又如何，如今局势瞬息万变，圣天子的安危重于泰山，你等还不下令李君献领军而出，接应天子，更待何时？” 杜如晦拱手叹道：“此事，我二人实在是做不了主啊……” 长孙无忌勃然大怒：“如今天子危在旦夕，你等二人高居宰辅之位，如此刻板，简直误国误民！” 他还觉得不痛快骂道：“匹夫，老夫羞于你等为伍！” 房杜二人没办法，只得任由长孙无忌破口大骂，毕竟长孙无忌也是当朝国舅啊。 恰在此时，魏征带着李君献一路小跑闯进了政务堂。 魏征高喊道：“房相，杜相大事不好！” 咦？ 房玄龄和杜如晦很是惊奇，一向注重臣子之仪，天子之仪的魏征，今日怎么会如此失态！ 长孙无忌看见魏征，忙来了精神问道：“魏大夫可是收到了陛下的消息？” 魏征看也不看他一眼，应付道：“陛下的事情容后再说……” 话没说完，长孙无忌暴跳如雷：“如今大唐还有什么事比陛下的安危更重要，魏征没想到你竟是如此之人，老夫恨不得当年一剑杀了你！” 魏征理都不理长孙无忌，对着房玄龄和杜如晦说道：“房相，杜相不好了！” 房玄龄和杜如晦二人疑道：“什么事？” 什么事，居然比此时皇帝的安危更重要，他们二人也很困惑。 李君献没有精神耷拉着脑袋，苦声道：“小……小郎君丢啦……” 第57章 老夫也想见见秦县男 李君献话一说完，整个人一下子软在了地上。 皇帝出征前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保护好秦渊的安全，要是秦渊少了半根汗毛，让他李君献提头来见。 李君献怎么也没想到，这才不到半天功夫，秦渊就不见了。 这可如何是好？ 真的是急死他了…… 什么！！！ 李君献的话音刚落，先前愁眉不展的房玄龄和杜如晦顿时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杜如晦大怒道：“李君献，你堂堂左武卫大将军，竟连个人都看不住，该当何罪！” 房玄龄更是一声令下：“李君献，这个蠢材，还不快带着你的羽林卫去找小郎君！” 长孙无忌看见这景象胡子直接气歪了。 好你个房玄龄，好你个杜如晦。 枉你二人是大唐的宰相了。 天子以区区八千兵马面对突厥五十万人，生死未卜，危在旦夕，都没见你们两个人如此失态。 端的是不为人子！ 逆臣！ 天子孤军在外，你们调不动兵马。 如今一个名不见经传，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小郎君，就能调动羽林卫满京找人了？ “魏征，房玄龄，杜如晦，你们三个佞臣，我，长孙无忌瞎了眼同你们共事数十载！” 长孙无忌的怒火已经压不住了。 他甚至觉得，房玄龄和杜如晦这几人是想谋反了！ 房玄龄挨了这一痛骂，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只得把气撒在李君献身上吼道：“李君献你还不快去找！” “小郎君若是有半点差池，提头来见！” 长孙无忌大吼道：“找个屁，李君献还不带上你的人，去渭水河畔接应陛下！” 魏征此时亦喝道：“长孙无忌，你可莫别误国事！”泥人还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是魏征。 “到底是老夫误国，还是你等奸臣误国！”长孙无忌夷然不惧。 杜如晦也怒道：“长孙大人，你可知小郎君是何许人？” “何人？还比的了当朝天子不成！”长孙无忌吹胡子瞪眼说道。 杜如晦叹了口气：“秦县男！” “秦……秦县男？”长孙无忌脸色有些变化：“可是那献上神物土豆、可解万民饥荒的万年县男？” 房玄龄点点头：“不错，正是秦县男。” “那又如何？”长孙无忌冷哼道：“秦县男纵有滔天大功，又如何能与当朝天子的安危相比？” “小郎君之功，那会这点啊！”杜如晦感慨道。 长孙无忌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城里哪家秦家盐铺，也是他开的？” 杜如晦点点头。 长孙无忌有了些动摇。 魏征再次加码道：“那三镜四立的宗师之语也出自小郎君。” 什么？？？！！ 长孙无忌惊了：“当真？” 在场的众人都点了点头。 兀的，长孙无忌转过身去，踹了李君献一脚，大喝道：“你这厮！还不给老夫去找秦县男！” 平白无故挨了一脚，李君献委屈的很。 你长孙无忌变脸怎么这么快？ 前一秒还让我带兵出城接应陛下，怎么突然就让我去找秦县男了。 一脸郁闷的李君献快步奔出宫城。 长孙无忌觉着面上有些无光，疑问道：“这秦县男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怎么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县男？” 这秦渊立了如此之多的滔天大功，自己身为国舅，吏部尚书竟是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这些匹夫都不是好人。 好端端的秦县男，竟然叫他小郎君。 莫不是在给老夫挖坑！ 房玄龄等人倒不是故意坑长孙无忌，纯粹是秦府去多了，改不了口了。 秦渊若是出事，他长孙无忌就是千古的罪人！ 先前怒斥众人的场面，早给他抛去脑后了。 至于李世民？ 李世民带兵打仗多年，身旁除却八千精锐，更有秦琼程咬金，徐茂公等人在侧。 一时半会也不会出什么事。 反倒是秦渊之事，十万火急啊…… 魏征一脸崇拜之色：“秦县男淡薄名利，一心社稷，实在是我辈的楷模啊。” 房玄龄颔首赞赏道：“跟在小郎君身旁，颇有进益。” 听着三人的吹捧声，长孙无忌那叫个羡慕呀。 不行不行，下回自己也得微服私访，去拜访拜访小郎君才行！ 这帮人自己占了好处，也不想着点他，实在是枉费他们几十年的交情！ 秦渊此时已经快要接近薛延陀部的包围圈了，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失踪，让政事堂里的几位急成了什么样…… 不久，一头是汗的李君献跑了进来。 长孙无忌当即迎了上去问道：“怎么样？有消息了吗？” 李君献嗫嚅道：“小郎君怕是去了渭水……” “什么？！”长孙无忌急了。 他这孤家寡人去那不是送死不成？？？ 渭水如今可有着数十万的突厥军队！ 魏征急道：“李君献，你这话可有凭据？” 李君献擦了擦汗说道：“下午时候小郎君带着府里的十八个卫士走了。” “负责守卫秦王府的羽林卫，一路都跟着，但在城门口就给甩开了，他们搜寻了良久，判断小郎君是往渭水去了……” 杜如晦寒声道：“此事来日再同你算账！你赶紧召集所有羽林卫出宫，去渭水河畔救小郎君和陛下！” 李君献本想喝口水在走，谁想政事堂里的四个大佬眼睛直勾勾盯着他，吓得他一溜烟跑了。 魏征有些忧虑，叹了口气说道：“整个长安城就剩李君献的三万羽林卫了，如今全都出城……” 房玄龄也感慨道：“国事为重，顾不了这么多了！先救回小郎君和陛下要紧。” 几人都有些丧气，他们起兵十余年，何曾如今日这般窘迫过？ 这时，宫外传来阵阵呼喊声！ “参军报国，拯救陛下！” “参军报国，拯救陛下！” “……” 政事堂里的几人很是不解。 四人细细地听卫士汇报完后。 房玄龄眼前一亮，满脸惊喜：“民心可用啊！” 旋即杜如晦也反应过来，急声道：“快，出宫！” 长孙无忌，魏征，杜如晦，房玄龄四人当即奔出宫去，迎接这万民的队伍。 第58章 燕云十八骑恐怖如斯 渭水河畔。 薛延陀部的八万大军已经将李世民的营寨团团围住。 夷男可汗并不着急攻城，最优秀的猎手，总是在猎物精疲力尽的时候才出手。 如今李世民已经被自己团团围住。 八万对八千，飞龙骑脸这能输？ 夷男根本不知道输字怎么写！ 薛延陀部甚至连放哨的人都没有，就地埋锅做饭。 根本不把李世民和营寨里的六千天策军放在眼里。 李世民站在城头上，看到薛延陀部如此懈怠，大为恼火。 “徐王兄，朕欲出城，挫敌锐气，你意下如何？” 李世民向身边的徐茂公问道。 徐茂公自归顺李唐以来，一直是老李的心腹铁杆，老李能够纵横沙场，百战百胜，多亏了他在背后出谋划策啊！ 所以私下里，李世民都称呼他为徐王兄，以示敬重。 徐茂公仔细地瞧了瞧突厥人地阵势说道：“此事万万不可陛下！” “哦？”李世民很不解，明明突厥人如此松懈，破绽百出，为什么不能趁乱打他一打呢？ “陛下且看，那夷男看似是个大老粗，实则粗中有细，突厥军看似破陋百出，实则是想引诱我等出寨啊。” 徐茂公用手指虚指了几处，解释道。 李世民点点头：“徐王兄，所言甚是，朕差点着了他的道了，夷男这厮定是想引朕出去。” 徐茂公笑道：“可惜那夷男聪明反被聪明误啊，他不知道，我们的目的是给卫国公争取时间。” 李世民颔首道：“他不攻城，反倒我们的正中下怀。” 君臣二人相视一眼，大笑起来。 夷男没想到这李世民竟是这样一只怂蛋，缩头乌龟，饶是自己如何破口大骂，也不出城来。 只得无奈地回去，歇歇，喝些酒润润嗓子。 “报！”一名亲卫骑着快马赶了过来。 “启禀可汗，有二十名唐军在攻击我军后方！” “多少？”夷男抠了抠耳朵，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区区二十个人，杀了就得了，还用来报告? “二十人。”亲卫又说了一遍。 “二十人？！”夷男眼睛瞪得老大，气得破口大骂道：“废物东西，区区二十个人杀了就得了，还用来跟本可汗汇报?” 亲卫翻身下马跪在地上颤声道：“可汗，那二十个人实在勇武，已经杀了我们八百个兄弟了。” 什么?! 八百人！区区二十人，居然杀了他八百个儿郎？ 夷男一脚踢翻了传令得亲卫怒道：“还不快让处罗带着儿郎，给爷爷灭了他们！” 处罗可是薛延陀部得第一猛将，整个铁勒诸部无人能比，威慑草原。 娘的，夷男的心在滴血。 八百个儿郎，就这样死了。 秦渊等人来到渭水河畔时，薛延陀部已经将李世民团团围住了。 区区二十个人想正面杀进去，显然是不现实的。 所以秦渊只能在后方游荡，看看能不能找到机会把薛延陀部的粮草烧了。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 把粮草烧了，没饭吃，薛延陀这八万人也就只能撒丫子跑路了。 不想夷男如此谨慎，离后营还很远，秦渊这二十人就暴露了。 一支百人队从后营鱼贯而出，直奔秦渊等人而来。 暴露就暴露吧。 根本不叫事啊。 秦渊身负西楚霸王之力，力能扛鼎，更有着黄忠百步穿扬的箭术，身边还跟这个时代最恐怖的军队燕云十八骑。 薛延陀部区区八万人，还能奈何得了他不成？ 毫不夸张地说。 薛延陀的军营，秦渊想来就来，想走便走。 区区一支百人队，根本都不用秦渊出手。 燕云十八骑一字排开，张弓搭箭。 嗖！嗖！嗖！ 一人三箭。 远在三百米外的那支薛延陀骑兵再无活口。 殷温娇在秦渊的身旁看得是目瞪口呆。 这可是足足三百米啊! 这可是一支完整的百人队啊！ 瞬息间，就被十八个人团灭了。 难道他们真的时燕云十八骑不成? 殷温娇还是不愿意相信。 可世间除了燕云十八骑，哪支部队能有如此高超的射术？ 还有哪支部队能有如此完美的配合？ 恐怕只有燕云十八骑。 殷温娇看着面容冷峻的秦渊，一双瞇起的杏眼中眸光盈盈。 他的身边有燕云十八骑相护。 他孤身面对薛延陀的大军也夷然不惧。 他到底是什么人呢？ 瞧他马上放着一杆独特的枪，想必也有着一身非凡的武艺吧？ 另一边，薛延陀后营的守将波罗原本正在喝酒吃饭。 结果手下来报，后营出现了二十个汉人，颇为勇力。 特乃乃的，这几个汉人真不长眼，居然敢打扰爷爷吃饭。 波罗当机立断派了一支百人队出去。 他刚拿起酒杯正准备喝酒。 传令兵又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喊道：“将军大事不好啦！” 砰！ 波罗气得将酒杯狠狠砸在桌上：“何事！” “那伙汉人实在凶狠，百人队全……全军覆没了……”传令兵颤声道。 “什么？！”波罗一巴掌用力砸在桌上。 这可是足足一百个薛延陀的儿郎啊，这才多久？ 就全军覆没了？？？ 波罗勃然大怒：“这几个该死的汉人！” “派支千人队出去，给俺把那几个汉人得首级带回来下酒！” “哼哼。”波罗哼笑道。 这二十人再能打，还能打穿千人队不成？ 他要用这二十个人的人头祭奠死去的薛延陀儿郎！ 哪冒出来得汉人，竟敢搅和爷爷得晚饭。 越想越气，波罗决定亲自带着亲卫冲上去。 他刚骑马跑出营寨。 十八个穿黑衣脸上套着面具的人，宛若一朵小浪花，被自己派出的一千骑兵吞没。 一瞬间。 夷男在心中大骂自己来迟一步，恐怕只能给这些汉人收尸了。 他用脚用力夹了夹马腹，催促战马跑得再快些，说不定还能捡到漏。 然而。 他刚跑了不到五十步。 惊讶地发现…… 妈耶！ 那十八个黑衣骑兵，居然杀穿了出来！ 黑色的寒衣上一点血迹也没沾上。 波罗赶紧看向远处，游荡着大量地战马，战马上去大多没有人。 下面尸骨累累。 大多穿着薛延陀的骑兵服饰。 妈耶！ 这还打个锤子。 一波冲锋少说给杀了五百人，这还得了？ 他就没见过这么猛的人！ 他的哥哥薛延陀的第一勇士处罗也做不到。 自己那三脚猫功夫，上去送呢？ 一对上，看着燕云十八骑冷然的目光。 波罗吓出了一身的冷汗，他立马勒住马头，扭头跑回营寨。 波罗翻身下马，立即踹了传令兵一脚，骂道： “混账东西，还不快去通知可汗？” 这还不算完，他根本不理营外人的死活，下令紧闭寨门，这才稍稍有些安心…… 第59章 那人好像是小郎君！ 坦白讲，殷温娇看见足足一千骑兵冲锋的时候，已经被吓蒙了。 从来没人告诉过她，骑兵冲锋时候会有如此声势。 咚咚咚的马蹄声直破云霄，整个大地都在颤动。 秀美艳丽动人的小脸上，霎时间一片惨白。 说到底，殷温娇虽然出身将门，但到底只是一个偷跑出来的姑娘，哪见过战场的恐怖？ 可秦渊仍立在那。 秦渊和他胯下的战马，如同一根钉子一样，牢牢钉在原地。 他都不担心，不害怕嘛？ 秦渊的冷静给了殷温娇极大的勇气。 不知不觉间，殷温娇向秦渊身旁凑近了些。 殷温娇藏在秦渊身后，眼睁睁看着燕云十八骑撞上了延绵不断的巨浪。 几息过后。 燕云十八骑穿过了涛涛不绝的巨浪，勒马伫立。 他们面无表情，彷佛一群沉默的雕像。寂静中，透出肃杀和死亡的气息。 整整一支一千人满编的薛延陀的骑兵，只剩下不足四百人…… “恶魔！他们是恶魔！” “魔鬼，魔鬼啊！” “……” 在薛延陀人的惨叫声中，也不知何人喊了句。 “燕云十八骑，他们是燕云十八骑……” 这话一出，薛延陀人斗志全无，竟是头也不回，四散逃命去了。 在草原，燕云十八骑，这五个字能止小儿夜啼。 他们用鲜血淋淋的战绩，书写了纵横不败的神话，是整个草原的梦靥。 偌大的战场只留下数百匹无主的战马与遍地的尸骨…… “小贼！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殷温娇颤声道。 十八人居然屠杀了数百人。 他们肯定是燕云十八骑，不会错了。 除了燕云十八骑，普天下没有人能做到。 “啊对！”秦渊耸耸肩，转过头来笑道：“我叫秦渊。” “秦……秦渊!”殷温娇惊道：“你是那个活天下万民的秦县男！” 秦渊摸了摸鼻子：“不错，是我。” 殷温娇皱着眉头问道：“那这燕云十八骑？……” 秦渊笑道：“不过我庄子里的寻常百姓而已。” 殷温娇有些无语。 这也太凡尔赛了吧。 如果燕云十八骑能叫普通百姓？ 两人说话间，远处传来一声爆喝： “呔！燕云十八骑，爷爷找你们找得好苦啊！” 这薛延陀第一勇士处罗也是个大嗓门，人还在营中，声音已经到了。 燕云十八骑纵横大漠，杀穿整个草原，可是却突然失踪了。 草原上哪个部落的勇士，不想手刃这燕云十八骑，证明自己？ 很快，薛延陀的营门打开。 处罗带着万余骑冲出了营寨。 处罗看着远处宛如雕像般伫立在原地的燕云十八骑冷笑道：“你们几个缩头乌龟，真教爷爷好找！” 今日合该他处罗，扬名天下！ 这样想着，处罗带头冲了上去。 处罗异常兴奋。 这次的声势，更为恐怖。 万余骑兵策马崩腾的景象，连天地都失色了。 秦渊对着身后颤抖不已的殷温娇柔声说道：“你在这等会我。” 听见这温柔的语声，殷温娇不由得安心了不少。 秦渊掏出签到送的霸王破阵枪，策马冲了上去。 他身负霸王之力，早就手痒难耐了！ 处罗看着迎面扑来的十四五岁的少年，脸色煞寒大喝道：“你是何人！爷爷乃薛延陀第一勇士，刀下不杀无名之辈！” 秦渊没有理会他。 霸王破阵枪一挺，一点寒芒乍现在处罗眼前，随后一枪轰下，径直砸向处罗的脑门。 处罗奋力扬起大刀朝着秦渊迎去。 秦渊剑眉一横，霸王破阵枪直接将处罗的大刀砸断。 处罗万万没想到这个十四五岁的小屁孩居然如此生猛。 情急之下身子一歪，错开了要害。 “啊！” 处罗惨叫一声，左臂已经被秦渊砸断了。 “薛延陀第一勇士，不过如此。” 话落，秦渊长枪一横，竟将处罗的人头割了下来。 处罗张大着嘴巴，看着自己向后倒下的身躯，满脸的不敢置信。 纵横草原无敌手的自己，竟然败给了一个娃娃。 与此同时，神色冷峻，杀气腾腾的燕云十八骑也撞上了薛延陀的大军。 眨眼间，与秦渊等人接触的薛延陀的骑兵，就好像被人割掉的韭菜一样，齐刷刷倒地。 “处罗，处罗将军死了，快跑啊！” “跑，快跑！” “他们不是人，是恶魔，跑啊！” “……” 不足一刻钟，原本杀气腾腾，来势汹汹的万余骑兵，已然被秦渊和燕云十八骑吓得胆寒，四下逃去。 秦渊吼道：“杀！” 燕云十八骑喝道：“杀！” “杀！” “杀！” 明明只有十九个人，呼声却震天响。 屠杀中，也不知谁先大喊了声： “别杀我，我投降！” “我投降！” “我也投降！” “我也一样！” “……” 紧接着，投降得声音接二连三响起，此起彼伏。 秦渊见状大喊道：“丢下武器，抱头下马者不杀！” 燕云十八骑也跟着大喊：“丢下武器，抱头下马者不杀！” 砰砰砰！ 眨眼间，所有活着得薛延陀人全都不约而同，丢下武器，紧接着翻身下马，整个脑袋紧紧埋在双臂底下。 嘴里还不住得念叨着：“别杀我，别杀我……” 不远处得殷温娇，已然快要石化了。 曾经她以为，燕云十八骑一夜之间屠杀了数万人得部落是假得，是夸大其词。 可如今，事实赤裸裸就摆在她得眼前。 秦渊和燕云十八骑一共十九个人，居然吓得整整一万人抱头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这是军神！ 这是军神！ 此等得勇力，普天之下何人能比？ 不知不觉间，殷温娇看向秦渊得眼神中多了几分依恋。 薛延陀部后方的混乱，并没有逃脱李世民和徐茂公的注意。 李世民大喜道：“徐王兄，这是个好机会啊！” 李世民站在营寨上，亲眼看着十几个人冲入薛延陀的后营，制造了相当大的混乱。 徐茂公皱着眉头说道：“陛下，此事大为蹊跷，薛延陀部足有八万人，区区几人如何能引得大乱？” 李世民点点头：“徐王兄所言有理，恐怕是那夷男得计谋。” 李世民的亲兵李大牛突然大喊道：“陛下，那人好像是小郎君！” 什么？！ 这李大牛天生目力非凡，话一出口，李世民已然信了大半。 秦渊这个臭小子怎么会跑到这儿来？ 朕不是让他好好在秦王府里呆着嘛? 李君献呢？ 李君献这个蠢货手握三万羽林卫，还守不住一个人不成？ 李世民瞪大了眼睛，仔细瞧了瞧。 特么的! 这身形越看越像是秦渊。 还有那十八个身穿寒衣的骑兵。 那不是昨天在秦王府门前遇见的人嘛？ 该死，还真是秦渊！ 第60章 我的大军怎么乱成这样 秦渊怎么跑那去了，老李急死了，吼叫道：“来人，来人，朕要出征！” 十几个人就跑到薛延陀那大闹，这不是找死不成。 要快，要快。 看朕杀穿薛延陀来救你！ 李君献你特么真是个废物，连个孩子也看不住。 一听这话，徐茂公连忙劝道：“陛下万万不可啊，那夷男明摆着是在诱敌啊！” “徐老道你让开。”李世民寒声道。 徐茂公扑通一下跪在地上：“陛下国事为重，老臣斗胆，恳求陛下三思啊！” 徐茂公懵圈了，这小郎君何许人也，先不提十几个人就敢踏阵，何等的胆魄。 再看看天子，听见是他在踏阵，必须死无疑的局，也要冲出去救他。 这小郎君，到底是什么人？ 今天就是死，也得拦住陛下。 六千步兵出去跟八万骑兵野战。 尼玛兵仙韩信来了，也不好打啊。 徐茂公的脑袋用力叩在地上劝道：“陛下三思啊！” 李世民早就不耐烦了，怒道：“三思，三思个屁啊！秦渊要是出事，朕唯你是问！” 话落，径直奔下哨塔。 带着六千天策军冲出了营寨。 与此同时，带着一千骑兵游曳在外的程咬金也发现了秦渊。 卧槽！ 秦渊这个小祖宗怎么跑那去了！ 程咬金吓得差点跌下马去。 秦渊可不能出事！ 那秘制的酒方，程咬金还没弄到手呢！ 一想起那酒滋味，不知不觉间哈喇子流了一身。 “全军出击，全军出击！” 程咬金大吼着，带着一千玄甲铁骑，向着薛延陀人的后营冲去。 秦渊你这臭小子，可一定要等到俺来救你。 程咬金知道秦渊很能打很猛，可那又如何呢？ 武艺再高还能强过西楚霸王不成？ 征战一生，天下无敌的西楚霸王不也被韩信逼得是乌江自刎，更何况是秦渊？ 凶多吉少啊…… 秦渊绝对不能出事！ 就算把玄甲铁骑拼光了，秦渊也不能有事！ 天下丢了，哥几个大不了重新再干一场，再打下这偌大的大唐天下。 可秦渊要是出事，这整个大唐，整个天下的黎民百姓怕是又要重归疾苦了。 所以程咬金也好，李世民也好，乃至长安城中的长孙无忌等人也罢，都很清楚明白。 秦渊活着，大唐的希望就在。 程咬金一路紧赶慢赶，打断了三根马鞭，总算奔袭到了后营。 结果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近万匹无主的战马。 这些战马悠闲地在战场上逛街吃草。 奇了，难道有诈？程咬金不由得放慢了速度。 别看程咬金表面上大大咧咧是个老流氓，实际上却是粗中有细的人，不然也不会立下赫赫战功。 就在程咬金困惑间，斥候来报： “将军那边的山坡上发现大量薛延陀人！” 好家伙，果然有埋伏！ 程咬金当即领军杀了过去。 一千玄甲铁骑严阵以待杀将过去，结果。 只看见一妙龄女子骑在马上，地上是近万的薛延陀着，全都抱着头蹲在地上。 咦？ 那不是开山老哥的闺女？ 这特么什么情况？一个连武功都不会的女流之辈，也能看管近万的薛延陀人了？ 这特么是什么鬼哦！ 程咬金懵了。 “殷家侄女，你咋在这勒？”程咬金摸着脑袋问道。 殷温娇起初听见急促的马蹄声还有些慌，以为是薛延陀人。 后来发现是唐军，这才松了口气。 “程叔叔！”殷温娇喜出望外。 “侄女啊，你不好好在长安呆着，跑这来做甚！”程咬金骂道。 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在这战场上跟送温暖有什么区别…… “小……小贼，啊不是，秦县男带我来的……”说着说着声音细若蚊鸣，杏眸中闪着异样的光，一副崇拜之色。 程咬金老流氓了，还能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又一个国色天香的美女沦陷了。 秦渊这个浑小子咋就这么讨喜呢…… “这是咋的个情况？”程咬金不怀好意地瞧着殷温娇，笑容很是猥琐，五官都挤在了一块。 殷温娇更羞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一句话也不说。 见此情形，程咬金只好揪起一个薛延陀士兵。 “我投降，我投降，别杀我，别杀我……” 程咬金又拎起一个。 “我投降，我投降，别杀我，别杀我……” 如出一辙。 见鬼了！ 程咬金看着这一个个结实的草原汉子，给秦渊吓得蜷缩在地上，不断讨饶。 秦渊这个臭小子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算了，正事要紧。 “秦县男呢？”程咬金问道。 “啊？！他去薛延陀人的营里了。”殷温娇回道。 “啥？？！”程咬金一个不稳摔下了马去。 “程叔叔，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这马儿太野，一个不小心……”程咬金拍了拍屁股又翻身上马。 秦渊干哈呢? 他知不知道薛延陀有多少人？ 真不让人省心。 程咬金不敢停留，留下五十名骑士保护殷温娇，连忙带着剩下的人冲了进去。 …… 秦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溃了处罗带领的一万薛延陀骑兵后，也不作停歇，直奔薛延陀的大营而去。 这一刻如果在一些不知情的人眼中，秦渊等十九骑简直就是神经病。 十九个人啊！也敢攻打他们八万精锐的大营？哦不对，现在是七万精锐。 你当你是谁啊？ 可波罗不一样，他可是亲眼瞧见纵横草原难逢敌手的薛延陀第一勇士处罗，带着一万多的人马，直接给秦渊打穿了。 想那处罗也是一代猛将，当年可是孤身一人在数万突厥大军中救出夷男，薛延陀部才有了今天。 就这样一个猛男，一招就给秦渊秒了，连带着一万人马也被十九个人凿穿。 这种魔鬼，是他波罗能阻拦的吗？ 连让弓箭手箭雨压制横扫都忘了，直接脚底一抹油就开溜了。 等着秦渊冲进后营的时候，因为主帅开溜，再加上被燕云十八骑支配的恐惧，整个后营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一见到秦渊等人，犹如见到鬼神一般，薛延陀人恨不得多生几条腿跑得更快些。 秦渊不费吹灰之力，就杀出了一条血路。 等夷男赶来后营的时候，正瞧见自己麾下能征善战的薛延陀勇士，相互推搡，逃命的景象。 夷男大惊失色。 这特么到底发生了啥？ 半小时不到，自己好端端的数万精锐，怎么就成了这么个模样…… 第61章 薛延陀人都是纸老虎 夷男大吼一声：“本汗来也，都给老子站住！” 原本混乱的薛延陀军，军容瞬间整齐了吧。 好歹也是带领薛延陀部一步步走向繁盛，最终建立了薛延陀帝国的一代雄主。 在族人心中还是有些威望的。 不能让这伙汉人再这样随心所欲，肆意妄为了！ 夷男带着亲信冲了上去。 然而。 “滚开！”秦渊怒吼着一枪横扫，直接将夷男及十数个亲卫扫下马去。 狂暴，粗野，明明薛延陀有着远远超过秦渊等人人数，却被这十九个人表现出来的气势，压迫的不能呼吸。 这一刻扎入到薛延陀营地的马超就像是游龙一样穿梭在营地的薄弱之处。 霍去病之勇，恐怖如斯！ 秦渊很早之前就抽到了霍去病之勇，但一直不知道有什么作用，直到今日，到了战场之上。 方才显现了它的威能。 不需要思考，也不需要判断，仅仅是凭空一扫，秦渊就能感受到哪里才是自己最正常的通过位置。 薛延陀明明有着七万大军，却被秦渊等十九个人的穿插，搅乱成了一锅粥。 穿插，超高速的穿插，将自身的灵动，个体的武力优全面的绽放出来。 快如疾风，在薛延陀人还未反应过来时，屠刀已经滑破他们的喉咙，留下遍地的尸骨。 秦渊将自身机动灵活的优势发挥到了极致，整支薛延陀大军的组织，调度能力已经被击成粉碎。 战场瞬息判断能力，没有指挥能比这个更快。哪有破绽，便冲向哪里。 等夷男忍着浑身的巨痛，爬起身来，秦渊等人早就不知道闹到哪里去了。 夷男惊讶地发现…… 妈耶！ 自己的亲卫怎么就剩这两三个了？ 先前明明带了足足五十多个人！ “人呢？” 夷男询问。 仅存的亲卫们立刻结结巴巴地说道：“被，被杀了……” “可汗，我亲眼看见一道弧光画过，他们就一个个齐刷刷倒地，连血都没来得及喷……” “这几个唐军太，太厉害了！” “可汗，不好，你快看战场……” 说到最后。 这些亲信甚至都带上了哭腔。 闻言。 夷男立刻转头看向战场。 离自己比较近的那里游荡着大量的战马，战马上却大多没有人。 下面是累累尸骨。 全都穿着薛延陀的服饰。 更远处。 薛延陀的大军就像任人宰割的韭菜，黑影滑到哪儿，哪儿就齐刷刷倒地。 短短一炷香的时间。 自己的七万精锐大军，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互相推搡，踩踏。 这特娘还打个屁啊！ “怎么可能啊？” “我可是八万精锐骑兵，对面就十九个人……” “为什么会这样？” 夷男可汗浑身颤抖，双目瞪圆。 看着远处不断倒下的薛延陀的儿郎。 他的心都在滴血。 这一刻。 他无比后悔。 唐军都是这样打仗的？ 唐军都这么勇猛吗？ 他为什么要听信颉利和突利的话，尽起部落里的勇士来侵扰大唐？ 无数的想法在他的脑袋里窜来窜去，自责，恐惧，害怕…… 可惜。 这里是刀光剑影的战场。 他可没有思考的时间。 尤其是看见秦渊长枪一扫，又将薛延陀人杀了个对穿，目光扫到这里的时候。 夷男周围仅剩的三个亲信急忙拉住他，劝道： “可汗，快撤吧！” “可汗，晚了就来不及了！” “可汗，这些唐军，根本就不是人，是地狱来的恶鬼……” 夷男终于醒悟过来。 狠狠地擦掉眼泪，点头道：“撤退！” 眼尖的薛延陀人，看见可汗跑了，二话不说扭头就跑，有的见马被困住，甚至干脆下马逃之夭夭…… 秦渊看到这一幕，连忙带着燕云十八骑追了上去，这可是大鱼啊，不能让他跑了。 …… 李世民带着六千天策军赶到薛延陀人阵前的时候。 薛延陀人的大军已经人仰马翻，一触即溃。 在徐茂公的怀疑人生的目光中。 衣冠鲜艳的天策军所过之处，薛延陀人全都望风而降。 他们已经被秦渊和燕云十八骑吓破了胆，眼见逃跑无望，不如投降拉倒。 十九个连盔甲都不穿的唐军都宛若地狱回来的恶鬼。 这六千盔甲鲜艳，军容肃然的大唐正规军，那还不得是天兵天将下凡？ 这还打个屁啊。 投了投了。 李世民已经彻底懵了。 他出寨干嘛来着？ 他不是来救秦渊的嘛？ 血战呢？ 这薛延陀人都是纸糊得老虎不成？ 自己手上这杆马塑连血都没见到，他们这就投降了？ 徐茂公更是自闭。 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没睡醒。 徐茂公狠狠地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 嘶！ 疼！ 老夫特么没做梦啊！ 这是什么鬼啊！他徐茂公打了一辈子仗受封英国公的大唐名将。 活生生给这薛延陀人整懵逼了…… 在天策军的将士们，向死而生，众志成城，誓与大唐共存亡的决心之下。 区区六千天策军，不费一兵一卒，兵刃上连血都不沾，一个冲锋就受降了五万余骑的薛延陀精锐骑兵。 这辈子就没打过这么顺风的仗！ 天策军将士们也是十分诧异，先是一愣，面面相觑，紧接着狂喜，大吼道： “胜了！我们胜了！陛下，我们胜了！我们六千人打赢了八万人的薛延陀！哈哈哈哈……”、 将士们开心地开怀大笑。 可这笑声落到李世民和徐茂公的耳中就相当刺耳了。 这辈子就没打过这么莫名其妙的仗。 将士们畅快的笑声，只让两人脸上火辣辣的疼。 尤其是徐茂公，戎马一生，三观都裂了。 先前看这薛延陀也算军容整齐，怎么这么废物…… 李世民猛然想起了什么，大吼道：“秦渊，秦县男在哪儿？” 整个大营一片死寂，毫无回应。 虽然李二两眼一抹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是， 无论如何，秦渊你可千万不能有事！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就算挖地三尺，朕也要找到你！ 第62章 千秋万代歌颂声名！ 对于李君献而言。 今天是丢人的一天。 在今天，身为左武卫大将军，手上有着足足三万的羽林卫，结果连小孩子都看不住，真是有够丢人的。 为了弥补这个过失，原本肩负守卫宫城重任的他，不得不领军出征，去和数十倍于自己的敌人血战。 这真的是太难了…… “将军！大捷，大捷啊！”斥候策马狂奔赶了过来。 大捷？！ 什么情况！ 不是十万火急吗？ 李君献极为震惊。 “陛下以六千人马大破薛延陀八万大军！”斥候欢呼道。 一瞬间，整支军队顿时间生动起来。 “陛下威武，陛下威武！” “六千人大破突厥八万大军，陛下当封为军神！” “难以置信！” “快，我们快去给陛下庆祝！” “……” 李君献高呼：“快，快去给长安报信！” 所有人都沸腾了。 整支队伍前进的更快了。 三万多人只用了半个时辰就赶到了渭水河畔。 “这……” “这是发生了什么？” 映入他们视线里的是毫发无损的六千人。 这六千天策军的衣服上，甚至连血迹都没有沾上。 望着这一幕。 三万羽林卫，突然停下来，眼睛里面全都是震撼！ “陛下简直是军神！” “不费一兵一卒擒拿五万俘虏，兵仙韩信附身也不过如此！” “陛下真乃大唐之福！” 三万羽林卫语气激动。 目光狂热。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李世民身上，心潮澎湃。 是啊！ 若不是亲眼所见。 谁敢相信这一切？ 可是，越是亲眼见证，越能感觉到李世民的厉害。 在场所有人不约而同的认为： “即便是历史上的白起，吴起，孙武，韩信他们也远比不了陛下！” “陛下，不愧是千古一帝，文治武功，当世无二！” 众人心中感慨。 动作却不满。 羽林卫们自发开始打扫战场，看管俘虏。 李世民发现李君献的到来，面露喜色说道： “君献，你来得正好！快将你手上的骑军和战马给我。” 骑军和战马？ 李君献有些愣，不明所以。 不过皇帝都说了，也只好照做。 “君献，你把这些俘虏先押回长安……” 话落，一脸凝重的李世民即刻带着从李君献这凑得五千骑兵一骑绝尘。 李世民等人在薛延陀大营找了良久也没找到秦渊。 再加上薛延陀的可汗夷男也不见了。 李世民推断秦渊肯定是去追夷男去了。 夷男只是先锋，后面还有四十万的突厥大军，这哪行？ 本想领着天策军一路狂奔急行军，正好李君献来了，把战马凑凑，凑了支骑兵，追赶而去。 “咳咳！”李君献被战马踏起的尘土呛了几口。 李君献向军师徐茂公问道：“陛下这是要去哪儿？” 莫非陛下要以五千人马直面突厥剩下的四十万大军不成？ 徐茂公叹道：“秦县男不见了，陛下怕是要去找他。” “秦县男。” 嘶！ 李君献倒吸一口气，差点把正事忘了。 一听李世民打赢了太激动了，都把正事忘了。 李君献忙问道：“敢问秦县男去哪儿了？” 徐茂公一副生无可恋的神色： “怕是追夷男可汗去了。” “追……追夷男可汗？”李君献一头雾水。 这秦渊，怎么就去追夷男可汗。 徐茂公悲痛欲绝： “此事……此事说来话长……” “哦？”李君献眉头一挑：“愿闻其详。” 徐茂公心道，你怎么就看不出来，我不想说自闭了呢？ 当即就把秦渊孤身几个人大闹薛延陀大营，差点干掉薛延陀的可汗夷男的事情说了一遍。 李君献惊了：“这……这恐怕……西楚霸王项羽也做不到吧？” 这是人干得出来的事情吗？ 几个人把八万人给干投降了？ 李君献一脸狐疑的看着徐茂公：“老徐，咱俩也是相识了，你就别逗我了……” 徐茂公更抑郁了。 这种事情，不是亲眼所见谁会信呢？ 谁能想到秦渊带着十几个人就在薛延陀大军里横冲直撞，硬生生给人心态杀崩了…… 就在李君献和徐茂公说话的时候。 另一边。 薛延陀大军败走的动向，也被无数道关注关注他们的目光注意到。 李世民带着六千天策军兵不血刃俘虏五万薛延陀人的消息以惊人的速度传开。 而后。 整个大唐都沸腾了！ 政事堂。 房玄龄，杜如晦，魏征等人昨天忙了一宿。 刚将长安城的精壮百姓整编完毕，正想着整训一下接应天子撤回长安呢。 结果天子大胜的消息传来。 “卧槽！”魏征一听李世民大胜的消息，粗话脱口而出。 这李世民也忒猛了点吧？ 虽说先前天策上将李世民带兵就百战百胜。 可那是乌合之众的起义军啊！ 今天，他六千人大破八万凶神恶煞的精锐，还俘虏了五万！ 这是打鸡血了吧…… 长孙无忌也叹道：“早知如此，老夫又何必劝阻陛下……” 讲真他是不愿意信的，可事实就摆在眼前。 杜如晦疑道：“会不会有诈？” 房玄龄也觉得像，点点头：“吾等坐守长安，不可不防。” 魏征说道：“应当多派斥候确认一下。” 没多久，李君献的派来送信的人就到了。 “陛下，不费一兵一卒大胜薛延陀，李将军正要将俘虏押解回长安。” 卧槽！ 居然是真的！ 长孙无忌大吼道：“快把消息告诉百姓！” 李世民以六千人大破八万薛延陀人的消息在长安不胫而走。 长安的三老名宿们更是一个个登上城墙，对着李世民在的方向，纳头叩首： “我们当为陛下立像，千秋万代歌颂陛下的名声，让子子孙孙永远记住，陛下以六千人大破八万人，保卫长安的事情，永远铭记陛下的大恩大德……” 哗啦！ 底下的那些平民百姓们听到了这句话。 也都转身。 对着李世民所在的方位，遥遥一拜。 这一大礼。 他们足足行了有五分钟的时间。 还不等他们起来。 又一个斥候拿着一叠文卷，骑着马奔进长安城，嘴里喊道： “错了错了！大破薛延陀的不是陛下，是万年县男秦渊！” 第63章 犯我大唐虽远必诛 站在城头上的三老名宿问道：“可是那种土豆，活万民的万年县男秦渊？” “正是正是。”斥候勒马高呼道。 斥候喘了口气又问道： “诸位可还知道燕云十八骑？” 白发老者应道：“可是那靖边侯麾下，横扫大漠的燕云十八骑？” 老者皱眉说道：“这燕云十八骑不是早在十几年前便销声匿迹了么？” “是啊！”斥候说道：“也不知怎的，这销声匿迹的燕云十八骑竟是出现在了秦县男的麾下！” 斥候越说越起劲： “下午，秦县男带着燕云十八骑共一十九人，闯入薛延陀的大营中。” “先一招击杀薛延陀第一勇士处罗，全军胆寒！” “那薛延陀的可汗夷男本想以人海战术击杀秦县男。” “哪知道秦县男带着燕云十八骑，在薛延陀的大营如入无人之境，七进七出，堪比那常山赵子龙，直接将薛延陀人的大军搅和得混乱不堪！” “乱军中，秦县男更是一招将薛延陀的可汗夷男，打落马去，不知所踪！” “陛下观薛延陀营中大乱，乘势出兵这才有了如此大胜！” 斥候越说越气越激动，越发狂热。 “如此说来，秦县男十九人大破薛延陀八万大军！”百姓欢呼道。 “此大唐军神耳！理当青史留名！吾等当为秦县男李像，千秋万代，永记秦县男的恩德！” 哗啦！ 平白百姓也在三老名宿的带领下，向着秦渊遥磕了三个响头。 就在长安百姓欢欣鼓舞的时候，他们的英雄。 秦渊，正带着燕云十八骑穷追不舍。 …… 带着大军前进的颉利可汗刚收到薛延陀的战报。 他听说大唐的天子李世民孤身一人带着区区几千人马跑到渭水河畔扎营的事情。 顿时乐开了花。 这是送死啊！ 长安乃坚城重寨，而他们突厥又不善攻坚。 原以为能像当初敲诈隋炀帝一样，再狠狠的敲一笔竹杠，再发个横财。 如此，他颉利定可以一统草原！ 哪里能想到，这李世民居然敢跑出来送死！ 没有了长安城那数十米高的城墙庇护，区区几千人不过是纸糊得。 李世民一死，大唐必然内乱！ 他突厥入主中原的机会到了！ 他颉利也可以像当初的五胡一般，在中原建立基业了！ 颉利不断催促部下加速行军，莫让薛延陀的夷男抢了头功。 行军路上，他甚至在幻想入主中原后的国号了。 “可汗！前方不远处发现一支薛延陀的人马。” “哦？薛延陀不好好围困李世民小儿，跑到这里做什么？” “可汗，那支人马行进得非常快，离我们不到一炷香的路程了！” 颉利诧异极了。 这里怎么会出现薛延陀的军队。 还在急行军？ 难道？ 难道是他们擒获了李世民不成？ 不该啊。 李世民小儿颇为勇武，尤其是他身边的那支天策军，更是骁勇善战。 两年前，颉利入侵到渭水河畔，被他迎头痛击，不得不退回草原。 这李世民能文能武，又占据地利，不可能这短短几个时辰功夫就大败了。 颉利想不明白。 “可汗，不好了！” 颉利寒声道：“慌什么！” 他手上有着三十万大军，后路有突利把守着，怕个锤子！ “可……可汗！薛延陀人衣冠不整，有些像是败兵……”斥候有些颤抖，说话声越来越小。 “败兵？”颉利冷哼道：“你当本汗傻不成？夷男那厮手上足足有八万人马，是唐军的十数倍，这八万草原儿郎更是骁勇善战。” “败？”颉利眉头一挑：“本汗都不知道败字怎么写！” “再探！”颉利大吼道。 斥候再次疾驰而去。 另一边。 夷男带着他的一万余名薛延陀儿郎正在玩命跑路。 追击了许久燕云十八骑背上的箭筐都空了。 秦渊左手从地上扒起一杆长枪。 连瞄都不瞄，好似漫不经心般随意丢出。 嗖！ 长枪被一股巨力驱使，甚至发出了破空声。 眨眼间消失不见。 再出现时。 却已经来到了最后的骑兵面前。 一枪穿过他的胸膛。 其所产生的巨大力量，甚至还将这个骑兵从马上带飞，来到第二个骑兵身后，然后又从他的胸膛穿过。 并将第二个轻骑兵也带飞出去…… 与此同时。 秦渊又从地上捡起一根长枪。 继续相同的套路。 整个过程，看似漫长，实则仅仅七八个呼吸的功夫。 就死了八个轻骑兵。 全部死亡。 而且死得十分具有艺术性： 四个人一组，分别被两支长矛穿胸而过，穿成两个长串钉在地上。 微风拂过。 鲜血滴滴答答落下…… 一瞬间。 忙的逃命的薛延陀人，跑得更快了，玩命地拨动着马匹。 生怕跑得慢一点，就沦为了秦渊枪下之鬼。 夷男更是吓得脸都绿了，这样的猛男，他刚刚竟然朝他冲去？ 他们是游牧民族。 射术本就是他们的生存之本，甚至他们都是部落是推崇的神箭手。 弯弓射大雕不在话下。 然而眼前这一幕，却给了他们很大的冲击。 这可是百米远啊！ 这可是长枪啊！ 不是弓！ 用丢出的长枪，却产生了比弓箭还要夸张数百倍的效果。 何等可怕的力量！ 何等可怕的射术！ 别说他们，就算是找遍整个草原也找不到能够和他匹敌的人。 这仗还用打？ 赶紧跑，跑得越快越好！ 秦渊也看出了薛延陀人的恐惧，心中讥笑的同时，大声喝道：“犯我大唐者，虽远必诛！” 其声宛若滚雷。 穿过百米之远。 在每一个薛延陀人耳旁炸响。 又数百个薛延陀人冷不丁被震得跌下马去。 五官渗出血来，死状凄惨。 近了，更近了。 马上就跑到援兵身边了，再跑会，再跑会！ 薛延陀人还在坚持着…… 第64章 咱们的十万大军败了！ 在丢下了接近一千具尸体后。 夷男总算看见了颉利的大军，登时大喜过望。 有救了！有救了！ 身后这几个杀神，纵有天大的胆量也不敢强闯三十万大军吧？ 噩梦终于要结束了！ 前面就是胜利的曙光。 每一个薛延陀人看见不远处突厥大军时，脸上都不自觉迸发出笑容。 距离突厥大军还有不到百步。 秦渊敏锐的目光在乱军中四处搜索。 片刻之后，他目光一凝，掷出一枪，当即枪出如龙，穿过薛延陀的夷男可汗的大腿，钉在地上。 “啊。” 夷男发出一声惨叫…… 走在最前面的突厥士兵起初还在奇怪。 怎么自己的友军，薛延陀人不要命的在狂奔。 正想阻拦一下，问个状况。 哪知道， 兀的，嗖得一声。 紧接着又是一声惨叫。 突厥人定睛一看，薛延陀的可汗夷男居然被一根长枪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而其他薛延陀人，仍在纵马奔腾，努力靠近突厥人的阵中。 谁都没有搭理受伤落马的可汗。 这特么什么情况？ 突厥人懵逼了。 薛延陀人这事怎么了？ 这一刻所有的突厥人不约而同升起个念头。 薛延陀人是吃错药了不成？ 这个草原上和他们五五开的对手，怎么今天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就在突厥人懵逼间。 又一根长枪破空而来，一连穿过好几人的胸膛，串成一串插在地上。 突厥人顿时反应过来，大喊道： “敌袭！敌袭！” 就在突厥人迅速列阵的时候。 领头的一些薛延陀人大喊道： “兄弟，救我！救我！后面全是大唐的追兵！” “秦渊大恶魔就在后面，马上要追过来了，快救我们！” “呜呜我不想死……” 这群曾经对汉人各种掠夺、屠杀、奴役的草原蛮子。 在死亡的威胁之下。 终于崩溃了。 一个个哭爹喊娘，祈求着面前的突厥人赶紧来救他们。 秦渊策马来到夷男身旁。 夷男可汗哭的那叫一个悲怆！ 他五体投地。 左腿被一根还在晃动的长枪死死地钉在地上。 此时此刻。 他不再是一个自微末而起。 带领薛延陀统一铁勒诸部的一代草原王者。 而仅仅是一个贪生怕死的普通人。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 身体还因为疼痛而不断地痉挛：“求求您，伟大的大唐军神，饶我一命吧，我愿意为奴为婢，终生侍候您……” 这种丑相。 秦渊看了很是厌恶。 索性一枪授首，抓着夷男的头发，用力一扔，将夷男的头颅扔到了突厥人的阵中。 如此丑态，自是引发了不少骚乱： “天外怎么飞来一个头颅！” “啊，这好像是薛延陀的可汗夷男的人头！”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一代草原的王者，竟然一把鼻涕一把泪，死都不瞑目？” “……” 列阵靠后的突厥人还在议论纷纷。 秦渊已经追着薛延陀人闯进突厥的前阵了！ 原本突厥人就是仓促应战，准备的不够充分。 再加上一万多薛延陀的溃兵闯入阵中，直接将突厥人的阵型冲垮了。 这真是个好机会。 趁着突厥人还在懵逼状态，秦渊带着燕云十八骑直接杀出了进去。 破阵霸王枪一枪刺出，所经之处，周围的突厥人纷纷不约而同，栽下马去。 秦渊一行人所到之处，尽是突厥人的残躯。 这也太凶残了点吧？ 幸存的突厥人看着满地的尸首，目中满是震撼。 能征善战的突厥勇士，竟像纸糊得一样，不断坠马倒地，一命呜呼。 不到一炷香得功夫，突厥人的前军已经被搅和得乱七八糟。 不少不明所以的突厥人甚至对着友军薛延陀人发起了进攻。 这一打，可把薛延陀人逼急了。 秦渊和燕云十八骑这十几个恶魔，他们不敢惹。 你突厥人算哪根葱？ 居然敢跟本大爷动手？ 不到几个呼吸间，突厥人的十万前军，就和闯入阵中的薛延陀人乱战了起来。 而在突厥人阵中横行的秦渊一行人，宛若死神，悄然无息的收割走一个又一个灵魂。 将突厥人的阵型搅和得犹如一团浆糊。 乱军之中，秦渊福灵心至，朝着一个方向丢出一杆长枪。 顿时听见： “将军，将军死了！” “唐军，唐军，卑鄙的唐军在我们就在我们身边……” 顿时，所有突厥人分割成一个又一个小团体，相互戒备着。 生怕对方是唐军。 被重重保护的将军，居然被一杆长枪捅死了。 这特么说没内鬼，谁信啊？ 与此同时，一直游曳在外的秦琼，带着一千玄甲铁骑，猛地从突厥人的侧方杀出。 秦琼手持双锏，一锏砸到突厥人身上，当即五脏出血，摔下马去，死状极惨。 原本同突厥人打得热闹的薛延陀士卒骤然停手，根本不理面前的突厥人，撒腿朝后方逃去。 这还打个锤子。 这伙唐军衣甲鲜艳，全身着甲，一看就是精锐中的精锐。 领头的那人虽然比那秦大杀神，稍显不如，可他也是一下一个，杀穿了突厥人。 这要让他跟秦大恶魔等人会合，哪还有命活？ 草原人报仇，十年不晚，该死的突厥人，给爷爷等着，来日看爷爷不去尔等部落走一遭…… 只要有人带头，剩下的人自然蜂拥而至。 就连突厥士卒也不例外。 现在前方已经乱成一锅粥，最好的办法还是应该退到后方，稍作整肃，再重新杀将过来。 一些突厥勇士如是想着。 不一会儿工夫，十万突厥骑兵竟也跟着薛延陀人逃了大半。 而余下的突厥人，有的见势不妙，慌不择路四下逃散。 有的在秦渊等人扬起屠刀之时，一个猛子翻身下马，跪在地上，哭道：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 原本声势浩大的十万突厥军队，不到半个时辰灰飞烟灭。 另一边，突厥可汗颉利接到了消息。 “什么？”颉利瞪大了眼睛喝道。 “这夷男是废物吗？” “十九个人居然将八万薛延陀大军打得丢盔弃甲？” 颉利破口大骂道： “就算是八万头猪也能把这十九个人活活累死！” 十九破八万! 这特娘都不叫以少胜多了。 这样的战役。 他，颉利纵横草原十几年，饱读中原上下几千年的书卷，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这真的不是在逗他？ 十九个人拿什么跟八万人打？ 颉利用尽他脑子里的词藻，将夷男从头到尾骂了一遍。 这夷男怎么如此废物！ 他颉利一世英名全都毁在这废物手里了。 亏自己把他当成草原的一代王者。 他这几年到底为什么跟薛延陀打了个难解难分，五五开的？ 活见鬼了！ “大汗，大汗不好了！咱们的十万前军败了！” 第65章 满嘴粗话的大唐天子 “大汗，不好了！咱们的前军败了！” 颉利一听这话，勃然大怒。 当即拔出腰刀，一刀斩了传令兵的头，大喝道：“本汗有十万人，李唐小儿不过数千人，如何能败？” “妖言惑众，扰乱军心，杀无赦！” 看着在地上滚动的人头。 原本的喧嚣转瞬平息。 是了。 肯定是妖言惑众。 十万突厥勇士怎么可能会败？ 草原的王者，一代枭雄颉利，瞬间就做出了最正确的决定。 败？ 怎么可能！ 前军足有十万人，怎么可能会败？ 即便是败了，就凭唐军那点人手能干什么？ 颉利有着三十万的大军，如今长安附近的唐军不过只有三五万人，巨大的人数优势，怕什么？ 当务之急，是尽起大军杀过去，整肃败军。 就在颉利带着余下的三十万大军全军突袭的时候。 秦渊和秦琼俘虏了近两万的突厥人。 明明足足有两万人，却对这一千人根本升不起反抗的念头，仿若见到了凶神恶煞的恶鬼。 这些突厥勇士，突厥的年轻人。 完全没有想到，燕云十八骑的传说是真的。 燕云十八骑，简直就是披着人皮的狼。 还有秦渊这个杀神。 再勇武的突厥人，在他手上都撑不过一招，死状凄惨。 面对着秦渊等人的压迫，这两万突厥人完全升不起反抗的念头。 解决完突厥人的事情，秦琼策马来到秦渊面前，拱手行了一礼，说道： “末将秦琼，奉天子令，领一千骑兵沿途游曳袭扰。” “不想竟是见到尊驾，强闯突厥军阵，以区区十九人大破突厥十万大军。” “吾甚感敬佩，敢问尊驾大名？吾也好向天子请功!” 秦琼，秦叔宝？！ 卧艹！ 秦渊没想到，自己居然见到了传说中的秦琼秦叔宝。 一听到秦叔宝的名字，不由分说就浮现起隋唐英雄里黄海冰所饰演的秦叔宝。 眼前的人，他身高丈二有余，面如古月生辉，脸似淡金镀容，眉似利剑入鬓，目若明珠朗星，鼻正口方楞角分明，三绺胡须飘洒前胸。 实在是威风凛凛，难怪会让后人如此推崇啊！ “在下秦渊。”秦渊也回了一礼。 秦琼那张古波不惊的脸上划过一丝震撼： “可是种土豆，活天下万民的秦渊秦县男？” “不错，是我。”秦渊分外得意，自己的名声，竟已让这名垂千古的人知晓。 秦琼当即翻身下马，跪在地上，磕了个头说道： “吾谢秦县男大义，活天下万民之恩！” 话落，又连磕了三个响头。 秦渊懵了，愣在马上。 我去！ 秦琼秦叔宝，被尊为门神受万世香火的大英雄！ 居然在给他，秦渊磕头？ 受宠若惊！ 秦渊顿时也翻身下马，扶起了秦琼，连声道： “我身为大唐子民，义不容辞！” “秦将军，不必行此大礼！” 秦琼笑道：“秦县男可别称呼秦某将军了。” “秦县男以一十九人大破突厥十万人，这句将军，实在是让秦某汗颜呐。” “哪里哪里，如果不是秦将军出现得恰到好处，突厥人也不会崩溃的。”秦渊笑道。 “秦县男过谦了！”秦琼抱拳道：“接下来的战事，秦县男可有什么想法？” “秦某及麾下将士愿听从秦县男差遣！” “那好。”秦渊点点头：“我想恳请秦将军放了这些突厥俘虏。” “放？”秦琼眉头一皱，想不明白:“秦公子，这些俘虏因你而抓，放了无可厚非。” “只是眼下，突厥人大军压境，就这么放了，岂不是放虎归山？” 秦琼抱拳一礼：“秦县男，恕秦某不能从命。” 秦琼不愿意遵从，秦渊只好解释道：“秦将军，你看这些突厥人还有战意吗？” 秦琼扫了眼蹲在地上无精打采的突厥人啐道： “这些突厥人，早就被吓破胆了，恐怕连乌合之众都不如，哪还有一丝半点战意？” “那秦将军为何制止我呢？”秦渊笑道。 秦琼若有所思：“秦县男的意思是，让这些军心涣散的士卒回去扰乱军心？” “不错！”秦渊说道：“我料那颉利听到前军战败的消息，必定会强行军赶过来，收拢士卒。” 秦琼点点头：“秦县男所言甚是，若是秦某也必然会这么做。” “那我们不若就将这些溃卒留在这，来日定有奇效。” 秦琼眼前一亮：“真是个好主意！秦某差点误了县男大事，该打该打！” 秦渊带着秦琼把突厥人的战马全都牵走，只把突厥人留在了原地。 秦渊他们走了快半个时辰。 突厥人这才敢抬起脑袋，四下张望，继而窃窃私语。 发现秦渊等人真的走了后，二话不说，连忙朝着大汗大军所在的位置逃去。 …… 李世民带着从李君献那搜刮来的战马，刚跑出去没多远就遇上了程咬金。 君臣两人合并一处约七千人，朝着秦渊的位置追去。 “陛下，快看！”程咬金喊道，“那是秦二哥的军队，你看看二哥身边那人像不像小郎君！” 李世民凝眸一瞧，还真是秦渊！ 呔！ 总算找着这个熊孩子了，真不让人省心，没想到他居然和秦琼遇上了。 李世民不管身后的大军，直接纵马奔到秦渊的面前破口大骂道： “你个臭小子，不好好在长安城里呆着，跑到这里做什么？” “你真不让老子省心啊！” “战场这么危险，你要有个三长两短，你让老子怎么办？怎么办？” “啊呀，老头子，我这不是好端端在这嘛？” 老头子？ 臭小子？ 这一出给秦琼整懵了。 先前看着陛下飞奔而来，秦琼本想行礼，哪想李世民劈头盖脸就是一通骂。 居然还自称老子！ 大新闻。 温文尔雅的大唐天子，居然满嘴粗话？ 秦琼懵圈了，今天这到底什么情况。 李世民还是气得不行，一把把秦渊揪下了马： “你才几个人啊？你就敢闯薛延陀的大营？” “你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啊？” “你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 秦渊缩了缩脖子：“老头子，你不好好在皇帝的大营里呆着，怎么来这了？” 秦渊一说话，李世民更来气了，大吼道：“还不是你？你赶紧给我回长安呆着！” “别给老子再添乱了！” “要不是你，我犯得着求天子借我人马，来接应你吗？” 秦琼的脑子已经濒临死机了。 天子不就在眼前吗？ 什么叫求天子。 这两人到底什么个情况？ 第66章 突厥人土鸡瓦狗 听见李世民的话，秦渊仔细看了看身后的军队说道： “这怕是有六千人吧？” 嘶，这浑小子怎么知道？ 李世民颇有些惊异，判断军队人数这能力，都是百战余生的老兵才有的。 秦渊如此年纪，怎么做到的？ “不错。”李世民回答道。 “啧啧啧。”秦渊赞出了声：“天子恐怕总共也就那么多人马吧？” “没看出来啊，他还挺重视我的。” 李世民不由得有些得意：“那是自然。” “一听说你在薛延陀的大营里，陛下二话没说，就让我即刻领军来救你！” “那天子岂不是很危险？”秦渊疑问道。 “可不是嘛！”李世民眉眼都乐开了花： “陛下一个人留在那，身边不过三五个亲卫，这可太危险了！” “咱们可一定要感念天子的恩德呀！” 李世民说着说着，头不由得仰得高了些，心道，臭小子，这回看你还念不念朕的好。 不想秦渊却对此嗤之以鼻：“那他怎么不自己亲自过来？说到底还不是贪生怕死。” 这…… 李世民被呛得不行，如鲠在喉。 大唐天子怎么可能会贪生怕死？ 朕，大唐天子李世民，可是亲自赶来保护你的！ 然而， 他又不能说，朕摊牌了，朕是天子，大唐天子亲自杀过来救你了！ 李世民赔笑道：“话不能这么说。” 李世民指着不远处的天策军说道： “你瞧。” “那天策军可是天子出征的卫队，咱们大唐的牌面啊，天子派来救你，那态度我们要感恩啊。” 李世民语重心长的说道。 “哦。”秦渊哼道。 老李有些不高兴了，你这是什么态度嘛！ 这时，程咬金跑了过来说道：“老秦，不好了，颉利这厮带着三十万大军冲过来了。” 先前愣在一边的秦琼明白过来了。 这多半是天子的私生子，为了国家安定，要隐瞒身份，明白了！ “咦？”秦渊眉头一挑说道：“老金你怎么也在这？” 程咬金大笑道：“保家卫国，人人有责，我怎么能落后！” 李世民说道：“突厥足有三十万人，不可力敌，我们还是撤吧。” “某家也觉得应该先撤再说。”秦琼也开口表示赞同。 “不！”秦渊出声反对。 “为何？”李世民想不明白，哪有七千人跟三十万人野战的道理？ 秦琼和程咬金也是不解，毕竟兵法有云，避其锋芒。 “先前突厥的前军已经被我和秦将军击溃……”秦渊话还没说完，就被程咬金打断了。 程咬金惊呼道：“什么？你们这么几个人就把突厥十万人马打跑了？” 他程咬金，戎马半生，打死不信！ 突厥人有多能打，程咬金是见识过的，这些年边关连连告急，他程咬金没少跟突厥人干架。 所以他完全不信。 李世民脸上的神色有些复杂。 坦白讲，李世民是不太信的。 虽然秦渊已经在他眼皮子底下，一十九个人把薛延陀大营搅和的是天翻地覆。 可薛延陀人到底不是突厥人啊。 李世民和突厥人也是老对手了，知道对方有多少斤两。 薛延陀人比起突厥人而言还是有很大程度上的差距的。 秦琼抱拳一礼，说道：“秦县男当真了得，十九个人将突厥的十万大军搅和得是天翻地覆！” “什么？”程咬金瞪大了眼睛，搭到了秦琼的肩膀上，搂着秦琼说道：“秦大哥，此言当真？” “千真万确。”秦琼肯定道。 嘶。 李世民和程咬金的眼神变了。 这怎么可能呢？ 那可是十万突厥人啊！ 可秦琼的话，不能不信。 李世民忙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没什么。”秦渊很不屑。 “也就是驱赶薛延陀溃兵去冲击突厥人的大军而已。” 李世民不由得点点头。 这操作，他懂！ 可是，单凭这手，想击溃十万大军，远远不够。 程咬金摸着胡子嘀咕道：“突厥人有这么不禁揍吗？” 秦琼捋着胡须笑道：“当然不止如此了。” 秦渊大破突厥军队的方式，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秦大哥快说快说，别卖关子了！”程咬金心急的像猫抓似的。 “秦县男将突厥大军的指挥节点全都打碎了！” “什么？！”程咬金大吼一声：“这怎么可能！” “他就靠着十九个人把整个突厥的指挥体系打崩了？” 这在战场上，怎么可能？ 带过兵打过仗得都知道，指挥对战争的重要性，不然也不会有擒贼先擒王的说法了。 李世民也惊了，看着秦渊眼中满是敬畏。 这个能力，放眼整个大唐，估计也就只有军神李靖能做到。 秦渊这带兵打仗的天赋，也太恐怖了吧！ “报~！”斥候策马赶了过来。 “禀将军，突厥大军距我们不到二十里地了！” 程咬金一听，顿感不妙说道：“时不我待，快撤，迟则生变。” “不！”秦渊否决。 “为何？”程咬金不服气。 “颉利来得如此之快，肯定没有重整军队，是我们的机会啊。”秦渊慢悠悠的说道。 “机会？”李世民很是不解。 秦琼解释道：“先前秦县男故意将溃兵放走。” “俘虏放跑？这是什么操作！”程咬金又懵了。 “扰乱军心。”秦琼卖弄道，“你是没见到那十万人吓成了什么样，颉利把这些人收拢了，必生大患！” 程咬金有点明白了喊道：“高啊，实在是高啊！” 不过他眼珠一转，又觉得不对，问道：“可突厥有三十万人啊！” 秦渊漠然道：“三十万人又如何？在我眼里不过是土鸡瓦狗！” 嘶！ 好大的口气啊！ 李世民等人很想反驳，可这主的战绩实在亮眼，没法反驳啊。 秦渊看着李世民说道：“老头子，我准备试试这颉利有多少能耐，你觉得怎么样？” 看着秦渊如此云淡风轻，李世民不由得也信心爆棚：“好！就让我们父子，把突厥杀得屁滚尿流！” “不可啊！”程咬金和秦琼异口同声制止道。 李世民拍板道：“臭小子，我信你，天子只给了我六千人任你差遣！” 李世民都表态了，秦琼和程咬金还能说什么呢？ “吾等愿同往，看看这突厥人的分量！”程咬金和秦琼一齐对着秦渊一礼。 “吾等任由小郎君差遣！” “好！”秦渊翻身上马，意气风发。 李世民等人也纷纷上马。 秦渊看着李世民说道：“老头子，没想到你这一身打扮蛮威风得嘛。” 那还用说？ 他李世民可是马背上的皇帝，整个大唐的天下，可是他一点一点打下来的！ 威风？ 能不威风嘛？ 李世民得意极了。 第67章 生擒颉利 颉利带着大军赶到战场，看着溃散的突厥勇士，大怒道： “特娘的一帮废物，看看老子是谁！” 这一声大喝，垂头丧气，军心涣散的突厥人顿时精神起来。 一个接一个跪在地上大呼道： “可汗！都怪薛延陀人的错！” “要不是薛延陀人趁机砍了老子一刀，老子怎么会受伤！” “对对对，都怪薛延陀那帮废物！” “……” 突厥将士们一人一句话，颉利总算把事情理清楚了。 根本跟唐军没半毛钱关系。 他就说，就一两千的唐军，怎么可能给他十万突厥勇士，草原上的恶狼打成这个揍性？ 夷男和他的薛延陀部真特娘的废物。 飞龙骑脸的开局，一手好牌，整成这个样子。 这还没完，溃兵还扰乱了自己的十万勇士的阵型，直接给他们干懵了。 薛延陀人真的是废物！ 等他平定大唐，一统中原，即刻就去把薛延陀屠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颉利拔出腰刀大吼道：“突厥的勇士们！大唐天子就在前方，尔等随吾出征！” “杀！杀！杀！” 突厥人众志成城齐呼道。 “好！”颉利意气风发：“全军出击！” 整个过程不到一杯茶的工夫，突厥大军又全速奔袭了起来。 “报！”斥候策马奔来高喊道：“可汗，前面不远处发现唐军！” 颉利眉头一皱：“唐军有多少人？” 唐军莫非早有准备？ “启禀可汗，唐军约有七千多人，正向我军的方向奔来。” “七千人？”颉利嗤之以鼻。 唐军就这么点人，也敢主动出击？ 会不会有什么埋伏？ 这边可是足足三十万大军。 颉利有些犹豫。 此时一位文士策马而来说道：“可汗，收到长安线报，李世民此次出征只带了八千人。” 颉利大喜：“裴大人此言属实？” “裴大人”凑到颉利身边轻声道：“千真万确，是宫里那位给的消息。” “哈哈啊哈！” 颉利仰天长笑，真的是天赐良机。 李二小儿，快来受死。 颉利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道：“可曾看清唐军打得什么旗号？” 斥候回道：“回可汗，是秦字。” “秦？秦琼？”颉利问道：“天子出征，为何不打天子的大旗？” 颉利觉得有些奇怪。 “裴大人”亦很困惑：“照常理来看，天子出征为了鼓舞人心必然会打天子的大旗，莫非天子不在军中？” “不。”颉利沉吟道：“李世民小儿诡计多端，定在军中。” “众将士随我出击，擒拿李唐小儿！” “擒拿李唐小儿！” “擒拿李唐小儿！” 突厥人声势震天，连在数里外的李世民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七千大军为止一震。 程咬金乘机说道：“瞧见没，这就是三十万人的气势，现在走可还来得及。” 秦琼也劝道：“我也觉得该撤，我们已经挫敌锋芒，不如等卫国公的大军来，再一举歼灭更为稳妥。” 倚重的两员大将都说了，李世民也有些踌躇。 以孤军跟三十万人野战确实不太妥当。 秦渊理都不理他们，笑道：“那你们就好好瞧瞧，我怎么破这三十万大军。” 话落，直接带着燕云十八骑冲了出去。 “我艹！”李世民脱口而出：“臭小子，你回来！” 连忙策马赶了上去。 三军将士一看，天子都奋不顾身，直面三十万大军，他们还有什么可慌的？ 天策军和玄甲铁骑的将士大受鼓舞，一个个鱼贯而出。 秦渊一马当先冲向突厥人大喝道：“颉利何在？可敢出来一战？” 秦渊等一十九人毫无惧色，冲向三十万的大军。 大部分的突厥将士看傻眼了，这十九个人是什么情况，怎么能面对三十万人一点都不畏惧呢？ 坐镇中军的颉利大怒道：“阿史德乌没啜，给本汗把他脑袋拿来。” “是，可汗！”突厥的第一勇士阿史德乌没啜带着一队人率先而出。 三十万突厥人可以说目送着他们的第一勇士，突厥的英雄阿史德乌没啜冲向秦渊。 心道：不长眼的东西，这么细胳膊细腿也来送死不成？我们突厥第一勇士，与那薛延陀的战神处罗可是各有胜负。 他们不曾想到，他们竟然目送着他们的第一勇士去送死。 阿史德乌没啜冲出来后才发现，迎面而来的是个乳臭未干的娃娃。 这娃娃的大腿，都没自己的手臂粗。 怎么敢的呀？ 真的是辱没了他突厥第一勇士的名号。 秦渊看着阿史德乌没啜一拽缰绳，破阵霸王枪挥舞了两下，连多余的话都不想说，直接迎了上去。 阿史德乌没啜看到秦渊这气势汹汹的样子，在本能的直觉的驱动下，二话没说掉头就跑。 这直觉十几年来从未出过错。 对面的那个小娃娃绝对是个恐怖的人。 尽管如此阿史德乌没啜也没能彻底避开，被秦渊一枪砸下，直接吐血跑路。 “滚吧。”秦渊眼见对面大批人马冲过来救人，冷笑着对着趴在马背上吐血的阿史德乌没啜道： “很勇啊，居然敢跟我单挑，你以为你是谁啊。” 堂堂霸王之力不要面子的吗？ 华夏古今第一猛将，说着闹呢？ 突厥人看傻了。 怎么自家的第一猛将，被一个小娃娃吓得扭头就跑。 就这？ 扭头跑还不算完，居然给人一下就打吐血了。 对面的哪个小娃娃是千年老妖怪不成？ “颉利，不要当缩头乌龟，可敢出来和我一战？不要派别人送死。” 秦渊驻马在突厥人的大军面前耀武扬威，不断咆哮。 “秦渊可能是真的疯了。”程咬金嘴角抽搐的看着秦渊的方向。 李世民看着秦渊，这臭小子现在可真有点意气风发。 区区一人吓得突厥三十万大军不敢前进一步。 但站在秦琼的角度，这特么完全就是肆无忌惮好吧，彻头彻尾的疯子。 秦渊等了一会突厥军队还是没有动静。 他又嘶吼道：“战又不战！退又不退！” “你们突厥人是想死不成？” 咆哮声顿时覆盖了整个战场，还有近千名突厥士卒被秦渊的暴吼声吓得摔下马去。 尼玛！ 突厥第一勇士阿史德乌没啜都不是对手。 他颉利出去是送死吗？ 出去，是不可能出去的！ “看来是要我去找你了。”秦渊将破阵霸王枪甩了甩，带着几分冷意开口道。 “众将士听令，随我生擒颉利！” “诺！”七千大唐将士异口同声应道。 声势竟然远超三十万突厥人的威望！ 第68章 就这，娶个公主不过分吧？ 这一刻的秦渊在颉利等人眼中简直就是神经病，区区七千人也敢冲击他们三十万精锐大军？ 你当你是谁！ 然而甭管秦渊多神经病，颉利身为突厥可汗，那也是从刀山火海里走出来的，久经战阵，作战经验丰富。 就算秦渊武力值破格，他这边也是足足三十万人啊！ 直接以弱势兵力强攻三十万大军。 这都是什么脑子？ 肆意妄为也有些过头了，更过头的是，秦渊及其身后的七千大唐士卒根本没有一个提出异议，紧随其后，全军就压了上去。 甚至连在中军看戏的“裴大人”都懵了，居然敢直接抢攻军营？ 等颉利反应过来，命令突厥士卒放箭的时候。 秦渊带头冲锋，燕云十八骑和李世民等人紧随其后。 天策军和玄甲铁骑都是跟随李世民多年的老兵了。 主帅和天子都不顾危难带头冲锋，他们又能有什么畏惧呢？ 哪怕是冲击三十万大军，他们也要追随着主帅和皇帝，砍出一条血路，他们一直都是如此！ “死吧！”程咬金冲入突厥的大军后，面对直刺而来的长枪，靠着惊人的反应力躲开，手上马塑借着马力甩开，直接将对手扫飞了出去。 狂野，霸道，狠辣，这是秦渊等人在突厥人眼中的形象。 突厥人明明有着巨大的优势，却被秦渊等人的威势逼得束手束脚。 “滚开！”秦渊怒吼着扫开朝着自己冲过来的一员员战将。 狂野粗鲁，明明被数十个战将围攻，但是秦渊表现出来的气势却死死压住了这些突厥勇士。 每一枪扫过，就会有三五个人坠下马去，七窍流血而死。 太可怕了。 在霸王之力，霍去病之勇的加持下，秦渊早就脱胎换骨。 这一刻窜入突厥大军的秦渊宛若游龙一样穿梭在大军的薄弱处，无情地收割走一员又一员战将的性命。 不需要思考，也不需要判断，仅仅是凭空一扫，秦渊就能感受到哪里才是自己最正确的通过位置。 颉利也算精通指挥，可他的指挥完全跟不上秦渊穿梭变阵的速度。 穿插，超高速的穿插，靠着自身的勇武和士卒的舍生忘死，另类的穿插战术直接在颉利的三十万大军中绽放了出来。 即便颉利也算是一代名将，可此时此刻，他却觉得分外憋屈无力。 对点的突破战术，如同游龙一般的穿插移动这一刻，秦渊几乎通悟了先前签到得到的哪本像是天书一样的机动灵活学说。 也正因为通悟了，秦渊才知道，那一代的人是何等的有干才，才能以战术的优化，将士们的勇气与毅力，弥补装备上的代差，创造传说。 甚至随着战斗的持续，对于骑兵的使用，秦渊自然而然的懂得了衍生而出的优先突破和重点突破，靠着这些配合霍去病之勇自带的战场瞬息判断能力。 无法拦住秦渊冲锋的清下，不管规模多大，多强，基本都不可能阻拦秦渊的道路了。 即便颉利扎了一个又一个口袋。 每每秦渊只要扫一眼，就能拨转马头，滑到另一个方向。 厮杀，疯狂的厮杀，秦渊一马当先率领着麾下的本部在突厥人的大军之中穿梭，突厥人引以为傲的骑射在这种情况下根本没办法展现，绞杀，穿梭，超高的机动力，根本不给其他人封堵的机会。 “该死，该死！”颉利面色发青，秦渊虽然强，可他也不是吃素的。 可他万万没想到，秦渊自从冲锋而起，直接将自身的优势发挥到了极限，以颉利的能力，根本没有一点办法来进行围剿。 调动的战线根本封堵不住，突厥的勇士根本没有秦渊的一合之敌。 这种夸张的判断能力，简直让颉利崩溃。 不到半个时辰，秦渊已经带着几乎所有士卒杀穿了突厥的三十万大军。 秦渊等人拨转马头，气势更盛。 睥睨间，三十万的突厥人为之胆寒。 秦渊神色冷漠的看着突厥人。 他麾下的士卒大约折损了一百来人，却击杀了对面近万人。 程咬金已经无力吐槽了。 不跟着秦渊杀上一遭，谁知道秦渊这小子这么恐怖？ 这辈子就没在战场上杀得这么痛快过。 所到之处，敌人都像纸糊的一样，被动挨打，一触即溃。 特乃乃的。 秦渊这小子到底是人是鬼。 文治武功，样样精通。 此时此刻，他是真的相信，三十万突厥人对他来说，不过是土鸡瓦狗罢了。 如果今儿个是他带兵，早就埋在突厥人的大军里了。 不得了，不得了。 这小子太恐怖了！ 程咬金的这个厚得像城墙一样的脸皮，竟也罕见的红了。 早知道这小子是这么一个绝世奇才，自己还拦着做屁啊！ 李世民也深有感触。 秦渊这一手，怎么说呢？ 主要是以高速穿插突破搅乱敌方战线，靠着破绽打破对方战线的均衡，让战线崩盘之后迅速收割。 说起来很简单。 做起来可就极其困难了。 李世民在马背上摸爬滚打了一辈子，也算是个能征善战的名将了。 扪心自问，他做不到。 这种高速骑兵优势突破战术太可怕了。 兵力不如你，甚至总体的战斗力更是远远不如你，但打起来，却靠着机动灵活，以及破绽穿插，硬生生将你的战线拆个零碎。 李世民看着秦渊的背影，神色越发复杂。 这个臭小子，居然这么厉害…… 秦渊策马上前冷漠的说道：“颉利，我最后给你个机会，现在撤兵，滚回你的草原玩沙子去。” 颉利面色铁青：“你是何人？” “大唐，万年县男，秦渊！” 区区一个县男，连官位也没有，何能统帅天策军和玄甲铁骑？ 颉利的眼可不瞎。 连真实的名字都不肯告诉？ 颉利铁青着脸，你虽然能打，岂敢如此辱我！ 说真话都不信。 实在是无奈之极啊。 经过这次，秦渊对于自身的能力有了充分的认识。 带领数千人马大破四十万草原联军的战绩， 凭借如此功绩。 娶个公主不过分吧？ 秦渊的脑中不由得浮现出一张呆萌的脸庞。 第69章 脱帽割辫 半晌。 颉利也没有回话。 秦渊觉着面子有些挂不住了大声说道：“既然不愿意走，那就放下武器投降吧。” 秦渊那满是笑意的脸上堆满了对颉利的蔑视。 “唐人！安敢辱我！”颉利像是被人刺中了敏感肌一样，整个人都展现出来了一种愤怒之色。 他颉利好歹也是草原的一代霸主，连天策神将李世民都只能跟他和谈，而不是让他投降。 什么叫做刺痛，什么叫做羞辱，这就是了。 我，秦渊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 “辱你？”秦渊看着目眦欲裂的颉利，冷笑了两声：“你也配？你算什么玩意！” “让你们投降是因为今天杀得人够多了，我想回家睡觉了！” 颉利的怒火喷出了眼睛：“今日只有战死的突厥儿郎，绝无投降的突厥儿郎！” “哦？是吗？”秦渊玩味的看着眼前的突厥大军，整了整衣袖。 举起破阵霸王枪，遥遥指着突厥人的军阵，气势凛然。 排在阵首的突厥人，甚至不由得侧过身去。 根本不敢直视秦渊。 秦渊看着突厥人，嘴里缓缓吐出：“杀。” “杀！杀！杀！”身后的七千大唐将士齐声喝道。 如此声势，部分突厥人竟是不由得底下了头，秦渊在他们眼中仿若化成了烈日。 秦渊两腿一夹，一马当先，驾马冲了出去。 这一回，上至李世民秦琼程咬金。 下至这七千大唐将士。 再无人质疑秦渊。 这三十万的突厥人不过是土鸡瓦狗！ 只要跟着秦渊，就会大胜，眼前的这个毛头小子会带领着他们获得前所未有的大胜！ 同唐军的气势如虹相比，突厥人却很是萎靡不振了。 几千人在三十万人里，来去自如！ 这仗还打个锤子啊。 尤其是领头的那个杀神！ 先前区区十九个人啊，把十万人打得找不着北了。 现在他有足足七千人，这还怎么打啊？ 秦渊兵锋所经之处，突厥人一触即溃。 突厥的士气和人心已然溃散了。 颉利身边的亲兵纷纷劝说道： “大汗！快走吧！” “大汗，我想起来，领头的是传说中的燕云十八骑，这些是杀人的恶魔！” “大汗，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眼看着秦渊等人越来越近。 颉利目眦欲裂，双目通红，嘴里念叨着：“不可能，不可能。” “突厥的勇士怎么会如此不堪一击。” “不可能……” 突厥，可是草原的霸主，十数年来一直扶持反王，企图渗透中原。 怎么可能，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颉利拔出腰间的弯刀，大吼道：“后退一步者死！” 然而东突厥大汗颉利的话语，并没有什么作用。 前方的突厥人，依旧在节节溃散。 秦渊所经之处，根本没有丝毫的抵抗。 看见这一幕，颉利气得眼前一黑，险些摔下马去。 身旁的亲卫赶紧扶住颉利，劝道：“大汗撤吧！” “大汗，我们回草原去吧！” “不，不。”颉利推开了身旁的人，一鞭子抽在一名亲卫身上，大怒道：“你们去，你们去督战，谁敢后退，杀无赦！” 颉利的亲卫队很快来到前线，拔出腰刀大吼道：“大汗有令，后退者杀无赦！” 前线的突厥将士早被秦渊等人吓破了胆，谁还搭理他们？ 秦渊一枪扫过，直接将十几个突厥人扫下马，躺到在地上吐血不止，五脏六腑全都被震碎了。 这还怎么打？ 见过猛的，就没见过猛成这样的！ 这不是送死吗？ 单就秦渊一人也罢了，秦渊身后的几十人，也是杀人如同砍瓜切菜一般。 谁还敢挡在他前面呢？ 这些根本不是人，是恶魔，是长生天派来惩罚他们的恶魔…… 突厥已无战心。 一个个相互推搡，主动让出了条道路。 颉利的亲卫队受命上来督战，自然不能干看着。 只得杀鸡儆猴，一刀砍伤一人，大喝道：“再有后退者杀无赦！” 位于前排的突厥人仍在后撤。 他们的心中完全升不起一丝反抗的念头。 挡在前面必死无疑，只有后退方才能活着！ 颉利的亲卫们已经大开杀戒，连杀了近百人，可完全于事无补。 堂堂突厥勇士，居然被敌人吓得不敢再战…… 天下无敌的突厥骑兵，就这？ 随着秦渊的不断推进，秦渊等人的威势也越发凛冽。 忽然，突厥兵纷纷拨转马头，向后亡命狂奔。 颉利和他的亲卫们更急了，拔出腰刀收割了一条又一条人命，更是大喊道：“临阵脱逃者，杀无赦！” 可惜仍于事无补。 临阵脱逃？ 特么临阵脱逃还有希望活着，即便死了也不过一刀毙命。 可要是留下来应付唐军，那是必死无疑，死状更是惨极了。 这样的仗还打个锤子！ 是以突厥人纷纷调头就跑，再也不敢横亘在秦渊前进的路上。 更有甚者恶向胆边生，一刀砍向了面前督战的颉利亲卫。 颉利的亲卫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死在了自己人的刀下。 他的眼睛瞪得老大，缓缓摔下马去。 他，不甘心。 很快其他逃命的突厥人纷纷效法，将督战的颉利亲卫砍倒在地。 乃乃的，惹不起唐军，还惹不起你不成？ 别妨碍老子逃命！ 颉利看着乱作一团的突厥人，脸色异常难看。 难道真的败了吗？ 他到底输在了哪里？ 明明飞龙骑脸，明明恃强凌弱，用脚打都能赢，怎么就败了？ 颉利身后的突厥兵，也纷纷化作鸟兽散开，惊恐的四处狂奔。 “大汗快走吧！” 颉利回过神来。 “该死！”颉利骂了一声，只得策马狂奔，来日重整旗鼓，他再卷土重来！ 李世民跟颉利是老相识了，眼尖的他大喊道：“前面头戴大汗帽的，就是突厥的可汗颉利！” 一听这话，颉利神色大变，赶紧将头顶的帽子扔在地上。 “杀！” 李世民的声音再次响起：“没有戴帽子的，就是突厥可汗颉利！” 颉利：“？？？” 颉利只感觉肝胆俱裂，他妈的，这帮唐兵不按套路出牌的吗？ 虽然满腹的怨念，可颉利却不敢不敢自己的生死，冲着身边并驾齐驱的亲兵吼道：“把你的帽子给本汗！” 那名突击兵看了他一眼，然后手掌按住帽子，策马跑得更快了。 “？？？”颉利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狗日的，本汗的话都敢不听了！ 颉利直接一刀就近砍死了身边的一名突厥人，一把纠过他的帽子，戴到了自己的头上。 “杀！”乱军中，李世民一直锁定着颉利的位置，见他戴上了帽子，高喊道： “留着小辫的，就是突厥的可汗颉利！” 听到这话，颉利可汗望了望四周的突厥人，提起的心放下了几分。 突厥谁不留小辫？ 不留小辫还是突厥人？ 大唐人还是不懂突厥的风俗啊！ 忽然，在颉利四周的突厥人们，纷纷拿起手中的弯刀，把编织起来的一缕缕小辫全都割下来，扔在地上，随即仓皇逃命。 “？？？” 第70章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颉利可汗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们，你们特么还是不是突厥的勇士，本汗的亲卫了？ 这不是想害死本汗吗？ 四周的突厥兵，全没有了小辫，追在后面的唐军看着还留着小辫的颉利，一个个眼眸大亮，大吼道： “就是他！” “他就是颉利可汗！” “别让他给跑了！” 颉利回头看了一眼，望着身后数千双如狼似虎的眼眸，吓得面色惨白，当机立断毫不犹豫，拿起弯刀，将脑后的一缕缕小辫割了下来。 这一下，你们总该认不出本汗了吧？ 颉利为了防止自己被认出来，专门往兵败如山倒的逃窜的突厥兵里钻，跟大家混在一起。 这下，这安全了吧？ 秦渊见颉利和突厥人混成了一堆，大喝道： “下马投降的不杀！” 颉利还没反应过来，身边的突厥人就齐刷刷翻身下马，抱着头蹲在地上。 “？？？”颉利难以置信的回头看了看周围空荡荡的马匹。 颉利扯着嗓子大吼道：“都别下马啊！等死不成？” “……” 周围的突厥人目光怪异的看着他，你特么是傻逼吗？ 不下马等死啊？ 人家都说了下马投降的不杀！ 渭水河畔，秦渊呼出一口气，望着齐刷刷抱头蹲在地上的突厥人，对着李世民说道： “老头子，你领人在这抓俘虏，可别让俘虏跑了，祸害乡里！” “我去追颉利！” 话落扬长而去。 李世民看着秦渊的背影，对着身后的秦琼和程咬金交代道：“你们赶紧通知李君献过来抓俘虏，别让俘虏祸害乡里了！我去追秦渊。” 程咬金手握缰绳策马走到秦琼身边，目光复杂道：“没想到小郎君如此厉害。” 秦琼亦满脸佩服，抱拳道：“没想到秦某这把年纪还能见到此等的英雄豪杰，真是不枉此生啊！” 程咬金也惊呆了，突厥困扰了大唐足足九年啊，就这样轻而易举的给秦渊收拾了。 他们这九年因为突厥犯兵的问题，到底忧心忡忡了个啥？ 兀的，程咬金眼尖无意间瞥见一个，好像是自己的熟人，当即策马追了过去。 一把抓住那人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 “哟，这不是裴大人嘛？” 一听这声音，裴寂心都凉了。 打死裴寂都想不到，这突厥人居然如此废柴三十万大军啊！ 顷刻间烟消云散。 早知道这样，就算把他打死，他也万万不敢接下这回这差事。 这不是送死不成？ 他没事情掺和人家父子之间的事情做什么。 想他裴寂以三寸不烂之舌说动东突厥的可汗颉利，聚草原之师兴兵来唐。 本想乘势把幽闭在大安宫的那位救出来，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 谁知道突厥人这群辣鸡！ 五十万人啊，还有内应里应外合，还没到长安城，就被李世民击溃了。 这次领军的这个毛头小子。 也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这也太能打了吧。 身为大唐的第一任宰相，劝说唐高祖李渊反隋的头号功臣。 他可以说是文治武功，无所不精。 秦渊这手骑兵大穿插战术，看得他是目瞪口呆啊。 恐怕也只有韩信，白起，吴起，孙武等人复生才能和秦渊相提并论了。 难道李世民真的天命在身不成？ 这才赐予他如此的神将，挽大厦之将倾，拯救摇摇欲坠的李世民政权。 顷刻间，三十万气势汹汹，兵强马壮的突厥大军，已然灰飞烟灭。 他，裴寂，自然不可能留在这等死。 所以偷偷摸摸骑马，往长安方向逃去。 谁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哪想到他自己，跑了没多远，就被这混世魔王程咬金逮个正着。 裴寂脸色一变，转瞬间涕泪纵横，哭诉道：“程知节，遇见你可太好了。” 程咬金看着裴寂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模样，强忍着笑意说道：“裴大人，这兵荒马乱的，你怎么跑这来了？” “我……我……”裴寂急的满头是汗倏尔灵光一闪，义正言辞正气凛然的说道： “老夫听闻突厥人大举来犯，本想借此残躯，追随陛下，上阵杀敌，保家卫国！” “不想竟是走错了方位，找不着陛下的大军，误入此地！” “没想到竟然遇见程知节！” “程知节，敢问陛下在哪？速带我去见他。” “老夫早年间南征北战，纵使颓颓老矣，也要为大唐再尽最后一份绵薄之力！” 程咬金见他说得慷慨激昂，大义凛然，不由得在心里暗骂道： 嘶！ 这老狗，好厚的脸皮，我看比那长安城的城墙还要厚了。 竟是如此大言不惭。 分明是想投奔突厥，做卖国贼，真的是颠倒黑白！ 真当俺老程傻不成？ 且陪他玩一玩。 程咬金疑问道：“如此说来，裴大人是迷路了，误入此地？” 裴寂先是一愣，立即又说道：“不错不错，正是如此。” 程咬金笑道：“没想到裴大人这一把年纪，迷路还迷路到战场上来了……” 裴寂老脸一红：“唉，谁想到老夫好好的怎么就迷路了呢？” 呸，程咬金暗骂道，我信你个鬼，不要脸的东西。 程咬金左瞧瞧右瞧瞧说道：“裴大人你这上阵杀敌怎么连佩剑都不带？” “这……”裴寂一时词穷，不行得想办法忽悠过去，这程咬金精明得跟个鬼一样。 “裴大人你这身衣裳也挺干净的。”程咬金吐槽道：“怎么？这一路都没遇上突厥人不成？你怎么就误入到这战场上了？” “……”裴寂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任谁一下子面对这么一连串的问题，也没办法一下子编出个天衣无缝的答案来。 “呢？”程咬金眉头一皱：“怎么不装了？” “老狗！俺看你是想卖主求荣的卖国贼！” 裴寂急道：“放屁！程咬金，老夫告诉你，你可别凭空污蔑老夫的清白！” “老夫这一生光明磊落，为大唐尽心尽力，岂能容你如此羞辱！” 卖国这罪名可不能让程咬金坐实了。 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裴寂冷静下来，松了口气，好在自己行事谨慎，他们不可能有任何证据。 只要咬死不认账，谁能奈何他？ 第71章 李君献的震撼 程咬金冷笑了两声，破口大骂道：“裴寂老狗，任你巧舌如簧，留着跟陛下解释吧！” 话落，直接把裴寂丢在地上，寒声道：“绑了，押下去。” 裴寂大怒道：“大胆，老夫可是大唐的功臣，程咬金，你竟敢如此对我，你是想造反吗！” “呵呵。”程咬金冷笑道：“颠倒黑白，指鹿为马，裴大人当真是好大的本事啊。” 此时远处的秦琼也听到了动静，骑马赶来问道：“老程，咋回事？” 裴寂一看秦琼来了，连忙叫唤道：“秦将军！秦将军！” “嗯？”秦琼定睛一看：“原来是裴大人啊。” “秦将军，裴某好歹忝列宰相，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裴寂冷然道。 “好你个老狗，恶人先告状。”程咬金勃然大怒：“秦大哥，这老狗不好好在长安呆着，跑到这来，俺怀疑突厥人就是他引来的！” “放屁！”裴寂矢口否认：“老夫乃大唐的开国功臣，怎么可能做这等事！” 秦琼虎目在他身上扫了几眼，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不过裴寂乃朝廷重臣，还是该等陛下处置。 秦琼挥挥手，身旁的亲卫，就将破口大骂的裴寂押了下去。 程咬金见着秦琼眉头紧锁，若有所思，疑问道：“秦大哥你这是在想什么呢？” 秦琼叹了口气问道：“老程啊，你可知道秦县男是怎样一个人？” “那个臭小子啊？”程咬金陷入了沉思。 程咬金那张老脸上，罕见的露出一分羡慕之色： “秦渊这小子，说是妖孽也不为过！” “秦大哥，你是不知道他那一身武艺，恐怕比起宇文成都也不遑多让！” “什么！？”秦琼极为震撼。 武艺除了天赋之外，还需要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苦功。 除此之外更需要丰富的对敌经验。 秦渊的年纪不过一十五岁，就算打娘胎里练武，又怎么跟当年的天下第一猛将宇文成都相提并论？ “我跟他动过手，根本没有一点还手的资格……”这事对程咬金来说，可以说是脸都丢光了。 堂堂戎马半生，能征善战的程咬金，连个小屁孩都打不过。 不对，是被碾压。 实在是丢尽了颜面。 程咬金都不顾他那张老脸，献身说法了，秦琼哪还能不信呢？ “秦大哥怎么突然问起那个臭小子了？”程咬金疑问道。 秦琼叹了口气说道：“我看他身边那十八个护卫有些像……” 秦琼这一提点，程咬金也猛得想了起来，惊呼道：“秦大哥莫非是说，燕云十八骑？！” 秦琼点点头：“我刚遇上秦县男时，便觉得像是燕云十八骑，只是不好询问。” “我明明亲眼看见表弟（罗成）将这燕云十八骑解散了。” 秦琼沉吟了下说道：“而且算算年纪燕云十八骑至今少说也得年过半百。” “秦县男身边的那些护卫年富力壮的，论起年纪估计也就二十来岁，想来不会是燕云十八骑了。” “那可未必。”程咬金笑道：“秦大哥你是不知道这小子有多神奇。” “哦？”秦琼也有些好奇起来。 “这小子撇开那一身武艺，治国的本事也大的离谱。”程咬金感慨道。 “这怎么可能！”秦琼不信，哪有人小小年纪，文治武功都风华绝代的？ 真当他是披着人皮的千年老怪啊？ “秦大哥，房玄龄，杜如晦，魏征，这些人你觉得何如？” “自是学富五车，学究天人，有治世之才！”秦琼赞道。 程咬金嘿嘿一笑：“可=这些人平日里，可是三天两头往那臭小子的府邸里跑！” “此言当真？” 程咬金用力点点头。 这回秦琼彻底惊了。 秦渊的文治不曾见识，这武功不用说，带着七千人大破突厥三十万大军，这等战绩。 估计也就远在灵州的卫国公，大唐军神李靖能够比拟了。 “如此人物，居然只是个小小的县男？” “哈哈！”一听这话程咬金乐开了花：“这事当真有趣。” 秦琼想着秦渊和李世民那别扭的称呼，顿时八卦之心大起：“莫非秦县男是，陛下的私生子不成？” “皇后都见过他了。”程咬金没有明说，不过秦琼已经懂了。 嘶！大新闻。 陛下有个文武双全，才华经天纬地的私生子！ 难怪他有如此威名，立下了救活万民的泼天大功，也只是一个县男了。 合理了，一切都合理了！ 这可误会大了…… 另一边，渭水河畔。 正在管理，押解薛延陀俘虏的李君献收到了消息。 徐茂公听斥候说完，竟是丝毫不顾形象地大叫道： “什么？” “你再说一遍！” “陛下以七千人大破三十万突厥人？” 李君献也是大惊失色。 他跟着天子有不少年头了，可以说这些年一直跟着天子南征北战。 他怎么不知道天子有这么猛？ 七千人大破突厥三十万大军？ 给突厥可汗颉利杀得落荒而逃，这也战斗力也太丧心病狂了点吧？ 天子什么时候这么能打了？ 徐茂公叹了口气：“没想到这秦县男如此了得啊。” 李君献奇道：“英国公的意思是秦县男做得？” 徐茂公点点头：“陛下带兵打仗的本事虽说了得，可也万万做不到这种前所未有的大胜啊！” “区区半日功夫，大破三十万突厥大军，就算是三十万头猪，半天功夫又怎么杀的完？” 嘶！ 听徐茂公解释完，李君献这才察觉到秦渊的恐怖：“这秦县男到底是如何做到的？半天功夫，以七千人大破三十万人！” “恐怕古之兵仙韩信复生也办不到吧？” 李君献有些怀疑：“会不会是突厥人故意放风，想要诱我等上钩？” 徐茂公皱着眉头说道：“突厥人人多势众，何须用这等伎俩？李将军你还是速带两万羽林卫前去收拢俘虏吧。” “切莫让这数十万突厥俘虏流窜乡里，祸乱百姓！” 徐茂公的话点醒了李君献。 李君献一拱手，便带着两万羽林卫赶赴战场去了。 突厥人虽然败了，可要是流窜进乡里，那可是灭顶的灾难啊！ 一定要控制好俘虏。 不过，说也奇怪。 薛延陀人也算是难得的善战之士，明明有数万人，却毫无战意，一点都没有反抗的意思。 李君献不到一个时辰功夫，李君献就把俘虏安置得差不多了，简直太听话了。 活久见…… 第72章 万民请命赏军神 长安，政事处。 房玄龄，杜如晦，魏征三人正在商讨突厥大军压境的事情。 讨论的异常激烈： “虽然薛延陀部已经大败，可突厥人还足足有四十万大军，全都是善于骑射的骑兵，一旦陛下的八千大军被灭，整个长安也要危在旦夕了。” “如今长安空乏，即便临时整编了五万民兵，恐怕难堪大用啊。” “想要再紧急调遣其他地方的兵力，也很难。” “有没有兵卒不说。” “即便有足够的兵卒，也不可能短短几天就调集过来。” “更何况，一旦他们调集到长安，就会意味着其他地方的边境线就会出现空缺。” “到那时候……高句丽，吐谷浑，党项等等也会趁机来捞些好处！” “都怪这尉迟敬德不堪大用，明明手上握有二十万大军，却让突厥人突破到了渭水河畔。” “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 房玄龄的脸上露出了悲愤的神色！ 李世民刚刚登基，他们这些天策旧臣正想要大展拳脚，一展抱负。 谁知道突厥人居然来的如此之快。 “幸好，小郎君提前预知到了突厥人的动向，我们早做了些准备。”杜如晦感慨道。 魏征叹了口气：“为今之计，只能看陛下和小郎君的了，希望他们能挡住突厥人的大军。” “挡住？谈何容易。”杜如晦啐道：“即便尉迟恭牵制了突厥小可汗突利的十万人马，陛下和小郎君还要面对足足三十万人马！” 房玄龄深吸一口气：“三十万的突厥骑兵啊，这场战斗将会异常的艰难，希望李君献动作能快些吧。” “卫国公现在到了何处？”杜如晦疑问道。 “恐怕还需要一日，才能完成合围。”魏征摇摇头，不能把希望都放在李靖身上啊。 话未说完。 长孙无忌急切地跑进来，兴奋地叫道：“好消息，好消息！陛下大败突厥人的十万前军！” ？？？ 皇帝？皇帝居然打败了突厥人的十万前军？ 皇帝居然靠着七千人大败突厥人？ 几乎是一瞬间。 长孙无忌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房玄龄不敢相信，重复了一遍：“你是说陛下带着七千人大败十万突厥前军？” 长孙无忌摇摇头：“不，不是。” “那是什么？”急性子魏征按捺不住了。 你丫的自己说得，天子大败突厥人十万前军，怎么又不是了？ 魏征暗骂道：长孙无忌，你可别仗着你是国舅，在这寻我们开心。 长孙无忌惊呼道：“小郎君真乃绝世奇才啊！” “小郎君？”在场的三人异口同声问道。 长孙无忌缓了口气说道：“小郎君十九个人裹挟着一万薛延陀的人马冲击突厥的前军。” “登时十万突厥人就阵脚大乱，然后秦叔宝秦将军，借机带着一千玄甲铁骑从侧面冲出，十万突厥人直接溃败！” 魏征眼前一亮：“此言当真？” 长孙无忌恼了：“刚收到探子传来的消息，还能有假不成？” 房玄龄赞道：“小郎君当真神了！” 杜如晦也附和道：“我看小郎君真乃是兵仙转世！” 魏征正想开口狠狠舔一波秦渊。 就见一个宦官慌慌忙忙地跑进来。 急切地喊道： “大人！刚从前线传来消息，秦县男大破突厥三十万人，突厥可汗颉利落荒而逃——” 卧艹！ 这消息也太劲爆了吧？ 不到半天功夫。 先将八万薛延陀人打得丢盔弃甲。 转瞬间，又大败突厥十万前军。 现在干脆把颉利给打得落荒而逃了？ 几乎是一瞬间。 小宦官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四个位高权重的大唐大佬的目光全都汇聚在了小宦官身上，压力陡然增大。 哪怕这小宦官是侍候李二的内臣，见惯了这等景象。 也是瞬间凝噎。 以至于话都说不下去了。 不过！ 即便如此。 在场的人也听到了大概：秦渊率领着李世民等人在内的七千大唐将士，以逸待劳，正面打穿了突厥三十万大军，吓得突厥可汗脱帽割辫，仓皇逃窜。 更是一声爆喝，直接将二十万突厥人吓得下马投降…… 来势汹汹的突厥人就这样被终结了！ 静！ 非常静！ 刚才热火朝天的政务处。 现在静得只能听见急促的呼吸声。 所有人。 无论是房玄龄。 还是杜如晦。 还是长孙无忌。 所有人都没再说话。 一直过了好久，好久…… 久到那个小宦官双腿颤抖似乎要站不住的时候。 魏征涨红了脸，这才开口。 他的声音异常的兴奋：“这是探子刚传来的消息吗？” “是！”小宦官无比惊恐。 “这消息可靠吗？” “是参战的天策军将士送来的捷报。” 这话一出。 众人面面相觑。 哪怕是长孙无忌，脸上的震撼之色亦无法掩盖。 半晌。 房玄龄喃喃自语道：“没想到三十万突厥人，弹指间便灰飞烟灭了！好！好一个小郎君！” 房玄龄激动不矣。 这秦渊也太猛了点吧？ 不到半天功夫，连破四十万人。 这让他们这些精通军略，久经沙场的大唐宰相头疼不已，束手无策的五十万草原联军。 不到半天功夫，就只剩十万了？ 长孙无忌的脸色有些苍白无力，甚至还有些寂寥。 他还能说什么？ 能说秦渊打脸打得漂亮吗？ 要知道！ 在此之前，长孙无忌从来没觉得能赢。 所以他竭力劝阻李世民，不让他出征。 他对这五十万草原联军异常忌惮，哪怕是长安周围有二十几万大军，哪怕大唐军神卫国公李靖马上就能赶到。 他都认为突厥人难以战胜。 不看好结果。 他甚至做好了和谈，迁都的打算。 他甚至已经下定决心，哪怕付出多大的代价，牺牲利益，也要保证政局的稳固。 必须要和谈。 可……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告诉他。 来势汹汹的突厥人，转瞬间就剩下十万人了。 剩下的不是溃败，就是被抓了俘虏。 这种天上地下的对比，宛若一记响亮的耳光，从遥远的渭水河畔，打在了国舅爷的脸上。 啪！ 响的清脆！ 响的刺耳！ 长孙无忌下定决心。 一定必须肯定要去秦渊的家中作客一番了。 如此绝无仅有的少年英杰，怎么能不结识一番？ 杜如晦听得是心潮澎湃，大呼：“过瘾！过瘾！” 房玄龄也激动地不行。 前所未有的大胜。 十九人大破十万人。 七千人打得三十万人找不着北。 秦渊简直可以说是大唐军神！ 魏征跪在地上激动地说道：“天佑大唐！天佑大唐！” 房玄龄、长孙无忌等人纷纷学着他的样子高呼：“天佑大唐！”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政务处的工作重心就从如何退敌，变成了怎么处理大量俘虏了。 一个时辰后。 依旧是刚才那个小宦官，心惊胆战地候在门外：“诸位大人！外面来了好多人，他们想要联名向圣上请命，赏赐秦渊，封其国公……” 第73章 这绝不可能 房玄龄等人顿时一个激灵： “过去看看。” 片刻后。 一伙侍卫簇拥着房玄龄，杜如晦，魏征，长孙无忌四人来到皇宫门口。 这里，汇聚着长安城里仅剩的官员。 每个人的脸上都迸发着喜色。 看见房玄龄等人出来。 一个个都凑上前来。 “房丞相啊！秦县男大破薛延陀、大破突厥这是天大的功劳啊！必须要封赏啊！” “长孙大人！秦县男挽救大厦之将倾，力挽狂澜，如此功绩，足以封国公了！” “秦县男真乃大唐军神啊！理应受到嘉奖……” “秦渊大败突厥，拯救了大唐数百万的生民，理应建庙封侯，受万世香火！” 一个又一个的声音传进来。 喧闹。 嘈杂。 热切。 每个人都叽叽喳喳说着自己的看法。 聚集在皇宫门口的民众。 有男有女。 有老有少。 密密麻麻…… 将偌大的紫禁城围了个水泄不通。 恐怕整个长安城里的百姓都来了。 他们汇聚在一起，为秦渊请命。 真乃民心所向。 秦渊所作之事，实在是旷古烁今，名垂千古。 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自豪。 仿佛是他们建立了如此功勋一样。 房玄龄看着浩荡的民意抚慰道：“老夫即刻手书一封交予陛下，为秦县男请功，断不会墨了秦县男的功劳！” 听见了房玄龄的话，百姓们一个个心满意足，眉飞色舞高呼道：“秦县男威武！大唐威武！” 这是发自内心由衷的敬佩。 数十万百姓的呼喊声逐渐汇聚到一起经久不息，震天动地！ 宫外的呼喊声也惊动了远在深宫中的人。 先前，汝南公主李丽焕本想到秦王府去看看秦渊，哪想到却扑了个空。 千辛万苦打探到秦渊的消息，却得到一个噩耗： 万年县男秦渊带着十八名护卫离开长安，往渭水河畔去了。 一听这消息，李丽焕的脸色顿时煞白。 渭水河畔听说有足足五十万突厥人，战场凶险，刀剑无眼。 他怎么就敢带着十八个人跑到那种危险的地方去呢？ 自此茶饭不思，就一直呆呆地坐在榻上，只是痴痴地瞧着手上那本红楼梦。 他，会平安的，对吧？ 泪水止不住的在眼眶里涌动。 “公主！公主！”李丽焕的贴身丫鬟瓶儿开开心心的跑了进来。 然而李丽焕还是痴痴地盯着手上那本红楼梦，好像什么也没有听到。 瓶儿奔到李丽焕的身边，狠狠地推了推她，焦急地说道：“公主，公主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 她和公主李丽焕打小一块长大，说是情同姐妹也不为过。 李丽焕的模样着实让她担心极了。 这一下，李丽焕总算有了反应，呆呆地扭过头，两眼空洞，没有神采。 瓶儿抓住李丽焕的胳膊大声说道：“秦……秦县男有消息了！” “什么？！”李丽焕的眸中兀的燃起了光彩，一把拉住瓶儿的手，催道：“快说，快说，秦县男他可还活着？” 瓶儿缓了口气，喜道：“秦县男大败突厥！” 一听这话，李丽焕松开了手，皱眉道：“秦县男算上他也就十九个人，突厥可足足有五十万人马？他拿什么大败突厥。” 说着说着语气越发的凝重：“你可别拿他的事情来寻我开心！” 李丽焕的话，吓得瓶儿一下子跪在了地上，这还是公主头一回说这么重的话。 她连忙解释道：“就算是给奴婢十个胆子，奴婢也不敢骗公主啊！” “不信的话，公主你跟奴婢出去听听，外面的人都在喊，秦渊威武，大唐威武！” 一听这话，李丽焕心底里已经信了七八分，连鞋都顾不上穿，就拉着瓶儿跑了出去。 没跑多远，就听到了震天动地的呼喊声。 “秦渊威武！大唐威武！” 居然是真的！ 可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即便是算上她的父皇李世民带出去的八千人马。 跟突厥的五十万人相比，那也是远远不如。 他到底是怎么打败突厥人的呢？ 突厥人的凶悍，整个大唐百姓，有谁不知，有谁不晓？ 真的是大快人心！ 真的是尽彰大唐的国威！ 难怪整个长安的百姓如此震动。 想着想着，李丽焕不由得笑了，这一笑让皇宫内的奇珍异草羞愧不如，连天地都有些失色了！ 他很好，他还活着，他建立了不世的功勋！ 另一边。 离开长安的五姓七望也陆续收到了消息。 崔家的密探八百里快报送来了一个消息。 崔州扫了一眼，嗤之以鼻啐道：“微末伎俩，突厥人越活越回去了。” 紧接着他又哈哈大笑了起来。 酣畅淋漓。 崔宾之十分不解疑惑道：“父亲何故发笑？” 崔州把手中的纸条递给了儿子。 崔宾之接过一看，一下子瘫软在地上，嗫嚅道：“父……父亲，秦渊这厮居然大破八万薛延陀大军？” 他跟秦渊的关系可差的不行，秦渊这么能打的吗？！ 十九个人把八万人打得屁滚尿流，那自己这颗脑袋？…… 崔州冷哼道：“没用的东西。” 对自己这个大儿子的表现越发的不满，懦弱无刚，比他弟弟崔平差远了。 崔州踢了他一脚骂道：“你好好想想，十九个人，怎么可能把八万人打投降了？” “你以为秦渊是谁？你还当他是天上的武曲星下凡不成？” “用你的猪脑子好好想想！” “这不过是突厥人，引长安守军出城的把戏罢了！” 被父亲一骂，崔宾之也转过弯来，难怪先前父亲大笑起来。 是啊，十九个人怎么可能把八万人打得屁滚尿流不成？ 八万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秦渊了！ 是了，这定是突厥的把戏。 突厥和薛延陀都是草原民族不善攻城，只好佯败引长安守军出城。 明白了，完全明白了。 哼哼，秦渊你还想活？ 想通了关节，崔宾之得意了起来，秦渊没能让你死在我的手上，当真是遗憾啊。 崔州儿子的表现一丝不拉的都落到了崔州的眼中，这个儿子实在太废了。 将来如何继承崔家的大位？ 看来得从族里好好挑挑了。 就在崔州计划未来时，崔家的密探又送来一个消息。 崔州打开纸条一看，如临大愕！ 原本春风得意的面容，旋即荡然无存，只留下发白的唇角，念叨着： “不可能。” “不可能！” “这绝不可能！” 说着说着，竟是有些摇摇晃晃起来。 若非崔宾之眼疾手快扶得及时，一向龙精虎猛，身强体壮的崔州竟是差点摔倒在地上。 这到底出了什么事？ 第74章 颉利的噩梦 “怎么了父亲？”崔宾之有些急了，自己一向健硕的父亲，今天怎么就成了这幅模样？ 这父亲到底收到了什么消息，竟然把他惊成了这个样子！ 崔宾之从父亲的手中接过纸条，打开一看： 秦渊率唐军大破三十万突厥大军。 崔宾之大笑起来，这怎么可能嘛？ 唐军才多少人？ 不过八千人！ 八千人大破三十万突厥人？ 这怎么可能！ 崔家的密探都是傻子不成？ 这种假消息还往回乱传。 崔宾之笃定道：“父亲何故惊慌？这明显是假消息啊！” “李唐不过八千人拿什么应对突厥人的三十万大军？” “父亲不是一直在说，突厥人是何等的骁勇？何等的能征善战吗？” “那便更不可能败了！” 崔州看这傻儿子还不明白，长叹了口气，说道：“这消息多半是真的。” “什么？怎么可能！”崔宾之跳了起来：“这两则消息前后不过半天功夫！” “怎么可能啊！” “先败八万薛延陀人，再败三十万突厥大军！” “不可能！” 崔宾之连连否定。 这世上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妖孽？ 崔州苦笑道：“纵使这事不合常理，可这事就是摆在了你我的面前，由不得我们不信。” “不！”崔宾之笃定道：“这必然是消息有误，就算是三十万头猪，半天功夫也杀不完。” “更何况是突厥勇士？” “这些年来，边境连连告急，文武百官都束手无策的突厥人！” 崔宾之根本不信这邪。 一提起秦渊这名字就让他恨得牙痒痒。 如今怎么让他相信，秦渊会立下如此赫赫战功？ “莫说秦渊了，就连鼎鼎大名的大唐军神——卫国公李靖都办不到！” “必定是我们崔家的暗探消息有误。” 崔州唏嘘道：“吾崔家立家千年，可曾听闻暗探出过差池？” 崔州也不信。 但千百年来，他们崔家的暗探传来的消息从来就不曾错过，容不得他不信。 第一则消息，还能解读为薛延陀的诱敌之计。 可这三十万的突厥人，怎么可能？ 崔州活了大半辈子，也没在一天内连续见过如此可笑的消息！ 这两则消息是真的。 也不知道秦渊这獠，到底使用了何等通天的手段，才能将如狼似虎的突厥人打得大败！ 就在父子二人争论不休间。 崔家的密探又送来一条消息： 突厥可汗颉利丢帽割辫，秦渊紧追不舍。 一见这消息。 父子二人齐刷刷瘫软在地上。 崔宾之呼吸急促，整张脸涨得潮红，“这不可能……”话在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张不开口，仿若受到了极大的刺激霎时失声了一般。 他可是清河崔氏的嫡子，学贯古今，翻遍经史子集都找不到一个人物能像秦渊这般神勇。 堂堂正正将凶悍的草原民族突厥的三十万大军打得落荒而逃。 就连突厥可汗颉利，都给吓得脱帽割辫，这不是胡扯嘛…… 他堂堂清河崔氏的嫡子，竟输的这样惨。 整个崔家在长安的基业都毁了。 他的文治武功全都被这个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格拉里冒出来的万年县男秦渊碾压。 老天啊！你做个人吧！ 崔宾之歇斯里地的吼着。 崔州也有些绝望。 这真的是天下无敌的草原骑兵——突厥吗？ 当年带兵包围隋炀帝，屠杀骁果卫的突厥铁骑吗？ 足足三十万人啊！ 就这么没了。 突厥荣誉的象征，突厥的可汗颉利，居然被一个黄毛小子追杀的脱帽割辫。 这怎么可能？ 可事实就摆在他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顿时，崔州喉咙间感觉到一股液体在翻涌，紧接着一口血喷了出去。 崔州的面如灰土，仿若一下子苍老了数十岁，口中念叨着： “崔家的百年基业尽毁于我手！” “我是崔家的罪人啊……” 话没说完，崔州的眼前猛地一黑，昏死过去…… 大喜大悲之间，最是伤身。 先前一咬牙做好了舍弃一切，保存族人的决定撤出长安。 后来又发现可以将长安及周边的产业置换成大唐境内的产业时更是大喜，这一波血赚。 哪想到，不到一天功夫，原本赚得盆满钵满的生意，顷刻间血本无归。 反倒是他聪明反被聪明误，将清河崔家上百年的基业全都贱卖了，这何能不气？ 不止是清河崔家。 包括五姓七望在内的所有世家大族全都扼腕痛惜，急出病来。 这一波，任谁都想不到啊！ 他们刚灰溜溜的逃出长安，把长安的所有一应产业全都贱卖了。 现在告诉他们，长安安全了，突厥人大败了？ 这谁能不着急上火？ 都是祖上一点一点积攒下来的产业啊，就这么教他们这些不肖子孙败了…… 天可怜见啊！ 他们这些不肖子孙，有何颜面到九泉之下见列祖列宗？ …… 就在五姓七望为首的世家大族哀鸿遍野的时候。 罪魁祸首秦渊，还像个没事人一样正在追杀突厥可汗颉利。 不过秦渊追的并不紧。 甚至还给颉利留出了半杯茶的功夫聚拢人马。 这颉利还挺能干。 短短半杯茶的功夫，就在身边聚拢了两万突厥人。 不过这两万突厥勇士可没能给颉利半点安全感…… 三十万人都拦不住，两万人顶个屁用啊？ 一见到秦渊等人追杀的部队。 颉利扭头就跑跑跑！ 跑到现在连颉利自己都有些麻木了，他玩命的跑向突厥小可汗突利的大军处。 突利建了营寨，肯定能够拦住这个杀神了。 到时候凭借他们十几万大军，拒收不出，这杀神纵有千般能耐，还不得老老实实攻城？ 时间过了半天，颉利仿佛已经看见了远在天边的突利的营寨。 半天功夫原本健壮勇武的突厥可汗，消瘦了很多很多，鹳骨都已经很明显了，整个人像是从泥土里面钻出来一样。 这半天是他经历过的最痛苦的日子了。 度日如命，不要命的带着突厥人逃窜。 路上不断有人掉队，也不断的有人加入，队伍在这不断地掉队加入过程中臃肿了不少。 可即便是这样，也丝毫没有给他带来半分的安全感。 秦渊领着李世民一直恰到好处的压迫着颉利，不多给他一丝喘息的机会。 每当他想要稍作休整时，秦渊就会化作一把尖刀，逼得以颉利为首的突厥人，再一次奔跑起来，然后尾随其后，像赶羊群一样逼着几万突厥人玩命的狂奔。 很显然秦渊又想故技重演，他要让这溃兵冲击突厥小可汗突利的大营，趁势剿灭剩下的十五万突厥大军。 第75章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颉利看见了突厥可汗突利的驻地，这一瞬间，几乎所有的突厥人都兴奋了起来，步伐也变得有力起来。 同时秦渊的攻击也变得犀利了起来，已经狠狠地切下了几块突厥军队。 前方的突厥人见状，自是跑得更加拼命，生怕落到了后面被恶魔一般的唐军拦住。 在大队的突厥军队运动过来的时候，突利就发现了这一情况，一向谨慎的他第一时间开始整编部队。 然后命令自己收下的头号干将阿史那无邪率领着两万精锐去拦截突厥的军队。 不管对方是干什么的，不管这些突厥人是什么情况，拦下了总是正确的做法。 而且在突利看来就算拦不下来，两万人也足够阻止一下了，这样他就有充分的时间变阵。 阿史那无邪摆好阵势高喊道：“来者止步！” “止个大爷。”颉利不顾形象破口大骂道。 逃命呢，哪有空墨迹，赶紧进营寨才是真的！ 阿史那无邪被人一骂极为恼怒，正要下令放箭的时候。 一旁的亲卫拉住了他，说道：“将军，那人怎么这么像大汗！” 嗯？阿史那无邪定睛瞧了瞧。 那人虽然没戴帽子，也没小辫，可仔细一看还真是突厥的可汗颉利！ 嘶！ 到底发生了什么？ 把可汗折腾成了这幅模样…… 阿史那无邪翻身下马准备迎接可汗。 哪想到颉利理都不理他，策马从他身边驰过。 “啊！”阿史那无邪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就被颉利身后亡命狂奔的突厥人给踩成了肉泥。 紧接着阿史那无邪带出来的这两万人马也直接被裹挟着冲向突利的营地。 五六万精壮的突厥溃卒一拥而上，后面看不到前面，人挤人硬是没给突利半点机会，就把突利的先头部队冲散。 阿史那无邪带出来的这两万人马直接倒卷着冲回了营地。 这下轮到看守营门的守将为难了。 阿史那无邪带兵出去还没到一盏茶的功夫，五六万突厥同胞撒丫子往营门冲来。 这门他是关还是不关？ 守将瞧着领头的人虽然没带帽子，更没有小辫。 可越看越觉得眼熟，这人怎么这么像大汉颉利？ 这一纠结一迷糊，打头的突厥溃兵距离营门已经不到百步。 这回他看清楚了。 那人还真是颉利大汗！ 大汗的帽子和小辫子呢？ 迟疑间，颉利已经带着先头部队冲进了营地。 颉利大喊道：“快关营门！” 守将嗫嚅道：“大汗，门外还有数万突厥的弟兄！” 颉利怒道：“你奶奶的，快关营门，连本汗的话都不听了吗？狗东西！” 守将没来由挨了一通骂，心里很不是滋味，只得下令：“关营门！” 还没进寨子的突厥人见到这个情形，跑得更快了，一拥而上乱成一团。 颉利见到大门被突厥的溃兵堵着根本无法关上。 颉利大怒道：“放箭，放箭，冲击营门者格杀勿论！” 守将劝道：“可汗，那些可都是我们突厥的儿郎！” “狗东西！本汗的命令你都不听了？” 之前远在中营的突利听说了大汗回营，虽然腹中满是疑窦。 还是连忙赶来觐见，正巧听到颉利的话。 突利的心中陡然升起几股寒意，力劝道：“大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门口那些可都是我们突厥的儿郎啊！” “虎毒尚且不食子，我们又怎么能自相残杀啊，大汗！” 颉利勃然大怒：“闭嘴！” “突利，我是大汗，你是大汗？” “你不过是区区小可汗而已，居然敢顶撞本汗？” “本汗能让你当小可汗，也能让你滚蛋!” 突利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大汗颉利。 这还是曾经那个义薄云天，英明神武的大汗吗？ 这还是曾经那个就算身死也要把困在敌阵里的兄弟救出来的东突厥可汗——颉利吗？ 短短一天功夫，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汗带着的三十万突厥儿郎去哪儿了？ 他怎么连大汗的帽子都丢了，再仔细看看突厥人的骄傲小辫都不知所踪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 颉利见周围的突厥将士仍无动于衷，不由更气了，冷哼道：“你们连本汗的话都不听了不成？” “我堂堂突厥可汗，还指挥不了你们了？” “可汗！”周围的突厥将士齐刷刷跪在地上。 突利劝道：“可汗！我突厥儿郎骁勇善战，营外的唐军不过数千，何必惧之？” “他若敢来，我们定让他们有来无回，尸骨无存！” 突利的话说完，周围的一众将士其声说道：“定教他们有来无回！” 颉利的怒气越来越盛，拔出腰刀架在突利的脖子上质问道：“这门你关还是不关？” 可汗居然把刀架在自己亲侄子的脖子上！ 这一幕实在是让众人心寒，错愕。 这还是带领他们建立东突厥汗国，称霸草原，劫掠中原的可汗——颉利吗？ 性命受到威胁，突利只得妥协说道：“好，大汗，我这就去关闭营门。” 听见这话，颉利总算满意了，把腰刀收回了鞘中。 原本怒气冲冲的脸上，竟然露出了笑意。 总算能松一口气了。 颉利这样想着，哪料—— 突利起身，翻身上马后，竟然高举着刀大喝道：“众将士，可愿随我杀敌！” 营中的将士也齐刷刷翻身上马唱道： “敢不从命？” “让该死的唐人瞧瞧我们的厉害！” “突厥铁骑天下无敌……” 颉利：？？？ 颉利急了，一口气闷在胸前，说不出话来，只得眼睁睁看着突利带着突厥将士，杀出营去。 颉利那口气总算吐了出来，骂道：“你们这些狗东西，送死可别带上本汗！” 可惜于事无补。 十几万突厥儿郎，锐不可当，杀将了出去。 “该死！该死！该死！”颉利急的跳了起来。 本来以为能休息下，好好喘一口气。 现在突利这个小崽子带着突厥人杀出去送死，好不容易赶到的大营。 顷刻间，颉利再一次危在旦夕了。 无奈。 他只好带着跟他一起逃来的部分亲卫，从后门悄悄溜走了。 只要跑回草原，那便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他颉利又是一条好汉。 第76章 兀那唐军，不讲武德 突利自作主张带着本部最精锐的五万人离开了这处临时的营寨。 尽管突利完全不清楚颉利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早上颉利还率领着三十万大军，怎么才不过半天功夫，就狼狈而回呢？ 但这些并不影响他的自信。 横扫草原无敌手，天下无敌的突厥铁骑，怎么可以畏惧区区数千的唐军？ 年轻气盛，心高气傲的突利，要好好教一教唐军做人。 这一路上的唐军全都仗着坚城重寨，坚守不出。 偏偏突厥人又都是轻骑兵，不擅长攻城，可以说这一路，他早就憋了一肚子火了。 昨天遇上大唐声名远扬的猛将尉迟恭的时候，突利本以为会有场酣畅淋漓的血战。 哪知道尉迟恭这厮，一点儿都不禁打，昨天被突利带兵冲杀，小败了一阵后，干脆就猫在营寨里不出来了。 突利怎么也没想到，大唐声名赫赫的猛将尉迟恭，居然如此怂包，实在是太扫兴。 经此一役，他想明白一个道理。 强如大唐，也没法野战大败突厥了。 即便是去年打得突厥人丢盔弃甲的卫国公，大唐的军神李靖，也是靠的计谋，埋伏。 而不是堂堂正正野战击败突厥。 突厥的铁骑天下无敌！ 没有人能在正面击败突厥！ 刚刚一听说有一股唐军五千余人一直在衔尾追杀三五万的突厥溃兵。 突利一下子就来劲了，他早就手痒难耐了。 不过饶是他想秃了头也想不到，带领三十万大军出征的东突厥的可汗颉利，居然也在这溃兵之中。 这点倒是当真奇怪。 不过那又何妨？ 说破天唐军也就五千人。 区区五千人也敢跟他们突厥铁骑野战？ 怕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 所以，突利义无反顾，带着直属于他的五万人马杀出营去，迎战唐军！ …… 另一边，秦渊本想尾随着突厥人杀入大营的。 哪里想到突厥人在营门口乱成一锅粥了，人挤人。 这根本没法冲杀啊。 见状，李世民开口说道： “这里离泾阳不远了，朝廷的大将尉迟恭就在不远处，不如跟他合兵一处。” “突厥人长途奔袭，粮饷物资必然不丰，只要他们出来野战，那就好办了。” 秦渊笑道：“可以啊老头子，你这当个商人实在是屈才了。” 李世民也有些得瑟起来：“臭小子！我吃过的盐可比你吃过的饭还多呢！” 得，夸他两句就喘上了，这便宜老爹啊，秦渊无奈了。 “老头子，咱们跟尉迟恭合并一处，这尉迟恭也是大唐响当当的一号人物，他能听我的不？”秦渊疑问道。 “他敢？”李世民寒声道。 秦渊倒是没听出话里的意思，说道：“他有什么敢不敢的，他可是朝廷封的大将军，元帅，哪能听我个小人物的话啊。” 李世民反应过来解释道：“你这个小人物刚刚破了三十万突厥大军，给他尉迟恭天大的胆子，他也不敢不听啊……” “话虽如此……” 秦渊的话没说完，突厥人的大营中有一支军队杀了出来。 秦渊笑道：“鱼儿自己送上门了，老头子。” 李世民难得的点了点头，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 先前跟着秦渊杀了一遭，那种如入无人之境的紧张感和爽感，对于戎马一生的李世民来说完全不过瘾. 现在又有突厥人送上门来了,又能跟着秦渊七进七出了！ 这辈子没打过这么顺风的仗，太刺激了。 “呔！对面的唐军！老子是突厥的小可汗突利，区区五千人也敢来此，可敢与爷爷一战？” 突利小可汗的这一声爆喝，远远的传过来。 清晰的落到了每一个大唐将士的耳中。 他们一个个齐刷刷的抽出佩剑，战意昂扬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将军战吧！” “秦将军，让突厥人瞧瞧我们的厉害！” “杀了他，报效大唐！” “……” 如此士气军心，熊熊的战意，怎么能不战呢？ 想到这里，秦渊举起破阵霸王枪：“将士们，突厥人犯我山河，杀我百姓，此时五万突厥铁骑来袭，身后就是我们的家园，我们应该怎么做？” “杀！” “杀！” “杀！” 秦渊当即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冲啊！” 哗啦！ 五千大唐将士……出笼了。 突利小可汗看见唐军招呼也不打直接冲了过来，也是有些恼火。 这大唐还礼仪之邦呢，战场对敌，如此不讲武德！ 也不自报家门就冲杀了过来。 “兀那唐军，不讲武德！既然你们急着想死，那爷爷就成全你们！” 老子身后可是有着五万精锐，久经沙场，百战余生！ 五万对五千。 十比一，正面野战。 这仗还用打吗？ 笑话！ “儿郎们！杀光唐人，长安城的女人和财宝随便挑！” 说完，突利也带着亲信冲了上去。 很快双方就碰撞在一起。 五千大唐将士，宛若一个小浪花一样，迅速就被五万突厥骑兵组成的潮水吞没了。 突利没想到，这五千人转眼工夫就杀到了自己眼前。 突利看见唐军打头的是个十几岁的小屁孩，狂笑道：“好家伙！大唐是无人了吗？居然让一个孩子带兵打仗！” “小屁孩纳命来！”突利大叫道，挺刀向秦渊斩去。 秦渊只是随手抬起枪，朝着刀锋一点。 突利哪知道，一个黄毛小儿居然有如此大的力道。 大刀上传来的冲击力，竟将他像网球一样拍飞出去，摔在地上。 突利还没反应过来，秦渊的枪已经到了，趁势划破了他的喉咙。 电光火石间，鲜血喷涌。 突利的亲卫还没反应过来，他们的小可汗突利已然失去了生命。 突利看着喷涌不止的鲜血，两眼瞪得快要跳出眼眶，看着秦渊的背影。 他——不甘心！ 他还没大干一场，怎么就倒在了这里？ 他怎么就倒了…… 突利永远的离开了人世。 所有突厥人都愣了。 这怎么刚一接触，小可汗突利就死了？ 唐军见着秦渊轻松杀了突厥的小可汗，更是悍勇。 突厥人明明有着巨大的人数优势，却节节败退。 一刻钟后，五万突厥人完成了第一轮的冲锋。 却惊讶的发现…… 妈耶！ 唐军居然一个都没有倒下。 反倒是他们突厥留下了上万具尸首。 面前的这支军队是人吗？ 不等秦渊等人拨转马头，残存的突厥人瞬息间溃散了…… 第77章 颉利卖女求荣 李世民看着鸟兽散的突厥人十分不屑，啐道：“没劲，突厥人真不经打。” “不过死了个小可汗而已，这就溃不成军了。” “我还道突厥铁骑天下无敌，就这？” 李世民登基以来最大的危机—— 突厥的五十万联军借着大唐帝国权利更迭的时机奇袭长安的计划，就此宣告破产。 压力一撤，李世民也志得意满起来。 秦渊冷笑着嘲讽道：“呵呵！注意嘴脸！” 秦渊的话好似一大盆凉水浇到了李世民的头上，将他的得意忘形浇灭了大半。 老李撅着嘴说道：“五十万突厥人都给干趴下了，突厥可汗颉利不知所踪，你还不许我嘚瑟嘚瑟啊？” “你放心你放心，我会上报陛下，给你请功的！” 李世民搭着秦渊的肩膀笑道：“绝对不会墨了你的功劳！” “且！”秦渊很不屑：“谁稀罕？” 如此泼天大功，居然不稀罕。 身边的大唐将士佩服的可谓是五体投地，不过秦渊这幅凡尔赛的模样，也让他们心底里酸得不行。 秦渊带着人溜了好几圈，从突厥俘虏的嘴里得到消息—— 突厥的颉利可汗，早就见势不妙，脚底抹油开溜了。 秦渊指着满地的尸首与战马说道：“留下五百人，联络尉迟将军打扫战场，剩余人马跟我继续追！” “继续追？”李世民一愣：“这样还不够吗？” 秦渊举枪遥指向北方，大声吼道：“不够！” “我要趁此机会拿下突厥的颉利可汗！以此警示草原各部，给我大唐边境带来数十年的和平！” “我要告诉他们，犯我大唐者，虽远必诛！” “现在我问你们一句——” “大败了突厥的五十万联军够了吗？” 话落。 所有的大唐将士停下来，一个个狂热地盯着秦渊。 并激动地浑身颤抖！ 自五胡乱华起，中原人一直屈辱地应对草原民族的袭扰。 今日，就要跟随秦渊扬眉吐气！ 这种光宗耀祖，百年难得的机会，怎么可能拒绝？ 于是纷纷拔出腰刀，跟着秦渊指向北方。 然后大声吼道：“不够！” “很好，很有精神！” 秦渊咧嘴大笑：“那就随我追击突厥的颉利可汗！” 李世民扬起马鞭， “驾……” 紧跟着秦渊直追颉利而去。 …… 这一追。 就是整整两个时辰。 秦渊将整个大军分成一个个小队搜索颉利的踪迹。 一直到夜幕降临之后，秦渊等人才看到颉利等人生在前面田野里的火光。 “呵呵，他们终于忍不住休息了！” “杀！” 秦渊一马当先。 很快前面的突厥守卫就发现了秦渊一行。 秦渊张弓搭箭，嗖嗖！ 守卫还没来得及示警。 顷刻间，两道羽箭射穿了守卫的喉咙。 好箭法！老李在心里赞叹一声。 这距离少说也有四百步，黑灯瞎火的，一箭封喉，端的是神乎其技！ 就这样。 等突厥人发现秦渊他们时，所有人都已经逼近了，而仓促应战的薛延陀人很多连兵器都来不及握在手里，就立刻被斩杀在地。 “不好，是大唐的追兵！” “快逃啊！秦渊大恶魔追过来了！” “呜呜，我不想死，我上有老下有小，我不能死……” 这群曾经肆意掠夺、屠杀、奴隶汉人的草原蛮子，在死亡的威胁之下。 至于崩溃了。 一个个哭爹喊娘，挣扎着想要逃走。 可惜。 秦渊根本不理会，只是无情的收割走他们的生命。 一行三四百人的突厥军队，瞬间化为一地的血泊。 秦渊纵马奔腾。 即便是深夜，黑幕降临，依旧不能阻碍秦渊敏锐的目光在突厥人中四处搜索。 片刻之后，他目光一宁凝，找到了突厥可汗颉利的位置。 他当即抓起一支羽箭，箭出如风，将突厥的可汗颉利的脚掌穿透，深深地钉在了地上。 “啊——” 颉利发出一声惨叫。 然后顺势跪在地上：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求求您饶我一命……” 英明一世的颉利可汗哭的那叫一个悲怆！ 现在的他五体投地。 左脚的脚掌被一支还在晃动的羽箭死死地钉在地上，这使得他的姿势异常扭曲。 到了这样一个时候。 颉利不再是一个起于微末，建立了东突厥汗国的英雄。 不再是一个不可一世的草原王者。 而仅仅是一个贪生怕死的普通人。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 身体在因为疼痛而不断痉挛：“求求您，伟大的大唐军神，求求您，饶我一命吧，我愿意为奴为婢，终生伺候您……” 如此丑态。 谁能想到会从突厥的一介王者，颉利可汗的身上看到呢？ 颉利的丑态，让一直跟着秦渊的李世民欣喜若狂。 哼哼，去年还是跟朕，平辈论交的可汗，不到一天功夫，就沦为阶下囚了。 若非不是担心颉利暴露了他的身份，老李早就趾高气昂的站在颉利的跟前耀武扬威了。 哪会在心里偷着乐呢？ 眼看着秦渊一无所动，颉利像是想起了什么，谄媚地抬头： “您只要放过我，我就把我们东突厥所有的财宝都先给您，以及……初月部落的公主，韩璎珞，她是我们草原上最美的明珠！” 我艹！老李忍不住在心里爆了句粗口。 乖乖，这些年来一直是中原人卑微和亲，如今竟能听见不可一世的东突厥可汗献女苟且偷生。 真的是扬眉吐气！ “初月部落？”秦渊完全没有听说过这个部落。 “这是隶属于西突厥汗国的一支部落，很少与大唐接触。”颉利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秦渊的神色。 见他不为所动，像是一点都不感兴趣的样子，便又急忙说道：“您放心，您放心。” “这韩璎珞是我的亲外甥女，我没碰过她，更没有其他男人碰过她，她是我们草原的明珠，草原上最圣洁的圣女！” 好家伙，为了活命，连亲外甥女都出卖？ 秦渊已经完全没有耐心听下去了。 孰不知身后的李世民实在是羡慕的要死。 嘶！ 草原上最美的姑娘！ 明珠！ 最圣洁的圣女！ 就这样便宜这小子了？ 不甘心啊…… 就在老李胡思乱想间。 一声娇喝传来： “该死的秦渊！你欠本姑娘的更新，什么时候写上？本姑娘可是花了好多银子超前点播的！” 第78章 曹雪芹写书，找我秦渊做什么 我晕！ 一听这声音，先前纵横无敌的秦渊竟像老鼠见到猫一般，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李银环这小妞不是被她爹李靖喊到灵州去了嘛？ 怎么就跑到泾州来了？ 秦渊耳根子刚清静了没几天，又遇上这祖宗了。 说来也是泪，自己没事情拿什么红楼梦…… 李银环自从看了这红楼梦啊，一发不可收拾。 天天催着他更新，甚至还提前付了一百贯银子，超前点播直接解锁结局。 问题是谁都知道红楼梦只有前八十回啊， 前八十回都糊弄完了，他上哪去给她整后面的内容。 至于说高鹗狗尾续貂的版本，给秦渊十个胆子也不敢拿出来给她交差啊。 若是李银环看到高鹗版红楼梦，怕是要把秦家庄折腾得鸡犬不宁！ 前些日子，天子密令李靖出征，李靖就把这女儿喊回去了。 秦渊这才安生了两天。 谁知道，今天，她居然追到战场上来讨更新了…… 怎么办，在线等挺急。 秦渊不慌不忙转过身，淡然道：“曹雪芹写得红楼梦，关我秦渊什么事？” “你要更新，找曹雪芹要去。” 话落，李银环已经骑马到了秦渊面前。 今天的李银环格外的不同。 她女扮男装，一身的戎装，双眉长长伸出，在洁白的脸颊上，仿佛飞翔的燕翅，秀美的双眉直入鬓角，眉宇间英气凛凛，眼睛明丽之极，抿紧的嘴唇嫣红动人。 秦渊看得有些痴了。 李银环觉察到了秦渊的目光，雪白俏丽的瓜子脸上染上了一丝晕红。 旋即，李银环清叱道：“说得什么话？” “亏我还尽心尽力帮你宣传红楼梦咧！” “你不给本姑娘把书写完，有你好看的！” 秦渊自觉理亏，连忙转移话题说道：“你怎么跑泾州来了？战场上刀剑无眼，多危险！” “你还说我？”李银环不屑地一抿红菱儿般的嘴唇：“本姑娘可是大唐卫国公李靖的女儿！自幼弓马娴熟，饱读兵书，上战场就是家常便饭。” “反倒是你！” 李银环摘下头盔，秀发抛散若旌旗迎风，雪白俏丽的瓜子脸上英气逼人，清叱道：“你一介书生，没事情瞎跑什么？这次突厥可足足来了五十万人！” 书生? 老李不服气了，你管这连铠甲都不穿，提着一杆枪就上马杀敌，大破突厥五十万大军的人叫书生？ 书生的祖宗——孔老夫子都没这么生猛！ 当然李世民也只敢在心里吐槽，不敢发出声音。 刚刚李银环一来，老李就机灵的隐身在了一身寒衣的燕云十八骑里了。 卫国公李靖的宝贝女儿李银环，在长安城也是响当当的人物，李世民身为大唐天子自然是认识的。 为了不暴露身份，继续享受秦渊给他当儿子的快乐，李世民自然是识趣地躲了起来。 秦渊指了指身后的燕云十八骑，笑着说道：“没事，我身边有他们保护呢。” “就他们？”李银环只是冷冷一笑，语带轻蔑，淡淡的说：“就算他们有通天的本事也就是十几个人而已，突厥在这地带足足有五十万人马，随便遇上支千人队你们怎么办？” 李银环厉声叱道：“你知不知道，为了赶来找你，我带着我爹训练的五千骑兵一路强行军，马不停蹄赶来找你！” 说着说着，李银环的嗓音竟是有些沙哑：“我身下这匹胭脂马，跟了我十几年，这一躺下来，再也不能跟我一起上阵杀敌了，你知不知道！” 老李有些奇了，一向说话噎死人不偿命的杠精秦渊，竟然罕见的听着李银环劈头盖脸的训斥。 “这马为何不能上阵了？”秦渊有些不解，战马不就是用来奔袭代步的吗？ “呆瓜！你不知道急行军最伤马儿的蹄子了吗？马儿的蹄子废了，就再也不能跑了！” 李银环一说，秦渊恍然大悟。 这个时代还没有给战马钉马掌，打马蹄铁的手段啊！ 秦渊讪讪一笑安慰道：“你放心，我有办法救这马儿，它还能陪你上阵杀敌！” 李银环双目异彩连现，“当真？！” “那自然是真的。”秦渊回应道。 秦渊不是无的放矢的人，李银环说道：“我送你回长安去吧，再有两天功夫，我爹就到幽州了。” “那时候就到了给突厥人颜色瞧瞧的时候了！” “不急。”秦渊很淡定。 危机早就已经解除了，他完全没想到西楚霸王的武力加上霍去病的战争大脑能有如此恐怖的威力。 直接把突厥人的指挥线打烂，在突厥人的军阵里左支右突，直接把突厥人的士气打没了。 秦渊指了指身后的燕云十八骑疑问道：“你知道燕云十八骑吗？” 李银环看了看秦渊身后的护卫，身着寒衣，腰佩弯刀，脸带面罩，头蒙黑巾，只露双眼…… 李银环笑吟吟地看着秦渊说道：“你是想告诉我说，你的护卫是燕云十八骑吗？” “嗯~！从扮相上看蛮像的，应该能唬住人。” 李银环这边明摆着不信，李世民那儿却沸腾了。 原来这些人是燕云十八骑！ 难怪一直觉得眼熟呢，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先前老李也困惑过，秦渊身边跟着的这帮是什么人啊，战斗力如此变态。 一说燕云十八骑，他全懂了！ 难怪能如此生猛。 李银环得意地笑道：“本姑娘虽然不喜欢读书，燕云十八骑早在十几年前就消失了的事情，还是知道的。” 秦渊无奈了，我这说真话，咋就老没人信呢？ 看着秦渊和李银环有说有笑的样子，老李心中可太不是滋味了。 秦渊这小子他早就看上了，一直捉摸着找个机会让他当自己的女婿呢。 结果现在看来，好像让这李银环抢了先？ 以老李三十年的经验，这两人关系匪浅啊，甚至说是郎情妾意也不为过。 可他李世民的女儿能做小吗？ 不可能！ 那卫国公，大唐军神——李靖的宝贝女儿能做小吗？ 也不可能！ 危机，巨大的危机！ 回去就得安排自家女儿来跟这臭小子“偶遇”下相相亲。 近水楼台先得月！ 可不能让李靖抢了先。 第79章 忍辱负重的颉利 秦渊和李银环有说有笑，聊了好一阵。 兀的，秦渊陡然想到了什么，开口喊道：“瞧我这记性！” “老头子，我介绍下。” 李世民原本正猫着吃瓜呢，陡然听见秦渊的喊叫声，整个人一激灵。 老李为了不让身份败露，连忙往自己脸上抹了几把灰。 李世民慢慢靠近了过来，心里也有些打鼓，黑灯瞎火的，自己又做了伪装，李银环应该不会认出他吧。 早知道，就不跟着秦渊追击颉利了…… 秦渊指着李世民说道：“呃，这是我家老头子。” 这话一说，李银环惊了。 老头子！ 是他爹？ 这这这，这就见了他爹了？ 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啊…… 李银环也没少去秦家庄疯，可是也没见过他爹啊！ 李银环施了一个万福，彬彬有礼说道：“小女，李银环，见过秦伯父。” 随后秦渊又指着李银环咋呼道：“老头子，这位就是大唐军神——卫国公李靖的千金。” 老李也回了一礼说道：“原来是卫国公的千金，不必多礼，折煞秦某了！” 眼见李银环没有认出自己，李世民的心宽了不少，看来他的化妆术无师自通，大成了！ …… 颉利看着这些人自顾自的有说有笑，唠得很开心，他可急了啊！ 他这还跪在地上呢，脚掌上还扎着一支羽箭…… 颉利谄媚道：“伟大的大唐军神啊！您能否放过小人，小人也好将那初月部落的公主，韩璎珞带来献给您，作为礼物不是？” 颉利不说话，秦渊都忘了，这儿还钉着个突厥可汗等候发落呢。 秦渊当即走到颉利面前，伸手一把将颉利身上的长箭拔出来。 嗤！ 血线彪出。 颉利痛得脸都扭曲了，却又不敢发声，等候秦渊等人的发落。 突然听见一堆莫名其妙的话，李银环也好奇地走上前来，看见了狼狈的颉利，惊呼道：“这不是突厥的可汗颉利吗？” “嗯？”秦渊转过头疑问道：“你认识？” 李银环难以置信：“这突厥的可汗颉利怎么会在这？” “这突厥的可汗怎么会是这样一副惨状？” “这事说来，话可就长了。”秦渊得瑟道。 不过李银环没有理会秦渊，陷入了思考，在顾自在脑中分析道： 突厥可汗颉利率兵五十三万，诈称三十万奇袭长安。 即便是分兵三部，颉利也应正在统帅三十万大军。 但他不在突厥中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是带着亲卫出来做什么被他遇上？这地上也有不少突厥人的尸体，可以佐证这点。 但秦渊又为什么会在这泾州撞见突厥的可汗？ 这说不通啊！ 而且这一路急行军，遇上了不少突厥小队，可这样人都没有战意，也不袭扰，只是匆匆避让。 再加上先前还撞到了一些天策军的人。 先前急着赶路，没空细想，如今看来甚是古怪啊。 天策军不在渭水河畔对敌，怎么会跑到泾州来了？ 她明明收到消息明明是，天子带着六千的天策军和两千的玄甲铁骑正在渭水河畔跟八万人的薛延陀部纠缠。 怎么会在这泾州遇上天策军的将士？ 尉迟恭的十万大军被突利小败了一阵，就龟缩到了营寨里整顿了，这整个泾州应该已经被突厥人封锁了才是啊！ 这一路行军过来，似乎畅通无阻，太过顺畅了些。 泾州到底发生了什么？ 难道说，天子以六千人大破薛延陀和颉利的主力？ 不，不可能！ 如此悬殊的兵力差距，正面击败薛延陀和突厥，她的父亲，大唐军神——李靖都未必能做到。 先前颉利好像说。 什么大唐军神？ 饶了我？ 献上什么初月部的公主？ 突厥可汗满脸的血污，脚掌上还在喷血，连帽子，小辫都不翼而飞了，如此狼狈，不会真战败了吧？ 李银环颤着声说道：“突厥……突厥人，不……不会败了吧……” 秦渊点点头昂首道：“不错。” 霎时，李银环瞠目结舌：“这，这怎么可能！” “哦？”秦渊有些不高兴了：“有什么不可能？” 李银环急道：“就算突厥兵分多路，尤其是颉利可汗带领了足足三十万人。” “反观大唐，尉迟敬德所统帅的十万大军被突厥小可汗突利所败，寸步也动弹不得。” “天子只有区区八千人马，如此巨大悬殊的兵力差距，怎么可能以少胜多！” 这话说得老李可就不乐意了。 他，李世民也是戎马一生，打过的胜仗无数，凭啥做不到？ 李世民黑着脸说道：“此言差矣，当今圣天子可谓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没什么不可以！” 秦渊：？？？ 这老头子怎么回事。 自家便宜老爹完完全全给他整懵了。 这仗谁打得他的心里没有逼数吗？怎么还搁这舔天子呢？ 不等李银环开口，秦渊无奈地吐槽道：“老头子，我怎么之前没发现，你这么能舔天子？” “这仗谁打得你心里没数嘛？还搁着闹呢！” 我呔！ 秦渊这个臭小子，有这么当众拆台的嘛？ 老李气得胡子都翘起来，用力地跺了跺脚，气得背过身去。 李银环看着闹别扭的两人，他们两个真不像一对父子，这世上哪有这样插科打诨的父子？ 他们真像一对朋友，好朋友。 李银环莞尔一笑道：“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现今的种种证据表明，只有突厥人已经大败了这一个答案。 打这场仗的人当真了得！ 恐怕连父亲也…… 秦渊瞥瞥嘴，指着颉利说道：“要不你问问他？” 颉利：…… 尼玛！ 有这么羞辱人的吗？ 奇耻大辱！ 本汗一统草原，劫掠中原，兵锋直指长安，堂堂一代天骄，草原王者。 即便一时不察，不慎大意，败给尔等唐人，落入你等的手中，也不是让你们这样羞辱的！ 草原狼神的荣光啊！ 竖子！ 简直是奇耻大辱，奇耻大辱！ 士可杀不可辱！ 颉利面上的表情极其精彩。 李银环一听，只得叱道：“快说，你是怎么败的！” 一听这话，颉利连忙谄媚道：“禀小姐，这话说来话长。” “请容小人慢慢道来。” 第80章 说，你是不是看上草原明珠了 任凭颉利多么生气，可人在屋檐下，怎么能不低头呢？ 昔有越王勾践，卧薪尝胆，三千越甲一吞吴国，成就一番霸业！ 今天我颉利，忍辱负重，舍弃个人小节，以成全整个突厥的大局！ 本汗颉利，以草原狼神的名义起誓： 今日所受的耻辱，来日必将千百倍还给你们！ 颉利挤着笑脸，强忍着脚掌上的剧痛，跪在地上说道：“话说昨日，小人领着草原联军遇上了尉迟恭的大军，经过讨论后认为，兵贵神速，于是决意兵分三路。” “一路由薛延陀的夷男带领轻装，直取长安。” “突利负责给我们殿后，拦住尉迟恭部。” “而小人带着三十万大军，在后面压阵。” “今天早上夷男那厮给小人传来消息：他带领的八万大军已经将李二……” “呃不是，尊敬的大唐天子包围在了渭水河畔，大唐天子身边只有不到六千人。” “小人一听，这还得了？夷男这厮粗暴无礼，狂妄自大，要是让他伤到了尊敬的大唐天子，必将破坏突厥与大唐上国的友好！这如何使得？” “小人当即立断，派了十万突厥人直奔渭水河畔，一定要保护好尊敬的圣天子的安全……” “噗嗤！”李银环不由得笑出了声：“我看你分明是担心去晚了，被夷男抢去了头等功。” “是是是。”颉利赔笑道，根本不敢露出半点情绪：“不想小姐生的是国色天香，聪明睿智，如此的慧眼如炬，竟是看穿了小人的心思……” 颉利这一通溜须拍马的话听得李世民和秦渊都恶心的想吐！ 这世上怎么还有这么如此厚颜无耻，死不要脸的人？ 这是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的突厥可汗颉利？ 秦渊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一鞭子抽到了颉利的身上。 “啊！”颉利可汗痛呼一声。 而后跪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哆嗦道：“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李银环的心像猫抓似的，急着听下回分解呢，说道：“秦渊你别打岔，你，快说，后来呢？” 颉利说道：“得嘞！小姐莫急，且听我继续道来。” “先前说道，小人派了十万大军去保护……呃不是，抢功！” “随后小人又下令全军全速行军，谁知道行军了不到两个时辰，居然有信使来报，小人的十万前军溃败了！” “这怎么可能呢？谁都知道大唐天子手上只有八千人，剩下的唐军不是龟缩在长安城内，就是被堵在泾州的尉迟恭了，其他的远水解不了近渴。” “小人的前军足足有十万人，怎么可能输？拿头输？” “此中必有蹊跷！” “于是小人当机立断，全军舍弃辎重，赶紧去战场瞧瞧。” “这倒是明智之举。”李银环赞道。 “多谢小姐夸奖。”颉利又继续说道：“小人收拢了溃兵才知道，薛延陀败了，败的是彻彻底底，一干二净。” “薛延陀怎么败的？”李银环也是疑问连连，薛延陀人在草原上也是鼎鼎有名的大部落，战斗力也是首屈一指。 八万人怎么就败给八千人了呢？ 颉利苦着脸，眼中又全是钦佩之色说道：“任谁都不会相信，薛延陀部足足八万猛士，居然会败在十九个人的手上……” “什么！”李银环两眼更为明丽惊呼道。 这怎么可能？ 十九个人大破八万人？！ “据薛延陀的溃兵说，伟大的大唐军神，带着燕云十八骑，先是一招杀了薛延陀第一猛将，草原第一勇士，处罗。” “而后，直接策马闯进薛延陀的后营，左支右突，留下一地的尸首。” “夷男那厮，也是英武之辈，见状直接带着亲卫迎了上去，深知不能再让唐军不能再这样肆意妄为了。” “哪知道一个照面的功夫，夷男就死了。” “可汗都死了，薛延陀人哪还有战心？直接散作一团，溃败了。” “大唐的军神是谁？” 颉利对着秦渊磕了个头说道：“这位就是伟大的大唐军神阁下，如此的年纪轻轻，竟有如此的天下无双的武艺！” 李银环美目瞪得老大：“你说他？！” 李银环上上下下打量了下秦渊， 秦渊一身的儒袍，盔甲都不穿，再看看这身儒袍上连一滴血都没沾上。 这合理吗？ 谁会相信他刚刚带着兵进行了一场大战？！ “是……”颉利十分恭敬。 “怎么？”秦渊得瑟道：“不像吗?” 李银环觉得自己十几年来读得兵书都喂狗了，摇着头说道：“真不像……” 关于这点李世民也很认同。 要不是亲眼所见，扯破嗓子，李世民都不信，秦渊居然恐怖如斯！ 秦渊昂首挺胸，得意地说道：“颉利你继续。” “得嘞！伟大的军神大人！”颉利又继续说道：“薛延陀大败之后，伟大的军神，直接策马驱使着薛延陀的溃兵冲击，小人派出的十万大军。” “小人派出的大军一时不察，误以为薛延陀人是混入的奸细，再加上军神大人神出鬼没，将百夫长，千夫长全杀了个干净。” “这十万前军又乱做一团，自然败了……” “小人虽收拢了这十万溃军，也不信军神大人恐怖如斯，直接趁势追袭而来。” “哪料军神带着大唐的天策军早就严阵以待了，不用多说，自然又是惨败。” “唉。”颉利叹息道：“早知道大唐有如此军神坐镇，就算是借小人十个胆子，小人也不敢来啊……” 当真是悔不当初啊！此时此刻颉利恨不得砍了裴度这个老匹夫。 这个老匹夫不会是间谍吧？故意诱敌的吧…… 颉利一脸恭敬谄媚地问道：“伟大的军神大人，可以放了小人了吗？” 秦渊摆摆手：“你走吧。” 一听这话，颉利喜出望外。 李银环见秦渊真要放了颉利，急忙说道：“这可是突厥的可汗颉利，你这是要放虎归山，秦渊！” 颉利的脸顿时又成了苦瓜，这位主明眼人都知道是谁。 完了啊，这波忍辱负重白忍了？ 颉利有些绝望。 老李也想劝，这怎么能放虎归山，要斩草除根呐…… “无妨，你走吧。”秦渊心意已定。 颉利登时，翻身上马，一溜烟扬长而去。 李世民见颉利跑得没影了，也是急了。 大破五十三万草原联军，生擒颉利的是秦渊。 秦渊一意孤行要放了颉利，老李也没办法，由他去吧。 李银环却不同意了，急的一把抽出腰间的佩剑，架在了秦渊的脖子上。 “说，你是不是看上了那什么草原明珠？” 第81章 完了摊上事了 说时迟那时快，老李还在懵逼间，李银环的剑就架在秦渊的脖子上。 可不能伤了秦渊啊！ 李世民急忙按住李银环的手臂，奋力将剑锋拉开。 李银环还是气呼呼的。 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这可是突厥的可汗颉利啊啊，居然能放了？ 献给天子，这可是泼天大功！ 李银环气极了，联想起先前什么草原明珠，剩女的话语。 这还用说吗？ 肯定是瞧上人家的美色了！ 所以情急之下，竟是一剑架在了秦渊的脖子上。 秦渊虽说有一身的武艺，但此时此刻整个人是完全放松的。 他怎么也没想到，李银环这妞竟然一言不合，直接拔剑。 我擦勒！ 这李银环平日虽说风风火火，那也是娇憨可爱，怎么今天如此暴躁。 燕云十八骑见状，纷纷拔出腰刀，想要过来救秦渊。 秦渊觉察到了燕云十八骑的举动。 “没事。”秦渊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什么草原明珠？”秦渊有点想不明白，她这是在说些什么呢？ 秦渊的话，让李银环很不满意：“先前颉利那厮说，要把草原的圣女，草原明珠献给你，你是不是看上了人家，这才放了颉利！” “害！”秦渊明白过来：“你说得什么话，那什么草原明珠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觉得颉利胆气已散，正好丢回去霍霍突厥而已。” “什么意思？”李世民也听糊涂了。 什么就霍霍突厥的？ 朕也觉得，你这浑小子是贪图美色了！ 哪有将这泼天大功放了的？ 本来还寻思给你封个万户侯，异姓王呢？ “老头子，你想啊，颉利这厮受了如此奇耻大辱，居然都唯唯诺诺，说明他的心气已经散了，你说是不是？” 老李摸着胡须点头道：“话是如此，你先前让他自己说如何战败的，是故意在羞辱他？” “那当然了。”装逼的话怎么能自己说？肯定要让旁人复述方才得意啊。 “那你不怕颉利是卧薪尝胆，忍辱负重？”李世民语意深远：“要知道，越王勾践可是吞并吴国，一雪前耻啊。” “问题不大，能打穿他一次，也能打穿他第二次。”秦渊很自信。 “再说了，这次是吃了突如其来，政权交替的亏。” “下次国家稳定，大唐有军神李靖坐镇，有什么好慌的？” “这……”李世民还在思考如何反驳。 李银环叱道：“你这分明是养虎为患！” “哪能啊？”秦渊说道：“你想啊，草原总会有一个王者，比起英明神武，意气风发的主。” “现在这个知根知底的颉利不是更好对付？”秦渊笑道。 话糙理不糙。李世民也是赞同地点点头：“草原千百年来一直是中原的心腹大患，比起陌生未知的对手，颉利似乎也不错。” 李银环抿着红菱儿般的嘴唇嘟囔道：“分明是好色，还强词夺理！” 这话秦渊可不爱听了，这谁会信吹得天花乱坠的传言啊？ 照片视频直播都能作假，这传说，不是随便加工…… 别见面吓死他就不错了。 “李银环！”秦渊急道：“你摸着你的良心好好想想，我秦渊一身正气，光明磊落，哪是这样的人呢？” 这话差点给老李逗笑了。 李银环愤懑道：“你若不是好色之徒！怎么写得出《红楼梦》这样的书？” 秦渊一脸懵逼：“这红楼梦跟我好不好色有什么关系？” 李银环责难道：“说，你在书里是不是就是贾宝玉！？” “贾宝玉身边，不是艳冠群芳、任是无情也动人的家薛宝钗。” “便是机谋过人，见识独到的探春。” “就连身边的丫鬟晴雯都是桀骜不驯、纯洁耿直。” “更有如林黛玉这样多愁善感，学识渊博的红颜知己。” “等等等等，不胜枚举！” “你若非好色之徒，何能写出这几十个性格迥异，生动鲜活的女人？” 秦渊：？？？ 名侦探李银环已经找到了答案，真相只有一个：“你一定是个好色之徒！” 果然，不能和女人讲道理，女人都特娘是逻辑鬼才。 这话，秦渊竟是无言以对！ 秦渊耸耸肩：“这书是曹雪芹写得，跟我秦渊有什么关系？” 李银环板着脸，恶狠狠白了秦渊一眼：“你这人……是你做得，就是你做的，这世上哪有曹雪芹这个人？！” 听完李银环的话，李世民的心里像有只猫儿在挠痒一样，对这本名叫《红楼梦》的书好奇的不行，实在想借来一观。 见鬼！ 他李世民天天在秦府蹦迪，怎么就不知道这小子写了这样一本书？ 秦家庄还是去少了，去少了。 至于所谓“曹雪芹”，分明是秦渊的托词，之前就有拿米芾来敷衍的他们的先例。 额。 秦渊很无奈，一脸的无可奈何，我没装逼啊，我这分明说得是实话。 李世民忍不住了开口问道：“这《红楼梦》是怎么一回事？” 李银环解释道：“这是秦渊写的书，原本我们商量好要共同刊印发售的，谁知道遇上了突厥来犯，家父临时招我回去，这才搁置了下来。” 秦渊摊开手：“都说了不是我写的，是曹雪芹写得！” 李银环又白了他一眼：“你就嘴硬吧！” “我们可是立了字据的，到时候你不交稿，看本姑娘要你好看！” 这，这能怎么办啊？ 被人催更红楼梦怎么办？在线等挺急。 这红楼梦前八十回也是签到系统送的，他就只是个大自然的搬运工啊！ 仔细想想原作者曹雪芹也没写完啊，引为千古的一大遗憾。 唉，文抄公翻车了。 至于说续写？ 他这文笔要是上手续写红楼梦，属实丢人现眼，还不如拿狗尾续貂的高鹗版本来糊弄人呢！ 唉，真的是抄书一时爽，一不留神，偏偏抄了个没完本的红楼梦。 完了！摊上事了…… 第82章 马蹄铁出，横扫天下 “秦渊，你先前说有办法救我这胭脂马，是什么法子？” 李银环抚摸着身后的胭脂马：“这马陪了我好些年了，这一次长途跋涉急行军，马儿的蹄甲，估计已经磨损的差不多了，估计再也没法陪我一起出征打仗了。” 李银环的眼中浮上浓浓的遗憾。 秦渊看着李银环眼中的无奈和脸上的痛苦之色，心中也是不由得颤了颤。 这事，老李也很无奈。 大唐军伍，战马全都是三年一换！ 这对于很多军官，甚至是他自己都是无比痛苦的事情。 战马是军人的战友，自己朝夕相处的战友，每三年要都要更换一次。 这种痛苦，对于久经沙场的人来说简直就是煎熬。 秦渊这小子，真有办法？ 秦渊看着李银环柔声说道：“你信不过我吗？” “我自是信你，可……”可这事情也太匪夷所思了，千年来战马都是需要更迭的。 秦渊清楚她的顾虑，一把拉住李银环的手。 霎时间，李银环羞眉微颦，脸上染着晕红，红润可爱。 她并没有甩开秦渊的手，顺从的跟着秦渊来到了他的坐骑前。 李世民满脑子都是秦渊救马的办法，一时间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也屁颠屁颠跟着秦渊走到了马前。 只见秦渊蹲在地上，轻轻拿起马腿，说道：“你们瞧？” 李银环也蹲了下来，盯着马掌瞧了好久，嘀咕道：“这马的马掌上好像钉了什么东西。” “唔！U型的半月环。”李银环不顾马蹄上的灰尘，蜷着手指，轻轻敲了敲。 叮叮。 “是铁！”李银环一下子明白了过来：“你给在马掌上打了块，半月环状的铁，对不对？” “没错。”秦渊点点头。 “可，这有什么用呢？”李世民没想明白。 李银环倒是反应快：“是不是只要把铁打成这个样子，钉在马蹄上，这样马儿奔跑磨损的就是这个铁，不是蹄甲了？” “聪明！”秦渊表扬道。 这一声表扬整得李世民老尴尬了，这两个小辈！ “还不止如此。”秦渊解释道：“我们还可以根据地形和气候更换马蹄铁。” “比如冬季的草原，一片冰川，我们就可以在马蹄铁上加钢刺，这样基本是在雪地里也能奔跑自如了。” “有了这马蹄铁，马匹的蹄甲便不会磨损了，战马就不能一直陪着我们了！”李世民的脸上满是贪婪之色。 好东西啊。 有了马蹄铁，大唐的战马消耗就会急剧减少，这样子骑兵的数百辆就可以大幅增加。 从此，大唐的军力，便会成倍增长！ 呔！ 这秦家庄还是去少了。 秦渊这个臭小子有这等好东西，他都不知道。 李世民悔不当初啊。 此时的李世民，已经是彻底傻眼了，整个人如同雕塑一般定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出身军伍，非常清楚，这马蹄铁绝对是骑兵的根基，是大唐骑兵最大的基石。 这些年来，大唐面对草原民族的侵犯一直处在被动防守的局面，最根本的原因便是没有足够的骑兵。 如果派步兵进攻草原，围剿草原上的牧民，不仅补给线太大，而且旷日持久，一旦没能彻底包围草原部落，留出了一丝缝隙。 两条腿的步兵，只怕是跟在人家屁股后面吃灰，鞭长莫及。 一旦有了充足的骑兵，大唐便可以不再依托城池防守，可以派遣大量的骑兵，劫掠草原。 既然防御草原的入侵，又能以战养战，锻炼士卒。 大唐的战马实在是太少了。 三年一次的战马轮换，更是让大唐每年消耗数十万头战马，这个数额，简直是天文数字。 大唐每年准备数十万的战马给军队更新换代，不仅极大程度上限制了大唐骑兵的规模，更是占用了大量的财政开支。 如今，秦渊拿出的马蹄铁，让他找到了解决这些问题的办法。 如此一来，大唐的骑兵数量，绝对会井喷式增长。 而大唐的军力，绝对会爆炸性的增长。 有了足够的骑兵和马匹，大唐的疆域将会向外扩张数万里。 什么突厥，什么吐谷浑，什么高句丽！ 李世民的眼中熊熊的战火燃烧的越来越旺盛。 有了这马蹄铁，有了亩产几十石的土豆，大唐的军力国力必将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朕，大唐天子，李世民要横扫你们，一绝后患，再现万国来朝的盛况！ 朕，要让天下人看看，那李建成究竟比不比得过朕！ 朕要做千古一帝！ 越想，李世民就越控制不住情绪，脸色变得越来越亢奋，他的眼睛充血，身子忍不住的颤抖起来，牙关更是不断打着颤。 我去！ 这反应也太大了吧！ 秦渊看着自家便宜老爹，眼睛瞪的溜圆：“不过一个马蹄铁而已至于嘛？” 秦渊直勾勾的盯着李世民，心中想到，自家老爹这好像有点毛病啊？ 可别有什么羊癫疯，高血压，脑血栓，一下子急火攻心嗝屁了…… 还好秦渊的想法终究是多余了，李世民的身子在颤抖了一会之后，就渐渐恢复了正常。 呼呼！ 李世民深深的呼了几口新鲜空气，转过头来，用力给了秦渊一个暴栗，骂道：“好你个臭小子，有这种好东西居然不早点拿出来！” 李银环倒没像李世民一样想了如此之多，开心地她也是附和道：“对啊，你这人，有这样的好东西，不早些拿出来。” 看着同仇敌忾的两人，秦渊无可奈何地说道：“你们也没问啊？怪我咯？” 啊这…… 李世民说道：“你不说，我哪知道你有？” 秦渊灵捂着脑袋：“秦家庄的三岁小儿都知道这马蹄铁，我哪知道你们不知道勒！” 这话的意思，是说朕连秦家庄的三岁小儿也不如？ 李世民怒道：“好你小子，越来越不像话了！” “有你这么跟你爹说话的嘛?” 李世民决定他要重振父纲，好好教训下秦渊这个目无尊长的不孝子！ 秦渊白了他一眼：“也不知道谁，一走就十几年不着家的？” 李世民瞬间哑火，这话没法接啊，的的确确有愧于人…… 李银环见着这两父子，咯咯咯的偷笑着，笑得很开心。 这对父子实在是太好玩了。 第83章 李银环，胆大妄为 泾阳。 一直龟缩在营寨内的尉迟恭也收到了消息。 “什么？！” “突厥人败了？！” “这怎么可能？” 整个长安城有多少兵马，尉迟恭再清楚不过，自己带了十万人出来应战。 天子手头只剩下三五万人。 这三五万人居然能将五十万突厥大军打得溃败而逃！ 这天子也太猛了吧！ 昨日尉迟恭可是跟突厥的小可汗突利堂堂正正战了一场。 突厥的军队军容整齐，进退有度，三军悍不畏死，战力之高不下于大唐的最精锐的部队。 以至于尉迟恭一时不察小败了一阵，损失了三千人多。 这才龟缩在营寨内，重整下军队，找个机会，再拉出去溜溜。 尉迟恭体验过如此能征善战的突厥大军，一天功夫就玩完了？ 尉迟恭的理智并不愿意相信，可所有派出去的斥候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的。 来势汹汹的突厥人，居然真的完了。 就在尉迟恭怀疑人生的时候，天子的命令来了： 万年县男领兵七千大破突厥，令尉迟恭率部出营收拢突厥溃卒，以安长安之境。 嘶！ 这仗竟不是天子打得？ 这万年县男是何人物，他尉迟恭打了一辈子仗，完全不认识这号人物啊。 七千人破了五十万大军？ 活见鬼了！ “想不到大唐竟有如此人物！”尉迟恭感慨道。 “可惜不曾听闻这万年县男是何许人物……” 尉迟恭有些遗憾，身旁的亲信说道：“将军，这万年县男，种土豆解饥荒，养活了天下万民！” “哎呀！”尉迟恭一拍脑袋：“俺这脑子，竟是忘了他。” “俺听说这万年县男不过弱冠少年，怎么会有如此的本事？”尉迟恭不信邪。 突厥人有多能打，他尉迟恭可是一清二楚的，这人有古怪！ 不过天子的命令到了，纵然万般困惑，尉迟恭也只能带着十万大军离开了营寨，开始收拢溃散的突厥士卒，以免他们为祸乡里。 …… 另一边，远在幽州的李靖也得到了突厥败亡的消息。 这位声名赫赫的大唐军神傻眼了。 十日前，李靖接到天子的密令，让他领十万大军从灵州出发，切断突厥人的后路，再总领全局，逐步压缩空间，围歼突厥大军。 见到大唐天子竟有如此的雄心和胆识，居然敢以身作饵吸引突厥的注意力，李靖的心中还是非常佩服的。 当即快马加鞭，集结大军直奔幽州威胁突厥的退路完成合围，而后再指挥全大唐的军队逐步缩小包围圈。 谁知道行军到了一半。 “报，将军不好了！斥候送来八百里加急。” “突厥奇袭长安的部队不是三十万，而是五十万人！” 这还了得？大唐天子危在旦夕啊！ 假若突厥只有三十万人，尉迟恭领着十万军队驻扎在泾州，基本拦不住突厥人南下，也能牵制突厥相当大一部分的兵力。 这样一来即便长安城里只有不足五万人，但都是大唐最为精锐的天子近卫，依托长安城这座坚城防守，想要坚持个十天半个月不成问题。 等自己大军一到，便是瓮中捉鳖，关门打狗，大唐至少十年可以免受边患。 然而，突厥居然有五十万兵力。 这就不一样了，三十万大军不计生死，四面围攻长安的话，长安城危在旦夕。 大唐的国都一旦被突厥人攻破，突厥人便可劫掠关中，甚至南下江南。 如此一来黎民百姓都要遭受灭顶之灾。 李靖急的满头大汗，只得命令部下，舍弃辎重全速行军。 尽快抵达幽州作出一副威胁突厥人归路的举动，希望能够逼退突厥人。 紧接着李靖又收到条坏消息。 “报，将军不好了！” “陛下居然带着八千人马在渭水河畔驻扎，要御敌于国门之外。” 卧艹！ 这李世民怎么敢的啊？ 饶是李靖修身养性多年，也被天子这波骚操作激地爆了句粗口。 他李靖饱读兵书，一生从无败绩，一代军神，领军八千对阵五十万大军都没多大把握。 这种行为无异于在刀尖上跳舞，一旦一步走错，被突厥人团团围住，那真的必死无疑！ 如果天子落入突厥的手中，突厥人挟持天子，围攻长安三军何敢还手？ 突厥人必将兵不血刃，拿下长安，到时恐怕又要重蹈五胡乱华的覆辙。 有道是，君子不立危墙，大唐天子身系全大唐黎民的生死，怎么可以做这样的事情？ 李世民，就算你戎马一生，也不是这么飘的啊。 亏李靖先前对李世民这等大义，如此的雄心和胆略佩服呢？ 根本就是个猪队友！ 李靖急的让十万大军轻装简行，直扑泾州。 这还切什么后路，赶紧赶去救天子再说。 “报，将军不好了！”李靖的亲卫莫斯来跑了过来。 李靖：？？？ 还来？ 今天流年不利吧，一个接一个的，还有完没完？ 饶是李靖自诩温文尔雅都受不了！ 不好了，不好了，不好个锤子啊！ 还能有什么消息，比天子李世民被突厥五十万大军围困在渭水河畔，危在旦夕更差的消息吗？ 饶是李靖自认养气功夫过人，也受不了。 “小姐带着您的三千亲卫，一人三马，先行一步了！” 靠！ 这丫头想干嘛？ 李靖气得胡子都翘起了，一脚将自己的亲卫莫斯踹到地上，怒道：“莫斯，你身为我的亲卫首领，连三千兵马都带不明白？” 莫斯吓得一下子跪在地上，他跟李靖南征北战几十年，头一回看见李靖气成这个模样：“将军，小姐拿着您的虎符，说要调兵去救驾，末将不敢拦啊……” 卧艹！ 这丫头哪来的胆子，连兵符都敢偷？ 真的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太不像话了，成何体统啊！ 看见还跪在地上的莫斯，李靖刚压下去的火气，又上来了，又踹了莫斯一脚：“没用的东西！还愣着干嘛，下令全军拔营，不眠不休也得给我赶到渭水！” 莫斯如蒙大赦，连滚带爬跑了出去，他还是头回见到大唐的军神李靖雷霆大怒，发如此大的火。 从前李靖带兵打仗可以说是运筹帷幄，气定神闲，谈笑间覆灭敌军。 李靖冷静下来，发现了不对劲。 这丫头是哪来的消息？ 她怎么知道天子被困住了？ 旋即高喊道：“莫斯！” 刚刚如蒙大赦的莫斯，又着急忙慌跑了过来。 “小姐，从哪得到的消息？”李靖疑问道。 “禀将军，半个时辰前小姐先前收到一只飞鸽传书的字条。” “下去吧。”李靖摆摆手。 什么情况。 李靖想不明白，他才不信这个被红拂女宠坏了的宝贝女儿会奋不顾身去救驾呢？ 一人三马，真特么败家女，李靖驻守边关多年，就这么点家底，全让她给霍霍了。 还好这三千亲卫都是跟着李靖出生入死，百战余生的老兵，这个逆女一时半会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 这字条上到底写得什么？ 能让这逆女如此胆大妄为，竟敢他的兵符假传军令！ 第84章 泱泱大唐，还造不了马蹄铁？ 李银环踌躇了良久问道：“秦渊，我爹快到了，你想不想见见？” “见！当然见。”秦渊脱口而出。 这可是军神李靖啊！别说是大唐的子民，即便是千百年后，会有谁不想见吗？ 这还用想吗？ 有这机会，必须见！ 听见这毫不犹豫的话，李银环低头看着地面，双颊微醺，唇角含笑，眉目间挂着一丝难以解索的表情。 “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秦渊越发的迫不及待，心砰砰直跳着。 回到大唐，平生若是不见李靖，纵是英雄也枉然啊！ “我就不去了。”李世民拒绝的很干脆。 李靖在别人眼里有光环，在这可没有。还没和李靖串供呢，要是被拆穿了可不行。 再者，马蹄铁如此神物，早一日全线开工，早一日推广到大唐的军队中，对大唐来说迫在眉睫！ 卫国公李靖，没啥好见的。 秦渊不解：“老头子你不是一向最敬仰大唐的军神李靖嘛，如今有机会你怎么不去看看？” 居然还有人有机会跟见一见李靖，跟李靖说一说话都不心动的吗？ 这可是大唐的军神李靖啊！ “你平日里只是一个小小的商人啊，如今难得有这么个机会……” “唉”李世民叹了一口气，随口胡诌道：“我知道机会难得，但是我还是很担心陛下的安危，还是尽快带人赶回去为好，也给长安的百姓报个大捷，让大唐好好庆祝庆祝！” 啧啧。 秦渊砸吧砸吧嘴，他才不信呢：“我看你分明是见到这马蹄铁按捺不住了想去献宝吧？” “这天子有羽林卫护佑哪用得着你这糟老头子？” “再说了，捷报这种事情，多半已经快到长安了，你这是回去吃灰吧。” 呔！ 秦渊这小子，大不敬！ 李世民的脸色骤然大变，秦渊这话呛得他直翻白眼，手指的骨节其痒难忍，真想揍他一顿。 倏尔，脑中闪过秦渊驰骋沙场的场面。 这小子，朕好像打不过啊…… 只好咬牙切齿，将这满腹怒火又憋了回去。 李世民赔笑道：“哪能啊？什么叫献宝啊！为父这是去给你请功。” “小兔崽子，哪有这么编排父亲的？” 一听这话，秦渊也是翻了翻白眼，没好气道：“编排？我哪敢呀，瞧你这话说得。” 秦渊责难道：“再说了，有你这样请功的吗？” “你自己摆着手指头好好数数，你从我这秦府顺了多少东西，去给天子献宝啊？” “这桩桩件件，哪个不是滔天大功？” 秦渊讥讽道：“我咋还只是一个小小的万年县男呢？” 老李急眼了：“你的意思是我贪墨了你的功劳?” 朕，堂堂大唐的天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还用贪墨一个臣民的功劳？ 不像话！ 太不像话了！ 秦渊辩道：“我可没这么说，哪敢呀？” 李世民感到血液在太阳穴里发疯似地悸动，脑袋像给什么东西压着，快要破裂了：“逆子！我看你是皮痒了！” 秦渊没有回答，面无表情地从身旁的马上摘下破阵霸王枪，若无其事地在手上拎了拎。 李世民一见这架势当场这怂了。 特么的，秦渊这个小子是从哪里练得这一身武艺，这贼老天也太不公平了吧。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越想越气。 老李在心里暗骂道：秦渊，你等着，朕就不信了，朕堂堂大唐天子，还治不了你了。 李世民搓了搓手，凑到秦渊身边，好言赔笑道：“哪能啊？哪有当爹的贪墨儿子功劳的。” “哦？是吗？”秦渊眯着眼，讥笑道：“那你区区一介商贾，怎么大唐最精锐的部队，天策军也能指挥得动啊？” 啊，这…… 这个问题问得真好，一下子就给李世民问懵了。 小小的一个商人，凭什么指挥鼻孔看人的大唐精锐部队，天策军啊…… “这个……那个……”李世民迟迟说不出话来。 李银环开口解围道：“秦渊！你怎么能这样说伯父呢？就算伯父封官了，以后这些不都还是你的？” 太谢谢李银环了，李世民急忙附和道：“就是，为父膝下就你这一个子嗣，百年之后，所有的家业不都是你的？” 算了由这老头子瞎折腾，自家便宜老爹当上大官了，自己在大唐横行霸道，欺男霸女，岂不美哉？ 秦渊翻了翻白眼：“行行行，随你随你，你想回长安献宝就去吧。” 秦渊嘿嘿一笑：“不过我丑话说前头，这马蹄铁可不是这么好做的哦。” 呵呵，看不起谁呢？ 区区一块U型半月状的烙铁，很难吗？ “大唐能工巧匠者众多，区区一个半月状的U型弯有什么做不出来的。”李世民很是不服气。 “那咱们走着瞧？”秦渊疑问道。 “瞧就瞧！”李世民还不信了，泱泱大唐，还不搞定这简简单单的马蹄铁。 撂下狠话，李世民骑着马扬长而去，直奔长安。 必须让秦渊这小子好好瞧瞧，瞧瞧朕的大唐！ “秦渊，这马蹄铁很难做嘛？”她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秦渊回答道：“并不难做。” 李银环嫣红的唇角弯弯翘起，带着笑吟吟的表情：“那你这样子气伯父。” “我没有。”秦渊摊开手：“这个马蹄铁并不难做，难得是——” 李银环翻了白眼：“是什么？你快说嘛，你这人……说话大喘气！” 秦渊耸耸肩：“材料。” 李银环不解道：“材料？一般的铁不可以吗？” 马蹄铁对于铁的要求并不高，但按大唐现在的冶铁技术想要大规模生产，难度很大。 “当然不行了。现在大唐量产的熟铁，若是锻造成这个模样，太脆了并不耐磨。” “那百炼钢呢？” “百炼钢当然没问题咯。”秦渊摊摊手：“但是大唐一年这点百炼钢的产量，制作明光铠都不够，哪能拿来打马蹄铁呀？” 李银环好奇地轻声问道：“唔，那你马掌上钉得是百炼钢打得吗？” 秦渊微笑着：“当然不是了。” “你这人……”李银环的唇角笑意绽开。 难怪他这样的笃定，这样的自信，伯父怕是又要吃瘪了。 “走吧。”秦渊呢喃道：“快带我去见见你爹。” 大唐军神——李靖，实在是太期待了。 “好。”李银环翻身上马，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红晕，整个人仿佛一粒洗去尘埃的珍珠，散发出迷人的光彩。 可惜李银环背向着秦渊，秦渊无缘得见。 第85章 李世民你要逆天不成 秦渊和李银环一路游山玩水，谈情说爱。 呃不是，一路行军，很快就遇见了李靖的队伍。 “唉！” 这一路行军，李靖一直在不停地长吁短叹。 纵使李世民久经战阵，未尝一败，你这也太飘了点吧？ 还有这坑爹的女儿，连偷兵符调兵的时候都敢干，真的是无法无天了。 一身戎装，穿着艳红盔甲的红拂女见着丈夫长吁短叹的，策马来到李靖身边，疑问道：“夫君何故叹息？可是忧心银环那丫头？” 李靖长叹一声喃喃道：“这个逆女实在是胆大妄为。” 红拂女嫣然一笑：“女儿心有所属，夫君你该高兴才是。” 李靖眼睛一瞪，愕然道：“我的兵符是你偷的？” 红拂女心知暴露，只是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李靖哪还能不明白？ 他阴沉着脸，语中满是质问：“这究竟是怎样的一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红拂女寸步不让，目光直逼李靖：“你还说呢？自家女儿多大了，你心里没点数吗？” “都已经是十五岁的老姑娘了，家里连个媒人也没有！你不急，我急！” 李靖的脸色白了几分：“行军打仗岂能胡闹！” “哼哼！” 红拂女哼哼两声，又说道：“你还说呢，女儿有心上人了，这是好事。” 李银环想先行一步跑去找秦渊的做法，在敢爱敢恨的红拂女眼中是无比的政治正确。 毕竟她年轻时，也是为了爱情，夜袭李靖的住房，两个人扭头私奔。 自家女儿心有所属这是好事，她双手赞成，就由李银环去。 红拂女嫣然一笑，宽慰道：“夫君你放心，银环那丫头自幼习武，跟着咱们南征北战，你的三千亲卫又是百战精锐，肯定不会有事的。” “胡闹！”李靖愤然道。 给你脸，你还来劲了！ “李靖！我问你，银环那功夫是谁教的？是谁天天教他练武的？” “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天天就是舞刀弄枪，把整个长安城的子弟搅和的是鸡飞狗跳。” “这样一个疯婆子，哪个男儿敢娶？” “给你点好脸色，你还来劲了？” “自家女儿嫁不出去，老死在家里你开心了是吧？” “你还想不想报孙子了？” “你自己想想，女儿好不容易有个心上人，还不无条件支持，想什么呢？” 红拂女嘴巴如连珠炮一般，不带一丝停顿，每说一句李靖的脸色便白一分。 看着红拂女叉着腰气呼呼的模样，李靖的头更痛了。 这特么叫什么事啊！ 那边天子被突厥人团团包围，危在旦夕。 女儿又偷偷带兵跑了，现在这又蹦出个女婿来了。 啥阿猫阿狗，还想当我李靖的女婿？我李靖的女婿，是一般人能当的吗？ 今天的李靖格外的烦躁。 “报，将军！小姐回来了！” 就在李靖和红拂女谁也不理谁冷战的时候，李靖的亲卫统领莫斯跑了过来。 “回……回来了？”红拂女有些惊愕：“不是说那人跑到渭水河畔了吗？” “这怎么不到一天功夫就回来了？” 李靖冷眼相对，一拈须茎，漫声道：“让那个逆女滚来见我。” 莫斯怯生生说道：“将……将军，万年县男也跟着小姐一起，要不要见见？” 李靖置若罔闻：“全速行军，赶紧让那逆女滚过来。” 小小的一个万年县男，还想当我李靖的女婿？他配嘛？他够格吗？ 虎女焉能嫁犬子？ 老夫日理万机，没空见他。 …… “小姐，将军让你进去。” “好。”李银环嫣然一笑，便要拉着秦渊进去。 秦渊也是激动万分，这就要见到千古军神李靖了吗？ “小姐，将军只让你进去……”莫斯板着脸说道。 李银环急了：“你再说一遍？！” 莫斯恭敬道：“还请小姐别让小的难做……” 秦渊无语了，这—— 这怎么还有闭目不见的道理勒？ 李银环看着秦渊满是愧意：“秦渊，你在这稍微等我会，我去找找我爹。” “你别多想，我爹肯定不是不想见你，他应该还没说到消息，着急行军去救陛下呢。” 秦渊苦笑道：“没事，你去吧。” 这什么意思，秦渊还能不知道嘛？ 指定是瞧不上这小小的县男呗。 这李靖，好大的架子啊，一上来就给他个闭门羹。 “爹！~”李银环一蹦一跳赶到李靖的中军。 李靖闻言转头，瞇眼一瞥：“翅膀硬了？还知道回来？” “爹爹，女儿知道错了。”李银环低着头，声音也笑了下去，显然是非常的心虚。 李靖一拈须茎，漫声道：“说说吧，干什么去了？” 李银环吐吐舌头，软语央求道：“爹爹！~万年县男就在外边，你见见他嘛——” “县男？”李靖冷冷一哼：“如今国难当头，小小的县男，有什么好见的？” 倒是红拂女，凑到女儿身边问道：“这万年县男就是你的心上人吗？” 李银环轻咬着唇角，脸上绽开一个明艳的笑容撒娇道：“娘~！” 红拂女兴高采烈，拉着女儿的手说道：“你爹不见，娘见。快带娘去见见他。” “爹——这万年县男可是种土豆，活天下万民之人，你确定不见吗？” 嘶！ 李靖有些慌了，土豆的事情，他早有耳闻，亩产几十石的神物。 进献如此神物的人居然只是个县男？这该死的丫头，这么大的消息现在才说。 可话都放出去了，李靖还是要脸的，哪有收回去的道理？ 李靖昂首闭目：“军情紧急，刻不容缓，改日我再去找万年县男当面致歉。” “爹！” 原来李靖是在担心军情，李银环喜道：“突厥的五十万大军已经被击溃了。” “什么？！”李靖坐不住了，差点摔下马去。 “你说，突厥的五十万大军被击溃了？” “是啊，爹爹，我亲眼所见，突厥的可汗都被俘虏了。” 卧艹！ 李靖的面上不淡定了。 李世民你特么要逆天了不成？ 八千人击溃五十万大军。 这可是突厥的五十万精锐啊，跟那些反王的乌合之众不可同日而语。 老子特么都没把握的事情，你做到了。 你丫的这么牛？ 没想到大唐的皇帝李世民行军打仗这么猛，李靖见猎心喜，激动道：“亏我自诩大唐军神，没想到也是瞎了眼啊，万万没想到，陛下也是一代军神。” “不行，老夫这就轻骑直奔长安，要跟陛下兵棋推演切磋切磋……” “爹爹。”李银环打断道：“爹……那什么，这仗不是陛下打得。” “不是陛下打得？”李靖拢手于袖，惊道。 没想到大唐还有此等英雄人物，必须一见，好好切磋切磋。 难怪这丫头不到一天功夫就回来了，原来是长安的危机已经解除了啊。 第86章 我要与秦县男手谈一局 李靖兴奋的翻身下马，抓着李银环手臂催道：“你快说说，快说说，是谁指挥打得这仗？” “万年县男秦渊。”看着父亲这个状态，李银环也很兴奋。 “万……万年县男？”李靖狐疑道：“你可别骗为父。” “爹爹！女儿怎么敢拿这种事情开玩笑？不信的话您派个使者快马去长安瞧瞧就知道了。”李银环愤然道。 卧艹！ 真的是英雄出少年啊！ 这个女婿，我李靖认了。 如此少年英雄，配得上我家这死丫头。 李靖抓着李银环，飞奔而出。 秦渊在外面等了一会，只见一位身穿铠甲的老人，拉着李银环奔了出来。 这人手拈长鬂，一双斜飞凤目迸出奕奕神采，银发乌鬓，精神绰约。 莫非他就是大唐的军神李靖？ 秦渊没想到，大唐的军神居然会亲自跑出来找他，这是啥情况？ 李靖看着外头的秦渊，年纪轻轻，英武不凡。 他深深的吸了几口新鲜空气，目光投向秦渊，眼中满是复杂。 李靖心中一横，拱手就是行礼：“我李靖代大唐子民，谢县男再造之恩！” “哪里哪里！”秦渊连连摆手，这什么情况啊？ 秦渊伸手就准备去搀扶李靖。 然而，李靖却是自己猛地就一个起身。 看着李靖迅速结束的行礼动作，秦渊也只能收回手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这老家伙，怎么突然给我行礼？ 而跟在李靖身后的莫斯等人确实瞪大了眼睛，满脸惊骇的看着面前的这一幕。 这……这…… 大唐军神，给这个年轻人躬身行礼了？ 啊这……该不会是我眼花了吧！ 这……这……这……这怎么可能呢？ 这不科学啊！ 莫斯就记得，李将军最多也就是给陛下行礼啊，这这这……这也太离谱了点吧？ 李银环躲在李靖身后，冲着秦渊眨了眨眼睛，嫣然一笑。 秦渊连忙行礼道：“万年县男秦渊，见过李将军。” 这就是大唐的军神李靖嘛？ 李靖刚刚好像给我行礼了！哥的人生没有遗憾了啊。 “不必多礼，不必多礼。”秦渊的礼刚行一半就被李靖伸手扶起来了。 秦渊能以八千破五十万，这军事韬略绝对不在他之下，如今更是立了滔天大功，他李靖怎么能端着呢？ 李靖一把拉住秦渊的手，请教道：“县男是如何破敌的？” “靖资质驽钝，久思不得其解，还请秦县男示下……” 龟龟！ 大唐的军神李靖居然如此礼待一个小小的县男？ 大唐的军神李靖居然在向人请教军略？ 他们不会是没睡醒，白日做梦了吧？ 莫斯等亲卫瞠目结舌，愣在一旁。 呃，怎么破敌的？！ 这怎么说？ 难道告诉他，霸王之力+霍去病之勇，突突突就把突厥人灭了？ 有了！ 秦渊灵机一动，漠然道：“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嗯？李靖凤目一睁，迸出精芒。 这短短的十六个字听起来很是简单，然而李靖细细琢磨回味深远。 这源于后世的十六字制胜要诀，给李靖带来了极大的震撼。 没想到还能这样。 这区区十六字中蕴含的战略思想，让李靖受益颇多。 嘶！ 了得，当真了得。 李靖激动异常，面前这个不足二十岁的年轻人，简直是军事奇才，军事韬略上的造诣，绝对不弱于他。 难得，当真难得。 李靖大喜过望，拉着秦渊的手说道：“老夫与县男一见如故，何不结为异性兄弟？” 异……异性……异性兄弟？ 啊？ 秦渊懵圈了。 卧艹！ 莫斯等人已经当场石化。 年过四十的将军，要跟这个年轻人结为兄弟？！ 这特么真的假的啊？ 一旁的李银环急眼了，异性兄弟，这哪成？她不是凭空矮了一辈，连忙说道：“爹爹，你说什么胡话呢？” 听见李银环的话，回过神来。 没想到这世上竟有如此名将，李靖一时有些情不自禁，说错了话。 正所谓英雄相惜，差点忘了这是自家女儿的心上人了。 这女婿啊，配的上，太配的上了。 这女婿，我李靖认了！ 李靖拉着秦渊，就朝中军走去，说道：“县男，如此武略，药师深感佩服，咱俩兵棋推演手谈一局何如？” 兵棋推演？手谈？ 我靠！ 秦渊傻眼了。 大唐军神李靖要和我单挑？ 这特么什么情况啊？ 醉了啊。 兵棋推演是什么玩意？没玩过啊！ 我不会啊…… 臣妾做不到啊…… 李银环看着两人的背影，嫣然一笑，颊畔绽出小小梨窝，顿如满室花开，令人目眩神驰。 李银环一蹦一跳跟了上去。 莫斯等人呆若木鸡，愣在原地，饶是李靖已经走出去好远，还没回过神来。 李靖一路风风火火，拽着秦渊来到了中军大帐，帐中有一位身穿艳红铠甲的女将，守在里面。 李银环跳了出来介绍道：“这是我娘。” 嘶！ 这是红拂女？！ 红拂女的身材恐怕超过了一米九，父母的基因这么好，难怪李银环比秦渊也没矮多少。 红拂女的五官带着雕塑的美感，富有立体感，一双凤目犹如点漆，黑白分明。 她的鼻梁高而挺直，红唇丰满，有着令人惊诧的美艳和大气。 秦渊连忙行礼：“在下，万年县男秦渊，见过诰命夫人。” 红拂女丝毫没有寻常女子的羞涩，眉目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一通秦渊，眼神十分大胆赞道：“不错，不错，一表人才，英武不凡，我女儿的眼光真不错。”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这比长安城那些纨绔子弟简直不要强太多。 说是皓月与晦暗的星辰也不为过，这秦小郎怎么能只是个小小的县男呢？ 他的事迹，红拂女可是没少听女儿说，这大唐皇帝也不是个东西了。 如此英武不凡的少年郎，居然只是个县男。 瞎了眼了呀…… 这话说得秦渊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这……这…… 上辈子也没见过家长啊，不是都说古代的人比较委婉嘛？ 这也太羞人了吧。 不愧是传说中的红拂女啊。 红拂女和李靖等风尘三侠的故事可以说脍炙人口。 二十一世纪谁不知道，红拂女敢爱敢恨，大胆表白，跟李靖私奔的事迹啊！ 李银环看着秦渊瞠目结舌，汗流满面的囧况，明媚一笑，顾盼生姿。 李靖看着自家媳妇，居然默然半晌，缓缓摇头，目中神光微敛，显露出一丝无奈。 “莫斯，莫斯！”李靖高喊道：“快把老夫那兵棋推演的棋盘拿进来。” 我靠！ 玩真的？ 兵棋我玩不来啊，我不会啊！ 签到系统没签到过这玩意啊…… 完了完了。 怎么办？ 在线等挺急！ 第87章 请陛下国事为重 李靖作为中国历史上的四大军神之一，曾经横跨三千公里战线，遥控指挥覆灭突厥的战役，生擒颉利可汗。 李靖的一生指挥了无数大型战役，从无败绩，百战百胜。 这样的英雄偶像人物，居然想要自己玩兵棋推演，切磋切磋，说不激动是假的。 不过，这兵棋推演他真没接触过啊，要是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人那哪行？ “莫斯，你特么跑哪去了。”一贯温文尔雅的李靖，罕见得爆了几句粗口，显然等急了。 莫斯灰溜溜走进军营，扑通一下跪在地上，犹豫道：“将……将军。” 李靖不耐烦了，往日精明干练的亲卫首领，今天到底怎么了？ 这不是丢他李靖的脸吗？ 李靖催道：“有话快说。” 莫斯吞吞吐吐说道：“前些日子，将军传令轻装简行， 这兵棋没……没带上……” 莫斯的声音细若蚊鸣，今天的李靖格外的不对劲，根本不是他印象里的那个将军了。 “没……没带?!”李靖如遭雷击，当场石化。 李靖不由得有些尴尬：“既然如此，秦贤侄，咱们来日再战，如何？” “可以可以。”秦渊回应道。 太好了，回去可得好好准备准备，万万不能出丑。 “贤侄，时候不早了，在我帐中用过晚膳先。”李靖拉住秦渊的手，分外热情，生怕秦渊跑了一样。 李银环看着父亲孩童般的表现，嫣然一笑，颊畔绽出小小梨窝，顿如满室花开，令人目眩神驰。 …… 李世民一路快马加鞭，不惜马力，迅速回到了长安城。 老李一进宫，连衣服都没顾得上换，直奔政事堂。 政事堂内，房玄龄魏征几人正有说有笑，谈笑风生。 毕竟前线大捷，亡国的危机解除，这几个宰辅大臣，怎么能不高兴？ 这时一个小太监跑进来喊道：“陛下回来了！” 嗯？ 政事堂里的大佬都震惊了。 这前线刚刚大胜，皇帝不带着军队收缴俘虏，跑回长安做什么？ 长孙无忌率先迎了上去喜道：“陛下，怎么回来了？也不通知下臣等。” “臣等也好搞个凯旋大典，让整个长安臣民同乐啊！” “恭喜陛下，大胜突厥凯旋而归。”杜如晦也迎了上来。 魏征，房玄龄等人纷纷附和，恭喜李世民大胜突厥。 李世民摆摆手说道：“凯旋大典的事情容后再说。” “朕此次回来，是有大事攸关大唐未来的国祚！” 哦？ 是何等事情，居然能攸关大唐的国祚？ 房玄龄自问学富五车，也是毫无头绪。 杜如晦和长孙无忌也抓耳挠腮，想不明白。 魏征快人快语，当即问道：“敢问陛下，是何等大事，攸关大唐的国祚？” 李世民并不回答，只是说道：“房卿，速让工部尚书阎立德来见朕。” 阎立德？ 房玄龄心中的疑惑更甚，是什么工器具会影响大唐的国运？ 未几。 工部尚书阎立德，一路小跑赶到了政事处。 阎立德满腹的牢骚，这皇帝不是在前方战场打仗吗？怎么突然又跑到长安召见他了。 这段时间，整个工部的人废寝忘食，连夜赶工，疯狂地打造曲辕犁。 哪想突厥来袭，整个长安危在旦夕。 工部的匠人只得停下手中的工作，连夜准备材料器材，正要要是打造守城的器械。 结果政务处的命令就到了。 这叫啥事？ 又有什么命令？ 皇帝召见，自是不能耽搁。 阎立德一路小跑，赶到了政事处。 工部尚书阎立德走来：“微臣见过陛下。” “阎卿辛苦了，朕找你来，是有件攸关大唐未来国祚的事情，需要你去办。” 嘶！ 大唐的国祚！ 如此大事，怎么能不重视？ 阎立德压下满腹的牢骚，忙不迭道：“陛下这说得哪里话？臣乃大唐子民，理当为国分忧。” 李世民也不客套：“好，阎卿，你看这图纸上的东西，工部可能打造？” 说着，他将自己临摹的马蹄铁图纸，递给了阎立德。 “好。”阎立德接过图纸，草草扫了一眼。 就这？ 一个U型半环状的铁片，有什么用？ 这么个小小的玩意攸关大唐的国祚？ 阎立德身为工部尚书，浸淫此道久矣，这个破玩意，有个屁用？ 还能影响到大唐的国祚了？ 阎立德瞧了瞧李世民，神色有些诡异。 这皇帝怎么了？如此大惊小怪的。 房玄龄，杜如晦等人也凑到阎立德的身后，瞧了瞧图纸。 嗯？ 一块环铁而已，有什么用？ 这些精通政务军略的大臣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皇帝这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李世民蹙眉道：“这有难度吗？” 这东西很难吗？ 就是一块熟铁打弯而已啊。 为什么他们都不说话？ 朕可是在秦渊那浑小子面前夸下海口了。 李世民有些慌了，这自己打自己脸哪行？ 阎立德又仔细看了看图纸：“一块半月状的熟铁而已，没什么难度。” 李世民大喜：“如此甚好！阎卿速去工部，命匠人们加班加点星夜打造！” 阎立德看见皇帝这么高兴也是懵了。 给天子打点小玩意倒也无妨，这星夜打造，未免不必要了吧？ 如今工部应该全力制作曲辕犁，在明年开春前下发到大唐各地，促进农耕才是。 李世民见阎立德还愣在原地，蹙眉道：“阎卿可是有什么困难？” 阎立德再三犹豫说道：“陛下，臣以为突厥的危机既然已经解决，工部应该将精力都放在曲辕犁的制作上来。” “此物，不过是一块弯曲的烙铁，又跟大唐的国祚能有什么关系呢？” “臣斗胆恳求陛下收回成命，全力制作曲辕犁，以备来年开垦更多的荒地。” 魏征见天子如此郑重其事，还道是自己才疏学浅不明白这东西的用途，如今奇淫技巧的大佬工部尚书阎立德都发话了，那不用说，这东西多半是没什么用的。 魏征立即劝道：“还望陛下国事为重，切勿耽误来年的农桑大事啊！” 杜如晦，长孙无忌也纷纷劝说，要李世民以国事为重，别把精力放在这些奇淫技巧上。 然而房玄龄却没有劝说，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东西肯定另有玄机，搞不好出自小郎君的手笔！ 李世民见众臣纷纷劝阻自己，也不恼火，反倒分外得意。 哼哼，你们这些学富五车的国家重臣都看不出来这东西的作用和价值？ 就这！ 老李很得意，笑着说道：“诸位爱卿想想，若是将这熟铁钉在马掌上会如何呢？” 第88章 秦渊的婚事 嗯？半月状的弯铁钉马掌上能有什么用？ 阎立德身居工部尚书，自问也是精通奇淫技巧，想不明白，头秃。 其余人也是陷入了思考。 哼哼。 朕都提示到这份上了，他们还想不明白嘛？ 李世民更得意了，就静静地看着，这些急的直抓头发的大唐重臣。 好一会，房玄龄灵机一闪。 霎时间，房玄龄的心脏狂跳，双目炙热，脸色迅速泛出潮红，如鹰隼般双目倏地叮嘱李世民。 他搓了搓手，激动的胡须开始乱颤起来：“陛下，敢问此物钉在马掌上，马的蹄甲是否便不会再磨损了？” 嗯—— 不愧是多谋的房玄龄啊，总算想明白了。 李世民洋洋自得地点点头：“不错，正是如此。” 此话一出。 魏征当即吼道：“陛下此言当真？” 嗯？ 这魏征真没眼力劲，朕还能骗他们不成？ 李世民笃定道：“君无戏言。” 嘶！ 长孙无忌倒吸一口凉气。 这东西逆天了！ 大唐的战马三年一换，每年国家都要投入大量财政在马政上，如此才能维持足够的战马产出。 正因为战马的来之不易，大唐在面对突厥时一直都是忍气吞声，固守不出。 大唐的骑军都是当宝贝一样攒着，能不用就不用。 如此神物，若是能代替战马的磨损蹄甲，那大唐能省出多少战马？ 大唐的骑军数量必将井喷。 如此一来，大唐的军队便可以深入大漠，主动讨伐草原的民族，御敌于国门之外！ 想到此处长孙无忌已然是满眼放光，如此神物确实攸关大唐国祚！ 长孙无忌和杜如晦异口同声说道：“恭贺陛下得此神物，大唐必将繁荣昌盛！” 魏征亦是狂喜，两手按着阎立德的肩膀一边摇，一边说道：“阎尚书，此物的制作可有难度？工部一年产量估计能有多少产量？如今工部还有多少人手？” 阎立德一身老骨头都要给魏征摇散架了，急忙说道：“魏大夫，魏大夫……” 魏征回过神来，连忙松开手。 阎立德这回彻底懵圈了。 怎么这一个个翻脸比翻书还快？ 这样一个东西钉战马马掌上有什么用？ 他实在想不明白只得问道：“敢问魏大夫，此物到底有何作用？” “唉呀！”魏征一拍脑袋解释道：“大唐的战马三年就需要换一批，若是将此物钉在马掌上，战马便不用再换了！” 卧艹！ 阎立德的瞳孔不断放大，惊愕道：“如此一来，大唐的军力与国力必将达到一个前所未有之高度！” 李世民见这阎立德总算明白过来，催问道：“阎卿这马蹄铁制作可有难度？产量几何？工部的人手可还充沛？” 阎立德连忙喜道：“陛下，此物制作甚为容易，臣预计不出三月便能装备到全大唐的战马上！” 李世民大喜过望连忙下旨：“阎卿即刻前去工部，试做些样品出来看看！” “臣遵旨！” 阎立德努力正了正激动的心绪，眼中带着肃穆，跑出了政事堂。 长孙无忌疑问道：“敢问陛下，这大唐强国的利器，是何人所造？当重赏之！” 什么？！ 李世民眯着眼审视着长孙无忌：“辅机，此物就不能是朕所造吗？” 长孙无忌毕竟是李世民的小舅子浑不在乎：“陛下若是有神器，早就该装备在大唐的战马上了。” 你怎么这么机灵…… 天子怎么还冒功？ 杜如晦和魏征三观都快被震碎了。 这是他们认识的大唐皇帝吗？ “咳咳！”房玄龄轻磕两声说道：“陛下，发明此物之人才现居何处？臣要代表大唐的军民亲自谢谢他！” “正该如此。”杜如晦等人也是连连点头，眼神诚恳。 李世民有自己的小心思呢，摇摇头道：“诸位爱卿的心意，朕领了，朕会亲自厚赏他！” 这下房玄龄确认了，这肯定是小郎君的发明了，皇帝有什么小心思，打什么算盘，他可是一清二楚的。 杜如晦等人也是反应过来，确实，这个天下都是陛下的，真要礼贤下士，也轮不到他们。 这边交代完了事情，李世民心满意足的回到了飞香殿。 长孙皇后见到李世民大喜：“咦！二郎，你这刚出征，怎么就回来了？” 李世民问道：“突厥人大败的消息，观音婢听说了吗？” 长孙皇后笑道：“这消息早就在长安城传开了，真的是史无前例的大捷啊！” 李世民也是点点头：“是啊，没想到前些日子危在旦夕，亡国的危险，转眼间就重归平静了。” 长孙皇后不解道：“二郎不在前线犒劳军队，怎么到长安来了？” “秦渊这小子发明了个马蹄铁，是大唐强国的利器，朕心急，赶紧回长安来安排生产。” 长孙皇后听到秦渊又发明了一件能够振兴大唐的强国利器，她也震惊到不行。 “陛下！这秦小郎君真当是大唐国士，你可得好生待他！” 李世民点头，笑着道：“朕打算送他一份天大的礼物以为感谢。” 长孙皇后不解的道：“什么？” 李世民笑呵呵的道：“朕的女儿们年纪也不小了……” 长孙皇后惊愕的道：“二郎想要嫁女儿给秦小郎君耶？” 李世民微笑道：“他当得起朕这个女婿！” “观音婢觉得哪个女儿合适啊？” 长孙皇后有些犹豫：“二郎，这是否有些心急了。” “心急？”李世民摆摆手：“不不不，观音婢你是不知道啊!” “秦渊这小子跟李靖的女儿打得火热。” “是银环吗？”长孙皇后错愕道。 “是啊！”李世民点点头：“再不抓紧，朕这女婿就给李靖抢走了！” 长孙皇后劝道：“二郎，这不合适吧？常言道，强扭的瓜不甜呐。” “唉！”李世民叹气道：“这不是才找你商量商量，物色个人选，赶紧安排安排他们认识人生。” 长孙皇后思虑良久建议道：“二郎觉得丽质怎么样？” “丽质吗？”李世民摸着胡子嘀咕道：“丽质熟读诗书，文质彬彬，容貌也可称是沉鱼落雁。” “不错，不错。很好！”李世民赞道：“丽质跟银环那丫头各有千秋，可以可以。” “观音婢，丽质和那个臭小子的事情，你多费心了。”李世民微笑道。 长孙皇后嫣然一笑，秦渊这孩子她也实在是喜欢的很。 也好，就想法子撮合撮合。 第89章 如此人才，必须来工部 翌日，天刚蒙蒙亮。 一大早，李世民就来到了政事处，这一路上李世民连打几个哈欠，困得不行。 工部尚书阎立德早就在那等着李世民了。 只见，阎立德双眼通红，密密麻麻的血丝附着在眼球上，模样颇为瘆人。 李世民第一眼看见阎立德这幅模样也是吓了一跳。 而房玄龄，杜如晦等人也是低垂着脑袋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看起一点精神也没有。 李世民奇了，这是怎么了这是？ 阎立德这幅模样多半是昨晚制作马蹄铁折腾了一宿。 房玄龄杜如晦魏征怎么这么无精打采的？突厥人的危机已经解除了，大唐的一切百废待兴，欣欣向荣，不该这幅模样啊。 这是怎么了这是？ 李世民很疑惑。 李世民期待地搓了搓手，看着阎立德开口说道：“阎卿，马蹄铁制作的如何了？” 阎立德拿出了四哥半月环模样的铁器递给了李世民。 啧啧，马蹄铁，这不是打出来了？ 还走着瞧？ 老李异常膨胀，秦渊，朕看你有什么话好说。 区区一块铁，大唐会做不出来？ 笑话！ 李世民连忙伸手接过，一边打量一边看着阎立德，出声询问道：“阎卿家，这马蹄铁可曾钉在马掌上试验过？” 李世民拿着一块马蹄铁，反复摩挲，眼中豪情万丈。 这样一个小东西，就能让大唐的军力爆炸增长，这是大唐强国的利器…… “陛……陛下。”阎立德打断了李世民的思绪。 李世民看着掌中的马蹄铁，心情大好：“阎卿有何事直说便是了，不必吞吞吐吐。” “臣斗胆请问陛下，这马蹄铁是何人献于陛下的？”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李世民瞥了眼阎立德。 阎立德仰天长叹了口气：“陛下，这马蹄铁的确别出机杼，独具匠心，是大唐强国的利器，只是——” “只是什么？”李世民忽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不会又输给秦渊这小子了吧？ “只是这马蹄铁根本无法装备在大唐所有的战马上啊！” “什么？阎卿家这是何意？这马蹄铁的制作相当简单，为何无法装备到全大唐的战马上？” 阎立德失魂落魄地说道：“这马蹄铁的制作当然不是问题，可问题出在材料上。” “材料？”李世民呆住了，这不是用铁就行了吗？秦渊那小子的战马上钉着的就是铁制的啊…… “是啊。”阎立德长叹一口气：“微臣已经试验过了，若是用普通的熟铁制作的马蹄铁，质地太脆，而且不耐磨损，易断裂，根本用不了多久。” “而若是采用百炼钢锻造而成的马蹄铁倒是完全符合规范，可大唐一年产出的百炼钢连打造明光铠都不够，又如何打造几十上百万匹战马使用的马蹄铁呢？” “这……”李世民无语了。 秦渊这臭小子早就知道了？ 李世民还是不信，想要再挣扎挣扎问道：“阎卿，这熟铁打造而成的马蹄铁，依你看用多久需要更换一副？” “微臣估计可能不到一旬日，便需要更换了。” “那百炼钢打造的马蹄铁呢？”李世民还不死心。 “少说能用三年之久。” “三年啊。”老李摩挲着脖子，陷入了深思，至少三年的话也不是不可以看看。 “阎卿家，可还有其他的办法，或者方案？” 阎立德无精打采道：“微臣昨夜与匠人们商讨了一宿，可以说是束手无策。” “臣想诸位相公饱读诗书，或许会有办法，一大早便赶来这政事处，可惜……” 阎立德的话还没说完。 房玄龄魏征杜如晦等人齐刷刷起身，同声道：“臣等无能，还请陛下责罚。” 李世民这下彻底死心了，整个人就像霜打得茄子一样蔫了。 李世民的脑中全是昨天分离时的场景。 自己那自信满满的模样，还有秦渊那若有若无的笑意，如今看来分明是讥笑，秦渊就这么自信大唐做不出这小小的马蹄铁吗？ 李世民只觉得他的脸颊被打得生疼。 阎立德跪在地上问道：“微臣斗胆请教陛下，这马蹄铁是何人所做？微臣也好向他请教，寻求解决的办法。” 好不容易有办法解决大唐战马资源稀缺的问题，谁又会想这么简简单单的就放弃呢？ “唉。”老李叹了口气，说道：“也罢，阎卿就随朕去见见他吧。” 嗯？ 之前一直装死的魏征，突然灵机一动跳出来问道：“陛下可是要去见秦小郎君？” 魏征这厮是想干嘛？ 李世民点点头：“不错。” 魏征凑上前来，微笑着说道：“陛下，能否让微臣一同前往呢？微臣许久不曾见过小郎君了。” “未能在小郎君身边请益，微臣连饭都吃不香了。” 李世民：“……” 魏征不是以头铁，耿直著称的吗？ 怎么就变成这样一个人了？ 杜如晦在心里暗骂道，好你个魏玄成，原以为你是个忠厚的厚道人，没想到老夫瞎了眼，你竟是这样的魏征！ 杜如晦连忙开口道：“微臣也愿同去，庆小郎君大破突厥大军。” 房玄龄和长孙无忌这时也回过神来，死气白咧地凑了进来，嚷嚷着他们也想一同去找秦渊，跟着秦渊学习。 李世民：？？？ 李世民看着吵吵嚷嚷的几人，彻底傻眼了。 朕的肱骨大臣们怎么变成了这么个样子了？这还是大唐最位高权重的国家重臣吗？ “咳咳。”李世民轻咳了几声，整个场面霎时安静了下来。 房玄龄等人悻悻地看着李世民，等候皇帝的发落。 李世民开口说道：“阎卿家与朕同去，房卿等人留在长安筹措凯旋大典，尽快拿个章程出来。” 皇帝都说了，几人只能作罢，羡慕的小眼神死死盯着阎立德。 阎立德刚刚还一头雾水呢？ 这小郎君究竟是何许人也，竟让大唐的几位重臣如此癫狂。 如今被他们的眼神看得，一下子抖了好几下，惊出了一身冷汗，这几个大唐最位高权重的相公，不会取向有问题吧？ 阎立德跟着皇帝大步流星离开宫城，怯生生问道：“陛下，这小郎君何许人也？” 两人骑马去找秦渊的路上，李世民把秦渊的事迹，一五一十的全都给他讲一下。 半个时辰之后，阎立德骑在马上，整个人有些呆愣。 提前预知突厥人要奇袭长安？ 发现了亩产几十石的土豆？ 献上了由湖盐生产细盐的方子？ 有眼光有头脑，懂人情世故，能文能武？ 献上了曲辕犁的图纸？ 轻军奔袭，以少胜多，将突厥的五十万大军打得落花流水？ 还发明了马蹄铁这样的国之重器？ 如此天纵奇才之人，简直是大唐之福！ 可这样的人目前居然仅仅只是一个小小的万年县男？ ！！！ 阎立德的懵逼了，三观有些崩塌。 究竟是人才不值钱，还是这种天纵奇才都有怪癖？ 不过不管怎么说，阎立德对秦渊的那些事迹，佩服的实在是五体投地。 同时阎立德的心里暗自有了主意，这次一定得请这小郎君出仕才行。 这小郎君不当官多浪费啊？ 就凭这两件发明，他阎立德第一个服他， 必须把他请工部来。 如此大能只有在工部才能发挥他最大的价值。 毕竟技术能够极大限度的改变整个大唐百姓的生活，改变大唐的面貌。 抱着如此想法，原本上了年纪，又一夜没睡的阎立德顿时精神大振，仿佛又一次回到了十八岁的时候…… 第90章 老头子哪阵风给您吹来了？ 泾州，李靖大营。 李靖和秦渊畅谈一夜，互相交流观点看法，竟是不知不觉天都亮了。 秦渊一宿没睡，困得不行，不顾李靖的挽留，坚决辞别的李靖，赶回秦家庄睡觉了。 毕竟金窝银窝还是自己的狗窝最舒服了。 突厥人的事情解决了，也该回秦家庄摸鱼了。 秦渊走后，李靖回想着一夜的交谈，激动澎湃。 他设想过种种方案和战术，但李靖没想到，秦渊居然用的是最简单的方法解决了突厥人，瓦解了突厥人的士气。 这种方案，李靖没法复制。 李靖不曾想到，秦渊年纪轻轻也就十五岁，居然可以堪比当年不可一世的西楚霸王。 想当年西楚霸王项羽初出茅庐，破釜沉舟孤军渡江，一举击败大秦最为精锐的三十万长城军团，奠定了基业。 无独有偶，项羽更是带领三万楚军奔袭三天三夜，瞬息间就把刘邦以逸待劳的五十六万诸侯联军击溃了。 这种作战方式，对李靖这类大军团指挥系的统帅来说很是头疼。 一旦让他们打出气势，那大军的崩溃只在旦夕之间。 而突厥人就是这样败的。 秦渊那套机动灵活，战术穿插，火力覆盖的军事理论更是让李靖眼前一亮，受益颇多。 这个女婿，李靖可太满意了。 回想起先前对他的种种轻视，李靖的老脸都有些红了， 自己之前是在是太自负了。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没想到天底下还有如此人物！ 自家闺女的婚姻大事，支持，必须全力支持！ 傍晚，李世民带着阎立德，一路风尘仆仆赶到了李靖的大营。 “陛下来了？”李靖愣了，这天子怎么跑他到大营来了。 李靖连忙出营迎接天子。 “陛下突然来访，末将不曾远迎，还望陛下恕罪。” 李世民摆摆手：“李爱卿不必多礼。” 李靖恭敬地问道：“不知陛下前来所为何事啊？” 李世民也不绕弯，直入主题：“秦渊那小子还在这吗？” “秦贤侄早上刚走，回秦家庄去了。”李靖回答道。 李靖很震惊。 天子知道秦渊？ 李靖有些疑惑。 跟着李世民一起来的阎立德一屁股坐到地上，他这一路上准备太多说词了，想给秦渊请工部去。 谁想到怎么就这么扑了个空。 “咦！秦伯父你怎么来了？”李银环银铃般地声音突然响起。 在场的人都懵了。 秦伯父？ 李靖跟阎立德面面相觑，呆住了，这是怎么个情况？ 李世民暗道不好，一着急忘了这丫头在这了。 这身份不会败露了吧。 李世民尴尬地笑笑，跟李银环打了个招呼。 “伯父是来找秦渊的吗？他早上刚回去，您来迟一步啦。”李银环嫣然一笑。 这话一出，李靖懵了。 天子跟秦渊很熟？ 秦伯父？ 这里面的故事好像有点多啊…… 李靖和阎立德对望了一眼，心下了然。 好像知道为什么秦渊只是个小小的县男了！ 既然秦渊不在，李靖这也没必要留着，李世民说道：“既然秦渊那小子不在，李将军，在下便不叨扰了，先走一步。” 李……李将军？ 这天子的架子都没了？ 李靖还在犹豫要不要跟李世民行礼，告别。 哪知道李世民话说完，自顾自就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只留下李靖和阎立德等人在风中凌乱。 好一会，阎立德这才回过神来，骑上马，跟着李世民走了。 两人走后，李银环问道：“爹爹，你跟这秦伯父认识吗？你怎么亲自到营门口了呀？” 李银环的唇角弯弯翘起，明丽的眼中透着狡黠的光。 自家老爹可是很傲气的。 她也从没听过自家老爹有这样一个朋友，那自家老爹亲自出营迎接秦伯父，这态度很明显了耶…… 女儿的问题，让李靖不知如何回答。 很显然天子在隐藏身份，那自己肯定得配合下天子，别把这戏演砸了，那这问题？！ 李靖挺纠结的。 “好啦，我知道啦，爹爹！”李银环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红晕，带着笑吟吟的表情，顾盼生姿，急急忙忙便走了。 这误会大发了。 李银环骑上心爱的胭脂马，朝着秦家庄的位置奔去。 秦渊这个浑蛋跑太快了，说好的要给自己的宝贝马儿打马蹄铁呢？ 这个骗子，说话不算数，还得自己跑去秦家庄找他！ 真是太过分了！ …… 万年县，秦家庄。 秦渊一到庄子里，就让燕云十八骑把藏在避难点的人们喊出来了。 藏在秦家庄后山避难点的人们面面相觑，难以置信。 他们原以为要在这躲上一个月甚至更久，这才三天。 来势汹汹的突厥五十三万草原联军就被打败了？ 人们根本不愿意相信。 如果突厥人这样容易就被消灭了，他们何必找避难所避难？ 然而在秦渊在秦家庄的村民心中便是神，只要是秦渊说得话，就算再难以置信，他们也会无条件相信。 所以，秦家庄的村民们纷纷离开了后山的避难所，回到了自己家中。 在村民们的带领下，其他交钱买平安的人们陆陆续续也走了出来。 突厥人居然真的败了！ 人们欢天喜地，奔走相告，回到自己的家…… 等李世民，阎立德，李银环三人结伴连夜赶到秦家庄时，远远的地平线上已经有了一点金星似的亮光。 李银环也不客气，也不矜持，像往常一样，直接就闯进秦府。 李世民看着李银环熟练的可怕的举动，心中暗道，好家伙！这女儿的事情要抓紧了，不然女婿要给人抢走了！ 李银环一路疾驰早就出了一身的汗，她来不及擦汗，便大喊着秦渊的名字，闯进秦府。 李银环语气急切，像是生怕秦渊跑了一般。 “怎么了？”秦渊还没睡醒，睡眼邋遢，晃晃悠悠走出了出来。 “出什么事了，这么着急忙慌？” 不过，此时李银环的一颗心都放在心爱的胭脂马上，没有多想，拉着秦渊的胳膊，就把他拽到马边，脸上满是急切。 秦渊明白过来，伸了伸懒腰：“害，打个马蹄铁急什么啊，我还以为你赶着投胎呢！” “你！”李银环有些恼怒，恶狠狠地瞪了秦渊一眼。 “好~!跟我来吧。”秦渊偶一回头，瞥见了李世民：“呦，这不是老头子吗？哪阵风给你吹来了？” 秦渊摸了摸鼻子，嘴角得意地扬起：“嘿嘿！不是走着瞧嘛？怎么这就来咯，您勒！” 第91章 不锈钢 秦渊一张口，李世民就恨不得找根针把他的嘴给缝上。 秦渊这小子也太能嘲讽了，简直让李世民无地自容。 一想起先前自己那自信满满的话语，简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此时此刻，身为大唐的天子的李世民，额间布满细汗，整个人都有些战栗，牙关呲呲作响，像是在忍耐巨大的痛苦。 秦渊这小子的得瑟劲给李世民气得，他恨不得把秦渊按在地上暴打一顿。 可惜他不能打啊，李世民决不承认自己打不过秦渊。 真教个憋屈！ 堂堂大唐天子，何曾这样憋屈过，受气了还无处发泄。 某一瞬间，李世民多想拍拍屁股一走了之，特么的劳资不伺候了！ 可他不能啊，大唐四千万百姓子民的重量压在他身上，大唐繁荣昌盛的重任压在他身上。 他身为大唐天子，绝对不能意气用事。 和苍生万民相比，他个人的得失荣辱算什么呢？ 瞬息间李世民收拾完情绪，来到秦渊身边，捏着秦渊的肩赔笑道：“是是是，你说得对，以后都听你的。” 卧艹！ 变天了，还是老夫没睡醒？ 李世民这幅卑躬屈膝，一个劲讨好秦渊的模样可让身边的阎立德看呆了，不由得瑟瑟发抖起来。 这还是老夫认识的那个陛下嘛？ 起初阎立德刚看到秦渊，见他这年纪不过十五岁芝兰玉树，温润如玉的少年郎，想来是学贯古今的千古奇才的儿子吧？ 因为并不相识，又怕得罪人，阎立德也不好说话，只得苦巴巴等着陛下引荐。 哪会想到居然见到这样一幕—— 当朝天子居然在给一个小孩子捏肩捶背？ 阎立德的世界观彻彻底底崩塌了。 想着想着阎立德整个人一哆嗦，后背一凉：自己见到了天子如此的失仪，会不会被天子杀人灭口？ 阎立德不由得悄悄退后好多步，躲得远了些，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便宜老爹的态度，秦渊很受用，很满意这才开口询问道：“说吧，老头子，遇到什么问题了？” 一听见这话，老李陡然压力一轻，喜上梢头。 李世民正想开口，又想起了阎立德，这种东西哪能他这个大唐天子来请教啊？ 大唐天子也是要面子的。 嗯？ 阎立德呢？ 李世民四下张望找了好一会，才找到了猫在角落里的阎立德。 他跑那去干嘛？ 李世民懵了，只好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赶紧过来。 卧艹！ 陛下发现我了，不会要杀人灭口了吧？ 陛下，老臣真的什么都没有看见…… 他终于明白房玄龄长孙无忌这帮人为什么争着要过来了，这哪是学习，分明是看乐子啊…… 李世民有些呆住了，这阎立德怎么无动于衷？ 阎立德这家伙一向机敏啊，今儿怎么回事？ 没办法。 李世民只好拉着秦渊走到阎立德那介绍道：“儿子啊，这是陛下的特使，阎大人，特地来请教你问题的。” 儿……儿子！？ 阎立德简直吓尿了！知道这有关皇室尊严的大秘密，还想活命吗…… 李世民见阎立德还愣在原地，气氛有些尴尬，只得开口说道：“咳咳，阎大人，你们工部在制作马蹄铁时遇上了什么麻烦，只管跟这小子说好了。” 阎立德哆哆嗦嗦道：“小……小郎，这……这……” 李世民扶额，阎立德这模样实在是太丢脸了，丢尽颜面。 早知道不带这老家伙来了，怎么了这是！ 李世民抢白道：“是这样，工部制作你那马蹄铁遇上难题了。” “是因为材料的问题做不出来吗？”李银环目光闪烁问道。 “唉，是啊。”李世民叹了口气。 旋即他又反应过来，疑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秦渊和我说的呀！”李银环耸耸肩：“他说，这普通的熟铁质地太脆，用不了几天，若是百炼钢锻造，万万是不可能装备到全大唐的。” 李世民的脸上挂着一抹苦笑：“确实如此。” 原来这小子早就知道了。 唉！ 早知道如此，跟秦渊犟什么呢？真是白丢脸了。 李世民拉着秦渊的袖子，疑问道：“这个你可有什么办法？” 秦渊摆摆手：“这有什么难的？你们跟我来。” 秦渊带着他们一行人来到了秦家庄的铁匠作坊。 秦渊一个响指，五六个工匠便从铁匠作坊走了出来，一人将四个半月环模样的铁器递给了秦渊。 而这东西一出现，顿时就吸引了李世民等人的注意，他们一人抢过一个，放在手上端详起来。 “这就是马蹄铁？”李世民出声问道。 “嗯！”秦渊连连点头确认。 秦渊拿着一个马蹄铁，翻转了一圈，出声解释道：“只要把这个钉在马蹄之上，以后马蹄就不会有任何的磨损，我们所要做的就只需要更换马蹄铁就行。” “这我知道。”李世民也不客气，就是因为知道，才急着要回长安安排马蹄铁的生产。 这是大唐军事强国的利器！ 李银环眼中散发着迷人的光彩，笑着惊呼道：“这就是马蹄铁吗？快帮我的胭脂马钉上吧。” 又可以骑上心爱的胭脂马啦! 秦渊一个招呼，工匠就带着工具去钉马掌了，李银环也跟了过去，嘴角漾着笑。 阎立德拿过马蹄铁后，先是用手指轻敲了几下，声音有些空灵。 随后又用手指细细摩挲了好几圈，手感也不同。 最后更是用力揉了揉眼睛，盯着马蹄铁瞧了瞧，果然色泽也不一样。 阎立德惊道：“小……小郎，这马蹄铁非熟铁，也非百炼钢，这用得究竟是何材料？” 阎立德虽说两天两夜没合眼，可见到这等新奇物什顿时来了精神。 好眼力啊！ 但是呢，这个问题倒是问倒秦渊了。 该怎么说呢？ 该给这种铁叫个什么名字好呢？ 总不能说这是304不锈钢吧，眼前这个专业人士怕不是要疯。 秦渊耸耸肩：“这是新法炼制的钢，还没有名字。” 阎立德激动万分：“新……新的炼铁法!” 李世民差点一个踉跄摔在地上。 卧艹！ 新的炼铁法。 有新法，自己居然不知道？ 这座宝山就这样在他眼皮子底下足足一个月，他居然不知道？ 他到底错过了多少东西啊？ 李世民简直恨不得把皇宫搬到秦家庄来办公算了。 啊，恨呐！ 这秦家庄还是来少了。 这秦渊到底还有多少好东西啊？ 哪有这样的人啊，天天抱着一堆好东西过大年！ 这一瞬间，李世民的心中满是苦涩，如此一座硕大的宝库，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蹲了十年之久。 自己居然是一个月前才知道的。 李世民羞忿难忍，愧对列祖列宗…… 第92章 高炉炼铁 新……新的炼铁法？ 阎立德不敢相信，但是手上这马蹄铁的材质的的确确是用他从未见过的材料制成的。 这钢材的质地，韧性，硬度，延展性依阎立德浸淫此道多年的老辣眼光来看，似乎不这百锻钢之下！ 阎立德清了清嗓子，目光灼灼的看着秦渊，疑问道：“小郎君，敢问这钢材产量如何？生产是否方便？” 秦渊淡淡地说道：“产量啊取决于规模，不太好说，但从工艺，还有出产的品质来说，远胜灌钢法。” 阎立德咽了咽口水，脸色有些难看，说话有些不利索：“远……远……远胜灌钢法？” 李世民一听也是骇然道：“你确定？” 这灌钢法可是从晋朝流传下来的，正因为灌钢法的出现，极大的增加了一个国家铁的产量，才彻底加速了铁器的应用普及。 此法若是产量和效率以及生产出来的钢材都远胜灌钢法的话，大唐的军力，国力…… 李世民都不敢想了，逆天，太逆天了！ 真不愧是朕看中的女婿！ 秦渊点点头，轻描淡写道：“是啊。” 阎立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睛瞪得很大，几乎要跳出眼眶，直勾勾地盯着秦渊：“小郎君，空口无凭，可否带我去瞧瞧。” 见两人都有些不信，秦渊耸耸肩，没办法耳听为虚，眼见为虚，带他们看看跨时代的冶炼技术——高炉炼铁吧。 “随我来吧。” 秦渊带着两人走进了铁匠作坊。 刚一进门，迎面就是一股热浪。 要不是李世民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阎立德，这热浪就把年迈体衰的阎立德掀飞了。 未几，李世民和阎立德已是热得汗流浃背，一身袍服全都湿透了。 阎立德心下大骇，这温度竟然如此之高，远胜大唐的官营作坊了。 这小郎君说得想来不假。 兀的，阎立德陡然想起，依大唐律这盐铁官营，这小郎私自铸铁怕是要杀头的！ 阎立德缓了缓脚步，悄悄靠上了李世民，低声道：“陛下，依大唐律这盐铁官营……” 话未说完，李世民便抬手打断了他。 阎立德目光隐晦的看了眼李世民，却见李世民暗暗点头。 这…… 阎立德顿时傻眼，满脸不敢相信！ 我这是眼花了吧！ 如此大逆不道，涉及谋反的事情，陛下都无动于衷？ 这可是铁匠作坊，与盐一般重要无比的国之重器。 大唐律法，家中存有甲胄达三领，可定为谋反，而铁匠作坊更是打造铠甲的关隘，这事自然是严重无比！ 身为工部尚书的阎立德，更是将这点看成重中之重！ 可现在陛下你居然毫不在意！这……陛下你这是拿大唐律例不当回事啊？ 你就不怕秦渊造反吗？ 以他的文治武功，只要稍稍运作，那就是天下大乱啊！ 恐怕要不了多久这天下就尽入他的囊中了。 虽然他是你的儿子，但这也太纵容了吧！ 阎立德的心中翻腾，脸上满是纠结。 虽然这小郎有滔天大功于社稷，这新式的炼铁法，他更是好奇不已。 但这盐铁大业到底攸关大唐啊，刚刚陛下已经制止了，他也不好贸然开口，否则必然会引起猜忌，反而不美。 李世民当然知道阎立德在担心什么。 不过他完全不担心秦渊会造反，会做什么有害天下的事情。 经过这一个月的接触，李世民早就明白了，这就是个秉性纯良的孩子，才华横溢，却待人真诚，丝毫没有架子。 可以这么说，就算李世民的儿子造反了，李世民都不信秦渊会造反。 这个懒惰倦怠的臭小子，哪里会去招惹这么麻烦的事情？ 所以李世民很放心，甚至还想招他为婿，拉近二人的关系。 区区盐铁官营算什么？ 这小子不止会铸铁，甚至还敢卖盐呢！ 多大点事？ 若不是秦渊献上了湖盐精制之法，现在的盐权还在被五姓七望牢牢把控呢，大唐的百姓何时才能吃上便宜精制的盐巴？ 现在这小子又说他有新式的炼铁术，远胜灌钢法，这对大唐的作用必将无法估量！ 秦渊，你真是朕的好儿子，好女婿！ 李世民看着秦渊，越看越是喜欢。 没一会，秦渊就带着两人来到了铁匠作坊的内部。 引入眼帘的便是一座五米高的土高炉。 一看就这炉子，先前热得快要虚脱的阎立德，一下子便来了精神，两眼放光跑了过去，研究起来。 秦渊看着身边有些愣神的李世民，狡黠的笑了笑说道：“怎么样，老头子，我这高炉炼铁不错吧？” 李世民脸色有些黑了，臭小子，还搁这卖弄！ 老李连连摆手：“莫闹了，快给为父说说。” 高炉炼铁的方法是从签到系统获得的，若是一般穿越者恐怕拿到了工艺流程图也无从下手。 可秦渊不然，作为一只工科狗，手搭装置，机智替换简直不要太容易！ 秦渊介绍道：“这高炉炼铁，就是从炉顶投入矿石，然后在炉子的底部鼓入热气，然后就能得到高纯的铁水了，怎么样很简单吧？” 很？简单？ 你特么是不是对“简单”这两个人字有什么误解啊！ 的确，你这一解释，朕听明白了，可是这方案，朕还是一头雾水，仿佛是丈二和尚根本摸不着头脑！ 李世民已经呆住了。 能不能再详细点，多解释解释啊？ 自己一个外行，听着心很累啊。 李世民的目光中满是祈求，投在了秦渊的身上。 秦渊看着这目光有点不解：“嗯？老头子，说得这么简单，你都没听懂嘛？” 又讥讽朕！ 要抓紧嫁个女儿给你，朕治不了你，但是治得了女儿！ 李世民只好腆着脸说道：“为父基本上都听明白了，不过你这高炉炼铁，可不可以详细解释介绍介绍？” “详细解释啊？”秦渊皱着眉头，这不太好讲啊，索性耸耸肩：“没事，反正说了你也听不明白，你就知道个原理就行。” 你特么！ 有这么瞧不起人嘛？ 李世民梗着脖子辩驳道：“你怎么知道我听不明白？” 秦渊灵机一动，回应道：“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你听不明白呢？” 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你听不明白呢？ 有点绕，让朕捋捋。 朕怎么知道，秦渊不知道，朕听不明白呢？ 奥，明白了，这不是庄子的诡辩嘛！ 魂淡！ 就是要小瞧朕呗！ 不说拉倒，朕援兵还有工部尚书——阎立德，等他研究明白了。 秦渊在这里呆久了，热得慌说道：“老头子这儿太热，我先出去啦？” 李世民点点头，确实热死个人，他擦汗的衣袖都湿得像新洗过一样。 屁颠屁颠跟着秦渊跑了，只把阎立德一个人留在里面。 第93章 这煤哪来的？ 秦渊和李世民两个人逃出来透气的时候，李银环胭脂马的马掌上的马蹄铁也钉好了。 李银环跟两人打了个招呼，就迫不及待骑上了她心爱的胭脂马遛弯去了。 “你这是去哪？”李世民见秦渊要走，连忙问道。 “回去吃早饭啊。”秦渊苦着脸：“你们也不看看，几点就跑来折腾我了。” 咕噜噜~！ 李世民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他这才想起这些日子四处奔波，都没怎么好好吃过饭。 一听见秦渊提早饭，李世民的馋虫都给勾出来了，秦渊的厨娘，那手艺真叫个绝！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 李世民连忙大步流星跟了上去好奇的问道：“儿啊，今儿吃什么？” 秦渊得瑟道：“今天你们来得正好，有口福喽。庄子里又宰了一头牛，今天咱们吃饺子。” 宰牛！ 大唐律法，杀牛可是死罪啊！ 这小子，李世民有点儿无奈，他砸吧砸吧嘴，回忆起牛肉的嚼劲和口感。 这牛肉的滋味，真不赖。 虽然说不知道饺子是什么东西，但是李世民在秦府吃了太多好吃的东西了，肯定好吃就是了。 两人落座没多久，骑马出去遛弯的李银环也回来了。 娇美的面孔红扑扑的，甚是可爱。 饺子端上了，李世民和李银环新奇无比。 秦渊看着两人头回吃饺子，提醒道：“这饺子，慢点吃，里面油大，很烫的哦。” 说完，夹起一只放在醋里蘸了蘸一口吞下。 二人也学着秦渊的样子如法炮制。 “香，真香！”李世民赞不绝口：“你这饺子的做法，写出来，老子要带回去！” “我……我也要！”李银环也不甘落后。 秦渊：“……” 这次我长个记性，以后有好东西不在你们面前炫耀了，这不是明抢嘛…… 算了算了，先喝口豆浆压压惊。 李银环也拿起杯子尝了一口：“哇！这是什么？” “好甜，醇香！好像有红豆的味道……” 秦渊面无表情：“豆浆。” “豆浆？” “是豆子磨得吗，好棒！回去我就去教我家的厨娘这个法子。” 李世民也尝了尝，真不错，没想到豆子磨成汁能如此甘甜，醇香！ 回去就让宫里那帮御厨好好学学研究研究，以后的早餐就喝豆浆了！ 三人酒足饭饱后，阎立德这才急急忙忙跑了过来。 “小郎真的天纵奇才，在下佩服佩服！” 话音刚落，就看见阎立德跑进大厅，冲着秦渊一揖。 李世民打了个饱嗝问道：“阎大人如何？” 阎立德目光灼灼看着秦渊说道：“小郎君当真了得！不想天底下还有这样的炼铁的法子。” “哦？还请阎大人不吝赐教。”李世民佯装请教。 阎立德连声道：“不敢不敢。” 你是皇帝，谁敢这样？怕是不想活了。 阎立德立即解释道：“这高炉炼铁的法子当真是匪夷所思，耳目一新。” “老夫此生能学到如此奇思妙想的法子，真的是平生无憾了！” 此言一出，李世民有些不敢相信，这阎立德在工部摸爬滚打了一辈子，没想到竟然这样简简单单就被秦渊折服了。 李银环听阎立德吹嘘了这么多，早就等得急了催道：“你快说说，到底哪里了不起了？” 阎立德这才正色道：“我们大唐采用的灌钢法，是用熟铁包裹在生铁外合炼而成得到粗胚。” “这粗胚再经过反复锻打生产成各种工具，锻打得次数越多，钢材的质量越好。” “而这锻打实在是旷日持久。” “但是小郎开创的高炉炼铁就不需要如此！” 阎立德心脏在狂跳，双目炙热：“高炉炼铁直接将铁矿石捣碎，从炉子的顶部投入炉膛中。” “然后在炉子的侧面开了个鼓风口，不断鼓入超高温的热气。” “高温熔化的铁水再从侧边流出，凝成铁锭。” 阎立德说着说着愈发的兴奋，甚至手舞足蹈了起来。 “铁矿熔化成铁水？！”李世民激动地喊了出来。 他还是懂一点炼铁的。 铁矿怎么可能化成铁水，实在是匪夷所思！ 就算用木炭烧到地老天荒也不可能化成铁水的。 阎立德点点头：“是啊！铁矿化成铁水，起初老夫也不信，这怎么可能呢？” “这是老夫亲眼所见，高炉底部有铁水流出，再重新结成铁锭！” 老李是真的惊了，铁矿居然被加热融化成铁水，真的太神奇了。 李世民连忙又问道：“这是如何做到的？” 阎立德抓着脑袋，不解道：“这事我也想不明白，所以特地赶来找小郎君解惑。” 看着在场三人炽热的目光。 秦渊无奈的解释道：“将铁块捣碎，然后和煤粉碳粉混合加入炉中就好。” 单纯的煤燃烧并不能达到能将铁融化成铁水的温度。 不过煤的主要成分是硫和碳，它们被空气中的氧气氧化，就能够放出大量的热，这热量足以将原本的炉温提升到2000摄氏度。 不过这些很简单的化学反应式，化学知识，跟这些一穷二百，一无所知的古人，根本没法解释。 “这煤是何物？”李世民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个他从没听过的新奇的名词。 秦渊淡淡的说道：“一种燃料。” “可是此物？”阎立德从袖子里掏出一块黑不溜秋的东西。 秦渊肯定道：“没错，是这个。” 李世民从阎立德手中抢过去，用手指捏着那黑乎乎的脏兮兮的东西吐槽道：“这就是煤吗，这真的能烧吗？怎么看着有点像烧焦的木炭……” “当然。”秦渊肯定道：“这煤的燃烧温度可以达到一千度。” “一千度！”李世民惊得下巴都快要掉地上了，这也太高了吧？ “这有什么？”秦渊随口道：“若是将这煤块充分粉碎成煤粉跟木炭碎铁块一起丢到高炉内，温度甚至能达到2000度。” “卧艹！”饶是李世民也忍不住骂出了声，难怪这能把铁矿融化成铁水。 这煤可真特娘的是个好东西！ 同李世民相比，阎立德就更机敏，又是拱手一揖：“请问小郎君，这煤是从何而来？” 第94章 大唐民力不足啊 这煤当真是神物！ 阎立德在心中祈祷着，煤千万不能是无价的瑰宝啊！ 秦渊的新工艺，他心中已经了然，只要回去不断试错，总有一天能够掌握。 但这煤是核心。 这新工艺能为大唐带来多大的价值，全在这煤的产量上了。 李世民也反应过来，现在不是感叹煤的神奇的时候，更重要的是知道哪里能搞到煤！ 两人的目光中充满了炙热的光芒，双目如如鹰隼般直倏地锁定了秦渊。 秦渊不免有些发毛，连忙说道：“这煤矿并州有的是。” 嘶。 阎立德顿时羞赧自责道：“老夫自幼便在并州长大，不想并州大地上还有此神物，老夫失察失察啊！” 阎立德搓了搓手，激动的胡须开始乱颤起来：“经小郎君一提点，老夫仔细想了想，这煤我儿时似曾见过！” 李世民高昂地说道：“这煤并州真有？” “有！”触不及防，阎立德一声爆喝直破云霄，在秦府陡然暴起。 李世民被阎立德吓了一条，转瞬也慷慨激昂了起来：“那还不赶紧安排人手开采煤矿？” 可阎立德却一屁股坐在地上，喃喃道：“大唐新定天下，百姓十不存一，如今又遭遇连天的战火，更是民不聊生了……” 这东西跟开采煤矿有什么关系吗？ 李世民的脑子有些懵，他迷茫的看着阎立德说道：“这有什么关系吗？” 啊？ 阎立德苦着脸说道：“这些年连年征战，工部的人手捉襟见肘，实在腾不出大量人手去开采转运煤矿了。” 李世民这才醒悟过来，叹息道：“是啊，这些年连年征战，本该修生养息，谁想突厥人大举进攻，又是紧急动员了大量的人力物力。” “如今民生凋敝，又有大量的荒地需要垦荒，实在是没有人力物力了……” 李世民看着垂头丧气的阎立德，也是懊恼不已，早知道把房玄龄他们带来了。 房玄龄杜如晦等人精研内政肯定有办法，煤矿这如此重要的战略要物，必须尽早开采！ 如此想着，李世民的凳子有些烧屁股，坐不住了，急着想要回长安商讨一番。 “啊！那这样一来，大唐的战马不是都没办法装上马蹄铁了吗？”李银环回过神来惊呼道。 “确实如此。”阎立德肯定道。 看见李世民等人唉声叹气的，秦渊不由地摇了摇头，随口道：“要解决人手不足的问题很难吗？” “眼下不是就有大量的精壮劳力吗？” 嗯? 如今大唐民生凋敝还有壮劳力吗？ 李世民有些愣神。 倏地，李世民灵光一闪，促声道：“你说得可是突厥俘虏？” “是啊。”秦渊摊摊手：“三四十万突厥俘虏，多好的劳力啊。” 李世民摸着胡子：“话虽如此，可是如何管理呢？如何让突厥人安心干活呢？” 四十余万突厥俘虏，身强体健，的确是劳力的上等人选。 但是突厥人一向桀骜不驯，不服管教。 去年李靖在雁门大败突厥，俘虏五万余人，可这些人一凑一起就开始闹事滋事，养着他们反倒白费粮草，不得已只好将他们坑杀了。 这次虽然俘虏了数十万青壮劳力，可如何指挥他们干活呢？ 这么多突厥人凑到一起，想不哗变滋事简直太难了，若是关押缉拿，势必要牵制大唐大量的兵力看管他们。 若是放了这些俘虏，恐怕他们扭头又会被武装起来进犯大唐。 若是坑杀了，如此之众，实在是有伤天和啊，有伤大唐的颜面。 秦渊倒是提醒了他，这些突厥人可以当做劳役使用。 可突厥人到底不是中原的百姓，降而不服比比皆是，实在是伤脑筋啊…… “这也不难。”秦渊泰然道。 一听这话，李世民喜上梢头：“计将安出？” “突厥人降而不服，主要是因为在他们心中东突厥汗国极度鼎盛。” “如此我们只要破了他们的心境就好了。” 李世民频频点头，没错是这么个道理，可想要让突厥人心生敬畏可太难了。 “这次突厥五十三万联军气势汹汹进犯边境，不到一日功夫，已是鸟兽散，这些突厥人心气早就没了。” “何以见得？”李世民抬杠道。 秦渊白了他一眼：“笨，这么简单的道理，老头子你都想不明白吗？” “突厥人若没有失了心气，他们足有四十余万人，哪会败的如此彻底？” “说明他们的心已经胆寒了。” 李世民有些后悔自己的杠精行为了，平白挨了一通鄙夷。 的确如此，如果突厥人还有再战之心。 这四十多万人，单凭大唐这三五万人马，哪这么容易吃下，将这恐怕会亡国的战祸，一两日功夫消弭得一干二净？ 秦渊话锋一转，提议道：“其实只要举行个盛大的凯旋大典，再让燕云十八骑和大唐的强盛军容到这群突厥人面前溜一圈。” “再弄死几个不听话不安稳的刺头，这四十万突厥人就是最好的劳动力。” “妙！妙！妙！”李世民的目光中满是赞赏，连呼三声，拍案叫绝，这个方法可以说是一石三鸟！ 燕云十八骑声名远扬大漠数十年，他们的出现便是巨大的威慑，再将突厥俘虏中的强硬分子，不安分子悄悄杀了，剩下的突厥人，便是乖乖听话的绵羊。 如此一来，困扰大唐的俘虏安置问题也就得到了解决。 再加上秦渊的盐湖晒盐的法子，还有开采煤矿都是需要高度保密的，有这些突厥人的加入，便能解放出李世民大量的人手。 日后这些区域只需要军管就行，也就不需要投入大量的亲军去做劳役了。 简直是一箭三雕啊，生产开荒两不误！ 秦渊见自家便宜老爹的神情看着有些得意忘形，有点飘，于是提醒道：“也要给这些突厥人一些盼头。” 李世民原本还在眯着眼，咀嚼这个思路呢，疑问道：“怎么个盼头呢？” 秦渊嗤笑道：“要给点好处啊，不给好处，谁给你卖力干活？” 秦渊高深莫测地讲了句：“要充分发挥人的主观能动性。” 李世民咽了咽口水，目光十分复杂望着秦渊。 的确，想让人卖力干活，必须要给好处。 可这“充分发挥人的主观能动性”是什么意思呢？ 阎立德不精政务，更是一头雾水，狐疑地瞧着秦渊。 大唐不是民力憔悴，需要休养生息？ 怎么突然就多了几十万壮劳力了？ 这突厥人怎么就会乖乖听话，老实干活呢？ 秦渊浑然不觉地道：“告诉突厥人，劳动改造十年，允许他们入籍或者重返草原。” 第95章 劳动改造 劳动改造？这个新词老李咀嚼了好多遍，越读越是对味。 李银环双手扶着腮帮，疑问道：“十年后放突厥回草原，不是放虎归山吗？” 秦渊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并不作答。 李银环急了清叱道：“秦渊你！” 李世民一脸自信，笑着说道：“十年后，草原早就不再是大唐的生死大敌了，即便放虎归山又如何？” 他李世民有绝对的信心将大唐带入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如今最缺的是时间。 十年后，他要让全天下的人都臣服于他，再现万国来朝的盛况！ 李世民说完，现场陡然安静下来。 他的话犹如当头棒喝，一语惊醒梦中人！ 阎立德没想到，当今天子竟有如此雄心，汉武帝穷极一生才将匈奴人打跑。 如今他竟想在十年内解决草原这个心腹大患！ 李银环也连连称是，的确，突厥人算的了什么呢？ 他爹，李靖，百战百胜一代军神，这些年在灵州就一直在收集草原的地形地理资料，整理突厥人的情报。 可以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如今还有他， 李银环的杏目不由得偷偷瞥了几眼。 突厥人不过是跳梁小丑，不足为虑！ …… 李世民和阎立德辞别了秦渊，火急火燎地又赶回了长安。 如今天子御驾亲征，宰相监国，大唐的一切军政都转到了政事堂处理。 李世民风风火火闯进了政事堂。 魏征看见李世民，容光焕发，笑容满面，当即明白过来，陛下这是带着好消息回来了。 “看来小郎君有办法解决马蹄铁的问题。”魏征笑道。 “玄成你是怎么知道的?”李世民疑问道。 “这不是全都写在陛下的脸上了嘛。”魏征调侃道。 魏征你变了，你不是那个魏征了。 一素忠直，刻板的魏征居然也开起玩笑来了。 房玄龄和杜如晦两人面无表情地看着魏征。 李世民今天也是心情大好，当即卖弄道：“玄成，那朕考考你，你觉得秦渊那小子是怎么解决这问题的？” 魏征眯着眼沉思道：“依臣所见，马蹄铁的根本问题在于材料上，这是绕不开的死结。” “小郎君恐怕是革新了炼铁的办法吧？” “可以啊，老魏！”魏征的话让李世民很惊讶，李世民高兴地拍了拍魏征的肩膀。 房玄龄对此嗤之以鼻，魏征这厮怎么就成了如此圆滑市侩的马屁精了？ 魏征神色泰然，意思像是在说基操勿六。 这新的炼铁法倒是把杜如晦的馋虫勾出来了，杜如晦促声道：“陛下快说说，小郎君如何改良了灌钢法？” “改良？”李世民眉头一挑：“克明啊，你也太看轻秦渊了。” 嘶！ 杜如晦倒吸一口凉气，灌钢法传承至今已有数百年，经无数能工巧匠改良，日趋完备。 能将这灌钢法改良已经可以说是相当了不得了。 杜如晦一脸惊骇和魏征面面相觑。 李世民见着他俩的样子，心里也是乐开了花，幽幽道：“秦渊那小子，开创了高炉炼铁法，是全新的炼铁技术……” “高炉炼铁？全新的炼铁技术？”魏征和杜如晦此刻已然是化身复读机。 强，太强了！ 不愧是小郎君，秦渊一如既往地给力！ 房玄龄也来了兴趣，催问道：“陛下，这高炉炼铁究竟是何原理？” “对，陛下快给我们讲讲这高炉炼铁。” 李世民不慌不忙把这高炉炼铁的技术讲解了一下。 房玄龄听完脱口而出，赞叹道：“不想在人间还能见到此等的神仙技法，当真是不枉此生啊！” 杜如晦却有些怀疑：“陛下，这铁矿当真能化成铁水嘛？” 魏征也是惊骇不已，不敢相信竟能有如此之事。 李世民拍着胸脯保证道：“此事千真万确，乃是工部尚书阎立德亲眼所见。” 既然是工部尚书阎立德，业界权威认证过的，那没什么好质疑的，必须相信。 李世民还不满意，又说道：“今天朕刚走进那铁匠作坊，迎面便是一股热浪，诸位爱卿可曾在哪见过？” 魏征抢白道：“铁匠作坊会比外界热那很自然，但这迎面卷来一股热浪倒也神奇。” “还不止如此，离那高炉越近，朕的汗流得便越快，等到高炉五米之内时，朕的衣袖已然湿透了。” “竟有此事！？”杜如晦惊呆了，这炉子是得多少温度？ “是啊。” 房玄龄唏嘘道：“如此神物，未曾亲眼得见，实乃人生一大憾事啊。” 李世民捂着脸，这房玄龄没法直视！ 刚刚还说生平无憾，现在又人生一大憾事了。 好你个房玄龄啊，没想到你这么会拍秦渊马屁。 魏征一向博学，对冶金之类的杂学更是精研颇多，他沉吟思索一番，疑问道：“陛下，臣平日里对炼铁术也是多有研究，这如此之高的炉温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老李的目光中顿时露出欣慰，不愧是自己看中的人才，这眼力劲没的说。 他这边刚想上楼装逼，魏征就递了把梯子过来。 李世民悠悠道：“用常规的办法当然不行。” “但是——”话音戛然而止，李世民的目光在三人的身上扫来扫去。 不用说，天子这是想考校他们了。 房玄龄在心底里暗骂一声，这特娘谁会啊，他虽博学，但对这奇淫技巧的了解，也就仅限于书本所说了。 君子切勿玩物丧志！ 谁还跟魏征一样专门研究此道啊…… 杜如晦同样一脸的悲愤，欲哭无泪。 这一考可把魏征难倒了，魏征眉头紧锁，用手挠了挠头，又一连踱了十几步，时而仰望苍天，时而俯瞰大地。 可惜一个字也憋不出来，魏征苦笑道：“微臣无能实在是洞察不了其中的奥妙。” 老李一声叹息，得意地说道：“秦渊那小子发现一种新燃料煤，把这煤研磨成粉跟铁矿一起加进去，就能有如此高温！” 煤！ 先有亩产几十石的土豆，现在又有这冶炼的神器煤，秦渊秦小郎君当真是天人下凡！ 他，杜如晦服了。 房玄龄和魏征异口同声吼道：“陛下！这煤有多少产量？” 李世民更是欣慰了，不愧是朕倚重的大臣，一下子就发现了问题的关节。 李世民笑道：“据秦渊所说这煤开采非常容易，在并州一带储量非常丰富。” 杜如晦眼光一闪：“这是天要兴我大唐啊！微臣恭祝陛下。” 房玄龄和魏征也连声贺道。 李世民兀的抛出一个问题：“大唐民生凋敝，民力不足，这煤究竟该如何开采？” 这个问题，切切实实难住了房玄龄杜如晦和魏征三人了。 第96章 老房可以啊 李世民看着三人脸上的困惑之色，心有些凉了。 先前的问题答不上来，可以理解，如此匪夷所思的技术，普天之下除了秦渊，又有谁能想到呢？ 可这个问题不难啊！ 都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难道朕最为倚重的三位精通内政的重臣，都比不上一个年纪轻轻不过十五岁的秦渊吗？ 唉！ 队伍不好带啊！ 李世民长叹一声，心中难免涌起一阵悲哀。 房玄龄觉察到了天子的异样，咬咬牙开口道：“微臣可以挤出一万的劳役去开采煤矿。” 这个答案，李世民并不满意。 “唉！” 李世民一声叹息，目光越发凌厉。 老李审视的目光刺得三人发毛。 房玄龄一肚子委屈。 中原大乱十几年，有的地方人口十不存一，实在是没办法啊。 这一万人已经是他砸锅卖铁咬着牙硬凑出来的劳动力了。 皇帝这还不满意，这可如何是好啊？ 快想辙，快想辙，房玄龄急的满头是汗。 杜如晦搜肠刮肚绞尽脑汁，可以说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一点思路都没有。 这民生凋敝是死结啊，没治。 今儿这陛下怎么想得，怎么还有心情开始考校起他们了。 真是给他们出难题啊…… 此时此刻魏征也是陷入了深思，究竟该如何周转捣腾出来一部分民力去开采煤矿呢？ 这开采煤矿的事情兹事体大，必须尽快提到日程上来啊。 魏征抓耳挠腮，愁得不行，一不留神胡子都揪掉了好几根…… 静，静得可怕。 整个政事堂，寂静无声，李世民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瞧着自己最为倚重的三个大臣眉头紧锁，愁眉苦脸的样子。 李世民的心中越发的悲哀。 唉，朕的这些肱骨之臣，终究比不了秦渊啊。 痛心，太痛心了。 老李看不下去了，悠悠提醒道：“此处长安保卫战俘虏数十万突厥人，诸位觉得能否一用？” 突厥俘虏？ 房玄龄那双苦巴巴的眼中，倏地漾起灵光，突厥人身强体健，正是劳役的好人选啊！ 这好像是个不错的点子，房玄龄还在琢磨可行性。 不过此时，魏征已然杠精附体，撸起袖子准备开喷了：“陛下，臣虽不才却也知，非吾族类，其心必异。” “哦?”李世民来了精神：“玄成有何见解啊？但说无妨。” 魏征凛然道：“其一，突厥人素来桀骜不驯，不服管教，如何能让突厥人心甘情愿供大唐驱使，为大唐开采煤矿？此一难也。” “其二，煤矿之事兹事体大，乃国之重器，是朝廷命脉，哪能让狼子野心的突厥人知道？若是走漏了风声，绝对是大唐的祸事！” 魏征言辞凿凿，掷地有声。 杜如晦也随声劝道：“陛下，魏大夫所言甚是，突厥人之事还应从长计议，断不可草率而为，否则他日极有可能酿成大祸啊！” 尽管两位足智多谋的同僚都已经发表了看法，但是身为大唐宰相的房玄龄还是缄默不语，这事还有说道，得好好想想才是。 魏征见房玄龄缄口不语，急声道：“房相切莫忘了去年卫国公李靖雁门大捷，俘虏了五万突厥人，结果这些突厥人降而复叛的事情！” 这—— 房玄龄还是有些犹豫，他敢断言这个提议肯定跟秦渊有关，一定有哪些方面是他没注意到的，得再考虑考虑。 魏征看房玄龄迟迟不开口，又催问道：“房相，此事一目了然，泾渭分明，你在迟疑些什么？” 房玄龄深吸一口气正色道：“陛下，臣以为此事值得一试！” 魏征当即叱道：“房相，你可知你说得是什么胡话？” 杜如晦虽没有立即站出来反驳，可脸上的神色也很精彩。 倒是李世民眉头舒展，展露出一丝欣慰，不愧是多谋的房玄龄啊！ 李世民的神情被房玄龄看得一清二楚。 太好了，站对队了！ 果然秦渊不能以常理揣度之，要相信秦渊。 房玄龄当即开口辩驳道：“魏大夫，此言差矣！” “试想，渭水一战俘虏突厥人四十万之众，如何处理？杀还是放？” 既然方向对了，房玄龄的嘴即刻便像连珠炮似得喷个不停：“若是杀，这可是四十万人啊！如此大的杀戮不伤天和吗？” “再者，杀俘一事对大唐的形象损害过大，日后大唐再也不会有俘虏了，只会遇上精诚团结，死战到底的突厥人！” “若是放之，这四十万突厥人回归草原，顷刻间又是一支骁勇善战的突厥大军，岂不是放虎归山？” “若是羁押起来，四十万啊！我大唐要耗费多少军力来看管这些突厥人，要白费多少粮食？” “大唐的百姓尚且难以果腹，拿什么来养活这四十万的突厥人！” 房玄龄气势汹汹，一句接着一句喷了魏征一脸的唾沫。 可以啊，有见地！ 李世民在心里给房玄龄点了个赞。 朕手底下可不是全是庸才。 这才是朕的肱骨之臣，左膀右臂嘛！ 这字字句句，魏征实在是找不到半点说辞反驳。 是的，这四十万突厥俘虏的问题相当现实。 魏征只得咬死：“房相所言，我无话可说，但是去年雁门的事情，历历在目啊！突厥人不过是反复小人不可不防！” 还嘴硬呢？老房怼死他，朕看好你！ 杜如晦看着天子神神叨叨的，泰然自若，哪还不知道天子心里早就有了打算了？ 既然自己没什么好办法，不如就安安静静听着。 房玄龄回答道：“渭水一战突厥大军足有五十三万人，而我军不过八千余人，却能大败突厥，俘虏四十余万。” “足可说明突厥人早就被小郎君，被大唐吓破了胆，没了战心，士气全无。” “否则，纵使大唐人人奋勇争先，以死报国，又何能如此轻而易举就将来势汹汹的突厥人拿下？” 可以啊！ 房玄龄长进不小啊，老李都对他刮目相看了，竟能将秦渊的想法讲个八九不离十。 李世民总算忍不住了，抛出一个问题“那，房卿，依你所见，这突厥人一事该如何运作呢？” 房玄龄恭敬一礼回答道：“微臣以为，以突厥人为劳力一事，大有可为，但这过程需好好运作，仔细考校，不容半点差池，否则这四十万突厥人将相当棘手。” 李世民询问的目光扫过杜如晦和魏征，杜如晦当即表示：“微臣以为此事可行。” 魏征虽不甘心，但房玄龄说得确实一板一眼没有毛病，只得回道：“臣附议。” 就在众人以为这事告一段落时，李世民又说道：“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了，不妨讨论下该如何运作这事，尽快拿个章程出来。” 三人：“……” 这事还忽悠不过去了。 第97章 朕要摊牌了！ 看着李世民这幅满脸期待，跃跃欲试的神色。 房玄龄三人表示自己的身上的压力大了…… “诸位畅所欲言，不必忌讳。”李世民等急了。 李世民这一催，房玄龄等人更急了。 此时此刻，房玄龄在心里恨不得把秦渊骂死解气，真的太过分了，天天给他出难题。 秦渊学究天人，他房玄龄佩服的是五体投地。 不过李世民从秦渊那边取完经，扭头就回过头来考校他们，这可太要命了。 下回说什么也不能让天子一个人去见秦渊了！ 房玄龄在心底里暗暗发誓。 李世民见着手底下的能臣又哑火了，心中难免有些不满，于是提示道：“燕云十八骑在秦渊手上。” “燕云十八骑！”魏征反应极快：“莫不是当年靖边侯罗艺手上那支横扫大漠，可以止突厥小儿夜啼的——燕云十八骑？” 李世民朗声道：“没错，正是当年那支所向披靡，被草原人称作恶魔的燕云十八骑。” 魏征大惊道：“燕云十八骑不是在十数年前，靖边侯罗艺身亡后就解散了吗？怎么会出现在小郎君的手上？” 老李尴尬地笑笑：“此中缘由，朕也不是很清楚，但这燕云十八骑确是货真价实的。” 杜如晦忽然灵光一闪，抢答道：“陛下，我们可以用燕云十八骑来震慑突厥俘虏，让他们为大唐所用！” 嗯！ 李世民点点头，很满意这个回答：“那我们又该如何震慑呢？” 面对李世民抛出的新的问题，杜如晦沉吟思索一番，这才说道：“我们可以举行一个盛大的凯旋大典，当着四十万突厥人的面，加封燕云十八骑，必然能够威慑突厥人！” “如此便能让四十万突厥人知道，当年威震大漠的燕云十八骑又回来了！” 关于这事，魏征仍有些疑虑：“当年的燕云十八骑或许能让突厥人闻风丧胆，可现如今当真能摧毁突厥人的意志吗？” 房玄龄笑道：“魏大夫多虑了，突厥人既然已经投降，心气已经没了大半，哪还有胆量挑战燕云十八骑的权威？” 魏征还是有所顾忌：“即便如此，煤矿之事如何能保证突厥人不泄密？如何能保证突厥人卖力干活呢？” 杜如晦眼光一闪，回答道：“魏大夫多虑啦。” “煤矿之事即便泄漏了又如何？突厥人还能知道是用来炼铁吗？” “我们只需要将冶铁的事情列为绝对机密，又有谁能想到这是冶铁用的呢？” “再说了，即便是知道了又如何？小郎君的技术，如若仙术，即便是我等都不能明悟，更何况区区突厥蛮夷？” 房玄龄击掌称道：“善！” 旋即房玄龄又苦着脸道：“如何保证突厥人干活的效率是一大问题。” 是啊，去年还有李靖的前车之鉴在，万万不能马虎。 即便突厥人不敢反抗，但如何让他们心服口服干活呢？ 看着三人一筹莫展的样子，李世民知道自己显摆的机会来了。 李世民淡淡的说道：“劳动改造。” “劳动改造？”房玄龄三人异口同声疑问道。 这个词真是新奇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不错，劳动改造。” “朕要告诉突厥人，十年之后，还他们自由！” 卧艹！ 这怎么行？ 魏大喷子又一马当先站了出来反对道：“陛下，此举何异于放虎归山，万万不可啊！” “哦?”李世民眉头一挑问道：“那朕十年后食言如何？” 魏征急了这更不行了：“此举断然不可，食言必将有伤大唐国体，必将会遗祸千秋万代！” 李世民乜着魏征：“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该如何？” “微臣不知。”魏征依旧刚地一批，丝毫不认怂。 李世民又问道：“十年后突厥会如何？” 魏征蓦然到一种可能，整个人顿时如遭雷击。 十年后，突厥会如何？ 那还用说嘛？ 十年后突厥早就完蛋了！ 如今大唐农业有亩产几十石的土豆，曲辕犁。 军事上有马蹄铁，新式的冶铁术，全新的武器装备。 只要三五年过后，突厥人拿什么跟大唐争？ 更何况大唐还有两位军神坐镇！ “陛……陛下！十年后的突厥恐怕早已不成气候了！”魏征还是有些保守。 李世民淡淡的说道：“十年后，朕要让万国来朝！区区突厥人又能掀起什么风浪？” 此话一出，三人顿时傻眼了！ 一个个的脸上，全都露出惊骇莫名的神色！ 他们震撼的不是大唐会击败突厥的这个结果，而是李世民的志向，十年后，万国来朝！ 李世民的雄心壮志把杜如晦吓到了。 他下意识惊呼：“陛……陛下，这是真的？！！” 说完，又顿觉不妥，陛下金口已开，岂会信口开河，便忙道：“臣万死，居然怀疑陛下！” 李世民摆了摆手，没去在乎杜如晦的失言。 若没有秦渊提醒，他自己都不曾注意到，如今的大唐已经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有了杜如晦的助攻，再也没人怀疑这条消息造假的可能性。 在三人心中，当今陛下的形象，顿时平添了几分伟岸和威严。 圣天子啊！ 他们也将随着他一起名垂千古！ 下一刻，三人立即拜服于地，高声喊道：“陛下雄心壮志，臣等必竭尽所能以报陛下！” 看见全天下公认的能臣干吏如此敬服自己，李世民的心中哪里能不美滋滋的呢？ 魏征，房玄龄，杜如晦，哪个不是多智近妖，难得有被自己镇住的一天！ 这多亏了自己的便宜儿子有本事啊！ 朕将来如果成就大业，肯定有他一半的功劳。 “诸位爱卿请起！” “日后要记得多去秦渊那边叨扰学习。”李世民告诫道。 又双叒叕是秦渊？秦渊之才恐怕堪比炎炎烈日，天地都无法与其争辉！ 李世民很是受用，当即下旨：“房玄龄，杜如晦，魏征听令。” “微臣在！”三人异口同声回道。 “朕命你们尽快筹备凯旋大典，越快越好！” “微臣遵旨！”房玄龄等人精神抖擞领旨干活。 “陛下！”房玄龄叫住了李世民。 李世民眯着眼笑道：“房卿有何要事啊？” 显然房玄龄的心情很好。 房玄龄踌躇道：“陛下，这凯旋大典……” “凯旋大典怎么了吗？”李世民搞不懂了。 房玄龄轻声问道：“这凯旋大典，小郎君该怎么办？” 李世民跟秦渊的事情，房玄龄可是一清二楚的，秦渊可是把当朝天子当做亲爹的。 凯旋大典，天子可不能不现身，如此身份不就暴露了？ 那这事，该怎么搞？ 秦渊不可能不来。 全长安的百姓都知道大唐又出了个军神。 整个天策军和玄甲铁骑的将士们可是跟秦渊同生共死，一起冲锋陷阵，共同建立了这不世的功勋！ 这凯旋大典，秦渊不可能不让他来。 那该怎么办？就得天子拿个主意了。 李世民正了正衣冠袍服，神情冷峻，双目湛然有神，流露出帝王气度，精神抖擞：“这事也该让秦渊知道了！” 第98章 儿臣不想嫁人 房玄龄骇然道：“陛下，可是决定了？” 李世民咧嘴一笑：“也是时候了。” 房玄龄又小声问道：“陛下，不怕小郎君跑了吗？” 陛下一旦公开身份，那让秦渊入仕的事情必然板上钉钉。 自己身为大唐宰相，自然不能跟他有过多的交集，否则要被人说是结党营私了。 真是可惜，遗憾呐。 李世民哈哈大笑：“所以啊，先瞒着这小子点，到时候凯旋大典上，朕再给他论功行赏！” 秦渊这小子看见朕身穿龙袍，威武不凡的样子会不会吓得眼睛珠子都差点从眼眶里掉了出来呢？ 怕是整个人都会当场死机，瞬间石化了吧？ 一想到这，李世民激动地不由自主便搓了搓小手，颇有些迫不及待。 房玄龄人老成精当然知道皇帝在想什么，还不是想好好吓吓秦渊，在他面前好好得瑟一番。 房玄龄拱手一礼：“那微臣这就亲自走一趟，通知小郎君参加凯旋大典。” 李世民摆摆手：“房卿，别急，待朕拟一道旨意，明日再与你同去。” “微臣领旨，那微臣这就去操办凯旋大典的事项了。”房玄龄告退。 …… 当晚皇城大宴。 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在千步廊设下家宴。 李家的家宴，以前隔三差五也会举办一次，毕竟老李的儿子，女儿太多了，没法一个个交流谈心，联络感情，只能靠这个法子，一家人聚聚。 不过这次不太一样，是为了庆贺李世民出征凯旋而过的家宴。 李世民和长孙皇后还没到千步廊。 公主皇子们，早早就来到这里聚首了。 皇子公主们三五成群聚成一堆，或是感情深厚，或是政治需要，都聚在一块，相谈甚欢。 唯独拐角中，汝南公主李丽焕局促的站着。 她的话极少，在一众出色的公主面前，并不耀眼。 她既不像长乐公主那样深得皇帝的宠爱，又不像高阳公主那般俏皮可爱能言善变。 她静若处子，又不受宠，自然也没什么人愿意亲近。 没多时，机灵可爱的高阳公主跑了过来，见到李丽焕说道：“皇姐，一起过来聊聊嘛？” 李丽焕微微的摇了摇头道：“我去也是坏了气氛，还是你们聊吧。” 高阳微微点头。 看着满是珠光宝气的高阳，李丽焕心里不禁想道，你高阳身上汇集了万千的宠爱，若是能将这十分的宠爱，分一分给我，那该多好？ 高阳公主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对李丽焕劝说道：“皇姐，我知道你的性子恬然，但你这样子不跟兄弟姐妹交流，会被他们孤立的。” “我们身处在深宫大内，若是你一直这样默默无闻，与世无争，一点儿也惹人注意，父皇又怎么能关注到你呢？” 说到这里，高阳就不在多说了。 可这道理李丽焕又何尝不懂呢？可她实在是没有办法像高阳一样做一支交际花，盘旋在李世民身边，在诸多兄弟姐妹身边奔走，左右逢源。 不久，李世民和长孙皇后便联袂而至。 姗姗来迟的李世民在众多的皇子公主中找了好久，目光总算是定格在汝南公主李丽焕身上。 一张姣丽的面孔映入眼中，她的长发挽成云髻，戴着一只洁白的玉冠，精致的面孔如白玉般莹润，她眉眼极美，神情却冷淡无比，有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漠然。 真不错！ 老李摸着胡子，越看越满意。 文静淡漠跟英武热情的李银环，可以说是春兰秋菊各有胜场。 不错，真不错！ 观音婢的眼光真不错。 他没多说什么，和长孙皇后坐定后，便让皇子公主们开始吃宴。 “汝南。” 李世民本来垂头吃着，突兀的冒出一句话，将原本聒噪的气氛瞬间凝固压了下去。 在场的人谁也没想到，李世民竟会叫出一个毫不受宠的汝南公主的名字。 李丽焕自己也愣住了，赶紧出列说道：“儿臣见过父皇。” 李世民点点头，认认真真的审视着这个几乎完全被自己忽略的三女儿。 片刻后，他笑着道：“朕给你物色了一门婚事，在万年县，是个书香门第，孩子很不错。” 说完后，李世民便不再多说，继续垂头吃饭。 这一瞬间，千步廊的氛围突然变得古怪起来。 皇子公主们起先好奇的盯着李世民，一会又震惊的看着李丽焕。 李世民居然主动帮自己女儿物色起婚事来了？ 还是存在感极度稀薄，都快被众人遗忘的汝南公主李丽焕？ 若不是极尽殊荣，李世民怎么可能亲自替自己的女儿操办起婚事来了。 这说明什么？ 汝南公主要崛起受宠了！ 她要发迹了！ 可谁也没注意到，李丽焕的脸色渐渐惨败下去。 一众的皇子公主忙不迭，围到了李里焕的身边，争相道贺。 这便是人性，一旦有人发迹，别人会毫不吝啬的靠上来讨好你，这对他们来说是一个亲昵李世民的好机会。 所谓，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就是这么一个道理。 李丽焕紧紧握着粉拳，内心非常纠结，脸色有些狰狞。 她早就心有所属，又怎么会愿意嫁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呢？ 即便她知道，那人韬略文采都是天下翘楚，而她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公主，但…… 良久后，她终于鼓起勇气，对李世民说道：“父皇……儿臣还不想嫁人。” 唰！ 空气瞬间凝固了。 原本围在李丽焕身边的公主皇子们，不知不觉全都偷偷散开了。 谁能想到，一直以来个性温和，文弱不争的汝南公主李丽焕，此时此刻竟然敢忤逆圣旨。 这可是天大的恩德啊！ 连李世民和长孙皇后也没想到，李丽焕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在李世民和长孙皇后眼中，李丽焕乖巧挺好，文静不争，性子软弱随和，不爱表现。 这简直颠覆了李世民的认知。 他微微蹙眉，低头继续吃着饭菜，淡淡的说道：“就这么定了，朕不会害你的。” 这是他李世民送给秦渊的一份大礼。 别看李世民在秦渊面前一副恬不知耻，不要脸的模样。 可是，他是皇帝，他是手把手打下了大唐江山的李世民。 他一句话就能掌控天下人的生死，绝对的权威。 李丽焕抬眸，深呼一口气。 李世民的眉头蹙得更深了，淡淡的乜着李丽焕。 “就这么定了，朕不想再重复说一遍。” 大唐所有的公主皇子，谁又不是李世民的筹码吗？ 可谁也没想到，李丽焕仿佛吃了枪药一般，异常强硬，硬刚李世民：“儿臣……不想嫁人！” “放肆！” 李世民龙颜震怒。 第99章 自由恋爱 李世民勃然大怒：“放肆！此时还由不得你！” 撂下一句话，李世民拂袖而去。 长孙皇后连忙追了上去，等他和长孙皇后离开，皇子公主们全都目光异样看着李丽焕。 高阳公主走了过来，劝慰李丽焕到：“皇姐，你不要犟了，父皇指婚的肯定是好人家。” “父皇说出去的话，覆水难收，不会改变的。” “皇姐你好不容易得到了父皇的关注，千万不能惹恼了父皇啊。” 众人纷纷摇头，谁都认为李丽焕蠢得要死，这是多好的机会啊？ 好不容易获得了父皇的关注，顺从了父皇的意思，日后各种殊荣不在话下。 可现在呢？ 刚刚获得关注，当众顶撞李世民，李世民可不是个没脾气好相处的主，他不要面子的吗？ 可以很负责任的说，李丽焕完蛋了，一手好牌打得稀碎。 皇子公主们忍不住摇摇头，纷纷离去，千步廊只剩下李丽焕一人黯然伤神。 …… 一到飞花殿，长孙皇后便宽慰道：“二郎，二郎！你消消气，消消气！” 李世民怒道：“这丫头可真是朕的好女儿啊！” “她眼里还有我这个父皇吗？” 长孙皇后柔声道：“二郎，或许这丫头心有所属了，我们另找个闺女就是了。” “不行。”李世民的牛脾气上来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朕是她爹，她就得听朕的！” 他，李世民，金口玉言，还能收回去不成？ 朝令夕改，他日，他靠什么治理百姓？ “今天，她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李世民撂下了狠话。 长孙皇后心知李世民现在在气头上，劝不动他，索性作罢。 …… 第二日一早，李世民衣袖里揣着圣旨，会合了房玄龄直奔秦府。 “臭小子，快来接旨，我带着皇帝的奖赏来了！” 这不还没进门，李世民便迫不及待地吼起来，这次他可给秦渊准备了重磅的大礼，包管他满意。 秦渊还在睡觉呢，直接给李世民的大嗓门吼醒了。 作为二十一世纪的新青年，秦渊充分继承了半夜干活，早上睡懒觉的作息方式。 睡得正香给人吵醒，秦渊那叫一个气啊！ 随手套上衣服，打开房门倚靠在门旁，白着眼没好气道：“老头子，你这来得也太勤快了吧，我求求您老以后午后再来。” 李世民脸色一黑，他兴高采烈，火急火燎地赶过来，结果见着一个衣冠不整，睡眼惺忪的秦渊。 这心情，简直不要太糟糕。 李世民嬉皮笑脸地讨好道：“这不是陛下给你的旨意下来了嘛。” “哦？”秦渊勉强有了点精神：“是什么？” 李世民把衣袖里的圣旨递给秦渊。 秦渊也不客气，当着两人的面就打开看了一眼。 “这是什么意思？怎么什么都没写？” 卧艹！ 蹲在李世民后边的房玄龄吓尿了。 空白圣旨！ 这是多大的恩典啊！ 所有的印玺全都盖好了，任由秦渊填写。 这殊荣，古往今来独一份了！ 就算是秦渊写一份篡位的诏书，李唐皇室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如此恩德，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房玄龄的眼珠都快掉地上了。 李世民见秦渊不理解用意，仰着脖子淡淡说道：“陛下说了，你想要啥就写啥。” 李世民已经等不急了，如此大的恩德，秦渊该有什么表现？ 他好奇啊，心急如焚，想看着秦渊磕头谢恩的模样。 哪知道，秦渊把圣旨随手丢到一旁，摊摊手说道：“没意思。” 转身就走。 房玄龄直接一个跟头摔在地上，眼冒金星。 特么空白圣旨，如此大的恩宠，他居然把圣旨丢地上了？！！ 秦渊的态度也把李世民气到了，血压一下子就拉满了。 李世民一把揪住秦渊的衣领大吼道：“臭小子，你到底想怎么样嘛！” “这还不够？！” 秦渊的耳膜给他震得生疼，没好气道：“我什么都不缺，要这圣旨做什么。” 什么都不缺…… 李世民突然感觉有一口气卡在喉咙里顺不过来。 秦渊这小子缺什么？ 高官厚禄？ 荣华富贵？ 奇珍异宝？ 还真特娘什么都不缺！ 老李悻悻地放开手，字字句句说得他心痛极了。 呔啊！ 朕可是当朝天子，怎么还搞不定个小毛孩子了？ 秦渊没好气的乜着李世民道：“还有事嘛？没事我回屋睡觉去了，应该还能睡个回笼觉……” 李世民陡然想起，笑容更甚，神秘兮兮的说道：“还记得前些日子，我说有一门喜事要告诉你吗？” 李世民的表情有些期待。 任你秦渊啥都不缺，不还是在打光棍！ 秦渊不屑的说道：“你不是和我说了嘛？咋地，还有其他女人啊？我告诉你，孙姨娘贤良淑德跟你都算人家吃亏了，你还敢乱搞？休怪我不认你这个爹了！” 操！ 李世民面皮拉了下来了，不悦的道：“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堪？” 秦渊点点头。 李世民：“……” “好啦好啦，这不是我的喜事，是你的，我给你物色了一门婚事……” 秦渊顿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炸了，怒道：“你自己的婚事我不管，我的婚事也不需要你操心！” “我要自由恋爱的，你别给我搞封建社会包办婚姻那套。” 秦渊的主见很强，感情这事是别人能瞎掺和的吗？ 亲爹都不行！ 李世民有些诧异，忙不迭道：“你听我说，这个女子她……” “想都别想，就算是公主都没可能，你不要跟我说这茬事情，赶快去退了，听到了没有？” 额。 李世民是第一次见秦渊发怒，以往虽然他对自己不礼貌，经常冷嘲热讽。 但是李世民看得出来，秦渊骨子里对自己是相当在乎的。 他瘪瘪嘴委屈道：“好嘛，好嘛，退就退嘛，生啥气嘛。” “你！”秦渊彻底无语了：“你还委屈上了？我懒得和你说。” 话落，扭头回屋，砰的一声，恶狠狠地把门关上。 李世民和房玄龄被撂在了屋外。 大唐最位高权重的天子和宰相，就这样被一个人大清早撂在了门外，老老实实站着。 若是让旁人看见，恐怕早就闹翻天了。 李世民怎么想得，房玄龄不知道，但他一点儿都不生气，这趟没白来，票价值了！ 房玄龄对着李世民讪讪一笑轻声道：“陛下，要不你先回去？我在这等小郎君睡醒，再跟他说凯旋大典的事情，何如？” 李世民摸着胡子，堂堂大唐天子站在门口候着也不是事：“也好，那我便先走一步。” 第100章 秦渊你逃不出朕的手掌心 太极宫。 神龙殿。 长孙无忌找到了李世民，神色淡漠忧心忡忡。 “辅机，这是出什么事了？” 李世民见长孙无忌灰头土脸，如丧考妣的样子，还以为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了。 长孙无忌咬着牙，言简意赅的道：“长安六部大小官吏空缺高达七成。” 李世民心中一紧，“世家子还没回来？” 长孙无忌摇头：“他们提前两三日便离开长安了，即便收到消息，一时半会也回不来，如今六部的运转有极大的麻烦。” 李世民眯着眼：“无妨，告诉大家这些日子辛苦些，吏部拟个名录出来，明日的凯旋大典朕要论功行赏！” 长孙无忌苦笑着：“只好如此。” 长孙无忌正准备离去，似乎想起什么，看着李世民道：“陛下，下官有个不情之请。” 李世民好奇道：“何也？” 长孙无忌搓了搓手，眸中带着些许兴奋道：“下次出宫，能否带上老夫？” 魏征那句“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皇帝那句，“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还有那三立之言，无不让长孙无忌迎风尿了三丈。 如此装逼之言，若能白嫖，何乐不为呢？ 李世民眯着眼：“可是辅机，你先前不是见过那小子嘛，你这身份……” 长孙无忌苦笑着摇摇头，他怎么忘了这茬了？ 长孙无忌忽而灵光一闪：“陛下，微臣可以易容变装，想那小郎君应该不会认出来的。” “也好。”李世民想了想，让秦渊多接触接触这些重臣也好，官场上也能有人照应他。 等长孙无忌离去，李世民负手去了后宫。 “宣汝南公主李丽焕觐见。” 皇子公主们个个手眼通天，后宫的这点风吹草动哪能瞒过他们的眼睛？ 李承乾、高阳、李泰、长乐等一群皇子公主都在窃窃私语。 “一会皇姐来了，你们去提醒一下。”李承乾开口，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姐姐走上不归路啊！ 李承乾说道：“可千万多劝劝皇姐，别再让她忤逆父皇的意思了。” 高阳和长乐等公主纷纷点头。 毕竟兄弟姐妹一场，生在帝王之家，他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如果李丽焕继续犟着，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若是轻一点，太常寺会将她汝南公主一应的月例、供奉全都剥除。 若是重一点，恐怕李世民很可能会让李氏的宗正软禁她，一直到出嫁为止。 这是皇室公主的命运，生来就是这样，谁也无法逃脱。 李承乾叹了口气道：“皇姐也是的，父皇亲自给她物色郎君，此乃天大的恩德！只能没想到平日里文弱的皇姐，性子竟如此刚烈。” 这颠覆了所有人的认知。 这又何尝不是颠覆了李丽焕对自己的认知？ 李丽焕将红楼梦藏好，一路上忧心忡忡的，脸色有些决绝，她想反抗，可她又不知因何反抗。 即便天资聪颖，才华横溢如林黛玉，也只得郁郁寡欢。 她的脑海中突然蹦出一个少年—— 他衣炔飘飘，才高八斗，却无心仕途。 他造福万民，功劳赫赫，却淡薄名利。 李丽焕芳心倏地一跳。 难道这就是爱情吗？ 她他不知道今天的命运会怎么样，也许这么一去，她便再也没法和秦渊相见了。 一路决绝，李丽焕来到飞花殿。 她宁死不从！ 李世民看见李丽焕撅着嘴唇，目光坚定，一副引颈就戮誓死不从的样子。 他有些哭笑不得了，这丫头的脾气到底随的谁？ 观音婢如此的温柔贤淑，这女儿的脾气怎么会这么犟？ “好了，不要愁眉苦脸了，朕以前是没怎么关注你，都是朕的疏忽，朕没有尽到作为父亲的责任。” “你啊你，总是不爱表现，性子安静恬然，你得多跟高阳他们学学，要高调些，爱哭的孩子有奶吃，这样子朕不就能关注到你了吗？” “若不是昨夜，朕还不知道你性子会如此的刚烈。” 李丽焕眨眨眼，她不知道李世民在这里念念叨叨聒噪了半天，究竟要说什么，这跟她想得完全不一样啊。 李世民笑道：“不嫁就不嫁，你这婚事朕收回去了。” “啊？” 李丽焕瞪大双眸，不可思议的看着李世民。 她原以为要惹得父皇雷霆震怒！ 一个晚上！ 这才一个晚上的工夫，平日里说一不二的父皇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了？ 李丽焕心潮澎湃。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她高兴坏了，死死握着粉拳，激动的说道：“儿臣……谢父皇，儿臣告退。” “慢着，朕话还没说完呢，你急什么？”李世民看见女儿有了神采，心底里也是有些欣慰。 李世民坏笑：“丽焕啊，你老实告诉朕，你誓死不从，是不是因为你的心中有了如意郎君了？” “啊？”李丽焕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红晕羞赧道：“父皇说得什么话，哪有什么如意郎君？儿臣告退！” 话落飞一般的跑了。 瞧着她轻灵的背影，李世民喃喃道：“没有就好……” 钢铁直男李世民哪会知道，这个“没有”只是出于少女的羞赧。 中国人素来内敛，恐怕没有几人会大大咧咧，一口承认心中的感情。 出了飞花殿。 李丽焕抬头望着自由的天空，呼吸着自由的空气，心情简直愉悦到了极点。 慢慢的，那端庄安静的侧脸，展颜露出浅浅的微笑。 回眸一笑百媚生。 一旁的禁军和太监，只是看了一眼，便目瞪口呆，惊叹不已。 看着李丽焕离去。 李承乾等一众皇子公主得到消息，表情瞬间凝固了。 “这……不用嫁了？” “固执的父皇居然妥协了？” “大唐天子李世民改主意了？” “大新闻啊……” “怎么会如此善变呢？” “难道说，汝南公主李丽焕终于熬出头了，帝宠加身？” 这群皇子公主们全都惊呆了，心里全都起了很多小心思，日后必须要多跟李丽焕走动走动，联络下感情才是。 区区一夜工夫就能让大唐天子，绝对的权威李世民改变主意的公主，这得宠溺到了何等的程度啊？ 大唐要变天了。 当然，他们才不知道，李世民之所以会改变主意，完全是因为被秦渊给喷了，担心惹恼了秦渊。 秦渊不希望包办婚姻，想要“自由恋爱”，李世民就满足他。 这样好的一个姑娘，他李世民就不信秦渊会不动心。 等着瞧，看朕好好安排安排，你俩“偶遇”的戏份。 秦渊，你小子可别想逃出朕的手心。 可惜他不知道，秦渊和李丽焕早就有渊源相识了。 否则，堂堂皇帝，九五之尊何必腆着张老脸亲自下场拉皮条？ 这事要是让旁人知道了，怕不是要惊掉大牙。 第101章 凯旋大典 时值晌午，秦渊这才悠悠醒来。 房玄龄早就等急了，不过没法子，候着吧。 当今天下能让当朝宰相在门外候着的，除秦渊外别无他们。 连大唐天子李世民都不行！ 李世民要是胆大逃脱敢如此怠慢房玄龄，他自己在宫里睡觉让房玄龄候着。 又或者有什么紧急的事情，李世民不听房玄龄的汇报处理。 御史台那帮喷子可就要上线了。 尤其是魏征更是喷子中的战斗机，李世民可遭不住这些人的轮番轰炸。 那个时候，李世民的脸可就丢光了…… 是以普天之下，只有秦渊一人，能让房玄龄心甘情愿等候。 他立的功劳，随便拎一件都是滔天大功，造福社稷万民。 秦渊慢慢悠悠打开房门，见着房玄龄居然在门口等着他，奇道：“咦，老房，你怎么还没走？想留我这蹭饭吗？要收钱的哦。” 房玄龄一见秦渊睡醒，立马迎过来：“老爷他有事回长安去了；老夫还有事情需要跟小郎君商量商量。” 秦渊乜着房玄龄问道：“什么事啊？这么急。” “是这样。”房玄龄拱手一礼：“陛下明日想举行凯旋大典，想问小郎君借下燕云十八骑。” “哦？想在突厥人面前阅兵炫耀炫耀武力，以此来震慑突厥人吗？” “正是，不知小郎君意下如何？” 果然瞒不住秦渊，秦渊之才当真深不可测啊…… “当然没问题了，燕云十八骑也是汉人，自当如此。” “这样的小事，你找人留句话就行了，没必要特地留下来问我的。” 房玄龄连连摇头：“那哪行啊，不可不可，还是应该当面征得小郎君同意才是。” “老房，咱俩这关系，客气什么？甭客气甭客气。”秦渊浑不在意。 房玄龄又道：“小郎君，在下还有一事相询。” “什么事？直接说就是，你今天怎么这么磨磨唧唧。”秦渊有些不耐。 “明日的凯旋大典，希望请你务必参加。” “哈？”秦渊有些懵：“我参加凯旋大典做什么？” 房玄龄眯着眼笑道：“小郎君大破突厥，立下如此大功，陛下怎么可能不封赏呢？明日陛下要亲自封赏你。” “这样啊。”秦渊摆摆手：“我还以为的功劳全都被你和老头子贪墨了呢。” “啊呦，这哪敢啊，小郎君你就算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墨了你的功劳啊。”房玄龄连连辩解道。 秦渊凑上来问道：“老房，天子想封我什么官？” 房玄龄连忙摇头：“那我可不知道，但是小郎君你立下如此大功，这官必定不会小的。” “嘁。”秦渊有些嫌弃：“还卖关子吊胃口，真没意思。” 房玄龄笑嘻嘻说道：“明日就见分晓嘛，小郎君何必心急。” “小郎君，老夫还有要事，得先行一步了。” 房玄龄请辞道。 “这就走？急什么啊，大中午的不吃个饭再走？” 房玄龄苦巴巴说道：“小郎君先前不是说了，吃饭要钱，老夫出门急，没带银钱……” 秦渊乜了他一眼，大笑道：“我逗你玩呢，哪能要你钱啊，吃了饭再走。” 房玄龄开心地搓了搓手，贱兮兮地说道：“那老夫便不客气啦。” 秦府的伙食，那真是一绝，御膳房里的御厨提鞋都不配！ …… 经过房玄龄等人的传播，明日要举行凯旋大典的消息，席卷了全长安。 “秦县男大胜突厥，明日陛下要举行凯旋大典，亲自迎接他，这是何等的荣耀！” “光宗耀祖啊！” “这真实太让人震惊了！” “这都是秦县男应得的。” “如此殊荣，恐怕只有牧羊的苏武才获得过吧？没想到今生今世居然能亲眼目睹，实在是人生一大喜事啊！当浮一大白！” “同饮！同饮！” “真是难以想象明日会有怎么样的盛景。” “不行，我明日一定得早起，占个好位子，瞻仰秦县男的风采！” “同去，同去……” 对于长安人而言。 今年秋天。 真实个多事之秋。 玄武门之变，高祖退位，新皇登基，突厥来犯气势汹汹，直取长安…… 而今大唐的军神，秦县男横空出世，两天功夫就将五十万突厥人打得大败，生擒四十五俘虏，当真是前所未有的空前的胜利！ 大唐迎接的规格更是设得如此之大！ 在很多人看来，这一定是个征兆，意味着今年的动乱即将平息，新的美好生活将会重新开启，怎么能不让他们开心呢？ 一时间。 全长安的人都陷入了美好的幻想之中。 翌日。 李世民派了天子专用的六架马车来秦家庄迎接秦渊。 燕云十八骑分列左右，将马车拱卫在中央徐徐推进。 路上，快马来回奔走，汇报着马车前进的进程。 长安城夹道左右。 尽是人山人海。 无数的人汇聚在这里，放眼望去黑压压一片，跟过年似的。 这里不仅有平民百姓，歌姬舞女。 还有一些王公贵胄。 便是大家闺秀们也都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力求不背歌妓们压下去，借此希望和秦渊勾搭上。 她们早就收到消息了。 秦渊至今未娶。 就算是有夫之妇，那又有什么关系！ 大唐女子才不在乎这点繁文缛节，大不了嫁过去当妾呗？ 毕竟是秦渊。 不亏，她们永不吃亏！ “秦县男不愧是秦县男，登天子座驾，天子亲自相迎，如此殊荣，古往今来，只有他一人啊！” “当真是英雄了得，英雄了得！” “可惜秦县男在马车中，不能一睹尊荣，遗憾，太遗憾了！” 人群中议论纷纷，好不热闹。 但所有人都异常自觉，不敢阻挡秦渊的车架，宁愿在两边人挤人，也要给中间的道路留下很大的空间，让马车一路通行。 很快马车便行到了凯旋大典举行的地方。 前方是数公里的开阔低，三万的羽林卫五步一人，严阵以待维持着秩序。 四十余万突厥人，抱着头缩在地上，静候唐人的处置。 正中央是一座高台，届时李世民将登上这座临时的高台，大封三军功臣。 现在秦渊一到，战鼓声逐渐响起，声音愈来愈大，震耳欲聋。 万众瞩目的凯旋大典开始了！ 第102章 大唐军威恐怖如斯 伴随着朝阳从地平线上升起，第一缕霞光的出现，一支箭矢带着火红的流光刺入天空，随后一朵亮红色的礼花炸开。 与此同时，原本已经彻底安静沉寂的长安，随着一声沉闷的鼓点响起，随后无比激烈的鼓点就像是在所有人耳边炸起。 伴随着低沉的点将鼓，远处隐隐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诸如李世民等人面带笑容安之若素。 而抱头缩在地上的突厥人却是面色一变，唐军想做什么？想要杀他们不成？ 伴随着鼓点的声音，六千身穿火红甲胄的天策军，伴着朝阳的辉光，保持着如同斧砍刀削之后横平竖直的队列，缓慢推进。 金属铠甲在朝阳下的辉光，配合着这种整齐划一的脚步，再加上那种铁石般的坚毅，一种源自钢铁的力量美感在这一刻展现的淋漓尽致。 这一刻不要说那些围观的群众张目结舌，就算是被俘的突厥人面色也为之大变。 如此恐怖的组织力，若是结阵待敌，他们散乱的冲锋，怎么死都不知道…… 李世民倒是面色沉静，但是紧紧攥住，以至于指节都变得青白的双手，很明显的出卖了李世民内心的沸腾。 紧接着，在所有人还未从那种凝重的氛围缓过来，远处一支两千人的骑军正踩着沉闷的步伐，朝着长安不紧不慢的开始前进。 不同于先前六千天策军步伐沉稳的向前推进，这二千人的玄甲铁骑随着鼓点的加速，整个军团逐渐的进入了冲锋状态。 随着军鼓的戛然而止，如同潮水一般浑身黑甲，战马也披着黑甲的玄甲铁骑，猛地抽出腰间的环首刀，齐整的“呛啷”之声，朝阳之下刀刃的反光，让原本入秋之后尚未褪去燥热的旁观者，心中一寒。 这一刻二千玄甲铁骑如同从地狱之中爬出来的鬼神一般，散发着一种如同食物链顶层，对于生命体堪称天敌一样的恐怖威势。 那种刻录在人类本能之中的恐惧，让围观的百姓身子像是筛康一样颤抖了起来。 即便是久经战阵的突厥人，也是头皮发麻，心脏如同被一只巨手死死的攥住，呼吸也变得急促了很多。 恐惧的种子抚平了一些突厥人的躁动，反抗的心思逐渐收敛。 在缺少铁器的草原，面对这等连人带马全都穿着厚重铠甲的骑兵，他们毫无胜算，原本希望的辉光逐渐被黑暗吞噬。 这一刻众多百姓双眼无比的狂热，嘶吼声狂热无比。 如此浩荡的军威，何能不让人狂热？ 这就是大唐横扫天下的无敌的重骑兵——玄甲铁骑！ 鼓声逐渐沉寂，就在众人以为阅兵结束的时候。 伴随着一声低沉的鼓声，十八个黑点自地平线升起。 他们驾马缓缓前行，不需要多余的张扬，也不需要任何的花招。 所经之处，那初秋的朝阳辉光逐渐褪去，空气逐渐凝实，仿佛黯淡的暮色缓缓降临。 燕云十八骑来了！ 伴随着燕云十八骑的千金，一种代表着死亡和毁灭的暮色从燕云十八骑身上延伸出来，萦绕在人们的心头。 这一刻围观的群众面色惨白，战栗不休，明明只有十八个身穿寒衣的勇士，明明他们只在闲庭信步，但不少人的心中都生出了一种扭身而跑的冲动，一些弱小无力的人面对这种镌刻在人类血脉之中的对于死亡和毁灭的恐惧，不由得瘫倒在地上了。 这种身体里面每一个细胞都在强烈的震颤着提醒你所面临的恐怖力量，不断警告着你尽快离去，如此可怕的力量，大唐居然有这样的军队！ 大唐的百姓有的筛糠一样的颤抖，有的眼神狂热，一边战栗一边兴奋的狂吼，还有的人心态崩溃，秩序大乱。 燕云十八骑完全无视了已经软倒一波的围观者，还是漠然肃穆，空气静得可怕，燕云十八骑的气势化作深沉的死亡暮色，将朝阳的辉光掩盖。 人群中，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声：“燕云十八骑，他们是燕云十八骑！” 骤然在场的所有人心中都想起了那个有关燕云十八骑的传说。 身着寒衣，腰佩弯刀，脸带面罩，头蒙黑巾，只露双眼，外身还披着黑色长披风，脚踏胡人马靴，马靴配有匕首，众人背负大弓，每人负箭十八只，同时都配有清一色的圆月弯刀。 这不是燕云十八骑是谁？ 伴随着燕云十八骑的行进，人们眼中死亡的暮色甚至开始恣意的扩张了起来，艳红的朝阳这一刻甚至都被死亡的暮色所覆盖，在暮色之下所能看到的也只有冷白的辉光。 肃杀的冷意，犹如勾魂的冷刀，所有人清楚的感受到了那森寒刺骨的冷意。 突厥人的内心崩溃了。 这些人居然是燕云十八骑？ 传说中的燕云十八骑居然真的存在？ 先前有不少人被俘是因为被身边的同伴带的，而并非真的胆寒。 如今燕云十八骑闲庭信步的气势彻底击碎了他们的心境，他们再也升不起一丝反抗的念头。 天策军，玄甲铁骑，还有令人魂牵梦萦的燕云十八骑！ 大唐的军力恐怖如斯！ 燕云十八骑的战马见她而起的尘土，夹杂着森寒的冷意，一种沙场独有的血气骤然出现在所有人的嗅觉之中。 提醒着在场的所有人，眼前这些人的手上鲜血淋漓，身旁似有焱焱的鬼火…… 在燕云十八骑收敛了气势进入长安之后，所有人一下子就清醒过来。 可是这一刻众人感受着皮肤上那种刺痛，抚摸着那寒毛倒竖后的鸡皮疙瘩，感受着入秋之后依旧炙热的朝阳，恍若隔世。 看着众人的表现，看着四十万死气沉沉的突厥人，李世民大为满意，这阅兵的效果直接拉满。 此时此刻，只要他站出来，希望的火苗会让突厥人抓狂。 李世民拿出从秦渊那白嫖的喇叭朗声道：“此次全赖大唐上下一心，三军用命，是以取得前所未有之大捷，俘敌四十五万余人。” 紧接着李世民话锋一转：“突厥人袭扰大唐多年，罪孽涛涛……” 总算要来了吗？ 突厥人心中滑过一道悲凉，若说之前他们还不想坐以待毙。 现如今，面对这些大唐的精锐雄狮，手无寸铁的他们该如何反抗？ 只能是等死罢了，他们为什么要抛弃家人孩子，袭扰中原…… 不料李世民说得竟是。 “然上天有好生之德，朕决意给这些突厥人改过自新，将功赎罪的机会。” “只要在大唐劳动改造满十年的突厥人，愿意加入大唐的登记造册编纂户籍，凡我大唐官员百姓必须一视同仁。” “想要回归故土，大唐给予尔等返乡的路费！” “劳动改造期间，衣食供给，吃穿用度，皆等同大唐百姓！” 突如其来的转变，让突厥人惊愕不已。 静，极度的安静，好像空气凝结了一样，一点声响都没有，仿佛走进了一个无音的世界。 第103章 床弩，敌袭！ 陛下竟然就这样赦免了突厥人的罪责？ 在场围观的百姓很是讶异，突厥人和他们可以说有不共戴天之仇，突厥人的手上沾满了大唐同胞的鲜血。 不过那又何妨呢？ 大唐有如此强军，何必在乎突厥人呢？ 八千将士就能大破突厥五十三万大军，极大的自豪感充斥在大唐百姓的心中。 区区突厥人算得了什么呢？ 突厥人也不肯相信。 大唐皇帝居然就这样赦免了他们的罪过？ 他们原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他们手上沾了太多太多无辜百姓的鲜血。 可现在突然有人告诉他们： 你们只要在大唐服满十年劳役就行了。 你们的待遇会跟大唐的百姓一样。 你们不用死了。 这是大唐皇帝的承诺，大唐皇帝金口玉言，必然不会食言的。 绝处逢生的喜悦让不少突厥人喜极而泣，跪倒在地上，呼喊着： “大唐皇帝仁德！” “大唐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唐皇帝万寿无疆！” “大唐皇帝寿与天齐！” “……” 看着叩首谢恩的突厥人，李世民大为得意，普天之下的能臣干吏都认为想要收服突厥人，难如登天。 就连大唐的军神李靖，都做不到收服凶悍桀骜不驯的突厥人。 可如今他做到了，他打了全天下所有文臣武将的脸，哪能不得意呢？ 李世民面色潮红，容光焕发，仿佛一下子年轻了数十岁，又回到了意气风发，风华正茂的十八岁。 嘈杂声中也不知谁带头喊了句： “天可汗，天可汗！” 四十五万突厥人的呼声逐渐汇集到一起化作一声声： “天可汗!” “天可汗！” “天可汗！” 卧艹！ 李世民忍不住爆出一句粗口，还好他没有拿着喇叭，没人听见。 天可汗！ 他，李世民，真真正正折服了草原的游牧民族，草原最为凶悍的突厥人，居然称呼他为天可汗。 在华夏数千年的历史中，从来没有一位皇帝做到过。 他，李世民做到了！ 天可汗！ 这是草原人发自内心的认同！ 天可汗！ 这是后世子孙都要瞻仰敬礼的称呼！ 如此一幕深深的感染了大唐的百姓，百姓们亦争相叩首呼喊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姓和突厥人争相叩首，山呼万岁的景象，让李世民欣喜若狂，即便是一个月前登基的时候，他都没能如此刻一般开心。 仿佛自己努力了几十年的事业终于成功了一样。 此时此刻的他，志得意满，华夏有史以来从未有人做到过的时候。 今天，他李世民做到了！ 从今往后，他是大唐的天子，也是草原人的天可汗！ 在众人的呼喊声中。 由六匹神俊的骏马搭载的大型马车也踏上了凯旋之路，进入了人们的视线。 “天子架六，不想秦县男竟有如此之礼遇！”一名学子，看着踽踽前行的六架马车感慨道。 他双目炙热，似是有火苗喷出，仿佛自己就坐在那架马车上，受万人的瞩目。 “陛下圣明！”又一名学子高喊道。 六架马车是天子专属的待遇，秦渊虽是国之栋梁，但是用了如此之高的规格迎接，尽显了李世民求贤若渴的拳拳之心！ 驾车的驭手从衣服里掏出一叠向上高高一抛。 风一刮。 呼呼呼…… 无数张轻飘飘的纸张立刻冲天而起，宛若天女散花一般，顷刻间飞得到处是。 大道上，房屋里，人群中。 到处都是这些纸张。 有的人甚至直接被这些纸张盖在脸上。 当即拿起来。 下意识的读起来：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这人越读声调越发激扬，音韵越发铿锵。 而一旁的人也纷纷捞起这些纸：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 “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 “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 “救赵挥金槌，邯郸先震惊。” “千秋二壮士，烜赫大梁城。” “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 “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才子念诗的声音刚落。 满座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声：“好！好！好！” 即便是目不识丁的普通百姓，心情也随着诗篇越发的慷慨激昂起来！ 自古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大唐民风尚武，顷刻间感染了所有人。 先前燕云十八骑带来的死亡的梦魇一扫而空，众人尽皆抬起胸膛，严阵以待，面前仿佛有着数十万的敌人，他们岿然不动，，夷然不惧！ 站在高台上的李世民虽然没能捞到这纸张，但众人诵读诗篇的声音，他听得一清二楚。 好诗！ 好诗，好诗啊！ 绝了，真特么绝了！ 嘶…… 听完这诗，老李的心情久久不能平息，他呼吸急促，一股股热血瞬间从心口喷涌而出，四散到全身，直冲脑海！ 年少时仗剑天涯快意恩仇的日子，不受控制般喷涌了出来，怎么也压不下去，历历在目！ 俯瞰着台下沸腾的众人，如此的景象，丝毫不逊于先前山呼万岁的场面。 又让这小子装到了，李世民觉得自己的嘴有些酸了吧唧的。 很快六架马车稳稳地停在了高台不远处。 周围顿时肃静。 不用人管理，就没有人再大声喧哗。 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等着秦渊从马车里走出来。 李世民的眉毛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他可太期待了。 秦渊那小子看见朕会是怎么样一个表情？ 若不是众目睽睽之下，他都想搓搓小手了。 李世民身穿玄黄色的龙袍，头戴一顶玉冠，漆黑的胡须梳得是整整齐齐，须下还缀着一粒珍珠，左手扶着腰间的玉带，神情冷峻，双目湛然有神，一派帝王气度。 到时候见着秦渊，自己该说什么呢？ 这个目中无人的臭小子会不会吓得双腿一软？ 他的嘴巴会不会张得老大，眼睛会不会掉出眼眶？ 可李世民的POSS摆了良久，左等右等也不见秦渊下车，有些急了开口催道：“秦爱卿，出来见一见朕吧。” 这份殊荣！ 数百年才会出现一个。 所有人都很激动。 屏息凝神! 眼睛瞪得老大，不敢眨动眼睛，生怕错过了什么画面。 然而—— 他们坐等右等。 不见秦渊下车。 嗖，嗖！ 两道尖锐的破空声打破了寂静的僵局。 噗呲，砰！ 两支硕大的弩箭扎穿了大型马车的侧壁，巨大的冲击力，连六匹神俊的战马都稳定不住。 整架马车被掀翻在地。 “床弩！敌袭！”李君献高吼着，三两下爬上高台，将李世民按在了地上，护在了身下。 第104章 秦渊哪去了？ 足足一米长的弩箭射穿了马车的甲板，去势仍然不减，将马车扎了个对穿，插在地上。 驭手摔在地上，车架重重砸在了他身上，命不久矣。 两支弩箭横亘了车架，里面的人看起来凶多吉少…… 突如其来的一幕，在场的百姓瞬间乱作一团，互相推搡，漫无目的，四下逃散的人群重重的撞在了一起。 原本负责维持秩序的羽林卫，瞬息分成三队。 一队直奔高台保护李世民，一队依靠着丰富的经验，直奔弩箭可能射来的方向。 另一队抽出兵刃，谨慎地戒备着不知会从何而来的敌人。 无人引导的百姓，更加的慌乱了。 如此的混乱中，也不知道是谁带头喊了一句。 “保护秦县男！” “对，保护秦县男！” “保护秦县男，死不足惜！” “死不足惜！” “……” 霎时间混乱终止了，杂乱的人群停下了脚步，朝着马车落地的方向看去。 一时间所有的百姓突然像是有了主心骨一样，大声吼着“保护秦县男”的口号蜂拥而出，一圈一圈围在了马车四周。 他们里三层外三层，将整架马车团团围住，围了个水泄不通。 所有的百姓，无论男女老幼，全都怒视着自己的正前方，警惕着未知的敌人。 也许下一刻就会有一支一支的弩箭划破天际，扎穿他们的身躯。 也许下一刻就会有无数的箭雨从远处滑落，夺走他们的生命。 也许下一刻就会有一支军队，一支死士手持兵刃窜了出来，直奔秦渊的位置。 虽然他们的手上没有武器，可大唐的百姓，无论男女老幼，脸上全都镌刻着宁静，视死如归。 与之前被燕云十八骑的煞气和血气，吓得瑟瑟发抖，吓得瘫倒在地的，根本不像是同一个人。 是的，他们只是普普通通手无寸铁的百姓。 他们惧怕死亡，他们害怕死去，但是此时此刻，他们必须要站出来。 他们必须站出来保护这个教他们种土豆，来年不用再忍饥挨饿的秦县男！ 他们必须站出来保护这个为他们制作曲辕犁，让他们一个人可以耕种十几亩地的秦县男！ 他们必须站出来保护这个，谈笑间大破突厥五十三万人，挽救长安危难，救了他们一家老小生命的秦县男！ 所以他们站在那，众志成城，他们要用他们的血肉之躯，用他们的拳头保护他们的救世主！ 高台上。 李世民挤开了身上的李君献，不顾皱巴巴脏乱的袍服，也顾不上整理自己的衣冠，一溜脸跑下了高台。 “快，快去看看秦渊怎么样了！” 李世民跑得飞快，秦渊绝对不能有半点闪失！ 长安城数里开外，李靖和尉迟恭各引十万大军在此地安营扎寨。 这次的战斗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便结束了，结束的太快了，李靖的大军寸功未建只有急行军十几日的苦劳。 而尉迟恭更惨，好不容易有机会独立领军出征，不仅没能利用好地利，尽可能地挡住突厥人的大军，拖延突厥人进攻的脚步，给长安赢得准备时间。 竟然让突厥人从他眼皮子底下溜了过去。 堂堂一代名将尉迟恭带领十万大军，再加上泾州本身驻守的十万军队，足足有二十万人马。 这二十万人构成的防线居然形同虚设，不到一天功夫就被突厥人突破了。 就这还名将？ 就这还山西尉迟恭，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呢？ 脸都丢没了！ 更丢人的是，尉迟恭拉开架势跟突厥的小可汗突利干了一场。 居然被突利一支偏军绕后，首尾夹击，小败了一仗，损失了足足八千人。 这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啊！ 尉迟恭的老脸都不禁羞红了，越想越气。 他尉迟恭明明是一场又一场硬仗打出的名声与功劳，这才官至右武侯大蒋军，受封吴国公，风头一时无两！ 谁知道这次竟输得这样彻底，怕不是要遭天下英雄耻笑！ 他的脑海中已经有画面了：一个双眉剔竖，两目晶莹。疙瘩脸横生怪肉，邋遢嘴露出獠牙，腮边倦结淡红须，耳后蓬松长短发的人，贱兮兮地嘲笑他…… 真特娘的窝囊啊！ 也不知道陛下会如何处罚他，真的是丢脸丢大发了！ 尉迟恭这边等得忐忑不安，突然收到消息。 “将军！凯旋大典遇到人袭击，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什么！”尉迟恭霍得一下站起身，吼道：“取我的兵刃来！” 话落，带着一队亲卫直奔长安而去。 另一边，李靖等人也收到了秦渊的马车被床弩洞穿遇袭的消息。 李靖二话不说，让亲卫莫斯带着大军四散开朝着长安的方向靠拢。 自己连甲胄也顾不上穿，翻身上马直奔长安，却是比李银环还要着急。 英雄最怕无敌，太过寂寞。 李靖好不容易遇上了一位跟自己不相上下的知己，还没跟对方切磋过，过过招呢。 结果现在，告诉李靖，他的知己有生命危险，这特么怎么行？ 当然啥都顾不上，直奔秦渊而去。 李银环骑着胭脂马紧紧跟着李靖，她的眼中漾着泪花。 不会的，不会的！ 他不会有事的。 他能在几十万大军中来去自如，区区床弩的弩箭怎么能够奈何他？ 不会的，不会的，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李世民顾不得天子的仪态，也不呵斥百姓君前无礼，径直扎进人堆里，奋力扒到了马车前。 他的心砰砰直跳。 这么久了，秦渊都没有出来，也没有听见痛苦的呻吟。 结果其实已经注…… 不过，他不信邪！ 秦渊是要助他成就千古伟业的谪仙降世啊！ 仙人，怎么会被这区区两发床弩杀死？ 更何况，秦渊有着一身堪比西楚霸王项羽的武力。 他不会有事的，他不会的…… 越是接近马车，李世民的信心就越弱，越是害怕。 他为什么要搞这么个凯旋大典？ 总算，他来到了马车前，李世民的手颤抖着搭在车板上。 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奋力一掀！ 空，空的？ 李世民惊愕道：“人，人呢？” 周围的百姓齐刷刷将目光投了过来。 马车内居然空无一人？ 大唐的麒麟才子——秦渊哪儿去了？ 第105章 小郎君，神机妙算 李世民难以置信地看着空荡荡的车厢，心情极为复杂。 秦渊这个臭小子是放朕鸽子了？ 朕，大唐天子李世民被人放鸽子了？ 这本该是奇耻大辱，这事情本应龙颜震怒，让天地色变，伏尸百步血流成河，以此来维护大唐的尊严，大唐皇帝的尊严。 可李世民一点儿都不生气，甚至于双眼都有些朦胧了，哽咽道：“臭小子……” 白担心一场，还好是白担心一场。 李世民很庆幸，秦渊这小子做事放荡不羁，若是他在这马车中，后果简直不敢想！ 鸽了也好，鸽了也好。 虽然李世民很期待自己说一句“好儿子，你看看朕是谁。”时秦渊的脸上会是怎样精彩的表情。 只可惜了，李世民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要公开身份。 如今这样也好，父子的戏又能唱下去了。 这样想着，李世民的脸上不由地露出了笑意，臭小子，看朕回去怎么收拾你。 居然敢放大唐天子的鸽子，老子得好好问问他，是不是长大了翅膀硬了！ “什么？秦县男不在车内？” “怎么可能！马车内空无一人！” “莫不是秦县男会仙术，将自己传送走了？” “是极是极，秦县男乃谪仙降世，定会仙术！” “真是天佑大唐！” “……” 百姓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无数的声音，向四面八方传递着秦渊平安无事的消息。 骑马而来的李靖被密密麻麻地人群堵在了外面，只好翻身下马，不顾形象地向人堆里扒拉着。 这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李靖的耳中，原本焦急万分奋力朝里扒拉的李靖也是停了下来。 一直李靖身后的李银环疑问道：“爹爹，你怎么不走了？” 李靖奇道：“秦县男不在车上。” 李银环的神色稍微缓和一些：“他不在车上？” 李靖伫立在原地，十分不爽：“好了，我们回去吧，白跑一趟。” 李银环有些狐疑幽幽道：“他不会是放了皇帝鸽子吧……” 李靖面无表情，白忙活一场，这小子真有这么大胆子敢放皇帝鸽子？ “咦。”李银环注意到地上有好多纸，随意捡起一张，发现上面写着一首诗。 “他果然把天子鸽了……”连李银环都不由得佩服起秦渊来了。 普天之下居然有人敢放天子的鸽子，这可太了不起了！ 李靖不由好奇起来，接过侠客行读了起来，不由浑身一震。 好家伙！秦渊这小子莫非也闯荡过江湖，行侠仗义过？ 赫然勾起了他和红拂女一起仗剑天涯快意恩仇的回忆！ 他实在是想不出来，年纪轻轻的秦渊竟能写出如此饱经沧桑，志向高远的诗句。 “银环，你怎么确定他鸽了陛下的呢？” 李银环撅着红菱似的唇儿，幽幽道：“爹爹，你看这句“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很明显，他就是故意不来的。” 李靖：“……” 经过女儿这一提点，还真有那意思，这小子啊，李靖彻底无语了。 另一方面，负责警戒的程咬金和秦琼，凭借他们老辣的经验，第一时间就判断出了床弩可能的方位，随后一人锁定一个方位冲了过去。 “呔，兀那贼人，爷爷程咬金在此，尔等还不束手就擒！” 程咬金来的太快，两名杀手还未来得及烧毁床弩，从袖中抽出匕首，分列左右向程咬金刺来。 “来得好。”程咬金大吼一声，掌中的八卦宣花斧自上而下劈下，赫然是他的成名三板斧中的——劈脑门。 直接将一名刺客握刀的手臂，齐根削断，巨大的疼痛，使得他瘫软在地，不能动弹。 与此同时另一人一跃而起，自上而下直扑程咬金，手中的匕首寒光露出点点寒芒，程咬金危在旦夕。 可程咬金不慌不忙精确地握住那人的手腕，轻轻一扭，匕首便落在了地上，旋即抓住他的手臂，就这样把人揪着悬在半空中。 程咬金怒叱道：“大胆贼人，还不快从实招来，爷爷留尔等一条生路！” 杀手默不作声，也不挣扎。 见状，程咬金虎目圆睁又大吼道：“还不速速招来！” 只见程咬金提在手中的那名杀手，眼神逐渐暗淡，脑袋失去控制重重地垂了下去。 不好！ 等程咬金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两名杀手已经服毒自尽了。 “晦气！”程咬金啐了一口。 人死了一无所获，白跑一趟。 唯一有价值的只有眼前这架床弩了。 这可不是普通的床弩，这是大唐的不传之秘，是宫中禁卫专用的特制床弩。 这床弩可不是随随便便几个杀手能弄到的东西。 程咬金虽说是个浑人，可他并不傻，他很清楚这事肯定跟五姓七望那些人脱不了干系。 没一会，秦琼也来了。 程咬金连忙问道：“秦大哥可以进展？” 秦琼苦着脸：“一无所获，都是些死士，一见到我便服毒自尽了。” “看来，你这也没有抓到活口。” 程咬金点点头：“这些人定是冲着小郎君来得。” 就在众人因为刺杀这事忙活的时候。 此次事件的主人公秦渊正站在长安城的城墙上优哉游哉地喝着凉茶。 一旁的房遗爱看着盛大的凯旋大典，热血沸腾激动万分，歪着头疑问道：“小郎君，你为何不去参加这凯旋大典？” 秦渊淡淡地说道：“参加了有什么用呢？” 房遗爱目光炙热，双眼通红：“那可是陛下亲自接见，定是要封侯拜相的！” 语中若有若无透露着一丝不满。 秦渊心平气和地道：“封侯拜相有什么好的！每天都是做不完的活，处理不完的政务！” 啊，这！ 话糙理不糙，不过，我辈怎可如此安于清闲！ 房遗爱慷慨激昂道：“大丈夫生于世，自当为国为民！” 秦渊白了他一眼：“我现在这样子一样能为国为民啊。” 啊这…… 房遗爱竟是一时不知如何辩驳，还真是如此。 秦渊虽然没有官职，但已经为大唐立下了无数滔天大功。 秦渊语重心长地说道：“小房啊，我跟你说，年轻人有理想是好事。” “不过呢，更要学会躺平啊，人生如此美好，怎么能浪费在处理政务上呢？” “优哉游哉享受生活，他不香吗？” 房遗爱只觉得他的三观裂了，自己的偶像秦渊，居然是这样一个不思进取的人。 房遗爱生无可恋。 直到两支弩箭飞出，将整架马车洞穿，房遗爱忽然明白过来。 小郎君肯定是早知道有人要刺杀他了！ 合理了，合理了！ 如此有才华之人，怎么会安于平庸，不思进取呢？ 肯定是早就知道有人预谋要刺杀他，这才安安稳稳坐在这城楼上。 房遗爱凑到秦渊身边，拱手一礼，敬佩道：“小郎君神机妙算，高，实在是高啊！” 第106章 这小子真鸽啊！ 嗯？ 秦渊眉头一挑，有些懵逼，这小伙子怎么突然吹起我来了？ 什么情况啊，这是？ 房遗爱一脸的佩服之色，请教道：“小郎君，请问你是如何得知有人要刺杀你的？” “啊？”秦渊愣住了。 他知道有人想刺杀他啊？ 那两支弩箭将马车扎散架得时候，他还在那后怕呢。 还好他转念一想，要是当官封爵了，还不得忙得要死要活，片刻不闲啊？ 他一想到自己天不亮就得起床上朝，早朝完事了，连口热乎饭都顾不上吃，急急忙忙赶去处理当天的政务。 然后午饭晚饭也随口扒拉几下，一直忙到两三更天才能回到家中，躺到枕头上睡上一觉。 这样的日子，他怎么可能接受？ 不行不行，还是把天子鸽了吧。 要是天子发怒了，要诛杀自己，大不了把自家便宜老爹打晕了装麻袋套走跑路就是了！ 天高皇帝远的，大唐这么大的地方，还怕被皇帝找到不成？ 于是乎，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给天子鸽了了事。 看着房遗爱冒着小星星的崇拜的眼神，秦渊耸耸肩说道：“我哪知道有人要杀我，我还后怕呢，这我要是在车上还得了？” 房遗爱白了他一眼，谁信你的话啊？肯定是早就知道了，不然哪会有人放天子的鸽子的？ 就算这天子是你爹都不行！ 秦渊摊摊手，这年头，说实话都没人信了。 可太难了，无可奈何啊。 程咬金和秦琼无功而返，前来向李世民复命。 “如何？”李世民冷眼瞧着他们问道。 “末将无能，恳请陛下责罚！”程咬金和房玄龄异口同声请罪道。 “一群废物！都给朕去查！三天之内必须破案，否则……提头来见！！”众人猛地听见一声脆响，李世民竟然将那马车的车檐捏得粉碎。 床弩，真当他李世民傻吗？ 大唐禁卫军专用的特制床弩，一年的产量也就十架。 这是寻常的杀手组织能有的吗？ 五姓七望，尔等莫要欺人太甚！ 真欺我大唐无人耶？ 李世民的脸瞬间黑了下来，目光阴翳，威不可遏。 学子们也义愤填膺，争相请命道： “陛下圣明，必须还秦县男一个公道！” “陛下，此事不查个水落石出，必将寒了天下学子的心！” “陛下，这些人胆大包天，必须严惩，以正国法！” “……” 程咬金，秦琼，李君献等人神色凝重，领旨离去。 好好的凯旋大典被这样一通搅和，李世民也失了兴致，把烂摊子丢给房玄龄等人，自己就跑路回宫了。 长孙皇后看见李世民在换常服奇道：“二郎，你这又要去哪儿微服私访啊？” 不是和秦渊开诚布公，公开身份了么？李世民怎么又换上常服了？ 难道是微服私访上瘾了不成？ 李世民摊摊手，无奈地说道：“秦渊那臭小子居然放了朕的鸽子！” 李世民的语气里既有欣喜又有盛怒，一时之间，长孙皇后居然品不出这话里意思。 长孙皇后并不知道刺杀的事情惊呼道：“小郎君居然放了二郎的鸽子？” 长孙皇后急的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恳求道：“陛下，秦小郎文能安邦，武能定国，实乃千古奇才啊。” “万万不能意气用事啊！” 李世民扶起长孙皇后说道：“观音婢多虑了，朕怎么可能做这种自掘长城的事情？” “那陛下？” 李世民笑道：“观音婢有所不知，今日的凯旋大典秦渊被人刺杀，朕只是一时不知该喜还是该怒。” 长孙皇后惊愕道：“竟有此事？是何人如此大胆居然敢谋害小郎君。” “除了五姓七望还能有谁。”李世民冷哼道：“秦渊已经严重威胁到他们了。” 长孙皇后微笑道：“如此二郎应该开心才是，若不是秦县男没来参加典礼，恐怕……” 李世民摸摸胡子，还真是这么个道理，要不是秦渊没来，恐怕凶多吉少了。 这么一说，这小子放了朕的鸽子，朕还得高兴才是？ 这小子！！ 不行，朕得把场子找回来，不能白受这鸟气。 李世民换过常服，就带着长孙皇后杀到了秦府。 万年县，秦府。 秦渊看完热闹早就回来了，一颗忐忑的心砰砰跳着，也不知道天子会怎么处理他。 李世民怒气腾腾杀进秦府，一见到秦渊劈头盖脸就斥道：“好小子，胆子越来越大了你，居然敢放天子的鸽子！” “你的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啊？” 李世民气急败坏，一把揪着秦渊的衣领，喷了秦渊一身的口水。 长孙皇后连忙拉住李世民胳膊替秦渊解释道：“小郎君肯定是知道这次刺杀的事情，这才没去参加凯旋大典的。” 长孙皇后莞尔一笑问道：“是不是啊？小郎君。” 秦渊甩开了李世民的手说道：“就是就是，还好我没去，不然都没命了！” 李世民好不容易压下去得火气又上来了,什么叫还好你没去？ 合着你是故意鸽朕的啊？ 反了你了！ 李世民二话不说，开始撸袖子。 秦渊急了：“老头子，你想干嘛？我可不怕你嗷！” 长孙皇后忙当起和事佬：“小郎平安无事就好，平安无事就好。” 长孙皇后给了个台阶，李世民当然顺势就下去了，不然真动起手来，他哪打得过秦渊啊？ 老李愤愤道：“下回再这样，看为父不给你点颜色瞧瞧！” 秦渊奇怪道：“咦！天子不想杀我？” “哪能啊？天子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长孙皇后柔声说道。 “他不觉得他颜面尽失，受了奇耻大辱，然后杀我以正君威国法嘛？” “哪能啊，陛下怎么会生小郎你的气呢。”长孙皇后眯着眼笑道。 “这可不好说，孙姨娘我跟你说，这些当皇帝的最是心黑手辣了，别看他们表面上笑嘻嘻的，背地里不知道怎么使什么花招呢。”秦渊吐槽道。 这话又给李世民勾出火来了,朕有这么小心眼吗？ 李世民反手拍了秦渊一下：“怎么说话得！天子宽宏谦恭，断不会如此。” “你瞧瞧人魏征，多少次让天子下不来台，魏征的官还不是越做越大？足可见当今天子的圣明了。” 老李狠狠地舔了自己一波。 听着这两人的对话，长孙皇后都快忍不住笑出声来了，一个玩命损，一个拼命舔，真是太有趣了…… 秦渊白了李世民一眼，懒得搭理他，突然开口说道：“孙姨娘，你来得正好，给你个好东西！” 秦渊从怀里拿出一瓶香水，丢给长孙皇后道：“孙姨娘送给你。” “啊？什么东西？”长孙皇后拿着这个小瓷瓶很好奇。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长孙皇后打开瓶塞，一阵浓烈的香气扑来，香气逼人，遐想非非。 长孙皇后顿时愣住了，凤眸中发出一抹炙热的光芒，使劲的嗅着鼻尖。 第107章 直男天子 长孙皇后定住了，脸色阴晴不定。 李世民也好奇起来，这瓶子里到底装得什么能让素来温婉持重的观音婢有如此反应。 秦渊淡定地瞧着长孙皇后，问道：“孙姨娘，你觉得这个如何？” 长孙皇后嗔怪的抬眸：“妾身喜欢极了，多谢小郎君的礼物。” 秦渊见她喜爱，又问道：“孙姨娘，我这有一单大生意，你想不想挣点零花钱啊？” 长孙皇后本想一口回绝，她大唐皇后又怎么会缺银两呢？ 但转念一想不忍拒绝秦渊的好意，于是问道：“什么生意？” “孙姨娘你觉得这香水的生意如何？” 长孙皇后的眼前一亮：“小郎君，你还有别的不成？” “当然。”秦渊让下人拿了别的香水过来。 长孙皇后一一评鉴过去。 有牡丹、月季、梅花、茉莉、兰花…… 有清香，有浓淡，不一而足。 清香凝气，浓而不妖，香气四溢，意蕴深远。 这香水太珍贵了，在大唐绝对是炙手可热，受人疯抢的商品。 这生意大有可为啊！ 虽说大唐皇后不差钱，但吃朝廷的供奉总归要节俭些，不要落了别人的口舌。 现在能挣点钱给儿女们分分也是好事。 长孙皇后酝酿了一下情绪：“小郎君，这生意怎么个做法？” “孙姨娘，你在长安这么些年，认不认识什么公主啊什么的？” 长孙皇后来了兴致：“你是想通过皇家的人推广推广吗？” “没错。”秦渊笑道：“日后咱俩合伙开店，我分你一成股份。” 长孙皇后沉吟了半晌，说道：“妾身与长孙皇后的贴身婢女有旧，兴许可以请她帮忙，看看能不能……” 长孙皇后话音未落，秦渊喜道：“若是能有长孙皇后帮忙冠名，那真是莫大的荣幸，姨娘你放心，只要皇后娘娘答应，咱们这个香水可以免费供给她使用。” 长孙皇后眼前一亮：“当真？免费供给？” 秦渊耸耸肩：“那还能骗人不成，皇后娘娘为人温柔贤淑，善解人意，肯定也不会坑我的。” 长孙皇后刚刚还想多嫖点，在后宫的妃嫔，在王公大臣的家眷里好好炫耀炫耀长长脸。 结果秦渊这么一大顶帽子扣下来，哪还好意思多要呢？ 两人又就细节好好商讨了一番，直接把来兴师问罪的李世民晾在一边。 李世民刚要插嘴，开始抨击秦渊的鸽子行为。 谁知道，他心爱的观音婢竟然凶巴巴地骂了句闭嘴了，用眼神狠狠剜了一眼。 他只得悻悻然退到一边，安安静静的看着两人讨论得热火朝天。 李世民心里那叫一个苦，酸了吧唧的。 这瓶子里到底什么东西，能让观音婢如此疯狂？ 李世民的心好奇地像猫抓似的，左等右等，也没个结果。 李世民度日如年般等了足足两个时辰，俩人总算谈妥了。 秦渊头也不回冷巴巴的出了秦府，去长安城选地方开店去了。 秦渊刚走，李世民挠挠头，一脸不解的道：“这瓶子里是什么？” “你闻闻就知道了。”说着，她将香水送到李世民鼻前。 李世民吸溜鼻子,迷茫的点头道：“很香，然后呢？” 额！ 长孙皇后扶额，她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嗔怪的抬眸，狠狠瞪着李世民道：“秦小郎倒腾出来的东西，妾身喜欢极了。” 她双眸愈加炙热：“如果妾身没估计错的话，这东西是用先前要的鲜花做出的。” 李世民又被气到了。 啥玩意？ 那小子要鲜花，朕那御花园里的奇珍异宝都要掏空了，就是为了捯饬这破玩意儿？ 他咬牙道：“这个浑小子，真特么败家！” 长孙皇后气恼道：“你才败家呢？这怎么就败家了？” “你不觉得这香水非常好吗？妾身敢保证，便是一瓶卖一贯，也有的人人要，肯定会被疯抢，供不应求的。” 李世民乐呵呵的道：“莫闹！一贯一瓶，大家都不是傻子，谁会花这么大的价钱卖这个？” “真是败家！” “你！”长孙皇后气到了，狠狠白了一眼这不解风情的大唐皇帝。 …… 秦渊走后没多久，李世民便送长孙皇后回后宫去。 路上，李世民豁然想到—— 卧艹！ 让那小子跑了，他是去秦府教训秦渊的，怎么什么都没干就灰溜溜的回后宫去了？ 李世民很不爽。 刚到后宫。 一群妃嫔见到长孙皇后和李世民，便忙不迭上前打招呼。 因为长孙皇后素来温和，没什么架子，大家的相处也很融洽，妃嫔们也没什么顾忌。 “呀！皇后娘娘，你身上抹了什么呀？” “是呀是呀，皇后娘娘，这是什么呀，好生香呐，我以前可从没闻到过。” “这是新的胭脂水粉吗？” “哪里有卖呀？皇后娘娘你可一定要告诉我们呀。” “真的好喜欢呀。” 李世民微微一愣，完全不能理解。 不过是有些香味罢了，至于让这群嫔妃们像着了魔一样推崇吗？ 她们怎么会如此狂热？ 还好她们也都是大家闺秀，平日里素来勤俭，一会知道价格，肯定都会望而却步。 李世民黑着脸说道：“喜欢吗？少不得也要一贯一瓶，你们买吗？” 这群妃嫔齐刷刷愣住了，神色变幻莫测。 李世民暗笑，果然，也就观音婢吃了那小子的迷魂汤！ 可只是片刻，甚至片刻都没有，只是几个呼吸间。 “买！” “陛下一定是知道在哪里买的，快点告诉我们呀！” “就是呀就是呀，别吊我们的胃口啦。” 叽叽喳喳的声音陡然响起了，回荡在李世民的耳边，怎么也停不下来，李世民要窒息了。 疯了吧这群人呢？ 一贯一瓶都买？ 这钱……什么时候这么不值钱了？ 平日里抠抠搜搜的，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分用的主，怎么朕出去打个仗的功夫全变了？ 作为大唐第一直男的李世民，完全没办法理解到这群妃嫔们的点在哪里。 区区一瓶有香气的水，至于么？ 至于这么狂躁吗？ 李世民瘪瘪嘴，腹诽道：“秦渊那臭小子，可真会收买人，一瓶破玩意就把观音婢这些女人收买了！简直就差把朕架空了！” 大唐天子李世民吃醋了。 第108章 拉公主入伙 秦渊刚进城，隔了老远就看到了李丽焕。 李丽焕的脸上裹着面纱，行色匆匆，似乎着急要去什么地方。 秦渊不由得玩心大起，心生一计，悄悄躲过了李丽焕，绕到了她的身后。 秦渊小心翼翼地贴了上去，屏息凝神，轻轻拍了下她的左肩。 李丽焕转过头去，空无一人。 奇怪了呀？ 难道是错觉吗？ 李丽焕没有多想，又把头转了回去。 她的头刚转过去，右肩又被人拍了一下，她立即转过头去。 还是空无一人。 什么情况？ 这次她很确定，肯定是有人拍了她的肩，一定不会是错觉，可是人呢？ 她的后面一个人都没有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李丽焕很是奇怪，想不明白。 就在她一头雾水的时候，她的左肩又被人拍了一下。 这下李丽焕彻底恼了。 她停下脚步，怒气横生，眉毛都竖起来了，洁白的牙齿咬住薄薄的嘴唇，她倒要看看这到底是什么怎么一个情况。 李丽焕怒气腾腾地转过身，可是脸上却顷刻间爬上一丝晕红，火气全无。 早上在宫里的时候她听说秦县男被人用床弩被刺杀了，生死未卜，那自然是心急如焚。 她连忙让自己的贴身婢女去宫外的平康坊打听打听，结果那些消息传得是玄乎其玄，有板有眼，仿佛身临其境。 “秦县男，是仙人转世，区区弩箭如何能伤他？只见他正襟危坐，弩箭却根本近不了他的身，这都是我亲眼所见……” “胡说，明明是秦县男，双手一捏法印，早就凭空挪移离开了马车内，马车内早就空无一人了！” “不对不对，我敢对天发誓，绝对是我亲眼所见，那床弩射穿马车后，秦县男竟是一个挪移，端坐在封将台上，跟陛下谈笑风生……” “……” 李丽焕自幼饱读诗书，哪会信什么仙人之说？ 可是心中又实在担心秦渊的安危，索性出宫去秦家庄看看。 这不，现在人就在她眼前，笑嘻嘻的，甚至还有心恶作剧作弄作弄她。 李丽焕红着脸，施了个万福喜道：“见过秦县男，秦县男当真是好雅性，还捉弄小女子。” “公主殿下，行色匆匆的是要往何处去呀？”秦渊好奇的问道。 李丽焕的脸更红了，柔媚道：“闲来无事，便出去逛逛。” “秦县男来长安城可是有什么事吗？” 秦渊见到李丽焕才想起来，李丽焕在一众地皇子公主李并不受宠，日子很是拮据，先前为了给长孙皇后的寿诞准备礼物，不得已将名下地最后一间店铺转给了他。 如今这事，正好可以拉她入伙。 秦渊从怀里掏出茉莉清香的香水瓶，递给李丽焕问道：“我这有一桩生意，公主殿下有没有兴趣入伙，挣点零花钱啊？” 李丽焕一脸不解，接过瓶子，小心翼翼的拔开木塞。 一缕清香，夹杂着淡淡茉莉味道，扑面而来。 李丽焕漆黑的眸子，顿时散发精光。 她的琼鼻用力地抽了抽，脸上顿时展出笑靥。 “你说得生意和这有关吗？”李丽焕疑问道。 “是啊。”秦渊耸耸肩：“怎么样入不入伙？” “怎么个合作的方式呢？” 秦渊开口道：“这样啊，我开店，你来做店长卖香水怎么样？” 公主当店长，既能震慑宵小，更是一大波宣传流量啊！ 再说了有公主入伙，那就可以名正言顺叫大唐皇家香水铺了。 这名字多唬人，再有长孙皇后帮着在名媛里推广推广，真的是躺着挣钱不是梦啊！ “啊？店长？”李丽焕很诧异。 秦渊这才明白，这个时代完全没有什么加盟店的概念，于是解释道：“就是这家香水店由公主殿下管理经营，所有的一切我都不干涉。” “盈利的钱，我分公主殿下两成如何？” “那小女子这不是白占了秦县男的便宜？”李丽焕其实什么也不用做，日常的买卖也是交给下人的，等于挂个名头。 秦渊连连摆手：“那怎么能啊？公主殿下的名头，可是很有助于我这产品的推销哦，再说了，我就负责供货，能卖多少全看公主殿下了。” “给公主殿下点分红那是应该的。” 李丽焕又施了一个万福：“丽焕谢过秦县男了。” 李丽焕娇羞的说完，便宝贝似的准备将香水纳入怀中，她知道，秦渊这是见她的日子清贫，刻意帮她呢…… 李丽焕眼眸转了转：“秦县男可选好了地址？” “暂时还没有。”秦渊嘚瑟地从怀里掏出一打地契，递给她：“你瞧瞧哪里合适，选一个吧。” 李丽焕惊呼道：“秦县男从哪里弄得这么多地契？” 要知道半个月前秦渊还在为长安城里开个盐铺发愁呢，怎么突然有了这么多地契？ 秦渊嘿嘿一笑，坦然道：“战争财可是发家致富的不二法门哦。” 李丽焕莞尔一笑：“没想到秦县男这么早就开始做准备了吗？你不怕突厥人打下长安吗？” 前几日突厥人来势汹汹，长安城里的世家贵族都忙着抛售家产的事情，她也是略有耳闻，只是没想到，这些世家贵族的家产都让秦渊白菜价收走了。 秦渊哂然一笑，朗声道：“突厥人算得了什么？我还不放在眼里呢。” 李丽焕想起了秦渊的战绩，一脸钦佩：“小女子代天下苍生谢过秦县男救命大恩。” “不用，不用。”秦渊连连摆手：“这算什么？我辈男儿自当保家卫国。” 秦渊很是得意，想不到大唐的公主都成了，哥的小迷妹了。 李丽焕也是嫣然一笑，颊畔绽出小小梨窝，顿如满室花开，令人目眩神驰。 两人就这样有说有笑，不知不觉到了泾河河滩。就在这时，一位女子骑着胭脂马奔到了此地，开口道： “秦渊，你不要命啦？还敢在正大光明的在外面溜达。” 李银环担心秦渊的安危，直接骑马就往秦家庄去了，结果扑了个空，最后找了一圈总算找着他了。 秦渊扭头一看，原来是李银环骑着马赶来了。 李银环一身劲装翻身下马，劈头盖脸便骂道：“你是不知道有人要杀你是吧？还敢在街上乱跑？” “嗯？丽焕你怎么也在这？你别跟着他瞎胡闹，现在不知道多少人想杀他呢！” 啊！ 李丽焕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银环你快和我说说。” 李银环气咻咻的说：“也不知道哪家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用床弩当众刺杀他，他好运躲过一劫，下回可不知道有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李丽焕脸色登时大变：“那我们快找个安全的地方再说！” 第109章 你的铺子本姑娘罩了 秦渊可不是什么心大的人，前脚刚被刺杀，还敢这样子出门瞎跑。 要不是有燕云十八骑分散在方圆五公里内时刻保护着他的安全，他哪敢光明正大的出门瞎晃悠。 他开心快乐的小日子还没过够呢！ 可惜秦渊完全敌不过眼前这两个女人，只好低调行事，躲回秦府去了。 李银环挽着李丽焕的胳膊，说道：“丽焕，你今天身上好香呀？你是用了什么新的胭脂水粉吗？” 李丽焕脸上一红，从怀里摸出香水递给她：“呶。” 李银环接过来，轻轻拔出木塞，琼鼻轻点嗅了嗅：“呀！好香！” “你这是从哪里弄来的呀？”香水的魅力，即便是李银环这样自小舞刀弄棒的女子都无法拒绝的。 李丽焕指了指秦渊。 “他？”李银环又确认了下。 李丽焕点点头。 李银环恼了，拦住了秦渊的去路，白璧般的纤长柔荑停在了秦渊的面前。 “干嘛？”秦渊疑问道。 李银环她抬起明眸，言笑晏晏的：“拿来吧。” “什么？”秦渊懵了，这妮子是想要什么东西？ “你说呢？”李银环的语气中多了几分恼怒。 ？？？ 秦渊满脸问号，一头雾水，我这猜个锤子啊？我哪知道你要什么……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李丽焕看不下去了，玉白色的淡樱粉唇微启，轻声道：“秦县男，可还有香水吗？” 秦渊当即恍然大悟，从怀里摸出一瓶香水，递给了李银环。 原来她要香水啊。 没想到李银环成天舞刀弄棒，冲锋陷阵，带兵打仗的，也会喜欢香水呀！ 李银环接过香水，迅速揣到怀里，明媚的杏眼微微圆睁，微笑道：“谢谢。” “害，不值钱的东西，没什么好谢的。”秦渊浑不在意。 “不值钱的东西……”李银环呢哝道，眼前一亮：“莫非这样的好东西，你还有很多？” 秦渊只好把和李丽焕合伙开香水店的事情跟她说了一遍。 李银环听完，语重心长地说道：“秦渊呐，你这计划还缺了非常重要的一环。” “缺了什么？”秦渊不解道。 “丽焕公主的名头或许能吓倒一些小吏，但是可吓不倒长安城里的人。”李银环沉声道。 “为何？”秦渊更不明白了。 “长安城里有的是混不吝的二世祖，凭借丽焕的名头，可压不住他们哦。” 李丽焕抬起明眸，言笑晏晏的模样就像是跟闺中密友闲话家常，就着摇曳的灯焰一瞧，宛若寒梅绽放，扑面仿佛荡漾着一片清洌幽香。 秦渊隐隐觉得有些不对，还是问道：“那该如何？” 李银环叹了一口气，悠然道：“也罢，看在朋友一场的份上，本姑娘就吃点亏吧。” 啥？ 这话给秦渊彻底给秦渊弄懵了。 李银环诱惑道：“你跟丽焕的香水铺，本姑娘罩了，只要每个月给我香水当报酬就行了，就不用交保护费了。” “哈？！”秦渊彻底傻眼了，这特么哪跟哪？ 李丽焕嫣然一笑：“银环说得没错，那些世家子要是强买强卖，我也顶不住，有银环帮忙撑场子，在好不过啦！” 秦渊：“？？？” 李丽焕抿嘴一笑，也不解释：“秦县男既然将这事情交给小女子了，那还请秦县男放心，肯定不会少了秦县男的利润的。” 这让她怎么说嘛？ 难道说，李银环自幼习武，打遍长安无敌手，是长安城里所有纨绔共尊的大姐头吗？ 这也太让人难为情了吧…… 于是这事，就在秦渊一头雾水，一脸懵逼间就被敲定了。 …… 长安，神龙殿。 李世民正襟危坐，端坐在龙椅上。 阎立德面色潮红跪在地上道：“微臣，见过陛下！” “阎爱卿如何？”李世民有些焦急。 之前秦渊说并州有煤矿，便让阎立德连夜赶去并州，实地勘察，圈定几处煤矿的位置。 阎立德起身大喜道：“陛下！并州果真找到了几处大型煤矿，臣已经命令当地的驻军封锁了那些地方。” 李世民大喜过望，急声道：“房爱卿何在？” 房玄龄踏出一步道：“微臣在。” “突厥人服劳役的事情安排得如何了？” 房玄龄抬头回道：“四十五万突厥人已经登名造册完毕，随时可以开拔。” “好，很好！”李世民开口道：“派三十万突厥人去并州的煤矿挖煤，余下的突厥人派往盐湖晒盐，扩大生产。” 李世民忽而又问道：“克明，高炉炼铁的高炉修建得如何？” “回陛下，高炉选址已经完成，只待阎尚书指导工匠们修筑了。” 很好！ 李世民踌躇满志，突厥人奇袭长安的事情解决了，煤矿的事情也解决了，假以时日，大唐的国力必将井喷式发展。 周边的那些弹丸小国，胆敢不臣者，看朕怎么教训你们！ 大唐的强盛，指日可待了！ 房玄龄，杜如晦两人齐齐道喜贺道：“恭喜陛下，陛下的千秋伟业指日可待！” 君臣几人相识大笑起来。 就在这时魏征却突兀地踏出一步说道：“陛下，今日凯旋大典，秦县男遇刺一事，实乃挑战我大唐的声威，必须彻查到底，严惩凶手，否则，无以正君威国法。” 魏征慷慨激昂，语意急促：“如若不然，必将寒了天下学子的心！有负天下百姓的重托！” 魏征的话，提醒了李世民。 李世民冷冷地叫道：“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仓皇出列。 李世民一脸淡漠：“长孙无忌，你兼任大理寺卿，这个案子，可有眉目了吗？” 虽然此时陛下并未震怒，但是长孙无忌知道，李世民有多重视这个案子。 长孙无忌忙跪在地上：“还请陛下再给微臣一些时间，微臣已经有了些眉目了……” 李世民冷着一张脸：“眉目？” 李世民走下了台阶，大喝道：“那是床弩！天策军专用的床弩！就在朕的眼皮子底下，眼皮子底下谋害朕的贤臣！” “朕给了你一天的时间，你还没整理个说法，你这个大理寺卿还想不想干了！” 长孙无忌的头用力地磕在了地上，请罪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臣已确定此事必为清河崔氏所为，但是微臣手上还没有证据……” 话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细若蚊鸣。 李世民一声冷哼：“呵呵，清河崔氏，好大的胆子！” 魏征义愤填膺大怒道：“清河崔氏胆大妄为，必须严惩，以儆效尤！” 长孙无忌苦着脸劝说道：“陛下，五姓七望盘根错节，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实在无法服众啊……” “证据？”李世民寒声道：“既然如此，你还不快滚去找？明日若是再没个结果，提头来见。” “臣领旨。”长孙无忌连滚带爬，赶去查案，他那叫一个恨啊，没事兼职什么大理寺卿，吏部的事情就够头大了，唉！ 也不知道怎的，刺杀秦渊的凶手是清河崔氏的消息在宫中不胫而走，迅速扩散到了宫外…… 第110章 这场子，朕一定替你找回来 长安城，崔府。 崔家的这套宅子原本已经卖掉了，结果突厥这帮铁废物，不到三天的功夫，就被八千的人团灭了。 崔州刚收到这消息的时候，差点一口气没缓过来，两脚一蹬一命呜呼。 清河崔氏在长安数百年的经营啊，数百年的基业啊！就这样子毁在了他的手上，他有何面目回到九泉之下见列祖列宗？ 为了保住清河崔氏的颜面，他为了赎回这处宅子，被房遗爱敲了一大笔竹杠。 情急之下，他急火攻心，想出了一个极妙的主意…… 崔州坐在案首，面色紧张，坐立不安，焦虑万分。 崔州左等右等总算是等来了人，崔宾之急匆匆快步走了进来。 崔州连忙迎了上去问道：“怎么样？” 崔宾之哭丧着脸：“父亲，行动失败了。” 崔州大惊失色，追问道：“秦渊没死吗？” 崔宾之点点头。 崔州大为震撼，这秦渊的命当真这么好吗？策划地如此周密的行动，甚至动用了崔家最为隐秘的力量。 这都没能杀死他？ 崔州冷言道：“这秦渊，当真有如此好的运气？两发床弩，打穿了马车，都能活命？” 崔宾之苦笑道：“秦渊何止活着，他还毫发无伤呢……” “毫发无伤？”崔州瞳孔微缩，目眦欲裂。 这怎么可能！这可是两发床弩一左一右交叉穿过，其威力足以扎穿长安的城墙。 居然有人能活着，还毫发无伤？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崔州连连否定：“定是消息有误。” 崔宾之嗓音沙哑：“秦渊……秦渊他根本就不在车上！” “什么！秦渊不在车上！”素来沉稳的崔州化身咆哮帝，连连震撼不已。 秦渊不在车上无非两种可能。 要么是秦渊早就得到了消息，听到了风声。 要不就是秦渊此人淡泊名利，目无皇权，根本没把天子放在眼里。 这次刺杀，只有自己和儿子崔宾之两个人知道，负责此次行动的刺客，都是自幼在崔家长大的死士，更不可能走漏了风声！ 那么剩下的可能只会是…… 可这特么怎么可能！ 崔州活了五十多年了，可从来都没见过这样的人物。 天子亲自迎接，这是多大的荣誉？ 居然有人敢放天子的鸽子，不参加凯旋盛典！ 这不可能！ 如此行径，更是蔑视皇权国威，绝对是要诛九族，以儆效尤的大罪。 崔州想到了关节急忙问道：“宫里可有什么动作？” 崔宾之回答道：“宫内在彻查此事，好像已经知道跟我们崔家有关了……” 崔州冷笑道：“毫无证据，他李世民也有胆动我崔家？他李二不怕寒了天下士人的心吗？” 崔州奇道：“这秦渊如此蔑视皇权，李二素来自负，为何会毫无动静？” 崔州思绪良久沉吟道：“备车，为父要去见见各家的负责人。” …… 就在崔州登上马车，出门的时候。 平康坊已然风起云涌。 这里是全长安最繁华的地带，王侯将相、商贾胡人、昆仑奴原本都日日夜夜汇聚在此，歌舞升平，流连忘返。 可今日，各个楼阁却没有靡靡之音，甚至连一声哄笑声都没有。 整个平康坊一片的死寂。 众人都愁眉不展，茶饭不思，在平康坊的虽说不乏平民百姓，但大多数都有头有脸的人物，这神仙之说，又有谁会信呢？ 若非秦县男不在车上，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秦县男种土豆，制曲辕犁，可以说有活大唐万民之功。 秦县男更是一马当先，率军击溃来势汹汹的五十万突厥人，于整个长安百姓，于整个大唐有莫大的功劳！ 他们没想到，大唐竟有人想要置秦县男于死地。 大唐军制的床弩啊，这岂是一般人能有的？ 真的是禽兽不如！ 忘恩负义！ 在场的人们全都义愤填膺，不是滋味。 兀的，一阵脚步声打破了整个平康坊的平静。 蹬蹬蹬！ 一个小厮跌跌撞撞跑进大厅，凑到众人身前，低语道：“有了，有了！有秦县男被刺案的消息了！” “实在是大消息啊！” 话落。 偌大的平康坊。 几乎是瞬间，所有的人都贴了上来，将小厮围得水泄不通，密不透风。 众人低声催问道： “快说快说，是什么消息？” “凶手定是个了不得的人吧？” “哎呀你急死个人了，快点说呀，纵是天王老子，也不能妄想杀害秦县男……” “……” 莺莺燕燕的急切催促下。 小厮当即细声说道： “根据宫里传来的最新消息，这次秦县男被刺案的主谋竟是——” “竟然是五姓七望之首的清河崔氏！” “什么？清河崔氏！”一位颇为清秀的读书人神色大变，厉声道：“清河崔氏与秦县男无冤无仇，为何要谋害秦县男，你这话可有什么凭据！” 五姓七望为首的士族乃天下文脉，普天之下的文人大多出自他们的门下，又怎么会相信这等谣言？ 小厮白了他一眼：“这是从大理寺里传来的消息，现在整个大理寺都在紧锣密鼓的收集证据哩！” “信不信由你！” 嘶！ 在场的众人冷汗直流。 整个平康坊喧闹了起来，所有人都在窃窃私语。 “此事定是五姓七望所为，秦县男天纵奇才，必然会破坏五姓七望对朝堂的垄断，是以出此毒手！” “是极是极，我听说前几日士族子弟低价抛售长安的产业，弄得人心惶惶，亏了不少钱，定是记恨秦县男……” “不可能，不可能。五姓七望乃天下文脉，怎么会行如此大逆不道的龌龊事？” “你个酸臭文人，莫替他们说好话，依俺看，这必定是清河崔氏所为！五姓七望垄断食盐数百年了，若非秦县男，吾等哪能吃上如此廉价的细盐？” “……” 平康坊的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得不可开交。 兀的，有一人高喊道：“娘希匹，在这吵吵有个屁用，老子要去清河崔氏，当面问问他们！” “有道理，有道理，同去同去。” “兄台一言如醍醐灌顶，在下佩服，算我一个去找崔氏当面质问他们！” “俺也去！” “俺也去！” “……” 原本喧闹的众人，就在一瞬间达成了一致，浩浩荡荡地朝清河崔氏的府邸而去。 其中某处花魁楼阁。 坐着两个人，一个是中年文士打扮的房玄龄，另一个当然是大唐天子李世民了。 没有证据，李世民没有办法对清河崔氏出手，但他又一点都咽不下这口气。 于是在房玄龄的谋划下，就有了眼前这一幕。 哼，李世民很得意。 清河崔氏，你们可别得意忘形了，国法拿你们没办法，不代表朕没有办法！ 崔州你人老成精，活了一辈子，难道不知道浩荡民意的滔天之威吗？ 你就不曾吸取下前隋灭亡的教训吗？ 就让朕给你好好上一课吧！ 跟朕斗，你们还差得远呢！ 李世民自言自语道：“臭小子，你放心！” “这场子朕一定替你找回了！” 第111章 清河崔氏被围了 长安城中，一个硕大的庄园之内。 七个老头，坐在软塌上，端着茶杯，这次的他们可没有先前的风轻云淡了。 王珪冷哼道：“突厥人真的是废物，足足五十万大军居然给打得抱头鼠窜！” 卢林啐道：“呸，谁能想到五十万突厥人连猪都不如，三天功夫，就被人全部活捉了。” 这一趟，他们真的是损失惨重。 原本突厥五十三万大军南下，不到十日已经抵近长安，而长安守军不到五万人。 这时候再想从全国各地纠集人马可谓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时间上根本来不及。 这样的战局，突厥人简直可以说是飞龙骑脸，不知道怎么输！ 更离谱的是，面对着突厥人的五十万大军，李二居然放着长安这座坚城不守，带着八千人马出城要跟突厥人野战，御敌于国门之外。 这是有多上头啊？ 八千对五十万! 这不是白给，送人头嘛？ 只要突厥击败这八千人马，届时不论是杀了天子，或者俘虏了天子，长安城必定危在旦夕，人心惶惶。 一旦长安有失，李唐王室中也无人能继承皇位，天下必然分崩离析又要大乱了！ 届时天下大乱，只要把握好机会，他们未必没有夺得皇位的机会！ 正是看见了这一层，这些人才纷纷将自家在长安的资产全都折算成资源，再将族人全都迁走。 谁又不想再进一步呢？ 郑泰朗声道：“多说无益，这点买卖赔了便赔了，再给吾等百年赚回来便是。” “是极是极。”众人连声附和。 五姓七望是一代一代不停地积累，才有了今天的浩荡声势。 长安的资产没了就没了，再给他们百年，该有的都会有。 他们世家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原本的历史上，李世民大权在握之后，编纂《氏族志》，将陇西李氏、赵郡李氏、博陵崔氏、清河崔氏、范阳卢氏、荥阳郑氏、太原王氏为首的五姓七望，全都打入三等士族。 想要通过皇权压制这些声势浩大的世家，虽然取得一时的成效，可等李世民百年之后，大唐的相权、大唐的官场又落到了他们的手中。 所以对他们世家来说，一时的不利算不得什么，蛰伏一段时间，他日必将卷土重来。 崔永平看着脸色严厉的崔州，笑道：“崔兄召集我等前来，可是有何要事？” 崔州站起身子，肃然道：“诸位，威胁我们五姓七望的人出现了！” “何人？”王珪笑道：“莫不是那李二小儿？” 郑泰冷哼道：“哈哈？就他？可别以为打败了突厥，他就可以掌控天下了。” 卢林笑道：“掌控天下？哈哈，年轻人，有干劲！我看他是忘了这李唐的天下是怎么来的了……” 崔州叹息道：“诸位，老夫所言并非是这狂妄自大的李二。” 崔永平疑道：“哦？那崔兄所言是何人？” 在场的众人也都来了兴趣，除了天子李世民，这天底下还有谁能威胁他们五姓七望的地位吗？ 崔州冷冷的吐出两个字：“秦渊。” “呵呵。”郑泰冷笑道：“秦渊，就他？崔兄太过杞人忧天了！” 李达开听了许久，也是出言笑道：“纵使秦渊才高八斗，他也不过是小小的一个县男而已，拿什么跟我们斗？崔兄多虑啦。” 崔州解释道：“秦渊种土豆，制曲辕犁，卖湖盐，败突厥。他日乱吾等天下者，必是秦渊！” 卢林哄笑道：“我道是谁有如此大胆子，竟然当众刺杀秦渊，原来是崔兄啊。” 经过他这一提点，大家也都回过神来，能弄到天策军专制的床弩的，也就在座的几家而已，想到这崔州这只老狐狸，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当众行刺秦渊。 难道那李二小儿大发雷霆啊。 王珪劝说道：“崔兄，大可不必如此。秦渊区区一个黄口小儿，拿什么乱吾等的天下？” 崔州坦言道：“老夫今日邀诸位前来，便是希望合吾等七家之力，杀了秦渊，永绝后患！” 李孝基当场拒绝：“崔兄，此事恕我陇西李氏袖手旁观了。” “我赵郡李氏也不参与。” “我太原王氏反对此时。” “恕我博陵崔氏不能同进退。” “我荥阳郑氏就不凑这份热闹了。” “我范阳卢氏也不奉陪。” 崔州冷眼看着众人纷纷表态拒绝，在心里大骂道，匹夫无谋！竖子不可与谋！ 崔州嘲弄道：“汝等当真不顾吾等千年同进同退之谊，要置身事外，袖手旁观了吗？” “老夫敢说，他日毁吾等千年基业的，必是秦渊小儿！” 王珪好言劝道：“崔兄说得什么话呀？秦渊不过一孺子，何须吾耗费数十年积攒下的人力去杀他？崔兄放心，此时李二小儿休想怪罪到你的头上！” “是极是极，大可不必为了一介小儿损兵折将，反倒不美啊。” “崔兄放心，莫说他李二没有证据，就算是有，也休想动清河崔氏一根寒毛！” “对头对头，吾等五姓七望同气连枝千年，早就不分彼此了，李二就算有天大的怒火，也得给我等憋着！” “……” 众人纷纷劝说道，在他们看来，秦渊根本不值得他们这么多年的积累去换。 这事崔州做了便做了，他们也会帮着遮掩，就算李二有了确凿的证据，也别想动清河崔氏一下。 唉！ 崔州长叹一口气，竖子不可与谋，这些人都老糊涂了，哪里知道秦渊的恐怖？ 这事只能他自己想办法了。 一想起秦渊，崔州便恨得牙痒痒，秦渊小儿，老夫定要你血债血偿！ 此时一个年轻的世家子匆匆忙忙闯了进来。 王珪淡然道：“慌什么？”这是他王家的子嗣，也不知道遇见了什么事，竟然慌成这个鸟样，简直丢尽了颜面。 王平一下子跪在地上颤声道：“爷……爷爷，诸位族叔，不……不好啦！” 王珪寒声道：“有什么话好好说，如此这般成何体统！” 王平更是害怕结巴道：“崔……崔家，被……被围……被围了。” “什么！”崔州如遭雷击，一下子蹿了起来，冲到他身前，问道：“你可是说清河崔氏的府邸被围了？” 王平缓缓抬头，看了崔州一眼，颤巍巍点了点头。 崔州连忙问道：“可是被宫廷里的禁卫？” “不……不是，是田……田里那群泥腿子!” 不好！崔家有难了。 崔州心一急，急火攻心，登时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第112章 你们能奈我何？ 长安城，崔府。 义愤填膺的民众自平康坊出发，期间队伍越来越大，等到了崔府时，数万的长安民众将崔府重重包围，围了个水泄不通。 崔宾之听到下人的消息很是诧异，疑问道：“你是说有大批的庶民黔首在向崔府靠近？” 崔宾之喃喃自语道：“这些黔首来我崔府作甚？莫非是路过的？” 五六万人说是路过，这三岁小儿都不会信的。 这什么情况？ 崔宾之一头雾水。 正在此时，又一个下人跌跌撞撞跑了进来，叫喊道：“大少爷，大少爷不好啦！” 下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颤声道：“大……大少爷，宅……宅子被……被……被围了！” “什么？！”崔宾之大惊失色，一下子窜了起来，惊慌失措道：“快，快去通知派人去通知我爹。” 下人苦着脸哭诉道：“整个崔府被围了个水泄不通，连只鸟都飞不出去。” “管家，管家已经连派了十几次人了，都被那些刁民给挡了回来……” 崔宾之大骂道：“这群刁民，目无王法！他们到底想做甚！” 旋即崔宾之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发疯似的死死抓住下人的手激动道：“京兆尹呢！京兆尹呢！这么大的动静，他会不知道？” “长安的十六卫到底在什么地方了。” 下人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这……这小人也不知道啊……兴许，兴许是在路上了吧……” “对！”崔宾之抓住了救命稻草，逐渐镇定：“肯定是在路上了，长安城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长安十六卫怎么可能不知道？” 再给他们点时间就行，不要慌，不要慌，要镇定。 “大少爷，大少爷！”又一个下人惊慌失措跑来报信。 下人跪在地上，手指指着外面，说道：“外面，外面那帮乱民点名……点名要见您和老爷……” “见我和我爹？”崔宾之惊愕不已。 莫非是事情败露了？ 不可能！这事做得如此隐秘，动用了崔家隐藏了几十年的力量，怎么可能暴露。 即便暴露了，他清河崔是可是五姓七望之首，莫说是这些升斗小民了。 即便是天子来了，又岂能奈何他们？ 笑话！ 思及此处，崔宾之整理了下衣冠，气定神闲地走出去。 既然要见，那就见见这些庶民，看看他们的壶里卖得什么药！ 在数万百姓千呼万唤之下，崔宾之总算是出来了。 崔宾之刚现身，一名学子打扮的人便迎了上来，行礼作揖道：“学生马周，承蒙父老乡亲抬爱，忝为此次的代表，问崔公子三个问题。” 问我问题？ 崔宾之极度不屑，你以为你谁啊？ 不过是一介布衣，小小的学子，我可是五姓七望之首的清河崔氏的嫡子。 你问我话？ 不过，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 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人头，纵使崔宾之心高气傲还是决定认个怂先。 他虚伪地笑着，看起来如沐春风，平易近人，和声道：“马兄太客气了，有什么问题但说无妨。” “那好，崔公子。” “不知崔公子有没有听说过早上凯旋大典上的行刺案？” 崔宾之点点头：“听过。” 就是他策划的，他会不知道嘛？ 秦渊这厮当真好运，这都没能弄死他！ 马周又问道：“在下听说刺杀秦县男的床弩与崔家有关，不知崔公子，有何解释啊？” 崔宾之大惊失色：“马兄可莫要血口喷人！大唐律，私藏盔甲者死罪，我崔家世代忠良，莫说别说床弩，连一副甲胄都不可能有！” “马兄若是没有什么凭据，咱们刑部见吧，清河崔氏可不是谁都能羞辱的！”崔宾之大怒道，意欲拂袖而去。 马周连忙追了上去，拉住崔宾之，赔礼道：“崔公子莫要生气，是在下失言了，学生给崔公子赔不是了。” 借着行礼的功夫，马周趁机低声说道：“崔公子，刺杀秦县男的死士没有死，已经在严刑逼供下招了，大理寺的衙役已经在来府的路上了……” 崔宾之瞪大了眼睛，好似还在气头上的样子。 显然他对于马周的话有些怀疑。 通过崔宾之的反应，马周心中已经有了分晓，他又行了个礼，假装赔罪，低声道：“在下年幼时蒙受崔家大恩，一家老小得以保全，这才冒死前来报信……” 崔宾之顿住脚步，朗声道：“马兄，诸位父老乡亲，你们可不要听信，市井的谣言！” “我们清河崔氏，世代忠良，绝不做违法乱纪之事，天地可鉴！” 崔宾之的反应，已经让马周确定，这事跟清河崔氏绝对脱不了干系，得让这个蠢材自己露出马脚才行。 话落，周围热闹起来，众人交头接耳，面面相觑，这崔公子所言句句在理，清河崔氏立身千年，怎么会做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 看起来他们真的是冤枉了好人啊。 看见崔宾之三言两语就把自己摘了出去，李世民不满意了，瞪了房玄龄一眼。 好像在说，就这？ 房玄龄气定神闲，示意老李稍安勿躁。 他房玄龄可是非常敬仰秦渊的，哪能让秦渊白受这次袭击呢？ 瞧好吧。 李世民只好耐着性子，再看下去。 此时此刻，薛宾之得意极了，越发趾高气昂起来。 这数万百姓，本公子都能忽悠明白。 那大理寺的衙役又拿什么奈何本公子？ 他们可敢言行逼供？ 只要我们崔氏一口咬死，这是栽赃诬陷，他们还能怎么办呢？ 就这？ 崔宾之的大脑越发的清醒。 哪料耳边兀的响起一声大喊。 “崔公子快跑，程咬金带着大理寺的人来抓你了！” 卧艹！ 那个老流氓，落他手上不死也得掉层皮！ 崔宾之吓得扭头就跑，不料脚上被谁绊了一下，扑通一下摔在了地上。 这一出属实给在场的百姓整懵了。 清河崔氏不是忠心耿耿，绝不做违法乱纪之事吗？ 那你这听见大理寺来人的消息跑什么啊？ 属实给在场的众人整蒙圈了。 这时候，马周跳了出来补刀道：“诸位父老乡亲，秦县男遇刺一事，绝对跟清河崔氏脱不了干系！” 崔宾之仓皇爬了起来，这厮是故意的！ 看着马周笑眯眯的样子，崔宾之暗骂一声，唉呀，上当了！ 马周的神色，在崔宾之看来分外嘲讽，仿佛在说，对不起，我是卧底…… 他怎么就上套了？ 太得意忘形了！ 程咬金怎么可能带领大理寺的衙役，这不是八竿子打不着吗…… 崔宾之那叫一个悔啊。 马周目光如刀剜着崔宾之，恶狠狠地逼问道：“崔宾之，你若非心里有鬼，你跑什么？！” 崔宾之梗着脖子狡辩道：“我刚刚脚滑，不小心摔了一跤，不行吗？” “呵！”马周大声厉叱道：“我看你做贼心虚，想跑了！” 话落，有的眼尖的立即出声补刀。 “对，俺瞧得很清楚，崔公子刚刚是转身想跑！” “对，俺也瞧见了，俺还瞧见是马公子绊了他一下，这才让他摔了个狗吃屎！” “俺也瞧见了！” “俺也瞧见了！” “……” 群情激奋，纷纷出言声讨崔宾之。 妙啊，老李给马周点了个赞，称赞道：“这个年轻人不错。” 房玄龄连忙介绍道：“这马周是在下故交之子，才思敏捷，可堪一用……” 崔宾之眼见群情激愤，心中的傲气也起来了。 我特么的，一群泥腿子也配教训我？ 你们还不够格！ 崔宾之面色通红，双眼也布满血丝，歇斯底里地咆哮道：“就是本少干得，你们这帮泥腿子能奈我何？！” 第113章 小郎君，不好了，出事了！ 卧艹！ 这就承认了？ 太配合了吧！ 老李险些一口把嘴里的茶都喷出来。 崔宾之的吼声非常大，即便周围的百姓在窃窃私语，但毫无疑问，这句话在场的每个人都能听见，而且听得是清清楚楚。 真没想到崔宾之给逼急了，直接就承认了？ 这人也太虎了吧，崔州这只老狐狸要是知道自己的儿子这么蠢，不知道会不会气死。 这瓜吃得李世民很开心。 马周原以为还要废很多口舌跟崔宾之争辩呢，没想到这就承认了。 这个惊喜来得实在是太突然了。 包围崔府的百姓纷纷脸色大变，面目狰狞，纷纷开口声讨起崔宾之： “崔宾之你行这等大逆不道之事，不怕王法吗！” “清河崔家世代清名，就要毁在你的手上了！” “秦县男功过社稷，你们不怕人神共愤吗！” “……” “呵呵。”崔宾之冷笑道：“你们说我崔家行此大逆不道，人神共愤之举可有凭证？” “你！”百姓怒道：“先前你不是亲口承认了不成？” “哈？”崔宾之漠视着众人：“你们谁听到了？分明是污蔑！你们可有凭证证明我说过？” 噗~~！ 李世民嘴里那口茶终究是喷了出去，这崔宾之也忒不要脸了吧。 马周愤然道：“崔宾之，你满腹的诗书都喂狗了吗？竟然说出如此不要脸的话！” “哈哈！”崔宾之放肆地狂笑道：“你们能奈我何？快让秦渊出来，藏头露尾的算什么英雄好汉。” “就凭你们这些个乌合之众，还扳不倒我清河崔氏！” 崔宾之想明白了，今天这一切肯定是秦渊在暗中策划组织，不然这些屁民哪有胆量包围他们崔府？ 可惜你没有证据啊，秦渊！ 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有证据了秦渊。 清河崔氏的门生故吏遍布朝堂，没有证据，他李二敢动崔氏吗？ 就不怕百官逼宫吗！ 马周感觉有口气堵在胸口说不出话来，的确没有真凭实据，凭什么治他的罪？ 崔宾之见着众人敢怒而不敢言的举止，分外得意，嘲笑道：“秦渊，你还不出来吗？这等雕虫小技，就别在我清河崔氏眼前丢人现眼了！” 马周疑问道：“你找秦县男作甚，这件事跟秦县男一点关系都没有。” “就是就是，秦县男高风亮节，岂能与你这等人为伍？” “秦县男是俺们的大恩人，俺们不能让你如此羞辱他！” 崔宾之彻底激怒了他们，民意沸腾，各种污言秽语不绝于耳，这数万百姓是彻底豁出去了。 “狂妄！”吃瓜的李世民用力将茶杯拍在桌上，茶水洒了一桌。 显然被崔宾之的话气得够呛，可他没办法啊，他还真拿这崔宾之没啥好办法！ 房玄龄连忙劝说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李世民愤懑不平道：“房乔，难道朕真的只能眼睁睁看着他逍遥法外，如此嚣张吗？” 的确，现如今大唐的朝堂上世家的话语权太重了，大小官吏基本上都出自他们的门下。 若是不能像崔平一样，做成十恶不赦的铁案，仅凭崔宾之的三两句话根本无法将其定罪。 是以房玄龄这才出了个主意，煽动百姓给崔府施压，先给崔氏一个下马威！ 可崔宾之这一出可给他们难住了，不仅下马威没给成，这撂下一出狠话，要是不给他处理了，大唐皇帝的颜面都丢光了！ 崔宾之听着那些污言秽语，也不在意，更是嘲讽道：“你们这些泥腿子也就这点能耐了吗？” 这些人也就这点能耐了吗？ 崔宾之又是趾高气昂的嘲笑道：“所以呢？就算我说是我干得又如何？我就是吹个牛而已，吹个牛还能把我们崔家怎么了吗？” “你们这帮刁民，就算告到了天子那，我也就是吹个牛而已。” “行了行了，散了吧散了吧，早点回去歇着，别闹腾了。” 崔宾之漠然蔑视的态度，彻底激怒了围观群众。 有些脾气火爆的大汉摩拳擦掌，甚至撸起袖子挤开人群冲了过来。 崔宾之见状不妙，扭头就跑一溜烟蹿回了崔府，紧闭大门。 众人吃了闭门羹，只得恼怒得在外面使劲砸门，大骂道：“崔宾之你个龟儿子，有胆量别跑啊！” 崔宾之嘲讽道：“有本事你们进来啊。” “你个狗东西，有本事出来啊！” “你们进来啊！” 砰砰砰！ 崔府的大门被愤怒得群众砸得震耳欲聋。 可崔宾之不出来，他们也进不去，属实无可奈何。 马周犯难了，如今这样的局面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置了。 李世民看不下去了，猫到人群中，带头喊道：“劳资要去皇城告状，劳资还不信大唐没有国法了！” “对，去皇城告状。” “对对对，俺们去那长跪不起，看看陛下处置不处置这厮！” “走走走，去皇城！” “俺也一起。” “俺也一起。” “……” 房玄龄看着李世民，一脸惊讶，这天子疯了不成？ 这是要把自己架火上烤啊，要是万民请命，没能收拾了崔宾之，这简直是让自己颜面扫地，尊严尽失，威望全无啊！ 这特么疯了吧？ 闹大那个地步，这该怎么收场？ 李世民见房玄龄愣在原地，没有动弹，出声催促道：“还愣着做什么，走啊！” “去，去哪？”房玄龄的脑子有点跟不上李世民。 “当然是去找秦渊那臭小子了！” “啊？”房玄龄有些讶异，您就不怕小郎君也没辙啊…… “啊，什么啊！”李世民极不耐烦：“咱们骑快马赶过去，问到计策再回来，还能赶得上。” 房玄龄望着李世民，很服气。 合着您老连这都考虑好了啊，从崔府到皇城，依着百姓的速度，估计要两个时辰，再加上层层汇报，皇帝出来。 他们还有两个半时辰的时间，应该足够了。 不过天子就这么相信小郎君会有主意？ 可别给自己坑了，就没地方哭了…… 不过这话，房玄龄肯定不会当着天子的面说，扫了他的兴。 两人不惜马力，一路疾驰风尘仆仆，原本一个时辰的路程居然只用了半个时辰的时间就赶到了万年县的秦府。 李世民翻身下马，擦了下汗水说道：“这臭小子住的真特娘偏僻，太折腾了。” “是啊，是啊。”房玄龄感慨道：“这一路颠簸，我这身老骨头都快散架了。” 还好李丽焕和李银环早在半个时辰前就赶着去长安踩点去了。 否则他们父女二人要是撞见得多尴尬？ 李世民也不耽搁，给了房玄龄一个眼神。 房玄龄心领神会，边走边喊道：“小郎君，不好啦！出事啦！十万火急的大事！” 第114章 天子朕小气 秦渊这边刚把李银环和李丽焕送走，屁股还没坐热呢，这又有人上门了。 他怎么就这么忙。 这便宜老爹不是早上刚走吗？这才多久功夫怎么又跑来了。 秦渊躺在树荫下的藤椅上，右手执团扇，左手端凉茶，好不惬意。 李世民一下子就酸了，一把拉起秦渊：“好儿子，出事了。” 秦渊撇撇嘴，鄙夷道：“出什么事了？值得您老又跑过来一趟。” 李世民摸摸鼻子，这话怎么听着有些不对味。 房玄龄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抢白道：“小郎，不好啦！出大事了！十万火急的大事。” 秦渊白了他一眼，慢慢悠悠问道：“出什么事啦？突厥又反了？” “那倒不是。”房玄龄连忙把清河崔氏行刺秦渊，然后义愤填膺的百姓围攻崔府的事情简要说了一遍。 果然从古至今，永远不缺这种坑爹的熊孩子，就算是后世也有我爸是 秦渊听完吐槽道：“这馊主意谁出得？一把天胡的牌打成这样。” 房玄龄尴尬地说道：“这就不知道了……” 馊主意？！ 房玄龄心下感慨万千，还好他刻意隐瞒了出主意的人是他，不然岂不是颜面尽失？ 李世民连忙问道：“这事现如今可有解决的办法？” 这祸毕竟是他和房玄龄一起闯得…… 秦渊抬头远眺着天空，轻悠悠地说道：“这事不太好办呐。” 不太好办！ 李世民心里咯噔一声，暗骂不妙，弄巧成拙了不成？！ 房玄龄看着李世民的反应在心里吐槽道，之前不是智珠在握，云淡风轻，还把人引去御前告状，这会怎么慌了？！ 这事情的确不好办。 崔宾之的身份摆在那，清河崔氏的嫡子。 整个大唐的大小官员基本上都是五姓七望的门生故吏，即便是收监了崔宾之，也无外乎是堂下何人，状告本官。 崔宾之如此嚣张也是情有可原。 除了天子，从上到下都是他们的自己人，没有确凿的证据凭什么治他们的罪？ 这不就是自查，严肃批评一下了事嘛。 但若是不能将他定罪，这民心可就完了啊。 崔宾之可是当着全长安百姓的面大放厥词啊，这要是不处理，大唐的国威可决计剩不下一星半点。 堵嘴是万万堵不住的，必须要把这如此嚣张得崔宾之处理掉。 “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 嗯？有转机！ 李世民喜上眉梢，这臭小子，说话这么大喘气，真的是急死个人。 房玄龄也很意外，都整成这样的局面了，您还有办法，服气，大写的服。 “就是不知道天子能不能下定这个决心呐。” “什么决心？”李世民疑问道。 秦渊平静地说道：“和五姓七望彻底开战。” 房玄龄一听这话，如遭雷噩。 他很想问一问秦渊，小郎啊，你知不知道朝堂之上究竟有多少官吏是跟五姓七望有渊源呐。 同他们开战，大唐的官僚系统不出一日直接崩盘，政令再也无法传出长安城了。 这事还得从长计议，慢慢来，逐步削弱五姓七望的权柄。 这话也让李世民陷入了沉思。 这个决心不好下啊，他知道世家豪族的遗毒是大唐的心腹大患，只是他刚刚登基，对朝堂得掌控力不足。 一旦动手，就怕大唐顷刻间分崩离析了。 因此对于崔宾之，清河崔氏的处置方案才这么令人头疼。 老李偷偷瞥了眼秦渊。 平静，风平浪静，就像一片宁静的湖泊，波澜不兴。 莫非，他有办法？ 秦渊淡定的表现，实在是给了他很多信心。 豁出去干了！ 李世民的眼神中折射出前所未有的刚毅与果决。 朕手上有十几万大军，大不了朕再打一遍这大唐的天下！ 朕的身边有谈笑间大破突厥五十三万联军的这个浑小子，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房玄龄看着天子的眼神，从最初的犹豫茫然，到现在的刚毅果决，而后面色逐渐变得潮红，眼中烧着炙热的火光。 他知道，天子已经下定决心了。 不等天子开口，房玄龄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而后开口问道：“若是决心同五姓七望开战那该如何做呢？” “对，若是下定了决心，该怎么做呢？” 秦渊摇着扇子，瞥了李世民和房玄龄一眼：“又想从我这里套点东西，拿去换功劳吗？” 秦渊看着两人笑道：“老实交代吧，你俩现在是啥官了？” 这不怀好意的笑容落到李房二人眼里，仿若一把刮骨得利刃，剜得他们生疼…… “额……呵呵！” 李世民端茶的手顿时又僵住了。 这他娘的，朕堂堂大唐天子，哪用从你这换功劳！ 真他娘的，还真是一步错，干啥都是错啊！ “嘿嘿！” 李世民尬笑一声，解释道：“好儿子，这不是当官了才能更好的造福一方，为百姓谋福祉。” 房玄龄连连点头赞同道：“这些年，我们也明白了，行商坐贾赚取金银财货帮不了多少人，而当官才能造福更多的人。” 秦渊笑道：“所以你们现在是什么官啦？你们安心啦，我没有怪你们的意思。” 房玄龄尬笑道：“我们补了个从八品的主事。” 秦渊抿了口茶，吐槽道：“嘁，你们献了这么多宝，就才补了个八品的小官？这天子也忒小气了。” 李世民感觉有一口气卡在喉咙边，说不出话来！ 忒小气？ 血压一下就上来了！ 呔！ 可现在崔宾之的事情如鲠在喉，李世民只能丢掉面子讨好秦渊：“好儿子，你快告诉为父，要怎么对付五姓七望。” 秦渊缓缓开口：“其实，告诉你，也没有什么？如果陛下能够打压下世家，百姓也能松口气，这事情利国利民。” 听着这话，李世民与房玄龄的眼睛皆是亮了起来。 重头戏来了，该如何解决五姓七望这个心腹大患呢？ 秦渊慢条斯理的端起茶水抿了一口，李世民和房玄龄两人已是等得心急如焚！ 房玄龄都快忍不住想开口催促道，小郎君这事急啊…… 总算秦渊喝完了茶水，方才缓缓吐出六个字：“拉拢，分化，打压。” “拉拢，分化，打压？”李世民很是不解。 秦渊恨铁不成钢：“老头子你想啊，五姓七望他们的内部当真是铁板一块吗？” 这句话一下子就点醒了李世民。 对啊，五姓七望再团结，再怎么同气连枝，同进同退，那也是七家人。 怎么可能铁板一块没有矛盾？ 可以先分化他们，这样一来压力就不会如此之大了。 “妙啊！”李世民眼中异彩连连。 第115章 朕回去就给你封官 五姓七望等世家大族联合在一起可以说垄断了大唐的官场，可是任意一家单拎出来，就没有这么大的能耐了。虽然会给大唐的政局带来一些动荡，但根本不会伤到大唐的根本。 妙啊！ 一直以来他们都忽略了，五姓七望是七家，而非一家，根本不可能铁板一块，毫无破绽，相互间没龌龊。 若是分化开来，一家一家对付，岂不是容易了很多？ 而这次崔家行刺的事情，不正是对付清河崔氏的大好机会吗？ 李世民眼中异彩连连，看着秦渊就像是绝世珍宝一般，从下人那抢过茶壶，端起茶壶给秦渊添茶。 身子也不由自主的低了下去，如同舔狗般盯着秦渊：“好儿子，你快具体说说，该怎么办？” 卧槽！ 房玄龄看着这一幕，额头青筋直跳，嘴巴也是咧了咧。 这……他么还是他认识的李世民吗？ 陛下……你能不能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你这样看起来真的好狗腿！ 然而，事件的两个主角却是毫无察觉。 秦渊看着李世民亮晶晶的目光，慢条斯理的端起添好的茶水抿了一口，淡淡道：“很简单，第一步先把崔宾之抓了再说。” 抓了崔宾之？！ 房玄龄疑惑不解，目光灼灼的盯着秦渊：“小郎君，这没有证据，如何拿下崔宾之？” 秦渊哂然一笑：“嗨，要什么证据啊。” “他不是口嗨说是自己做的吗，甭管是不是，先给他拿下了，大不了好吃好喝的供着先嘛，首先要让百姓看到我们的行动，是吧？” “啊这……”房玄龄沉吟良久疑问道：“小郎君，若是最后收押了没有处置，岂不是更加滋长了崔宾之的嚣张气焰？” 的确，李世民点点头，这样一来，更会是让大唐的百姓寒心。 秦渊白了房玄龄一眼：“这有什么难的？张贴告示，悬赏收集崔宾之的犯罪证据。” 秦渊笑道：“你们相信偌大的清河崔氏还没点黑料吗？想崔宾之死多容易啊。” 李世民和房玄龄二人顿时瞠目结舌。 这特么也行？ 仔细想想，还真特么没毛病啊！ 崔宾之有罪，民怨沸腾，他们抓了，然后论罪责处。 至于他是因为哪条罪名丢了小命，这重要吗？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罪有应得。 卧艹！ 还有这种操作。 学到了，学到了。 两人的反应秦渊尽收眼底，古人还是见得太少，这种小手腕都能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李世民连声赞道：“好儿子，如此一来轻而易举就解决了眼前的危机了！” 秦渊瘪瘪嘴：“这算什么？还有更狠的招呢。” 还有招？ 李世民和房玄龄的眼中冒着绿光，嘴角抽了抽催道：“你快说，你快说，还能如何？” 秦渊晃了晃脑袋，淡淡道：“公审。” “公审？”房玄龄急切问道。 “别插嘴，让他讲完先！” 李世民厉声呵斥，房玄龄顿时一缩脑袋，嘴巴闭得紧紧的。 “好儿子，快，接着说！”李世民盯着秦渊急切道。 秦渊笑了笑：“把全长安的百姓和文武百官都召集到一块，当众宣读崔宾之的罪状，然后当众处死。” 卧艹！ 绝，太绝了。 如此一来，哪个不长眼的官吏敢当着全长安百姓的面求情？ 谁敢求情，谁就是同党，谁就是在与整个大唐的百姓为敌！ 如此口耳相传之下，这些好面子的名士，可遭不住啊。 朗朗乾坤，众目睽睽之下，这崔宾之犯了如此之多罄竹难书的罪状还想活命？ 这就是浩浩汤汤的民意啊！ 真是一举两得！既处死崔宾之，给清河崔氏治罪了，替秦渊狠狠出了一口恶气。 同时还狠狠打了五姓七望的脸，牢牢的巩固了民心。 绝，真是太绝了！ 房玄龄嘴角咧了咧，偌大的危机，转瞬间化为了乌有，不愧是小郎君啊。 李世民搓了搓手，又给秦渊斟满了一壶茶夸奖道：“好儿子，你这又是大功一件啊。” “大功？”秦渊白了他一眼：“纵使是天大的功劳，咱们那小气的陛下，也能给你抹平了。” 呔！ 李世民又喘不上来气了。 这小子怎么就知道编排天子！ 字字句句，简直是在往他心上插刀子，他真的是心痛急了。 封官！ 封官！回去就给这小子封个大官，免得他天天在背后指着朕的脊梁骨，骂他小气！ 气啊，他咋就这么气呢？ 好在房玄龄还没忘了正事，又问道：“小郎君先前说打压分化拉拢。” 房玄龄侃侃而谈肯定道：“如此一来清河崔氏想来颜面尽失，威严扫地，是打压的手腕不会错了。” “那小郎君分化和拉拢又该怎么做呢？” 秦渊不可置否得笑笑，他可没说这算打压五姓七望的手段哦，不过这样也好省事！ 赶紧给他们两忽悠走，最近里里外外前前后后，一通忙活，实在是累死了，得好好休息休息，养养精神。 秦渊提醒道：“这次突厥人进攻长安，以五姓七望为首的官员跑了不少吧？” 嗯？ 官员，擅离职守。 这事该怎么做文章呢？ 李世民不假思索叹息道：“这事能怎么办？法不责众呐。” 秦渊摇摇头：“的确法不责众，可是为什么要处罚所有人呢？” 房玄龄明白过来，神色严肃：“小郎君的意思是只处罚首恶？” “没错。要逼问个首恶出来，我们就处理首恶，其他人概不追究！” “这事是他们擅离职守，是他们理亏，就算处死，也没什么话说，只不过现在法不责众，有点侥幸而已。” “你们看崔宾之已经被收押，清河崔氏蔑视国威的事情已经压不住了，面对巨大的压力他们会怎么做？” 经过秦渊这么一解释，李世民转过弯来，大喜道：“这样一来，他们肯定就把脏水都泼崔家头上了。” “如此一来，五姓七望已经没法再铁板一块了，裂缝已经形成，再也无法缝合，只会人人自危。” 房玄龄也补充道：“清河崔氏遭此重创，自然不可能再号令其他六家。” “剩下的六家，谁又不想尝尝这五姓七望之首的滋味呢？” “这时候天子再暗中扶持最弱的一家，狠狠添上一把火，让他们的内斗更狠些。” 房玄龄面色潮红，如鹰隼般的双目炙热，激动不已：“五姓七望就不攻自破了！” “可以啊，老房，比我家老头子强多了。”秦渊夸奖道。 嗯…… 李世民无语了，他刚想感慨原来这小子，还是会夸人的嘛。 结果还是损他啊！ 靠！ 李世民嘴角抽搐。 “高，实在是高。”房玄龄搓搓手，激动地胡须乱颤：“我代大唐百姓，天下苍生，谢过小郎君。” 秦渊连连摆手：“不用不用，客气什么！” 这是真正的国士，同他相比，他们这些名满天下的能臣干吏。 什么都不是，只不过是一群沽名钓誉之徒而已。 子曰：三人行则必有我师。 如今大唐的国士就在眼前，必须多多叨扰，好好学习才是。 房玄龄在心底里暗下决心。 若非他已经垂垂老矣，不复当年，他都想亲自给秦渊当个书童，时刻叨扰了。 想到这，房玄龄才想起，自己的儿子房遗爱跑哪里去了？ 他不是秦渊的书童吗？ 一天天地瞎晃悠，这又跑哪儿去了！ 回去看老夫不好好教训教训他。 不长进的东西！ 房玄龄在心里冲着不争气的房遗爱一通喷。 人比人气死人，货比货得扔！ 或者这小郎君是他儿子多好？ 可惜房玄龄的心里独白，李世民没能听见，不然非得好好教育教育他不可，朕的儿子，你也敢抢？不要命啦！ 李世民在秦渊这里取完经，大有收获，也就不跟秦渊客套了，直接请辞道：“好儿子，那为父这就回长安去啦？” 秦渊乜着他说道：“腿长在你身上，我还能拦着你不成，走走走，赶紧走。” 李世民这边心急如焚，火烧屁股了，十万火急，哪有什么闲暇跟秦渊计较啊，拉着房玄龄就直奔长安。 放心，秦渊，朕的好儿子，好女婿，朕回去就给你封大官！ 第116章 万民逼宫 李世民一路疾驰，总算先百姓一步赶回了皇城。 飞香殿。 李世民高喊道：“观音婢，快让人准备热水和朝服。” 长孙皇后看着李世民一身的尘土，灰头土脸的笑道：“二郎，你是刚刚掉泥地里了嘛？怎么沾了这一身的土？” 李世民连连摆手：“莫贫，朕这刚从秦渊那回来。” 长孙皇后一听秦渊两字，顿时好奇了起来：“二郎，咱们不是中午刚从秦府回来么？” “你怎么又跑去小郎君那了啊？” 李世民便把长安民怨沸腾的事情说了一遍。 长孙皇后也是震惊不已，连多谋的房玄龄都头疼不已的问题，没想到片刻之间就让他解决了。 “陛下！这秦渊真当大唐国士，你可得好生待他。” “小郎君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可莫要和他置气。” 李世民点头，笑道：“朕哪能生那小子的气啊？” “朕讨好他还来不及呢，哪敢生气啊！朕巴不得从他那多挤点治国理政的方案和强国利器呢！” 长孙皇后笑呵呵的道：“臣妾倒是越来越想要小郎君这个女婿了。” 李世民微笑道：“朕的眼光，你放心，绝对配得上咱们的女儿。” “观音婢，你好好筹划下，安排下他跟咱们的女儿们见面。” “啊？”长孙皇后有些不解。 李世民黑着脸：“那小子要自由恋爱，朕不得把人送他眼皮子底下才行？” 临了，李世民还不忘叮嘱道：“切记隐瞒好朕的身份，朕要看看婚礼当天，那小子的表现……” 嘿嘿嘿。 李世民贱兮兮地笑着。 封赏的凯旋大典，你小子能放朕的鸽子。 大婚这样的日子，你还能放了朕的鸽子不成？ …… 等李世民沐浴净身完，长安的数万百姓也齐聚在了大唐的皇城前。 在百姓齐聚皇城前消息就已经传开了。 整个长安城内的所有大小官吏此时此刻都已经汇聚到了皇城前。 明明已经有七八百人，可整个皇城的场面上却静的可怕，一阵风吹过，众人的衣袍呼呼作响。 在场的人大体分为两拨。 一批是出身世家的文武百官足有数百人之多。 他们屏气凝神正等着瞧李世民的热闹呢，如此沸腾的民怨，正是打击李世民皇权威望的大好时机。 不给老李添点堵根本说不过去。 而另一旁，则是忠于李世民的官员，都是自打李世民还是秦王时候便已经跟随他的从龙之臣。 为首的便是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等文臣，以及秦琼，程咬金等武将。 杜如晦和长孙无忌神色焦急，满头大汗，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他们二人早早便到此了，想要求见圣天子，可是出乎意料的是天子根本就不见他们。 也不知道大唐天子这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 大唐的宰相房玄龄来得就非常的迟了，他一过来就把自己的眼睛闭上，闭目养神，气定神闲，任凭二人如何废口舌，房玄龄都只是轻飘飘一句：“稍安勿躁。” 房玄龄的淡定与众人的急切，坐立不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程咬金在跟前晃来晃去，一瞧见房玄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他的胸膛气得一鼓一鼓的，指着房玄龄大声呵斥道：“房玄龄！你可是大唐的宰相啊，这都十万火急了，你怎么还这么气定神闲的？” 程咬金虽然肚子里没太多墨水，但自小混社会长大，这里面的关节早就看得一清二楚了，自然明白，这是前所未有的大危机！ 当今陛下，从来都没失过民心。 可这回玄乎了！ 随后又指着一众文臣，呵斥道：“你们这些文人快睁大眼睛看看！这些大唐的子民怕是要逼宫了啊！你们对得起陛下的恩德，朝廷的俸禄吗？” 话音刚落，秦琼心知情况不妙，连忙上前，把程咬金扯到了身后，意思是说，现在还不是大家内讧的时候！ 而后转头看着面前李世民的智囊团，面上也是焦急万分：“诸位啊，老程的话虽然难听，但却是实打实的实话啊，你们再不想办法，陛下可就要一个人硬刚了啊……” 魏征也是姗姗来迟：“这次的事情，明显是有人推波助澜，若是应对不当，朝堂又是一番风雨！” 当然有人推波助澜了。 房玄龄没好气道，他可不能说这事是他和天子两个人的手笔。 这事情可是要打世家一个措手不及的，房玄龄可不敢透露半个字。 这事情对大唐的国运影响非常大，他必须小心谨慎，不能出半点差错。 房玄龄只好摇头。 一时间叹息之声四起，李世民手上最足智多谋的几个智囊都在这了，他们都没有什么主意，这大唐要出事了啊！ 陛下刚登基，朝局还不稳呐。 他们这些武夫能干什么呢？ 这大唐怕不是要乱了啊！ 程咬金心中的怒火烧得更旺了，用力跺了跺脚，指着世家那群人的鼻子骂道：“他奶奶的，你们这些玩意给老子等着，要是让老子看见你们瞎搞，可别怪老子的斧头不讲情面！” “到时候老子一下一个，就算追杀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你们砍杀干净！” 李世民的死忠尉迟恭更是不甘退让，掏出了自己的的烧火棍，怒斥道：“你们这些个老东西可瞧清楚了，莫要不开眼。” “呵呵，程知节，尉迟将军，你们还真是好大的嗓门啊，这事可跟老夫我们没有半点干系，你们可别血口喷人哦。” 先前还在闭目养神的卢硅，笑容满面，一副看热闹的不嫌事大的嚣张嘴脸，很显然是在等着机会落井下石，巴不得事情闹大，一发不可收拾。 “行人！” 秦琼一把上前拉住两人，一个混世魔王，一个是心里只有李世民的二愣子，可别让这两人再添乱，火上浇油了。 现如今，大难临头，可别又横生别的枝节才是。 秦琼觉得还是先处理好眼前的事情才要紧。 但此时热闹看得正开心的卢硅还想吃点开胃菜，大声叫唤道：“程咬金，下回我们范阳卢氏一定会登门道谢的！” 这话明面上是想表示感谢，但其实夹枪带棒。 根本上是在警告程咬金这些从龙之臣，别以为你们拥立了李世民为帝就了不得了，他们世家有千年的根基，你们这些武夫还惹不起！ 可得小心我们的报复啊！ 然而，他还是小瞧了程咬金。 程咬金面容狰狞，一把甩脱了秦琼的手，嘴里大骂道：“你他娘的，俺程咬金横行长安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听见人危险我，现在，老子非得让你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而后“喝”的一声，程咬金健硕的身子，就像离弦之箭一样射出去，沙包大的拳头直直扑向卢硅的脸上，俨然一副老子就是要揍你的架势。 卢硅又不是大傻子，他一个文官，拿什么跟程咬金这种武夫动手？ 不是要给揍的满地找牙？ 卢硅撒丫子就跑根本就不跟程咬金动手。 谦谦君子，ke莫失了形象！ 不过程咬金却没能追出去，原来秦琼一把按住程咬金的肩头。 “秦大哥，你快放开我，老子非得教训教训这个老匹夫不可！” 程咬金被秦琼按得死死的，只要拳头隔空舞动，气势逼人。 这当着数十万百姓的面，秦琼哪能让程咬金乱来？ 他死死按住程咬金，最终劝解道：“老程，你别心急，将来有的是他们好果子吃！” 程咬金一听这话，脸色霎时间就不一样了，立即顺着台阶就下来了，对着卢硅笑道：“秦大哥说得是啊，那人撒丫子跑得比兔子还快，老子还以为他有天大的胆子呢。” 话落，大摇大摆的转身走了回去。 到这时候，谁还不清楚，这是什么意思？ 这根本就是一场戏，故意吓唬吓唬卢硅，程咬金再傻，也不可能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打人啊…… 而后十几道丝毫不掩饰的哄笑声，就从李世民一系的官员嘴中发了出来。 卢硅浑不在意，笑吧，你们笑得了一时，可笑不了一世，后面有的是好戏瞧呢。 半个时辰之后，长安的百姓陆续来到了皇城，在领头的三老的带领下齐刷刷跪倒在地上叩首跪拜道： “大唐子民求见陛下！” “大唐子民求见陛下！” “大唐子民求见陛下！” 好戏正式开锣咯！ 第117章 李二你能奈我何？ 守卫皇城的羽林卫心知大事不妙，一刻也不敢耽搁，一路狂奔去跟李世民汇报。 李世民听完手下的消息，便迫不及待地出门，满脸尽是压制不住的喜色。 皇城的大门缓缓打开，头戴龙冠，身着龙袍的李世民龙行虎步走了出来。 还未等太监还出“皇上驾到”，长安百姓一看见李世民，便异口同声，高呼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世民看着黑压压地百姓开口道：“诸位父老乡亲，免礼平身！” 百姓推举而出的德高望重的三老，孔方抬起头，看着李世民老泪纵横道：“我们知道陛下国务繁忙，本不该前来打扰。” “但崔家所为实在是人神共愤，我等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好前来打扰陛下，还请陛下替我们做主啊！” 话落头重重磕在了地上。 孔方身后的百姓也都将头重重磕在地上呼喊道： “恳请陛下替草民做主啊！” 李世民快步上前想要扶起孔方，却怎么也扶不动，只得说道：“诸位父老乡亲，免礼，免礼。” 孔方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道：“陛下若是不为草民等人做主，草民等人便在此长跪不起！” “诸位父老乡亲放心，出了什么事情，只管告诉朕，朕一定替你们做主！” 李世民毫不犹豫，义无反顾，应允了孔方的请求。 卢硅等世家子看见李世民跟万民保证，一定替他们做主，纷纷在心里冷笑道。 呵呵，李二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老夫倒要看看，这事你如何做得了主！ 等着颜面扫地吧。 程咬金等人早已是急的满头大汗。 陛下啊!这事情可不能随便应承啊，你到底知不知道是崔宾之的事情啊，这要是无疾而终，这些年日积月累逐步积攒起来的民心，可就全完了啊！ 今天的事情，身为三老的孔方心里也没底。 毕竟他活了七十多年，这种官官相护的事情，实在是司空见惯了。 清河崔氏的嫡长子，想要动他，真是太难了。 根据孔方大半辈子的经验，他知道这事情很可能发展为—— 诸位同僚，对不住了，老夫的儿子给诸位添麻烦了，先自罚三杯…… 而后无疾而终。 但他们必须站出来试一试为秦渊讨回公道，决不能放弃一丁点的希望。 若是没有秦渊献上的神物土豆，他们年年都得忍饥挨饿。 若是没有秦渊献上的曲辕犁，他们一个人最多也就耕种开荒三两亩地。 若是没有秦渊售卖的廉价细盐，他们这些泥腿子哪能知道这雪花盐的滋味，孙子的身体也不可能硬朗。 若是没有秦县男，整个长安都将沦为战火，他们的财产会被突厥人掠夺，他们的生命也可能被突厥夺走。 秦渊于他们的恩情，足以铭记千秋万世，子孙后代人人都要颂扬他的大名。 所以，即便面对传承千年的庞然大物五姓七望——清河崔氏。 他们也必须站出来为他们的大英雄，再生父母秦县男讨回公道！ 就算日后会被清河崔氏疯狂的反扑，他们也必须来到长安，让崔宾之伏法。 这是他们的良知，是他们的公道，义之所向，虽千万吾往矣！ 李世民决绝的应允，感动得孔方热泪盈眶，陛下还是当初那个爱民如子的秦王！ 孔方哽咽道：“陛……陛下！清河崔氏的崔宾之，目无王法社稷，竟然公然行刺大唐社稷的顶梁柱秦县男。” “老朽年迈，早就活够数了，今天老朽豁出去这条性命，也要恳请陛下，将崔宾之绳之以法，以正视听！” 这话一出，现场直接炸锅。 “请陛下将崔宾之绳之以法！” “请陛下将崔宾之绳之以法！” “……” 一连串的声音在皇城炸响，紧接着一道道身影全都跪倒在地，头狠狠磕在地上，齐声呐喊。 这场面，震撼人心。 万民血奏，状告掌握大唐半壁江山的五姓七望之一——清河崔氏的嫡子，这可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事情。 在场的文武百官齐刷刷将目光汇聚下李世民的身上，耳朵竖的老高。 他们要看看，大唐的天子究竟要如何处理这烫手的事情。 一边是支撑大唐的百姓，一边是掌握大唐官场的五姓七望，李世民究竟会作何抉择？ 现场的气氛骤然变得凝重！ 目前的一切都在李二的预料中，只是这把火烧的还不够旺，他要再加一把火！ 李世民平静地说道：“孔老，这崔宾之可不是普通人，你们的控告，可有凭证嘛？” 孔方愤然道：“此事是那崔宾之那小畜生亲口所说，老夫若有半句虚言，就让老夫天打雷劈，断子绝孙！” 在场的百姓纷纷出声附和道：“这是俺们亲耳听见那狗东西承认的，俺们都可以作为作证！” 看见百姓群情激愤，现场一片沸腾，火候差不多了。 李世民冷哼，勃然大怒道：“岂有此理！朕不杀崔宾之，势不为人！” 此言一出，满座寂然。 百姓们感受到了李世民惩治崔宾之的决心，纷纷叹服： “陛下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陛下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以五姓七望为首的世家子却在心底里冷笑，呵呵，李二你还真敢吹。 没有真凭实据，我们会让你动崔家一根寒毛吗？ 打崔家的脸，就是打我们所有人的脸！ 走着瞧，我们倒要看看你如何杀得了崔宾之。 想着，他们竟是得意地露了笑容，他们已经预知到了结果：李二的民心完了，这天下终究是由他们所掌控。 程咬金等人看得一清二楚，众人拳头皆是攥紧，目光冷冷的扫了一眼，像是要将众人面容牢牢记在心中一般，眉宇间的怒火再次升腾，这群家伙，真是找死！ 但当众人目光转向李世民时，却又摸不着头脑，陛下怎么脸色这么奇怪，像在努力憋着笑？ 这……剧本不对吧！ 陛下要显圣了……神色淡然的房玄龄心中暗道一声，脸上笑容满面，秦渊之能，鬼神莫测啊！ 李世民强忍着笑意，作出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大吼道：“程咬金何在？” 程咬金懵逼了，李世民喊他做什么，还是赶紧出列抱拳说道：“末将在！” “朕令你率大理寺的衙役将崔宾之缉拿归案！” 程咬金精神抖擞：“末将遵命！” 卧艹！李二你特么还真敢？ 卢硅面色微微一变，他必须要维护世家的颜面，岂能让李世民无凭无据就拿人？ 他紧咬牙关，踏出一步说道：“陛下，崔宾之乃朝廷命官，仅凭几句吹牛的言论，无凭无据，就将派大理寺的衙役将其缉拿归案，有违国法！” 说着，目光转向站着的魏征：“魏征，陛下如此作为，于国法不合，你身为谏议大夫，难道不该谏言吗？” 听闻此言，李世民目光也转向魏征，眼中闪着些许无奈！ 对于魏征，李世民是又恨又爱！ 因为，魏征是朝堂之上，唯一没有立场的人，他既不倾向皇权，也不倾向世家，他只站在百姓国家的角度考虑问题，只站在朝堂吏治清明的角度考虑问题。 对他来说，魏征就是一面镜子！ 他有些忐忑，今日的事情还没跟这个大喷子打过招呼，他要是上前死谏，今天这事情，无论如何也进行不下去了。 一切的计划都会功亏一篑，竟是忘了魏征了。 然而，今天的魏征却像是睡着了一般，纹丝未动，只是目光冷厉的瞥了卢硅和他身后的世家集团一眼，便再次闭目养神。 呵呵？真当他魏征傻，想拿他当刀使，想得美！ 做你的白日梦！ 你们这些狗东西，胆敢行刺大唐的栋梁秦渊，老夫恨不得把你们这些世家子剥皮抽筋，拿你们的脑袋当夜壶！ 否则难消解魏征的心头之恨。 秦县男都敢动！ 老夫宁可杀错一千，也绝不能放过一个威胁秦县男的人！ 老夫没有出来踢你们这些狗东西一脚，落井下石已经是看在谏议大夫的身份上了！ 狗东西，做你们的白日梦吧！ 见此情形，李世民微微松了口气，魏征不说话就好，这样也少一个岔子。 而后脸色骤然变得冷厉，语出惊人！ “证据？你们这些人前几日突厥入侵长安的时候去哪儿了？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给朕一个交代？” 声音不大，却似雷声滚滚，重重的轰击在卢硅众人耳中，同时也在大殿之中回荡！ 交代…… 卢硅众人傻眼了，脸色呆滞，满脸不敢相信。 李二你怎么敢的呀？ 这是要向他们五姓七望宣战吗？文武百官七成的官吏都擅离职守，你处置得过来吗？ 这是想要和世家同归于尽吗？ 魏征也是睁大了眼睛，满脸不解！ 陛下这……这是要干什么？ 鱼死网破吗？ 他难道就不怕世家发难，让百官离职吗？ 就不怕产生天下大乱的后果吗？ 第118章 爹，救我！ 卢硅等世家子傻眼了，一旁的程咬金等军中的嫡系也都傻眼了，嘴巴大张着，下巴差点都掉到地上，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死死盯着李世民的背影。 乖乖！ 我……我的天啊！ 我听到了什么？陛下居然要硬刚五姓七望了！陛下雄起了！ 今天陛下打鸡血了吧？怎么这么刚！ 平时见到趾高气扬的卢硅，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吞，也要做出一份客客气气的模样的陛下哪儿去了？ 这……这……这还是一直忍辱负重的陛下吗？ 一道道思绪浮现在了所有人的心中，但不知缘由的嫡系人马，下一秒，又开始担忧起来！ 陛下刚登基啊，大权基本上旁落在了五姓七望为首的世家手上。 这……这是……一下子就捅了马蜂窝啊！ 要是这么刚，这些五姓七望带头罢工，到时候政令都出不了长安，整个大唐可都要乱了啊！到时候这……这可怎么办啊？ 不行，得劝劝啊！ 顿时，李世民的一众亲信目光齐齐投向了房玄龄为首的几个谋士。 他们的眼睛像是被风吹进了沙子一样，疯狂眨眼，一刻不停。 老李嫡系人马的意思很明显：快劝劝陛下啊，虽然世家是大唐的毒瘤，但我们得徐徐图之，一步一个脚印啊！ 这也太急了点吧？一大步跨出去都把扯着但了。 然而房玄龄几人却像是失明了一般，什么都看不见。 房玄龄清楚秦渊的谋划，一切尽在掌握之中，自然是神色淡然，无动于衷，甚至于嘴角还有些笑意。 而杜如晦和长孙无忌则是不敢劝呐。 别人不知道秦渊秦县男是啥人，跟陛下什么关系，可他俩门清啊。 秦渊绝对是陛下心中的逆鳞，敢动秦渊，就是找死。 李世民没当场带兵围了崔府，已经是给人面子了。 现在这般强势，他俩可不敢去触霉头。 只好装作什么也看不见，安静的蹲着就完了。 众人顿时懵了，他们大多都是武人，没啥脑子，今儿个三个智囊全都缄口不语，实在是超过他们的理解范围了，这都啥时候了，还装死呢！ 更绝的是，连魏征这个怼天怼地怼神灵的大喷子都闭嘴了，这特么什么鬼啊？ 这些个大唐文臣楷模集体撞邪了不成？ 完了，完了！ 这次完了，众人皆是闭上眼睛，满脸绝望！ 而在这时，负手而立，威风凛凛站在百官正前方的李世民，慢悠悠转过身来，袖袍一甩，身子站得笔直，神色肃然，目光直直投向长孙无忌，缓缓开口： “长孙无忌，依大唐律例擅离职守该当何罪！” 长孙无忌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上，声音有些战栗：“斩……斩立决……” 陛下已经下定决心，要跟世家撕破脸，无可挽回了。 程咬金等人睁开眼睛，盯着面无表情的李世民，愈发的绝望。 这事没有回转余地了，回家去穿上战甲操练武艺，再打下偌大的大唐吧！ 李世民缓缓开口，语气平缓地说道：“前几日突厥大军压境，长安城危在旦夕。” “朕——大唐天子还在这，长安城里数十万百姓还在这，你们这些大唐百姓的父母官在哪里？” 李世民的语气越发的严厉，他的怒意也越发凝重，压得在众人的心头。 静，静得可怕。 偌大的皇城，数十万人聚集在这里，却静得可怕，只剩下被风卷起得落叶，沙沙作响。 不，不会的！ 卢硅拼命安慰着自己。 只要李二今天胆敢在长安大开杀戒。 届时这个天下必然会义军四起，反抗李二这个暴君！ 李世民绝对不敢，绝对！ 一众世家子拼命给自己打气，他们在长安没错，但是在大唐各境都有他们的族人，他们五姓七望掌控了大唐九成的百姓，占领了大唐八成的土地。 那些族人正是他们嚣张的资本，是他们飞扬跋扈的底气。 然而李世民突然话锋一转，清叱道：“程咬金，朕不是让你去缉拿崔宾之归案，你这厮还愣在这里作甚？” 程咬金如蒙大赦，也不请罪二话不说，两脚抹油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奶奶的，刚刚陛下的气势也太特娘可怕了吧？饶是程咬金这样的混不吝，都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后背的衣裳都湿透了…… 而留在皇城边上的世家子的心却咯噔一声，跌入深不见底的深渊之中。 完了，都特么完了。 这是那是吃瓜看戏，把李二架在火上烤啊，这分明是自己上门送死啊…… 秀才遇上兵，有礼也说不清。 李二这厮分明是拉着他们陪葬啊，靠！ 众人已然胆寒，吓得都快尿出来了，哪里敢打断李世民的话？ 只能安安静静聆听圣训。 “尉迟恭何在？” 尉迟恭精神抖擞，踏了出来：“末将在！” 尉迟恭不懂什么是非对错，他只知道陛下的旨意，他尉迟恭坚决服从！ 李世民指着卢硅等世家子轻飘飘说道：“将这些人请进宫里，朕要亲自问话！” 请？！ 这些世家子都是聪明人，哪不知道这话的意思，分明是想要将他们带到宫内处死啊！ 李二，你特娘真狠。 “末将领旨！”尉迟恭二话没说，当着几十万人的面，就指挥羽林卫开始“请人”进宫。 尉迟恭一开始行动，这些或老或少，风度翩翩仪表堂堂的世家子竟有一大片瘫软在了地上，更有甚者身上还散发着尿骚味…… “杜如晦何在？” 杜如晦连忙小跑上前躬身，屏息凝神：“微臣在！” “朕命你为主审，彻查崔宾之刺杀一案！” “臣……领旨！” 旋即李世民转过头来，看着大唐百姓，虎吼道：“明日午时，就在此地，朕要公审崔宾之！” “凡提供崔宾之罪证的人，全都重赏！” 皇城边瞬间炸开了！ 一个个人影不约而同的跪倒下来，一边抹着眼泪，一边高呼陛下圣明。 欢呼声，啜泣声，称赞声，连成一片，响彻整个长安城。 所有百姓心满意足地离开了，脸上还挂着笑容。 陛下是站在他们百姓这边的，陛下是他们百姓最坚实的后盾，他们可以安安心心在大唐生活，安居乐业。 没有人再能剥削他们，因为他们有一位爱民如子的好皇帝。 这时候没人再在乎李世民的帝位是如何来的。 对那些小道传言纷纷嗤之以鼻，这样的好皇帝不当皇帝，那这天子之位让谁来？ 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无比真诚，安心的笑意。 …… 清河崔府。 崔州知道百姓的游行队伍掉头去了皇城的消息，但他并没有什么好心情去看李二的热闹。 反而有种预感，不详的预感。 崔州一到家，见到崔宾之嬉皮笑脸的，当即狠狠踹了他一脚，怒道：“你这个狗东西！你这张破嘴要是不会说话就给老子封上！” “你特娘哪来得胆子承认啊？这不是授人以柄，落人口实？真特娘的废物！” 崔宾之本来还想跟老爹得瑟呢，哪知道一回来就挨了一脚和一通骂委屈地哭道：“爹……爹！孩儿就……就是……一时……嘴快……没有证据，李二他……” “嘴快你大爷嘴快！”不等崔宾之说完，崔州又狠狠踹了他一脚。 “我崔家要是断在你手上，老夫看你有没有脸去泉下见我崔家的列祖列宗！” “爹，有这么严重吗？”崔宾之不服气了。 “你特娘还以为这是自罚三杯就能收场的小事吗？老夫告诉你，这事情绝对是李二小儿跟那秦渊小儿串通一气，故意给我崔家挖得坑！” “李二小儿早就想对我们五姓七望下手了！” “爹，这怎么可能呢？”崔宾之嘴硬道：“整个大唐九成的官员，八成的土地都在我们手上，这李二疯了不成？” 崔州也不答话，又踹了崔宾之一脚。 特么的，越看着崔宾之这个熊孩子就越是来气，怎么会有这样坑爹的娃儿？ 真当他是李刚啊！ 这么蠢的人，还偏偏是自己儿子！ 气煞我也！ 正此时，下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老……老爷！不好了！” “程……程咬金,带人杀进我们府里了，指名要抓大少爷！” 卧艹！ 崔宾之直接吓尿了，整个人无力地瘫软在地上，死命得往前爬，双手死死抱住崔州的腿，哆嗦道：“爹……爹……爹，你……你要救……救我啊……” 第119章 李二，你真特么绝了 看着崔宾之像条丧家之犬一样瘫在自己腿边，崔州更是绝望了。 他特么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废物东西？ 他就剩这么一个儿子了，他能不救吗？ 要是不救他，他们这一脉就真的绝后了！ 崔州绝望地软在椅子上，世界上最大的痛苦，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他一个月前刚送走一个儿子，现如今又一个儿子危在旦夕。 这一切都怪秦渊，若不是秦渊从中作梗，他崔家怎么会面临如此难堪的局面？ 秦渊，老夫要你不得好死！ 很快，程咬金就杀了进来，崔府的家丁奴役一败涂地，根本拦不住凶神恶煞的程咬金。 崔州正襟危坐，端坐在大厅的主座上，咆哮道：“程咬金，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强闯我清河崔府，杀我家丁。” “程咬金你身为卢国公，眼中可还有大唐的律例！” “我清河崔氏四世三公，岂能被你如此羞辱！” 程咬金挠了挠脑袋，憨笑道：“崔老哥，俺老程也不想这样啊！” “俺老程奉命，缉拿崔宾之归案。可你们崔府的下人，硬是不让俺进去。” “俺这也是没办法，只好杀进来。” 崔宾之瘫在地上大吼道：“程咬金，要拿人也是大理寺的事情，与你何干？你休想蒙我！” 程咬金摊摊手，微笑道：“这俺老程就不知道了，俺奉陛下的口谕，让俺来拿人。” 到底是他的儿子啊，崔州寒声道：“程咬金，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程咬金招了招手，示意左右上前拿人。 崔州威胁道：“你当真要做得这么绝吗！” 程咬金嬉皮笑脸道：“崔老哥，这事可怨不得俺啊，都是陛下的意思，咱也没法违抗不是？” 崔宾之不断得向后退着，嘴里嚷嚷着： “不，不，你骗人！你们不能抓我！” “程咬金，我乃清河崔氏的嫡子你们不能抓我！” “我乃五姓七望的继承人，你们没资格抓我！” “我……” 可惜无论他如何叫嚷，几名五大三粗的汉子一拥而上，就将他按得死死的，像死狗一样给他拖走。 程咬金走了几步，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退了回来，对着崔州笑道：“崔老哥抱歉了，多担待，俺也是奉命行事，你放心俺会好好照料贤侄的。” 说完咧嘴嘿嘿一笑，看也不看崔州咬牙切齿的样子，转头便走。 崔州绝望地看着屋檐，心中无比悲凉。 这儿子也完了。 他们这一脉终究是断在了他的手上，他有何面目去九泉之下见列祖列宗啊？ 崔州的面目愈发地狰狞，清河郡那些贪生怕死的家伙，怕是会把他们从族谱里抹了，断尾求生吧？ 呵呵，大半生的心血，就这样功亏一篑了？ 不，不行！ 崔州恶向胆边生。 他要秦渊给他的儿子们陪葬，为他们这么一支崔家人陪葬！ 崔州从袖子里拿出家主的证明，丢给管家说道：“去将崔家所有的死士都召集起来！” 管家跪在地上劝说道：“老爷三思啊！李唐还没有给少爷定罪的机会，一旦做了，那跟造反没什么区别。” “到时候老爷您百口莫辩，跳进黄河也说不清楚了啊！” 崔州瞧也不瞧跪在地上的管家一眼，冷冷地说道：“老丁，你还以为李二会放过我们吗？他的目标是我们所有人的项上人头。” “去吧，去召集吧。我崔家养他们几代人，也到了他们尽忠的时候了。” “老爷三思啊！”丁管家再次劝说道。 可当丁管家抬起头，对上崔州那冷厉的目光，骤然间整个人像触电一样一哆嗦，再不敢耽搁，连忙去办。 家主都决定要同归于尽，鱼死网破了，他们这些小人自小受崔家的恩惠，又如何能违背呢？ 然而，崔州没想到的是，丁管家走后不到半个时辰，崔府的大门直接被人暴力砸开了。 李君献带着上千的羽林卫破门而入，将崔府里的所有人全都抓住拿下去。 崔州一见到李君献冷笑道：“没想到李二这厮竟如此狠毒，是老夫输了！” 李君献也不做作，开门见山道：“崔州，你们崔府的死士已经被我一网打尽了，你跟我走一趟吧。” “呵呵。”崔州凛然道：“李二也太小瞧老夫了，士可杀不可辱……” 话音未落，崔州的嘴角有一抹乌黑的血液流出，整个人直直倒在了地上。 李君献哪里想到崔州的嘴里居然有毒囊，等他发现时，已经晚了，崔州已经气若游丝，肯定是救不活了。 李君献啐了一口：“窝囊！” 原来早上秦渊遇刺的事情发生后，李世民雷霆大怒，当即命令李君献带人死死盯住五姓七望等人的宅邸。 李君献清楚，秦渊是李世民的逆鳞，那是万万不能碰的，当即用上了一百二十个心眼！ 再加上李世民龙颜震怒：“就算是飞出去一只苍蝇，朕也要知道这苍蝇飞哪里去！” 陛下都命令到这份上了，李君献哪里还敢怠慢？ 二话没说，派了数十队人马轮流盯梢。 总算，黄天不负有心人，清河崔氏的丁管家鬼鬼祟祟地溜到了城外的一处宅邸里。 而后不久，陆陆续续有一大批勇猛精悍的人进入这个宅邸。 这还了得？ 李君献当即立断调集一队三千人的精锐羽林卫，直接包围宅子万箭齐发强攻，将这伙人团灭了。 这宅子里搜出了铠甲兵器三百具，床弩十架。 李君献当场傻眼了，我勒个去，清河崔氏这是要造反吗？ 这么大阵仗！ 够他们死八万遍了！ 要不是他李君献果决，直接把这些一窝抄了，但凡让他们出去造点什么孽，李君献十个脑袋也不够陛下砍得啊！ 太险了，太险了…… 二话不说，李君献连忙带人去把清河崔府抄家了。 我滴个乖乖，这是抓到大鱼了，立大功！ 李君献心里乐开了花。 …… 太极殿前。 之前被尉迟恭以蛮力带进皇宫的百官正三五成群，东一堆，西一堆，杂乱地分布着。 其中有的人跪在地上，有的人软在腿上，更有甚者一屁股坐在地上，披头散发的。 如此乱糟糟的景象，若非他们人人都穿着官服，恐怕跟逃难的难民也没什么两样。 李世民穿着一袭宽大华贵的袍服，屈膝跪坐在百官面前的阶梯之上，身前放一张黑漆小几，茶几上放着一盏雾气袅袅的清茶。 他戴着一顶玉冠，漆黑的胡须梳得整整齐齐，须下还缀着一粒珍珠。左手扶着腰间的玉带，右手放在茶几上，指上戴着一枚翠绿的戒指。 李世民悠哉游哉，双目湛然有神，帝王的气度摄人心魄。 李世民端着茶壶，目光汇聚在茶杯上，一边往里添茶，一边自顾自轻声说着：“怎么样？诸位想清楚了没？” 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像是说给面前的人听得，可是远在几十级台阶之下的百官却听得一清二楚。 赤裸裸的威胁啊！ 众人皆是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呼吸变得粗重起来，大口大口喘息着。 冷汗止不住得从额头冒出，如芒在背，背后的官服已经被打湿了，秋风拂过，令人生寒。 此刻他们真的是两股颤颤，身体颤抖不已，他们这……这是自己撞上了李二的枪口上了啊！ 今天这一出哪是李二作茧自缚，自食恶果，分明是他们这些人提着灯笼上厕所——找死啊！ 李世民表面上在斟茶，其实余光一直在偷偷瞄着他们，看着这些平日里飞扬跋扈的世家子，现在战栗恐惧，他的心里真的是说不出的畅快。 爽！太爽了！ 这些年的委屈，一下子就释放出来了。 李世民冷笑不已，现在知道怕了？ 晚了！ “卢爱卿，说说吧，谁给你的胆子擅离职守的。” 李世民漠然的声音在卢硅的耳边骤然炸响，卢硅猛地一个激灵，豆大的汗珠从额头向下话落，脸上神色不停变幻，风云莫测。 他摸不清楚陛下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准备治他的罪了？还是给他个台阶下？ 他哪知道李世民这么浑啊！拼着大唐帝国分崩离析，也要将他们这些治罪。 这特么也太不可理喻了吧？ 就算日后全国各地的族人纷纷造反起义为他报仇，可是他的小命已经丢了啊，这特娘也太亏了吧？ 他还没活够，不想死！ “哦？”李世民声音悠长，带着让人猜不透的意味，面色惊讶：“卢爱卿，你怎么不说话了？朕记得平日里，你最是喜欢替朕分忧的呀？” 这分忧两字，李世民咬得很重，显然意有所指。 不用说卢硅都知道，这是在翻旧账了。 平日里卢硅仗着身后的庞大家族，可没少跟李二抬杠，阻碍李二执政。 其他人心中也跟明镜似的，李二这厮竟然真的不忍了，要秋后问罪了，要拉他们垫背了。 这上哪里说理去？ 残暴不仁如杨广，都干不出来这等子事情啊！ 李世民，你真特么绝了。 第120章 这波血赚赢麻了！ 卢硅暗暗咬了咬牙，心中一横，认怂道：“陛下，臣知罪……” 认怂，认怂吧，说不定李二还能放自己一码。 至于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首先认怂会不会丢面子。 面子是什么东西，面子能当饭吃吗？ 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越王勾践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哦？” 李世民悠悠回道，他微笑着，让人捉摸不透：“卢爱卿何罪之有啊？卢爱卿乃是大唐栋梁，言重了，言重了。” 这番话，如同和风细雨，不痛不痒，甚至让人感受到李二的毫不在乎。 但在此时卢硅的耳中却杀意凛然，寒气瞬间侵占心头，再也挥之不去。 “陛下！臣国难当头，擅离职守死罪啊！” 卢硅从牙缝里挤出这一大段话，以头抢地，险些哭了出来。 “卢爱卿何须如此。”李世民浑不在意：“卢爱卿素来忠君体国，为了国事殚精竭虑，朕是知道的……” 李世民优哉游哉道：“卢爱卿做出不顾社稷，擅离职守这档事情，朕是不愿意相信的。” “卢爱卿，你可是有什么苦衷啊？但说无妨，朕替你做主。” 李世民的话情真意切，语重心长，饱满含关切，仿若他们二人是熟知多年的老友，有着不可磨灭的深情厚谊。 嗯？ 卢硅惊愕不已，好像情况有变，他的命保住了？ 他怎么不记得跟李世民这么熟？ 他的脑里全是自己死皮赖脸，气得李二面色铁青，自己在心底里偷着笑的场面。 这什么情况到底？ 卢硅仔细品味着李世民的深切的话语，却像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太明白老李的意思。 卢硅吞吞吐吐道：“陛……陛下……臣……臣……” 他的话还没说完，李君献龙行虎步奔了过来：“启禀陛下，崔州意图谋反，证据确凿，崔府上下一千五百余口已经全部拿下，恳请陛下发落！” 哈哈！ 李世民大喜过望，敲山震虎，杀鸡儆猴，鸡自己送上门来了。 “带上来。” “遵旨。” 李君献指挥着手下，将崔州服毒自尽的尸首，还有那三百死士血淋淋的人头都带了上来，丢在了地上。 李君献跪在地上，请罚道：“启奏陛下，微臣不查，让逆臣崔州服毒自尽，恳求陛下责罚。” 李世民笑道：“李爱卿洞察先机，及时解决了谋反之事大功一件，何须责罚，退下吧。” “遵旨！”李君献缓缓后退。 将崔州的尸首和死士的人头堆在角落筑成了景观，触目惊心。 五姓七望虽然是七家，但是相互间有多少实力大多心中有数。 崔家这三百死士，他们也是认识小半，这些人平日里零零散散分散在长安各处，想要揪出来也不容易。 如今一个不少全都躺在这，很显然是崔州心又二心，这才让李二钻了空子。 谋反这事十拿九稳。 没想到崔州这厮真敢啊。 先是不跟他们打招呼言语一声就当众刺杀秦渊，陷他们于不利的境地。 现在更是掏出全部家当准备谋反，真特么疯了！ 今天他们遇上的难题，他们所受的屈辱，都是崔州这个狗东西瞎胡闹折腾出来！ 狗东西！ 不把他大卸八块，简直没法发泄他们心中的怒火。 等等，卢硅好像反应了过来。 横竖崔州已经死了，清河崔氏在长安这一脉也完了，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活命的机会来了！ 卢硅压住心中的窃喜，深深呼了两口气，将剧烈跳动的心平复下来，紧接着跪在地上连磕了三个响头。 砰砰砰！ 卢硅的额头血淋淋的，他狼狈地抬起头激动地开口道：“陛下圣明！” “微臣确实是受奸人蛊惑，被迫离京，以至擅离职守，还请陛下见谅！” “哦！” 李世民惊讶一声，满脸诧异：“居然有奸人在朝堂之上祸乱朝纲，是可忍，孰不可忍！” “天子脚下，还敢如此放肆，卢爱卿快快指出，他日肃清朝纲，朕重重有赏！” 此话一出，跪着的百官皆是一颤，心中胆寒，脸色变得刷白，一点血色也没了。 卢硅这厮是要用他们的项上人头苟且偷生了！ 他们感觉自己的头上悬着一把利刃，随时就会落下。 卢硅的脸色奇差无比，面无血色，身子颤抖，胸膛剧烈起伏，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怒火在心中盘旋累积，无法喷吐而出，只能硬生生压着一样。 演技好极了。 他深深呼了好几口气，方才平息，怒喝出声：“启奏陛下，都是崔州逼着微臣走得！” 声音落下，全场死寂无声，气氛瞬间变得压抑至极。 卢硅潸然泪下，哭诉道：“崔州这个老匹夫，威胁臣下，若是不跟他一起走，便让范阳卢氏将微臣除名，微臣哪敢不走啊？” 话落，竟是泪流满面，多日的冤屈终于得到昭雪，喜极而泣。 但是坐在台阶之上的李世民缺失满脸笑意，神色淡然，仿佛这一切都和他无关一般，默默看着卢硅表演。 精彩，太精彩了，卢硅这演技必须点个赞！ 李世民心满意足佯装道：“如此说来，这一切都怨不得卢爱卿了，都是崔州这条老狗的错咯？” 好戏开锣咯，狗咬狗即将上演！ “陛下圣明！”卢硅热泪盈眶，心里不住得欢呼着，成了，成了！ 多谢崔兄，大恩不言谢，崔兄你若还有遗孤，老夫必替你赡养！ 君臣二人一唱一和，倒是给其他人看懵了。 这李世民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卢硅这厮不是自己人吗？怎么跟李二配合得如此默契。 莫非卢硅是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卧底？ 卢硅这厮卖友求荣，不得好死！ 嗯？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我不用死了吗？！ …… 一些脑子活的人，精神一振，绝处逢生啊！ 学着卢硅的样子，连磕了几个响头，磕得头破血流，高喊道： “陛下，微臣冤枉啊！” “陛下，微臣冤枉啊！” “陛下，微臣冤枉啊！” 声音接二连三地响起，络绎不绝，越来越多的人反应了过来，死无对证，大好机会啊！ 见此，李世民满意的点了点头，大功告成啦！ 人，朕要杀。 世家，朕要削。 大唐，朕还要它安定！ 李世民佯若大为震撼，颤声道：“诸……诸位爱卿都……都是冤枉的？” 旋即勃然大怒咆哮道：“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胁迫如此之多的朝廷命官！” 一人指着崔州的尸体哭诉道：“是他崔州。” “对，就是他。” “没错是他。” “……” 所有人不约而同全都将矛头指向了崔州，众口一词。 也不怕崔州被这些小人气得活过来，破口大骂。 李世民点点头自顾自说道：“崔州胆敢聚众谋逆，私铸铠甲兵刃床弩，属实胆大包天！” “如此说来，倒是朕错怪了诸位爱卿了。” 李世民掩面，无言以对。 “陛下圣明！” 众人挺直了身子，跪在地上齐刷刷喊道。 声音震耳欲聋，响彻整座太极宫。 李世民声音悠长，带着让人猜不透的意味，面色惊讶：“诸位爱卿快快请起，切莫伤了身体！” 这番话，极尽关切，深情厚意昭然于心。 “臣等，遵旨！” 众人齐刷刷从地上爬起，然而他们刚刚站定，李世民的声音再次响起。 “但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诸位爱卿虽然受到了崔州贼子的胁迫，但是终归还是擅离职守，罔顾大唐的江山社稷黎民百姓。”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还是应该小惩大诫，以昭天下百姓！” 李世民这一番话义正言辞，有理有据，百官拜服！ 众人屏气凝神，等候着李二的惩罚，死罪免了，撑死也就降个官，罚几年俸禄，这算得了啥？ 李世民长叹一声哽咽道：“这次突厥人大举入侵大唐，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朕于心不忍呐。” 说着说着，李世民的眼眶竟是有些红了，还流下了几滴泪水。 卢硅也跟着叹息道：“是啊，天下最受累的，就是百姓！” “是啊！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百官纷纷附和道。 这天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属实给他们看傻了，只能配合天子悲天悯人。 李世民叹息道：“朕欲从皇宫的内库里取出十万贯赈济灾民，诸位……” 李世民的话没说完，卢硅抢白道：“微臣也愿拿出十万贯赈济灾民！” “微臣也愿散尽祖宗家产十万贯赈济灾民！” “……” 得，这下子所有人都看明白了。 李世民这厮分明就没想杀他们，只是看上了他们兜里的钱而已。 先前折价抵押长安的产业，就已经让他们血亏了。 这下子又得花钱买命！ 得，数代的家业毁于一旦。 可他们能怎么办呢！命和钱还用选吗？ 钱没了，只要他们加把劲好好剥削百姓，还能再挣回来。 可是命没了，那真就嗝屁了！ 所有的一切都会便宜了不知道从那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族人！ 交十万贯的保护费，买自己一条命，买一家子的命，亏吗？ 不亏，赢麻了好吧！ 只要他们手中掌握着书本和知识，只要他们还在大唐各地为官，他们始终是世家，是不败的世家！ 今天的事情，李世民太满意了。 这保护费的事情，完全是他从秦渊的身上找到的灵感，自由发挥，这一波血赚啊！ 秦渊的场子找回来了！ 天子的颜面维护了！ 大唐空得可以遛马的国库有钱了！ 五姓七望为首的世家大族又被狠狠削了一刀！ 他，李世民，赢麻了！ 可得好好封赏封赏秦渊，多亏了他啊，也不知道秦渊到时候会怎么夸朕？ 这操作天秀！ 李世民十分得意。 第121章 香水 太极殿的闹剧最终还是以皆大欢喜收场了。 被李世民狮子大开口敲诈了大笔钱财，虽然让这些五姓七望的子弟有些肉疼，但对他们来说毕竟保住了自己的一条命。 钱财什么都是身外之物，只要命还在，早晚都能拿回来！ 而对李世民既赚了面子，又赢了大量的财政可以投入大唐帝国未来的建设之中。 经过这一事件，五姓七望为首的世家大族肯定会稍加收敛一些，不会再这样肆无忌惮，这对他来说，对整个大唐来说也是莫大的好处。 正当李世民清点盘算着这次战果得时候，香水的狂潮也悄然在整个皇宫发酵。 作为钢铁直男的李世民万万没想到，这么个败家玩意居然在他的后宫，整个长安，甚至整个大唐掀起了轩然大波。 明明他已经严禁了长孙皇后的推广行为，打定主意要白嫖秦渊了…… 李丽焕刚回宫，迎面便遇上了珠光宝气的高阳公主。 经过天子赐婚，又收回成命的一系列事情，原本在宫中已经是个小透明毫无地位的李丽焕，忽然间门庭若市起来。 但凡皇子公主遇上了她，都会热情地迎了上来，嘘寒问暖，看起来关系好极了。 即便李丽焕还是那张冷冰冰的死人脸，仍然无法打消那些热情地要把她屋子门槛踏破的兄弟姐妹们…… “呀，皇姐！”古灵精怪的高阳公主一见到李丽焕，隔着大老远就兴奋地喊道，冲她挥挥手。 随后快步奔了过来。 李丽焕循声看去，报以不失礼貌的微笑。 高阳一蹦一跳地来到李丽焕的身边，一点公主的样子也没有，挽着李丽焕的胳膊关切地问道：“皇姐，你今天好开心哦！” 李丽焕平日里都是一副冷冰冰，好像谁都欠了她几百万的样子，今天竟然一点都不暖，还让人觉得如沐春风，简直奇怪极了！ 李丽焕想起了秦渊，唇角不由得笑意绽开，犹如一朵带着宝石光泽的奇花。 可惜，此时高阳的注意力完全被李丽焕身上的香气吸引，错过了这缕迷人的笑。 高阳惊呼道：“哇！皇姐，你身上好香！” “你身上是抹了什么什么啊？是不是什么新的胭脂水粉呀！皇姐。” 高阳的眸中闪着光，一脸的惊奇。 李丽焕先前还在纠结该怎么推广秦渊发明的香水，这下子机会来了，爱美高调的高阳，肯定会让香水的名声响遍长安。 李丽焕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这一下，可让高阳急了，高阳摇着李丽焕的胳膊撒娇道：“皇姐，好皇姐，你就告诉我嘛，好不好！” 高阳的眼睛一眨一眨的，满是期待。 李丽焕自然也将这些尽收眼底，连忙活络气氛，探手入怀，从中取出一个温热的玉瓶，轻笑着递给高阳。 高阳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欣喜，连忙伸手接过，小心翼翼打开瓶塞，顿时，一股清香就瓶口窜了出来。 “哇，好香啊！” 高阳一脸惊奇，连连赞叹。 “嘻嘻！”高阳看着李丽焕撒娇道：“好姐姐，快告诉妹妹，这个东西在哪里买？” 李丽焕说道：“这叫香水，后天就要在长安西市开业正式售卖啦！” “哇！”高阳的眼中放出光芒，这样的好东西她必须要买买买！ “你就不问问这香水多少钱一瓶吗？”李丽焕疑问道。 “多少钱？” “五十贯。”李丽焕报了个高价。 “便宜，太便宜了。”高阳摆摆手，很不屑。 这样的好东西居然才卖五十贯？这对富婆高阳公主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 “你要不要试试看？”李丽焕说道。 “那妹妹就不客气了，谢谢皇姐！”高阳显然已经等了很久了。 高阳拿过瓷瓶，食指堵住瓶口，微微倾倒而后快速回正，而后，用浸湿的食指在手腕，脖颈，腋窝点了点，而后盖住瓷瓶。 顿时，一股清香就从高阳身上发散开来。 果然女人在某些方面的天赋是绝无仅有的，一会儿工夫，高阳就无师自通了香水的用法。 高阳嗅着自己身上时刻发散着的百合的清香，脸上顿时露出笑意，恋恋不舍的将香水还给了李丽焕，而后一蹦一跳地跑了。 她要赶紧去找别的公主们好好炫耀炫耀，再她们面前好好得瑟得瑟。 看着高阳远处的身影，李丽焕欣慰的笑了，秦渊交给她的任务完成了。 就这样后天长安的西市将发售香水的消息不胫而走，不到一个时辰就在皇宫里传开了。 就连之前被没能从守口如瓶的李世民口中撬到消息的妃嫔们也都知道了。 毕竟爱美是人之天性。 等消息传到长孙皇后耳中的时候，长孙皇后也是满脸惊奇。 明明自己迫于李二的淫威，没给秦渊宣传这香水的事情，但是怎么就传遍了整个皇宫了呢？ 小郎君的手段不得了呀！ …… 翌日。 大唐的皇城之前，这里已经搭建起了一座巨大的处刑台。 午时还没到，整个长安的百姓都已经来到这里，静静地等候着，公审崔宾之仪式的开始。 不一会，一队羽林卫押着崔宾之登上了处刑台。 崔宾之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身亡的消息，一直还在心底里幻想着，父亲会来救他，会来救他这个唯一的血脉。 一步又一步，他离处刑台越来越近，希望一点又一点破灭。 绝望，死亡的阴影萦绕在了他的心头。 他不信，他崔宾之乃是清河崔氏的嫡子，就这样死了，就这样因为一个庶民死了！ 等他被绑上了刑台，周围的百姓瞬间喧闹起来。 “是他，就是他！就是他刺杀秦县男。” “砸死他！” “砸，砸死这个垃圾！” “……” 烂菜，臭鸡蛋，不要钱地往他身上招呼。 没多久，他的身上已经肮脏不堪，一股恶臭熏得身旁的羽林卫都忍不住退后了几步。 崔宾之来回搜索了好几遍，眼里的光逐渐暗了下去。 别说清河崔氏的人，连其他六家的人影都没看见，只有在不停地谩骂指指点点的一群庶民。 他完了。 不一会，杜如晦穿着官服，缓缓登上处刑台，开始诵读崔宾之的罪状。 “经大唐官民一心，本官连夜查证，犯人崔宾之于今晨刺杀大唐栋梁秦渊秦县男，此其罪一。” “犯人崔宾之，贪墨杜氏田地三百亩，此其罪二。” “崔宾之月前强抢民女，打死田老汉一家，此其罪三。” “……” “凡此种种，崔宾之所作所为，人神共愤，不杀无以正国威。” “本官宣判，斩立决！” 杜如晦废了小半时辰才将崔宾之犯得罪行一一念完，嗓子都要冒烟了，总算能松口气了。 百姓听完宣判，纷纷跪倒在地高喊： “陛下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目睽睽之下，崔宾之被除死了，大快人心。 第122章 大唐冠军侯 崔宾之的事情落下帷幕，李世民又头疼了。 李世民喊来正在办公地房玄龄，一边按着太阳穴，一边问道：“玄龄，你说说，朕该这那小子封个什么官。” 房玄龄自然知道皇帝的心思。 正常来说，献上土豆也好，献上曲辕犁，献上精盐配方，大破突厥，还有改良大唐冶铁技术，献上分化五姓七望的计策等等。 这些功劳每一件都足以封他个国公，让他的后世子孙，永享大唐的国祚了。 不过很显然李世民并不想封公，不然也不用头疼地找他商量了。 可这泼天的封赏一旦赐下，秦渊日后再添功劳，该如何？ 为人君者，就怕封无可封啊！ 然而，房玄龄沉吟了片刻，义无反顾地开口道：“陛下，臣以为当封小郎君为国公了！” 李世民叹了口气，开口说道说道：“玄龄，朕也不瞒你了，朕知道那小子的功劳足以封十次八次国公了。” 李世民皱着眉头，苦着脸又说道：“可是那小子你也知道，朕要是封他做国公，他的尾巴不得翘天上去了？朕不甘心呐。” 听着李世民的抱怨，房玄龄也是想起了那个刀子嘴豆腐心的秦渊，会心一笑。 能让当今天子连连吃瘪，还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的。 普天之下，整个大唐，只此一位，别无分号。 看见房玄龄在下面偷笑，老李火气一下子起来了，治不了秦渊，朕还拿捏不了你房玄龄了不成？ 李世民冷哼一声，淡淡道：“玄龄，近一步削弱五姓七望在朝堂话语权的对策，可有腹稿了吗？” 一听陛下扯起别的茬，房玄龄明白天子这是生气了啊，只得让天子骂骂出出气：“陛下，微臣无能，还没什么策略……” 李世民就着台阶赶紧下来了，责备道：“玄龄呐，你身为大唐宰相，千万不能懈怠国事啊！” “微臣谨遵圣上教诲……” 宾主尽欢。 到底该给这臭小子封个什么官好？ 实在是愁死李世民了。 就算给他封了国公，这小子肯定也不乐意入朝为官。 “唉。” 李世民又叹一口气，这小子真为难人。 房玄龄兀的开口道：“陛下，不如封小郎君为冠军侯，再将整个万年县给他做封地如何？” 李世民龙颜大悦，当即拟旨：“妙啊！就封那小子做冠军侯。” 冠军侯不是爵位，属于荣誉称号，从古至今唯有大破匈奴的霍去病得到了这个称号，其他人都不够格。 现在封秦渊为大唐冠军侯，作为大唐唯一，绝无仅有含金量远比国公等爵位要来得高。 即便是大唐的百姓也不会有什么微词，反倒会因秦渊受封冠军侯而感到荣幸。 而万年县乃天子脚下，从来没有作为别人的封地过，此次将整个县都作为封地，封给了秦渊，更是前所未有的偌大奖赏。 房玄龄这个主意太好了，给了那小子巨大的荣誉，这下总不能说朕小气了吧？ “时候不早了，房爱卿赶紧去忙了，如今大唐百废待兴，还有太多繁杂的事物了。” 你也知道事情多？ 房玄龄当然知道李世民这厮，又想溜出宫去找秦渊了。 自从认识了秦渊，您这可太不敬业了，整个就一甩手掌柜，三天两天往秦家庄跑！ 可人家是天子，房玄龄只能面无表情说道：“微臣告退。” 李世民支走了房玄龄，换上常服，揣上圣旨，就直奔秦家庄。 日上三竿，暑气热的逼人，李世民赶路赶的是汗流浃背。 可一进门，就听见秦渊鄙夷的说道：“呦，老头子，你这一天天的来得也太勤快了点吧？” 李世民脸色一黑：“莫闹，这是我家，你是我儿子，我不回家做什么。” “嘁。”秦渊很是不屑：“那怎么没见孙姨娘搬回来啊？” “我看你这分明是又想从我这套东西去请功，升官发财了。” 李世民血压一下就上来了，额头上血管涌动，浮现出一个川字。 呔啊！ 臭小子，朕是来给你封官的！ 封官的！ 冠军侯知道不？ 那可是跟大汉战神霍去病并肩的至高无上的荣耀！ 李世民把袖子里的圣旨往深处塞了塞。 就从你小子这态度。 你就安安心心当个小小的万年县男吧。 李世民强行压制住坦白身份的冲动，不停地告诫着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 他还要看在婚礼上秦渊被自己吓得魂不附体的场面呢！ 忍住，必须忍住！ 发现李世民陷入了沉默，秦渊还道是又让自己说中了，没好气道：“说吧，咱们这位大唐天子，又遇上什么麻烦了？” 气归气，为了哄好秦渊，他只能乐呵呵的说：“没有，没什么麻烦，为父想你了，还不能来看看你啊？” “是么？”秦渊故意拉长了声音疑问道。 “那当然了。”李世民赔笑道。 呵呵。 秦渊冷笑一声：“我看啊，你是升官了吧？是来找我得瑟的吧？说吧，秦老爷现在官居几品啦？” 他娘的！ 这小子怎么就这么能气人。 老李有苦说不出啊。 气煞我也！ 以后打死朕也不来秦家庄秦府了，来见你一小子一趟，朕得折寿三年！ 李世民尴尬一笑：“莫闹，你这小子怎么就不听话呢，都说了，没事情啦，就是来看看你。” 秦渊没接话茬话锋一转：“香水的事情办怎么样啦？” 靠！ 李世民的心里咯噔一声，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事情没办呐。 秦渊没听见李世民的回答，摇摇头：“就知道你不靠谱，还好我找了别的人帮忙。” 李世民尴尬的笑道：“为父这就和你孙姨娘去帮你走走门路！” “诶，免了。”秦渊果断拒绝：“明天就在长安西市开业了，等你现在去忙活，黄花菜都凉了。” “啊？”李世民有些错愕：“这么快吗？” 秦渊白了他一眼，不再搭理他。 现在有了关系，这挣钱的买卖能不抓紧吗？ 自古以来从女人的钱包里抢钱就再容易不过了。 …… 在秦府被秦渊这一通冷嘲热讽，李世民不仅没能宣读自己给秦渊的封赏，还忘了要跟秦渊好好炫耀下自己偷师秦渊敲诈五姓七望一举多得的事迹。 虽然秦渊不知道老李封他冠军侯的事情。 但秦渊加封冠军侯，封地万年县的消息早就在长安城不胫而走了。 听到消息的百姓无不奔走相告，跟别的同胞分享这空前盛大的喜讯！ 大唐有冠军侯了！ 第123章 朕的花！ 很快，李丽焕和李银环就将长安西市的铺子重新装修完毕。 李银环亲自取了梯子，将原来的牌匾撤了，换上了新的烫金牌匾。 大唐皇家香水铺。 香水一车接着一车从秦家庄源源不断拉了过来，囤放在仓库里。 一切都布置妥当，李丽焕和李银环这才心满意足的回去了。 第二天，李银环和李丽焕起了一个大早，刚到西市。 李银环和李丽焕震惊了。 映入眼帘的是—— 香水铺前聚集了许多莺莺燕燕。 有高阳公主，襄阳公主等清闲的公主，还有宫里妃嫔的贴身侍女，还有些生面孔应该都是权贵府上的婢女。 李银环和李丽焕本想早些来，操持下开店的事情，等秦渊这个大懒鬼过来的时候，能见着热热闹闹，井然有序的场景。 谁诚想，这些爱美的公主居然天不亮就赶到店里了，生怕慢了一步。 这可是五十贯一瓶啊！ 顶的上大唐寻常的四口之家五十年的口粮。 人群之中，高阳一眼就看见了李丽焕和李银环，蹿了过来：“皇姐，环姐，你们也是来买香水的吗？” “你们这来得有些晚啊！” 高阳急道：“我听说这香水就卖十瓶，来晚了就没啦！” 只卖十瓶？ 李丽焕觉得奇怪极了，她怎么不知道这事，这我没说过啊…… 李银环瞪大了眼睛：“你听谁说得？” 高阳呶呶嘴：“大家都这么说呀！” 旋即又看向李丽焕，挽着她的手臂笑道：“皇姐，你已经有一瓶香水啦，今天可别跟妹妹抢哦！” 李丽焕莞尔一笑道：“你放心，我不会跟你抢的。” 李银环则有些愠色，气呼呼道：“到底是谁在这乱说话，说我们就卖十瓶的！” “啊？”高阳公主听见这话懵了：“环……环姐，你这……这话是什……什么意思。” 李丽焕微笑道：“你放心，这香水有的是。” “当真？！”高阳有点不信，毕竟大家都这么说，不然何必一大早就赶来买香水。 “那还能骗你？”李银环撇撇嘴：“这香水铺子可是我们开得呢！” 李银环很是得意，也不知道是谁在那乱传消息，这几天积攒了三百瓶香水，绝对管够！ “什么！”高阳大惊失色：“皇姐这香水铺子居然是你们开得吗！” “难怪会叫大唐皇家香水铺呢！” “皇姐，你们可一定要给我一瓶才行！”高阳最是爱美，这香水她志在必得。 唰的瞬间，几十双眼睛猛地朝李丽焕和李银环投来。 这群莺莺燕燕仿佛吃人一般，瞬间就将她们围住了。 “皇姐，皇姐，买香水！” “先卖给我，先卖给我，我先来的。” “我先的！” “我先！” “公主，公主，买香水。” 李丽焕有些惊讶，她怎么也没想到，这香水会这么火爆。 按照这人的架势，若不控制，恐怕一会就会厮打起来了。 “都别急，一个个来，都能买到。” 扔下一句话，李银环拉着李丽焕费尽全身力气从人群里挤到了店里。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长安的西市也越发的热闹起来。 往来的商人，百姓纷纷顿住了脚步。 这家铺子前面怎么围了这么多人！ 而且全是女子！ 有的衣装雍容华贵，珠光宝气，气度非凡。 有的虽然婢女打扮，但也是小家碧玉，温婉可人。 这些美若天仙的女子怕是天上的仙女吧？ 她们围在这里是在等什么呢？ 而后好奇的人们抬头看见硕大的烫金匾额——大唐皇家香水铺，当即大惊失色！ 好家伙！ 虽然不知道香水是什么东西。 但是大唐皇家这几个字的分量可不得了！ 商人百姓们纷纷驻足在此，化作吃瓜群众，决心看个热闹。 人越聚越多，不知不觉，整个街道已是人山人海。 等李世民下了早朝，换上常服，赶到西市的时候。 卧槽！ 大唐天子罕见得爆了句粗口。 长安的西市有这么热闹？ 看热闹的群众已经堵到了西市的大门口，放眼望去，人头攒动黑压压的一片，别说是天子了，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进不去了。 李世民望人兴叹，只得站在外面，竖起耳朵，听着百姓们的议论。 “今儿个这西市怎么这么热闹？” “俺听说里面西市里来了几十位仙女，大家都想一睹为快。” “小生还听说，这西市来了位了不起的人物，开了一间铺子，叫大唐皇家香水铺，这些仙女都是从天上下凡来捧场的。” “……” 好家伙，这些人疯了吧？ 这是来了多少人？ 从西市的中心堵到了这里，这怕是整个西市都飞不出去一只鸟了吧。 嗯？ 大唐皇家香水铺！ 朕明明吩咐观音婢不要给这臭小子授权了，他怎么敢起这名字，不怕刑部找他麻烦？ 这不像他的作风啊。 李世民一肚子疑问。 “大唐皇家，莫非是哪位皇子公主开得铺子？” “嘶，那必须得捧捧场，壮壮场面！” “俺也去！” “算俺一个！” “……” 一听这话，李世民不满意了，这臭小子！ 朕被白嫖了？ 朕堂堂大唐天子的名头居然被白嫖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没一会，又有新的消息传了出来。 “嘿，你们知道香水是什么吗？” “是什么？是什么？” “那是天上的神水，装在一个小瓶子里，闻之花香扑鼻！” 李世民脸色一黑，面无表情，这哪是天上的神水，分明是用朕御花园的鲜花做得。 一想到御花园，李世民血压就上来了。 原本的御花园景色如画，即便是寒冬也闻到淡淡的清香。 漫步在御花园，闻着花香赏着花，李世民只觉得心旷神怡，浑身轻松。 可昨天，他心血来潮去御花园里一看。 偌大的御花园空落落的，连一朵花都没了，李世民看着空空如也的枝头，当即怒不可遏。 朕的御花园怎么了，堂堂皇宫也能遭贼！ 哪知道他心爱的花儿，全都被长孙皇后亲自摘下，快马加鞭送到了秦渊的府上了…… 一听秦渊，李世民只能含泪，把牙咬碎了往肚子里咽。 朕的花儿啊…… 这些香水都是朕的花儿做得啊，李世民心痛不已。 第124章 火爆销售 此时此刻，李世民就像个深闺的怨妇，满腹的牢骚和怨念。 “卧艹！这香水五十贯一瓶！” “啥玩意？你再说一遍！” “我滴个乖乖，五十贯，龟龟，俺啥时候能有这么多钱啊……” “天上来的神水，五十贯有什么贵的。”几位文士打扮的读书人听不下去了，这些泥腿子，实在是目光浅陋。 什么？！ 操！ 一旁的李世民听不下去，凑了上去神色癫狂揪着一人的衣领地嘶吼道：“你们再说一遍，这香水多少钱？五十贯？！” 那几个文士看不下去，出言讥讽道： “老丈，这天上的神水，特供给大唐的皇室，五十贯的价格很贵吗？瞧你这身打扮也不是寻常人家，怎么如此没有见识。” 说完竟是大笑起来。 李世民惊觉太丢人了，悻悻然松开手，闪到一旁。 靠！让人小瞧了。 五十贯一瓶？ 先前观音婢十贯一瓶，他都觉着离谱，败家娘们才买的东西，观音婢还不信邪要跟他打赌。 这下观音婢输定了！ 五十贯一瓶，谁会买？ 扯淡呢这是！ 莫说是寻常百姓了，就算是他最宠爱的高阳公主，逢年过节有事没事各种封赏，绝对算是个富婆了。 五十贯对她来说，都不是个小数目，要伤筋动骨了。 更遑论寻常人家？ 有钱闲得发慌啊，谁会傻到买一瓶水？ 李世民极度不屑。 然而没等他得意多久，又有新的消息传了出来。 “诸位相公，这神水卖完了！”一位小厮从黑压压的人群里挤了出来，前来报信。 啥玩意？卖完了！ 李世民一下子跳了起来，大声问道：“你说这五十贯一瓶的水，就这样卖完了？” 小厮饮下一杯茶水，当即大声说道：“这香水啊，今儿个总共有三百瓶，一瓶五十万贯，店里的掌柜刚宣布开卖，不到半杯茶的功夫就被抢光了……” “嘶，那些天上的仙女可真有钱，俺这一辈子恐怕都挣不到这么多钱……” “你个没眼力劲的蠢东西，那些哪是仙女？分明是皇宫里的公主呀！” “啊？公主，俺活了一辈子还没见过公主长什么样呢，只听见他们说，美得跟画里的仙女似得……” 公主？！ 五十贯一瓶的破烂玩意，被自己的败家女儿们一扫而空了？ 朕怎么就生了这么群败家玩意？ 老李觉着喉头卡着一口气，呼吸顿时急促起来。 五十贯啊！ 操！ 三百瓶，五十贯。 短短一天功夫就卖了一万五千贯，一年就是四百万贯。 朕的大唐一年税收也就一百余万贯！ 操！ 他昨天绞尽脑汁好不容易才从五姓七望那边抢了两千余万贯。 还在那傻乐，自己发了一大笔横财，大唐好几年可以不用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哩。 结果，秦渊那臭小子随随便便就挣了几百万贯？ 特么的！ 朕要去收钱，这特么能不给朕分红？ 这时有人问道：“这香水足足有三百瓶，怎么就一下子卖空了？” 小厮感慨道：“那掌柜的当真了得！只听得掌柜的说,” “因为今天是第一天开业，所以买两瓶打八折，买三瓶打七折，每人限购三瓶。” “明天就没有折扣了哦！” “掌柜的，甜腻的话音刚落，满场沸腾，要知道，五十贯一瓶，这打了折扣可不少啊！” 一名术算能力不错的文士感叹道：“是啊，五十贯一瓶的神水，买三瓶打折后，只要一百零五贯，足足省了四十五贯。” “可不是嘛？这简直是打骨折，买完卖家都要跳楼了！这可是五十贯一瓶的香水啊。” “是啊，是啊，要俺是那卖家指定从长安城的城楼上跳下去了。” “可不是嘛，血亏，太亏了唉。” “的确的确，买到就是赚到，难怪会一扫而空” “……” 听着众人的议论纷纷，李世民也觉得他们说得很对。 好像真是这么个道理。 好好的香水，打什么折啊。 干！ 这个败家子，新店开业打什么折啊！ 朕亏了多少钱来着，李世民算了半天也没算明白。 算了，回去找个大学士算算。 靠！ 朕的钱啊。 不行，朕得去找他。 …… 香水卖完了，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看热闹地大家伙也都散了。 刚刚睡醒的秦渊姗姗来迟，看着大唐皇家香水铺前，冷冷清清的非常意外。 不应该啊！ 秦渊懵逼了，这铺子也太冷清了吧。 难道自己的香水卖太贵了？ 难道这香水对大唐的妹子一点杀伤力都没有吗？ 不应该砸锅卖铁，倾家荡产来买香水吗？ 他原以为自己回被堵在门外进不去铺子里呢…… “唉，你们俩一个是大唐公主，一个是大唐军神之女，这宣传也太不给力吧，这香水居然没人买。”秦渊一边摇头，一边踏进铺子里。 “什么？”李银环之前正在数钱呢，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秦渊你说什么？” 李丽焕明白了秦渊是误会了，嫣然一笑：“小女子谢过，冠军侯大恩了！” 秦渊脸色一黑，“什么冠军侯？别闹。” “啊？”李丽焕惊了：“冠军侯不知道，陛下昨日加封你为冠军侯了吗？” “啥玩意？！”秦渊脸色更黑了，这个该死的老头子，怎么没告诉他！ “别理他。”李银环说道：“快来数钱，丽焕，我这一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多钱呢！居然把整个库房都堆满了……” 秦渊看见后院和库房堆满了大木箱子，少说也有五百口，这才知道自己误会了。 原来大唐有这么多富婆吗！ 五十贯一瓶，居然一会功夫就把货扫空了。 小瞧了，小瞧了，实在是小瞧了香水对女孩子的吸引力了…… 李银环“咯咯”笑着，夸奖道：“秦渊，你怎么这么会做生意呢？” “本来那些人抠抠搜搜只买一瓶的，可是一听说你开业大促销，打折的消息，二话没说，一人买了三瓶。” 李银环一脸心疼：“人家一人买三瓶，咱们可亏了一瓶的钱啊……” 秦渊心情大好，笑道：“这有什么亏本的，卖出去了就是赚到，明白嘛？” “啊？”李银环想不明白。 秦渊也不详细解释：“你记住，咱们厂家直销，就算打再多折，只要销量上去了，也永远不会亏的！” 跳楼大倾销，倒闭大甩卖，逢年过节打折促销，没有节日就创造节日。 历史的经验告诉他，这些手段从来就不会亏钱的。 每个人都知道就算商品价格打了骨折，厂家也绝对不会亏的。 可她们就是忍不住买买买啊，看见廉价地数字就红着眼消费了啊。 价格便宜了点，销量爆炸上涨，这波赢麻了好吧！ 女人的钱，真是太好挣了。 就在李丽焕和李银环秦渊三人分赃的时候，李世民杀到了秦府，结果扑了个空。 秦渊这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居然也有在早上出门去长安的一天！ 李世民觉得自己今天可能没睡醒。 但他身为大唐天子可不能白来。 仗着老爷的身份，直接把秦府今早生产出来没来得及送去长安的五十多瓶香水打包带走了。 五十贯一瓶啊！ 这可是好东西。 就当做今天的分红了。 李世民亲自扛着这箱香水，跟着他一块来的护卫本想接手，谁知道老李根本不给他们碰。 这些大老粗，要是把朕的钱碰坏了怎么办！ 李世民也不等秦渊回来，一路扛着香水，高高兴兴跑回了长安。 第125章 大唐直男联盟 长安，修文坊。 这里是大唐权贵们聚集的住所。 程咬金的夫人孙氏今日四更天的时候边起来了。 快到了早朝的时候，程咬金才迷迷糊糊地慢慢睁开眼，看着垂在自己面前的孙夫人的大脸，吓了一跳。 程咬金惊呼出口：“卧艹！夫人你今天是要吓死老夫吗？” 孙夫人一听这话不高兴了，眼神幽怨死死地盯着程咬金。 程咬金给她盯得有些发毛了，急忙说道：“夫人，今儿个是什么日子啊？” 孙夫人更不高兴了：“老爷，你就没觉得我今天有什么不同吗？” 程咬金睡眼惺忪，没什么精神，打了个哈欠敷衍道：“没什么变化啊，就是有点香。” 孙夫人不耐道：“你不觉得我气质变了，提升了很多吗？” 程咬金又看了一眼，认真的摇头：“没有啊夫人，你还是昨天那个你。” 孙夫人怒了：“放屁！明明就是有！你今天早朝结束了，给我买瓶香水，我要玫瑰味的。” 香水是啥玩意啊！ 程咬金一脸郁闷的穿好朝服离开屋子，揪着儿子程怀亮的耳朵问道：“你娘说得香水是啥玩意？” 程怀亮睡觉睡得正香呢，哪成想被自己老爹从被窝里揪了出来，没好气道：“知道。” “那你现在去给你娘买一瓶。”程咬金把任务交给了自己儿子。 程怀亮把手伸到了程咬金的面前。 程咬金不耐道：“干嘛？” “给钱！” “给啥钱？你个臭小子，这么多钱还不够你花？给你娘买个香水都不舍得，老夫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孝子！” 程怀亮不乐意了，你个老不修得什么时候给小爷零花钱过？ 小爷的零花钱都是自己挣来的好吧。 程怀亮大声吼道：“这香水五十贯一瓶，我买不起！” “卧艹！”程咬金破口大骂：“你给老子再说一遍，多少钱？” “五十贯。” 五十贯，买个锤子，他的一年的俸禄加上封地收入也就三百多贯。 五十贯？！ 败家娘们？！ 程咬金脸色一黑：“老子不管，你一会去给你娘买来。” 眼见自己老爹耍流氓，程怀亮也不乐意了，他拿头买，这任务不能接。 “反正小爷我买不起，你爱咋咋地。” 程咬金大手一扇：“老子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 程怀亮吃痛，抱着脑袋，眼角挤出几滴眼泪，委屈道：“那店是环姐开得，纵使我有千般本事，我也搞不定啊……” 程咬金脸色一变，骂道：“你个窝囊废，连个小娘皮都打不过！” 自家人谁不知道谁啊，程怀亮红着脸，争辩道：“有本事你去把那李银环拿了！” 程咬金一时语塞，气呼呼的走了。 小辈的事情，纵使他的脸皮比城墙还厚，也不能以大压小啊…… 时候不早了，程咬金一脸郁闷的离府，去太极殿上朝了。 与此同时，尉迟敬德府、房玄龄府、杜如晦府、五姓七望等人的府上，都在发生着类似的状况。 买到香水的总想要再来几瓶，没买到的哭着喊着闹着要买一瓶。 早朝一结束。 程咬金就颇为幽怨的吐槽道：“老夫可真是郁闷到家了。” 尉迟敬德瞪大了牛铃一样的大眼睛，惊愕的看着程咬金：“老夫也是。” 长孙无忌此时也凑了进来附和道：“谁说不是呢？” 一时间，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郁闷大军。 见附和的人越来越多，李世民不免好奇的道：“诸位爱卿你们在郁闷什么？” 一群大臣们齐声道：“败家娘们！” 长孙无忌叹口气：“也不知是哪个王八蛋，发明了那叫什么劳什子香水的东西，老夫的夫人跟疯了一样，五十贯一瓶啊！老夫的夫人偷偷卖了老夫好几副字画去眼都不带眨的，买了几瓶。今天还要老夫买！” 尉迟敬德咽了咽口水,"老夫家里有两个败家娘们……啊操！可真是个缺德鬼，发明香水这破玩意儿，还卖得这么贵，老夫这点家底，迟早被败坏完了啊！" 本该跟他们水火不相容的卢硅也站了出来骂道：“谁说不是呢？老夫那败家女儿，昨天没买着香水，跟老夫闹了一宿，说什么也要来几瓶！艹！” 此时此刻，朝堂上所有的派系都没了，不管是五姓七望中人，还是李世民的嫡系人马，都在疯狂吐槽自家的败家娘们，咒骂发明香水的人。 大家交换一番眼神，发现这些大臣们的表情几乎如初一辙，根本就无法理解娘子们女儿们为何那么疯狂。 “老子就想不明白了，你们说神兵利器，宝马铠甲，穿在身上，难道不爽快吗？” “老夫也无法理解，诗词书卷、古玩名画，修身养性，陶冶情操，难道它不香吗？” “就时，什么劳什子香水！简直臭狗屎！舞刀弄枪都比这玩意强！” “得了，不说了，老夫一会去买香水了。” “同去。” 一群人狠狠啐了一口，心中将发明香水的那孙子给喷一遍。 房玄龄眼观鼻口观心，面无表情，一声不吭，默默听着同僚们一个劲吐槽。 此事必有蹊跷。 不过和这些惨兮兮的同僚相比，房玄龄的儿子房遗爱，从秦渊那里取经，从五姓七望手上敲竹杠发了一大笔横财，这区区五十贯一瓶的香水，不算什么。 看着愁眉苦脸满脸郁闷的同僚，房玄龄得意不已。 要不说老夫这眼光狠辣呢。 把儿子送去给小郎君当书童，这不隔岸观火，淡定得很。 提起儿子，房玄龄突然想起来，这个浑小子这两天跑哪儿去了？ 怎么好久没从小郎君那里顺，啊不是，发掘好东西回来了？ 回去看老夫不得好好教训教训他，坐拥宝山，竟每日空手而回！ 同房玄龄的淡定相比，李世民这下真要窒息了。 他根本无法理解，这香水，卖得分明是天价了，为什么就能让这么一帮妇人趋之若鹜。 秦渊这小子研究的是香水吗？ 这是研究女人的心里吧？ 朕得国库，怕不是用不了多久，都要进秦渊的腰包了吧！ “咳咳。” 李世民轻咳一声，众人回首。 就见李世民开口道：“诸位现在这个时候去，肯定买不到香水了，朕这里有一些，四十贯一瓶便宜卖给诸位了……” 一下子，这群大臣们愣住了。 程咬金反应极快，哇哈哈大笑，舔着脸道：“我就说，老夫就说，这香水绝对是大唐最伟大的发明！” 尉迟敬德愣了愣，跟着舔道：“老夫初闻香水，便觉得惊为天人，心知发明香水之人，定为不世奇才，想不到竟然是陛下，咳咳，和老夫料想得很吻合！” 杜如晦紧接着舔道：“老夫猜想那香水的原料定是鲜花，没想到竟然是陛下御花园的御种，五十贯一瓶，太便宜了！值，太值了！” “……” 群臣态度转变之快，令人瞠目结舌。 额。 李世民很想说，这不是朕捯饬出来的。 不过看着群臣吃瘪的样子，可别说，真是爽到骨子里！ 第126章 我李靖哪来的钱 看着诸位大臣爽利地交钱买香水，李世民犹豫了下嗫嚅道：“诸位爱卿，这香水不是朕发明的……” 嗯？不是！？ 众人有些奇怪，但还是老老实实揣着香水，下朝回家去了。 买都买了，还能怎么办呢？ 程咬金这一路上越想越不得劲，就算是四十贯一瓶，一年折腾个几瓶，老夫不是穷得只剩裤裆了？ 不行，不能这样！ 程咬金幽怨道：“诸位，这香水卖得着实太贵了。” 尉迟敬德不屑道：“贵又如何，这可是圣天子发明的！” “尉迟老黑，你没听陛下说，这香水与他无关。” 杜如晦眼前一亮急忙说道：“卢国公可是有什么线索？” 程咬金摩挲着胡子：“老夫家里那不成器的小子说，这香水铺子是李家侄女开得。” “李家？”卢硅一直竖着耳朵听着他们交谈，疑问道：“可是卫国公？” 程咬金没有说话。 “嘁，散了散了。”卢硅很不屑，李靖是他们惹得起的吗？ 说难听点，在座的有一个算一个绑一块都不够李靖教育的。 大唐军神闹呢？ 散了散了。 其他的世家子深以为然。 李靖是他们惹得起得吗？ 李靖带兵打仗多年，军中全是他的人，但凡招惹到李靖，那些五大三粗的兵痞子可不好惹。 秀才遇上兵，有理也说不清。 这可是几十贯一瓶啊，程咬金可舍不得，他一双眼睛转得老快，忽而计上心来。 “诸位卫国公久驻边疆，难得回来几天，老夫想要去拜访他一下。”程咬金提议道。 这厮鸟又在想什么鬼主意？以卢硅为首的世家子颇为不解。 嗯？ 虽然程咬金没有明说，但机敏的杜如晦似乎觉察到了他的意图。 去向卫国公施压吗？ 倒也不是不行，毕竟卫国公乃一代儒帅，最讲道理。 若是不走这一遭，家中的藏书古玩字画，怕是要变卖得一干二净了…… 念及此，杜如晦身子陡然一颤，当即附和道：“如此说来，老夫也许久未曾见过卫国公，当去拜访一二。” 长孙无忌当然知道他们想什么，当仁不让道：“老夫同去。” 以卢硅为首的五姓七望，虽然不知道这些人有什么坏心思，但他们必须得去瞧瞧。 香水这劳什子玩意，真的是他们切肤之痛啊！能有多少家产给那帮败家娘们霍霍？ 顷刻间，众人达成了一致，组团去拜访下李靖。 跟还蒙在鼓里的众人不同，房玄龄知道，这事十之八九又是小郎君的手笔。 不过，有热闹怎么能不去围观，去看看！ 反正他置身事外，大不了拉下这张老脸，去找小郎君讨几瓶就是了，再不济还有个书童呢！ 一时间，数百辆马车伴着大唐百姓惊异的目光，齐刷刷缓缓驶向卫国公府。 …… 卫国公府。 李靖收到消息的时候差点吓尿了！ 这什么阵仗？ 几百位官员联袂来问，到底是什么事情让百官下了朝，饭也不吃，直奔他的府邸？ 他之前是灵州大都督，统辖军队抵御突厥，前几日收到天子的命令，带领大军急行军赶回长安。 虽说扑了空，等他赶回来，突厥的五十三万大军都领盒饭了。 好不容易回家一趟，横竖突厥元气大伤一时半会也没办法再威胁大唐的边疆，索性在家里歇息一阵，再找个良辰吉日，把自家女儿嫁出去，了却一桩心事。 结果今儿个，百官联袂来访，这特娘是出什么大事了？ 虽然说李靖在朝堂里人缘很好，备受尊敬。 但那也是三三两两的好友来家里拜访。 可今天，文武百官一声不吭，也不通报，一下了朝就直奔他的府邸。 这简直是活见鬼了！ 自己是不是摊上什么事了？ 没有啊！ 李靖虽然能征善战，但是极为低调，从不干涉朝政，当今圣上跟前太子斗得热火朝天时候，他可谁也没偏袒，安安心心驻守边关。 最近更不会有什么事了。 李靖觉得自己头要炸了，他到底摊上什么事了？ 很快，百官就被引进了卫国公府，座次按照官阶大小，从大厅一路排到了院子里。 这阵仗，太吓人了，卫国公府可从来没这么热闹过，不明所以的，还以为今天是府上的大喜日子呢…… 李靖示意众人入座，下人们一一添过茶水，这才开口问道：“诸位今日大驾光临寒舍，实在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啊。” 程咬金嘿嘿一笑，憨笑道：“李大哥客气了！大哥回京多日，小弟也未曾来拜访，这不今儿有空，特地来看看大哥！” 李靖微笑以对，宾主尽欢。 呵呵，你个程咬金脸皮真厚，老夫刚回家，你当晚就上门道贺了，还喝了老夫十几坛好酒！ 这贼厮，定是不怀好意。 杜如晦也是举起茶唏嘘道：“李兄，数年不见当真是风采依旧啊，而老夫却已是两鬂如霜咯。” 李靖笑道：“杜兄为国为民，造福万民，药师自愧不如……” 李靖一一跟这群人嘘寒问暖完，这才开口问道：“今日诸位联袂而来，可是有什么事用得着药师，尽管开口便是。” 一听这话，程咬金叹了口气，叹息道：“既然大哥都说到这份上了，那小弟也便开门见山了。” “不知李大哥可曾听过香水？” 李靖摸着胡子奇怪极了：“听夫人提起过。” 程咬金又叹了口气：“李大哥可知道这香水价值几何？” 李靖摇摇头。 跟这些人不同，红拂女的香水不是买的，是女儿李银环给她的，属于特供不收钱，品种应有尽有，也就不需要劳烦军神李靖大驾了。 他自然对这香水也就一知半解。 李靖见程咬金面色难看，奇道：“程兄弟，这香水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程咬金幽怨地说道：“李大哥，这香水五十贯一瓶……” “什么？！”李靖手中的茶杯猛地一晃，洒出了少许：“五十贯？！” 他养了一支八百人的精锐，一年也就自掏腰包一百贯而已啊。 就那洒身上香喷喷的水，值这等天价？！ 一看李靖这反应，众人心下了然，这香水肯定跟他女儿脱不了干系了！ 不然哪有女人不为了瓶香水寻死觅活的？ 李靖急道：“此言当真？” 堂下的百官用力地点了点头。 操！ 李靖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他早上起床得时候，恍惚间瞥看见夫人的梳妆台上，有不下三十个瓶子。 应该就是那香水。 操！ 一千五百贯！ 夭寿了！ 他，李靖为官一向廉洁，从来不收受礼品，更不曾克扣半点军饷用度，全都分发给了，手下的将士们，这才赢得了全大唐官兵的拥戴。 我，李靖，特么哪来的这么多钱！？ 他这处皇帝御赐的宅子，差不多值这个价钱。 操！ 李靖的脸色一下子就黑了。 第127章 这是女婿孝敬我的 一千五百贯啊！ 李靖hold不住了，破防了。 心急如焚的李靖，哪还有心思应付这些人，灵机一动说：“诸位抱歉了，老夫有些内急，得去下茅厕！” 话落，也不停留，大步流星直奔后院就去找红拂女。 李靖眉头紧皱，心头异常沉重。 他与红拂女相知相爱多年，他很肯定，红拂女不是这样的人。 可是他一生廉洁，一应赏赐全都分给了士卒，哪有这等家产。 此时此刻李靖的内心真的是慌得一逼…… “咦，相公，你怎么回来了，客人们都送走了吗？”红拂女看见李靖推门而入奇道。 李靖一进门，直奔梳妆台，好家伙瓶瓶罐罐的总共有四十五件！ 两千多贯…… 李靖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颤声问道：“红拂你……你这……都……都是香……香水嘛……” 红拂女眯着眼笑道：“是啊，都是香水，怎么啦，相公？” 李靖眼前一黑，两腿一软，若非他左手还靠在梳妆台上，险些摔在地上。 操！ 我家，特么哪来的这么多钱！ 李靖差点晕了过去。 李靖哆嗦着说道：“红拂，这香水多少一瓶，你可知道？” “知道呀，五十贯嘛。”红拂女的心情很好，各式各样的香水，伴着各种各样花香，真的是心旷神怡，人的心情如何能不好呢？ 李靖黑着脸，语气极为不善：“红拂你老实告诉我，你买香水的钱是哪儿来的？” 话落他的胸膛还是一鼓一鼓的，显然十分生气。 红拂女回过神来，知道丈夫误会了，细声说道：“相公，你误会啦。” “误会？” “这些都是银环那丫头拿来的，是未来女婿孝敬我的。” “啊？” 破案了，原来是女婿送的，跟他们家没什么关系。 李靖如释重负，松了一大口气，兀的又想起了什么，旋即疑问道：“咱们的女婿不过是个县男而已，哪来这么多钱？这可是两千多贯！” 红拂女笑呵呵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香水铺子就是咱们的未来女婿开的。” 秦渊这个女婿真的是越看越顺眼。 “啊，这！” 那没事了，彻底放心了。 今天还是那样的风和日丽啊。 “不过，秦渊开的店，他们来找老夫做什么？”李靖还是想不明白。 “怎么了相公，你怎么说什么？”红拂女柔声问道。 李靖就把今天这件百官联袂来访的怪事跟红拂女详细说了下。 红拂女开口道：“也许是因为这家香水铺子是咱们银环和汝南公主经营的吧。” “啊？！”李靖傻眼了：“这疯丫头没事掺和什么贱业。” 饶是李靖这等人物，对商业也是瞧不上眼，对商人更是鄙夷。 女儿跑去干这个行当，让觉得颜面尽失。 这话可让红拂女不乐意了，她插着腰训道：“你们这些读书人知道什么？” “这香水五十贯一瓶，什么人家买得起？这钱能做多少事情？” “这等天人的手段，也就咱们的女婿有了。” 李靖愕然道：“夫人的意思是，这是削弱五姓七望世家的手段？” “不然呢？这可是五十贯一瓶啊！” 李靖豁然开朗，点点头：“言之有理啊。” 心结一去，李靖就可以放心出去跟他们纠缠了。 他总算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来找自己了，多半是因为自家女儿。 不过，找他也白搭，这事跟他们家没关系。 李靖闲庭信步又回到了大厅。 这一折腾小半个时辰过去了，长孙无忌等人早就等急眼了。 李靖一出现，长孙无忌连忙迎了上来，说道：“李兄，咱两十几年的交情，老夫也不拐弯抹角了，索性就开门见山了。” 兀的，长孙无忌忽然揪住李靖的袖子，哭诉道：“李兄，求你救救我长孙家吧……” 李靖惊了，这什么情况! 他连忙说道：“长孙兄，这是何意？老夫义不容辞！” 长孙无忌一抹泪花说道：“李兄有所不知啊，在下的娘子和女儿为了买这香水，竟是偷偷将老夫家中的藏书和字画变卖了……” “竟有此事！”李靖万万没想到，这香水竟有如此魔力，竟让这些女子如此疯狂。 有了长孙无忌打头，众人纷纷跟李靖倒苦水。 “李兄啊，不出三月老夫连房子都没了……” “李大哥啊，家里那败家娘们实在是丢人现眼啊，为了瓶香水寻死觅活……” “李大人，李大人……” 此时此刻百官空前的团结，再没什么五姓七望和秦王党的党争了。 大家的目标都是一个，把这香水店给关了。 李靖见众人怨声载道，连声说道：“诸位需要药师做什么，药师义不容辞！” 李靖在心里打定主意，可不能让他们知道红拂手上有几十瓶，这可是笔巨款啊！ 程咬金一听这话，挤眉弄眼道：“李大哥啊，小弟听说这香水铺子是银环那丫头开得，能不能把这铺子关上啊？” 话落，所有人都将期待的目光投向李靖。 “这……这……”李靖犹豫不决。 杜如晦问道：“李兄，可是有什么难处？” 李靖沉吟半晌道：“诸位有所不知，这香水铺子是小女和汝南公主合伙开得……” “汝南公主？！”长孙无忌等人惊呼出声来。 操！ 汝南公主近来可是炙手可热，整个长安最受宠的公主了…… 前些日子，陛下要赐婚给她，她竟然当场拒绝气走了陛下。 若是如此也就罢了。 更绝的是，第二天陛下就改变主意了，收回了成命！ 这可真的是骇人听闻。 当今天子李世民是何人？怎么可能容得膝下的儿女如此放肆，驳他面子？ 由此观之，这汝南公主在陛下心目中地位之高…… 如此说来，这香水铺子果真跟圣天子有关？ 操，这还折腾个什么劲！ 完了，完了，全特么完了。 老夫的古玩字画啊…… 老夫的刀枪剑戟啊…… 在场的除了房玄龄，所有人全都不约而同，面色凝重，这是天子削弱他们的手段吗？ 唉。 若真跟天子有关，那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李靖瞧着众人一副死气沉沉，像是死了妈一样的表情，不忍地说道：“诸位，要不老夫跟小女说说，让这香水卖得便宜些？” 程咬金回过神来，这是个好主意啊，急忙握着李靖的手，苦声道：“李大哥，小弟的后半生可就全靠您了，一定要让这香水便宜，越便宜越好……” 这招实在是绝户之计，到底是谁给天子献了如此狠辣的计谋，简直打中了他们这群人的软肋了。 任是铁打的汉子，也经不住结发几十年的妻子，溺爱的女儿一哭二闹三上吊啊…… 众人个个面色凝重，一声不吭登上马车，回家去了。 唯有房玄龄稳如老狗，丝毫不慌。 老夫有的是钱，老夫有的是渠道，慌啥？ 他已经确定了，这香水之事肯定是秦渊的手笔，既然是秦渊那就没啥好说的。 小郎君的为人重情重义，何曾在乎过这点身外之物？ 自己厚着脸皮去要点。 再让那个家里不成器的东西顺几瓶回来就完事了。 说不定还能多搞几瓶，拿去做做人情。 不错，针不戳。 第128章 香水不能卖了 在文武百官齐刷刷赶往卫国公李靖府邸的时候，李世民此刻也是风尘仆仆，在去往秦家庄的路上。 李世民此行肩负着重大的使命。 早知如此，他绝对不跟百官提香水的茬！ 话说今早下朝后，他刚回后宫，就见飞花殿里满满当当的，全是他的妃嫔。 坐在排首的长孙皇后无奈的看了他一眼。 李世民：…… 这是啥阵仗？ 要行家法吗？ 他忽然有点慌，不知所以。 原来这些妃嫔都是听说了他今早卖香水的消息，纷纷赶来求一瓶香水的。 他特么哪有啊！ 总共就从秦渊那抱了一箱五十瓶回来，朝堂上的百官都不够分。 哪还有多的！ 看着后宫的妃嫔一个个哭的梨花带雨，像是没了命丢了魂一样，简直是惨绝人寰。 饶是李世民素来威严也镇不住这样的场面啊，当即投降，连忙跑路，表示下午就想办法给她们拿几瓶香水来，于是乎，这才得以脱身。 李世民这才领教到这帮妇人得威力啊，大开眼界。 难怪连一向端庄稳重地长孙皇后都对他报之以无奈的苦笑。 今儿个有些离奇。 李世民前脚迈进秦家的门，后脚秦渊的迎了出来。 李世民鼻子一酸有点感动，这臭小子总算知道孝敬老爹了，全然没注意到秦渊是黑着脸出来的。 秦渊黑着脸，冲着李世民凶巴巴地质问道：“老头子！我被封冠军侯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啊？！”李世民惊愕不已：“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事全长安，不对，整个大唐都知道了，就我不知道！”秦渊的脸色更难看了。 李世民用袖子拭去额头的汗水，急忙说道：“这不是最近忙，忙忘了嘛……” “我看你是分明是嫉妒，想抹了我的功劳！” 秦渊气呼呼的。 李世民赔笑道：“哪能啊？说得什么话嘛，这是圣旨！白纸黑字的封赏，哪是我能抹的？” 秦渊不依不饶：“还有你昨天从我这抱走的香水，拿钱来。” 李世民脸色大变，黑着脸说道：“莫闹，咱们父子俩还谈什么钱啊。” 他可不是隋炀帝那种货。 节俭的很，恨不得一文钱掰成两文用，天天在愁国库里的钱不够搞建设呢。 哪有什么钱！ 要不是秦渊这里能白嫖香水，他早就把宫里那些个败家娘们休了！ 五十贯一瓶眼睛也不眨，头也不回得就给她们一人丢一瓶，多有面？ 谁知道秦渊这个浑小子居然不买账。 “亲兄弟明算账，五十贯一瓶，你抱走了五十瓶，一共二千五百贯。” 秦渊将手伸到了李世民的面前。 这哪行？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他李世民穷得叮当响，只能白嫖，当即厚着脸皮赔罪道：“好儿子，好儿子，都是为父的不是，这么大的消息，光宗耀祖，居然没有跟你说一声，都怪为父……” “你也知道？这可是冠军侯，冠军侯耶！” 秦渊摸摸鼻子，他居然是冠军侯了，这个称谓可太难获得了。 整个中国的历史就两个人获得过如此殊荣。 一位是霍去病，封狼居胥。 另一位是窦宪，燕然勒石。 都是直接将鼎盛地匈奴帝国，脊梁打碎砍翻在地的主。 这可是莫大的荣耀啊！ 秦渊不由夸奖道：“我以前真是错怪陛下了，没想到他居然如此大方，如此有眼力劲。” 这下李世民傻眼了。 靠！ 这小子还会夸人？ 饶是李世民平日里被群臣马屁拍到天上去了。 此时此刻也止不住内心的狂喜。 这话怎么就像说进他心坎里了，他怎么就这么受用，这么高兴呢？ 操！ 自己前几天为啥不告诉他？ 李世民趁热打铁朗声道：“这么说来，你是准备出仕，为国分忧了？” 秦渊面上的喜色一下子僵住了，恶狠狠瞪着他，凶道：“呵，不出！” “为何？” 秦渊不屑道：“你们这些当官的一天天忙得跟狗一样，我才不要呢！” “我这样子优哉游哉怡然自得，他不香吗？” 李世民哑口无言，说不出一句话。 自己这天天劳心劳力的生活，跟秦渊比起来，简直是酸不拉几的。 “好好，都由你。”李世民妥协道。 不当就不当，反正大唐的事情，你一件也跑不了！ 好钢就得用在刀刃上，你放心，朕绝对不会亏待你的，回去就让朕的宝贝女儿跟你相亲，啊不是，自由恋爱。 李世民搓搓手，期待的问道：“好儿子，能给为父几瓶香水吗？” “你都拿了五十瓶了，还要这香水做什么，孙姨娘一人也用不完。”秦渊白了他一眼，准是要拿这香水去做人情，想得美。 香水现如今即便卖了天价，仍然有价无市，可到底是卖方市场，根本挡不住大唐富婆团的需求。 “这不是为父有些朋友，他们……” 李世民话还没说完，就被秦渊无情地打断了：“你想都别想，五十贯一瓶，爱要不要！” 操！ 朕话都放出去了，哪能空手而回。 就在李世民盘算如何从秦渊手上撬点香水出来的时候，李银环风风火火闯进秦府。 “秦渊不好啦！”李银环急急忙忙跑了进来。 “怎么啦？”秦渊很困惑，出什么大事了，能让李银环这么着急。 李银环气咻咻的说：“咱们的香水，不让卖了！” 秦渊一头雾水：“这是怎么回事？” 李银环瞥见了李世民，连忙脸色一变，正色道：“见过伯父。” 李世民微笑以对，内心急了又急。 李银环跟李世民打过招呼接着说道：“我爹说，今天长安的文武百官都去找他了。” “哈？他们是去找你爹问好吗？”秦渊懵逼了。 “你听我说完嘛！”李银环娇叱道：“文武百官都去找我爹施压，说这香水卖的太贵了，他们家里的女人都疯了，就快家破人亡了……” 好家伙，秦渊直呼好家伙，大唐的女人居然这么疯？ 李世民感同身受，这香水真是个瓜皮玩意，他太想跟他的肱骨之臣们一块抱头痛哭了。 “然后我爹就找我谈谈，说能不能把这香水铺子关了？” 秦渊是真没想到，这香水会如此火爆。 关了，怎么可能？ 有钱不挣他是傻子不成！ 秦渊淡然一笑，道：“倒也没什么，香水接着卖，铺子也不用关，我有办法。” 第129章 做生意我是祖宗 什么？！ 香水还能接着卖？ 李银环激动了！ 她跟李丽焕这两天数小钱钱都要数晕了，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虽然这里头八成的钱都归秦渊了。 但是日久天长啊，她们才刚开心两天，就被人叫停了，这哪顶得住啊。 现在告诉她，香水还能接着卖，甭提多高兴了。 李银环也顾不上男女之别，急切问道：“你快说，你快手说，我们该怎么办？” 秦渊轻描淡写道：“不就是香水卖得太贵了嘛？简单！怎么把产品包装下，细水长流。” 那些人嫌卖得贵还不容易？ 分个档，包装点廉价香水出来就是了。 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包装一下？” “什么叫包装？” 李银环和李世民听着这个新名词，疑惑不解接二连三问道。 “他们不就是觉得五十贯一瓶太贵了吗？”秦渊朗笑道：“容易啊，咱们分个档位就好了。” “分档位？”李银环更不解了。 “对啊，分成低端，中端，高端之类的几档就好了。” 李银环沉吟半晌有些明白过来：“那低端的廉价香水应该如何生产呢？” “很简单，稀释一百倍，有点香味就行，卖一百文一瓶。” “一百文一瓶也太便宜了吧？” “这有什么薄利多销，一百文一瓶生意会更火爆的，不会赔钱你放心。”秦渊很自信。 “有点香味也敢卖一百文一瓶，你也太黑了！”李世民老大不乐意了。 “老头子，你懂什么？不然哪有档次！”秦渊一脸不屑。 “人家花了好多倍的钱，买了贵的香水，没点优越感怎么行？既然没有价值就要给他们创造价值！” 李银环敏感的抓住了核心：“那中档呢？中档的香水应该怎么样？” 秦渊淡笑道：“一贯一瓶，香味比起原来的又差一些。” 李银环两眼放光连声说道：“然后原来的香水卖五十贯一瓶。” 太好了！ 香水铺子不用关门了。 秦渊补充道：“还得给这五十贯的香水加点噱头才行。” “你的意思是说，要给这高档香水一点名头？”李银环冰雪聪明，当然明白秦渊的意思。 秦渊点点头。 李银环喜出望外：“我这就去找丽焕商量商量。”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不一会就消失了。 李世民也是目瞪口呆，秦渊这小子怎么这么会做生意？ 这对人心的把控，太绝了。 总算在李世民坚持不懈的软磨硬泡死缠烂打之下，秦渊松口了，让他又白嫖走一些香水。 若是长孙无忌在这，肯定要怀疑自己瞎了眼。 大唐天子李世民，居然像个菜市场的大妈一样，跟商贩砍价死缠烂打，唾沫横飞…… 很快，大唐皇家香水铺又有新产品的消息在长安城中传开了。 程咬金等人一听，香水推出了一百文一瓶和一贯一瓶的新品种，也是松了一大口气。 这下好了，压力小了，不用倾家荡产了，又有钱浪了！ 陛下的心里还是心心念念着他们这些老臣子的，还是体谅他们的。 “陛下圣明啊！” 轰动大唐朝局，事关大唐栋梁之臣“生死”的香水风波，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后宫。 杨妃、徐贤妃、阴妃等一众妃嫔围在一起。 “陛下真能买回来香水吗？” “恼人！让婢女们去买，连去了两天，都是等，等，等，也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 几位妃嫔脸上泛起愁容。 长孙皇后很淡定地喝着茶，一点都不着急，李世民不用说肯定是去找秦渊了。 不知道小郎君得怎么谢谢她？ 要不是她在这些姐妹面前好好显摆炫耀了一通，这香水又怎么能让人如此疯狂呢？ 正说话间。 李世民来了。 “陛下，你来啦？”杨妃等一众妃嫔齐刷刷迎了上来，脸上全是期待。 李世民将手上的竹篮打开。 映入眼帘的是十余瓶香水，各色味道不一。 杨妃等人都看呆了。 “呀！” “这么多！” 她们知道陛下能买来香水，但是没想到陛下一次性能买来这么多香水，这可是天天卖脱销的商品啊！ 她们脸上抑制不住欢喜之前，激动的争相挽住李世民的手臂： “陛下我爱你！” “谢谢陛下！” “陛下威武！” 看着妃嫔们的热情，李世民很满意，感觉自己的第二春又来了。 杨妃有些好奇的问道：“陛下不是说这香水都卖脱销了吗？” “是呀，我们找人去连排了两天队，都没抢到这香水。” “陛下，还是你面子大呀！” “……” 听着莺莺燕燕的吹捧，李世民更得意了。 李世民还沉浸在温柔乡里，麻烦却上门了，赶紧从女人堆里脱身，直奔御书房。 老李刚一进门，长孙无忌就迎了上来说道：“陛下，你可算来了。” “辅机出什么事了，你急成这幅模样？” 长孙无忌开口道：“还请陛下恕罪，这些日子事情一桩接着一桩的，微臣竟是忘了一件头等大事了。” “何事？”李世民一挑眉问道。 “程将军和秦将军在战场上生擒了裴寂……” “什么？！”李世民雷霆失色：“裴卿去渭水战场作甚。” 李世民的心咯噔一声沉到了谷底。 竟真让秦渊说中了？ 大唐真的有内鬼？ 他的父皇当真如此不甘吗，难道他还要父子相残了不成？ 长孙无忌开口道：“程将军和秦将军知道事态严重，所以一直秘而不发，只是软禁在宅院中，以至于微臣竟是忘了此时，实在是该死！” 李世民摆摆手，阴沉着脸：“辅机，你有何见解？” 长孙无忌苦着脸：“裴大人乃朝廷命官，更是前任宰相，无凭无据的，没有办法定罪啊……” “辅机，裴卿毕竟是大唐的功臣，就给他个体面吧，让他告老还乡去吧。” 李世民的声音冰冷冷的，明明还未到冬天，却让人感到刺骨的严寒。 陛下这是发怒了啊…… 第130章 好儿子，为父烦呐 裴寂的事情一直萦绕在李世民的心头。 “李世民，你真是好样的。” “你开了一个很不好的头，这皇位你拿去吧，朕累了……” 太上皇李渊那佝偻的背影，有气无力的语声，再一次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已经杀了自己的两个亲兄弟了，现在自己的父皇要造他的反了，他该怎么办呢？ 这一霎那，李世民很是无助，不由地想到了那个每次都能搞得他一肚子气的人。 皇城！ 甘露殿偏门！ 李君羡见李世民坐好，轻笑一声，手腕一抖，马车便缓缓启动，向皇城之外驶去。 而身后的一个马车正在激烈地争执着。 杜如晦，房玄龄，魏征等人正往马车里钻！ 同时还在不断驱赶吏部尚书长孙无忌。 “长孙大人，你说你乃吏部尚书，最近忙的不可开交，你跑去秦家庄干什么？”房玄龄笑盈盈的调笑道。 长孙无忌闻言，顿时急眼：“冠军侯，种土豆，制曲辕犁，大破突厥，老夫身为吏部尚书，自当为国家挖掘人才，请求冠军侯出仕！” “倒是你，身为大唐宰相，不好好处理政务，到处乱跑什么？” 房玄龄冷笑道：“长孙大人，你别闹了，你在冠军侯那的身份可是吏部尚书，是一品大员，怎么可以跟我们这些人一起去？” “你可别吓跑了我大唐的麒麟儿！”房玄龄语重心长的恐吓道。 长孙无忌被戳中痛处，他也知道秦渊不愿意出仕，只想做个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隐士、富家翁。 先前因为万年县令崔平的事情他跟秦渊打过照面。秦渊知道他是吏部尚书，朝廷的一品大员，要是就这样贸然去拜访秦渊，假如把秦渊吓跑了。 秦渊要是人间蒸发了，他，长孙无忌就是大唐的千古罪人了。 可是野有大贤，不能拜访，无缘得见，犹如坐守宝山而无门可入。 天天看着房玄龄和魏征，嫖点治国良政，嫖点警世俗言，实在是让人心痒难耐啊。 长孙无忌愁得不行。 他怎么就以自己的真实身份去见秦渊了呢？ 长孙无忌追悔莫及啊！ 房玄龄见长孙无忌耷拉着脸，无精打采，心知他已经知道了利害，笑着说道：“长孙兄，你且在宫中稍候，老夫去去就来，必定不会耽搁的。” 说话间，他灵光一现，有了个好主意。 他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匕首，将自己的胡须全都剃了。 房玄龄连忙拉住长孙无忌的手大喊道：“辅机，你疯了不成！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么能轻易折辱！” “你快快停手！” 长孙无忌推开了房玄龄的手，笑呵呵道：“不就是小郎见过老夫嘛？老夫易容改面下又有何难？” 房玄龄看着长孙无忌笑嘻嘻地刮着胡须，大为震撼。 对他们来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这是他们的道义 头发和胡须是跟生命一样重要的东西，绝对不能够轻易的毁伤，一旦轻易毁伤无异于受到了巨大的羞辱，奇耻大辱！ 而此刻长孙无忌居然眉开眼笑地将他打理多年，象征身份的胡须剃得一干二净。 疯了，真特娘疯了。 剃完胡子，长孙无忌还弄来一抹锅灰，抹在脸上，整个人顿时黑了好几分。 “嘿嘿！” 长孙无忌嘿嘿一笑：“老房，现在还能认出我不？小郎与我只有一面之缘，肯定不会认出我的。” 房玄龄看着眼前已经大变样的长孙无忌，惊叹一声说不出话来。 堂堂吏部尚书，大唐国公，凌烟阁二十四功臣，居然剃须改面，去见一个在野的白身，如此行径，当真是天方夜谭。 房玄龄叮嘱道：“切记莫要暴露了陛下的身份。” “放心吧，老夫的嘴巴严得很！咱们相交数十年，你还不清楚么？” 说着，手忙脚乱的就爬上了马车。 马夫手腕一抖，马车便缓缓启动，向皇城之外驶去。 傍晚时分，李世民再再再一次来到了秦家庄。 这时的他，像是遭受了巨大的打击，失神落魄，任谁都不会相信，这样一个步履蹒跚的人，会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掌控着绝对权利的大唐天子李世民。 “老头子……” 秦渊看见失魂落魄地踱了进来，硬生生将调笑的话憋了回去。 这便宜老爹是摊上事了啊。 “老头子，你在这坐会，我让下人去准备晚饭。” 说完秦渊就转身进了后厨。 李世民看着秦渊离开的方向，不知怎么的，感觉原本烦闷的心突然安静了下来。 似乎秦渊就是有这样了得的本事，可以仅凭三言两语轻松抹平他内心的躁动。 这座平平无奇的秦府，仿佛比皇宫中略微有些压抑的气氛更加让他轻松。 在宫里，他是大唐天子，他的一言一行都得是朝廷的表率，而穿上常服来这，他好像一个普通人，跟秦渊就像是朋友的身份插科打诨，平辈论交。 这让他感到无比畅快。 倘若秦渊这个“儿子”登堂入室，到了朝堂之中为官，那他李世民还有机会，跟秦渊这样抛开身份平等相处吗？ 李世民的心里忽然没了主意，只能暗下决心，姑且走一步看一步吧，说什么也得留住他。 一个半月前，他微服私访踏入秦家庄，来到秦府的举动，无疑是他这数十年来做得最为正确的事情…… 没过多久，秦渊就先后端着几盘菜，摆到了李世民桌前。 接着秦渊又跑到存放酒的酒窖里，翻翻找找了一阵，最后提着一坛酒走了出来。 “我说老头子，今天算你运气好，你不是说心情烦闷吗？” “我这里新酿的烈酒刚好出炉，你尝尝，保证你一杯下肚，烦恼无忧。” “如果一坛不行，那就再来一坛。” 李世民看着秦渊手上的一坛烈酒，不由得馋虫大动。 之前就在秦渊品尝过，可惜被程咬金那厮喝完了，现在又有机会好好品品那甘烈如刀的白酒，那必须喝个过瘾。 李世民把酒封打开，顿时一股极其浓烈的酒香冲天而出。 李世民光闻着这股酒香味，都觉得鼻头有些刺激。 “好酒！” 还是曾经的配方，还是记忆里那个味道。 李世民看着自己杯中澄澈的酒水，端起了闻了闻，立马被酒气冲的有些上头，感觉心情又好了不少！ “来来来，吃菜，喝酒。” 秦渊可劲招呼着李世民。 两人推杯换盏几个来回之后，秦渊反倒主动打开话匣子道：“老头子，你先前不是说有什么烦心事吗？” “不如说出来给我听听呗？” 李世民顿时一愣。 秦渊不提这个的话，他吃得兴起差点就给忘记了。 现在既然说起来了，李世民简直有一肚子话，一肚子的苦水要倒给秦渊听。 李世民一口将杯中的酒干了，然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好儿子，为父烦呐！” 第131章 这小子是妖孽 吐完这话，李世民又给自己斟满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我有一个老朋友，几十年的交情了，结果他却做了天人共愤的事情。” “我看他被陛下遣返了，好歹也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了，也有些舍不得，可他这次实在是过分，我……” 秦渊听着便宜老爹的吐槽，疑问道：“你这个朋友不会是裴寂吧？” 李世民的脸上立马露出疑惑的神情：“你是什么怎么知道的？” 秦渊瞪着眼睛看着李世民，警惕的告诫道：“老头子，我告诉你，这魏国公裴寂可不是你能招惹的，你还是离他远点。” 两人正说话间，魏征长孙无忌房玄龄等人联袂而来，恰好听见了这话。 众人心头陡然升起一个疑问。 魏国公裴寂的事情，秦渊是怎么知道的？ 他们害怕裴寂造反的消息引得大唐朝局动荡，一直在封锁消息，绝对不会有外人知道。 连五姓七望都对裴寂被勒令告老还乡的事情，一头雾水。 秦渊是怎么知道的？ 当真是大才啊！ 长孙无忌整了整衣冠，快步向李世民和秦渊走去。 李世民一看就长孙无忌，小心脏不由得猛地跳动了几下。 这人是谁？怎么有点眼熟？ 我艹，这不是劳资的小舅子长孙无忌嘛？ 他的胡子呢？他的脸原本有些白白净净的，怎么这么黝黑？ 这特么什么情况！ 你可别暴露了朕的身份，吓跑了朕的应梦贤臣。 因此李世民不住地给长孙无忌打眼色，急切的想要让长孙无忌退回去，别凑的这么近，到时候坏了他的事情。 结果长孙无忌不仅假装没看见李世民的脸色，反倒还昂首挺胸阔步向前，径直来到了秦渊跟李世民的桌前，打招呼道： “这位想必就是冠军侯吧！” 秦渊听见长孙无忌如此询问，当即点了点头。 这人是跟老房和老魏一起来的，肯定也是自己人了。 随后反问道：“不知阁下是？” 长孙无忌脸上露出和善的笑容，太好了，没认出我来。 “你叫我老孙就行了，我和老房老秦老魏他们都是老朋友了，听说大名鼎鼎的冠军侯居然是老秦的儿子，特地赶来一睹冠军侯的风采。” 呀！没想到哥在大唐也是家喻户晓的人了啊，这都有粉丝了。 秦渊摸了摸鼻子，很是受用当即邀请道：“既然是老头子的朋友，那就是自己人了，老房，老魏，老孙，来来来我让厨房加几个菜，咱们好酒好菜招呼着。” “得嘞。”长孙无忌一屁股就坐了下去，接过碗筷自来熟地吃了起来。 边上的李世民，眼珠子都差点从眼眶里掉出来了。 可以啊，长孙无忌，你丫的，剃须易容就是为了来见这臭小子！ 李世民原本胆战心惊的心，放下了不少。 秦渊没认出来他，这样也好，最起码不会出什么岔子。 长孙无忌反手举起一杯酒：“我老孙别的长处没有，就是喜欢交朋友，今日能够一睹冠军侯的风采，实在是三生有幸！” “冠军侯这样的青年才俊，果然是鹤立鸡群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个胸有大志，身怀凌云之意，才华如皓月的人。” “我老孙能够一见冠军侯这样的青年才俊，能跟冠军侯同桌吃饭，实在是人生快事！” 秦渊眼中的光芒更加明亮了。 尼玛，有眼光啊，这话听着是真的舒服。 秦渊赶紧举起一杯酒，回敬道。 一旁的李世民和房玄龄魏征，看着长孙无忌和秦渊二人。 从完全陌生到熟络得如同老哥俩，仅仅只用了三分钟。 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们万万没想到，大唐的国舅爷，居然会这样没羞没臊拍一个年纪可以给他当儿子的人的马屁。 “来来来，今天大家吃好喝好啊！” 在秦渊的招呼下，几人宾主尽欢吃得很开心，互相叙了一下交情之后。 长孙无忌眼珠子咕噜一转，疑问道：“冠军侯啊，先前你说魏国公裴寂是万万不能招惹的，是什么意思啊？” 这话也是引起了李世民等人的注意与好奇。 秦渊唏嘘道：“大家都是自己人，我也不藏着掖着了。” “这魏国公，裴寂是大唐的开国功臣，是当初太原晋阳宫的宫监。” “可以负责任的说，如果没有裴寂的帮助，太上皇想要起兵推翻隋朝，一统天下，肯定没有这样顺利，还会遇上相当多的问题。” “正是因为有他的帮助和效忠，太上皇才能下定决心果断地在太原起兵，同时裴寂还给太上皇提供了大量的粮食等物资。” “在此之后，又遇上了很多战事，裴寂提供了很多建设性的谋划和谏言，于是迅速成了太上皇身边最为重用依仗的人。” “只是可惜啊……” 李世民等人怎么都没有想到，秦渊这样一个外人，居然对裴寂的事情知道得一清二楚。 长孙无忌抓住了秦渊话语中意犹未尽的感觉，神色满是好奇地追问道：“冠军侯快说说，可惜什么？” 秦渊微微叹了口气。 “可惜啊，人们总是共患难容易，同富贵难呐。” “裴寂功成名就，自然想要大权在握，跟他地位相仿的刘文静自然就成了眼中钉肉中刺了。” “为了争权夺利，两人自然斗得是你死我活，最后裴寂赢了，刘文静死了。” “但裴寂哪想到当今天子继位了，这是他最大的疏漏。” 李世民的好奇心全都给他勾出来了，疑问道：“这又怎么说？” 秦渊解释道：“刘文静跟当今天子的关系可是相当好，异常亲密，如今天子继位，这位魏国公哪还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呢？” 秦渊这话一说出来，李世民等人面色顿时一变。 特乃乃的，这小子莫非是朕肚子里的蛔虫，连这事都知道？ 还把这事情说得一板一眼，一下子就把血淋淋的事实给揭了开来。 要知道明面上，裴寂被拿了相位的罪名是因为出言不逊，而且私下里和一些狂徒有往来，诽谤天子，目无尊长。 他怎么知道是朕造对他早就有些不满？ 这不是刚一继位，就把裴寂安排到闲职上去了。 他原以为他和裴寂可以说是君臣和睦，哪知道裴寂到底是心怀不满，居然勾结突厥。 这一下子，李世民可再也不能留他了。 裴寂是李渊时代的老臣，更是李渊的左膀右臂，在武德年间风头无二，无人可及。 虽然自己的父皇李渊已经让位给他，自己住进了偏僻的大安宫里，但是他没想到他的父亲还是动了心思。 更重要的是裴寂还为父亲复辟的事情奔走，逼得他们父子反目成仇。 这人不能再留了。 即便是吏部尚书长孙无忌，政治能力值点满了的人，也觉得这事情太难处理了。 裴寂串联突厥的事情没有一点证据，而他在朝里却有着相当大的影响力，必然引起朝臣不满。 即便如此，李世民还是咬着牙，下旨让裴寂告老还乡，回家养老去吧。 他们父子，可不能再兵矛相见，父子相残了。 李世民也是人啊，也有感情啊…… 李世民不由的深深看了一眼秦渊。 “儿子啊，按说这魏国公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更是风光无限，即便是跟当今圣上有嫌隙，那也是多年前的事情。” “你是怎么知道这么清楚的，还说得这样子一板一眼？” 秦渊摆摆手，十分随意的说道：“裴寂可是大唐宰相，就因为一两句话，就被安置到闲职上本来就有问题。如今更是被迫解甲归田，肯定是犯了大事了。” “老头子，你说说，是什么大事能让天子龙颜震怒？” 李世民不由得暗叹了口气。 果然还是和往常一样，这双眼睛洞察先机，轻易之间便能堪破世事人情，一点蛛丝马迹，就能分析出事情的本质。 裴寂的事情牵扯到了多少年前的恩怨，那时候眼前的秦渊估计还穿着开裆裤瞎跑呢。 居然这样还能被他顺藤摸瓜，给分析推演的一清二楚。 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强了，恐怕给他点线索，全天下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了。 无外乎秦渊天天在秦家庄蹲着，在家中坐着，还能知道全天下的事情。 秦渊绝对是大唐的栋梁，是上天赐给朕的贤才！ 第132章 这你都知道！ 不仅仅是李世民，就连长孙无忌、房玄龄和魏征，也都是心中暗潮汹涌。 房玄龄十分确定，这事情绝对是秦渊自己根据蛛丝马迹分析出来的。 当今天子刚刚继位，正值春秋鼎盛的时候，有哪个史官、哪个文人会有胆子去记载当年的恩怨？ 所以秦渊不可能会有任何渠道知道这件事情，只能是自己凭借一点一滴的线索拼凑分析出来的。 这是真的很有本事。 长孙无忌觉得自己剃须易容来结交秦渊的决定无比正确，必须要加强跟秦渊的往来的想法。 这样优秀的年轻人，如果不密切结交，多来学习聆听，实在是他的脑子里进水了。 李世民又斟满了一杯酒，一饮而尽，这才开口道： “好儿子，那你说说这魏国公到底应该不应该流放呢？” 秦渊往嘴里夹了块肉，随后说道： “应该啊，为什么不应该？魏国公有了今天这样一个被免官遣返的结局，也是理所当然咎由自取的行为啊。” 李世民忍不住说道：“可他毕竟是大唐开国的功勋之臣啊，是何等了不得的人物。” “切。”秦渊很是不屑。 “开国功勋又能怎么样？即便是开国功勋也不能沾沾自喜，胆大妄为，触怒当今陛下！” “我大唐有如此之多的开国功臣，也没见着谁倚老卖老，落个不好的下场啊，也就这裴寂算是个特例而已。” “这样一想，当初他和刘文静相争，最后导致刘文静被杀，家破人亡，肯定也没用什么光彩的手段，更没顾及过同袍之谊，这样只顾争权夺利的人，落得这样个下场也没什么不好的。” “仔细想想，这样的人，居功自傲嚣张跋扈惹得当今天子心中不悦，也是可以理解的。” 说着秦渊放下手中的酒杯，颇有些郑重的讲道：“天子也是人，天子也有喜怒哀乐。” “总不能要求天子以德报怨吧？那何以报德呢？” “所以，老头子我才跟你说，离他远着点，像裴寂这样心狠手辣，连自己的好兄弟都能下得去手的人，你还招惹他干嘛？还嫌自己活得不够长啊？” “他都让天子这样厌恶了，你还去送他，老头子你这官还做不做了？” “再说了，我觉得天子这个决定也没什么不好的，比起家破人亡的刘文静，裴寂不过是没了官位，还能回乡颐养天年，足可见天子的仁德了。” 秦渊话音刚落，李世民不由得攥紧了手。 好一个秦渊呐，真真切切就是个体己之人，是他的知己啊。 平日里虽然顽劣没个正形，但今天这话实在是说进他的心坎里了。 人有喜怒哀乐，天子又何尝没有？ 更何况这裴寂犯得是谋反的大罪啊，自己已经是大发慈悲了。 他李世民大半生，硬要说绝对是一个圣明之君，开拓之主，天下都是他一点一点亲自打下来的。 想到下了这个决策之时，朝中还有不少老臣为裴寂求情。 李世民就不由得感叹，都说姜还是老的辣，但恐怕满朝文武都没有眼前这年轻小子看得透彻。 身为帝王，实在难寻如此知己的人。 而魏征的脸色却有些沉重了，经历过种种磨难，在他心中，秦渊虽然只是个弱冠少年，却是儒道宗师，他魏征为人行事的楷模。 结果今天，偶像说，皇帝也是人，皇帝也有喜怒哀乐，也可以责处群臣。 那他魏征在皇帝心中的印象肯定算不上好，那他所作所为的意义和价值在哪里？ 魏征放下酒杯肃然道：“小郎君，在下的长官魏征，他整日惹天子不悦，令天子头疼不已，岂不是？……” 秦渊摆摆手：“老魏啊，那不一样，你们御史台的大领导魏征，他为人刚正不阿，虽然惹天子头疼，但他所作所为都是站在国家，站在人民这边，岂能跟裴寂这等自私自利的小人相提并论？” 魏征的心情一下子就变得跟李世民差不多了。 他对这个评价感到相当的愉悦。 刚正不阿，站在国家，站在人民一边，不为自己谋私利。 他魏征这些年苦苦奋斗，为的不正是自己心中的信念吗？ 功名利禄，他从不在乎，他只是凭着一腔忠义，为国为民，为天下社稷。 魏征只怕没有人理解他，只怕无人知道他的苦心。 秦渊不愧是说出，三镜四立之言的儒道至尊，这番话实实在在说到了他的心坎里。 人生能得一如此知己，别无所求！ 魏征激动地敬了秦渊一杯酒，一饮而尽：“没想到冠军侯对我辈御史如此看重，我定向谏议大夫魏征学习，直言进谏，明辨得失！” 啥玩意儿？怎么突然就这么激动兴奋了，秦渊脸上是一头的问号。 虽然长孙无忌一直听着几人交流没有说话，但这位国舅爷对秦渊可算满意到了极点。 秦渊的眼光极其长远，能够看透本质，看透人心，这样的人才处在任何一个时代，都能爆发出耀眼的光芒。 他身为吏部尚书，负责考校官吏，选贤举能，这等的人才，就让他赋闲在家，实在是意难平啊！ 虽然知道秦渊无意出仕，但他必须要竭尽全力帮助大唐的朝堂引荐这样一位栋梁！ 届时秦渊发光发热，照耀整个大唐，他长孙无忌不也脸上有光？ 长孙无忌三下两下就打定了注意，像房玄龄魏征这几个鬼精鬼精的肯定早就已经在谋算了。 他无论如何也得抢在这几个老家伙之前，先把秦渊推到官场上来，最好内定到自己的吏部。 到时候直接交那几个老家伙干瞪眼，想想都是一桩美事。 房玄龄默默又喝了一杯酒，小郎君这儿的酒是真的烈，凛冽。 怎一个爽字了得。 不过他也没光顾着喝酒，众人的言谈神色，他一点不落地尽收眼底。 长孙无忌这点小心思，房玄龄早就看得是一清二楚了。 你还想引他出仕？ 呵呵，秦渊要是愿意当官，早就是他中书门下的二把手了，还轮得着你长孙无忌？ 年轻人，太天真啦。 几人吃喝地兴起，推杯换盏非常热闹。 如此酒过三巡之后，李世民换了个舒坦的姿势，靠在椅子上。 “好儿子，其实你刚刚所说的魏国公裴寂这件事，我的心中还是有点不踏实，有些地方不太明白，你能不能再说说呢？” 长孙无忌扥人当即抬头看着李世民，不知这位陛下心中又在琢磨些什么。 而秦渊对于这个流程已经相当熟悉了。 这个便宜老爹，哪次吃饭的时候，不跟他聊聊什么国家大事的？ “说吧，只要我知道，我还能瞒你嘛？” 李世民在心里斟酌了一下自己用词，随后颇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说这魏国公裴寂，乃是开国功勋，更是当今太上皇一直以来最为倚重的人。” “在当今圣上登基之前，于朝中更是风头无两，地位之高无人能出其右。” 秦渊点点头，笑着说道：“说来还有一件好玩的事情。” “可能说出来你们都不敢相信，当今太上皇称呼这位魏国公从来都不叫他的名字，也不叫官职。” “而是叫他裴监，这说明啊，这位魏国公在太上皇心中自始至终都是当初的晋阳宫监……” 我去，李世民君臣再度小小的震惊了一把。 这个毛头小子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些秘闻的？ 能够推断出裴寂被贬黜的“可能”也就罢了，怎么会连宫里这种趣事都一清二楚的？ 秦渊喝了喝酒吓唬道：“要我说，这次突厥人来得蹊跷，在宫里肯定有内应，说不得就是这位裴监。” “说不定啊，魏国公，没有锒铛入狱，株连九族已经是修了八辈子的德行啦……” 秦渊的话戛然而至，不再言语。 这话什么意思，在座的都不是傻子，自然一清二楚。 李世民君臣差点将嘴里的酒都喷了出来。 嘶！ 这你特娘都知道？ 要不是秦渊一直跟李世民在一起杀敌，李世民都要怀疑裴寂是不是被他生擒了。 第133章 你们不要命啦？ 秦渊的话就差明说裴寂就是串联突厥的卖国贼了。 难怪他会觉得裴寂死有余辜。 这样足不出户的人，到底是从什么渠道得知这些消息的？ 推断出裴寂的真相也就罢了，怎么连这种宫中趣事秘闻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秦渊是在讲故事忽悠他们呢，胡乱编造一些有的没的。 但他们要么就是当今天子，要么就是朝廷重臣，各个都是从大堂立国时代走来的。 这些事情自然是知道的，秦渊所说的内幕是半点都不差，太上皇的确就是这么亲切的称呼魏国公裴寂的。 这样的话从一个十六岁的少年郎嘴里说出来，属实有些骇人听闻。 莫非他在宫中有什么暗线？ 不可能，若是他在宫里有暗线，早就知道了在座的诸位的身份了，哪一块喝酒吃饭，谈笑风生呢？ 当然，李世民的主要的目的不在于这个…… “既然如此，那好儿子，你说陛下这不声不响地就把裴寂罢官免职，会不会导致太上皇对陛下心生不满，好歹是当初太上皇时代最受信任的人呐。” “如今太上皇还健在，天子就将如此重臣免官，或许会加深太上皇和陛下父子之间的隔阂？” “再加上朝野之中这么多人都看着，陛下这么做，岂不要给别人留下一个无情，不孝的话柄？” 这个问题一问出来，长孙无忌、魏征和房玄龄也都纷纷放下筷子。 他们当然明白李世民为什么突然之间又提到这事，也确实是心中顾念着父子之情啊。 虽然现在李渊已经退位了，但触怒了他，以至于落得个父子相残的局面，实在是不妥啊。 到底是生他养他的父亲，李世民又如何能狠下心来跟他斗呢？ 要不太子和齐王咄咄逼人，李世民也不会兵行险着了。 看着李世民期待询问的目光，秦渊脸色一黑：“我说老头子，你当官了尾巴翘到天上去了啊？这样的事情你都敢议论？” “你是不是嫌命太长了，要是脖子上那颗脑袋摆的太累，可以先放我府上，免得你整日一副迫不及待要把命给别人的模样。” “最后还连累我和孙姨娘。” 秦渊摇了摇头。 长孙无忌等人听了都是强忍着，在心中发笑。 尼玛，这事儿就是当今天子自己干得，还怕个锤子？ 不过就算心里是这样子想得，长孙无忌也不敢说出来，只得助攻劝道：“冠军侯，你就别怕这爬那的了，这里就我们几个，都是自己人，天知地知，绝对不会有外人知道的。” 房玄龄也是从旁辅助道：“小郎君你放心，我们也全当故事听听，算是解一解心中的疑惑，别的天子家事，我们还能干预不成？” 秦渊扶额。 “真是不要命了，你们这一个个虽然在朝廷里之事个不入流的小官，但好歹是官啊，祸从口出的道理晓得不？” “记住啊，这些东西必须给我烂肚子里。” “我就好好给你们讲一讲陛下此举的深意。” 李世民等人当即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深意？ 什么深意，朕自己都有些不大清楚。 秦渊欢乐个别的姿势靠在椅背上，缓缓开口给众人解答起来。 “裴寂一声不响，不清不楚就被免官遣退，这肯定是会加深陛下和太上皇之间的隔阂的。” 李世民顿时一惊，同时不由地皱起眉头，他就担心这一点，到底李渊还是他爹啊。 但旋即就听到了秦渊接下的话语。 “不过也就是加深而已，问题不大，不会太严重，横竖陛下和太上皇原本就有巨大的隔阂，也不在乎这点了。” “要知道，裴寂去做什么，太上皇门清的很，突厥为什么这时候来，他更是清楚。” “天子顶着巨大的压力，直接将贬黜裴寂，实在是顾全了太上皇的颜面啊。” “太上皇又不傻，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李世民听得是连连点头。 其实这些关节，他自己也曾思量考虑过，但怎么也没有秦渊所说的这样清楚明白。 而且考虑的也没有秦渊这样透彻。 因此经过这一么点提点，他就有些明了了。 裴寂跟李渊的关系如此亲密，裴寂胆敢冒着株连九族的风险，亲自去说服突厥可汗来奇袭长安。 足可见二人的深情厚谊。 李世民刚刚登基，朝局还未安定，突厥人就忽然神兵天降，政局动荡，最大的获利者就是幽局在大安宫中的太上皇。 兴许先前是他心灰意懒自愿退位，但时过境迁，被人软禁的太上皇和手握大权的天子，到底是天壤之别。 他又萌生了复辟的念头，也的确情有可原。 如果还把裴寂留在长安的话，冷不丁地在李世民背后放放冷枪，折腾起什么乱子，那到时候就是父子兵戎相见了。 秦渊喝了杯酒，又继续说道：“所以啊，不管面对多大的阻力裴寂都绝对不能留在长安了。” 秦渊酒喝得多了，有点上头，也开始肆无忌惮起来：“除了裴寂也就剪除了太上皇最坚实的羽翼……” 越听秦渊的话，李世民的呼吸越发的急促起来。 他的胸膛不住的起伏，放在桌子下面的手，不自觉的颤抖起来，显然心绪 很不平静。 当年兄弟相残，祸起萧墙，已经让他痛心疾首了。 再是父子相残，如此局面，他无法接受。 李世民反复深呼吸几次，压了浪潮翻涌的心绪：“儿子，事情真的严重到了你说得这个地步？” “太上皇毕竟已经退位下来了，居住在大安宫里，寸步不出，不应该是这样子不死不休的局面吧？” 秦渊摆摆手：“确实不会，当今天子励精图治，又大破突厥，一时声望无俩。” “太上皇毕竟是已经退位了，想要重登大宝，很难。” “所以当今天子把裴寂免职，就是为了绝了太上皇心中念想，哪怕是一点点火苗。” “也只有这样做，才是保全当今天子父子二人，父慈子孝的最根本手段。” “永远断绝父子兵戎相见的可能，就是对太上皇最好的保护，也是对老人家最大的孝心。” “这就是当今天子心中所思所虑之深远，不知道你们明白了没有？” 李世民现在是满脑子一团浆糊，他脑子里的想法完完全全被秦渊大乱了。 说实话，他是真没想到还有这样一层孝心在里面。 流放裴寂，只是因为他居然敢串联突厥奇袭长安，本来应该株连九族。 但是实在没有半点证据。 再加上他跟自己的老爹关系实在是太好了。 如此行径，既寒了老爹的心，也寒了天下士人的心呐。 只得顶着巨大的压力，治他个顶撞圣驾的大不敬之罪。 没想到误打误撞之下，居然做了一个无比正确的决断。 这事情自己的父亲李渊肯定掺和在里面。 虽然他现在软禁在大安宫，但他可不是个好相处的让。 他从当年区区一个太原留守，拼搏奋斗打下了偌大一个大唐帝国，他要是没本事，凭什么折服这么多文臣武将？ 说出去谁信啊。 所以一旦他有了机会，搞不好真能折腾到他跟李世民两军对垒，宫廷政变的局面。 李世民自己当年已经因为形势被迫自保，杀了太子和齐王，现在再让他跟自己老爹打个你死我的，他还真的做不出来。 说到底，他还没有那么心狠手辣毫无底线。 这也是他和裴寂最大的不同。 秦渊说得很对，裴寂这人早就不该留在长安之中了，最好永远都别回来了。 第134章 天子失仪 李世民越想越是后怕，脑中的想法翻腾，都写了好几篇小作文了。 说到底，自己虽然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更是在秦王，天策上将这个位置上耗费了无数日月，尽管登基为帝。 但很多想法还是不够成熟，很多政治手段也不怎么厉害，还没能成为一个冷酷无情的帝王，还保留着自己的感情。 相比之下，秦渊这个臭小子，也就比高明大了两三岁，自打认识他一来，他的手段和心智远远比他这个蹉跎了大半生的人强了一大截。 甚至说是远远不如这个毛头小子，也毫不过分。 真不知道他这一身如渊如海的政治智慧，他这一身足以匹敌千古第一勇士西楚霸王的勇力，他这足以比肩孔孟的才学，是怎么修炼出来的？ 这世上当真会有如此完美的人吗？ 即便是打娘胎里就开始学习练武，也不可能会有如此的功绩啊！ 真小子当真是妖孽。 李世民在脑海中翻腾了一阵之后，不由得开口叹息道：“想不到帝王之家的学问如此之深，当真是奥妙无穷，我算是略微懂了一些了，寻常人哪能想到这么多弯弯绕绕啊。” “要不是你这个臭小子提点，为父我到现在都没能明白圣天子的深谋远虑啊……” 李世民感慨道，言语中颇有些误打误撞的侥幸。 房玄龄等人扶额，简直是无言以对。 陛下啊，咱要点脸行不？ 秦渊看着这傻乎乎的老爹就气不打一处,训道：“老头子，你也知道你没那脑子，你还敢跑去当官？当心给人吃了连骨头都不剩！” “我怎么就摊上你这样一个不让人省心的老爹呢？”秦渊扶额摇着头说道。 长孙无忌看着李世民像个受委屈的小媳妇一样，一声不吭。 感觉自己的三观都碎了一地。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陛下嘛？ 这可是大唐天子李世民啊！ 心比天高，傲得不行，居然乖乖的一声不吭，听着秦渊劈头盖脸一通训斥。 卧艹！ 你是假的李世民吧？ 这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大唐天子了。 房玄龄和魏征看着长孙无忌惊得双目失神，整个人杵着一动不动，心里不由暗叹道。 这个长孙无忌，真的是少见多怪，没见过市面。 这有啥好愣神的。 更损的你还没见着呢。 秦渊有了醉意，拍了拍李世民的肩膀：“老头子，你现在是朝廷命官了，不比当初。” “这帝王家事，帝王心术，你得好好学学，说白了无非也就是那点东西，略微动动脑子想一想，也就能够看明白了。” “老头子，虽然你当了一辈子的小商贩，没啥政治头脑，但是你可别灰心，笨鸟还得先飞，你要努力啊！” “以后有机会就多向我学学，这样你迟早能够搞明白这些事儿的，这样不用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了。” 李世民听了秦渊的话，嘴角不由的抽了抽。 什么叫自己没啥政治头脑，笨鸟先飞？ 他堂堂大唐天子，一国之君，居然被一个浑小子说脑子不大灵光。 艹！ 真的是奇耻大辱，可恨，可恨！ 长孙无忌更是听得亡魂大冒，恨不得不要生这对耳朵。 往日重拳出击，帝王威严震慑群臣的李世民，今儿个转性改吃草了？ 居然这样子唯唯诺诺。 辣眼睛…… 然而下一秒，秦渊的一句话就瞬间把李世民等人的注意力给吸引住了。 “其实吧，对于当今天子来说，太上皇的存在依旧是个十分棘手的难题，毕竟天无二日嘛，太上皇正值壮年，想处理好也没这么容易。” “不过我倒是有个不错的主意，应该是可以帮到陛下的，可……” 秦渊说着说着，眼里闪着狡黠的光：“可我就是不告诉你们，你们休想再拿我的想法去邀功！” 李世民：“……” 长孙无忌更是老脸一红，撸起袖子狠命一拍桌子：“冠军侯放心，有我老孙在，绝对没有人能贪墨了你的功劳，你只管说便是！” 房玄龄对此一言不发，辅机啊，你的脸过会就知道疼啦。 老夫为了小郎君的功劳，可没少跟陛下头疼伤脑筋啊。 李世民听完秦渊的话眼中顿时光芒一闪，就差没有站起来拍着胸膛，说自己就是当今天子了。 经过这样子一层层抽丝剥茧，原本低调得快被人忘记的太上皇李渊，他的存在感一下子就增强了起来。 他的潜在威胁性也立刻在李世民的心中提升了好几个等级，他的心里一直苦恼着，真不知道该怎么妥善解决才是。 既想要保全父慈子孝的场面，维持住父子双方的颜面，又不想自己的大权，自己将大展拳脚的大唐有被李渊重新颠覆的可能！ 这个度啊，实在是相当难把握，稍有不慎就是当场翻车的局面。 秦渊这小子突然说他有办法，这对李世民来说简直就是雪中送炭，让他一下子精神大振。 要知道秦渊说得话，虽然难听，虽然刺耳，可从来没有糊弄过人，可从来都没有唬过人呐。 毕竟秦渊这小子的妖孽之处，这些日子来是有目共睹，不容置疑的。 李世民立马一拍肩膀，脸上带着笑容说道：“好儿子，你只管放心说，你都已经是冠军侯了，谁还敢贪了你的功劳，你说对不对？” 至于刚刚还在脑子里愤懑地说什么奇耻大辱，可恨之类的气话，早就被李世民给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面子是什么，能吃什么？ 来点实际的他不香吗？ 秦渊撇了一眼满脸期待的李世民和神情紧张兮兮的我长孙无忌。 长叹一口气。 “你们几个小鱼小虾好好学着点，日后再官场上可得留点心眼，小心功高震主哦！” “冠军侯，放心我等的水平，我们心里有数，少说多做不掺和的道理，我们还是懂的。”长孙无忌拍着胸脯保证道。 “不错，比我家老头子聪明。”秦渊夸奖道：“倒酒，我就今日趁着兴致给你们好好说道说道。” 长孙无忌刚准备动作，李世民立马拦下了他的手。 随后一脸殷勤的拿起酒坛给秦渊倒了一满杯。 “来，好儿子，当心点别呛着。” 长孙无忌见着李世民这么狗腿的样子，眼睛真的是火辣辣的疼。 什么帝王气度，什么皇家尊严都到哪儿去了？ 长孙无忌一个劲地给魏征打这眼色，意思像是在说，你魏征，身为谏议大夫，平日是不是最喜欢纠正天子的言行？ 怎么今日天子都失德成了这幅模样，半点天子之仪都没有，你魏征还不出来好好劝谏劝谏？ 魏征置若不闻，安心干饭喝酒。 他今儿个啥也不是，就是来秦府蹭饭喝酒的干饭人，啥都看不见，啥都管不着。 长孙无忌本来用眼神再好好喷一喷魏征这个老匹夫，可秦渊的举动转瞬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秦渊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顺势站了起来： “其实要缓和陛下和太上皇之间的矛盾，办法非常简单。” 第135章 好吃好喝供着 “老头子，我问你们，开皇八年统帅大军覆灭南陈的杨广是怎么样一个人？” 李世民坦然一笑：“那自是少年英雄，意气风发。” 秦渊点头，认可了他的话语，年纪轻轻便能担任大元帅，就算杨坚给他派了几位精明干练的大臣，但他又怎么会是一个草包呢？ “那他刚刚继位，荣登大宝之事，又如何呢？” “他刚刚登基时，可谓是颇有才干，对内选贤举能，兴修运河；对外强硬， 征伐不臣。也算是一位贤明的君主了。” 李世民的评价还是很客观的。 隋炀帝虽然是亡国的暴君可他在刚刚继位的时候，也算是励精图治了。 长孙无忌等人很纳闷，明明是说如何解决李世民和太上皇的矛盾，怎么就扯到了隋炀帝的事情上去了？ 莫非秦渊酒喝多了，醉了不成？ 秦渊没有理会几人不解的神情，端着酒杯，走路有些摇摇晃晃地，又问道：“那请问诸位，这大隋为何二世而亡呢？” 李世民冷哼道：“大兴土木，劳民伤财；屡战屡败，民不聊生。” “那杨广明明曾经也是一副贤君之态，怎么就成了这样一个好大喜功的暴君了呢？” 嗯？！ 对啊，杨广曾经也是一位“贤君”啊，大修运河，修筑新都，征伐高丽，万国来朝。 这桩桩件件，也都是功业千秋的事情。 这大隋朝怎么就一下子败亡了呢？ 众人顺着秦渊的话陷入了深思。 看着几人愁眉不展的样子，秦渊晃了晃脑袋：“唉，就你们这样，怎么在朝堂上混啊，你们可千万得低调啊。” 听着秦渊语重心长的叮嘱，李世民等人齐刷刷似小鸡啄米一样拼命点头。 哪还有什么天子，朝廷一品大员的样子？ 秦渊晃晃悠悠开口道： “这杨广啊，虽然有雄心壮志，但是这执行力是在是太差了。” “你们看他做得这些个事情，哪个单拎出来，都是值得夸耀的大功绩吧？” “哪有人把这些事情全都搜罗一块一起啊，一征劳役民夫就是百万之众，这大隋有多少国力啊，经得起这么折腾？” “更重要的是，这人还贪于玩乐，事情是交代下去，可是执行成什么样，怎么样，他可没盯着呢。” “他爹杨坚留下的家底可都被他折腾完了，整个大隋给他折腾的支离破碎，可他倒好，还搁江都吃喝玩乐呢，哪还记得半点壮志雄心？” “这个国家爱咋咋地吧，他杨广是不管了……” 嘶！ 秦渊这一通演绎虽然是白话跟他们唠嗑，但着实是鞭辟入里！ 世人都道是大隋亡于隋炀帝杨广的暴政。 但杨广的的确确是有才能的人。 修建新都，统一东西，加强了关陇与山东士族的联系。 修建大运河，统一南北，加强了大隋南方与北方的联系。 高丽，吐蕃，突厥也的确都是中原的心腹大患，时刻威胁着大隋的长治久安，隋炀帝征讨他们也的确无伤大雅。 可问题就坏在了他的执行力上了。 他妄图用三五年的时间，做成了二代人甚至三代人才能构筑的宏图伟业，属实是过于好大喜功了。 更绝的是，他还安于享乐，整日只颁布些高屋建瓴的命令，却从来没关注过怎么实施，如此行事，大隋的朝政怎么可能不糜烂？ 朝政一糜烂，这位哥倒好，扭头躲去江都当起了他的鸵鸟，自此大隋爱咋咋地，哥不伺候了。 专注于吃喝玩乐，连曾经的雄心壮志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不过，李世民等人又一次回过神来，这不是在讨论如何处理陛下和太上皇的矛盾嘛？ 怎么突然总结起隋亡的教训来了。 就在房玄龄等人一头雾水之间，李世民急声问道：“好儿子，你不是要跟我们说说如何解决天子和太上皇的问题吗？怎么聊起隋炀帝了。” 秦渊没想到自己都提点到这份上了，这便宜老爹还不开窍，只好耐着性子解释道：“老头子，温柔乡英雄冢啊。” “任隋炀帝有何等的雄心壮志，也抵不住美女吃喝玩乐的消耗啊。” “要知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啊。” 李世民等人若有所思，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莫说是隋炀帝，从古至今多少位皇帝，又何曾不是如此呢？ 没想到秦渊随口之间又爆出一句至理名言。 嫖，必须白嫖，收下了。 秦渊又满饮了一杯建议道： “何不在长安城的东北角修建一座大行宫，然后将太上皇搬到这座行宫中来。” “满足太上皇所要求的一切，包括吃喝玩乐美女宝马，除了兵权和朝廷政权之外，其他一切都可以随太上皇支用。” “如此一来，满朝文武，全大唐的百姓还会没有人称颂当今天子的孝顺和英明吗？” “二呢，太上皇自己沉迷女色酒肉，任是他再有雄心壮志也得给磨平了，如此安逸的生活环境之下，他哪还有功夫去想那些权谋之道呢？” “对当今的天子来说，这样的方式，总共不过是从皇家的内库里多花了一些钱财。” “他再每隔个三日五日屈身去请个安，岂不美哉？” “这样一来，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得到这样人人满意，皆大欢喜的局面，你说这矛盾不就慢慢消弭了嘛？” …… 嘶！ 李世民听完这话，虎躯一震，整个人顿时为之一惊。 说实话，这办法简直简单地不能再简单了，就是好吃好喝给你供着，他刚赚了一大笔外快，还有个大金主秦渊，供养个李渊和百来号人而已，差事吗？ 根本不会！ 就是这样简简单单的一个办法策略，在秦渊说出来之前，居然难倒了在座的所有人。 自打玄武门之后，李世民和李渊父子二人从来都不同室相处，没在一个屋檐下见过，以免父子二人尴尬。 他和他的智囊们还真的从来没有想过主动去和李渊改善关系这一说，更不会想到通过提升一下李渊的生活环境，然后继而化解矛盾。 可现在这么一想，这办法真是太绝了！ 毕竟堵永远不如疏，他们再怎么相互躲着，总归是要见面的，反而会被世人诟病。 只要他拿出足够的态度和诚意，做出相应的举动，才足以彰显他李世民的孝心与重情重义。 妙，太妙了！ 一直压在他的心头，揪着他的神经的问题，似乎这样就能悄然落地了！ 第136章 李世民是个怎么样的人？ 话虽如此，震惊之余，冷静下来，仔细想想，李世民的心里还是有一点没底。 毕竟他和父亲的矛盾一直以来都是他的心病，他们之间如此之大的隔阂，真的能靠这么点小伎俩就消磨得一干二净吗？ 出于慎重，怀着谨慎的心理，李世民又多嘴问了一句：“好儿子，你说这法子当真行之有效吗？” “仅仅给太上皇修建了一座富丽堂皇的大行宫用来颐养天年，就足够来弥补因为那件事而产生的巨大矛盾了吗？” 秦渊不高兴了：“我说老头子，你好好想想，这么久了我说过得什么时候骗过你？” 还真是这么个理，秦渊每每都是一语成鉴，从他这得到的方法效果每每都好到爆炸。 李世民的心中又肯定了几分。 秦渊有些无语的撇了一眼李世民： “老头子啊，我说你笨，你还不服气，现在我算是彻底明白了，你是真的不机灵，小心大唐的官场给你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老头子，你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陛下就这样把太上皇锁在深宫之中，也有些日子了吧？” “你说太上皇不就不孤独寂寞无聊的吗？” “难道他就不想和陛下改善关系吗？好歹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啊，就算两个人闹得如此不愉快，血浓于水到底是真的啊，时间总是能够抹平一切的。” “对于太上皇来说，现在唯独欠缺的就是一个契机，一个台阶啊。” “只要陛下主动向太上皇示好，太上皇肯定就顺着台阶就下来了。” “毕竟太上皇是父亲，而当今天子是他的儿子，不是么？” “总没有父亲主动向儿子低头的道理吧？肯定得等当今天子表示表示嘛？” “这修建行宫颐养天年，不就是这么个意思吗？” 李世民恍然大悟，忍不住狠狠的拍了一下大腿，显得很是激动，兴奋不已。 李世民喜道：“说得有道理，果然是个绝好的办法，还真就是这么个道理。” “这人伦天理，人之常情，我怎么就看不过明白呢？你这小子脑子里究竟装得什么啊，居然能把这些事情看得这么透彻明白！” 对此，长孙无忌和房玄龄等人深感认同，秦渊此子端的是恐怖如斯！ 自打认识秦渊以来，房玄龄就没见着什么事情难倒过他，轻轻松松分化了世家，解决了当时的困局。 更是精通奇淫技巧，机关算学，土豆曲辕犁炼铁新工艺无不是足以载入史册的伟大发明。 带兵打仗的本事更是强大到离谱，突厥五十三万联军来势汹汹啊，就这样被这个十几岁的毛头小子，带着六千人干翻了。 这等丧心病狂的战绩，比当年的西楚霸王项羽初出茅庐背水一战的时候还要离谱。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妖孽啊？ 若非他们经受过大风大浪，早已功成名就证明了自己，怕是早就被秦渊这样完美的人打击到怀疑人生了。 李世民心中的一个大包袱，大心病被秦渊解决了，自然心情大好，端着酒杯说道： “好儿子，为父敬你一杯。” 长孙无忌等人也纷纷举杯敬酒。 如此人物，必须敬酒，以示尊敬！ 秦渊也不推让，众人你来我往，这宴席的氛围更加火热了。 众人吃得正酣，李世民迷离着双眼，擎着酒杯，突然说道：“好儿子，这大唐天子你怎么看呐？” 噗！ 天子这个心血来潮的问题惊掉了房玄龄的下巴，嘴里的酒都喷了出来。 长孙无忌和魏征也是倏地将酒杯放在桌上，这可不是个好回答的问题啊。 看着秦渊面色酡红，显然是喝得有些高了，可莫要说什么胡话啊…… 魏征可不敢再装死当隐形人了，连忙出声阻止道：“莫谈国事，莫谈国事。” 可惜秦渊喝得有些大了，压根没理会魏征，自顾自摇头晃脑评价道： “大唐皇帝是个受万人敬仰得好皇帝！” 一听见这话，李世民倏地眼前一亮：“你当真觉得大唐皇帝是个受万民敬仰得好皇帝吗？” “那当然了，大唐天子李世民，可是千古一帝！让我非常敬佩……” “咳咳咳……” 房玄龄听不下去了，假意咳嗽了下打断了秦渊的话，提醒道：“小郎君，可不能直呼皇帝得名讳，让外人知道了，是要杀头掉脑袋得！” 万民敬仰！ 千古一帝！ 很是敬佩！ 这一个个溢美之词，萦绕在李世民的脑中，久久不能退去。 要知道，李世民天天听着秦渊的刀子嘴损自己，可很少听见他夸自己。 这都快成李世民人生之中的一大怨念了。 今天可倒好，他怎么都没想到秦渊对自己的期待和评价会有这么的高。 千古一帝啊！ 爱之深，责之切。 难怪秦渊天天损陛下，原来是对陛下报了如此之高的期望。 就直呼名讳这点小事，李世民根本就没当一回事。 有点醉醺醺的李世民，摆摆手说道：“没事，不要紧！大家都是自家人，唠唠嗑而已。” 看着陛下荣光满面，神采奕奕的模样。 长孙无忌等人更是大为震撼，直呼天子名讳啊，这可是要株连九族的大不敬啊！ 长孙无忌一听到那三个字，吓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说什么也得为大唐保下这栋梁之才。 结果天子压根就没往心里去，没在意？！ 长孙无忌狠狠的掐了下大腿。 嘶！疼！ 没在做梦…… 李世民此刻真的是激动不已。 毕竟他是通过玄武门事变，杀兄夺位。 得位不正啊！ 即便他已经登基为帝了，可那也是如履薄冰，压力山大！ 他明明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一直努力得造福百姓。 可那些世人还是因为这个污点，一直对他口诛笔伐。 明明自打起兵开始，他一直如履薄冰，肩负着天下人得重担和厚望。 一直以来，李世民都很是不服气。 明明自己如此努力，那些言官们，太子党的读书人却老是拿这事来声讨他。 长孙无忌和房玄龄等人也都是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自己的偶像居然对陛下有如此之高的评价。 他们这些做臣子的当真是与有荣焉！ 李世民死死盯着秦渊，眼神中全是赞赏之色，有点像在鼓励秦渊多说点，多说点，多夸夸他吧！ 秦渊沉吟半晌续道：“李世民年仅十九岁起兵，打下了大唐的半壁江山。” “他结束了中原的战火纷飞，建立了统一的国家，让人民安居乐业。” “这武功试问前朝又有哪个皇帝能比？” “很显然，只有扫六合，平天下的秦始皇。” 他竟把朕跟秦皇相提并论！ 听着他的话，李世民眼中的光芒更旺盛了。 与秦皇比肩！ 千古一帝！ 斗志在李世民血液中燃烧，然而突然却又有一盆冷水浇到了他的头上。 秦渊话风一转，“但是他也是个心黑手狠的主。” “什么叫心狠手黑？”李世民有些不耐。 这话让房玄龄等大惊失色！ 房玄龄不由在心里祈祷道，可千万别提玄武门事变的事情，这事情可是李世民心中永远的痛，这是逆鳞，万万不能碰的。 “玄武门，可以说是李世民最大的黑点，所以说心狠手狠。” 我！。 房玄龄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瞪大了眼睛看着秦渊，连忙提醒道：“小郎君，慎言，慎言啊！” 长孙无忌直接晕了，这可不能提啊。 魏征更是紧锣密鼓准备好劝架了，估摸着天子这也喝高了，情况不对，直接打晕，然后来个抵死不认！ 秦渊也是喝多了酒，有些醉了，这才开始肆无忌惮起来，若是平时，给他天大的胆子，他也不敢掺和这些事情。 祸从口出的道理，他可是一清二楚！ 眼瞅着李世民的神色，呼吸，眼神越来越不正常。 房玄龄那叫个急啊！ 秦渊这小子，也太敢说了！还好他为大唐社稷，为大唐百姓有着不可磨灭的巨大贡献！ 还有救。 房玄龄的脑子飞速运转起来。 大唐的三位重臣，竟是齐刷刷地想要把醉酒的皇帝忽悠晕，好保住这大唐的栋梁，实在是一大奇观。 然而，秦渊沉默了一下，话锋一转，叹了口气说道：“其实也不能全怪他。我觉得他做得对，这就是他最大的过人之处了！” 呼！…… 房玄龄三人如释重负，松了一大口气，悬着的那颗心，终于放下了。 太好了，这可太好了！ 第137章 是非功过让后人评说！ “我仔细研究过玄武门事变，这可以说是一次完美的反击！” 秦渊正说着，摇摇摆摆的他又想给自己倒酒，房玄龄连忙抢过酒坛给他满上。 “我觉得吧，当时的李世民肯定是不想造反的。” “为什么呢？” “我们换位思考下，李世民戎马半生，整个大唐的军队里可以说都是他的人，或者说都是从天策府出去的人。” “单凭这控制力，如果他真的想造反，哪用把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下，险些家破人亡呢？” 醉眼朦胧的秦渊从众人的脸上一一扫过，而后自问自答道： “完全不需要！” “他早就可以调集军队将太子和齐王一网打尽了。” “哪还用等到玄武门事变？” “别的不说，负责镇守宫廷的羽林卫统帅李君羡就是秦王的旧将，但凡他透露点这个意思，还有李元吉什么事情？” 李世民虽然也有些醉了，头有些晕，但还是努力保持着清醒听的很认真，手上还拿起一杯酒，抿了一小口。 这酒是真的烈 刚入口像刀一样，从喉咙食道刮过直冲胃里，刮得他生疼。 可一会之后，又带着一丝甘甜和醇香。 实在是有些像自己这些年的境遇。 李世民脱口而出：“好酒！” 既是夸酒，也是为秦渊叫好。 李世民看着秦渊一脸期待，仿佛在说：你说得没错，玄武门根本不是我的想法，都是被逼的！全天下的人都冤枉朕了！ “不过这事情也都过去，当事人也都入土为安，不重要了。” 秦渊也喝了口酒润了润嗓子。 “与其纠结于这件事情过去的事情，揪着不放，不如看看未来！” “看看未来的大唐能否在李世民的手里走向繁荣与富强，看看大唐的子民能不能安居乐业，才是正事。” “这些事情到底都过去了，李世民已经登基为帝了，已经是定局了。” “与其着眼于过去，不如放眼未来。” “所以，别管他皇位的来正不正，对不对。要看就看，要比就比当皇帝时的作为，前半生横推隋末诸雄，结束割据一方的分裂局面；后半生他让大唐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繁荣昌盛！” “这就是好皇帝！” “这样绝对当得起一句，千古一帝！” 是啊！ 李世民一下子就被秦渊点燃了。 朕的前半生，建立大唐。 朕的后半生，带着大唐昌盛。 那朕就是千古一帝！ 李世民听着听着，眼神愈发狂热。 “也许现在无数人指着李世民的脊骨骂他，可十年、百年，更甚至千年后呢?” “所有人都只会记得，历史上出现了一位明君，一位千古一帝，谁还会在意区区玄武门的破事？” “做自己该做的，做好自己！” “是非功过，自让后人评说！” “说得好！”房玄龄也不由自主为秦渊叫好。 房玄龄现在笑得很开心，这小郎君真是教人意外。 本以为他要犯忌讳，惹得龙颜大怒，没想到反倒把李世民一直以来的心病给解决了，激起了李世民的自负。 这下子，为了这句千古一帝，李世民只会更努力，更拼命，大唐有福咯！ 魏征此时也是笑容满面，是的，秦渊说得很对，不愧是他的偶像。 与其执着于过去的亡灵，不如为大唐抛头颅洒热血，为天下的生民重开圣平！ “所以说，只要让百姓吃得饱，穿的暖，让大唐得子民安居乐业，让大唐强盛。那他就是千古一帝?” 李世民疑问道，听完秦渊的话，他真可谓是豁然开朗，大彻大悟！ “对呀！从三皇五帝到现在，有几个皇位来的正经？” “读书人那帮嘴炮想挑毛病还不容易？” “哪个皇帝还能不犯点错了？” “司马公有句话说得好！” “大行不顾细谨，大礼不辞小让。” “什么是小，什么是大，这才是应该分清楚得！” 嗯！ 原本有些混沌的脑子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李世民的帝王气魄一下子全都抖落了出来。 千古一帝，朕要做千古一帝！ 朕要超越秦始皇！ 李世民越来越喜欢这个儿子了，虽然都是市井之语，但是道理却发人深省。 他要做好现在能做得，勤政爱民，建立一个繁荣昌盛富强得大唐！ 自己一生的是非功过，就交给后人评说！ 舍小节，为大家！ 李世民不由地沉吟道：“民如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这是从秦渊那儿白嫖来的话，此时说出来无比的应景。 一旁的长孙无忌简直看呆了，一向没什么文采不喜欢读书的李世民，怎么就忽然间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了？ 魏征更是不得了，当即慷慨激昂地说道：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我艹！ 你是假的魏征吧？ 这话的分量之重，可以震得长孙无忌脑瓜嗡嗡响，他的人生，他的理想全都被概括了。 这居然说魏征口里说出来的话？！ 与长孙无忌接二连三咆哮不已相比，房玄龄就淡定了许多。 他知道这些言论的主人是…… “嗯？”秦渊眉头一挑，开口道：“这些好像是我写在草稿纸上准备装逼的话啊，怎么从你们的嘴里吐露出来了？” “难道我之前说过了？”他喝酒喝得也是迷糊了，有些神志不清，不确定。 李世民和魏征当即老脸一红，若非他们喝了许多的酒，可要被长孙无忌和房玄龄看笑话了。 装逼装到作者身上了，直接被人当场戳穿下不来台了。 李世民总不能说，好儿子，这是朕从你书房顺走的吧？ 李世民厚着脸皮，借驴下坡说道：“这些可都是你先前教我的话啊！” “真的吗？” 魏征也连忙附和道。 秦渊只道是自己记岔了，也没在意索性抛到脑后，又自顾自叨叨起来： “话说回来，就算是那太子李建成登基，他真能做得比李二好吗？” 秦渊啐了一口道：“扯淡！连亲兄弟都能下杀手，祸乱宫帷的人，能有多大作为？” “就算再怎么有雄才大略，充其量也就是一个杨广而已，大唐又能走多远呢？” 对于秦渊的评价，魏征深以为然。 自打成为太子洗马起，魏征提了多少建议，提了多少谏言。 李建成虽然采纳了，可也就是采纳了而已，过几天又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哪能跟李世民比啊？ 他以前真的是愚忠，瞎了眼！ 秦渊生怕不够有说服力又说道：“别的不说，就说要是突厥扣关，他可有胆量迎上去？恐怕是割地赔款和亲求和了事吧？” “奇耻大辱啊！” 这话秦渊可不是瞎说。 历史上连李世民这样能征善战，自尊心爆棚的皇帝，面对突厥人的兵锋，也只得委曲求全，逼退颉利。 最后签了屈辱的渭水盟约。 虽然说没过多少年，大唐休养生息缓过来了，立马就派大军征伐找回场子，但到底是丧权辱国，不美啊！ 若是李建成继位，他敢带着一支小股部队轻兵出城去跟突厥交战挫敌锋芒吗？ 怕不是突厥人兵临城下，狮子大开口哦！ 哪能捞点好处，赶紧跑路？ “善！大善！” 李世民击掌称赞，说得当真是太好了。 李世民眸中的火焰更盛了，知己！知己啊！ 整个大唐唯有秦渊这么懂他，字字句句全都说到了他的心坎里。 有了李世民带头，房玄龄等人自然不甘落后，也纷纷击掌称赞。 一时之间，众人推杯换盏，席间的气氛更加火热了。 也不知是谁忽然问了句—— “不知冠军侯可曾婚配？” 长孙无忌放下酒杯，两只眼冒着炙热的火光死死瞧着秦渊。 秦渊被这瘆人的目光盯得有些发毛，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清醒了不少。 我去！他想干嘛？！ 第138章 十个八个我都要 秦渊摇摇头说道：“没有。” 长孙无忌眼中的激动确实怎么也按捺不住，望着秦渊的目光都泛着绿光。 长孙无忌搓搓手：“冠军侯，我看你也一十六岁了，更没有婚配。” “老夫家有一小女，长得那是国色天香，沉鱼落雁，论文采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待人贤淑，温柔善良。” “冠军侯，你看？” 长孙无忌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嘴角都恨不得咧到耳朵后边。 天赐良机啊！ 必须安排上！ 秦渊眉头一挑开口道：“怎么？老孙你要给我介绍对象不成？” 秦渊一把拉住长孙无忌的手：“老孙，那种长的国色天香，沉鱼落雁的，送我十个八个也无妨……” 话音刚落，长孙无忌等人眼睛珠子都差点瞪出来。 李世民都险些咬着自己的舌头。 我靠！ 你小子前几天可不是这个态度！ 你不是要自由恋爱吗？ 艹！ 朕刚给你把婚事回绝了，你小子这喝了点酒就变卦了？ 汝南公主李丽焕准备上线！ 啊，不是，李世民所有女儿准备上线，不就是十个八个嘛？ 大唐的公主有的是，随便你挑。 担心自己做后一步，李世民连忙开口骂道：“你小子先前不是说要自由恋爱吗？老子刚给你把婚事退了！” 别说天子爆粗口了，房玄龄和魏征也忍不住要爆粗口了。 十天半个月前，想塞女儿给你的，你可不是这个态度啊！ 怎么几天功夫就变了？这翻脸怎么比翻书还快的？！ “啊？”秦渊酒被几人灌多了，实在是迷糊了，嘟囔道：“还……还有这事？” 长孙无忌才不管这些了，连忙巴结道：“那冠军侯，咱们就说定了？老夫明天就把小女带来给你见见？” 啧啧，长孙无忌，好手段啊……魏征愣住了，不愧是大唐的国舅爷啊！ 李世民眉头一挑，这老家伙，还真会见缝插针，我的人都敢抢！ “咳咳！老夫身为这浑小子的父亲，还没同意呢，老孙你给我哪凉快哪呆着。” 听到李世民的声音，长孙无忌心中一跳，原来先前在宫里闹得沸沸扬扬的汝南公主李丽焕居然是要许配给秦渊啊！ 看来正房是没有了，长孙无忌忙不迭道：“老秦啊，你要是觉得不合适，给你儿子当小妾也可以！” 长孙无忌一手勾搭着李世民的肩膀：“到时候，咱们俩亲上加亲，这样岂不美哉！” 这…… 房玄龄和魏征傻眼了！ 不愧是大唐国舅爷啊，太秀了！ 难怪他是国舅，他们是臣子。 学到了，学到了。 李世民才不搭理长孙无忌，甩开了长孙无忌的手臂：“你别给我来这套！这小子的婚事，我要不点头，你想都别想！” 这边长孙无忌的问题还没解决，另一边，房玄龄和魏征也开始推销起自家的姑娘来了。 “小郎，小郎，若是你愿意，我这就回家卖力气去，请务必给我家闺女留个位置。” “小郎，我家闺女可是国色天香，绝代无双……” 李世民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带来几个人。 节操呢！ 你们的要求呢？！ 你们一个个不是眼高于顶，虎女不嫁犬子，必须要能配得上你们的身份和地位吗？ 还有魏征，你这又是什么鬼？ 亏朕以为你魏征是个从不阿谀奉承的坦荡君子，还回家卖力气！ 艹！ 简直过分！ 啪！ 他猛地一拍桌子，瞪了几人一眼，然后对着秦渊笑道：“好儿子，你别听他们瞎吹，他们的女儿算什么货色？我帮你牵线搭桥，公主也不叫个事，十个八个也不是什么问题，你觉得怎么样？” 话音刚落，长孙无忌等人差点脚根子一软摔在地上，要是现在有块豆腐，怕不是要当场撞死。 尼玛，人才啊！ 他们以为秦渊已经够人才了，万万没想到连陛下也这么不正经没个正形。 一个敢开口要，另一个还真敢给。 咱大唐的公主这么没牌面的吗？ 房玄龄的儿子房遗爱跟大唐的公主订了娃娃亲，他都得瑟得不行，实在是羡慕死了旁人。 好家伙，这边一开口就是十个八个的，搞得好像不要钱在街上随便捡的一样。 秀，你秦小郎属实是全长安城，不，乃至整个华夏千年的历史都没你这样的秀儿。 秀，你李世民不愧是千古一帝！ 这事绝对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名副其实的千古一帝！ 房玄龄和魏征对秦渊和李世民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就差没当场掏出个本子来，请他们俩签个名了。 秦渊刚有些没听清，还以为是自己听岔了： “老头子，你刚刚说的啥？我好像有些没听太清楚啊……” 李世民完完整整的复述道：“好儿子，我说你别听他们几个忽悠，你要是喜欢，我给你牵线搭桥介绍公主给你当老婆，十个八个也不是问题，随你挑！” 秦渊：“……” 秦渊一撇手，斜乜着李世民，嘲笑道：“老头子，你就吹吧，你就！你要有这能耐，你瞧你这前半辈子混得是什么啊？” “这好不容易混个芝麻大点的小官，你就飘成这样了，等你啥时候当上一品大员，你不得把天捅个大窟窿啊？” 李世民：“？？？” 尼玛，朕吹牛？朕大唐天子，会吹牛？ 朕把天捅个窟窿？ 整个大唐，整个天下都是朕的！ 李世民的血压直线飙升。 呔啊！ 朕不能受这窝囊气，朕要摊牌了！ 李世民眼神陡然一变，正要开口，房玄龄忽然拉住他的袖子，拼了命的使眼色。 陛下！ 冷静啊！ 万万不能摊牌啊！ 李世民被他这么一提醒，也反应了过来！ 冲动了，冲动了！ 喝酒误事啊！ 一旦暴露身份，哪还能跟秦渊这样子相处啊！ 这个哑巴亏，他只得含泪咽了下去。 李世民乐呵呵的说道：“为父哪能骗你，绝对是大实话，不信你问问老孙老房他们。” 房玄龄魏征和长孙无忌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你看，老房他们都摇头说你吹牛呢。” 李世民扭头一看，长孙无忌等人全都捂着嘴面色发紫，也不知道他是喝酒喝多了，还是在努力憋着笑。 霎时间，李世民的眼神充满杀气，在长孙无忌、魏征和房玄龄三人之间来回巡视。 可能是感受到了实质性的杀气，房玄龄等人缩了缩脖子，把脑袋歪到一旁。 李世民懵圈了，朕没吹牛啊，朕说得是大实话啊！ 你们这一个个的是几个意思？ 脸都丢光了！ “啊——呃……”秦渊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老头子，我困了，先去睡了啊。” “你们几个该吃吃，该喝喝，今晚就住我这吧，也甭跟我客气哈！” 撂下这话，秦渊一摇一晃地走了。 很快秦渊就消失在了众人的眼中，等着秦渊消失无踪，长孙无忌等人实在憋不住，内伤都快憋出来了。 直接在原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第139章 陛下臣没有笑 大唐天子吃瘪的景象可太难得了，普天之下也就秦渊敢把天子和朝廷的几位大佬撂一边，自己去睡觉。 李世民怒吼道：“你们三个老东西，笑什么！朕刚刚有吹牛吗？你们摇个屁的头！” 李世民立马用不善的眼光巡视着三人。 “你们三个刚刚在那哈哈大笑得很开心啊？你们在笑些什么，不妨说给朕听听。” “回禀陛下，您一定是听错了，我们三人没有发出笑声。” “不错，像我们这样素养极高，时刻注意自己仪容仪表的朝廷大臣，是绝对不会随意乱笑的。” 魏征也从旁点头补充道：“不错，臣是个严肃的人，无论多好笑的事，臣都不会笑。” 房玄龄三人不用商量就达成了一致，否认，坚决否认。 只要他们三个咬死一致，就是天子酒喝多了，迷糊了。 大唐F3在线表演三人成虎，指鹿为马。 然而刚说完没多久，不知道三人谁先忍不住了。 “噗！” 这几位朝堂上一等一的重臣，就当着李世民的面，完全不顾仪态的哈哈大笑起来。 可能是察觉到了李世民眼中危险的信号越来越浓重，大有一把锤子把他们三个都锤翻的架势。 长孙无忌连忙边笑边解释道：“哈哈……陛下，臣这绝对不是在笑……哈哈，臣这是在难过伤心呢！” “臣打小就这样，您也知道平时臣不苟言笑，实在是没办啊！” “谁让臣难过的时候就一副这表情，您千万别以为臣在笑。” 听着长孙无忌的解释，房玄龄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不愧是大唐的国舅爷啊！ 也就国舅敢这样子肆无忌惮地笑话陛下了，要知道天天跟着李世民一块来的房玄龄，憋笑早就憋得五劳七伤了，今儿个总算笑了个痛快！ 边上的魏征都笑得快蹲地上去了，一听见长孙无忌的说法，顿时眼前一亮，也连忙站了起来。 “陛下，微臣这是愤怒的表现，冠军侯怎么能如此质疑天子呢！简直有损天家的威严，真的是太不像话了，微臣真的是怒不可遏！” “陛下，微臣绝对不是在笑，和长孙兄的难过是一个意思。” 魏征和长孙无忌的话，让李世民脸都绿了连声说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真是反了！反了！” 李世民现在可谓是窝了一肚子火。 本来日常被秦渊冷嘲热讽，看不上就够气人了。 关键是本该跟自己同仇敌忾的这些个左膀右臂，不仅不为自己鸣不平，还跟自己对着干。 现在还有脸笑得这么奔放！ 真是反了，反了天了！ “行了，都给朕闭嘴，谁再敢笑，朕就让他站在长安城城门前笑一天！” 李世民也就敢象征性的处罚下他们了。 至于说恼羞成怒，杀了他们？ 李世民可没有这么蠢！ 杀了他们谁来给他干活？整个大唐的政务，就算他每天不眠不休也处理不完啊，实在是分身乏术。 再说了，这些都是大唐一等一的功臣，平白无故丢了性命，整个天下人会如何议论他？ 他还怎么成为秦渊口中的千古一帝？ 他必须要忍辱负重！ 长孙无忌三人这才用袖子掩住了自己的嘴巴。 过了好一会，才算是彻底平息了下来。 随后房玄龄深呼吸一口气： “陛下，可万万不能在小郎君面前暴露了身份呐。” 李世民撇了三人一眼。 “哼！” 甩了甩袖子，便离开秦府准备回宫去了，魏征他们这才急忙跟上。 行了一段路程之后，长孙无忌算是彻底收敛了刚才的放浪形骸的之像。 反倒很是郑重的对李世民说道：“陛下，冠军侯大才啊，实乃国之栋梁！” 李世民白了他一眼像是在说：废话，这还用你说？ “我等应该想方设法引冠军侯出仕才是。” 李世民冷笑道：“呵呵，要真能让那小子出仕，朕何苦撞得满头的包？” 房玄龄也开口道：“冠军侯品性高洁，秉性纯良，淡泊名利，一心只想当位隐士，隐居在闹市之中。” “想要他出仕，实在是难如登天呐。”房玄龄长叹一声。 魏征也嘲笑道：“长孙兄当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呐！” “冠军侯若是愿意出仕早就在我秘书监担任要职了，现在估摸着早就将朝堂的大小事情熟悉的差不多了，积极为我大唐的强盛而建言献策呢！” “唉！——”魏征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冠军侯若是愿意出仕，老夫何须为了治国的大道三顾茅庐呀！” 此时魏征兀的快步拦到了李世民的身前，跪在地上说道： “微臣恳请陛下，千万莫要在冠军侯面前暴露了身份，吓跑了大唐的擎天柱！” 李世民微微点了点头：“玄成放心，朕心中有数，断不会行此等自掘坟墓之事！” 与李世民等人的遗憾相比，长孙无忌则别有一番心思。 他，不信如此博闻强识的饱学之士能经受得住功名利禄的诱惑！ 肯定是这些人做思想工作的方法不对。 也好，不争就好，你们不争，冠军侯便是吏部的栋梁了！ 这样的青年才俊，不到吏部来，简直是暴殄天物！ 下次找机会，悄悄的去找冠军侯说一说，给他阐明一下我这个部门的好处！ 届时引导冠军侯规划天下官员，熟悉吏治，假以时日必将成为诸葛武侯那般的人物！ 这一定是最好不过的安排！ …… 天子的车队在行进到了皇城侧门之后，暂时停了下来。 车上的长孙无忌、魏征、房玄龄纷纷辞别了天子回家去了。 等到手下的几名大臣离开后，李世民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了马车上。 在车轮轻滚下的马车摇晃中，李世民的思绪不由的飘忽起来，很多埋藏在大脑深处的记忆纷纷被唤醒，似乎回到了先前的玄武门兵变的时候。 那一天的景象，又一次完完整整的呈现在了他的眼前。 他带着玄甲军的精锐和一众将军正踏在凯旋之路上，宣玄武门的大门轰然紧闭。 紧接着东宫六率从四下杀出，不管不顾，直取李世民而来。 他当然不可能坐以待毙，只得奋起反抗。 玄甲军和太子六率厮杀了半日有余，地上是斑斑的血迹，到处都是断矢残剑，尸横遍野，也不知道多少是自己的尸体。 最后的结局显而易见，从没上过战场的东宫六率怎么会是百战余生的玄甲军的对手呢？ 最终以太子李建成和齐王李元吉身首异处而告终，结束了这场乱战。 李世民还记得当时的情形：兄弟二人倒在自己的眼前，呼吸全无，面色苍白。 他很想忘了，忘了这一切，可这一切却深深烙印在了李世民的脑海中，扎下了根。 这让他不由得感到有些恐惧，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 兄弟相残，这样的事情即便放到整个华夏历史上也是要受人诟病不已的，至今李世民想起那个场景，都时常夜里睡不着觉。 只得兢兢业业处理政务来麻痹自己。 就算说帝王无情，那也只不过是一句空话，嘴上说得霸气而已。 李世民和李建成李元吉从小一起长大，和睦友爱，又一块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造反，精诚团结闯下了大唐的基业。 要说没感情，怎么可能呢？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所以秦渊说，皇帝也是人，皇帝也有感情，就很能引起李二的共鸣。 很快，李世民眼前的景象突然变化。 先前于玄甲军搏杀的太子军，陡然变成了自己父亲李渊的卫队！ 躺在地上的李建成和李元吉，赫然变成了自己的父亲李渊！ 脑海中骤然浮现，脸上满是血迹，死不瞑目的李渊的面孔。 第140章 亡国昏君李世民 “啊！——” 李世民不由的惊叫起来，随后豁然惊醒。 原本载着他去往后宫的马车顿时停下下来，帘子后边传来太监惊慌失措的声音： “陛……陛下！可……可是有什么……要……要吩咐……奴婢的……” 李世民擦了擦他额头上爆出来的满头大汗，接连深呼吸几下，长出了一口气，这才算是冷静了下来。 他掀开了帘子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随后对边上惊慌不安，一脸急切的太监吩咐道：“朕没事，继续回宫吧。” 宦官应了一声，车队又继续启程了，很快便到了飞香殿。 尽管天色已经很晚了，飞香殿仍然灯火通明，长孙皇后还未就寝，显然是在等李世民回来。 李世民一回来，一身的酒气迎面扑来。 长孙皇后瞥了李世民一眼，幽怨地说道：“二郎只顾一个人开心快乐，就把妾身一个人丢在这深宫之中……” 李世民连忙赔笑道：“观音婢，这事都是朕的错，今天实在是事出有因，下回，朕一定带你一块去见秦渊拿小子。” 长孙皇后面上滑过一抹喜色：“当真？” “君无戏言。” 听着李世民的保证，长孙皇后轻咬着唇角，脸上绽开一个明艳的笑容。 总算能出宫了，整日锁在这深宫大院之后，实在是让人精神崩溃。 可下一秒，长孙皇后的脸瞬间就黑了。 李世民一本正经，一脸严肃地说道：“观音婢，朕意下诏民间选秀，你看选多少秀女上来合适？” “选秀？！”长孙皇后黑着脸，咬着嘴唇，重重的重复了一遍。 李世民倒是没觉差到有什么不妥，肯定道：“对，选秀，选三五十名风华正茂，肤白貌美的秀女上来。” 长孙皇后的脸色更黑了，冷着声音说道：“陛下，你后宫的妃嫔已经有十几位了，你怎么还想着添置后宫的人数？！” “是妾身等人老珠黄，年老色衰了不成？……” 说着说着长孙皇后的眼中沁出了泪花。 李世民终于意识到了长孙皇后误会了他的意思，还以为是他要选秀选妃呢。 哪能啊？ 宫里十几个妃嫔都应付不过来了，这再选点，他哪顶得住？ 李世民连忙解释道：“观音婢，你误会朕的意思啦。” 长孙皇后一愣疑问道：“那你选秀是做什么？” 李世民开口道：“朕担心父皇一个人孤单寂寞，特意想选些年轻貌美的秀女去照顾他。” 老李可不能直说，他选几十个秀女是想用温柔乡把自己老爹埋了。 让老爹的身旁美女如云，这才好安安心心地造小人，别在想着跟他争皇位什么的了。 “原来如此，倒是妾身错怪二郎了。”长孙皇后捂嘴轻笑道。 长孙皇后蕙质兰心哪能不知道李世民在想什么呢？ 这陛下是想要酒池肉林来缓解父子关系啊，太损了，到底是谁给陛下出的这个主意。 太损了！ 太上皇李渊现在也五十多岁了，哪经得住这样折腾啊，再有什么雄心壮志也顶不住这样腐蚀啊…… …… 第二日，早朝。 太极殿！ 此时，群臣皆是汇聚于此，等候着李世民的到来。 就在这时，太监尖利的嗓音在殿中响起：“陛下驾到！” 众臣脸色一肃，正要行礼问安。 可李世民却等不急了，率先开口道：“礼部尚书高士廉何在？” 群臣动作顿时一僵，今儿个是什么情况？ 高士廉一听皇帝点他的名，连忙踏出一步，道：“微臣参见陛下。” 李世民热切的吩咐道：“高卿，朕意欲下诏民间选秀，秀女三十位，你尽快拿个章程出来。” 高士廉惊了，这陛下怎么就突然想选秀了？ 高士廉咬咬牙，沉声道：“陛下，如今突厥新败，大唐甫定，正是百废待兴，与百姓休息，大力发展生产的时候，不应行选秀这等徒废民力之举啊！” 李世民的脸色一下子就黑了，冷哼一声，寒声道：“莫非朕堂堂大唐天子，连个秀都不能选了不成？” 杜如晦此刻也迈出一步，苦口婆心地规劝道：“陛下，微臣以为目前的时机尚不成熟，不是大张旗鼓选秀的时候呐。” 说完还不忘瞅一眼，自己的战友房玄龄，长孙无忌等人。 暗示他们赶紧下场帮忙劝阻这种不正经的事情。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不只是房玄龄，长孙无忌，就连最喜欢挑天子毛病的大喷子魏征，居然也闭着眼睛，闭目养神，默不作声。 这选秀可不是好事啊！ 隋炀帝亡国的教训还历历在目啊！ 莫非？…… 不等杜如晦理出个头绪，李世民淡淡地说道： “工部尚书阎立德何在？” 这一出可彻底给群臣整懵了，大唐的内相杜如晦还跪在地上跪着呢，选秀的事情还没着落呢。 陛下这怎么又找工部尚书阎立德？ 这选秀跟工部也没半毛钱关系啊。 阎立德连忙出列：“微臣在。” 李世民开口说道：“阎卿，朕想在长安东北角修一座大行宫，命名为大明宫，你们工部赶紧拿个章程画个图纸出来。” 此言一出，语惊四座！ 卧艹！ 陛下，今天怎么了？ 又是选秀，又是修行宫的，这是劳民伤财，亡国之举啊！ 陛下莫非是隋炀帝杨广上身了不成？ 杜如晦以头抢地，连忙劝道：“陛下，三思呐！” 程咬金也跳出助拳道：“陛下啊！沉迷女色，大修行宫，劳民伤财，这是隋炀帝的行径啊！” 李世民怒了：“程咬金，你的意思是说朕是那昏聩的亡国之君，隋炀帝不成？” 被臣子比作前代的亡国昏君，这个委屈可没人受得住，老李自然勃然大怒。 程咬金丝毫不怂，毫不退让：“经过隋末大乱的严重破坏，百姓疮痍，如果此时修大行宫，民间选妃，不吸取前隋灭亡的教训，就是不如隋炀帝！” 这一下子，李世民可犯了众怒了。 除了房玄龄，长孙无忌，魏征三位知情者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整个朝堂一下子就炸锅了。 尤其是五姓七望等世家人最是积极。 他们前几天刚因为清河崔氏的事情吃了个哑巴亏，不仅亏了钱，连在朝堂上的话语权都大大削弱。 这下好了，皇帝居然做了这么昏聩的举动，真可谓是亲手把刀递到了他们的手上。 他们要是不把握这个机会，夺回朝堂的话语权，实在是太说不过去了。 御史王珪连忙出来乘胜追击道：“陛下，大唐如今内忧外患，百废待兴，正是大展宏图励精图治之时，怎可修建行宫充盈后宫，安于享乐？” “此与桀，纣，杨广，何异？” 第141章 新一轮战斗拉响 李世民一腔热忱为了安定国家社会，安定大唐。 结果一盆又一盆的冷水从头浇了下来。 老李的心拔凉拔凉的。 反了！当真是反了！ 不止是杨广那个废物，这连夏桀商纣也配跟朕比吗？ 国事为重？ 朕，大唐天子，李世民！ 岂是那种贪图美色，安于享乐之辈？ 李世民的脸色越发的不善。 王珪读到了李世民的怒火，心下大喜，这李世民已经被架在火上烤下不来了。 他更为得意了，不管不顾当即叩首道：“微臣斗胆恳求陛下三思啊！” 紧接着朝廷上的百官也纷纷叩首声援他，连声呼喊道：“臣等恳请陛下三思呐！” “臣等恳请陛下三思呐！” “……” 霎时间群臣都跪在地上，头深深地贴在地上，看样子是准备死谏到底了！ 今日之事，李世民不管接受还是不接受他们谏言，他的威望都将大打折扣。 刚登基没多久，刚打退突厥，一切还没尘埃落定，大唐的天子就想贪图享乐，酒池肉林了。 只要把这消息传出去，李二好不容易聚拢的民心，必将荡然无存了！ 就算他虚心纳谏，他这等行径也会给大唐的百姓留下不好印象，而他们这些冒死进谏的群臣，必将受万世瞩目！ 至于说杀了他们？ 如此众怒，李二怎么可能敢？ 这会让天下人嗤笑的！ 这波他们已经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必须把握机会！ 先前五姓七望为首的世家子吃了大亏，这波正是找回场子的时候。 然而，令群臣意外的是—— 明明百官都已经准备冒死进谏，狠狠的刷一大波声望值。 可魏征，房玄龄和长孙无忌三人却直挺挺的站着，丝毫没有加入劝谏大军的意思。 他们三位与众不同的举动，简直是鹤立鸡群，分外突兀。 劝谏李世民的急先锋，杜如晦见状心道不好！ 魏征这个大喷子却像是睡着了一般，纹丝未动。 老魏你变了不成？ 之前那个为了规范天子的言行，豁出自己一条性命的魏征去哪儿了？ 之前那个故意把天子最喜爱的鸟儿憋死在衣袖中的魏征去哪儿了？ 此事定有蹊跷！ 再加上，亲密无间的战友房玄龄，大唐的国舅爷长孙无忌全都无动于衷，这样反常的表现，杜如晦要是还不能觉察出什么不对，实在是愧对他的的声名了。 这事恐怕另有隐情呐…… 唉！ 杜如晦暗叹一口气，暗恨自己实在是太心急了，没有多观察观察形势呐。 不管这些人的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王珪心知万万不能错过这个大好机会。 眼见李世民不动声色，王珪步步紧逼。 他深吸一口气，大喝道：“魏征，你身为朝廷的谏议大夫，讽朝政之得失，谏皇帝之功过是你的职责，遇上这等不惜民力昏庸之举，你不该劝谏吗？” 魏征神色淡然，语气平和，悠然道：“老夫不觉得陛下此举有什么错。” “堂堂大唐天子，还不能选秀，修行宫了不成？” 这事可不能明说，若是让这些世家子知道是为太上皇准备的，哪能不知道陛下安得什么心。 他们可能会坐视两位皇帝修复隔阂矛盾而无动于衷吗？ 扯淡！ 世家大族是国家最大的祸患！ 王珪愤然道：“魏征！你个老匹夫难道不知道这是亡国之举吗？” 魏征神色从容，开口争辩道：“天子领军，大破突厥，绝了百年边患，还不能建一座行宫来庆贺如此大殿吗？” “自古以来，天子登基，都应选秀充实后宫，广播龙脉，方能福泽万世。” “王珪，老夫问你，这究竟有什么错呢？” 论讲道理，他魏征会怂？ 他魏征又岂是浪得虚名？若非能够辩驳得天子无话可说，李世民哪能容忍他的种种无礼举动呐。 王珪红着脸，梗着脖子嚷嚷道：“如今大战刚刚结束，百姓苦不堪言，民生疲敝，怎么能做这等劳民伤国的行径？” “拉倒吧。”魏征乜着他，不屑地说道：“如今大唐的国库充盈，正是搞建设的时候，建座行宫，选个秀算得了什么？” 国库充盈…… 艹！ 王珪的心痛了，那可是李世民这个厮鸟从他们五姓七望的手上敲诈勒索走的血汗钱呐。 艹！ 王珪一时语塞，只好转换思维，冲着李世民说道：“陛下，臣要弹劾谏议大夫魏征，荒废国事，尸位素餐，置天下黎明苍生于不顾！” 一时间，整个朝堂炸锅了，跟王珪同一阵营的人纷纷出声弹劾： “陛下，臣弹劾大唐宰相房玄龄，尸位素餐！” “陛下，臣弹劾大唐吏部尚书长孙无忌，尸位素餐！” “……” 正在群情激愤之时，杜如晦竟是悄咪咪站了起来，退到了一旁，这事情可不能再掺和了，再这样下去要出大乱子了。 程咬金铜铃大的双眼转的老快，他已经意识到了事情并不简单。 这事情不能掺和了，必须给天子站台了！ 这已经不是修不修行宫，选不选妃的道德问题了，现在已经是皇权跟世家大族的又一次交锋了。 陛下要是吃瘪，他们这些靠着皇帝起家的人，绝对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的。 这些个文人传承千年，最看不起的就是他们这些个泥腿子了。 如是想着，程咬金嗖得一下跳了起来，慌忙退出战场。 有了杜如晦和程咬金的带头，跟着李世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天策旧人，接二连三站起身来，错开走到了一旁。 杜如晦和程咬金等人的小动作，王珪全都看在眼里，饭要一口一口吃，这次就先放过他们这些人。 更何况，他们一口也吃不下这么多手握实权的重臣呐。 他们今天就要站在道义的制高点，制裁李二和他的这些个左膀右臂！ 面对如此架势，魏征等人可不会怂。 房玄龄当即跪在地上，义正言辞道：“臣，房玄龄，恳求陛下，举行盛典以贺大破突厥，福泽百年！” 魏征和长孙无忌齐刷刷跪在地上，不约而同开口道：“臣附议！” 果然，此中另有内情，陛下定是有什么谋划！ 杜如晦和程咬金这些政治嗅觉敏锐的文臣武将也纷纷跪在地下大吼道： “臣附议！” “臣附议！” “……” 见此情形，王珪哪能没意识到了事情并不简单，但阻止天子耗费民力，铺张浪费，这绝对是政治正确，决计不会亏的。 更何况，李世民这个小儿已经露出了獠牙，若是不能抓住一切机会，奋起反抗。 要是被李二这厮温水煮青蛙，一点一点赶出朝堂，那么他们几代人的辛苦努力都要白费了。 不到最后时刻，决计不能认怂反抗，必须尽可能多维护一些他们的利益。 清河崔氏在长安的力量已经倒了，正是他们太原王氏重新执牛耳的时候！ 所以，必须一条道走到黑，富贵险中求。 一时间，整个朝堂分成两派，以五姓七望为首的世家子与李世民的秦王党，针锋相对，势成水火！ 第142章 天子发财了 看着整个朝堂分为两派，势成水火，如此的形势，李世民从未设想过。 他怎么都没想到，他身为大唐天子，选个秀，修个行宫都会获得这么多人的反对。 起先，杜如晦和程咬金一马当先接连站出来反对他的情况更是令他意外。 大家都是生死与共的兄弟，朝夕相处几十年这才创下大唐这般的基业，为什么他们就不愿意相信下他李世民呢？ 他，李世民，怎么会是贪图美色，安于享乐的人呢？ 眼见反对他的，大多是他的旧部，他的心中越发的悲凉。 而后，五姓七望的子弟也纷纷跳了出来，对他劳民伤财的行径横加指责，更是希望借此来攻击他，限制皇权。 李世民的形势一下子就岌岌可危了，毕竟“昏君”的骂名，他可背不起。 但是后来，杜如晦、程咬金等人虽然不明所以，还是义无反顾的为他站台，替他对抗世家的压力。 他的心中还是暖和了几分。 到底是生死与共的兄弟啊，不会看着他被架在火上烤。 李世民淡淡道：“王卿，朕身为大唐天子，选几个秀女，修一座行宫都不可以了么？” 李世民说话的声音不大，语气平静舒缓，听不到一丝愠气。 满殿不由得沉静下来，人人皱着眉头，开始思考起，天子这话里究竟隐藏了什么样的意思。 王珪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愤然进言道：“陛下！大唐刚刚结束战乱，多少百姓流离失所，食不果腹，实在不是修建行宫，选秀女的时候呐。” “还望陛下以国事为重，三思呐！” 王珪的话字字珠玑，若是不知道的人，还当他的心中只有国家和百姓，是大唐臣子的表率呢。 李世民竟然肯定道：“爱卿所言甚是，朕身为大唐天子，自当以大唐的国事为重，以大唐的社稷百姓为重。” 啥玩意？ 杜如晦一下子没转过弯来。 陛下这是让步了？ 您要是这样就让步了，何苦整这么一出落人口实呐…… 李二的这个回答也让王珪傻眼了，这就屈服了？ 这还是他记忆中的那个李二吗？ 不像啊！ 王珪的脑中翻江倒海，可面上却露出了喜色，大喜道：“陛下圣明！吾皇体恤民情，爱惜百姓，实乃大唐百姓之福，大唐社稷之福！” 话落，太极殿内齐刷刷响起： “陛下圣明！” 一顶高帽而已，李二若是愿意戴有的是。 等他们把李二小儿广修行宫，海选秀女的事情，添油加醋传出去的时候。 大唐的百姓只会指责天子昏庸，而他们将收获无尽的赞扬。 这波血赚。 看着众人不明所以的神情，李世民心里美滋滋的。 哼哼，这可不是秦渊教的，是朕自己发挥的！ “诸位爱卿所言甚是，朕思虑再三——” 就在众人以为李世民要收回成命的时候，耳边却炸响了一颗惊雷。 “朕决定不挪用国库一分一毫，修建行宫，海选秀女的费用全都从皇家的内库中出……” 皇家的私库？ 王珪微微一愣，旋即在心里质问道： 海选秀女倒也罢了，这修建行宫的费用绝对是一个天文数字。 李二这厮的私库里哪来的这么多钱？ 卧艹！ 王珪突然想起来，之前突厥人大举来袭，进犯长安，他们以为长安必然不保，纷纷跳楼价卖了家产跑路。 如今看来，全都便宜了这位大唐天子了。 到底是哪个缺德玩意！ 居然教这等丧尽天良的发财手段？ 王珪痛心疾首，悔不当初啊。 合着不管是天子的私库，还是大唐的国库。 这修行宫用得都是他们五姓七望的钱呐，这是被逼着吃了一口苍蝇啊！ 干！ 与王珪等世家子的心如刀绞不同，房玄龄等人俱都眼前一亮！ 之前魏征帮天子找了个借口，修行宫选秀是为了庆贺大破突厥的盛典。 这样一来，天子这个耗费民力的举动也便有了由头，名正言顺了。 但是倘若五姓七望抓着“国库空虚，体恤民力，爱护百姓”这点不放。 天子积累了十几年的民望总归会折损不少，落个不好的骂名，甚至会因为这点事情惹一身的骚。 可现在，天子以退为进，提出用皇家的私库修建行宫，选秀。 这一切就都合理了啊！ 再也没人能拿这点来诟病他了。 反倒会进一步加深天子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和名望。 天子自掏腰包补贴国事，任谁都会夸上一句，“陛下爱民如子，圣明！圣明啊！” 魏征和长孙无忌一直跟着李世民，对秦渊的这个损招很清楚。 但动用皇家私库建设行宫，选秀女的思路可不是秦渊的意思。 这是天子的手笔啊！ 陛下了不得呐。 然而他们的心中又陡然升起一个疑问： 天子哪来的这么多钱修行宫的？ 看着满堂的文武一声不吭，一言不发。 李世民更得意了。 嘿嘿，吓到了吧？ 你们谁能想到朕还有这招？ 果然兜里有钱，干啥事都有底气啊！ 李世民嘚瑟道：“王卿家，这修建行宫的非要从皇家的内库支出，可会影响国家建设，社稷民生？” 王珪很不甘心，可也只能咬着牙吐出：“不会。” “那朕可以修行宫，选秀了？” 纵使王珪有千般不愿，这时也只能服软：“陛下圣明，臣代大唐三千万百姓谢过圣天子！” “陛下圣明！臣代大唐三千万百姓谢过圣天子！” 成了。 李世民得意万分，心里美滋滋的，一箭双雕！ “阎卿何在？” 阎立德连忙迈出一步，说道：“微臣领旨，即日起筹划修建行宫一事。” 李世民叮嘱道：“阎卿，这座行宫朕命名为大明宫。” “切记规模要跟皇宫相同。” “所有的工匠都要用最好的，所有的石料、木料、景观、装饰也都要最好的！” “工部只管派人来朕的内库取钱便是。” “……” 看着李世民豪掷千金的模样，王珪等人的心更痛了，这都是他们的血汗钱啊！ 眼睁睁看着别人花着自己本该在自己兜里的钱，怎么就那么不是滋味呢？ 该死！该死！ 都怪那该死的突厥人！ 五十万大军都能顷刻间荡然无存，还让人活捉了四十五万余人，给大唐当苦力。 这下子，连劳役都特娘省出来了。 艹！ 看着天子如此豪爽，一掷千金，房玄龄不由地感慨： 天子这战争财发的真教人羡慕啊…… 第143章 好儿子，有没有挣钱的路子 刚退朝，李世民就有些后悔了，这修个最高规格的行宫可真烧钱呐，简直是个销金窟。 这段时间卖盐，借着战争的由头抢劫五姓七望的田产，好不容易挣了一大笔。 今天，他大手一挥划了一大笔款项，充了一次大款，可这皇家的内库可就一下子缩水到只剩三成了…… 可这只是买房的首付啊，等大明宫开始修建，还得月供呢。 这样一看这根本就剩不下多少钱了啊！ 再加上，皇家的开支本来就不小，他还有数不过来的儿女，他身后的那帮娘们个个也都是花钱的主。 真穷呐！ 他这个大唐皇帝看着风光，怎么就这么穷呢，好不容易搞了点钱，顷刻间又花光了。 难道往后的日子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吗？ 不行，得去秦府摸点好东西了。 好久没去那小子的书房走一趟了。 这些日子太忙了，忘了去撸羊毛了。 得跟房乔那个老匹夫学学，安排个人去撸羊毛才行。 还有房乔那匹夫抢了朕两卷字帖，必须得弄回来！ 现在他有空了，是时候掏出小本本讨债了。 李世民如是想着，招呼上长孙皇后，换上了便服直奔秦府而去。 …… 李世民带着长孙皇后来到秦府的时候，房玄龄父子早就在了。 看起来房乔一下了朝就跑来了。 身为大唐宰相，天天就知道摸鱼不务正业。 今天的活干完了没有，就跑秦府来了。 又让朕抓个正着。 扣工资，正好补贴腰包。 李世民神色冷峻，重重地走入大堂。 房玄龄父子俩浑然不觉，伏在案几上，看着什么东西，极为入神。 老李不满意了。 加重脚步，又在俩人面前跺了几圈。 然而房玄龄父子二人仍旧聚精会神，研读着桌上的东西。 这是在看什么呢？ 李世民好奇心大起，走上前去，瞧了一眼。 我去！ 这是啥玩意？ 这书上面写得啥玩意？ 朕怎么一个都不认识？ 那是字吗？ 瘦不拉几，笔画顿挫更是一点都没有，这辈子没见过比这更难看的字了。 房玄龄感叹道：“不愧是天书啊，博大精深，博大精深。” 房遗爱立即迫切得问道：“爹，这段你看懂了？我除了这副艳丽的画，什么都没看懂！” “快给我讲讲！” 房玄龄：“……” 拆台是吧，回家家法伺候。 “天书？！”李世民也捕捉到了关键词，加入了父子俩的讨论。 原来，前些日子房遗爱从秦渊的书房里翻出本书，名叫《科学》。 房遗爱通篇除了图画，根本不认识几个字，只好顺回家给学富五车的父亲研究。 房玄龄摩挲着这书的纸质，从头到尾仔仔细细一页一页地翻了翻，最终断言这是天书。 父子二人都看不懂，只好灰溜溜来找秦渊请教。 当房玄龄父子掏出这本书的时候，秦渊的内心是懵逼的。 他什么时候签到出过，初中生的科学书？ 见鬼，完全想不起来这回事了。 面对着两张求学若渴的脸，秦渊没法拒绝，只好给他俩上上课…… 白驹过隙，很快就到了午时。 房玄龄和房遗爱各执一词，一些个稀奇古怪，莫名其妙的词语，两个解释起来更是模棱两可。 直接把李世民和聪慧好学的长孙皇后说得是晕头转向。 不愧是天书！ 记一点意思意思…… “今天怎么这么多人来蹭饭啊。” 秦渊伸着懒腰打着哈欠，走到了大厅。 下课了，下课了。 李世民如释重负连忙上来：“这都什么时辰了，你怎么才睡醒？太阳都晒屁股了！” 秦渊淡淡地说道：“你不会懂的。” 这生物钟大学肝了四年了，实在是调不过来了，一到晚上就精神抖擞…… 原本愁眉不展的房玄龄二人，一见到秦渊，眼中立马迸发出诡异的光，企图围到了秦渊的身边。 李世民哪能让这两人占走了秦渊。 他钱包的问题还没解决呢! 旋即用凶恶地目光，恶狠狠地叱退了，已经走火入魔的房玄龄和房遗爱。 “儿啊，为父最近手头有点紧，可有什么挣钱的路子嘛？” 秦渊看着笑眯眯的李世民嘲笑道：“你这家怎么当得，连钱都没有，好意思张嘴要吗？” “按照常理不应该是我啃老吗？” 李世民脸色微微一变：“莫闹！为父这是遇上要紧事了，急需一大笔款项啊。” 秦渊摆摆手：“缺多少，找小房随便拿，记得要还的。” 还？ 笑话！ 整个大唐都是朕的。 李世民期待地说道：“这钱的缺口有些大啊，需要长期投入，最好还是给我个挣钱的法子，我自己挣。” “卧艹！老头子你不要命啦！” “当官了还想着做生意，这是要抄家的！你不念着我好，也得多替人孙姨娘想想啊。” “她真是瞎了眼瞧上你这么个不顾家的人。” 李世民：“……” 整个大唐谁敢治朕的罪！ 这是搬起石头把自己脚砸了？ 他可想去秦渊的书房白嫖点东西，可是乱七八糟的东西太多了，除了些至理名言。 其他都什么玩意啊，一头雾水。 穷得叮当响的李世民只好厚着脸皮开口，结果是这么个结果…… 看着李世民的脸色阴沉沉的，秦渊笑道：“你要真缺钱，香水铺子的收益你只管拿去用就是了，总不至于不够用吧？” “不。”李世民也是有尊严的：“这香水铺子是你的生意摊子，为父不能要。” 他，李世民必须要自己做生意，不能接受秦渊的嗟来之食！ 秦渊彻底无语了，这老头子事情真多。 什么东西赚钱呢？ 肥皂，玻璃。 然而即便他是化工出身，对工艺流程一清二楚。 但是谁能告诉他，甘油在这里是啥玩意？氢氧化钠在这里是啥玩意？ 既然系统没签到出配方，他也没个方案，与其劳心劳力找一大帮子人做实验试错，不如就不搞。 反正他不愁吃，不愁喝，折腾这些个东西做什么，也没什么太大的作用。 只要自己洒下科学的种子，等科技树生根发芽，早晚能点出来，他又何苦费这些工夫呢？ 秦渊摇摇头：“你要是不要香水铺子的收益，那我可没挣钱的办法了，您老自求多福吧。” 李世民：“……” 啥玩意？ 你也有不会的时候？ 不会是逗朕吧！ 得办法挤出来！ 恰在此时，工部尚书阎立德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 老李只见他手下的第一巧匠，脸上黑乎乎的，头发蓬松发散，还散发着一股焦味。 咋滴了啊？ 被雷劈了！ 阎立德急匆匆走了进来，瞅了一眼李世民，边径直朝着秦渊而去。 该死，朕的地位好像越来越低了！ 阎立德哭丧着脸，嚎道：“小郎君啊！老夫搭的高炉炸了啊，伤了好几位工匠……” 第144章 人与人的信任呢？ 什么？！ 高炉炸了？ 李世民心中一沉，闷声道：“这到底是怎么一个回事？” 大唐的战马可全都指望着高炉炼铁的推广，在马掌上钉上马蹄铁。 阎立德垂头丧气道：“我带着工部的一些大匠按照小郎君府上高炉的样子仿制了一座，又依着小郎教的炼铁方案，开工炼铁。” “起初一切都好好的，炉温也越来越高。” “可是突然间，轰的一声巨响，炉子炸了，土石四射，伤了好多工匠……” “这怎么会炸了呢？”李世民一头雾水嘀咕道。 阎立德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这事情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这高炉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炸了呢？” “这炼铁术攸关大唐的命脉，我实在是不敢马虎啊，连忙来找小郎君……” 李世民更急了，他的王图霸业可不能是一场梦啊。 “好儿子，你可以办法嘛？” 李二的眼中既是焦急又是殷切。 毕竟缺了马蹄铁这等神器，大唐威慑四海的脚步不知道又要停步多少年了！ 这小子会有办法的吧？ 实在不行，就把他庄子里那座高炉给充公了，让工匠们好好研究研究。 可得想个好的理由才行！ 朕得大唐不能被这点挫折磨难打倒！ “唔，老阎，你们这个炉子是怎么搭得？”秦渊伸了个懒腰。 “完全是照着小郎的说法， 用黏土搭了座一模一样的。” 阎立德得意地说道。 看一眼就能仿造出一座一模一样的高炉，整个大唐没几个人能有这样的本事。 他还是很自信的。 “现场的工匠死伤怎么样……” 秦渊是真无语了，怎么敢的呀，看个外形就敢仿制，他不会以为那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土堆吧。 “啊？”阎立德很意外，小郎怎么忽然问起那些个工匠的情况了。 “死了三个负责鼓风的工匠，还伤了七八个大匠，怎么了小郎？” 阎立德极为不解。 “小房，你去书房里把那本《土高炉炼铁》翻出来。”秦渊招呼道。 “好勒！”房遗爱二话不说，屁颠屁颠地往书房跑去。 这书房里还有这等好东西？ 不能啊！ 这些日子他没少忙活啊，不能吧。 赶紧去找找。 房玄龄恶狠狠地瞟着儿子的背影，这个浑小子怎么连找东西都不会？ 这等强国利民的好东西，他居然都没翻出来？ 反倒是翻出本天书来难为老夫！ 不行，老夫得亲自去瞧瞧。 房玄龄连忙一拱手：“小郎，我也去帮那小子找找。” 嗯？！ 李世民亦是眼前一亮，散发出璀璨耀眼的光芒。 这个小子说没有赚钱的办法，分明是想诓朕。 朕也得亲自去瞧瞧。 可不能都让房乔那厮把好东西捡走了。 “儿子，为父出去转转，一会开饭了记得喊我！” 说完，也不等秦渊招呼，三步并作两步奔了出去，他必须盯着点房玄龄，看看他顺了什么东西走，过两天好讨回来。 顷刻间，原本还算有些热闹的大厅只剩下三人。 秦渊看着阎立德又问道：“老阎啊，你们设计的那座高炉，内部结构上，可有什么讲究啊？” “原来内部还有讲究嘛！”阎立德恍然大悟。 高炉炼铁的这种方法一直就有，但是出铁率实在太低了，就被灌钢法淘汰了。 原来还是自己的学识太浅薄了啊！ 光有煤还不行啊！ 秦渊这回彻底无语了。 看了几眼啥也不懂，就敢仿制。 大唐的人都这么勇的吗？ 这要是让他仿制成功，他们这些学化工的脸都要丢光了。 毕竟设备设计那是让人头皮发麻的存在…… 高炉炼铁可以说是近代工业的起点。 有了合格的高炉，才能生产出合格的铁水，才能有了从鼓风，到高压热风，再到废热预热热风等一系列的变革。 这高炉炉体的内部构造那可是相当有讲究的，要不是系统签到出了完美的设计图。 他和工匠还不知道要炸多少次炉，才能搭座高炉出来。 …… 书房。 房玄龄骂道：“你这小子，有这等东西，你怎么还没发现？白派你来了！” 房遗爱讪讪地低着脑袋。 他冤啊！ 实在是好东西太多，看花了眼…… 君臣三人在书房里一通翻找。 方轩爱在一本书的夹层里发现了一张枯黄的纸，上面写着八个字房玄龄连蒙带猜大概认出了这些字： “火药：一硫二硝三炭” 虽然认出了字，但这是什么意思？ 房玄龄一头雾水。 此时，房遗爱找到了土高炉炼铁法，高喊道： “找到了！” 房玄龄只得先将纸张塞入袖中。 一旁的李世民听到这声音，连忙凑了过来。 李世民开口道：“既然找到了，就快给那小子送过去吧，应该等急了。” 房遗爱不疑有他，一溜烟奔出了书房。 房遗爱刚走，李世民一把揪住房玄龄的手，清叱道：“房乔，快把你藏袖子里的东西拿出来瞧瞧。” 房玄龄面不改色，疑问道：“陛下在说什么？微臣怎么听不明白？” “还装，朕都瞧见了，快拿出来看看！” 眼见瞒不过去，房玄龄只好将那张纸递给李世民。 李世民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变黑，脱口而出：“操！” 这是天书上的文字，他不认识！ “玄龄，这是什么意思？” “这……微臣也不知，这天书上的文字，微臣也不认识。” 既然你不仁，休怪我也不义。 房玄龄狡黠一笑：“陛下，也把你袖子里的东西拿出来瞧瞧吧？” 李世民老脸陡然一红，闷声道：“说得什么话，朕乃大唐天子，怎么可能行此等鸡鸣狗盗之举！” 呵，男人。 房玄龄在心里冷笑一声，胁迫道：“陛下若是不给微臣瞧瞧，小心微臣去小郎君面前告你的黑状！” 一下子被房玄龄戳中软肋，饶是李世民也无可奈何。 这房玄龄是真的敢！ 到时候，还有什么帝王的颜面？ 只得投降，将袖子里揣的一本小册子拿了出来。 “好东西啊！” 然而，房玄龄只瞧了一眼，还没来得及细看，就被老李抢走了。 李世民催道：“别让那小子等急了。” 房玄龄无可奈何只得作罢。 这陛下太小心眼了，老夫虽说过目不忘，又岂是这种人呢？ 真是的！ 君臣之间的信任呢！ 第145章 先把麻袋准备好 在房遗爱三人去他书房找东西的这两盏茶的工夫。 阎立德就像一个问题宝宝一样，揪着秦渊不放，就炼钢的问题各种请教。 若是简单的问题倒也罢了。 偏偏是专业人士，问出得问题都很专业，秦渊还得翻译成他能听懂的话语，再说给他听，实在是要疯了。 好在，救世主，房遗爱总算是回来了。 秦渊一把夺过房遗爱手中的册子，丢给了阎立德。 阎立德如获至宝，小心翼翼地翻阅起来。 嘶！ 阎立德不敢相信，只第一页高炉的结构图就让他脱不开眼了。 “高，实在是高！” “妙啊，妙啊！” 阎立德看得津津有味，下意识地出声赞叹道。 这下子，房遗爱也坐不住了，挤到了阎立德的身旁瞧了起来。 “嗯？这是高炉的图纸吗？”房遗爱看见第一页的高炉剖面图，只觉得头皮发麻。 “这高炉是应该用砖块堆砌吗？”房遗爱指着图纸上的一个个长方形的方块疑问道。 阎立德肯定道：“正是。” 虽然秦渊没说，他仍旧是凭借老辣的目光认出了出来。 阎立德努力正了正激动的心绪，眸中带着肃穆，缓缓开口喃喃道： “而且的砖块不能用寻常的砖块，必须用皇室特供的砖块才行，否则应该无法容纳这么高的炉温。” “你瞧，这是出铁口，炉子内部略微有点倾斜，铁水可以流出来，而炉渣却不会堵住这口子，端的是奇思妙想呐。” “……” 阎立德正在剖析这个炼铁高炉的结构的时候，落在后面的李世民和房玄龄也回来了。 房玄龄当然抑制不住心底里的好奇心，挤了过去。 而李世民却强行按捺住内心的躁动，坐到自己的座位上。 皇帝，得有皇帝的样子！ 李世民举着茶杯，气定神闲地瞧着阎立德。 只见他慷慨激昂，挥斥方遒，眼中仿佛都在充血。 揍性！ 没见识。 李世民撇撇嘴，极为不屑。 房玄龄突然开口问道：“小郎君，这搭建炉子前先用御用的贡砖堆砌，当真能解决炸炉的问题吗？” 秦渊点点头：“当然，毕竟炸炉只是因为材料没法耐受如此高的温度而已。” 房遗爱陡然突发奇想，现学现卖道：“小郎君，这是不是就是昨天跟我说的。” “高温导致气体剧烈膨胀，压力升高，最后超压发生爆炸？” 嗯?! 连秦渊都有些意外，夸奖道：“可以啊，小房，聪明啊，这就能举一反三了。” “嘿嘿嘿。” 明面上房遗爱摸着脑袋傻笑不已。 可他的心里，早就翻江倒海了！ 卧艹！ 小郎夸我了，小郎夸我了！ 连陛下想被小郎夸一句，都伤透了心。 现在小郎居然夸你了，还是天大的肯定啊！ 举一反三！ 太了不得了！ 不得了了房遗爱，你要留名青史了，这绝对会被后人津津乐道！ “唔？！”儿子的话仿佛点醒了他。 这好似和烟花有些相像啊！ 房玄龄突发奇想疑问道：“小郎，烟火是否也是这样一个道理呢？” “没错。”秦渊点点头。 房玄龄又问道：“我若是没记错的话，这烟花是方士炼丹偶得的。” 房玄龄仔细看了看阎立德，衣着狼狈不堪，身上隐约有些被烫伤的痕迹。 又联想到阎立德所说的有不少工匠受伤，似乎想到了什么说道： “我年少时曾听说，有个别方士炼丹时，轰的一声巨响，就丢了性命，莫非也是因为如此？” “可以啊，老房，你这比我家老头子强太多了！” “你这学识当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实在是屈才了啊。”秦渊夸奖道。 房玄龄不动声色，可李世民那边却炸开了锅。 李世民：O__O "… 朕怎么躺着都挨刀？ 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秦渊这一肯定，房玄龄心中更有底了：“小郎，若是将这运用到战场上，那……” 这老房是战争贩子吧？ 前些日子想要诸葛连弩，现在一下子就想到了可以把火药用战场上。 秦渊立即打断了房玄龄的话： “老房你怎么一下子就想到用到战场上去杀人？你这思想很危险啊！” 房玄龄眼前一亮激动地道：“小郎君，莫非真的可以用在上阵……” 房玄龄的话也点醒了，李世民眼前一亮立即插嘴说道：“这要是能运用到战场上绝对是一件大杀器啊！” 秦渊愤怒的阻止了两人道：“停！打住！别想了！” “你们两芝麻绿豆大的官也敢碰这个？这东西是你们能碰的吗？你们也不掂量掂量你们有多重？” “若是朝廷知道你们有这么恐怖的东西，首当其冲就会将你控制，甚至得了配方，就给你们灭口了！” “不作死就不会死，晓得不？” 见秦渊说得煞有其事。 李世民和房玄龄脸都黑了，对视一眼，分外无奈。 李世民神色缓和，对秦渊说道：“儿子，你放心为父肯定不会碰的，你放心。” 秦渊这才缓了一些脸色，冷声道：“这东西比诸葛连弩还危险，你们可千万别作死啊，死了可没人跟你收尸！” 操！ 李世民和房玄龄都无语了。 这孩子，心思咋这么黑呢？ 但那句比诸葛连弩还危险一下子就触动了李世民。 李世民可不敢再触秦渊的霉头了。 只好给了房玄龄一个眼神，意思是说： 好东西啊！ 必须搞到手！ 比诸葛连弩还恐怖吗？ 李世民下意识地搓了搓小手，他仿佛已经看见敌人被这东西吓得涕泪纵横，哭爹喊娘地景象。 这可太期待了！ 不过李世民饱含深意地眼神，房玄龄并没有瞧见。 他陡然想起，炼丹方士地配方中似乎就有硫磺，芒硝什么的，跟那个神秘的“一硫二硝三炭”不谋而合啊！ 回去得好好查查书才是。 另一边，房遗爱的眼中更是光芒万丈，他仿佛找到了人生的方向了！ 这可太有意思了。 什么经史子集，什么兵法策论，什么行军打仗通通弱爆了！ 这“科学”实在是博大精深呐！ 必须得好好研究研究，就是他一个人有点难办啊。 嘿嘿嘿，他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大唐纨绔联盟，全军出击！ 秦渊看着几人。 老阎正在全神贯注的看书，肯定什么也没听见。 可便宜老爹和老房，他怎么就这么不信，他们俩会乖乖听话呢？ 越看这两人的表情越觉得不对劲，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听劝的样子啊…… 黑火药不会要提前问世了吧，阿sir? 提到黑火药，我好像写过黑火药的配方，夹哪本书里去了来着？ 应该不会出事，毕竟特地用简体字加密过了。 就算丢了，这简体字他没教过，这些古人肯定看不明白！ 毕竟学简体字的现代人，可以连蒙带猜看懂繁体字。 但是反过来，就难如登天了。 还是得小心点，先把准备好麻袋，到时候一下一个，统统打包带走才行。 第146章 请你们尝尝垃圾食品 阎立德的目光中饱含贪婪与炙热，如饥似渴地汲取小册子上的各种知识。 可当他看到鼓风机的时候傻眼了，惊呼道：“小郎，这是何物，结构居然这等的精巧，巧夺天工！” 他阎立德身为工部尚书，在奇淫技巧方面有绝对的自信，这还是他第一次遇见完全无法解构的器械。 即便是传说中代表了墨家机关术巅峰的鲁班锁，他年轻时也玩得贼溜，信手拈来。 可眼前这东西，当真是千头万绪，无从说起，难以理解。 这是何等的神物啊？ 阎立德大为震撼，一脸殷切地瞧着秦渊。 秦渊瞟了眼，旋即说道：“这你不用在意，这个设备你用鼓风机替代就好了，只是这鼓风机的动力有些难办呐……” 靠，我怎么忘了把压缩机的设备装配图和设计图删了，这在大唐怎么可能做得出来？ 难怪把他看晕了。 “动力？”阎立德有些困惑请教道：“小郎，你这动力是指什么呢？” 若是那等神物，倒还能难倒他，这鼓风机岂不是唾手可得吗？ 秦渊撇撇嘴，“鼓风机若是用人力的话，人总是会疲惫的，需要休息，不能保持一个相对稳定地鼓风量，效率有些低呐。” 阎立德先是一愣，而后缓缓开口道：“小郎，这个人力的问题相当容易解决。” “只需要小郎说需要怎么样的进风量，工部可以抽调上百个壮汉，轮流鼓风就是了，保证昼夜不歇，风雨无阻！” 秦渊扶额。 靠！ 惯性思维害死人呐。 一想到专业上的问题不知不觉就考虑可操作性了，忽略了这里是封建社会啊，还没有人权这个概念呐…… 阎立德拈着胡子开口道：“若是人力鼓风无法满足，大唐还有水力鼓风机呢。” 阎立德很是自信，鼓风这点问题，在他们工部根本不叫事。 “水力鼓风机？！”秦渊眼前一亮，极为惊讶，他倒是真不知道唐朝便有水力鼓风机了。 一看大佬提出疑惑，阎立德立马详细解释道：“水力鼓风机可以追溯到东汉时期，乃是南阳杜诗所制，千百年来又在结构上不断优化，应该能满足小郎的需求。” 嗯？！ 我艹，大新闻，秦渊居然也有不知道的东西！ 李世民和房玄龄等人大吃一惊，原以为秦渊是个全能的人才，没想到还是存在盲区的啊！ 李世民等人的眼中光彩涌现，仿佛发现了新大陆。 还好，还好，大家还都是一个种族。 等哪一天，朕把你掏空了，可得好好嘲笑一下你才行。 原来东汉的时候就已经有了水力鼓风机了，如此看来，后世传说中秦国已经出现了流水线和早期车床的事情也是八九不离十了咯？ 没想到随着历史的发展，尤其是在五胡乱华之后，大量珍贵的历史瑰宝已经失传了。 发展到了唐朝，先辈们的很多神兵利器都已经消失了。 最为著名的便是传说中的“诸葛连弩”和“木牛流马”，可惜这些神器早就失传了，只能通过文字的记录来一睹风采了。 想到这秦渊不由地叹了一口气，“唉——” 秦渊的叹息声，一下子就让众人困惑了，这好端端的叹什么气啊？ 李世民殷勤地问道：“儿子，你叹什么气啊？” “惋惜，惋惜老祖宗有这么多的好东西，我们却没能继承下去……” 老祖宗给我们留下了太多的东西了，可是我们并没有传承下去。 曾经，我们落后了，全盘否定了我们的文化，一味的引进别人的经验，事实证明行不通。 最后，我们在别人的基础上走自己的路，我们成功又一次站起来了。 可是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却失去了很多很多先辈的传承下来的千年的经验。 那些本该具有中国特征的东西逐渐湮没在了时间的长河中。 更有甚者沦为了骗子和笑柄。 实在是让人惋惜呐…… 听着秦渊的话，李世民也万分感慨砸吧砸吧着嘴：“是啊，相传那诸葛连弩，既有秦弩得威力，又能一息之间发出十矢，实在是沙场的利器呐……” 秦渊的脸色霎时就黑了：“我说老头子，你能不能别天天想着那诸葛连弩了？这是你能玩得东西嘛？给我老实点……” 李世民脸颊抽抽，面色一沉。 哼！ 朕还不能想想了？ 你小子越是不让朕搞得，朕越要搞到手。 就凭李世民袖子里藏着的那册关于造纸术的秘籍，李世民已经万分确定，这小子就是在藏私。 书房里说不定就有那诸葛连弩的图纸！ 改日，一定弄到手！ 阎立德合上了册子，心中已经有了大概，起身说道：“小郎，在下还得赶回工部去，告辞了。” 看着阎立德着急忙慌地作势要走，秦渊连忙喊住他说道：“老阎呐，这铁水怎么样合格你可知道？” 这老阎真是个急性子，我事情还没交代完呢。 开车试车质量检测等等一套流程下来问题不要太多，这货要天天跑过来，不得烦死我？ 尤其是品质测定，这可没有元素探测仪可以直接检测出钢材的质量，全得靠经验呐。 “这……”阎立德一下就被秦渊问倒了，拱手一礼：“还望小郎指教。” “我秦家庄有几个铁匠跟你去指导指导，你可不能亏待他……” 秦渊的话还没说完，阎立德斩钉截铁道：“还请小郎放心，秦家庄的兄弟绝对在工部受到最高的礼遇！” 阎立德大喜过望，又连作了几个揖，这才缓缓退下。 看着阎立德离去的背影，秦渊心道： 这样以后应该就不会再见到他了，这一天天的跟个问题宝宝一样，可真烦呐！ 送走了阎立德，差不多便到了吃饭的时候了。 秦渊抬眸笑道：“老头子，你们这没打算走，是准备在我这蹭饭了吧？” 李世民的脸红都不红，义正言辞地说道：“在自己家吃饭，那叫蹭饭吗？” 房玄龄也是附和道：“是啊，小郎，咱们都是自己人，哪能说蹭饭啊！” 看着死皮赖脸的两人，秦渊摇摇头道：“真拿你们没办法。” 话落就让厨房把准备得小零食，薯条分成五份端了上来。 只能先请你们尝尝这垃圾食品了。 长孙皇后的面前摆着一小碗酯香四溢的薯条，不由味蕾打开。 葱茏地玉指拈起一根色泽金黄的薯条放进嘴里。 “滋滋滋”的咀嚼着，嘎嘣脆，真是美味极了！ 秦渊开口道：“孙姨娘别光吃，蘸酱更好吃。” 听见了秦渊的话，长孙皇后地眼眸这才落到了眼前地一碗红彤彤的蘸料上。 照着秦渊的指着在蘸酱上卷了一下，再含进嘴里。 酸酸甜甜。 别有一番滋味，不禁让人味蕾大开！ 李世民和房玄龄等人眼瞅着秦渊和长孙皇后吃得很香，二话不说，也连忙品尝起来。 酥脆可口，咸淡适中。 尤其是沾了那红彤彤的蘸料后，更是多了酸和甜两种味道，实在是美味极了。 好东西啊！ 以后一边批阅公文，时不时拈起一根放在嘴里，嘎嘣脆，太妙了啊！ 简直是享受啊，必须搞到手，让那帮厨子好好见识下，啥叫食物。 …… PS：最近修改了一下全文，删减了一些内容，章节大概差了五章。 因为章节是直接拉取的，所以我在后台改完后，再同步到大家的客户端需要一些时间，给大家带来阅读上的困扰，万分抱歉。 第147章 这是为了大唐的江山社稷 房玄龄一边吃一边夸奖道：“没想到这土豆经油炸后，还能如此美味，当真是大开眼界啊！” 房遗爱的吃相更是离谱，说是狼吞虎咽也不为过，顷刻间就将眼前的那份薯条消灭干净。 最后，他还有些意犹未尽，吮了吮手指，这才作罢。 “小郎，这酸酸甜甜的酱是什么啊，配上这薯条真是太美味了。” 那是自然。 没有番茄酱的薯条，就像方便面没有调料包，木的灵魂！ 秦渊回答道：“这是番茄酱，用番茄做得。” “番茄？”长孙皇后喃喃道。 这样的作物，她还不曾听说过，也不曾尝过。 长孙皇后充满希冀地轻声问道：“这番茄可是小郎新作物？小郎能否给妾身一些种子呀？” “孙姨娘要是喜欢，只管拿便是，咱们还有什么好客气的？” “那妾身便谢过小郎了。”她秀美的面孔流出出一抹甜腻的笑容。 房玄龄在自己的脑海中搜索良久，也未曾找到关于这番茄的蛛丝马迹。 小郎果真是奇人啊！ 又发明了一种全新的作物，大唐的百姓有福啦。 大家品尝完薯条，秦渊估摸着下人应该准备得差不多了，开口道：“孙姨娘，小房，走！咱们吃饭去。” 李世民愕然道：“吃饭不在厅中是要去哪？” 秦渊微笑道：“今天咱们撸串。” “撸串？”众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这个词闻所未闻呐！ “你们跟我出来就知道了。” 李世民等人跟着秦渊来到了秦府的院子里。 下人们早已用石头垒起了一个小型的烧烤架。 切！ 什么撸串，什么是炙嘛！ 李世民瘪瘪嘴有些鄙夷。 房玄龄像是觉察到了老板的怨念，开口问道：“小郎，这撸串可是炙肉？” “是啊。” 听见秦渊肯定的答复，李世民撸起了袖子，嘴里炫耀道：“这炙肉啊，为父最在行不过了，让为父给你露一手。” “你可拉倒吧，别糟蹋了我的食材。”秦渊根本信不过李世民的手艺。 操！ 大唐天子亲自要给你烤肉吃，你还不乐意了！ 李世民嗫嚅道：“好儿子，为父这些年走南闯北锻炼出来的手艺，你信不过吗？多少人想吃，还没这福分呢！” 长孙皇后也帮腔道：“是啊，小郎，你爹这烤肉的手艺当真一绝。” “那行，你来。”秦渊把C位让给了李世民。 李世民也不谦让，抓起几串肉，摊在架子上，便烤了起来。 没一会功夫，李世民献宝般拎起一串递给了秦渊：“来，尝尝为父的手艺！” 秦渊没有接，只是摇了摇头。 “怎么？不合胃口，不想吃吗？莫非你想吃焦一些的不成？”李世民地嘴像连珠炮一样问个不停。 完全忘了自己大唐天子的身份了。 秦渊撇撇嘴无奈道：“老头子，你还是自己吃吧，让我给你表演下，什么是真正的烧烤！” 吃货，永远对美食最有研究！ 秦渊抓起一把羊肉串摊开，架在了上面。 让下人拿出早早就调配好的蜂蜜和花生油。 紧接着拿着用柳枝做得简易的刷子，沾花生油，慢慢刷在上面。 滋啦滋啦…… 在木炭火的炙烤下，很快就要股夹杂着各种香味的肉香缓缓散发开来。 “咕噜！” “咕嘟！” 李世民等人同时咽了一口口水。 这也太香了吧！ 随着秦渊不断的翻转炙烤，肉串的表面缓缓沁出来一层金红的油脂。 嗤啦嗤啦的滴到炭盆里面。 落在里面，一股更加浓郁的香味散发开来。 操！ 这香味，根本顶不住啊！ 李世民已经被这味道刺激的不行了，肚子咕噜咕噜一直叫个不停。 他的双眼瞪得和牛眼差不多，直勾勾的望着羊肉串，望穿秋水。 太香了！ 秦渊最后再刷完一层蜂蜜，撒上辣椒等调料后，就装盘递给众人。 “来，尝尝。” 刚放到一边，李世民哪里还忍得住？二话不说拿起一串。 一边被烫的龇牙咧嘴，一边大口猛嚼，油脂从嘴角冒出来滴的到处都是。 “香！” “太香了！” “这才叫羊肉！” 李世民直接给这羊肉串跪了，他前面十几年吃得烧烤到底是什么玩意啊？ 就连长孙皇后尝了一口后也顾不得自己的形象，一串接着一串，撸个不停。 一贯温婉可人的长孙皇后，竟是不顾油污和众人争抢起来。 靠！ 给我留点啊！ 秦渊疯了，我早饭和午饭都没吃呢！ 有让厨子在这吃油烟的吗？ 秦渊怒了，撒手不干了：“你们烤，我饿了!” “得嘞。”李世民二话没说，立即接手了这项工作。 自己烤得更香！ 李世民烤得贼开心，嘴里还叼着一串，时不时吃上一口，就这样边烤边吃，居然两头都不耽误。 当真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绝了！ 秦渊吃着吃着，忽然想到，光撸串没有啤酒哪行？ 连忙喊下人抱来一桶啤酒。 李世民正忙着烧烤顾不上这，房遗爱接过一碗啤酒，上面布满了一层细腻的白沫。 房遗爱不明所以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爽，爽啊！”秦渊一边吃串，一边喝酒，端的是不亦乐乎。 果然，撸串必须配啤酒啊！ 不然就是缺了点什么呐！ 秦渊大快朵颐地样子，一下子就感染到了在场的众人。 “唔！这是酒不够烈，但是别有一番滋味。”厨师长李世民一边做饭一边点评道。 长孙皇后微抿了一口：“这酒柔和，倒是挺适合女儿家喝的。” 秦渊笑道：“孙姨娘，我这还有一种更适合女儿家品尝的酒，若是酿好了，请你尝尝。”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长孙皇后眉开眼笑。 李世民喝着啤酒，撸着串，开口说道：“好儿子，要不你把这酿酒的秘方给我，我去开家酒馆，一定能挣大钱啊！” 霎时间李世民的眼中已是金光闪闪，他看见了巨大的商机啊！ 朕的腰包有救了！ 若是从秦渊这搞到酿酒的方子，莫说是一座大明宫，就算是十座，他李世民也修的起。 李世民还在展望未来，秦渊却劈头盖脸地训斥道： “老头子，你是不是傻？” “天子一登基就颁布了禁酒令，你现在还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卖酒？” “你有十个脑袋都不够陛下砍得，知道不？” “大唐战乱多年，好不容易才安定下来，粮食紧缺，黎民都不能饱腹。” “这酒啊，咱们关起门来喝喝就行了，可别想着去卖了。” 李世民一拍脑袋。 他怎么把这茬忘了！ 一个月前他刚登基的时候，有不少地方在闹饥荒，粮仓里又没多少余粮。 他有感于世家大族铺张浪费，于是颁布了禁酒令，希望大唐的子民都能有东西吃。 想钱想魔怔了，他怎么把这回事忘了！ 各地的粮仓基本上都空空如也，没有什么储备的余粮，若是遇上什么灾祸，那可大唐可就难了啊。 唉，这挣大钱的好办法，朕得晾两三年先了。 难道这是天意要朕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吗？ 不，不行。 决定了，为了省钱，以后他的伙食就由秦府承担了。 朕绝对不是为了过嘴瘾，而是为了省钱，为了大唐的江山社稷！ 第148章 火药要出世了？ 酒足饭饱之后，李世民一边剔牙，一边自得道：“老夫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这羊肉串越吃越香。” 老头子你还要脸吗？ 这跟你的手艺有半毛钱关系嘛！ 房玄龄连忙舔道：“老秦你的手艺是真的没的说，不过要是多放点辣椒，就更够劲了！” 嘿嘿，李世民更得意了。 下回家宴可考虑去城外踏青烧烤了，不过这一大家子人可得花不少钱啊…… 李世民摸了摸瘪得不行的腰包，叹息道，没钱呐，穷啊！ 看着这两人一唱一和地，秦渊已是无力吐槽。 你们可要点脸吧。 特别是老房，你还有脸说多放点辣椒？ 刚才啤酒一碗接着一碗连干了好几碗被辣得不行的是谁？ 呸！ 老房看你也是饱读之士，也忒无耻了！ 秦渊的脸上抽了抽。 房遗爱深知谁才是他真正的衣食父母，说了句公道话： “小郎府上这烤羊肉真的是一绝，色香味俱全。” “这啤酒虽然酒味寡淡，但味道纯正爽口，更有一股清香，配上这火辣辣的羊肉串，真的让人胃口大开啊！” 房遗爱简直懊恼不已，小郎这府上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东西？ 悔啊！ 小爷明明是秦府的人，小郎的手底下的第一红人，在这秦府蹭饭的次数居然屈指可数。 这合理吗？ 他堂堂大唐未来的驸马，天天帮着小郎打理书房，将原本乱成一团，可以说是乌烟瘴气的书房，整理得是这般井井有条。 想想这些日子，他是天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一边要在秦府兼职书童，再书房淘金，另一边自家老爹动不动就使唤他跑腿，这日子可太难了！ 没想到他兢兢业业地打工赚钱，不说一文工钱都没有，东家居然连饭也没管几顿。 实在是卸磨杀猪啊！ 小爷以后要把自己亏得钱都给吃回来才行！ …… 天色渐晚，李二一行人装了一麻袋番茄苗登上了马车，驾回长安去了。 房玄龄瞧着李世民那一大麻袋得番茄苗，分外地眼热，拱手道：“陛下，臣……” “房卿想说什么？” 李世民好像察觉到了目光，换个了姿势将身后地那个麻袋藏得更严实了些。 房玄龄见此，更急了：“陛下，这番茄苗能否匀微臣几株啊？” 擦，好你个房乔不识抬举！ 李世民淡淡地说道：“房卿你在说什么？哪有什么番茄种子啊？” “种子”这两个字咬的极重，显然是准备避重就轻了。 长孙皇后瞧见自家相公，因为几株番茄苗，就开始装傻充愣插科打诨，不由地掩嘴偷笑起来。 房玄龄的脸顿时皱成了麻花，好你个李二，光天化日之下，居然睁眼说瞎话！ 天子的风度呢？ 魏征，魏征你在哪里？ 快给老夫喷死他！ 长孙皇后笑道：“陛下，你就别逗他了，你有这么多番茄苗，还不够你吃吗？” “微臣，多谢皇后娘娘美言，皇后娘娘当真是母仪天下，万民之母呐。” 房玄龄二话不说顺着杆就上来了，活脱脱一副狗腿的模样。 “也罢，也罢！” 李世民被逼无奈，从麻袋里揪出了一株，丢给了房玄龄。 房玄龄摊开双手小心翼翼地接过，从怀里拿出一张丝绢，轻轻地将这株番茄苗包了几圈，随后像珍宝一般紧紧抱在胸前。 长孙皇后微微一笑，语声温柔恬静：“陛下，这一株苗哪行啊？万一没养活可怎么办？” 啊呀妈呀！ 皇后娘娘真的是天底下最大的善人呐！ 原本房玄龄还在愁呢，这一株苗猴年马月才能有番茄吃啊。 房玄龄还寻思腆着老脸去秦渊那求几株，再让自家那个不成器的东西挖几株回来。 这下好了，皆大欢喜！ 长孙皇后都这样说了，李世民也没办法了，只得又拈起几株给了房玄龄。 “多谢陛下赏赐！微臣谢过皇后娘娘美颜呐！” 房玄龄笑颜如花，将这些番茄苗包得严严实实，然后拱手谢恩。 这趟门出得不亏！ 分完了赃，该是干正事的时候了。 房玄龄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张枯黄的纸张，递给了李世民，说道：“陛下且看。” “这不是你从那小子书房拿得天书吗？”李世民不解道，“莫非房卿你能读懂这上面的意思？” 房玄龄捋着胡须得意道：“微臣只是有些把握，还得试试才知。” “哦？” 房玄龄解释道：“小郎这纸上所记得应该是‘火药：一硫二硝三炭’。” “这火药是何物？”李世民惊愕不已，又是一个新物什！ “陛下可曾记得先前小郎所说得爆炸，沙场上的一大杀器？” 嘶！ 李世民一下子就狂热了起来：“玄龄，你的意思是说，这火药就是那战场上的大杀器？” 房玄龄点点头，肯定道：“据微臣所知，自东晋以来，术士的丹炉经常会发生小郎所说得‘爆炸’造成死伤。” “而在术士的单方中有两味原料——硫磺和硝石，这跟小郎所书的一硫二硝，着实是不谋而合。” “实在是让人不得不多想呀。” 李世民：“！！！” “玄龄，朕给你一队匠人，你立即组织秘密地实验，若是真的制出了个火药，朕记你一大功！” “微臣遵旨！” 这真可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废功夫呐！ 好小子，等朕把这“火药”做出来，再上你面前好好嘚瑟嘚瑟一番。 …… 另一边，房遗爱并没有跟着三人一起回去，而是快马赶到了长安。 虽然秦渊没有说。 但是就从言行很轻易就能推断出。 这爆炸的原料跟绝对跟炼丹士炼丹的原料脱不了干系。 小郎说过，“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小爷我要亲眼瞧瞧，这爆炸会有何等恐怖的威力！ 不过房遗爱一个人属实是忙不过来。 毕竟在伟大的科学之路上，需要严谨细致的精神，需要不断地重复对照。 这么多工作要做，他一个人可不太行。 所以，他决定拉他的小伙伴们一起动手，他要带着他们一起做一项伟大的事业！ 毕竟这些个整日在长安城里无所事事，只好寻花问柳，斗鸡走狗的纨绔子弟，实在是不务正业呐。 毕竟这样有趣的事情，他们肯定会自掏腰包，纷纷入股，一起研究科学。 这样就白嫖了出钱又出力的劳力，啊，不是！ 是他带着长安城的纨绔走上正途，还长安城的百姓一份清静！ 第149章 房遗爱去哪儿了？ 长安城的一处酒楼。 程处亮坐在窗边，看着街道上的百姓熙熙攘攘，为了生活而奔波劳碌，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对未来的希望。 而他呢？ 平平淡淡，无所事事。 程处亮羡慕极了，长叹一声，感慨道：“唉——” “关在长安无事干，” “斗鸡走狗逛花楼。” “来来回回千百遍，” “小爷也是很疲倦。” 尉迟宝琳难得有机会溜出来喝酒，听着程处亮这等无病呻吟的妇人言论，气就不打一处来。 尉迟宝琳极为不屑啐道：“俺看你纯粹是吃饱了撑的。” “还是吃太饱了。” 尉迟宝琳摇摇头，又干了一杯。 偷得浮生半日闲，该摸鱼还得摸鱼啊！ 程处亮瞪着尉迟宝琳虎声虎气道：“你懂个锤子，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这一出可把在一旁吃瓜看戏的长孙冲逗乐了，调笑道：“不知程兄之志在何方啊？” 程处亮长叹了一口气，无精打采道：“俺要是知道，哪还用搁着坐着啊！” “呵呵。”尉迟宝琳冷嘲热讽道：“依俺看，你就是块贱骨头，放着安稳的日子不过，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 “你瞧瞧我爹，恨不得我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在练武打磨筋骨，这样的日子，你可愿意过？” “就是就是。”尉迟宝环附和道。 程咬金放养儿子，任他在长安城当个小霸王的举动，可羡慕死他们了。 别人家的孩子，真香。 别人家的爹妈，真香。 “你们懂个屁！”程处亮不甘示弱，毫不顾忌形象地啐道。 想他爹程咬金，这时候都已经走南闯北，朋友遍布五湖四海了，闯荡出了个混世魔王的名号。 可他呢? 整日闷在这个长安城里，既上不了战场，又没人招惹他，这日子简直淡出个鸟！ 程处亮暗下决心—— 总有一天，老子要站在长安城上，高喊一声“以雷霆击碎黑暗”！ 尉迟兄弟才懒得搭理他，好不容易偷偷溜出一躺，这酒可得喝过瘾才行，不想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这酒啊喝一杯少一杯，满饮，满饮！ 长孙冲倒是有些惊异，没想到这个横行长安的小流氓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于是微笑道：“程兄啊，横竖你现在也没什么事情，不若看点书吧。”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这样你肯定就不会觉得生活太枯燥无聊了。” 程处亮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你可拉倒吧，你又不知道，老子一看就这玩意眼皮子就打架！” “对了，房遗爱这小子跑哪里去了，感觉有些时日没见到他了。” 长孙冲放下手中的书，奇道：“还真是好久没见到他了。”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自从上回突厥的事件，他大大的发了笔战争财之后，就再也没他消息了。” “别提这事了，一说我就来气。”程处亮忿忿不平，“这狗日的房遗爱，有这样的好事情，也不知道照顾下哥几个，真特么没良心。” “程兄慎言啊，这事情我听说这事情可跟陛下脱不了干系……”长孙冲告诫道。 “我知道！”程处亮更不爽了，“这小子平日里天天跟在老子背后屁颠屁颠的，今儿个翅膀硬了。” “想来是挣大钱了，用不着咱们了，这都多久没来酒馆里聚聚了。” 程处亮瘪瘪嘴，只觉得自己看错人，收了个没良心的小弟。 房遗爱的娘亲最会持家了，从前这小子穷得是叮当响，天天跟在程处亮的屁股后面“大哥，大哥”一声又一声喊个不停。 既然都叫自己大哥了，那自然不能亏待他。 毕竟江湖中人义当先，有他程处亮一口吃的，绝对会匀他一口。 没想到这小子，发达了就不认人了。 程处亮冲着角落里的一个年轻人大吼道：“杜荷！平日里就数你跟他的关系就好，话说得最多，你有没有什么消息？” “我也好些日子没见到他了。” 即便是在跟人说话，杜荷的目光依旧停留在眼前的棋盘上，根本挪不开。 “倒是我爹，对房相怨念颇多，整日在书房里碎碎念，说‘他不厚道，不是好人。’” “嘿，奇了！”程处亮嘀咕道：“这爷俩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呢？” 原先程处亮还觉得这人，真特么烦。 现在他才发现，没了房遗爱的生活，连最后的一丝乐趣都没了。 忒无聊了吧！ 果然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此时房遗爱还在骑马赶往这个酒馆的路上。 这酒馆是程咬金程家的一处产业，平日里也没什么生意，主要就是给他们这些天策府出来的二代们吃喝玩乐的场所。 大家只要有空基本上都会来这小坐一下，聚一聚，也能交流交流感情，一块吐槽吐槽家里的烦心事情。 在被老爹发配到秦府当书童前，房遗爱基本上每天都会来这酒馆，蹭吃蹭喝。 谁让他爹娘不给零花钱呢？ 只能跟着大哥程处亮一起混点保护费啊…… 真的是往事不堪回首，年少轻狂啊！ 房遗爱翻身下马，奔入酒馆。 程处亮几人正在有说有笑呢，万万没想到房遗爱突然跑了进来。 “卧艹！房遗爱你特娘是曹操不成？”尉迟宝琳的手兀的凝固在了半空，不敢相信。 这失踪人口，居然又重新出现了！ 程处亮冷哼道：“你来了？” 房遗爱一愣回道：“我来了！” 程处亮别过脑袋，不再看他，“你不该来。” “我已经来了。” 长孙冲只觉得自己今天见鬼了吧，这都哪跟哪？ 长孙冲连忙开口说道：“房兄啊，你这些日子去哪儿逍遥了？” 房遗爱也不做作，开门见山道：“诸位啊，我手里有一份大事业，特地来跟你们分享的！” “大事？是准备出将入相，还是准备鱼肉百姓。”程处亮冷哼道，火药味十足。 房遗爱懵圈了，自己热心肠的大哥程处亮这是怎么了？ 长孙冲打了个圆场问道：“房兄啊，这些日子上哪儿逍遥去了？也不知道带上我们。” 擦，哪壶不开提哪壶！ 难不成小爷还能说是去给别人当书童了不成？ 大唐驸马，要脸的，谢谢！ “唉！”房遗爱长叹一声：“诸位兄弟有所不知啊，我这些日子实在是苦不堪言呐！” “所幸皇天不负有心人，总算让小弟发现了一份大事业。” “哦？”原本醉心棋局的杜荷也被他的话语吸引了注意力疑问道：“房兄是何大事啊？” 房遗爱神秘一笑：“诸位可曾见识过天雷的威力？” 第150章 震天一响 “天雷？”长孙冲摇摇头，“虽然在典籍中久有所闻，可惜未尝亲眼得见。” 尉迟兄弟最受不了这些文人天天卖关子了，催问道：“房遗爱，你小子什么时候也学会卖关子？” “赶紧的！不然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沙包大的拳头！” 瞧见尉迟家的两个铁憨憨摩拳擦掌，身子咔咔作响。 房遗爱气都不敢喘一下，连忙说道：“诸位兄弟，我发现了一物，其声如雷震，当有天雷之威！” “哦？！”程处亮再也忍不住了，一个猛子扎到了房遗爱的面前说道： “快说，快说，是什么宝贝？竟能有天雷之威？” 房遗爱昂首挺胸卖弄道：“还请诸位随我来，咱们先把原料准备一下。” 话落，房遗爱就带着他们采买了木炭、硫黄、硝石、雄黄等等的原料。 几人一通忙活将这些原料全都搬进了一处院落中。 长孙冲看着这些原料，皱着眉头笑话道：“房兄啊，你可莫欺我读书少，你这不是要学那些个方士炼丹嘛？” 一听这话，尉迟宝琳兄弟急眼了，把自己那眯眯眼瞪得老大，强作出一份凶神恶煞的模样死死盯着房遗爱。 这意思像是在说，你小子是在寻本大爷开心不成？ 本大爷好不容易才有机会溜出来一趟啊！ 房遗爱白了长孙冲一眼，就你话多。 若没有秦渊那声凶巴巴的告诫，房遗爱又怎么会在意这等方士的言论和著作呢？ 这可威力比诸葛连弩还要猛的神物啊！ 搞搞搞，必须搞！ 作为他学习“科学”五日后的第一次实践。 房遗爱气定神闲，淡淡地开口道：“诸位稍安勿躁，我肯定不会让大家白忙活一场的。” 房遗爱面上稳如老狗，其实内心慌得一批。 毕竟这是他从秦渊先前的言行推断出来的，那威力远胜诸葛连弩的神物，与方士炼丹的丹方有关。 但是这只是推断，他心里还有有些没底。 房遗爱在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回放着秦渊这些日子来，给他讲课的内容。 而后深吸一口气，随手抓取了一点点硫磺，硝石，木炭，雄黄等方士炼丹的原料，充分混合后，又用纸了起来。 房遗爱如法炮制，又做了十几支爆竹。 全大唐，乃至全球诞生的第一串爆竹居然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房遗爱做了出来。 房遗爱又想到，秦渊所说得爆炸是需要高温触发的，于是又用用一些原料混合做成一道引线。 而后带着众人走到了四五米开外。 程处亮颇有些不耐道：“用得着这么小心吗？” “那必须，小命只有一条！” 也是，毕竟威力跟天雷一样，还是小命要紧。 众人悻悻然全都躲到了房遗爱的身后。 房遗爱拿出火折子点燃了引线。 “滋啦滋啦”，火花涌现顺着引线迅速推进。 在房遗爱等人殷切地目光中，火花窜入了房遗爱随手制作得爆竹中。 啪啪啪啪。 爆竹发出了一下闪光和几声清脆的响声！ 就这？ 尉迟兄弟怒了，合着你寻了老子一下午开心呢！ “你管这叫蚊子叫般的声响是声如天雷，威力无比？”尉迟兄弟摩拳擦掌，恶狠狠地盯着房遗爱。 程处亮伸出蒲扇般地大手拦住了两人，他觉得这东西很有前景啊！ 房遗爱只做了几个，只有啪啪啪几声零星的响声。 若是能做出一长串，排个好几米。 啪啪啪啪响个不停，那多过瘾啊！ 若是过年时候把这架出来，这可比那烧竹子动静大多了，也热闹多了！ “怎么，程处亮，你想陪我们兄弟练练啊？”尉迟宝琳很不爽,“这玩意比起烧竹子也强不到哪去。” “这小子就知道寻我们开心！” 程处亮丝毫不怂：“练就练，正好让小爷活动活动筋骨。” “来啊，谁怕谁！”尉迟宝琳毫不退让，气氛一下子就剑拔弩张了起来。 “程兄，尉迟兄，和气生财，和气生财。”长孙冲和杜荷纷纷化身和事佬，劝解起了众人。 房遗爱看着这爆竹也很懵逼。 不能啊，怎么会这样？ 雷声大，雨点小…… 莫非小郎骗我不成？ 不可能。 房遗爱连忙甩了甩脑袋，可不能质疑秦渊。 这些日子脸没少被打得啪啪响。 秦渊肯定是不能骗他的，肯定是他的操作哪里出了什么问题！ 反正这些东西都买了，丢了也浪费。 房遗爱心一横，找来了一个大瓦罐，将硫磺硝石木炭一股脑全丢了进去，然后一通搅和。 呼—— 房遗爱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下心情，随后点燃了一根火折子。 不知道为什么，房遗爱的手上的东西似有千斤重，怎么也举不到瓦罐顶。 房遗爱一咬牙，一跺脚，心一横，将火折子丢向了瓦罐，随后扭头就跑。 火折子在空中缓缓飘落，正好落入了瓦罐里。 “轰”的一声巨响，喷出一股浓烟，一股巨大的气浪，直接将十步开外的房遗爱掀倒在地。 与此同时，原本吵得不可开交的程处亮等人也都听到了一声巨响，然后身子陡然一晃，差点失去重点摔在地上。 “哎呦！”尉迟宝琳兄弟一声痛呼。 原来是瓦罐炸裂，四处飞散地碎片扎在了两人的身上。 尉迟兄弟身材高大魁梧，虎背熊腰，又恰好站在了程处亮三人的身前。 可以说这两面人肉盾牌将长孙冲等人保护的严严实实。 程处亮大喜道：“房遗爱，你特娘地搞什么名堂！” 长孙冲和杜荷对视一眼，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这威力恐怖如斯！ 白日惊雷，其声震震，若非二人亲眼所见，说出去怎么可能相信？ 房遗爱虽然一头扎在了地上，可还是一下子跳了起来，顾不得脸上的泥土，兴高采烈地大喊道：“成功了，成功了！” 程处亮一把搂住房遗爱的肩膀：“操！你特娘真是个天才！” 这不比斗鸡走狗，舞刀弄棒有意思？ 程处亮感觉自己原本如同一滩死水的血液，一下子就被这轰鸣声点燃了。 房遗爱努力平复了下激动的心情，摆摆手说道：“基操勿六！” 然后在心里歇斯底里地呐喊道：秦渊永远的神！ 这就是科学的力量啊！ 科学之威，恐怖如斯！ 小爷要将其命名为震天雷！ 尉迟兄弟那叫个懵逼啊，老子出门摸鱼的，怎么特娘还挂彩了？ 靠！ 由于原材料一下子全都被房遗爱霍霍了。 程处亮和长孙冲等人二话没说，拉着房遗爱狂奔出门去采买。 只把正在哀嚎呻吟地尉迟兄弟丢在了原地…… 第151章 秦渊是墨家巨子！ 就在房遗爱等人采买物品，进行试验的时候。 李世民也回到了宫中。 “来人，将工部尚书阎立德叫来。” 未几后。 原先还在工地的阎立德，二话不说丢下手头的工作赶了回来。 阎立德走了过来，目光中有些不善：“微臣见过陛下。” 老夫正在为大唐的未来忙活呢，结果你一声口谕就给我喊来了，你要是不给老夫个交代。 老夫肯定去御史台告死你！ “阎卿不用客气，朕找你来，是有件东西，需要给你看看。” 东西？ 什么东西！ 呵呵，这世上还有比炼铁更要紧的事情吗？ 虽然心里很不爽，阎立德还是忙不迭客套道：“陛下这说得哪里话？臣身为工部尚书，为天子排忧解难正是职责所在。” 李世民不再客套：“成，你瞧瞧这上面的东西有没有什么价值？” 说着从袖子掏出了秦渊那本造纸术纲要递给了他。 从秦渊那淘来得东西，李世民是真的上心。 虽然现在大唐不缺纸，但秦渊的书房里怎么可能有废品？ “好。”阎立德接过册子，草草扫了一眼。 造纸术纲要？ 好大的口气啊，老夫倒得好好瞧一瞧，有什么名堂！ 阎立德停在原地，仔细翻阅起这本造纸术纲要来。 阎立德喃喃自语道：“唔，没想到竹条也能造纸！” 李世民化身咆哮帝，惊呼道：“竹条也能造纸？” 但阎立德看得正入迷并没有理会李世民，不大的双目，顿时眯在了一起。 “用杨桃藤、黄蜀葵等做纸药？端的是闻所未闻，可以试试看。” “通过不同的工艺，不同的原料制造出使用功能不同的纸，还可以增加纸的价值。” “奇思妙想，奇思妙想！” 渐渐的，阎立德眸中开始散发出炙热的光芒。 李世民脸色渐渐黑了，你这把朕晾着，尽是说些朕听不大明白的话，可太过分了。 老李再次问道：“阎卿，你嘀咕什么呢？快和朕说说，这东西的价值几何？” “陛下啊！”阎立德搓了搓手，胡须乱颤，他的心脏狂跳，面色迅速泛出潮红。 “陛下啊，这本子上所记载的技术，将让大唐的文坛震动，将大唐的造纸事业带入一个前所未有的领域啊！” 李世民有些懵，单凭几张纸就能让大唐的文坛震动？ 开什么玩笑啊。 李世民迷茫的看着阎立德：“阎卿家，你详细说说，朕听不明白。” 阎立德高昂的说道：“陛下且看，用这种方法可以制造专门用于绘画的纸张。” “如此可以制造用于书法的纸张。” “还可通过这些新工艺制作蜡笺、冷金、泥金、罗纹、泥金银加绘等等特殊纸张，专门售卖给贵族使用呐。” “这可是日进斗金的生意啊！” “此言当真？”李世民感觉云里雾里，不太明白，但那句日进斗金的生意他听明白了！ 阎立德努力正了正激动的心绪，他的眸中带着肃穆，深深的盯着李世民： “陛下，能否告诉微臣这是何人所著？臣当亲自拜见他，请他来工部工作才是。” 看着阎立德慷慨激昂的样子，李世民都有些不忍心打击他了，淡淡的说道： “那人你刚见过……” 阎立德的脸一下子就拉了下去，愕然道：“冠军侯？” 李世民点点头。 旋即阎立德感叹道：“也是，普天之下除了冠军侯又有何人能有这等的才学？” 阎立德实在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兀的，阎立德像是想到了什么，言语有些颤抖，眼神诚恳的看着李世民说道： “陛下， 冠军侯不会是墨家的巨子吧？” “不会错的陛下，唯有墨家巨子才能掌握这等匪夷所思的奇淫技巧啊！” “唔。”李世民捋着胡子，陷入了沉思。 “好像朕还真没听那小子说过这事。” 李世民没有肯定。 “一定不会错的！”阎立德面色潮红，没想到他们技术界的扛把子——墨家巨子就在他眼皮子底下！ “唔，阎卿这事情，朕改日问问那小子，你先去找匠人和杜卿合计下，尽早应用这里面的技术。” 阎立德高亢的道：“臣……领旨！” 等阎立德走后，李世民依旧站在原地思索，那小子到底是不是墨家巨子？ 好像这小子的为人行事，还真有兼爱非攻那意思啊…… 李世民陷入了深思。 此时的秦渊还在自己府中制作沙盘呢，全然不知道，自己是平白无故多了个头衔——墨家巨子。 秦渊是墨家巨子的消息不胫而走，迅速从宫里流传了出去，而后一传十，十传百，迅速扩散到了整个长安，继而席卷全国，然后传到了真正的墨家巨子耳中…… 与此同时，房玄龄也找到了几位大匠和一些信得过的禁卫，秘密组建了火药监，开始秘密研发试验火药。 不过由于房玄龄死抓着“一硫二硝三炭”这个配方不放，却忽略了原料的纯度，以至于进度缓慢，远远的落在了从丹方入手的房遗爱等人的后面。 房遗爱在牢牢抓住秦渊所教授的，控制变量和对照试验的原则，再加上多次实验消除实验的偶然性。 很快就将一些没有用的原料剔出了配方之中。 实验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听着一声声爆炸的轰鸣声，程处亮觉得自己的眼前一片的光明。 艺术就是爆炸！ 而这周边的百姓则是一个个全都吓得跪倒在了地上。 白日惊雷啊！ 接连不断！ 这是多大的恶人啊？要受雷神这样的惩罚！ 还是说有人在此渡雷劫不成？ 反正跪着准没错！ …… 而受伤挂彩的尉迟兄弟则是互相搀扶着一瘸一拐走回了家。 特奶奶的倒霉到家了。 今天本来是个好天气，正是出门喝酒的时候。 谁想到竟然被区区一个瓦罐挂彩了？ 操！ 这上哪里说理去啊！ 更让两兄弟绝望的是，等他们回家的时候，自家老爹居然早早就下值，提着一壶酒，坐在大门口等他俩呢。 一看到两个兔崽子回来，尉迟恭当即站起身正要呵斥，好好教训教训这两个偷溜出去喝酒的混账儿子。 咦？ 这两小子怎么一瘸一拐地，身上全是灰尘，脏兮兮的。 难道是让人揍了不成？ 谁敢揍我尉迟恭的儿子？ 老子的水磨竹节钢鞭呢！ 尉迟恭看着两个儿子的狼狈样暴怒不已，虎吼道：“哪个直娘贼，给你们俩整成这幅模样的！” 老爹的嗓门之大，尉迟兄弟只觉得自己的耳膜都要被震破了。 尉迟宝琳畏首畏尾的嗫嚅道：“是，是……房……房遗爱……” “啥玩意？”尉迟恭火冒三丈，怒发冲冠，头发都快烧着了。 啪啪！ 尉迟恭给了俩儿子一人脚，巨大地力道直接将两人砸在了地上，背上是火辣辣的疼。 “你们两个狗东西，老子怎么生了你们俩这样的废物儿子？” “连房遗爱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子都能给你们整成这幅模样！” “你们特奶奶的还有脸回家？！” 话落，一手一个，像揪小鸡似的抓起两人，丢到了府里。 艹！真特娘的丢脸。 练，加练。 这点本事，真丢老子的脸！ 第152章 大唐天子不讲武德 十日后。 阎立德献上了工部最新打造的一对马蹄铁。 李世民双手捧着这对马蹄铁，心中汹涌澎湃。 成了，成了！ 工部的匠人们经过十日的不懈努力，总算掌握了秦渊教授的土高炉炼铁法，产出了合格的钢材。 这钢材的质地，比起工匠千锤百炼而成地百炼钢也不遑多让，而相比起百炼钢的制造工艺却大大地简化，产量更是不受工匠的限制！ 如此一来，只要假以时日，工部完全掌握这项技术，修建起更多的高炉，那么大唐的将士就将人人身穿明光铠，列阵待发。 全军着甲这等的场面，绝对能闪瞎敌人的狗眼，让他们望而生畏，望风而逃！ 届时，就是李世民横扫草原各部，北方的高句丽等等外族的最佳时机。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些外族可没一个好鸟！ 先立个小目标，朕要重现万国来朝的盛况！ 一想到未来可期，饶是李世民饱经坎坷，养气功夫了得，也忍不住脸上的笑容。 在外人眼中，李世民是一路傻笑，得意洋洋地赶到了飞花殿。 长孙皇后瞧着李世民春风得意，笑容满面柔声道：“二郎，今日怎么如此高兴？” “观音婢，朕今日要吃肉！” “没有。”长孙皇后一口回绝。 李世民老大不乐意了，笑容逐渐凝固，拉着一张脸。 朕今天心情这么好，你莫不是要破坏朕的兴致不成？ 一向最是善于察言观色的长孙皇后，此时竟不声不响，一声不吭。 李世民挤到她身边，抓着她白皙的玉手，情真意切地说道：“观音婢啊！朕已经有十天没吃过肉了。” “你摸摸朕的脸，都瘦了一大圈了……” “哦。” 长孙皇后完全不想搭理他。 擦，朕贤良淑德的皇后哪儿去了？ 眼见软的不行，李世民光速板起一张脸：“观音婢！今日不管你同不同意，朕都要吃肉！” 李世民的话音很重，像是恨得牙痒痒一样。 长孙皇后一向柔和平静的玉脸此时仿佛挂着寒霜，冷声道： “哦？要不你休了妾身这皇后？这样你就能吃肉了。” 李世民立马怂了，他哪能休了这个贤内助啊！ 李世民好言好语恳求道：“观音婢啊！朕好歹是个天子啊，总不能十天半个月不见肉沫吧？” 长孙皇后伸出一只纤纤柔荑，剔透如玉的指尖指着李世民的鼻梁，缓缓说道：“要吃肉也不是不可以，拿钱来。” 李世民的脸色一黑，低声下气道：“朕没钱……” 长孙皇后俏脸生寒，淡淡地说道：“原来二郎还知道自己没钱呐？” “宫里几千口人的吃穿用度，还有儿女们的供奉，年节时的赏赐哪个不要钱?” “可你倒好！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挥金如土，花钱如流水！” “妾身把自己的首饰都快典当完了，也禁不起你这么花！” “前些日子，刚赚了点钱，还没几天，你一张嘴又给花出去了！” 李世民唯唯诺诺不敢说话。 修建大明宫那事，你不是也同意了嘛? 就是这钱花的比朕预想的多得多而已，朕哪里知道大唐现在得物价这么高嘛！ 朕话都撂出去了，哪里还能收回啊？ 这大明宫真特娘是座无底洞啊！ 穷，穷啊！ 长孙皇后柔声道：“二郎，莫怪妾身说话难听，若是再这样下去，熬不到年关，咱们就全都得喝西北风去了。” “妾身也很为难呐！” “所以妾身不得不精简开支呐，关闭不必要的宫殿，遣散宫人等等。” “二郎你得体谅妾身的困难呐！” 长孙皇后长叹一声，摊上个败家丈夫，可太难了，什么时候能过经济自由的日子啊？ 长孙皇后都这样说了，李世民还能说什么呢？ 他造得孽，说什么也得吞下去。 可他又实在馋得慌，最近几天走路都打转，只得愤愤道：“得，朕换身衣服去那个臭小子家里蹭饭去，天天吃素，朕都快成羊了！” “观音婢，要不你也换身衣服，跟朕一块去？”李世民疑问道。 “那妾身也不做作了，就跟着二郎去叨扰小郎了。”长孙皇后狡黠一笑，眼中熠熠生辉。 李世民望着长孙皇后逐渐远去的背影，怎么感觉哪里有点不太对劲？ 唉，朕怎么就这么穷呢？小日子都要过不下去了。 …… 万年县，秦府。 秦渊一见到李世民立即挖苦道：“呦，老头子有些日子没见，瘦了不少啊！” 李世民：“……” 朕十天没沾过油星子了，不瘦还能胖了不成！你知道朕这日子是怎么过来得嘛！ 李世民在心里歇斯底里地嘶吼着。 可是明面上却要做出一副欣喜若狂的模样惊呼道：“你是说真的吗！” “为父真的瘦了吗！” “看来这些日子的减肥卓有成效啊！” 李世民假装欣喜若狂回应道。 “这样啊？”秦渊恍然大悟，“我本来还以为是孙姨娘亏待你了，把你饿瘦了。” “我还寻思你是想来蹭饭的。” “不过既然你要减肥，那正好，今儿个不用让厨房加菜了。” 李世民：“……” 此刻，李世民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一巴掌，你这嘴怎么就这么欠啊！ 这叫什么事啊。 李世民欲哭无泪，讪讪一笑。 长孙皇后轻掩着嘴，差点笑出了声，急忙开口道：“小郎，让厨房下碗素汤面给他就行。” “好叻。”秦渊连忙招呼来下人，加碗素面。 李世民苦巴巴的，当真是最毒妇人心呐，自己吃香的，喝辣的！ 就给朕吃素面？ 是可忍熟不可忍！ 李世民摆摆手：“不用麻烦了，不吃了不吃了，早上吃了几个馒头顶饿，你们随意吃吧。” “我出去逛逛，散散步。” 李世民气定神闲缓缓踱步而出，离开了秦渊等人的视线。 操！ 厨房在哪里？ 在线等挺急！ 顷刻间李世民原形毕露。 不吃饭，可能吗？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 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不算大的秦府里来回狂奔。 妈的，这小子的厨房在哪里? 突然间他闻到了一股香味。 这是肉的味道！ 李世民循着肉香找到了厨房，兴奋地推门而入。 映入眼帘的是一盘金澄澄的肉，鲜嫩欲滴，尽管隔着老远，李世民就已经闻出了这肉的味道。 酸酸甜甜的！ 妙啊！ 李世民像一匹饿狼一样，眼中冒着绿光，一跃而起，稳稳停在了桌前，直接用手指夹起一片，塞入口中。 外酥里嫩，酸甜可口！ 好吃！ 李世民甚至不顾形象地吮了下手指。 房遗爱都特娘看傻了！ 这是大唐天子该有的行为举止吗？筷子都不用，直接用手抓！ 我靠，大新闻啊！ 原来房遗爱老早就在厨房候着了，眼巴巴地守着锅包肉出炉。 好不容易盼着厨娘做完了，端了上来，哪会想到—— 厨房的门陡然打开了，一个身影电光火石般闯了进来，狼吞虎咽，霎时间这一大盘肉已经所剩无几。 干！ 这是饿死鬼投胎吗？ 房遗爱连筷子都顾不上拿，连忙抢走最后几片肉，一股脑塞进嘴里。 小爷等了好久的肉啊，怎么就进了别人的肚子了？ 我的肉啊！ 房遗爱瞧着眼前这位气度全无的大唐天子，忿忿不平。 堂堂大唐天子，居然不讲武德！ 第153章 驸马，打钱！ 李世民吃得正嗨，哪想到自己面前的碗竟然空了。 呔！ 何人竟敢跟大唐天子抢食？ 李世民一把揪住房遗爱的手，喝道：“呔！你小子居然跟敢抢老夫的食物，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擦，恶人先告状！ 房遗爱的脸色涨得通红，愤然道：“抢你个大头鬼！这是我点的餐！” 嗯？ 李世民眉头一挑，就算是朕的不是，也决计不能认错。 老李一边剔牙一边说道：“小房啊，先来后到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老夫吃得正香呢，结果你把老夫的饭抢了，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李二的语气十分不善。 房遗爱梗着脖子红着脸嚷嚷道：“你！” “我要去找老魏告状！” “去去去，怕你不成？” “皓首匹夫，无耻老贼！”房遗爱破口大骂道。 “好小子，有种，你等着。”李世民咬着牙，恶狠狠地胁迫道。 意思像是在说，等着被株连九族吧你，居然敢骂当今天子。 还不等房遗爱有所回应。 秦府的厨娘骂骂咧咧加入群聊： “你们两个大男人至于嘛？” “一个是小郎的书童，一个是府里的老爷，为了盘锅包肉吵成这个样子！” “不就是一盘锅包肉嘛？我再给你们做一盘就是了。” 听到厨娘的话，李世民计上心来，根本顾不上跟房遗爱撕逼，快步走到厨娘身边说道： “姑娘这厨艺非凡，恐怕普天之下也无人可比，不知道是什么人教的啊？” 厨娘一边刷锅，一边说道：“这些都是小郎教的。” 李世民又说道：“姑娘这等厨艺，可有兴趣进尚食居做个御厨？” 厨娘回绝地很干脆：“不去。” 李世民神色诧异，继续忽悠道：“这可是光宗耀祖，光耀门楣的好事呐。” 厨娘冷着脸：“多谢老爷好意，小女子虽然没读过书却也知道知恩图报。” “若是没有小郎君，又怎么会有小女的今天？小女只想安心在秦府做一个厨娘，给小郎做饭就好。” 李世民：“……” 呔啊! 朕怎么连秦府的一个下人都招揽不动？ 朕的“王八”之气呢！ 瞧着李世民吃瘪，房遗爱捧腹大笑。 开玩笑，要是能弄走，还能轮到你来招揽吗？早就到丞相府做菜了！ 李世民听着笑声，恼羞成怒，用眼神狠狠剜了房遗爱一眼，显然是在警告他。 房遗爱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看他的口型分明在说：“这里是秦府，我不怕你！” 淦！ 秦府成法外之地了？ 不行，朕得好好教训教训你。 朕要让你知道花儿为啥这样的红！ 李世民黑着脸，不断撸着袖子。 “滋啦！” 锅包肉入锅，激起阵阵浪花，香味骤然四散开。 好香！ 李世民的注意力一下就被吸引过去了。 “这……这是铁锅？”李二惊呼道。 奢侈，太特娘奢侈了！ 大唐的铁产量太低了，连打造武器装备都不够用，又怎么可能用来造锅呢？ 他李世民身为大唐天子，都不敢用铁打锅做饭吃菜，也就秦渊能了。 唉，朕这皇帝真窝囊！ 厨娘听见李世民的惊呼声更为得意了： “这可不是普通的铁锅！” “据小郎所说，这是由天外陨铁打造的厨具，用这锅做出来的菜肴味道会更好更香，绝对是厨界的神具！” 嘶！ 天外陨铁！ 这小子特娘的也太败家了吧？ 自古以来，但凡神兵利器都是由天外陨铁打造，结果他居然做成了一口锅？ 李世民欲哭无泪碎碎念道：“神兵利器啊，神兵利器啊……” 房遗爱也是眼前一亮：“难怪秦府的食物如此美味，原来是有天外陨铁打造的神器呐！” 一听人家把功劳都归到了厨具上，厨娘不高兴了冷哼一声。 房遗爱连忙道歉讨好她：“依依姐，是小弟失言了！若是没有姐姐你的好手艺，这等宝器也只能蒙尘呐。” “这话中听，姐今儿心情好，多给你做点吃的。”厨娘很高兴。 “谢谢依依姐，你可真是个大好人呐！” …… 酒足饭饱后，李世民摸着肚子感慨道：“这锅包肉真是美味啊。” 这酸酸甜甜的味道，像极了初恋呐。 原本势同水火的房遗爱，此时也瘫在椅子上：“是啊，人生在世，有美食足矣！” 自从来了秦府，才知道什么叫做人生呐。 做着喜欢的工作，尽情地吃吃喝喝。 啊！ 这才是生活！ 吃完饭，李世民想起了搞钱的重任，旋即开口道： “小房啊，给朕打点钱。” “打钱？没钱啊！” 李世民脸都绿了急忙说道：“上回那小子不是说缺钱就找你要？！” “那是上回啊，小郎说了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再说了，我一个小小的书童，哪里管得了秦府的钱财呢，是吧？” “啊，这……”李世民有些不信邪，“好女婿，给朕打点钱，朕最近手头有点紧！” 房遗爱沉吟半晌：“陛下啊，这我真的做不了主啊。” “陛下啊，你也知道我上有老下有小……啊不是！” “我是说，陛下你也知道呐，我就是个小小的书童，在这秦府混口饭吃，实在是做不了这个主啊……” “这样吧，朕把高阳许配给你如何？”李世民开始卖起了女儿。 嘶！ 高阳公主，可是陛下最宠爱的女儿了，这就卖给我了？ 啊不是……许配！ 房遗爱紧紧皱着眉头，陷入了深思。 这到底划算不划算？ 看着房遗爱眉头紧锁的模样，李世民好言好语道：“好驸马，给朕打点钱。” 房遗爱咬咬牙：“这样吧，陛下。” “我这偷偷给您截留个三百贯，然后我再自掏腰包，给您凑个五百贯，您觉得如何？” 五百贯？ 打发叫花子都不够！ “才五百贯？”李世民颇为不耐。 房遗爱说道：“陛下啊，小郎发话了，府里的上下都得他点头啊，我这些做下人的哪敢乱来啊……” 不过，有总比没有强啊。 李世民黑着脸，勉为其难道：“也好，先给朕送宫里来，记得可别走漏了风声。” 区区五百贯就想娶朕的宝贝女儿？ 你在想屁吃。 少说也得值个万贯呐！ 好了，房遗爱，拉黑，彻底拉黑。 房遗爱苦口婆心劝说道：“陛下若是缺钱，还是应该跟小郎开口才是啊，小郎有的是挣钱的主意！” 操！ 李世民更气了，这特娘还用你说？这不是那小子不告诉朕嘛！ 朕哪有脸去开口问他要啊…… 真的是花钱一时爽，事后万般悔。 这五百贯怎么也够用些日子了吧？ 观音婢应该不会虐待朕了吧？ 李世民有些惴惴不安。 唉，悔啊！ 从秦府里顺来的造纸术，怎么就丢给阎立德和杜如晦去经营，充公了啊！ 若是自己偷偷摸摸开店，那真的是垄断了大唐的纸业，日进斗金不是梦！ 又怎么会被这一文钱难倒啊…… 第154章 老头子，你是不是要谋反？ 李世民原以为自己带着五百贯回宫，就能过几天好日子了，哪里想到他的日子还是一样的悲催…… 不算账不知道，一算吓一跳，他的这几十个子女实在是太能花钱了，这五百贯不过是杯水车薪，顶不了多久。 也罢，既然在宫里吃不到好东西，李世民只能腆着脸去秦渊那儿蹭饭了。 这皇帝的日子，真难过呐。 今天一下朝，李世民如同往常一样回到飞花殿换上了常服，从皇城的小门悄悄出门。 不想今天他又被人堵了。 李世民坐在马车内，陡然听见车外高喊：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什么情况！ 朕堂堂大唐天子，在皇城的隐秘小道遇上劫道的了? 长安十二卫的人都干啥去了。 李世民探出马车，差点一个踉跄摔下了下去。 拦路的居然是魏征！ 呔啊，这是朕认识的那个魏征吗？ 李世民开口喊道：“魏征，怎么又是你，你今天搞什么名堂？” 魏征连忙走上前来说道： “陛下啊！虽然臣知道您这是去拜访贤才，可你这也太频繁了点吧？” “一连七日下了早朝都往小郎君那儿跑，咱这是不是太过分了点呐？” 魏征哼哧半晌，这才愤然道：“陛下，微臣实话跟你说了，御史台已经有不少对你流连民间的事情有意见了。” “他们连带着微臣也要弹劾。” 魏征不再说话，脸上挂着微笑，双目如炬静静地瞧着李世民，意思像是在说：陛下你看着办，别让微臣为难。 “玄成呐，朕也是有苦衷的啊。” 李世民叹了口气，旋即转身回了车厢。 魏征也很懵逼，大唐天子能有什么苦衷？ 他带着疑问顺势也就登上了李世民的马车。 “陛下不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呐？” “魏征啊。”李世民非常无奈，“你当真愿意天天去那小子家被他冷嘲热讽啊！” “这是真的没办法。” “朕真是穷呐……” 李世民拉着魏征的手，一通诉苦水。 “穷？？？” 魏征整个人都快石化了，堂堂大唐天子，居然说自己穷？！ 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啊！ 李世民见魏征不信，当即就给他算起一笔账来。 魏征也是错愕不已，没想到天子从私库出钱修建大明宫的行为居然是打肿脸充胖子。 魏征奇道：“陛下，先前不是借着突厥人进攻长安一事，从五姓七望手里挣了不少钱吗？” “是不少，可禁不住花啊。”李世民也觉得奇怪：“按理说，那些家产修一座比肩皇宫的大行宫是绰绰有余的。” “可自从开工以来，各项费用的支出就大大超过了朝廷的预算，朕就算把钱全搭进去都不够啊！” 李世民这一说，魏征眼中的疑云也是越来越浓：“陛下一说，微臣倒也觉得蹊跷，这修建宫城的费用确实有些离谱了。” 魏征的话也点醒了李世民：“玄成，你的意思是有人贪腐？” 魏征点点头：“除此之外，恐怕也没有什么解释了。” 李世民叹了口气：“唉，此事朕早就让高士廉去查了，可是没什么结果呐……” “账本上的每项开销都严丝合缝，找不着破绽呐。” 魏征奇道：“竟有此事！” 李世民颇为无奈：“朕在朝堂上亲口所说，要用最好的石材木料。” “那想来是有人刻意哄抬价格咯？”魏征疑问道。 “是啊，贡品级的石材和木料的开采场地都掌握在五姓七望的手里。” “唉，没办法呐……” 李世民只觉得自己一下子就老了十几岁。 以前的他只要考虑打仗的事情，后勤保障，建设等问题一概都不用他插手。 现在他坐上了这个位置，亲身搞起建设来，这才发现处处受制于人，实在是据不为难呐。 好不容易从秦渊那要来了岩盐提炼的方子，打破了五姓七望对盐业的垄断。 可对于整个大唐来说，还是杯水车薪，盐价还是有些高。 “如今，为了大唐的长治久安，修建大明宫这事是万万不能停下来的。” 魏征肯定道：“的确，这大明宫的修建是不能不能停的。” “而且陛下从自掏腰包出资修建大明宫实在是一步好棋啊！” “只是这开销确实太过庞大了，可修建行宫的材料全都掌握在了五姓七望的手上，他们漫天起价朝廷一时间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 “是啊！”李世民深以为然。 可他又不能说自己穷得连饭都没得吃了，只能上秦渊那蹭饭，无可奈何叹息道： “这不实在没钱了，只能死缠烂打去找那小子，看看能不能磨出点挣钱的办法来……” 魏征喃喃道：“可是陛下，这早上去一次，晚上去一次的，想来也不像是……” 魏征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李世民打断了：“这不是重点啊，玄成！” “现在的重点是该怎么从那小子那撬出挣钱的生意，让朕好把这么一个大窟窿堵上！” 也是。 魏征拜服，堂堂大唐天子，九五之尊，居然行如此市侩之举，就冲这他怎么也得帮天子多扛两天才是。 他魏征要舍下这声名，替天子扛一扛这些言官们的压力！ 魏征感慨道：“陛下圣明，魏征自愧不如，竟还来劝谏，实在是汗颜呐！” 李世民偷偷擦了把汗，还好忽悠过去了。 魏征顿了顿又开口说道：“陛下啊，长此以往也不是办法，小郎那家香水铺子也没少挣钱，要不就盘过来吧，相信这个问题就能迎刃而解了。” “可这是他的东西，朕如何能开口要呢？”李世民有些犹豫。 魏征又劝道：“还请陛下以天下苍生为念呐！这天天往宫外跑，耽搁了多少政事啊。” “这若是被有心人知道，又要惹多少流言蜚语啊？” “还望陛下以大唐的安康为念呐！” “这……”李世民揣度了良久：“也罢！那为了大唐，朕就舍下这张脸，开口向那小子讨要一番。” “陛下圣明！” 很快君臣二人便来到了秦府。 一听到李世民来了，秦渊罕见跑出来迎接，他黑着脸走了出来问道： “老头子，你老实说，你是不是要谋反！” 第155章 朕对天发誓，不会谋反！ 谋……谋反？！ 听见秦渊的话，魏征差点吓尿了：“小郎君，慎言呐！” “怎么老魏你不信？”秦渊一挑眉：“某些人现在胆子大得很啊！” 朕，自己造自己的反？ 艹，滑天下之大稽！ 李世民黑着脸，嚷嚷道:“莫闹！” “大白天的说什么胡话呢！” 秦渊斜乜着他：“怎么？不承认？” “来，进来，我让你死个瞑目，看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秦渊皱着眉头，也不废话，拉着李世民和魏征就进入了秦府。 嘿！朕倒要好好瞧瞧，你是怎么推论出朕要造反的! 魏征也是大为好奇，多智近妖的小郎是怎么得出皇帝要谋反，这么一个令人啼笑皆非的结论的。 三人落座。 魏征看着杯中的茶叶形如瓜子，翠绿的色泽彷佛刚从枝头采摘下来。沸水沏入杯中，氤氲的水雾蒸腾而起，清香四溢。 香味清新淡雅，似乎与他的满腹经纶无比契合。 魏征闻着清香，看着杯中晶莹的茶汤，顿时瞪大眼睛，问道：“这是何物？” 李世民将壶放在手边的红泥火炉上，持杯浅饮一口，在舌尖慢慢品着，开口道： “茶啊，老魏！” “老秦，你泡茶都不加佐料的吗？” “没见识！你说的是那种往茶汤里加葱、姜、橘皮的泡法吧？” 李世民瞥了他一眼，说：“那也叫泡茶？泡出来的东西，狗都不喝！” 听到李世民的话，秦渊险些将嘴里的茶都喷了出来。 这老头子，真绝了。 看着魏征的脸色唰的一下便涨得通红，李世民心里一下子就舒坦了。 这口气出得是真舒服。 李世民洋洋得意，哼起了歌。 可魏征却老大不乐意了，好你个李二，不为人子，真是岂有此理！ 这笔账，老夫记下了，你等着。 魏征暗暗发誓。 虽然气得不行，可魏征还是硬着头皮尝了一口，脱口而出：“好茶！” “小郎这茶一入口，只觉得心神宁静。” “单凭这茶就能尝出小郎清静无为的豁达呀！” “有眼光啊，老魏！”秦渊大手一挥，“一会回去的时候，带两斤回去。” 魏征语气激昂地说道：“那老夫就却之不恭，多谢小郎的重礼了！” 擦，朕都没有这茶叶，你魏征说两句话就拿了两斤？ 这特么哪行啊！ 李世民急忙说道：“儿子啊，这茶叶能不能也给为父几斤？” 秦渊瞟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先把你的问题交代了，我就给你了。” 问题！ 朕交代个锤子问题！ 李世民嗫嚅道：“儿啊，为父实在是不知道有什么问题啊……” 秦渊又抿了口茶，悠悠说道：“我可告诉你，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早点交代，争取宽大处理。” 这都哪跟哪！ 李世民觉得自己都快被气出心梗了：“儿啊，你说说，这好端端的你为什么说，为父要谋反？” “那好，我就让你心服口服！” “那为父就洗耳恭听了！”黄缨轻舐唇瓣，笑容颇有几分挑衅的意思。 任你秦渊巧舌如簧，说得是天花乱坠，朕也决计不可能谋反的。 嘿嘿! 快分析，快分析，朕都等不及打你脸了。 “老头子，最近京城里有一条传闻，你可曾留意？” 李世民眼皮一抖：“什么传闻？” 又有什么人胆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玩什么谶语？ “明明是白日，可长安城的怀远坊却有接连不断的惊雷声，入夜方休，老头子，你可有什么话说？” “白日惊雷？”李世民惊愕不已，这真的是活久见了，这等奇景，他身为大唐天子居然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当今诡异！ “呵呵。”秦渊一声冷笑，“你还装傻！这白日惊雷分明是有人在做火药的研究，这火药除了你跟老房，不可能有别的人知道！” “你还不承认？”秦渊的死死盯着李世民，陷入了沉默。 擦！ 这特么没法解释啊！ 这房乔怎么办事的？ 朕不是嘱咐他千万不能泄露风声，他怎么敢在长安城里做实验的！ 呔啊！ 而此刻，房玄龄还在长安城外的试验场试验火药呢，突然间他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李二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白背了一大口黑锅。 看着自家便宜老爹目光躲躲闪闪，秦渊心知是被自己说中了，叹息道： “老头子啊，这火药多危险，不用我多说了吧？” “这么危险你还敢玩，你要没有点什么小心思，我还就不信了！” “最绝的是你特么还在长安城的坊市里做实验。” “拜托，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天子脚下啊？” “你有几个脑袋啊！” 李世民被秦渊喷得面红耳赤，一把抓住秦渊的手哭诉道：“儿啊，你得相信为父啊，为父是万万不可能谋反的！” 同时在心里把办事不力的房玄龄骂了一万遍…… “怎么，还不承认吗？”秦渊颇为不耐。 “冤枉啊！为父真的比窦娥还冤啊，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李世民哭丧着脸，连连摆手。 陛下，这顶帽子真不错耶。 魏征紧紧捂着嘴，一直在吃瓜看戏的他，内伤都要憋出来了，连忙开口劝说道： “小郎啊，你听我说，老秦他是万万不可能造反的！” 秦渊摇摇头叹道：“看来你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老头子，我再问你，明明你有盐铺的收益，足以衣食无忧，你为何天天到我这寻摸着搞钱？” “你的钱都去哪儿啦？” “小房都招了，说你前些日子从他那软磨硬泡弄走了五百贯。” “这五百贯可不是小数目，你有胆子列个明细给我看吗？” “还说你没造反？不造反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秦渊不再言语，静静的看着李世民。 他的眼神清澈冷静，李世民只觉得自己被这目光剥得一干二净，连底裤都不剩。 听着秦渊的分析，连他自己都觉得他要造反了！ 不然他研究大规模杀伤力的武器做什么？ 不然他要这么多数也数不完的钱做什么？ 艹，不是！ 朕特么不造反，朕是清白的！ 可他又不能说他要修大明宫，没钱啊。 可他又不能坦明他是大唐天子的身份。 呔啊！ 撞进死胡同里出不来了…… 魏征也不知道怎么帮老李解释，只得保证道：“小郎君，在下担保，老秦绝对不是造反的人！” “咦，老魏，我都分析的这么明白了，你还敢替他担保，该不会这造反也有你一份吧？” “我去，老魏，老房，老孙，老杜，你们这些个人不会都是谋反集团的一份子吧？！” 李世民和魏征：“……” 魏征当即矢口否认：“小郎啊，老夫身为朝廷命官，怎么会行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呢？” “小郎可莫要说笑了！” “真不谋反？”秦渊疑问道。 李世民连忙喜道：“真不谋反，真不谋反，为父敢对发誓，为父绝对没有半点谋反的念头。” 啧啧，秦渊打量着便宜老爹，这个时代的人发誓还是很有分量的，应该不会骗人。 魏征也附和道：“老夫亦可发誓，担保老秦绝对不会谋反的。” “也罢，那老头你说说，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赶紧交代！”秦渊厉声呵斥道。 第156章 老头子，你疯了？！ 啊！这让朕如何开口？ “儿啊，为父也是有苦衷的……” “苦衷？什么苦衷，说来听听。”秦渊回答地很干脆。 干！ 都说是苦衷了，那还问个锤子。 “这……这个……”李世民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秦渊的声音颇为不耐：“白相信你们了，看来还是想谋反……” 魏征扶额，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陛下啊！ 这可是关乎大唐存亡的大事，您能不能别在乎脸了？ 李二连连摆手，否认道：“不不不，为父可是大大滴良民，怎么会谋反呢？” “啧啧，万一你小日子过得不错想寻刺激呢？” 李世民脸色一黑：“别贫嘴！” “这……为父……实在……实在是……不好开口啊！” “那好，你要不说，我就去告官！”秦渊唰的一下站了起来，迈步向门外走去。 擦！ 虎毒尚且不食子，这小子真敢大义灭亲？ 李世民可不敢赌，连忙拉住他。 “儿啊！……” 瞧着李世民堂堂天子如此磨磨唧唧，魏征受不了了，可不能真让秦渊去报官啊！ 魏征连忙开口说道：“小郎，你知道大明宫的事情吗？” 看着魏征出面给自己解围，李世民心道，还算没白把你带上…… “大明宫？？”秦渊皱眉，他只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只得开口，又多问了一句。 “你是说最近大兴土木正在修建的那座行宫吗？” 看他这样，对面的李世民和魏征二人倒是意外了。 “怎么，这件事情沸沸扬扬的，整个天下人都快知道了，小郎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个锤子，我没事情管天子修行宫的事情做什么！” “你们还别说，天子用私库修行宫这手真的绝！” “哦？”李世民听着秦渊要夸自己，他笑了，心里十分畅怀，脸色和煦的如沐春风：“怎么说？” “你们想啊，甭管天子修这座行宫的目的是做什么，既然是自掏腰包，那肯定就能堵住全天下芸芸众生的有悠悠之口了吧！” “这是充分汲取了前代隋炀帝的教训啊。” “而且我要是没猜错的话，天子这座行宫怕是要修给太上皇的。” 秦渊推断道。 这一出，反倒让李世民和魏征懵逼了。 这是喝完酒忘了那茬了？ 那感情好啊！ 李世民眼前一亮。 知道该怎么白嫖，还不会被原主发现了—— 朕把尉迟敬德和程咬金弄来喝死你！ 魏征明知故问道：“小郎，这又是从何而知？” 秦渊鄙夷道：“老魏啊，要不说你和我家老头子不适合当官呢？” “这么赤裸裸的阳谋你们就没瞧出来？” “你们想啊，天子放着好好的皇宫不住，干嘛自掏腰包在长安城的东北角又修一座行宫？” “尤其是这座行宫的规格完全等同皇宫，这要是没什么政治目的。” “怕不是吃饱了撑的，有钱没处花吧？” “所以我们反过来一想，普天下值得天子如此大动干戈的人，只有一位啊！” 秦渊的话戛然而止，李世民和魏征也是心照不宣感叹道： “哦！——原来如此。” 然而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读出了哭笑不得的意思。 这么简单的道理和逻辑，若是秦渊不剖析，又有几个人能分辨出来呢？ “怎么样？知道天子的过人之处了吧？”秦渊笑着问道，旋即又乜了两人一眼：“要不说你们这政治头脑别去官场上送死呢？” 气煞我也！ 这怎么又被鄙视了。 李世民正欲反唇相讥，秦渊又说道：“这样看来，前些日子天子选秀，怕不是也是太上皇选得吧！” “这分明是想让太上皇淹死在温柔乡里啊……” 李世民老脸一红，还不是你小子出得损招？ 秦渊对此感触颇多，毕竟在原本的历史上，秦渊可从没在哪本书上看见李二大张旗鼓地修建行宫，选秀女的事情。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他这是想把李老二掏空啊！ 绝，太绝了。 到底还是小瞧了古人啊，居然能想出这样的损招。 果然，在家里蹲着才是正义，只有这样才不会犯天子的忌讳呐！ 安安心心做一只咸鱼，躺出一片天地不香吗？ 等会。 秦渊猛地回过神来，上上下下打量了下李世民和魏征，开口说道： “我说，老头子，那大明宫不会是掏钱修的吧？” “唔。”天子的私库也是朕的腰包，没什么毛病！ 李世民怯生生地点点头。 “卧槽！”秦渊脱口而出，“老头子你特么疯了吧！” “那啥我的麻袋呢？来人，关门，把我的麻袋拿来！” “小郎，小郎。”魏征连忙拉住秦渊，可不能让他把天子打了啊！ 这要是传出去，绝对是百害而无一利。 可惜他和老李都想岔了…… 李世民也有些怂了：“儿啊，你这是要干嘛……为父这不行吗？” “行你个大头鬼！”秦渊暴跳如雷，“这跟谋反一个性质！” “我说你没事情要那么多钱干嘛呢！” “就凭秦家盐铺的收益，保你在长安城吃香的喝辣的，包养十房红颜，没有半点问题。” “结果你倒好，这么多钱还不够用，还天天想着从我这弄钱。” 擦，污蔑！ 李世民当即辩驳道：“为父才不是那等老不修之人，还包养青楼女子！” 秦渊怒斥道：“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你特么哪来的胆子敢自掏腰包修行宫的？” “这么大的事情你还不敢我商量商量？” 魏征也是一头雾水，不解道：“小郎这有何不妥吗？” “唉”的一声叹息，秦渊生无可恋：“老魏啊！政治投机不是这么投的啊！” “沈万……呃，不是，你们以为你们是吕不韦啊？” “你们瞧瞧人吕不韦的下场！” “为父就替天子修座行宫，不至于吧？说不定到时候天子一高兴还能赏咱家一个国公的爵位，这岂不是光宗耀祖？” “国公？”秦渊冷笑道，“脑袋都要搬家了，还想着国公呢？我真想切开你脑子里，瞧瞧里面装得是啥！” 李世民有些愠怒道：“你怎么老是将朝廷想得这么黑暗？当今天子，还未登基时就已经有了贤名，登基之后更是兢兢业业，爱民如子啊！” “呵呵。”秦渊不屑的冷笑。 仿佛又是一柄无形重锤，狠狠的捶在李世民的心窝口。 特么的！朕怎么自己说这话都没什么底气。 呔，活见鬼了！ 李世民神色缓和，对秦渊说道：“你看朝廷不是封你为冠军侯了嘛，你还不相信朝廷？” 秦渊耸耸肩道：“一个爵位而已，可以给我，也可以给别人，不是嘛？横竖不过是一纸空文而已。” 草！ 李世民和魏征都无语了。 这孩子，心思咋这么黑暗呢？ 秦渊平复了下心情，急道：“老头子，我问你，你出钱修建大行宫这事，有多少人知道?” 李世民沉吟半晌试探性说道：“老房，老魏，老孙，老杜，就他们几个。” “呼。”秦渊松了一口气，告诫道，“还好，我跟你说老头子，那什么国公什么爵位你就别想了晓得不？” “以后少给我惹点麻烦，晓得不？” 李世民像小鸡啄米似得频频点头。 魏征请教道：“小郎，这事到底是怎么一个说法，还请给我们解惑啊！” 第157章 你有点眼熟 秦渊有点头疼，怎么跟自己老爹玩得好的这帮人都有点傻乎乎，这还怎么在官场上混啊？ 这以后他很危险呐…… “老魏啊，老头子啊，你们想啊，芝麻大的小官，居然有财力能够修成一座堪比皇宫的大行宫。” “这说是富可敌国也不为过吧？” “不错。”魏征肯定道。 秦渊又说道：“我可听说大唐的国库空得能跑马了。” 嘶，魏征一愣立即又反应过来，疑问道：“小郎的意思是，日后会成了陛下眼里一只待宰的肥羊？” 李世民不乐意了，反驳道：“朕哪会这么黑！” “朕？老头子你说朕？！！！” 秦渊的脸色唰得一下立即大变！ 李世民连忙解释道：“朕个锤子，你小子不要命啦？！” “为父说得是‘真不会这么黑’你听错了！” “奥，吓死我了你。”秦渊缓了一口气，吐槽道，“也对，你怎么可能会是天子呢，你要是天子，就你这脑子真当了皇帝肯定活不过一年。” 艹！ 李世民的表情明显僵硬了起来。 这叫什么评价? 朕真是天子！ 朕不只活着，还当了天子，马上就到过年了，要改元了！ 李世民在心里歇斯底里地嘶吼着。 魏征太庆幸了，自己真是不枉此行，这小郎实在是太绝了！ 直言不讳，直击痛处，真是我辈楷模啊！ 此情此景，魏征忍不住又要吟起那句：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秦渊看着自家固执的老爹，也是无奈地摇摇头，说道： “老头子啊，那些个当皇帝的，最是心狠手黑了！” “汉武帝暴打匈奴，让所有汉人扬眉吐气，可是他是如何对待商人的？” 李世民尴尬地说道：“抄家，财产充公，子弟充军……” 老李的声音越来越轻，越说越是心虚。 历朝历代商贾好像还真没什么好下场！ 平心而论，若是真的有这么一位商人胆敢资助他修行宫，他肯定会对那人异常忌惮，一介商贾这么有钱，这钱肯定来的不正！ 以后遇上了什么困难，肯定要多麻烦麻烦他们，多为国家做做贡献。 呔！ 朕是好人，朕爱民如子！ 怎么会有这么邪恶的念头，都是那臭小子瞎引导！ 秦渊瞧着李世民吃瘪的表情，瘪瘪嘴说道：“老头子，知道错了吗？” “知道……知个屁，为父没有错！”李世民气得叉腰。 朕绝对不会做，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情！ “死鸭子嘴硬。”秦渊很不屑。 “怎么跟老爹说话呢？”说话的同时，李世民给了秦渊一个暴栗。 “啊呦！”秦渊一声痛呼，捂着被偷袭的地方，愤然道，“说不过就打人，老头子你太逊了，认个错有这么难嘛？” 一步错，步步错，这误会可太糟心了，什么时候朕能翻身做主人？ 看着两人有些僵持，魏征连忙出来救场说道：“小郎啊，那我们该如何补救呢？” “补救？补什么救，话都说出去了，天子早就在心底里给你们打上肥羊的烙印了。” 魏征假意急道：“那老秦这条小命不是完了？” 旋即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道：“老秦啊，你死的好惨啊……” 李世民：？？ 你说这是魏征？ 朕面前这个老不修是那个以刻板忠直著称的魏征？ 呔！ 李世民狠狠地剜了魏征一眼，告诉他闭嘴！ 秦渊被魏征逗乐了：“这事要破局，倒也不难。” “哦？”魏征疑问道，毕竟在他看来这事情已经是死局了，哪有商贾敢在皇帝面前炫富？ 除非他就是皇帝…… 不过秦渊居然有办法能破局？这实在是一下子就把魏征的好奇心揪起来了，急忙催促道： “小郎快说说，快说说。” 秦渊缓缓说道：“祸水东引。” “祸水东引？你卖什么关子呢！赶快说。”李二极为不满。 魏征沉吟半晌说道：“小郎的意思可是，把这事往五姓七望身上带？” 秦渊点点头，肯定道：“没错。” 魏征迟疑道：“可是小郎啊，这修建行宫所需的石料木材全都握在了五姓七望的手里，若是逼急了他们，这行宫可就修不下去了啊。” “可不是嘛？”秦渊笑道，“之前五姓七望刚损失了不少钱财，现在天子要修行宫，他们还不狮子大开口好好挣一笔，回上一波血，哪行？” 还真是这么个道理，呔！ 朕又出昏招了？ 朕怎么就忘了这茬了，隋炀帝就是这样被他们把国库掏空了…… 李世民的耳朵竖得老高，秦渊这小子肯定有办法。 “儿啊，那为父该如何是好呢?”李世民催问道。 “简单。”秦渊开口道，“你现在带着账本去找天子，就哭，一个劲地哭，就说你已经破产了，真的修不起这行宫了，就好了。” “啊？”李世民不解道，“这就行了？” “是啊，那你还想怎么样？” “天子一看账本就知道了，是五姓七望搞得鬼，你都破产了，一毛钱都没有了，也不可能难为你啊！” “那……那行宫怎么办？”李世民急忙抛出这个问题。 “你管那行宫做什么？修不好就修不好，能修多少就修多少，剩下是天子的事情，又不是你的事情！” 李世民无语了，这……这说得轻巧！ 是，把问题还给天子，不用操心。 可是朕就是天子啊！ 呔！ 李世民的脸愁成了苦瓜一样，蓝瘦香菇…… 三人说话间，长孙无忌和房玄龄联袂而来。 秦渊看着长孙无忌惊叹道：“咦，你是谁，怎么看着有些眼熟？” 嗯?! 听着秦渊的话，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投到了长孙无忌的身上。 这是被认出来了？ 呔啊！ 朕的麒麟儿，不会被长孙无忌吓没了吧？ 哇呀呀！ 长孙无忌你该死！朕要把你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李世民将心中的怨念全都发泄到了大舅哥的身上。 长孙无忌的心中也是咯噔一声，暴……暴露了？！ 不应该啊！ 上回明明已经蒙混过关了，好端端的怎么就暴露了呢？ 尽管心里翻江倒海，长孙无忌却是一副焦急的模样，急声说道：“冠军侯！我是老孙啊，你不认得我啦？” 长孙无忌脸上的表情逐渐转变为了痛不欲生，好像被自己最心爱的女人背叛了一样。 “奥，原来你是老孙啊！”秦渊想起来了，“老孙！怎么一些日子不见，你白了这么多啊！” 秦渊笑话道：“你要是把你这美白秘籍公布出去，普天下的女子都要疯狂啦！” 美……美白？ 长孙无忌下意识地摸了下脸庞，这才想起来。 擦！今天出门急，忘了擦灰了！ 长孙无忌苦笑道：“小郎可别取笑我了，我这是脸色惨白……” “哦？”秦渊上钩了，“这是遇上什么事情了，给你吓成了这样？” 第158章 房乔匹夫你要脸吗！ 长孙无忌长叹一口气抱怨道：“唉——难呐，难呐。” 难个屁！ 朕——大唐天子都没说难，你一个吏部尚书难什么！ 长孙无忌愁眉不展道：“说出来也不怕小郎笑话，老夫在吏部厮混了十几年，还只是区区一个小吏，老夫这辈子可以说一事无成。” 看着长孙无忌捶胸顿足的模样，李世民面无表情。 大舅哥，你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 大舅哥，你入戏太深了…… 忽的长孙无忌话锋一转，开口道：“小郎啊，你可得救我一命啊！” 长孙无忌这转变太快，秦渊懵逼了，刚不是还在诉苦，怎么突然就救命了？ 这一出就连跟他一块来的房玄龄都懵了，长孙兄你怎么不按剧本出牌？ 你堂堂吏部尚书，天子大舅哥，谁能要你命？ 长孙无忌继续说道：“冠军侯啊！今年实在是多事之秋，我们吏部真的是太难了啊！” “如今全国各地的官吏少说还有三成的缺口，吏部根本安排不过来啊！” “吏部的尚书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居然让我们吏部每人推举几位……” 李世民明白过来。 呔！ 长孙无忌你很勇啊！ 这不是朕交给你的任务吗？ 你自个解决不了，当着朕得面跑来找朕的儿子问计？ 你这是白嫖我们老李家的知识啊！ 重点是，还当真朕的面白嫖！ 是可忍，孰不可忍。 秦渊懂了：“所以老孙你是想说，因为这事情，你被很多位高权重的人威胁了，是不是？” “是啊，小郎！我就一个小小的不入流的小吏，怎么得罪的起那些人呐……”长孙无忌肯定道。 秦渊抬眸瞥了他一眼，随口道：“不就是选贤举能嘛？简单。” “还请小郎，教我啊！”长孙无忌拱手一礼，眸中闪过一道狡黠的光。 这可是他精心设计的故事情节，目的就是想从秦渊这里弄点治国理政的好方法以解燃眉之急。 为了避免暴露身份，长孙无忌还特地骂了自己一句。 试问，普天之下谁会骂自己呢？ 自打李世民登基，他接任吏部尚书，可谓是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但是纵使他夙兴夜寐，夙夜兴叹，面对五姓七望把控朝政的局面依然没有什么好办法。 整个大唐七成的官位都被世家牢牢掌握在手里。 唉，想他长孙无忌自问也是才华洋溢之辈，却处处受制，身为朝廷大员，却对国家朝政无能为力，实在是让人汗颜呐！ 如果这样到了年底，御史台的那帮言官还不可劲喷他尸位素餐？ 还好让他遇见了秦渊这位旷铄古今的奇才！ 他原本只是抱着侥幸的心思，想着跟房玄龄来看看。 没想到，他真的有办法！ 大才啊，大才！ 长孙无忌激动万分，若非还得注意形象，他说不定已经开心地上蹿下跳了。 李世民等人也都热切地盯着秦渊，想听听他有什么好办法，毕竟人才是一个国家兴旺的根本呐！ 然而在万众瞩目之下，秦渊却伸出了一只手递到了长孙无忌的面前。 这动作的意思李世民很清楚，这小子居然要钱？ 他缺钱吗？ 长孙无忌愣了愣，这是干啥？ 于是他疑问道：“小郎，这是何意？” 秦渊笑呵呵说道：“能是什么意思？不给我点好处，我凭什么告诉你！” “你们一个个天天从我这白嫖，然后自己升官发财，那哪行啊？” 原来是这么个意思！ 长孙无忌恍然大悟说道：“老夫两袖清风，一两贯的银钱小郎肯定也瞧不上。” “不如这样吧，老夫膝下有两名爱女，不如就许配给小郎，如此大家成了亲家……” 大新闻！ 大唐吏部尚书长孙无忌卖女求荣了！ 魏征的额头淌下来几根黑线，他怎么跟这样的人是同僚啊！ 秦渊脸拉了下来。 擦，我是这样的好色之徒吗！ 长孙无忌敏锐地捕捉到了秦渊脸色的变化，神色一黯：“小郎若是觉得不合适，送给小郎当丫鬟也行。” 房玄龄暗暗在心里给长孙无忌竖了个大拇指。 不愧是大唐的国舅爷啊！ 这见缝插针的本事果然了得。 难怪人家是国舅，自己只是个肱骨之臣啊…… “咳咳！”李世民轻咳了几声，表明了自己的警告之意。 朕的女儿都没着落呢，你长孙无忌一边呆着去！ 秦渊蹙眉，愠怒道：“老孙，我是这样的人吗？你特娘别闹了！我有偌大的一座庄子，还缺两个丫鬟？” 长孙无忌堆起笑脸，推销道：“小郎啊，老夫的这两个女儿饱读诗书，可跟那些农妇不一样啊！” “不要，滚粗！”秦渊断然拒绝。 长孙无忌在心里嘀咕道。 嘿，奇了！ 明明先前喝酒时候，宾主尽欢，巴不得自己当媒婆给他介绍对象，还说十个八个也无妨。 怎么这一下子就转性了？ 不慌，还有后手。 一计不成，长孙无忌又说道：“小郎啊，老夫还有个儿子，不如就拜小郎为师何如？” 秦渊撇了撇嘴巴：“老孙又说什么胡话，我这才华，可别误人子弟了才是。” 魏征等人很是无语，您若是误人子弟，他们这些个朝廷重臣，还是趁早找块豆腐撞死算了，别丢人现眼了。 长孙无忌还有后手：“那给冠军侯做个书童也行啊，就替冠军侯打理下书房就行。” 听到有人抢生意，房玄龄叉起腰得瑟道：“老孙啊，小郎的书房已经由老夫的不肖子接手了，你来晚啦。” 长孙无忌：“……” ？？ 尼玛，房乔你个匹夫，你还要脸吗？ 堂堂大唐宰相之子，给人当书童？ 过分，实在是相当过分！ 只是还不等长孙无忌表现出自己的愤怒，他就被秦渊下一句话吸引了。 “唉！” “老孙啊，没想到你跟个穷光蛋没什么分别，我这次就看在我家老头子的面子上，帮你一次，下次来可得有好东西了哦！” 长孙无忌顿时眼前一亮。 到了这时候，他哪还顾得上把自己的儿子或者女儿安插到秦渊身边呐，只要今儿个从秦渊的嘴里撬出东西来，那今日对他而言就算是天大的收获。 其他的都是后话，后话！ 他还不信了，偌大的秦府，还什么都不缺了。 总有他儿女能干的活计。 万众瞩目之下，秦渊缓缓吐出了两个字：“科举。” “小郎是说，开科取士？”长孙无忌以为自己理解错了，又确认了一遍。 “不错。”秦渊点了点头。 长孙无忌的表情有些凝固。 就这？ 大名鼎鼎，传说中的冠军侯就这？ 这建议大失水准啊！ 开科取士这招，隋文帝杨坚早就用过了，一点都不好使。 起初还以为能够通过这个办法一举扭转世家子弟垄断朝政的局面。 然而，只是他们太过想当然了。 等到了放榜的时候，榜上的大多都是世家子弟，只有寥寥几位寒门的学子。 这世家子的占比，比起先前一直沿用的察举制还高！ 这就离谱了。 这就导致科举制度的推行，反倒是给了世家大族更多的任职机会。 不仅没能限制世家，反而让他们更加猖獗。 李世民等人也很意外，科举制度他们并不陌生，虽然给了寒门子弟些许机会，但他们根本考不过科班出身的世家子啊。 秦渊怎么会提出这么个办法？ 众人一头雾水，但是考虑到秦渊从来都不按套路出牌，这事肯定另有蹊跷！ 毕竟之前每次质疑他，脸都被“啪啪啪”打得那叫一个肿！ 李世民和房玄龄两人吃一堑长一智，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这种时候相信秦渊最安全。 魏征快人快语，藏不住话，当即疑问道：“小郎，你可知道前隋就已经用过这科举的办法？” 第159章 科举 秦渊淡淡地回道：“我当然知道了，老魏。” “那……”魏征有些犹豫，一时间竟是不知如何开口。 长孙无忌等不急了，阴沉着脸说道：“冠军侯，你既然知道，那为什么提出这个方法呢？” “朝廷要是开科举，获利的不还是世家么？” 是啊！ 开科举，从前隋的经验来看，最终受益的是世家啊！ 正因如此，李世民等人方才举棋不定，犹豫不决。 秦渊缓缓品了口茶，侃侃而谈道：“老孙啊，我问你们朝廷为什么要开科举呢？” “当然是想要广纳贤才，同时削弱以五姓七望为首的世家在朝堂的权势。”长孙无忌脱口而出回答道。 “对啊，科举是为了招贤纳士！” “既然是想招贤纳士，那普天之下，还有比科举制度更合适的选拔机制吗？” 魏征不解道：“可是小郎，隋文帝当年开科取士，结果录取的可都是世家子啊?” 秦渊笑道：“我们要明白，科举的核心是不问出身，唯才是举。” “与九品中正制相比，科举制度对于大唐的百姓来说是最为公平的制度，给了大唐的寒门子弟希望啊！” “世家的问题是历史遗留问题，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 房玄龄沉吟半晌开口道：“小郎的意思是，不要在乎寒门学子和世家子的比重，最重要的是给了寒门学子被录取的机会？” “是啊。”秦渊肯定道，“我们只需要保证考试和选拔的过程是公平的就好。” “以五姓七望为主体的世家大族，他们传承数百年，底蕴雄厚，需要慢慢清除他们的影响力。” 长孙无忌在边上听的是连连点头。 脸上全是激动和欣喜的神情，嘴里在不住的喃喃自语，回味着秦渊刚刚说的话。 “小郎这么说，老夫就茅塞顿开了！” 他们太过心急了。 总想靠着这个制度帮助寒门子弟站起来。 却忽略了世家有数百年的积累啊，书籍、注解的经文那都堆得老高。 普通人哪有这样的机会啊？ 他们的启蒙老师远比那些只教读书识字的私塾先生强。 给他们讲经颂典的恩师，更是族中翘楚。 试问别人世家的孩子从起跑线上就赢了，寒门子弟拿什么跟人家比？ 所以考试考不过世家子很正常，大家接受的教育就不一样。 朝廷只要保证科举选拔的过程是公平的，寒门子弟就永远保留着向上的希望。 “小郎眼界之开阔长远，非老夫所能及啊。”长孙无忌夸道。 秦渊撇撇嘴，不屑道：“要不老孙你干了十几年，只是个吏部的小吏呢？” “像科举的作用和价值，天子手下的大臣比如长孙无忌，杜如晦，房玄龄等人心里肯定都很清楚。” 朕的左膀右臂长孙无忌，房玄龄可都在这呢，他们可没你这样的见解。 想着，老李的目光还在自己的几位重臣身上一一扫过。 唉，这些人太菜了！ 亏他们往日自诩天下第一，连朕的儿子都不如。 丢人！ 连这点东西都想不明白，日后还怎么给朕当狗腿……谋士？！ 李世民眼中异彩连连，看着秦渊就像是绝世珍宝一般，径直起身走到李沐桌前，端起茶壶给秦渊添茶。 身子也不由自主的低了下去，如同舔狗般盯着秦渊：“不愧是我的好儿子啊，不当官实在是可惜了。” 长孙无忌看着这一幕，简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陛下……你能不能注意下自己的身份，太狗腿了吧？ 长孙无忌一个劲地给身边的魏征挤眉弄眼，示意他该喷喷了，这天子的节操都丢没了。 哪知道魏征却好像失明了一样，不动声色，静静地看着李世民前倨后恭的伺候着秦渊。 陛下，当真是求贤若渴，礼贤下士啊！ 小郎，当得起如此大礼。 魏征如是想道。 秦渊冲着李世民摆摆手：“老头子啊，你怎么天天想着我当官？” “我也就是说说而已，你们都别当真！真让我当官，那不是害我嘛？” “儿啊，我可是你爹啊！怎么能害你呢？” 李世民神神叨叨地说道：“好儿子，为父觉得你很像咱们大唐的宰相啊！” 嘶！ 长孙无忌倒吸一口凉气，这一上来就给宰相之位？ 妹夫你有点离谱啊！ 长孙无忌很是诧异，难道老夫挖人的计划破产了？ 魏征端茶的手顿时僵住了。 小郎要是空降当宰相，还不知道会面临怎么样的压力呢。 魏征握了握拳头在心里暗下决心：他日谁敢喷小郎，老夫怼死他！ “呸呸呸！”秦渊连啐了好几口：“我说老头子，有你这么坑儿子的吗？” “这话要是让朝廷那些人听见，是要掉脑袋的！” 房玄龄很想说：小郎，这话大唐的重臣们已经听见了，房丞相本人就在这呢。 可惜他不行啊。 陛下，微臣好不爽啊！ 您怎么又来招揽小郎了。 李世民的脸颊抽了抽，这他娘的，还真是一步错，步步错，干啥都不行。 “嘿嘿！” 他讪讪一笑，说道：“怎么会呢？陛下是何等的贤明，哪舍得杀你，自绝长城啊！” “少来！”秦渊拉下脸嘲弄道，“老头子，你说天子到底给你喂了什么药？你这十句话里至少一半在舔天子。” “天子是啥人，你心里还没数嘛？”秦渊凑到他耳朵旁，轻轻说道：“亲兄弟……” 呔啊！ 朕就这么点黑历史，你小子怎么回事？ 气煞朕也！ 当面被损，又不能发作。 苍天啊！大地啊！ 朕的心情有谁能懂啊！ 为了不让秦渊再有话头损他，李世民连忙转移话题，问道：“儿啊，那朝廷应该怎么维护科举考试的公平公正呢？” 房玄龄等三人耳根子瞬间立了起来，目光灼灼的盯着秦渊，可不能漏掉一个字，错过一条举措啊！ 秦渊慢条斯理地品了口茶，看着眼中冒着绿光的几人，不由得有些发毛。 不会我不说，他们就要把我剥皮抽筋了吧？ “老头子，你们淡定点，你们这些个芝麻大的小官，怎么对朝廷的大事这么感兴趣。” “这样不好啊！” “人贵知足啊！欲望太多，容易出事故的……”秦渊慢慢悠悠地告诫道。 另一旁的李世民都要急死了。 唉，这该死的臭小子，真特娘的会吊胃口！ 看来朕得另谋他法了，不然天天这样子着急上火，朕得少活好多年。 长孙无忌倒是很是讶异，没想到这个小郎一点都不正经啊！ 房玄龄早就习惯了秦渊的没正形，笑道：“小郎，你放心，我等心理有数，纯粹就是好奇，好奇！” 秦渊看着众人一闪一闪的大眼睛，跃跃欲试的神色，心里明白： 这要是不给他们说清楚，今儿个怕是别想清静了。 第160章 指日可待！ “老孙啊，我考考你，在吏部混了这么多年了，你觉得怎么才能实现尽可能的公平？” 秦渊笑眯眯地看着他，与此同时，李世民等人也都将目光投到了长孙无忌的身上。 为他们找回场子的时候到了！ 辅机！你可得加把劲。 不要丢了天策府文士的颜面啊！ 长孙无忌轻咳了几声清了清嗓子，随即挺直了胸膛，回答道：“依老夫所看，首先就是要打击舞弊现象。” “很好，那老孙，该怎么避免舞弊？” 长孙无忌眸中熠熠生辉，这可问对人了。 他自信地回答道：“依老夫的愚见，首先必须以酷法杜绝舞弊的发生，严惩考生和考官。” “其次，挑选公正正直，素有贤明声望高的饱学之士为主考官，从属的考官也应该从各地抽调，避免串联舞弊。” “……” 长孙无忌滔滔不绝，口若悬河，一条又一条的措施根本停不下来。 一盏茶之后，长孙无忌方才心满意足，戛然而止。 如何？ 老夫没有丢了诸位的颜面吧？ 长孙无忌志得意满，得意的目光从李世民等人的身上一一滑过，最后停留在了秦渊的身上。 该死，老夫怎么就这么激动？！ 然而先前长孙无忌说得兴起，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浑然不知秦渊听得是瞌睡连天。 长孙无忌看着秦渊无精打采的，当然不乐意了，冷哼道：“冠军侯，可是老夫有什么地方说得不对吗？” “还请冠军侯批评指正！” 长孙无忌很不服气，这话虽然听着诚恳，可是语气却极为不耐。 想来任谁也受不了这样的委屈吧？ 长孙无忌的话提醒了神游天外的秦渊，秦渊喝彩道：“好，老孙很好！” 敷衍，太特么敷衍了！ 长孙无忌面无表情，只觉得自尊心很受伤。 自己废了这么多口水，人家压根就没听，这如何受得了？ 秦渊话锋一转，道：“防止科举舞弊我还有三个想法。” 听着秦渊开口，李世民立马全神贯注，聚精会神的盯着秦渊。 生怕自己会因为一时走神，而漏过一句话乃至一两个字，那样可是他自己的损失。 要不身份在这摆着，李世民恨不得当场掏出张纸，直接趴在桌子上，一字一句地记下。 然后再拿给朝廷里那帮酒囊饭袋好好瞧瞧。 “其一是密封卷制度，考卷上用纸糊上姓名，只写考生的编号，而不填写姓名，你们觉得如何？” 长孙无忌听了这一条之后，赶忙点了点头。 妙，妙啊！ 如此一来，负责考录的官员，即便是有私心杂念也没有办法再徇私舞弊了。 赶紧记下，赶紧记下！ “再就是试题方面，何不让全天下的大儒每人上表一些题目上来，再由天子在考试当天亲口宣布。” “试问，谁作弊还有能耐做到天子头上不成？” 秦渊的话刚说完，魏征有些了疑问，问道：“小郎，若是有人提前得知了全部的试题，都做了准备又该如何？” 不错，魏征这个老匹夫还是有见识的，老夫也正想问这个问题。 长孙无忌在心里暗暗夸了魏征一句。 秦渊不以为然，朗笑道：“这有什么关系？” “倘若此人有能耐得知全部的试题，再提前做准备，然后考取得了一个优异的成绩，这难道不正是这人的能耐吗？” 押题与反押题，这个话题，在二十一世纪都搞不定，更遑论现在了。 毕竟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啊，是值得承认的。 君不见有位魔法师带领部下逃亡途中，前有大河，后有追兵。 危机关头，原本因为天气转暖解冻的河流居然重新结冰，他自然带人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这是何等的运气？ 更离谱的是。 后来的昆阳之战，他带着不足两万人，遭遇四十三万训练有素的精锐大军的穷追猛打。 他被这些军队重重围困，手上只剩下数千人。 正当他们忐忑不安，准备第二天赴死的时候。 天上掉下来一颗陨石，夜如白昼，径直砸到了军营了。 军营里的士卒那叫一个死伤惨重！ 而后士气直接崩溃。 这还打个屁，对面的是位面之子！ 四十三万精锐大军直接雪崩，于是这位魔法师当上了大汉的天子。 所以说运气这东西，是实力的一部分呐，秦渊极为认同。 秦渊的观点也获得了房玄龄的认同。 房玄龄拊掌称道：“小郎所言甚是，若是考生能提前准备好数百道策论的完美答案，这位考生想必也是有能耐的人呐！” 经过房玄龄这么一解释，李二也回过味来了。 这小子说得很对啊，能有能耐获得所有试题，再全都做足了准备的，怎么能是寻常人？ 日后定有他的一席之地啊！ 李世民的目光如炬，静静地看着秦渊。 陪着秦渊玩了这么久，他算是明白了。 这小子看问题的思路和角度，跟他们不一样啊！ 所以才屡屡有惊人之言。 他的这些个左膀右臂或许都是时代的翘楚，但跟秦渊比起来，实在是目光短浅得很呐。 真的是人比人气死人，货比货得扔！ 越想越气，李世民的目光在房玄龄三人的身上剜了一刀又一刀。 房玄龄哪能不知道天子在想啥？ 此时绝对不能在这里纠缠，不然陛下怕不是要把在秦渊身上受的气全都撒他们身上了。 “小郎，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听着房玄龄的吹捧，秦渊摆摆手：“哪的话？我这也就是经验之谈，大家伙听个热闹就行。” 魏征也是喜笑颜开：“依老夫看，小郎的才华远胜朝廷上那些酒囊饭袋啊！小郎真是太谦虚了。” 说完还不忘瞥了瞥长孙无忌。 什么意思，再明白不过。 长孙无忌正欲拍案而起，忽然想起，干他还得隐藏身份。 只好恶狠狠地磨了磨牙，警告道：魏征，你给老夫等着。 “咦？怎么会有磨牙的声音？哪里来的老鼠？” 秦渊很奇怪，秦府里怎么会有老鼠呢？ 李世民“喵”的一声，“没事没事，老鼠赶走了，你继续说，继续说。” “最后，考完试放榜的时候，朝廷再把考生的答卷公布，让普天之下的读书人心服口服！” 唰！ 全场的空气瞬间凝固。 众人都在心底里盘算起来。 这条举措太绝了，可以说堵死了徇私舞弊的后门呐。 只是一旦发生徇私舞弊的事情，民情激愤，朝廷怕是要背上巨大的压力。 李世民率先定下基调：“高，实在是高啊！” “依为父看，还可以在长安举行个盛大的文会，让那些科举考生参加，到时一显才子本色！” 李世民眼里的光璀璨无比，他已经得到了限制世家大族的办法。 如此一来，参加科举的人，非是一时翘楚肯定拿不到功名啊！ 只要慢慢来，朝堂会彻底清明的！ 朕的大业，指日可待矣。 真是好儿子呀！ 第161章 承乾，太子之位朕会留着的！ 嗯？ 便宜老爹的提议让秦渊眼前一亮，若真是如此，又多了个挣大钱的生意了。 这种文人才会，简直是堪比双十一的好噱头啊。 要是开个酒楼，想都不敢想……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时代连纸币都没有，我也不差钱，钱财真的是身外之物啊，麻烦的要死，赚来也只是徒增烦恼。 躺平了，躺平了。 公布答卷这事，操作起来实在麻烦，房玄龄有些不放心劝说道： “小郎啊，这公布试题朝廷可要面对相当大的压力啊，一个不慎说不得会有民愤啊！” 公布所有考生的答卷这个方案，好处自然是公平公正。 可是一旦有考生对排名提出质疑，不服评判标准，那处理起来可就麻烦啦，怕是又要平添无数的风波。 甚至稍有不慎，可能会引发民愤呐！ 必须得阻止啊！ 然而陛下已经发话了，想让陛下死心，只有先说服秦渊呐。 秦渊自然知道老房的顾虑，毕竟二十一世纪都搞不定，不过这些事情，不需要他操心。 于是他朗笑道：“哈哈！老房啊，这种事情哪用咱们操心？就是麻烦了些而已，会有人处理的。” “让最广大的人民群众来监督，绝对是杜绝科举舞弊的不二法门。” 呔啊！ 房玄龄叫苦不迭，这若是遇上了纠纷，到时候处理的可是我们呐。 愁死了愁死了…… 秦渊的这一番话简直是说到了李世民的心坎里了。 考试录取就应该公开公正，这样才能消灭徇私。 啪！ 他猛然一拍桌子，腾地一下站起来：“好!好！好！这个办法好！” “这样一来，但凡想徇私舞弊的都得掂量掂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了。” “纵然他们暗地里有什么招数，到头来还得试卷说了算！” “只要坚持科举，长此以往，总有一天，肯定能将世家置换出官场。” “啧啧啧！” 李世民砸吧砸吧嘴巴，目光灼灼的盯着秦渊：“儿啊，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李世民的心已经飞到了皇宫中，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把开科取士的旨意昭告天下了。 秦渊白了他一眼，鄙夷道：“怎么？又要偷了我的想法去请功啊？” 李世民讪讪一笑，尴尬地吐了吐舌头：“都是一家人，怎么能说是偷呢！” “为父这是为了咱们家着想啊！” “行了，行了。赶紧滚！”秦渊摆摆手，表示完全不想搭理他，眼不见心不烦。 李世民哪舍得跟他的好儿子计较这些细枝末节呢？ 反正受秦渊的白眼，被秦渊损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他已经习惯了。 至于说天子的形象什么的。 谏议大夫魏征就在朕的身边呆着呢，他都没意见，别人还说什么？ 秦渊看着自家便宜老爹带着一帮小弟远去的身影，心中感慨万千。 这李世民真是个小气鬼。 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个不是泼天大功？ 结果老头子这些人还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官。 难怪魏征死了后，连坟都给扒了。 当真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呐。 唉！ 也不知道他们哪来的动力，还能积极献言献策，乐此不疲。 这搁二十一世纪，摊上个这么不开眼的老板，员工早就躺平或者提桶跑路了。 迷呐…… 还是当个咸鱼好，差点忘了，今天还没签到。 签到成功，获得白起之灵！ 卧艹！好东西啊！ 可惜给我没啥用啊，明珠蒙尘。 …… 回长安的路上。 李二心道，虽然已经有了选拔人才的办法，但辅机办事不利，还是应该鼓励鼓励他才是。 “辅机啊。” 长孙无忌神色一凝，陛下这突然间喊他做什么？ 李世民看着长孙无忌，鼓励道：“国舅啊，你这吏部尚书当得不太行啊。” 长孙无忌心中一颤，该来的总是要来。 从来秦渊这问计，他就已经做好了被李世民臭骂的准备。 谁让他连本职的工作都做不好呢？ 只要能造福百姓，造福大唐，他长孙无忌的些许脸面又何妨？ 随即拱手沉声道：“陛下，微臣无能，甘愿受罚！” “无妨，辅机啊，这事不怪你。”李世民平淡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中。 “日后还是要多加努力。”李世民拍了拍长孙无忌的肩膀。 “陛下放心，冠军侯已经给微臣扫清了迷障！这科举制度必将成为收割世家的一把镰刀。” 长孙无忌的眼睛越来越亮，不知不觉间拳头也攥得很紧，身子挺得笔直，胸膛中一股豪气正在酝酿。 他的眼前已经浮现出了将世家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画面。 哼哼。 长孙无忌的眼神愈发锐利，胸中澎湃激昂。 老夫这就回去加班加点，赶一套考核的办法出来。 届时甭管你是寒门子弟，还是世家子弟都踏踏实实干活，建设大唐吧！ 李世民伸长脖子期待的看着眼前的三位重臣说道：“三位爱卿，臭小子科举的思路，可还有什么补充的？” “尽快敲定一个章程出来，明日朕要张榜昭告天下！” 房玄龄唰的一下直起身子，拱手道：“陛下，微臣以为公布所有考生答卷的事情，还是应该慎重啊。” “慎重？慎什么！”李世民有些不满，“用那小子的话说，就该接受人民的监督，这样才能实现公平公正！” 听着陛下毅然决然的话语，房玄龄的心中悲痛万分。 唉，自从认识小郎，遇见麻烦事都不想干了。 佛了…… 李世民的决绝让魏征非常欣赏，他称赞道： “陛下圣明！当真是英明神武，朝廷的一切就该接受监督！陛下必将成为千古一帝！” 这一番话慷慨激昂，震耳欲聋，整个马车都抖了好几下。 魏征，你变了，你居然开始舔起人了！ 你也太苟了吧？这舔的速度，真让老夫猝不及防…… 长孙无忌深深的看了眼魏征，连忙跟着说道：“陛下圣明，此法推行，必将受到天下人的称赞！” “陛下真乃雄才大略，举世无双，是大唐百姓之福……” “得得得！” 李世民连忙喊停。 这怎么就吹起朕来了？ 朕看你们一个个是想反了天，搁这讽刺朕呢，明明都知道是从便宜儿子那边白嫖来的。 …… 飞花殿。 李世民刚一回来，长孙皇后立马迎了上来，微笑道：“二郎，今儿个可曾带钱回来了？” 李二的脸立马拉了下去，痛心道：“观音婢啊！还请再宽限朕些时日啊！” “二郎啊，不是妾身催着要钱，实在是这些时日开销太大啦！” 李世民捶胸顿足：“观音婢啊，那个臭小子不给朕钱，实在是过分啊！” 李世民把在秦府的遭遇跟长孙皇后抱怨了一遍。 “观音婢啊，要不你去问那小子要点钱吧！” 长孙皇后“咯咯咯”地笑着说道：“妾身可张不开这个嘴，二郎还是自己多努力吧！” 旋即李世民计上心来说道：“观音婢啊，你去做做承乾的工作吧！” 长孙皇后美目中闪过一丝讶然：“二郎可是想让承乾去做小郎的书童了？” 李世民点点头：“这好处不能光让房乔匹夫占了！” “也好，那妾身就去劝劝承乾，跟在小郎身边学习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李世民笑道：“那就辛苦观音婢了。” 嘿嘿！ 既然朕没办法从你小子那弄到东西去，朕就只好派个人去取啦！ 以后承乾的吃住就全都呆在秦府吧，少养个皇子能省不少钱呢。 承乾，朕会含泪空着太子之位，等你回来的！ 你放心去吧！ 如此一来秦渊的东西不就源源不断，都进了朕的兜里了嘛？ 而且朕还不用去受这份窝囊气了，在宫里躺着就能白嫖，他不香吗？ 妙计，妙计啊！ 李世民都按捺不住激动地想要搓一搓小手了。 哼哼！ 白色的明天在等着朕。 第162章 长安书贵！ 翌日，长安城。 长安的民众早早便已汇聚在了皇城前的一座广场上。 昨夜，他们在平康坊听到了一个消息：明日朝廷要宣告一件大事。 所以天不亮的时候，百姓们就聚集在了广场上，生怕错过了什么重大的时刻。 偌大的广场上铺满了精磨的青石砖，初升的朝阳映照在上面，折射出古朴温润的暗青光华，这光华中似乎还有着点点金砂。 嘎吱！ 硕大的宫门被军卒缓缓推开，一位书吏手持一卷文书，缓缓踱出。 所有百姓全都翘首以盼，广场上悄无声息，众人全都静静地看着书吏将告示粘贴在城墙上。 书吏走后，百姓一下子全都围了上来，明明全都是大字不识的农户，但并不妨碍他们挤到最前面来看热闹。 咦？ 今天这告示上怎么盖了这么多的印章！ 以他们多年的经验来看，印章越多事情越大，这告示不简单呐！ 到底是什么样的大事，需要盖上这么多的印章？ 正此时，三位身穿薄衫，扎着发髻，读书人打扮的青年挤了进来。 “大家让让，读书人来人，快让他们给咱们说说！” 此话一出，挤在前面的农户，齐刷刷侧过身子，让了一条路出来。 首先引入眼帘的是告示上的印章，读书人的瞳孔陡然一缩，脚步一滞。 这上面居然盖着代表大唐天子李世民的印章！ 虽然说昨夜就已经知道会有大事，但究竟是什么样的大事，需要当今天子亲自过问？ 他的身子不由地颤动起来，他怀着忐忑躁动的心，看了下去。 “开科取士”四个大字映入了他的眼帘。 嘶！ 他的胸膛猛地躁动起来，脸色瞬间涨得通红，告示上的字一个接着一个涌进了他的脑中。 当他将最后一个字看完之后，他的眼中竟然沁着泪光！ 他们三位读书人竟然齐刷刷，“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紧接着“嘭”的一声，他们的额头重重地叩在了地上。 “学生欧文堡，感谢陛下开恩！” “学生朱日禾，叩谢陛下大恩！” “学生满广至，感谢陛下给天下寒门学子机会！” 三声大喝，响彻天际，震耳欲聋。 这一下子，看热闹的百姓全都齐刷刷呆住了，这到底是咋回事啊？ 这三位小郎怎么看个告示就跪下了，还叩谢陛下的大恩？ 朱日禾三人齐刷刷磕完三个响头，刚站起身，就被身后的百姓们抓住衣袖，紧接着耳边响起了嘈杂的语声。 “三位小郎，快说说这上面写了什么！” “对啊小郎，快给我们说说！” “俺也一样。” “俺也一样。” “……” 欧文堡用衣袖胡乱摸了几下脸，对着身后的众人沙哑着说道：“陛下下诏，朝廷开科取士，不问出身，唯才是举！” “所有人不管是什么身份，都可以报名参加考试。” “只要能够通过考试，取得优异的成绩，就能够进入朝廷当官！” 欧文堡用简单的文字将告示的内容解释了一遍。 朱日禾一把拉住了欧文堡和满广至的衣袖，颤声道：“欧兄，满兄！咱们不用在长安城里碰运气了！” “来年开春的时候，咱们再来参加科举考试，定能一展宏图！” “是啊！”欧文堡也激动万分：“咱们不用再巴结世家，也不用入赘到世家了。” 一位老汉闻言，一把拉住满广至的衣袖，颤声道：“小郎！你的意思是说，我儿子不用再给人当下人了，可以参加考试了？” 满广至用力握住了老汉的手，重重点头：“不用，不用了！只要你儿子有才能，能够通过考试，就能当官！” “真的吗？”老汉的眼睛猛然张开，语气激动起来。 “告示就贴在这，还能作假吗！”满广至的内心也激动澎湃！ 轰！ 偌大的广场骤然间就炸开了！ 科举的消息不胫而走，传遍了整个长安！ 无论你是什么出身都能参加考试！ 只要你有才华能够通过考试，就能当官！ “陛下圣明！陛下圣明！” “我们寒门学子终于熬出头了！” 骤然间，一位又一位学子打扮的人影不约而同的跪倒下来，一边擦着眼泪，一边高喊陛下圣明。 欢呼声，啜泣声，称赞声，连成一片。 整个长安城，整个大唐都被这一张告示引爆了。 一时间长安城内所有的酒肆都在上演这样的一幕。 “哼哼！所有的答卷都会公布，我倒要看看那些个世家子还怎么徇私舞弊！” “哈哈，陛下圣明啊！这科举制度，可是真真正正给咱们寒门学子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啊！” “谁说不是呢？陛下当真是好魄力！” “陛下真是圣君，千古一帝！” “没错，明年开春，是猴子是马，都拉出来溜溜，我倒要看看我寒窗十年差在哪儿了！” “干！” 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意。 贩夫走卒们也纷纷暗下决心，一定要送自己的儿子去上私塾，去学习！ 只要能参加科举，他们就有翻身的希望！ 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 …… 长安城中，一个硕大的庄园之内。 五姓七望的掌门人因为科举的事情又碰头了。 这次坐在台首的是太原王氏的王珪。 王珪抿了口茶，漠然道：“诸位都听说了吧？” “呵呵，这李二是不是傻？开科举？怕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哈哈！这回的科举可是要向天下公布试卷的。” “呵呵，公布试卷又如何？我世家子弟岂是寒门那些渣滓能比的？” “就是，我世家子弟看过的书，不比那些人吃过的饭多？” “哼！”清河崔氏新的家主崔绍冷哼一声：“看来我们吃了个亏他就膨胀了啊！” “年轻人，有干劲，石料木料涨价的事情，看来不够警告他呀。” “老夫听说李二最近可是天天出宫。” 王珪淡淡的说道：“多半是往那秦家庄去吧。” 崔绍抿了口茶：“这秦渊可不是省油的灯啊！” “无妨，他天天缩在庄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能有什么气候，倒是这李二得敲打敲打啊！” “没错，让他知道，没有我们，他就是个屁！” “来人，传令下去，命所有书店，涨价百倍！” 话落，一个下人就已经跑出了院子。 “也不知道，那狂妄自大的李二听见这消息，会不会暴跳如雷呢？” “说不定又会一掌拍断了桌腿！” “哈哈哈！老夫真是很期待的呢！” 哄笑声回荡在了偌大的庄园中。 …… 飞花殿！ 李世民第一时间就收到了书本涨价的消息。 嘭！ 他猛的一拍桌子，怒喝道：“欺人太甚！” 话落他就要去拿花瓶，然而他刚伸手，桌子“轰”的一声坍塌了。 李二眉眼一跳，连忙把手收了回来。 操！ 这桌子什么破质量？ 朕的钱啊！ 花瓶还是不砸了…… 长孙皇后缓缓上前，轻轻拍击着李世民的后背，劝说道：“二郎啊，咱们的钱不多啦，你可千万要消气啊！” 李世民愤然道：“可恨啊！这帮匹夫居然涨书价，十文一本的书，他们也敢卖五百文，疯了吧！” “这不是明摆着跟朕的科举制度作对吗？学子百姓书都买不起，还科个屁的举！” “百姓身上的血吸得不够，居然还趴在士子身上吸血，真是丢尽了他们祖宗的颜面！” 长孙皇后笑道：“二郎，不是刚从小郎那得到一卷造纸神术吗？何不组织人手抄书来卖呢？” “好主意啊！”李世民眼前一亮，但旋即又黯淡了下去，长叹一声：“如此多的典籍，如此多的学子，抄书得抄到猴年马月啊……” “陛下，何不去找小郎呢？他说不定会有办法呢。” 听见了长孙皇后的话语，李世民兀的愣住，随即正想拍点什么，悻悻然又把手缩了回来，一拍脑袋： “朕怎么把那小子忘了？观音婢，还是你聪明啊！那个浑小子，肯定有办法的。” 他猛地抱住长孙皇后，狠狠的亲了一口。 片刻后，一辆马车悄然驶出了皇城。 “陛下，臣等在此恭候多时了！” 房玄龄等人听到了消息也觉得分外棘手。 作为皇帝的头号小弟，房玄龄深知，陛下肯定耐不住性子，一定会去找秦渊，索性带着长孙无忌等人在这蹲点了。 李世民也不废话，探出身子：“也好，诸位就随朕一块去吧。” 第163章 当真？！ “儿啊，爹来看你了!” 李世民带着一帮小弟迈进了秦府。 “停，打住！你们是为了大唐的书涨价数十倍的事来的吧?”秦渊乜着众人说道。 “是啊!”李二也不卖关子，直奔主题，“怎么样有办法吗?” “办法自然是有的，不过呢。”秦渊的话戛然而止。 李世民悬着的心总管放下了，果真有办法啊! 不愧是朕的好儿子! “不过什么?”李二急切地问道。 秦渊气呼呼地嚷嚷道：“你们几个先交代，你们都得了什么好处！” “能有啥好处啊？”李二讪讪一笑。 众人亦连声附和道：“是啊，是啊。” “呵呵。”秦渊冷笑道，“你们当我傻啊？” “太史公有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为父就不能热心国事，以天下为己任嘛？” 李世民大为恼火，这小子怎么张口闭口，不是钱啊，就是好处的？ 要不是从他这白嫖了这么多好东西，朕都要以为他是杨子转世呢。 拔一毛而利天下，何能不为也！ 秦渊讥笑道：“老头子，你应该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没文化。” 秦渊白了他一眼。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言简意赅，妙啊！ 魏征眼前一亮，老夫收下了。 房玄龄心中担心着正事，连忙说道：“小郎，不瞒你说，老秦他现在是朝廷的五品大员啦！” “才五品！”秦渊瘪瘪嘴，十分不屑。 房玄龄长叹一声：“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 “老秦他是贱籍出身，陛下也是没办法啊。” 不错，不错！ 听着房玄龄的解释，老李很满意。 没白带你来，房乔，你可真是朕的知心人呐，看那小子还有什么话好说！ “这边都科举了，还管这些做什么？” “说白了还是小肚鸡肠，生怕功高震主，封无可封。” 呔！ 朕是那样的人嘛？ 你可别血口喷人！ 李二的额头爆出了一个井字。 长孙无忌强忍着笑意，不行了，不行了。 来秦府真是太考验业务能力了，陛下，微臣要坚持不住了…… “好儿子，你就把破局的办法告诉为父吧！为父替你像陛下求亲，讨几个大唐公主来，岂不美哉？” 薄情李二，在线卖女。 “你可拉倒吧！大唐的公主是咱这种小老百姓娶的？”秦渊瘪瘪嘴。 算你小子有眼光，知道公主好，嫁给你是恩德。 可下一秒，老李的脸就疼了。 “还几个呢？你不怕秦家庄给掀个底朝天啊！” 呔啊！ 朕的女儿有这么刁蛮任性，不讲道理吗？ “你放心，为父肯定给你找温柔贤淑，就像你孙姨娘那样的公主！” “去去去，一边凉快去。”秦渊跳了起来：“我警告你啊，你别瞎搞，媳妇儿我自己会找的，不用你操心！” 连公主都瞧不上眼？看来老夫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 魏征如是想道。 “儿啊，别卖关子了，快说吧，该如何是好？”李二急了，跟秦渊插科打诨，实在是折寿啊！ 以后少来，以后少来。 “是啊，小郎快告诉我们吧！” 这一群重臣在这吃瓜吃得乐乐不思蜀，差点连正事都忘了。 该打，该打。 秦渊摇摇头，不情愿道：“你们可有带印玺？” 李二的心中咯噔一声，这小子提印玺做什么？ 这要是让他瞧见，是要出大事的！ 李世民等人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没有。” 秦渊淡淡地说道：“若是将印泥换成油墨会怎么样？” 唔，若是将印泥换成油墨不就可以？！ 房玄龄脱口而出：“印书？！” 此话一出，李世民等人齐刷刷一愣，一副难以置信的神色，居然还有这种操作？ 秦渊肯定道：“不错，这印书可比抄书方便多了，不是吗？” 长孙无忌“刚从工地下来，”说道：“可是小郎啊，这玉石分外珍贵，印一本书得用掉多少玉石啊！” “老夫觉得这个办法欠妥啊。” “非也非也！”魏征站了出来主持公道，“老孙，此言差矣。” “老魏，你说，老夫哪儿说错了？”长孙无忌很不服气。 “何必非要用玉石呢？”魏征狡黠一笑，“依老夫看，石料，木板也是可以的嘛！” 淦啊！ 老夫怎么忘了这茬。 魏征的话，点醒了房玄龄：“老魏说得对啊!就像拓印碑文一样，将木板雕刻制成雕版，不就可以拓印书籍了？” 这样一说李世民听懂了，他啪的一声，用力一拍桌子，说道：“好办法！” 这样子拓印书籍，不比找人抄书省事？ 到时候朕低价卖书，五姓七望那帮老不死的不得骂娘？ 又能赚一笔了！ 朕的钱包有救了。 等会，这个桌子没坏？ 李二铆足了力气，运尽了内力，使劲一拍！ 嘭！ 桌子安然无恙，丝毫无损！ 这一下，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了。 陛下，今儿个吃错药了？ 李世民尴尬一笑：“这办法太好了！太好了！” 果然宫里的东西都是假冒伪劣产品，这桌子一会得弄回去，这样能省点开销。 长孙无忌的眼睛瞪得溜圆，居然有这等办法？ 淦啊！ 老夫居然当着陛下的面大放厥词，脸都丢光了！ 可得找小妹帮我说说话。 四人你一言，我一语，已经将这雕版印刷术解析的七七八八，都不用秦渊说什么，已经将这雕版印刷术给吃透了。 果然，只是思维局限啊。 秦渊感慨万分，自己说一嘴印玺，他们就能想到印刷术；提一句爆炸，就能联想到烟花，火药。 老房老魏，不当宰相可惜了啊！ …… 心里的石头落地了，李世民心满意足，就准备跑路了。 这事情宜早不宜迟，得早点安排上。 秦渊瞧出了端倪，说道：“怎么老头子，想走啦？不吃个饭？” “不了不了，国事要紧。”老李罕见地果断拒绝。 然而他带来的小弟们却不一样了。 房玄龄大大咧咧地说道：“既然如此，老秦你放心的回去吧，老夫就厚着脸皮叨扰了！” 魏征眼前一亮，也说道：“此言有理，时候不早了老夫也叨扰了！” 淦啊！李世民脸色一黑，用犀利地眼神狠狠剜了一眼，威胁道：你们俩是想穿小鞋了吧？ 然而房玄龄和魏征两眼观天，装傻充愣，浑若不觉。 李二觉得自己的心一阵绞痛，这是被背叛了吗？ 他的心仿佛少了什么，空落落的。 “我说老头子，你们这天天来来回回的累不累啊？”秦渊关切道。 “累啊！”李二埋怨道。 “要不你让陛下在宫里给我修个宅子，遇上了问题随时请教，岂不美哉？” “当真？！”李世民的眼中放出了耀眼的光芒。 第164章 李靖，生无可恋。 “真你的大头鬼！”秦渊没好气的埋怨道，“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我亲爹了。” 嘶？ 莫不是身份暴露了？ 不能啊！ 老李的心七上八下的，颤声道：“儿啊，你这说得什么话？” “老头子你似不似傻？”秦渊嗔道，“后宫是我能住得？你不怕咱家香火绝了吗？” “噗嗤”一声，房玄龄带头捧腹大笑起来，整座秦府瞬间就被笑声吞没了。 李世民的脸涨得通红，朕怎么把这茬忘了？ 寻朕开心是吧，朕还就不信治不了你了。 等着！ 还有房玄龄，你们给朕等着。 秋后算账！必须算！ 李二负气，扭头欲走，却被秦渊一把拉住。 “老头子，你急什么呐！” “干嘛？” “有好东西，你一并带走。”秦渊淡淡说道。 好东西！ 李世民心中的怒气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是什么东西？”李世民很是期待。 “你跟我来就知道了。” 秦渊带着众人来到了秦家庄的一个作坊之中，他指着正中间的一大堆黏土，对着李世民等人说道： “来老头子，你们先把这些泥和了。” 什么？ 和泥？ 又寻朕开心是吧！ 李世民觉得自己胸腔之中的怒火已经蠢蠢欲动了。 房玄龄等人也是错愕不堪，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老大，像鲈鱼似的。 这……疯了吧？ 在这的可是大唐帝国的权利核心。 一个当今皇帝，一个当朝宰相，一个吏部尚书，一个三品谏议大夫。 你让他们给你和泥？！ 这绝对是疯了！ 这……这……这……特么，小说都不敢这么写啊。 房玄龄整个人一哆嗦，余光瞥见陛下的样子很不妙啊！ 这是兔子急了，要拿板砖拍人了吗？ 小郎啊，不兴这么玩的…… 长孙无忌的语气极为不善：“冠军侯，可莫要寻我等开心。” 魏征旋即义无反顾道：“小郎说和泥是吧，老夫来给你和！小郎你需要和成什么样的？” 秦渊瞥了眼李世民等人，淡淡说道：“老头子要是不急着走的话，那老魏你就一个人和吧。” 秦渊拿出一个四四方方的模子递给魏征：“做成这般大就行。” 房玄龄瞧着这个模子，脑子又划过一道灵光。 这模具的样式，有些像最小的印玺啊。 “小郎你莫非一会要往上刻字？” 秦渊肯定道：“没错。” 刻……刻字？ 卧艹！ “你要用泥来印刷？”李世民叫了起来。 “是啊，活字印刷。”秦渊解释道，“这活字印刷比起雕版的好处，就不用不多说了吧？” 我凑！ “不用不用。” 李世民的两只眼睛都快眯到了一起，笑得合不拢嘴。 李二连忙撸起袖子，开始堆土倒水和泥。 这活字印刷可是好东西啊！ 老李的眼中尽是贪婪。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来干活！”看着长孙无忌无动于衷，李世民怒喝道。 “来了来了。”长孙无忌极不情愿地蹲下身子，加入了和泥的大军。 房玄龄吹捧道：“小郎这活字印刷的当真了得！” “雕版印刷若是一不小心刻错了什么，那整块雕版都得报废啊，而且每本书需要不同的雕版，制作起来旷日持久。” “而这活字印刷，只需要制作常用字的模具，排列组合就可以印制不同的书了！” “小郎之才，着实让在下佩服啊！” 魏征直接拱手抱拳，对着秦渊行了一个礼：“我代天下读书人谢小郎君解天下士子之苦！” 不用多说什么，魏征对秦渊所有的崇拜都已经融入在了这个动作之中。 长孙无忌眸子中闪着黯淡的光，瘪瘪嘴酸道：“老夫觉得还是雕版印刷更好。” “活字印刷是随机排列组合的，笔法之间毫无联系，更无风骨，实在是不美啊。” “而好的工匠能将文章的神韵一并刻在雕版上。” 李世民开口驳斥道：“老孙啊，话虽如此，但是非常时期，当行非常之法，这活字印刷非常适合应急啊！” 这真是一份大礼啊！ 好儿子，朕不会亏待你的。 等朕挣了钱，会分你一份的。 秦渊看着四人一通忙活，开始讲解起泥活字的制作过程。 李世民等人竖起耳朵，一边全神贯注地听着，手上的动作也不见停，当真是了得。 另一边，李靖在家里左等右等，也不见秦渊上门提亲，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是以亲自上门试探一番。 下人带着他找到了作坊来。 李靖一进门，就看见秦渊正耷拉着脑袋，优哉游哉的喝茶。 秦渊身边有四个人，正蹲在地上和泥。 前面那四个人的身形怎么有些眼熟？ 怪事了。 “呦，卫国公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秦渊看见了李靖出声问道。 淦啊！ 李靖？他怎么找到这来了。 李世民虚的一逼，还没跟李靖串供呢，可别露了破绽。 李靖嘿嘿一笑，道：“这不是心里痒痒，想来找小郎下兵棋，好好交流一番。” 妈耶！ 老夫到了皇宫了吗？ 这不是大唐天子，大唐宰相，大唐的吏部尚书，还有魏征吗？ 李靖不由地四下张望了下，皇宫哪有这么简陋的地方，是秦家庄没错。 他们怎么跑这来了？ 李靖一头雾水。 他早上起床听说了天子重开科举的事情，拍案叫绝。 他刚吃完午饭，突然收到了长安书籍涨价的消息，不由得眉头大皱，感慨道：这是绝户之计啊。 这些个人不好好的在宫里商量对策。 跑到秦家庄和泥干嘛？ 李靖正想行礼，房玄龄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李靖，说道：“在下见过卫国公，久仰大名，久仰大名啊！” “没想到有生之年能见到大唐军神卫国公的真容，真的是人生无憾啦！” 李世民也急忙起身拉着李靖，激动道：“你……你当真是卫国公吗？” 啥玩意？ 这群人吃错药了？ 虽然心中疑窦重重，但李靖到底是机敏之辈，意识到了此事并不简单。 他只得强行按下了心中的不解，面无表情地说道：“老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李靖李药师是也！” “妈……妈耶！没……没想到……居然……居然真能见到卫……卫国公本人，我死而无憾了！” 李世民的胸膛剧烈起伏，身子颤抖个不停，嘴巴更是哆哆嗦嗦。 若是有奥斯卡奖，想必肯定会颁给他吧。 李靖一脸平静询问道：“不知诸位这是在做什么啊？” “和泥。”秦渊淡淡地说道。 “不错，和泥。”李世民附和道。 还真是和……和泥？ 李靖的心中万马奔腾。 卧艹！ 老夫看见了什么？ 大唐天子，大唐宰相，大唐吏部尚书，魏征四个人还真在和泥？ 这一身脏兮兮的，还硬要往他身上凑，要不是他们身份摆在那，李靖恨不得一脚给他们踹飞。 魏征啊，魏征！ 你特娘身为谏议大夫，就是这么干活的？ 天子都失仪成这个鸟样了，您老在干啥呢？ 形象呢？气度呢？仪态呢？ 老夫要弹劾你们…… 淦啊！ 老夫今天是不是还没睡醒，在做梦啊！ 李靖一边强忍着剧烈的不适，一边在心里疯狂吐槽。 李靖只觉得自己生无可恋…… 第165章 天不生秦渊 李世民看李靖还站在原地，连忙招呼道：“卫国公，快来帮忙和泥！” 和泥？ 和个锤子！ 老夫有洁癖的。 和泥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李靖不停地擦着袖子上的黏土，眉头紧皱。 秦渊看着李靖，跃跃欲试：“卫国公是来找我切磋兵棋的吗？” 代打白起上线。 战国第一杀神，和大唐第一军神到底谁会赢？ 哇靠，想想都兴奋！ 李靖正皱着眉头清理身上的污泥，他点点头道：“正是，老夫早就心痒难耐了，这不特意上门来请冠军侯讨教一二。” “不敢当，不敢当。”秦渊摆摆手：“还请卫国公稍候，我先给他们讲完活字印刷术先。” “那好，那好。” 李靖的心神又投入到了清理泥巴的战斗中。 等等—— 印刷术？ 活字印刷术？ 李靖沉吟半晌脱口而出：“冠军侯，这印刷术可是能刊印书籍？” 秦渊点点头。 “他们可是在制作印刷术的器具？” 秦渊又点点头。 卧艹！ 合理了！ 明白了！ 李靖立马撸起袖子加入了和泥大军，这印刷术有啥用，傻子都知道。 所以洁癖什么的，都是假的？…… 魏征一边和泥，一边说道：“小郎啊，怎么印点什么好？” “不如你再说点警世的句子？” 魏征的眼眸中熠熠生辉。 “警世的句子啊？”秦渊陷入了深思，这抄点什么好呢？ 这选择太多有点头疼啊！ “这样吧，咱们就做个，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老杜，有机会请你吃饭，我估摸着你应该是没机会写这些句子了。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李世民越读越是喜欢，这句子可真是太妙了，找个机会得说一说啊，那些个寒门子弟听到这话，不得感动地痛哭流涕不成？ “彩！彩！彩！” 李世民连呼三声。 李靖也没想到，秦渊这小子不止带兵打仗的本事了得，文采也是天下一等一的啊。 这女婿，老夫要定了，一会兵棋推演，嘿嘿！ 李靖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好主意。 秦渊沉吟了半晌又说道：“老头子，其实没必要非要跟世家鱼死网破的。” “对于世家，我有更好的主意。” 老……老头子？ 李靖心中一颤，大唐天子，你叫他老头子？…… 少年，你很勇啊。 “什么主意？” 李世民眼前放出了光，大唐文臣里的扛把子，有一个算一个都在这了。 大家都拿以五姓七望为首的世家集体没办法，你能有什么办法呢？ 李世民很好奇，秦渊从不让他失望。 房玄龄和长孙无忌也把耳朵竖的老高，生怕错过一个字。 秦渊淡淡地说道，“很简单，建学校。” “建学校？” 众人齐齐惊呼道。 这建学校，跟解决五姓七望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秦渊缓缓说道：“设童试，六岁的儿童才能参加，通过考试后，统一进入大唐学院学习。” 长孙无忌不解道：“这有什么意义吗？” 这有啥用，最后还白帮人教育子弟，简直血亏。 房玄龄不以为然，秦渊既然说了，定然有他的道理在里面。 跟秦渊接触久了，秦渊的思路和做法，断不能按常理来推论，得站得更高些才行。 唔。 六岁的孩童，统一进入学院学习。 学习。 学习！ 房玄龄恍然大悟，小郎君果然了得！ 他赞叹道：“小郎此举当真了得，真的是绝了！” 李世民一早就在等着答案公布呢，不愧是他的头号马仔啊，反应就是快。 老李对房玄龄很满意，也就你能给朕涨涨脸了。 什么长孙无忌，什么魏征，都是辣鸡！ 于是他催促道：“老房，别卖关子了，赶紧说！” 房玄龄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若是我没猜错的话，小郎是想在老师上做文章。” “试想，一个六岁的孩子宛若一张白纸。” “如果我们教育得法，就能把这些世家子以家族为第一位的思想转变过来，明白国家的意义和价值，这样子便是为大唐作贡献，而不是侵害国家了。” “是不是这样，小郎？” 秦渊夸奖道：“可以啊，老房，思路很清晰，是当宰相的料子，这些日子长进不小呐！” 话落，房玄龄霎时间红光满面，啊呀妈呀！ 能被学究天人的小郎君，亲口夸奖，长脸，太长脸了！ 房玄龄回答道：“小郎之才远胜明亮的皓月啊，连老夫这等学识鄙陋的人，都能照亮！” “咳咳咳，低调，低调。”秦渊讪讪一笑：“我也就是有点见识而已，比起天子手下的左膀右臂，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左膀……右臂？ 若非一手的泥巴，李世民都想扶额了，没脸见人啊。 这样的左膀右臂不如砍了算了。 不对，房玄龄留着，长脸。 李靖也懵了，这天子连带着他的智囊团都在你这儿和泥呢，你不知道？ 老夫李靖这辈子没服过人，可是冠军侯你真让老夫佩服的五体投地啊…… 长孙无忌面无表情，你这话怎么这么像点名批评，说老夫是个菜鸡？ 不行，不服气！ 长孙无忌发现了漏洞，狡黠一笑道：“小郎，此法乍一听乃是千古第一阳谋。” “但是，你如何能让世家子甘心进入大唐学院呢？” 这是个问题，房玄龄一筹莫展。 “还是眼界啊。”秦渊摇摇头，“老孙呐，若是你们吏部尚书在这，肯定就不会问这个问题了。” 长孙无忌顿时激动起来，面色胀得有些通红，甚至比喝了酒还要夸张。 当面羞辱人，不带这么玩的…… 他真想对秦渊大吼一句，我就是长孙无忌，我就是吏部尚书，你丫的给我瞧仔细了。 但是这只能想想。 秦渊哂然一笑道：“老孙啊，你这养气功夫还得练啊，你这么喜怒都写在一张脸上，在吏部怎么混得下去啊？” “你瞧瞧我，喜怒不形于色，一直是一副淡定的模样。” “记住一句话，攻敌三分，自留七分……” 喜怒不形于色？ 长孙无忌沉默，他很好奇，你若是知道在座的所有人的身份的时候，还能不能这么淡定了！ 秦渊顿了顿又说道：“想让学院招人很容易啊，大唐天子亲自任学院的院长，大唐学院出来的都是天子门生。” “还有什么操作，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是不用说了，连李世民这等头脑都明白了，更别说个别人了。 天子门生，何等的殊荣？ 只要天子常去，在天子面前露脸这当官的机会大把啊！ 后面还可以把朝廷的重臣都在这学院挂个职位，隔三差五去走一遭就是了。 不愧是朕的好儿子啊！ 天不生秦渊，大唐万古如长夜！ PS：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第166章 真理只在大炮的射程之内！ 秦渊的心里很清楚，世家不是国家的敌人。 就算没了五姓七望，也会有关陇集团，也会有山东集团。 屠龙少年终成恶龙。 杀光了一批，还会有后来人。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私心，这天底下能做到大公无私的人太少了。 即便是到了宋明清之时，世家已经退出了官场的政治舞台，可是从门生地域发展起来的政治集团。 互相间因为政见不合的攻讦，对国家的伤害，有过之而无不及。 最著名的是苏东坡，王安石执政时候，他被流放。 王安石被罢官了，司马光上位，他又被流放。 所以说，世家的存在对于国家而言未必就没有好处。 与其想着消灭他们，大家鱼死网破，收拾山河重新来过。 不如把世家换血了。 世家子的思想观念都是以家族为先，那就教育，教育他们先有国，才有家！ 李世民陡然想到：“儿啊，既然能修一座教人读书识字的学院，何不再修一座教人带兵打仗的军校？” 秦渊扶额，要被自己的便宜老爹气死了，“老头子，我墙都不服，就服你啊！” “你怎么又能想到打仗了？” “你咋跟个战争贩子似的，你以前真是个商人吗？” “我觉得不给你个兵部侍郎玩玩，简直是屈才了啊！” 这小子，怎么一提到打仗就炸毛？ 李二有些怂了，唯唯诺诺不敢说话，生怕惹毛了秦渊，或者被他瞧出了端倪。 谁料秦渊话锋一转，说道：“不过老头子，你这个建军校的建议很不错。” “既然你都提到军校了，我就多说几句好了。” 李世民对自己的儿子都无语了，合着不问，你就不说？ 有你这么辅佐朕的吗？ 有你这么划水的嘛！ 这么咸鱼跟贾文和有什么分别！ “这建军校，不比建学校，光像赵括那样纸上谈兵是不行的，必须要实战。” “如今跟着天子打天下的那些老将，年纪也都不小了，如今尚能独当一面，可十年后呢？” “若是没有中坚力量，朝廷就会无将可用啦！” “……” “不错！”李世民频频点头，深以为然。 十年前的尉迟恭、秦琼等人是何等的骁勇，百万军中来去自如。 现如今也老啦，还有一身的伤病，若是十年后，他们没法再披甲上阵了，大唐又该由何人统兵挂帅？ 如今那些个年轻人们，个个在长安城里斗鸡走狗，实在是不堪大任呐！ 这军校必须建。 房玄龄说道：“小郎所言，甚是啊！” “这军校不仅要修建，而且规模还要比文院更大，如此才能培养出足够的将领啊。” 魏征朗声道：“老夫提议，可以开武举！” 长孙无忌哗然：“武举！开武举岂不是让天下的读书人嗤笑？” 魏征不屑道：“老孙啊，枉你活了这么多年，从江南来的那些个手无缚鸡之力，只会读书的也配叫文人？” “君子六艺，他们会个啥？” “想当年孔圣以拳头感化了多少顽劣的弟子？” “我等儒生若是上马不能杀敌，下马不能治国，简直丢尽了孔圣的颜面！” “善！”魏征这一番话简直说到了李靖的心坎里。 以前年少时，可没少受文人的白眼。 “没错，老魏说得对！”魏征的话，把秦渊的兴致都勾起来了。 明明自春秋以来，儒家秉承的理念都是，不服就揍你，揍到你服为止。 看看两汉，多少文人把笔一丢，上阵立下了不世功勋。 怎么到了大唐就有了阴柔之风？ 大唐早期，中期还能有汉人将领，到了中后期，基本上全得倚靠异族人。 再到后面的大怂，大萌，更是夸张地离谱。 重文抑武，要不得！ 秦渊兀的，拍案而起，热血激昂地说道：“尊严只在剑锋之上，道理只在弓箭的射程之中！” 唰！ 这话犹如惊雷声一下子在众人的脑中炸开。 说得太对了！ 自春秋战国以来，中原饱受外族侵略，不就是因为军力不够强大吗？ 若有大汉之威，何惧突厥？ 这话，朕要写刻成石碑，树立在长安城的大门前！ 这些年来，为了统一中原，大唐没少向突厥认怂，那些个汉奸们，带路党，更是不知道割据了多少土地工匠给突厥。 前些日子若非秦渊神兵突降。 他恐怕又要蒙受耻辱了！ 他，李家出身关陇，怎可不修武功？ 今后，凡大唐铁骑所到之处，俱是大唐的国土！ 这军校，就算有天大的压力，朕也要修出来，然后可得请这小子写副门联不可。 …… “卫国公，走吧，咱们下兵棋去！” 总算把印刷术的东西都教给他们了，秦渊已经迫不及待想跟李靖切磋一下了。 白起VS李靖，究竟谁更胜一筹？ 期待，太期待了！ “也好。”李靖洗过手后，眉开眼笑跟着秦渊走了。 但—— 李世民等人就为难了。 魏征眉头一挑，劝谏道“陛下，国事为重，还请为了大唐的三千万百姓，快马奔回皇宫，把任务安排下去才是！” 房玄龄也站了出来，给魏征壮声势：“魏大夫说得对，陛下放心，微臣会把将战况记录详尽带给您瞧的。” 看着两位大臣的劝谏。 李世民又把目光投到了长孙无忌的身上，谁知长孙无忌两眼一闭，当作什么也没瞧见，什么也没听见。 李世民：“……” 你们可真行。 等着一人发双小鞋吧！ 你们老匹夫让朕回去，自己看巅峰对决！ 哪有这么美的事情？ 他作为马背上的皇帝，怎么可能愿意错过这场世纪之战！ 魏征眼见着李世民无动于衷，又劝谏道：“陛下，先前就急着想走了，还是抓紧回宫吧！莫让皇后挂念才是。” 皇后？ 皇后才不管呢，她自己还想来这蹦迪！ 李世民的脸色越来越黑。 朕出手晚了啊，这魏征一出手就把朕架得老高。 大唐三千万百姓，难以推脱啊…… 突然间，他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李世民淡然道：“房乔啊。” “不知陛下又何指教啊？”在秦渊的眼皮底下，房玄龄飘得很。 “朕前些日子有几幅字画借给你了，就劳驾你辛苦一趟吧，那《兰亭集序》就当做谢礼送给你了。” 兰……兰亭集序！ “王右军的《兰亭集序》？” 魏征和长孙无忌齐刷刷盯住了房玄龄，眼里闪着凶光，似乎要吃了房玄龄。 卧艹！ 老房，大家都是同事好朋友，有这种好东西不分享，说不过去了吧？ 房玄龄先是一愣，立即否定道：“没有，没有！” “我手上怎么可能有失传了的《兰亭集序》呢？” 淦！ 本来就是老夫的东西，怎么是借的。 臭不要脸！ “玄龄啊，你放心去吧，朕会很耐心，一字一句的给你讲战况的！” 李二得意万分。 这样不就解决了吗？ 看戏，治国两不误。 “陛下，你们可千万不能漏掉半点细节呐……”房玄龄感觉自己都快哭了。 这李靖和秦渊两大军神的世纪对决，居然错过了？…… 房玄龄落寞地走了，背影萧瑟，颇有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既视感。 魏征在心里冷哼一声，此地无银三百两！ 好东西就得大家一起分享，老房啊，咱们走着瞧。 第167章 兵力一样，你玩合围？ 秦府。 李靖沉吟半晌开口道：“冠军侯啊，光下棋也没啥意思，何不来点彩头？” “彩头？”秦渊一愣，旋即问道，“那卫国公想赌些什么呀？” 李靖神秘一笑，道：“这样吧，若是老夫赢了，冠军侯答应老夫一个请求。” “若是冠军侯赢了，老夫送冠军侯一份大礼，何如？” 银环，爹只能帮你到这了…… “好。”秦渊没有多想，便答应了下来，堂堂卫国公李靖，应该不会让他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吧？ 如果不好办，那就赖掉。 毕竟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认不认得看情况啊！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秦渊瞧了瞧姗姗来迟的李世民三人说道，“老房呢？” “天要下雨了，老房回家收衣服去了！” 李世民小小的皮了一下。 秦渊对此十分无语,"去找天子请功了，就请功。整这么些奇奇怪怪的理由，这说出去谁信呐？" 李世民讪讪一笑：“那为父就不瞒你了……” 等会，老夫听见了什么？! 李靖脸色蹭得一下就变了，惶恐不安。 淦啊！ 大名鼎鼎的冠军侯，居然是天子的私生子。 这信息量也太大了点吧？ 老夫什么都没听见…… 秦渊又看了看自家的便宜老爹，微笑着说道：“老头子，你不是缺钱吗？我这有个挣钱的好办法，你有没有兴趣？” “哦？什么办法！”李世民的眼中散出了耀眼的光，他穷得都要卖裤裆了！ 秦渊说道：“我坐庄设个赌局。” “我胜，一赔一百。” “卫国公胜，一赔一百。” “老头子，你们有没有兴趣啊？” 话音一落，全场都懵了。 他们是头一回听见，人这么坐庄开赌局的啊。 就连李靖都快要忍不住压一手了。 谁输，谁赢，都一赔一百。 有这么做庄的人吗？ 也太蠢了吧！ 可秦渊是这么蠢得人吗？众人的心中不免有些犯嘀咕。 秦渊看着这些人眼中冒着绿光，心知他们已经心动了，又说道： “有兴趣的请尽快下注，大家都是体面人，说个数就行了，我相信在座的各位是不会赖账的。” 赚傻子的钱，不赚心痛啊。 儿啊，以后可不许败家了，朕知道你有钱，下不为例，这回先救济一下朕的钱包吧！ 李世民含泪说道：“那为父押你和卫国公，每人一千贯！” 秦渊顿时一愣：“你不是穷得都吃不起饭了，都天天上我这蹭饭了，你哪来钱赌？” 李世民脸色一黑：“谁跟你说得为父吃不起饭，到你家白嫖了？” “谁让他站出来！” “孙姨娘说得。” 老李一下子哑了火，说道：“别听你孙姨娘瞎说，为父就是暂时遇上了困难！” “哪到了吃不起饭得田地？” “再说了，这钱是棺材本啊,为父把棺材本都拿出来了，押你赢，你可得争气点啊!” 这个臭不要脸得便宜老爹，秦渊都想给他一砖头了。 合着隔壁卫国公你没押啊？ 有了天子带头，其他也都不客气了。 长孙无忌大声说道：“小郎，你和卫国公，我各押一百贯！” 绝了，李靖都说不出话来了，前些日子到我府上哭穷的好像也是您啊！ 府里的藏书字画被变卖的也是您啊，这回怎么整出了两百贯？ 魏征就没这两位主这么豪气了，只好小心翼翼地各下了十贯。 秦渊摇摇头，唉，赌狗，给你们上一课。 “这是我准备好的地图，地图两州之地，有山地有平地。” “这是？”李世民看着面前的沙盘一愣。 “沙盘，怎么样，比地图形象直观吧？” 李靖用力地点点头：“这沙盘倒是奇思妙想，大开眼界啊，周遭地兵力部署，地形情况一目了然。” 他这些年收集了大量草原地地理信息，必须安排上，这可比地图方便太多了。 很快战局正式开始。 秦渊的气势陡然一变，恍惚间李靖仿佛看见了一个极为普通的中年的关中汉子。 他神色凝重了很多，直觉告诉他这个普通的中年人，是他见过的最强，最可怕的对手。 可他面前跟他对战的，分明是位年仅十五的少年郎啊！ 这份气势，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一位毛头小子会有的？ 紧接着，在李世民目瞪口呆间，秦渊派了一支万余人的骑兵，直接奇袭李靖的大本营。 看着这操作，李世民都懵了。 这是在想干什么？ 偷袭李靖？ 你当李靖大唐军神的名号是吹的啊！ 这要是他绝对老老实实的整军备战，列阵待敌。 李靖对此只能表示：年轻人，你很勇啊。 紧接着立马调集部队围追堵截。 但让众人没想到的是，这支看着像是送羊入虎口的骑兵，竟是滑不溜手。 每次都在即将被包围的时候，从包围圈的薄弱处跑了出去。 这操作简直让李世民等人瞠目结舌。 在这对决中，李靖对秦渊所说的：“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这十六个字理解的越发的深入。 原来还能这样，通过空间换取时间，在运动中寻找战机。 这般机动灵活的战术战略，让李靖眼前一亮，眼界大开。 而这到了李世民等人的眼中，直接傻了，这世界上真的会有这样的人吗？ 居然每次都能找到包围圈的薄弱处，靠着速度与灵活性，牵着李靖围剿军队得鼻子走。 尼玛，开了明图都不敢这么玩得! 这小子居然能从李靖军队蛛丝马迹地调动，就能嗅到危险的气息，就能避开，太狠了。 李世民不由地回想起了，当日在突厥军阵中穿行的景象。 只要速度够快，超过了指挥调度的速度，大军之中，来去自如啊，甚至还能利用你调动的部队，限制你的指挥。 这是充分利用了空间和地形优势啊。 撇开这支在敌军内部折腾的骑兵。 其他部队的调度就更迷了，怎么瞅着像是想合围啊？ 兵法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 你跟李靖的兵力大致相同，你居然想合围他？ 你疯了吧！ 你当你是白起，还是你对面的是只会纸上谈兵的赵括啊？ 那可是大唐的军神李靖! 李靖早就看穿了秦渊的意图，居然想合围老夫？ 呵呵，年轻人真的是不知天高地厚。 也罢，就让老夫看看，你有什么合围的本事，再看看你合围了又有没有全歼老夫的本事吧。 李靖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应对秦渊的攻势。 第168章 遗憾呐！ 就在李世民等人瞠目结舌间，秦渊迅速完成了对李靖的战略合围。 在李世民的感觉中，李靖的计略，指挥，调度都没有任何问题，甚至于双方的战术都没有什么奇怪的，指挥也都能看懂。 怎么李靖莫名其妙的就被合围了呢？ 这要是李靖不能杀出去，那就彻底无了啊，就成了惨败，赤裸裸的歼灭战了。 大家明明兵力差不多，你居然奔着全歼对面的目的去的，你就不怕被对面吊起来锤烂啊？ 奔着歼灭而去，那意味着开场就是全力，别说是军团作战了，就算是单挑，全力出手威力越大，破绽也就越大，留几分力才相对比较好应对。 秦渊的做法说白了就是我赌你在我出手的时候，当场暴毙，没得反击，不用考虑你扛过去反攻我破绽这种事。 比起李世民等人的震撼，李靖倒是不以为意。 对李靖来说，他已经好多年没这么认真的玩过兵棋了，之前的对手实在是太弱了，弱到连给他练手都不够资格。 好不容易遇上这么个狂妄的小子，指挥作战也有一手，他感觉整个人都燃烧起来，热血沸腾起来了。 被秦渊合围也是李靖有意而为的结果。 否则，堂堂大唐的军神，指挥系的天花板，被人合围也太丢脸了？ 身经百战的他，要是被秦渊这个臭小子包围了，不如趁早卸甲归田算了。 李靖纯粹是见猎心喜，想要瞧瞧这小子到底是如何合围他，完成了合围之后还有怎么样的手段。 这种全力出手的感觉太让人兴奋了，这一趟不玩的尽兴实在是太无趣了。 翌日，破晓时分。 这场世纪之战终于落下了帷幕，不仅当事人秦渊和李靖废寝忘食。 不谙军事的长孙无忌，早就晕了，完全不知道双方你来我往的神仙操作是在做什么。 而李世民和魏征，那颗小心脏砰砰砰地跳着，惊心动魄，仿佛自己就身处在纷乱地战局中，时刻游走在死亡地边缘。 他们两一开始还能有意识地记录下两人的招数和战法，到了后来完全顾不上了，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沙盘，看着纷乱错杂的局势，完全沉浸了进去。 神仙打架啊！ 若是李世民接替了任意一方进场指挥，足够他死八万遍了！ 他打了十年仗啊，自问整个大唐也没几个人比的过他了。 看这两神仙的操作，还是一头雾水…… 等会！ 李世民突然意识到了，情况不妙。 李靖被秦渊包围了，然后又突围，反包围，秦渊又突围…… 这算啥？ 平局，和棋? 两个人大战了一夜结果是和棋？ “卧槽！” 李世民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魏征一惊，这陛下怎么爆粗了，刚想劝谏。 李世民颤声道:“他们两打了一夜，是和棋……” 魏征起先一愣，旋即也回过神来。 这两人打了一宿，即没有攻下对方的大本营，双方的战损又差不多，互相的战略目的也基本没有实现。 谁都没有占到便宜，这不是和棋是什么？ “二十贯啊……”魏征眼前有点黑，他可没什么钱，清贫的很。 两人的说话声，把快睡着的长孙无忌喊醒了：“什么？平局?这兵棋有平局这一说？” “兵棋下和了，这跟围棋下和棋有什么分别，没有道理啊！” 长孙无忌暴跳如雷，这可是两百贯啊，被庄家通吃了…… 听着两人的说话声，李世民也欲哭无泪，这两千贯，简直让他的钱包雪上加霜啊，看看能不能赊账吧…… “你们这是怎么了？” 秦渊明知故问，看着生无可恋的三人，简直乐开了花。 李二恨恨的瞧着他，心道，有你这么坑爹的吗? 庄狗，通吃啊！ 朕的两千贯啊…… “诸位没带钱吧?不妨立个字据吧。”秦渊指挥下人拿纸笔上来。 起初秦渊觉着军神交手五五开是很正常的事情，故意设个赌局想要好好教育教育便宜老爹的。 没想到打着打着把李靖合围了，他突然就看到了团灭李靖的曙光，这战绩，放到华夏史上都够吹几千年的。 可这个结果实在是让人意外啊，只能说李靖不愧是大唐最强的军神，若是有机会真的沙场上战个痛快该多好？ 对于平局这个结果，李靖也很无奈，银环啊，爹尽力了。 不是爹不努力，实在是敌人太强大，爹也只能跟他五五开啊。 不过和秦渊这一战他感触颇深，对于秦渊所说的运动战，空间时间战机的把握更加了解了。 “冠军侯，时候不早了，老夫先回去了。” 李靖请辞，他还得回去记笔记呢，这一战他迸发了很多灵感的火花。 对付来去如风的突厥人，李靖突然有了很多大胆的想法，得回去赶紧记下来才是。 送走了李靖，秦渊拿着字据，眯着眼笑着对三人问道，“你们三位准备什么时候结账啊？” “老头子，你放心，你的棺材本我会替你好好保管的。” “等你百年之后绝对给你安排上，上好的金丝楠木，让你风风光光的入土。” 李世民尴尬一笑：“儿啊，放心，为父绝对不会赖账的！” 这账朕赖定了，反正都是自己的儿子，自家的东西！ “你们也别怪我啊，我是真想添点彩头，没想到就通吃了。” “唉——”秦渊长叹一声。 却不知李世民等人在心里把他这丧尽天良的人骂了无数遍。 若是眼神能够杀人，秦渊应该已经被挫骨扬灰，连渣都剩不下了。 “远离赌博，珍爱生命。” 秦渊语重心长地劝诫了一句。 …… 政事堂。 今天又是杜如晦一个人孤单办公。 想着，杜如晦不由得怒上心头，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草人，狠狠地扎了几针。 魂淡！ 罔顾同僚多年的情谊，天天给他一个人丢这办公，自己跑出去蹦迪。 就在杜如晦忿忿不平的时候，房玄龄急急忙忙跑了进来。 “克明啊，又来活了！” 杜如晦眉头一皱，脸色阴沉得难看。 呔！ 有你这么当宰相的吗？ 天天跟个甩手掌柜一样，神龙见首不见尾，丢下一地的任务，自己就跑了。 你说这是人干得事情吗？ “什么活?” “我绞尽脑汁，总算是想出了对付世家书卷涨价得法子，咱俩快一起落实一下。” 杜如晦得脸上升起了好多个问好，咱俩？不是我一个？？？ “什么办法？” 房玄龄立即把从秦渊那嫖来的印刷术，建学校等等法子讲了一遍。 杜如晦听完，整个人当即精神一振，连声道： “好，好，好！” “真是好办法，你这些翘班得时候，老夫就不追究了。” 只是话落，他又想到了什么，眉头一皱：“这些真的是你想得办法吗？” 这房玄龄什么时候长进这么大了？ 你不是老夫认识得房乔了！ 房玄龄得小心脏跳了一下，但还是昂首挺胸，硬着头皮说道：“当然是老夫想得了，不然还能有谁？” “偌大的大唐，可还有人有如此学识？” 杜如晦像是想到了什么，说道：“真不是冠军侯的主意？” “当然不是！这些事我苦思冥想，翻阅了无数典籍，这才想到的办法。” 房玄龄到了这个关头，当然不可能说是秦渊给的建议了。 不是因为他脸皮多厚，非得占个功劳。 他房玄龄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官职和爵位都齐全了，说是位极人臣也不为过。 他哪里还用拿别人的功劳来给自己正名啊？ 完全没意义啊！ 实在是他不能让杜如晦，这位亲密的好战友知道，他又摸鱼去了。 这若是被杜如晦知道了，他可别想腾出空去小郎那里请教，学习了啊。 对了，房玄龄一拍脑袋，今天忘了在那吃晚饭了，遗憾啊…… 第169章 比文招亲 李靖回想着与秦渊的那一战，恐怕三十万人以下，自己很难有胜算啊。 虽说比指挥秦渊略输他一筹，但是秦渊个人的超凡武力和对战机的捕捉能力不容小觑。 如果秦渊一马当先，没有足够的兵力的情况下，李靖可没有信心拦住他。 如此看来，突厥人败得不冤啊。 咦？ 今天长安的修文坊怎么有这么多人？ 李靖放眼望去，人流如潮涌，熙熙攘攘，却出奇的静，连他自己的脚步声都清晰可闻。 李靖一头雾水，奇了，这是什么情况？ 更奇怪的是，这些平日里意气风发的士子们全都低着脑袋，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好像自己做错了什么天大的事情似的。 难道是因为书卷涨价的事情？ 若是如此，他们不敢义愤填膺，去找天子请命吗？ 怎么会是这么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 正在李靖疑惑不解间，悲壮的语声传入了他的耳中。 “诸位！我们要振作起来啊！区区三道题目都做不出来，岂不是让这番邦女子小觑？” “来年我等有何颜面再到这长安城里，参加科考！” 听着朱日禾慷慨激昂，忿忿不平的语声。 满广至摇头苦笑道：“朱兄啊！这算学之道端的是博大精深啊，我当真是有心无力……” 说完大手一挥，又将面前摆弄了许久的算筹扫乱了。 欧文堡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也给众人打气道：“诸君！我等岂能被区区一名番邦女子小瞧，笑话我们大唐无人邪！” “呵呵。”郑泰冷笑一声，啐道：“你们这些寒门的也就光会嘴上说说了，也没见谁真有本事上去解了那个难题。” “你们平日里不是一向自命不凡吗？怎么连个番邦女子都斗不过？” 满广至反唇相讥：“还嘲笑我们呢？你们若有本事，上去解题啊！” “依我看，你们世家子也不过如此。” “就是就是。” 寒门学子们也是笑了起来，他们觉得大为解气。 世家子也不过如此嘛。 三岁开始读书学经，不也被区区一名蛮夷女子难倒了？ 跟他们这些个连书都买不起的寒门子弟一块，抓耳挠腮，苦思冥想？ 郑泰被他们一笑话，也压制不住心头怒火，当即跳起脚来，正想冲上去，好好教训教训这些个寒门的渣渣。 他身后的李德却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微笑着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郑兄急什么，越是聒噪的人，肚子里越没有学问，不是么？” “哈哈！”郑泰大笑道：“李兄所言甚至，就由他们聒噪吧。” “你！”满广至的胸膛不断上下起伏，显然很不平静。 朱日禾也拉住了满广至，道：“有这闲工夫跟他们置气，还不如把那些个题解出来呢。” 李靖走了过来，问道：“这位小郎，不知这儿出了什么事？” 朱日禾瞧了瞧李靖，衣着破旧，但头戴圆帽，穿着方鞋，也是个读书人，长叹了一口气说道： “唉——” “此事说来便话长了，今日我等读书人的颜面属实都丢光了。” “不知老先生的算学如何？” 李靖挠了挠头，说道：“老夫的算学，马马虎虎吧，不知出了什么事情？” 朱日禾摇了摇头，他自问精通算学，都搞不定那个番邦女子的题目，想来希望不大了。 “昨日，长安所有书店的书价大涨的消息，老先生想必听说了吧？” 李靖点点头，肯定道：“自然是听说了，不知有何关联？” 朱日禾叹息道：“昨日我等义愤填膺，在此集会，本想去找陛下，请他惩治这等作奸犯科的奸商。” “结果遇上了一名番邦女子，她在这修文坊的坊口摆了一个擂台。” “她说，若是有人能解了她的三道题目，她甘愿为奴为婢，侍奉终生。” “大伙都是年少气盛之辈觉得新鲜，便上前打擂，不料全都败下阵来。” 朱日禾颇为义愤，但又有什么办法呢？他们是真的不会做啊…… 李靖明白了，原来是有人比文招婿，结果把整个长安的学子全都难倒了。 现在这已经不是比文招婿，取老婆的事情了。 每个人读书人都在呼朋引伴，堵在修文坊的读书人越来越多，现在已经演变成了寒门学子和世家子弟的战争了啊。 互相间都在暗自较劲，想着压对面一头呢。 李靖捋着胡子，虽然一夜未睡，但丝毫不影响他看热闹的兴致。 这一下有趣了，也帮了陛下大忙了啊。 原本这士子沸腾处理起来还非常麻烦，如今真的是让朝廷松了一口气啊，可以安心落实举措。 现在世家子还是寒门学子，哪边先答出来，另一边就得迎接无尽的嘲笑和白眼了。 这是一场不见血的硝烟。 李靖很好奇到底是什么题目，能够难倒整个大唐的读书人？ 于是他问道：“不知道这题目是什么啊？” 满广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说道：“老先生可知九宫？九个九宫拼在一起，拼成大九宫，每行每列每个九宫格内的数字都不能重复……” 李靖听着他们的讲解，不由得摸着下巴，感慨道：“有意思，有意思啊。” 满广至眼前一亮：“此题老先生可会解？快说与我等听听，破了这题，也好瞧瞧这番邦女子后面的题目！” 李靖尴尬地摇了摇头：“不会。” 满广至一愣：“那你感慨个什么劲！” 李靖讪讪一笑：“老夫只是觉得番邦女子将这伏羲龟背图发扬出来的数字玩法非常有趣……” 满广至白了他一眼，无语，白高兴一场，还以为能压那帮世家子一筹呢。 “快快快看，有人上去答题了！” “那人是谁？” “好像是杜丞相的公子。” “不愧是杜丞相的公子，果然学识渊博啊！” “……” 整个修文坊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只见杜荷缓缓登上了擂台，拿起笔，挥斥方遒，不一会就将数独填写完毕。 众人仔仔细细地核对了好多遍，果然没有一个重复！ 当即有人高喊道：“杜公子威武！” “杜公子算学渊博，我甘拜下风。” “不愧是你老杜，好样的！” “……” “杜荷干得漂亮。”房遗爱也跳了起来，差点让个小娘皮羞辱了，他都准备好去请秦渊了。 还好自己的小伙伴争气啊。 “这第一局是我寒门子弟胜了！”方仲永大喊道。 “放屁！”王明当即否认，“杜丞相的公子，岂能算是寒门子弟？分明是我们世家子弟！” “放屁！”欧文堡也听不下去,"杜相一介布衣，起于微末，世你大爷！" “……” 寒门子和世家子为了争夺这项殊荣吵得不可开交。 “咯咯咯”擂台上突然传来了银铃般的娇笑声，“没想到大唐的学子竟是这么一副德行，当真是让小女子大开眼界啊！” 争吵声，戛然而止，整个修文坊一下子又静了下来。 这一下，不管是世家子弟还是寒门子弟全都哑火了，他们脸上尽是羞赧之色。 淦啊！ 竟让这番邦女子瞧了笑话。 欧文堡大喊一声，“杜公子一事姑且算作平局何如？” “可！”李德也代表世家子表了态。 眼见现场安静了下来，那擂台上的突厥女子娇声喊道： “小女子的第二题是，令士卒列阵，第一队，行一列一。” “第二队，行二列二。” “第三队，行三列三。” “依次而行，到第一千队时，总计需要多少名军士？” 第一队，一人。 第二队，四人。 第三队，九人。 …… 原本听见点兵的问题，李靖一下子就激动了，毕竟这事他老本行啊，精通！ 可算着算着，算到了三四十队的时候就乱了，这得猴年马月才能算到第一千队啊？ 呔，老夫告辞了。 李靖听着耳畔嘈杂的计数声，仿佛像是有什么魔力般，听得他是昏昏欲睡，疲惫不堪。 “啊——”李靖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说道：“诸位少歇，老夫先走一步……” 另一边，刚刚拯救了世界的杜荷也是两眼一翻，这他算不来了，太繁琐了，撤了撤了。 长孙冲眼珠子一转，大喊一声：“快去钦天监，请李国师！” “对啊，李国师精通算学，定能解出答案。”郑泰一拍大腿，觉得这个主意非常妙。 朱日禾讥讽道：“好个屁！李国师做出来的，跟我等做出来的，能一样嘛？” “简直丢尽了大唐的颜面。” “不错。”王明罕见的没有抬杠，“这题目必须由我辈年轻人解出来！” “不错，不错！” “……” 世家子和寒门子，竟然罕见的达成了一致。 第170章 李二，只有我们能欺负！ 李世民熬了一宿，扛上桌子，连忙赶回宫去。 还好今天是休沐日，没有朝会，不用上朝。 否则当今天子伙同吏部尚书还有谏议大夫三个人一起迟到，怕不是要被文武百官喷死了。 李世民扛着桌子，来到政事堂，看见房玄龄和杜如晦正伏案办公，显然是忙活了一宿，这么长时间了，两人也应该休息一下了。 想到这里，李世民便走上去，笑着说：“二位爱卿辛苦了。” 杜如晦顶着一双熊猫眼站了起来，看着李世民说道： “多谢陛下关心，为了大唐的未来，臣以为臣这样的辛苦并不算什么。” 听着杜如晦的话，李世民都忍不住要竖大拇指了，这觉悟，比那天天就知道翘班的房玄龄强太多了！ 想着，李世民凌厉的目光在房玄龄的身上扫了几圈。 房玄龄苦笑着看了李世民一眼，像是在说：陛下，天地良心啊！ 微臣可都是为了大唐的未来啊！ 房玄龄见陛下带着张桌子进来，颇为不解，这桌子瞧着有点眼熟啊。 李世民注意到了他的眼神，讪讪一笑，解释道：“朕先前拍坏了飞花殿一张桌子，这是朕特意上集市里买来的。” 呵呵。 你当我傻？ 房玄龄很不屑，这才什么时辰早市上哪有卖桌子的？ 再说了，大唐天子还用亲自上集市上买桌子？ 房玄龄一眼就洞穿了陛下的谎言。 李世民没好气的看了房玄龄一眼，转移话题说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杜如晦汇报道：“造纸监，已经做出成品了，只要三五日，就能投产。” 很好，李世民摸着杜如晦递上来的纸张，手感温润，细腻。 好纸，肯定会受世人追捧！ 国库又多了一大笔收入啊，李世民的眼中尽是铜臭味。 房玄龄顿了顿，还是开口说道：“陛下，来的路上可曾见到寒门学子？” 李世民想了想，说道：“好像没有吧？玄龄这是何意？” 房玄龄的眸中透着诧异，陷入了深思，喃喃道：“这就怪了。” 李世民大为不解。 杜如晦接过了话茬解释道：“陛下，书籍涨价数十倍，必然引起轩然大波，士子沸腾。” “按理说五姓七望应当在暗中推波助澜才是，如此一来，朝廷就很难办了。” 李世民恍然大悟，沉吟半晌，摇着头说道：“朕这一路还真没见到过寒门学子。” “怪哉！”杜如晦也有些懵，他们费尽心思，不就是想士子沸腾，然后给皇帝难堪吗？ 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所以老夫是白加班了一个通宵吗？ 加钱！加钱！ 都说见招拆招，自己都准备好了，结果对方压根就没出招？ 心寒啊，早知道是这样就回家睡觉去了。 李世民也有些不解，挠了挠头，“既然士子没来，二位爱卿忙活了一宿，就早点回去休息吧。” 房玄龄立即凑上前来，说道：“陛下，这小郎和卫国公的战况何如？快把战报给微臣瞧瞧。” 操！ 李世民脸色唰得一下就绿了，哪壶不开提哪壶，越说越来气，这个坑爹的混账儿子。 老李完全不想搭理房玄龄。 杜如晦神情古怪地瞧着房玄龄，转头问道：“陛下，刚从万年来？” 李世民不明所以，点了点头。 杜如晦藏在袖子里的拳头紧握，牙关咬的紧紧的。 好你个房乔！ 居然敢骗老夫，呔，看老夫不戳你一万个透明窟窿！ 可惜，房玄龄满心都是李靖和秦渊的战况，压根没留神陛下和好兄弟的反应。 他眼见陛下不搭理他，又急声说道：“陛下，这战况到底怎么样了？” 李二一甩衣袖，扛着桌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只留下房玄龄在风中凌乱。 这是什么情况？怎么陛下，观战观出了这么大的火气？ 这结果到底是啥啊？ 谁赢啦？在线等挺急。 房玄龄的心像猫抓似的，难受的不行。 …… 又是那座庄园。 又是七个老人，他们正围在一个桌子旁，各自端着茶水小口抿着。 郑宾王放下茶杯，微笑道：“不是安排自家的后生去鼓动士子逼宫吗？” “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卢维也说道：“是啊，今天不是看那李二向我等求饶的日子吗？” 博陵崔术，慢慢悠悠喝了口茶，淡定地说道：“修文坊来了个突厥女子，出了几道题目，把长安的读书人都难倒了。” 赵郡李秀全瞪大了眼睛：“竟有此事！” “区区一介蛮夷女子，竟能难倒整个长安的子弟？” 王珪也品了口茶，缓缓说道：“不错，确有此事。” 这一下可炸开了锅。 崔术冷哼一声，“那女子竟还放话说道，长安学子千千万，竟无一人是男儿。” 啪！ 砰！ 陇西李俊义拍案而起，手上的茶杯用力地砸在了地上，怒道：“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区区蛮夷，安敢欺我大唐无人邪？” 王珪的眼中闪过一丝寒芒说道：“李兄莫急啊，老夫已经吩咐族中子弟，谁能答出题来，重赏。” 李俊义的胸膛还在不断起伏，显然还在气头上，他愤愤道：“这李二小儿，这大唐，只许吾等欺负！” “岂容宵小之辈觊觎？老夫回去广召族中后进子弟，还不信了，灭不了一个蛮夷女子！” 郑宾王重重点头，语气凛然：“李老所言甚是，这次的事情，那些小辈做得对啊。” “我们自家的事情，容不得外人来指手画脚！” 可事实真的是这样么？ …… 飞花殿。 李承乾正在陪着他母后用餐。 李二扛着一张桌子走了进来，看见李承乾，说道：“观音婢，怎么样？” 长孙皇后柔声笑道：“陛下，自己问承乾吧。” 老李放下桌子，作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架势，说道：“承乾啊，朕有一份重任交给你！” 李承乾两眼一白，不就是给他找了个师傅嘛，这算哪门子重任？ “这太子之位，朕会留着的，朕会等你立大功回来的！” 第171章 李承乾日记 武德九年，九月十五，天气晴。 大家都说我快要成为大唐太子了，兄弟姐妹们都不跟我玩了。 心情烦。 今天一切如旧，除了晚上。 晚上，母后找我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什么个情况，据说有一件天大的是好事情。 我都要成为太子了，还能有什么好事情？ 莫非我已经是太子了？！ 这算什么好事情啊，父皇春秋鼎盛，这太子可是高危职业。 等我不情不愿地走到飞花殿，母后唇角含笑，绽开了一个明艳的笑容，抱着我呢哝道，父皇给我找了个老师。 一位有经天纬地之才，学识渊博的老师。 哎—— 每次介绍老师都是古往今来少有的人物，有经天纬地之才，什么学识渊博。 结果每次都是道貌岸然、徒有虚名、一脸谄媚的酸臭儒生。 连为什么他在树下睡觉，结果被树上的枣子砸到头，都不会回答的。 算什么博古通今的大才嘛？ 所以，为什么枣子会往下掉，不会往上飞？ 唉，希望这位老师会知道吧…… 更让我意外的是，这老师居然不上门上课，还得我隐藏身份去找他。 开什么玩笑啊！ 我可是堂堂大唐未来的太子耶，怎么能去见乡野村夫？ 我自然很不乐意，抵触抗拒。 母后好说歹说，我都不听。 结果，一向温婉可人的母后居然生气了。 母后发怒的样子，仿佛世界末日一样，我只好答应母后，去跟着那隐士学习。 也罢，就给母后点面子去瞧瞧他好了。 今晚，父皇没有回来，估计又死哪个女人的肚皮上了。 …… 武德九年，九月十六，天气晴。 今天要去拜师，很不开心。 早上，还在飞花殿和母后一起吃早饭。 父皇回来了，顶着一对黑眼圈，还扛着一张桌子。 呵呵，保佑他早晚死女人肚皮上，对不起母后！ 一见到我，就满眼放光，一个劲的给我灌迷魂汤。 父皇笑着说道，他给我找了一个懂天下之道的老师。 行军打仗，用兵之道。 纵横捭阖，持国之道。 朝堂往来，权谋之道。 政通人和，天下万民之道。 目光眼界，所思所虑长远，这是天下之道，无一不通，无一不精，绝对是一等一的好老师。 呵呵，看我怎么戳穿他。 这世上哪还有传说中诸葛武侯那样的人物嘛！ 父皇给我换上了一身粗布短打，拉着我登上了马车。 一路上还不停地嘱咐我，千万别暴露身份，不许叫他爹。 还说，等我立了大功，就给我加封太子。 可我本来就是太子呀？ 希望这位隐士，当真有如此高的学问吧。 接下来的事情，谁都想不到，明面上威武不凡的大唐天子，背地里居然是这样一个人。 小小的脑袋，大大的问号。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日记，完。 …… 李世民熟门熟路地带着李承乾走进了秦府。 李承乾看着老爹熟练的样子，有些惊讶，进门都不用通报的吗？他连牌匾都没看清楚，就被拉了进去。 紧接着，在李承乾的呆滞中，大唐天子李世民，亲自烧水，给他和儿子各倒了一杯茶。 父皇，你为何这么娴熟？ 不过这茶不错，清香扑鼻，使人由内而外焕然一新啊。 李承乾等了许久，问道：“爹，老师什么时候来？” “别叫爹，叫叔。” 我连做你儿子都不配了吗？ 那我走！…… 李世民手上擎着茶碗，慢慢悠悠地抿了一小口，说道：“不急，你的老师还在睡觉，咱们等他会。” 李承乾：？？？ 什么人？竟敢让大唐天子等他？ 就离谱！ 李承乾大惊，只得连干了好几杯茶压惊。 时间飞逝，一晃眼日上三竿。 李世民连打了好几个哈欠，朕竟然忘了那小子下棋下了一夜的事情了。 该死！ 这个臭小子最恨人打扰他睡觉了，还是等着吧。 困啊，困啊，朕啥时候才能回宫补觉啊。 李承乾等不及了，不耐烦地说道：“爹……叔，叔！” “叔，咱们先回去吧？” 李二眉头一挑，训斥道：“急什么，这点耐心都没有吗？” 李承乾被老爹一训，整个人蔫了，悻悻然不敢说话。 唉，这小子时候能睡醒啊？ 回宫里吃饭肯定不赶趟了，只能在这里凑合一顿了，相信老魏那些个言官会理解的。 想到这，李二柔声说道：“高明啊，饿了吧？” “叔去厨房看看，给你准备点吃的，你不要瞎跑。” 李承乾看着，自己老爹远去的身影，瘪瘪嘴。 不要瞎跑，意思就是随便逛逛，能让他找见人。 等了一上午，茶都喝苦了。 走走走，四处转转。 李承乾刚出门不远，迎面就撞上了一个圆润的小胖子。 “咦，你是？”胖子上下打量着他，疑问道。 李承乾一愣，这人咋有点面熟？ 胖子又说道：“我怎么瞅你有点眼熟啊。” 李承乾嘟囔道：“我看你也有点面熟啊。” 登时，两人意识到了一个很不妙的问题，异口同声道：“不，不是！” “我不是那人，我叫小明。” “我不是那人，我叫小爱。” 房遗爱脸上透着一丝凝重，凶巴巴地说道：“小明啊，你到我们秦府是有何贵干啊？” “你不会也是在应聘书童的吧？” 房遗爱咬牙切齿，目光凌厉，似要将李承乾生吞活剥，我是小郎的头号狗腿，谁来撕谁！ 李承乾微微一怔，情不自愿地说道：“我是他徒弟，跟着他学习。” “徒弟？”房遗爱的脑门上浮出了几个问号，“据我所知，他从不收徒啊。” “小明啊，你不老实啊！” 我会骗人？ 我堂堂大唐未来太子会骗人？ 李承乾争辩道：“我爹……不是，我叔，今儿正要带我来拜师的！” 叔？ 长孙无忌？ 那不是舅吗？ 作为冠军侯的书童，冠军侯的好兄弟，一定要有危机意识。 房遗爱脑门上的问号更大了：“那你们可来得太不凑巧了，小郎还睡觉呢，回去吧，回去吧。” 小郎？？ 睡觉？？ 这都午时了，还在睡觉，你特娘属猪的吧？ 李承乾脸色阴沉，似有蓬勃的怨气，蓄势待发。 “高明啊，你有口福啦，今天中午吃土豆炖牛肉。” 李世民回来了，一见到房遗爱，顿时心生不妙，一个劲的朝他使眼色，意思是别声张，别声张。 房遗爱下巴都要掉地上了，你管他叫叔？ 得得得，玩不起玩不起，回头让依依姐给我开小灶吧，我先去看看大唐士子们算题算得咋样了。 本来想来取取经，没想到小郎还在睡觉，晚上再来吧。 厨娘将菜端上来后，不多时，秦渊也睡醒了，睡眼惺忪，慢慢悠悠来到大厅。 “呦，老头子，你怎么又来了？” 老头子？ 李承乾大惊失色，大唐天子，你管他叫老头子？ 我听见了什么，会不会被杀人灭口？ 父皇他…… 李世民讪讪一笑说道：“儿啊，你来得正好，吃午饭了。” 随后指着李承乾说道：“这是我一个朋友的儿子，希望跟着你好好学学。” 儿……儿子？ 这年纪不过十五岁的人，你管他叫堪比诸葛武侯的奇才！？ 这隐士不都须发皆白，鹤发童颜，白衣飘飘，举手投足间都有自然之气遥相呼应吗？ “高明，愣着做什么，还不见过师傅？” 高明……秦府……所以，我就算隐姓埋名，都不配姓李吗？ 这是秦府，你管他叫儿子，所以你姓秦？ 等会，我是谁？ 你让我拜你儿子为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李承乾的脑中挤满了各种问题，仿佛下一秒就要炸开了。 小小的脑袋，晕乎乎的眼睛，大大的问号。 第172章 抑郁的李承乾 就在李承乾怀疑人生的时候。 李世民见儿子迟迟没有动静，一把把他拽到秦渊的面前，说道：“好孩子，快磕头！” 嘿，承乾怎么愣着了！平日里这么机灵一个孩子，怎么到了这就傻了？ 为了将这事情敲定，李二只得强行按着李承乾的脑袋，让他给秦渊行礼。 “慢着。”秦渊瞥了眼自家便宜老爹，阻止了他的行为。 “老头子，我可不收徒弟，才薄学浅带不了徒弟。” 懒，一定是懒！ 李世民一眼就洞穿了秦渊的托词，笑呵呵地说道：“儿啊，就是一个小孩子，你给启个蒙就行。” 话落，李二凑到了秦渊的身旁，死气白赖地说道：“为父话都放出去了，你这好歹给为父留点面子，你说是不是？” 秦渊两眼一翻，对自家的便宜老爹甚是无语，这种歪风邪气是万万不能滋长的。 于是秦渊，断然拒绝，说道：“打住，想都别想。” 这怎么行？ 李世民眼馋秦府里的家当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人都带来了，哪有空手而回的道理啊？ 不行，这绝对不行。 李世民又厚着脸皮，说道：“不收徒也不是不行。” 听到这话李承乾的眼中绽放出光彩！ 父皇，我发誓今后绝对好好跟着那些腐儒学习！ 然而下一秒—— “要不就留你府上当个书童如何？” “只要管他住，别让他饿死就行，一文工钱也不要。” 李世民贱兮兮地笑道：“怎么样？这买卖划算吧？” 此时此刻，李承乾已是呆若木鸡。 这是什么话？ 这是大唐天子该说的话嘛？ 这居然是从大唐天子嘴里说出来的话嘛！ 他可是马上就要成为大唐太子的人啊。 虎毒尚且不食子，堂堂大唐天子，居然让自己的亲儿子给人当书童？ 岂有此理，太过分了！ 李承乾受足了委屈，苦巴巴地撅着嘴。 他哪里想到，更过分的还在后面。 秦渊瞥了瞥李承乾，嫌弃道：“就这小胳膊小腿的能干啥？还是送回去吧。” 李二怒了，一拍桌子，“啪”的一声，“你就说你给不给我这个面子吧！” “行吧就行吧，就留在我这吧，吃饭吃饭，一会就凉了！” 秦渊瘪瘪嘴，“好好说话，你急什么，真是的，别给我桌子拍坏了，你赔不起！” 赔不起？！ 淦啊！ 今儿再带一张回去！ 朕还不信搬不空你小子了。 “吃饭吃饭，土豆炖牛肉，凉了就不好吃了。” 牛……牛肉？！ 李承乾这才发现，桌上放了一大碗牛肉，老香老香了，馋得要让人留口水了。 他有些错愕，依大唐律，私杀耕牛可是死罪啊！ 没想到这位居然敢明目张胆地吃牛肉。 秦渊看李承乾愣着不动，微笑道：“放心吃，放心吃！” “我家牛老得病，天天喜欢撞树玩，然后一不留神就一头撞死了，唉——” 李世民根本才不信秦渊的鬼话呢，一点不客气直接挖了一大勺塞进嘴里仔细品尝，不时摇头晃脑赞叹一番，仿佛在品龙肝凤髓一样。 这个解释太扯淡了，不过真香啊！ 横竖父皇都吃了，我还慌什么？牛肉可是好东西，不吃血亏！ 吃吃吃。 李承乾也拿起勺子挖了一勺。 小李一口吞下烫的直跳脚，却舍不得吐，土豆入口即化绵软松香，又浸满牛肉汤汁，实在是人间美味。 三人你一口我一口，生怕比别人少吃了，一瞬间，一大碗土豆炖牛肉连汤都不剩下。 好了，酒足饭饱，吃饱喝足，该干活了。 李承乾擦了下嘴巴，准备开始捍卫大唐未来太子的尊严了！ 让他给这么个不过十五岁的人当书童？ 怕不是要被整个大唐的人，笑掉大牙!他日那些个史官，还不得给他留个荒诞的名号？ 不干，不干！ 我要罢工！ 父皇和母后的脑子被驴踢了，我得冷静，我得镇静。 且让我看看，这个私生子是不是用了巫术！ 李承乾沉吟半晌开口问道，“我有一个问题，困扰了我很久了，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你能不能解答一下？” 老李心中一颤，不会是那个问题吧？ “你说吧。” 李承乾顿了顿，说道：“从前有一次我在树下睡觉，结果树上的枣却掉了下来，砸到了我的头上。” “而后我就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树上的枣会掉我头上呢？” “然后我发现所有东西都会往下落！即便是柳絮随风飘动，可要是没了风，最后也会掉到地上。” 李世民扶额，没脸见人，这小子还真问了这个问题。 这叫问题吗？这不是常识吗！ 李家的脸都被这小子丢光了，还好没让他姓李。 秦渊“噗嗤”一下子笑出声来，他是万万没想到，后世有牛顿被苹果砸的传说，现在有人的红枣砸的真人真事。 莫非又一位划时代的物理学家要诞生了？ “你笑什么！这个问题很可笑吗？” 李承乾很不开心，那些个儒生虽然说不出个所以然，可也没有发笑！ 真的是连腐儒都不如！ 李世民也觉得脸上无光没脸见人，他很后悔，早知道把青雀或者英果弄来了。 有太子之位为饵，还怕他们不卧薪尝胆？ 唉！熊孩子啊！悔恨啊！ “没有没有。”秦渊解释道，“你这个问题说来话长啊，让我想到了额很多有趣的事情。” 李承乾的眼中陡然绽放出耀眼地光芒，颤声道：“你……你……你知道？！” 这个困扰了他很久很久很久的难题，终于要揭开了吗？ 秦渊点点头，淡淡地说道：“这有什么不知道的？这个答案再简单不过了。” “快告诉我，快告诉我！”李承乾的满腔抑郁一扫而空，一下子兴奋了起来。 李世民也有些懵，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也能答？他怎么就这么不信呢。 “首先呢，我们所在的这个是圆的，是一个大球，你们知道吧？” 李承乾点点头，盖天说也好，浑天说也好，他并不陌生，但这都无法解释为什么物体会下落。 “那就好办了。”秦渊一拍腿，“原因很简单，因为有万有引力。” “万有引力？”老李和小李一下子懵逼了，这是啥玩意？ 第173章 李承乾的决心！ 在接下来的一个时辰里，秦渊对两个人进行了惨绝人寰的填鸭式教学。 李二的双眼木讷，跟睡着了没什么分别。 一开始他还想抬杠，什么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什么作用力与反作用力，扯淡！ 结果听着听着，他已经晕了。 到了最后，他的脑中只剩下—— 我是谁？ 我在哪？ 我从哪里来？ 我要到哪里去？ 人和宇宙的关系是什么？ 我是我，那谁又是我？…… 老李要崩溃了，朕在宫里搂着美娇娘睡觉不香吗？ 没事情跑在来听什么“物理”！ 心力憔悴。 “下课。” 秦渊手上举着茶杯，意犹未尽，结束了今天的课程。 一听到这两个字，老李一下子精神大振，结束了，结束了！ 突然就不困了！ 李世民精神抖擞，红光满面，亢奋地高呼道：“好！好！好！” “真的是听君一席话，胜读一席话。” “啊，不是！”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为父受教了，没想到这‘物理’，端得是如此博大精深，真的是意犹未尽，振聋发聩，让人大开眼界啊！” “高，实在是高！” “为父只觉得，前生都活到狗肚子里了，若是有机会，一定多向你请益这‘自然科学’。” 李世民一副求学若渴的模样，两眼绽放着求知的光芒。 秦渊微微一怔，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个便宜老爹，这么喜欢科学的嘛？ 也罢，秦渊下了决定：“既然老头子你这么想听，我今儿个就不午休了，我再给你讲几堂课。” 李世民：“……” 啪的一声，他手上的茶杯竟是摔在了地上。 他眼前一黑，险些晕了过去，你这嘴咋这么欠？ 这再讲几个时辰，还有小命嘛？ 不能朕一个人受罪啊，房乔，长孙无忌，魏征小儿这帮人都得过来！ 让他们看看，朕为了这个国家付出了多少啊…… 李二连忙说道：“儿啊，午休要紧啊，来日方长，咱们慢慢学习，你说是不是？” 秦渊点点头，说道：“也好，那老头子你用一句话总结下今天的知识吧。” 李世民欲哭无泪啊，朕这是客套话，客套话，你听不出来嘛！ 有你这么当私塾先生的嘛？ “这个……那个……这个……” 李世民满头大汗，慌得一批。 “儿啊，听你讲了这么多，为父实在是豁然开朗，茅塞顿开，一时间百感交集，竟是不知道从何讲起。” “且让为父回去整理一二，再给你写点心得，你看可好？” 秦渊摆摆手：“随你，那我去睡了。” 李世民松了一大口气：“去吧去吧，好好休息。” 老李默默擦了一大把汗，总算是蒙混过关了。 咦，李世民的余光瞅到了地上的茶杯，摔在地上没碎，连豁口都没有，好东西啊！ 秦渊走后，李二一边准备拿走桌上的茶具，一边对李承乾说道：“高明啊，你安心在这学习，我会等你立了大功回来的！” “嗯！”李承乾用力地点了点头。 这回他没有半点怨言了。 夙愿得偿，是多么让人快乐的事情啊。 李世民瞧着儿子眉飞色舞的神色，也是暗暗吃惊？ 咋了这是！ 之前不还是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这听秦渊讲了一个时辰的催眠曲，就服了？ 这也太容易被折服了吧？ 他默默摇了摇头，小孩子没见过世面啊，还得磨练磨练。 此刻的李世民心满意足，这下能够名正言顺的白嫖秦渊了，简直不要太美。 可惜此时的李二并不知道李承乾的想法，否则他怕不是要气死了！ 好好的一个聪颖的儿子，就这么被人带歪了，不务正业了。 此时此刻，李承乾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燃起来了，异常兴奋。 秦渊所说的那么一堆云里雾里，似是而非的东西，他居然全部死记硬背了下来。 若是给李承乾授课的那些先生知道了他如此好学，怕不是睡着了都能笑醒。 脱胎换骨，简直变了一个人啊！ 秦渊所讲授的知识，近代物理的框架，李承乾虽说一知半解，但他抓住了一个最重要的核心。 那就是实验！ 物理的探究是建立在充分的实验数据上的！ 长安城附近最高的佛塔是多少来着？ 先打点大小不同的铁球，铜球，然后站在高塔上扔下，看看是不是同时落地的先！ 一大一小的两个球，不同材质的球，怎么可能同时落地呢？ 李承乾很不服气，肯定是大的掉的快嘛，这还用说吗？ 用事实来说话，从验证铁球落地开始，走上科研之路！ 做完了这个实验，还得召集工匠，打造一套设备，研究摩擦力，浮力。 这未来相当可期，也相当充实啊！ 列计划，列计划。 在这秦府上，没有了聒噪的儒生，简直是太妙了。 解决了困扰多年的疑惑，还吃到了从没吃到的美食，更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这波血赚啊。 我还有多少私房钱来着？ 要是不够花，得去找母后要点啊。 唉，早知道这小郎如此了得，我早就来了！ 这小郎才是真正的大贤啊。 这书童必须地好好做，随时聆听他的教诲！ 至于回去做太子？ 拉倒吧！ 勾心斗角，帝王心术，四书五经，有什么意思？ 这学习“物理”他不香吗？ 力与运动，简直太美妙了啊。 牛·李承乾·顿，上线。 未来有牛顿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今有大唐退役太子站在秦渊的肩膀上！ …… “秦渊，秦渊！” “长安城出大事了！” 傍晚时分，李银环风风火火地闯进了秦府。 秦渊慢慢悠悠走出了房间，淡然道：“出什么事了？你这么激动？” “大事，天大的事！”李银环急的不行。 “大事？”秦渊喃喃道，“能有什么天大的事？突厥人又打来了？” “那倒不是。”李银环喘了口气，摇了摇头，“不过也差不多了！” 啥玩意？？？ 秦渊一脸懵逼，“你别急，慢点说。” 秦渊给她倒了杯茶。 “是这样，长安城的修文坊来了个突厥女子。” “她出了两道题目，第一题被杜如晦家的杜荷做出来了，这第二题可把全长安的士子难倒了。” “无论是寒门子弟还是世家子弟都束手无策。” “以至于这个突厥女子竟然放出话来：长安士子千千万，竟无一人是男儿！” 李银环总算是把事情讲清楚了。 “有意思。”秦渊抿着茶水说道，“没想到这突厥人武的不行，立马换成文的了啊。” “可不是嘛？”纵然李银环是一介女儿身，也都觉得受到了莫大的耻辱，“你怎么一点都不急？” “按说，你不该拍案而起，怒叱突厥小儿欺我大唐无人邪？然” “然后怒发冲冠，去把题目解了吗？” “哈？”秦渊喝着茶，缓缓说道，“没必要啊，不能碰上啥事了，都指望我，你说是不是？” “这大唐的颜面，到底还是要靠那些学子来挣呐。” “你怎么这么咸鱼！”李银环颇为愤慨，“我身为女子都觉得受到了莫大的耻辱耶！” “太过分了！”李承乾不知何时也出现在了厅内，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像是受到了极大的羞辱一般。 “你瞧瞧，你还不如人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有廉耻心呢。”李银环瞧了眼李承乾，又说道，“这孩子是哪来的？怎么从没见过？” 李承乾的胸膛不断地起伏着，怒道：“那女子出得题目是什么？” “我就不信了，偌大的长安，还没一人能解！” 李银环把题目说了一遍，李承乾神色骇然，这是什么鬼题？ 这是要算死他们吗？ 李承乾迟疑半晌，仍旧开口问道：“何不去请教下李国师？” “李国师，精通算学，编订算经，实在是大唐一等一的人物啊。” “呦！这是哪家的小子，有点见识啊。”李银环很是诧异，先前她说完题目，瞥见秦渊笑而不语，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这一下她明白了，这题目对秦渊来说，什么都算不上，简单得很，没啥问题，也就不再着急了。 李承乾一愣，这身份可不能暴露啊，否则他还怎么在秦府学习？ 于是乎，他连忙说道：“我叫高明，是秦叔叔带回来的，让我跟着小郎好好学习。” “小郎觉得我才疏学浅，做不得他徒弟，我就先给他当个书童了。” 李银环额头上淌下几条黑线，对着秦渊疑问道：“你让这么小的一个孩子给你当书童？” 秦渊瘪瘪嘴，“你可别听他胡说。” “老头子要让他拜我为师，我是那种当人师傅的人嘛？” “自然不肯要这徒弟，然后硬要塞给我，留在府上，没辙……” 李银环蹲了下来，看着李承乾说道：“这么个聪明的孩子，当书童怎么行？别听你秦叔叔忽悠，姐姐给你找好老师！” “不不不！”李承乾连连摆手拒绝，他的大事业，怎么可以功亏一篑？ 李银环两眼一翻，“他给你喝了什么迷魂汤，你居然甘心当个书童？” 李承乾欢天喜地，道：“跟在小郎身边，是我莫大的荣幸啊！” 得，又祸害了一个。 李银环放弃了，还是干正事吧。 “秦渊那题目到底怎么解？” 秦渊微微一笑：“这题目直接算就行了，还用怎么解？” “我也知道直接算就行啊！”李银环清叱道，“现在整个长安的寒门子和世家子都联合起来了，就为了算出个答案，争口气呢！” 第174章 韩璎珞 秦渊讪讪一笑，这题目对于古人来说，或许很繁琐，但对他来说，有手就行啊。 第一队，行一列一。 第二队，行二列二。 第三队，行三列三。 依次而行，到第一千队时，总计需要多少名军士？ 用数学语言翻译下，不过是1的平方+2的平方+3的平方+……+1000的平方。 这个算法的公式，秦渊记得很清楚，高考算数列的时候，可能有用的呀。 n乘（n+1）乘（2n+1）除6. 不妨，令n＝1000代入，妥了。 李银环看见了秦渊的笑容，不解道：“你笑什么？” “我没想到原本形同水火的世家子和寒门子弟，居然会因为这样一件事情放下成见，开始合作。”秦渊微笑道。 “那是自然。”李承乾抢答道，“平日里斗那是私怨，这突厥人的挑衅可是国事，就算再怎么不服气，也不会扯后腿的。” “可以啊。”秦渊很是诧异，“小明，你很懂啊，不像个七岁的普通孩子。” 李承乾表情一僵，不会露馅了吧？ 出师未捷身先死啊！ 我的理想，我的抱负还没实现呢！ 秦渊忽而话锋一转，说道：“小明啊，看他们做题也累，我把答案告诉你，你去解了这题吧。” 话音刚落，李承乾脱口而出，“不去！” “为什么？”李银环美眸中透着诧异，“这可是露脸的好机会啊！” 李承乾奶声奶气地说道：“这又不是我自己做出来的，算什么露脸？” 若是平日里，有这么个好机会，他必然笑纳了，可今时不同往日啊！ 他的志向是璀璨的物理，可不能暴露身份啊，否则他还怎么在这府上学习研究？ 这风头可出不得！ 听着李承乾语意坚决，秦渊也不好勉强，扭头看着李银环，道：“要不你去？” “我？”李银环哭笑不得：“人家都笑话大唐没有男人了，我再去，那意思还不是大唐的男儿都死绝了？” “你就不能自己去嘛？”李银环很不满。 “我？”秦渊摇摇头，“你可饶了我吧，这种事情，你想我家的门槛被人踏破啊？” “还是小明去吧，你想七岁的孩童也能解出这题目，该多鼓舞世人啊！” 秦渊微笑着看着李承乾，缓缓说道：“小明啊，作为书童，替主子出头是义务！” “好吧……”李承乾极不情愿，老大都发话了，自己还有什么商量得余地吗？ 唉，指定有不少熟人，化个妆去吧。 就这样，李承乾心不甘情不愿地从秦渊这边接过了任务。 …… 长安，修文坊。 每一位世家子弟和寒门子弟或摆弄算筹，或打着算盘，或在纸上演算。 每个人都全神贯注，满面肃穆，不敢出现半点差池。 不仅如此，每一组数都交给了多个不同的人进行运算，确保不出现差池。 既然我们一个人解不出来，那就群策群力，同心协力，不就是繁琐的术算嘛？ 算，只要能算出个答案，那就用人力硬算！ 此时此刻，寒门也好，世家也罢，都是大唐的一份子，面对突厥人的嘲笑，他们必须团结在一起，为大唐争一口气！ 若是连个突厥娘们都搞不定，他们还有什么颜面自诩是治国之才，自诩绝代风华？ 就在众人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一位身穿粗布衣服，唇红齿嫩的七岁孩童登上了擂台。 “小孩，那不是你胡闹的地方，快下来，你没看见这么多读书的郎君都一筹莫展吗？” “就是就是，快下来，莫闹了！” “……” 看热闹的围观群众接二连三发出声音。 李承乾瘪瘪嘴，头发长，见识短。 他特意化过妆才来的，这样肯定不会有人能认出他了。 秦渊！ 你想清静？ 想都别想，不坑你一把，我就不当大唐的太子了！ 长孙冲听到了声音，抬起头一看，台上这人怎么有点眼熟啊，怎么就这么像表弟呢？ 不过表弟没这么黑，也不可能穿粗布的衣服。 多半是眼花了，肯定是！ 大唐的未来太子怎么可能来这种地方？ 就算要来，也得前呼后拥才是。 眼花了，眼花了。 这天下之大当真有趣啊，竟有如此相像的两人。 要是把他带回家去，老爹怕是要吓一跳吧？ 有意思。 所有人一下都好奇了，这不是七岁小儿该来的地方吧？ 哪家的小孩啊，跑这来玩！ 李承乾面无表情，缓缓吐出了一串数字： “333,833,500。” 马周捂嘴笑道：“小孩，这不是你胡闹的地方！要玩数字游戏回家找你爹娘玩去！” “就是就是……” 众人纷纷附和道。 就在一片嘈杂中，一个小厮拿着一叠纸，蹬蹬蹬跑了过来，人还没到，声音已经穿了进来： “有了，有了！诸位相公们算出结果了！” 话落。 偌大的修文坊。 几乎是瞬间，所有的声音全都消失不见。 士子们纷纷放下手头的工作； 长安城的大家闺秀，也都纷纷挤进了人群。 看热闹的百姓们也都不再言语。 “快说，快说，结果是什么？” “哎呀你急死个人了，快点念，小心我揍你……” “……” 莺莺燕燕的急切催促下。 小厮当即大声说道： “333,833,500。” 随着他话音的落下。 惊呼声，叹气声不断从四面八方传来。 嘶！ 居然跟这个七岁的孩童所说的一模一样，一点不差。 “这是天才啊！天才！” “天佑大唐，天佑大唐啊！” “不想我等读书多年，还不如一个七岁的孩子啊。” “这是我寒门学子的骄傲！” “就是就是，我们寒门学子胜了！在野有大才啊！” 整个修文坊一下子活泛了起来。 “咯咯！”擂台上传来了娇笑声。 “不想大唐竟有如此人物，倒是我小瞧了大唐。” “大唐不愧是文化之邦，这题目我用了三年的时间方才算出来，没想到不到一天就被一个七岁的孩童做出来了。” 说话间，一位女子走出了帷幕，落入了众人的眼中。 她款款走出，这一幕足以使任何一个男人心醉神迷，何况眼前的少女还是一个如假包换的古典美人儿。 她长发盘成鬟髻，樱唇玉齿，眉枝如画，白玉般的耳垂各有一个小小的玉塞，娇美的容颜搭配活力四射的胡服，充满了青春的魅力。 这女子足以在在场的大家闺秀汗颜啊！ 这相貌是天下一等一的。 人们不由自主地原谅了她，也许她说那些个不堪入耳，让人义愤填膺的话，是为了激励大家吧！…… 她就是处月部的圣女，草原的明珠，颉利可汗交的保护费——韩璎珞。 李承乾见惯了美女，对这突厥女子不太感冒，也就这野性，这青春活力，让他眼前一亮而已。 他瞧见气氛暖得差不多了，轻咳了几声，清了清嗓子，旋即大喊道： “诸位相公！这题不是我解的！是我家公子解的，我只是他的一个书童而已。” 这声音稚气满满，一听就是实话。 “我就说嘛，原来是个书童啊，我就说大唐何时出了这样一位人物！” “刚才是哪些个不长眼的高喊是寒门赢了？我看胜负还未必呢！” “就是就是！” “小孩，快把你家公子喊出来给大家见见，这是涨了全大唐的颜面啊！” “俺也想见，俺也想见。” “俺也一样。” “俺也一样。” “……” 李承乾看着底下欢呼雀跃的众人很满意，不由地轻哼起歌来。 这下还玩不死你？ 嘿嘿！ 他得意了没多久，陡然想到—— 卧艹！ 若是他家的门槛被这些世家子、寒门子弟踏破了，那保不齐什么时候我就暴露了啊！ 哪有千日防贼的啊！ 操！ 可不能让这些人知道秦家庄的位置。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顶不住了！ 李承乾那叫一个悔啊…… 第175章 白送老婆了？ 李承乾悔不当初，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家公子一向不喜欢，抛头露面，所以就让我来代他答题。” 长孙冲看着台上的李承乾，不禁犯了嘀咕，这口齿伶俐，这声音，还有这身形！ 怎么就觉着这么像呢？ 奇了怪了。 满广至听到了题目被人解出来的消息，也是大喜过望，大唐果真还有能人啊！ 他向着台上的李承乾拱手一礼，赞道：“你家公子品性高洁，淡薄名利，学生满广至自愧不如！” 郑泰也谦卑地说道：“小兄弟，能否告知在下你家公子的名讳？” “也好让我等有个学习的榜样！” 这人的能力毋庸置疑，在场数千人联合花了一天功夫才算出来的题，他一个人就算出来了。 服啊！ 数学没有捷径可走，这就是能力的差距啊。 只要知道了名讳，就凭他们荥阳郑氏还怕找不到人吗？ 国之大才，必须得交好啊！ 没有人是金银珠宝和美女收买不了的。 如果有，那一定就是钱不够多，女人不够漂亮。 他们郑家最不缺的就是钱和女人！ “是啊，是啊！把你家公子的名讳告诉我们，也好让我等有个学习的榜样!” 在场的士子纷纷附和起来，有的是真心敬佩，有的是心怀鬼胎，众人不一而足，各有心思。 台上的韩璎珞也是欠身一礼，说道：“这位小哥，能否告诉奴家，你家公子的名讳呢？” 她的口音略显生涩，像一个刚会说话的孩子，碧蓝的眸子一转，带着顾盼生姿的媚态，嫣然而笑。 李承乾沉吟了良久，缓缓说道：“我家公子姓秦名渊。” 嘶！ 凝固！ 所有的声音一下子全都熄灭了！ 全场的空气，唰得一下就凝固了！ 秦渊！ 居然是秦渊！ 大唐的冠军侯秦渊！ 满广至苦笑不已，没想到这天下竟然真有这样文韬武略、奇门遁甲无一不精的绝世奇才。 这让他们还怎么活啊？ 这是要逼死他们呀！ 秦渊的这个名字，在大唐可谓是家喻户晓，自打他出现以来，屡立不世之功，令他们这些个腹有沟壑的青年学子，实在是汗颜呐…… 朱日禾的神色也有些暗淡，本来还想与这位大才畅谈人生呢。 结果他是冠军侯秦渊。 据平康坊的准确消息，这位冠军侯平日里足不出户，即便是大唐天子李世民也得亲自去府上求见他。 可即便是天子如此贤德，礼贤下士，仍吃了不少闭门羹，碰了一鼻子的灰。 如此的人杰啊！ 他们这些个小人物，又如何能见到其大驾呢？ 散了吧，散了吧。 郑泰的脸色也很精彩，怎么会是秦渊这主！ 别人不知道，他可门清儿，这位可是胆大包天的主啊！ 据可靠情报，当日凯旋大典的时候，这位放了天子的鸽子，这才躲过了崔氏的暗杀。 连天子的鸽子都敢放，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而且秦渊明目张胆放了李世民的鸽子，李二还得笑脸作陪，那叫一个憋屈，那叫一个窝囊啊！ 就连困在深宫中的太上皇，也只好捏着鼻子认了秦渊这个名字。 这人性情孤僻，家财万贯，却不到长安享福，非在万年县的郊外修了一处庄子——秦家庄。 据可靠消息，秦家庄内美女如云，活生生一处人间仙境，酒池肉林。 这样的人不缺钱，不缺女人，更不缺功名利禄，真的是让他们有力无处使啊！ 因此对于秦渊的态度，族内也还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来，只是吩咐族中子弟切莫招惹了秦渊。 既然他喜欢当宅男，就让他当着就好了，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各自讨生活就是了。 不过，谁又敢招惹他呢？ 这位痛击突厥五十万大军的事迹，连长安的三岁小儿都会背了，哪个不开眼的傻逼，敢招惹这么一尊杀神？ 得得得，收工收工，准备一下，继续跟寒门这帮弱鸡打嘴仗！ 这秦渊可不能成了他们寒门的人了！ 韩璎珞美眸流转，碧蓝的眸子中熠熠生辉，真的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呀！ 果真让她找到了这大唐的冠军侯——秦渊。 韩璎珞的唇角始终带着一丝媚笑，娇声道：“奴家的第三题，还请诸位相公听好了。” “在围棋棋盘的第一个格子里放一粒米，第二个格子里放两粒米，第三个格子里放四粒米，在第四个格子里放八粒。” “依此类推，以后每一个格子里放的麦粒数都是前一个格子里放的麦粒数的2倍，直到放满棋盘上的所有格子。” “如果哪位相公能够带来这些米，奴家甘愿为他做牛做马，在所不辞。” 此话一出，整个修文坊又一次沸腾了。 擦，这不是白送吗？ 这才用多少米？ 恐怕一斤米就绰绰有余了吧？ 这不是白得一个美娇娘么，血赚啊！ 这可是弘扬国威的好事啊！ 祖坟上要冒青烟了，老祖宗积德了啊！ 去买米，去买米！ 千万别让别人抢了先！ 在场的一些个寒门子弟和世家子弟全都蠢蠢欲动。 但之前组团术算的那些个参与者，也是有些懵，前两题可以说是别具匠心的难题了，这最后一题，乍一看好似没什么信手拈来，轻而易举啊。 难倒这突厥妞人傻了？ 还是拜倒在大唐士子的石榴裙下了？ 不不不！ 能想出去这俩道题目的人，肯定不简单，这题目一定另有玄机。 先上手算一算，静观其变！ 台上的李承乾也有些意外，怎么出了这么一道题目？ 就算要个千百斤的米，可人家这都为奴为婢了，这米还不是左口袋出，右口袋进，横竖都是自己的吗？ 这不就是白嫖嘛？ 不应该啊，此中定有蹊跷！ 比起那些个精虫上头的二傻子，李承乾表现出了足够的谨慎。 不过，管他呢。 又跟我没关系，我大唐未来天子又不缺女人，操这份心做什么？ 把这个问题丢给高个顶着就是了。 于是李承乾欠身一礼，说道：“既然姑娘已经把第三题公布了，我这就回去告知我家公子。” “也好。”韩璎珞施了一个万福，碧蓝的眸子中目光闪烁着，大唐的冠军侯啊，就让奴家瞧瞧你有多少能耐吧！ 就让奴家瞧瞧，你是不是长生天预言里的那个人吧。 …… 李承乾刚走出修文坊没多远，身后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小兄弟，你等会！” 擦，这声音他熟得不行，这不是大表哥吗？ 李承乾加快了脚步。 表哥啊，我化成这样了，你都能认出我来，也太离谱了吧？ 原来是长孙冲追了过来。 身为长孙无忌的儿子，他早早就被李世民内定为女婿了，是大唐未来的驸马，只是公主的人选还没定而已。 大唐的公主可都不是省油的灯，哪能容许他有小妾呢？ 所以，即便那韩璎珞媚态万千，他长孙冲岿然不动。 更何况，他的好友——杜荷，听到这题目的时候，也是眉头紧蹙，微微摇了摇脑袋。 察言观色是长孙家的祖传技能，是以杜荷的小动作自然没能逃过长孙冲的眼睛。 他的反应说明这个题目，不像表面上这么简单，相反是道无解的题目啊。 杜荷精通算学，立志成为大唐棋圣，在这种专业领域上，长孙冲自然不会怀疑他。 长孙家的的人生哲学：你可以不懂，但你一定要相信专业人士。 既然如此，他还凑什么热闹？ 这瓜不熟不好吃啊，还是那个酷似李承乾的小孩子闻着香啊！ 这绝对是惊天大瓜！ 长孙冲相信他的直觉。 于是乎，他追着李承乾出来了。 如果我把这个孩子带回家给老爹看看，会不会掀起轩然大波？ 这会不会是岳父的一个私生子？ 毕竟这位岳父在少年时，那可谓是一个意气风发，有的是红颜知己啊！ 追，必须追上！ 就算追到了秦家庄也得把这人带回家瞧瞧！ 见他加快了脚步，长孙冲不疑有他，多半是怕暴露了秦家庄的位置吧？ 神秘的冠军侯秦渊，他并不感兴趣，但这位长相酷似表弟的孩子，来日说不定会成为一张好牌啊！ 霎时间，长孙冲和李承乾两人，一个逃，一个追，成了长安城街上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第176章 李承乾：我摊牌了！ 嘿！ 看这小子小小年纪，还真能跑！ 长孙冲连追了几条街，不禁有些气喘吁吁。 他如今十六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他的小腹处都有些隐隐作痛了，那小子还像没事人一样，撒丫子狂奔。 看来果真只是长得像啊！ 自己的表弟，一贯养尊处优，可没这么能跑！ 他哪里知道——前面的李承乾早就上气不接下气了。 这大表哥是疯了吗？这么追他？ 淦啊！ 他做了这么多准备，换了个发型，还把脸涂得跟黑炭似的，这都能被认出来。 表哥，你是真绝了！ 跑，赶紧跑，拼命跑！ 这要是被抓住，他李承乾的颜面可就要丢光了。 这不仅是为了理想，更是为了后半生的幸福啊！ 大唐天子的嫡长子给人当书童，即便那人是威名赫赫的冠军侯也不行。 这要是让人知道，指定得笑话他一辈子！ 不行，绝对不行！ 两人就这样在这长安的街头，你追我赶，好不热闹。 小半个时后。 长孙冲按着两腹，大口喘着气，冲着前方五米左右的李承乾喊道：“你……你跑什么！” 李承乾同样按着两侧的腹部，大口喘着气，反问道：“你……你追什么！” “你不跑，我为什么要追！” “你不追，我为什么要跑！” “你……你个……臭……臭小子……还真……真能跑！” “你……你也……不……不赖！” 长孙冲气喘吁吁道：“有本事你站那别动！” 李承乾也不甘示弱：“有本事你来追我啊！” 嘿！ 碰见对手了！ 之前跑得时候还没觉得，现在一停下来，长孙冲只觉得整个人疲惫地快要死了，一步都不想挪动。 李承乾感同身受，只能靠嘴遁逞凶了。 两人就这样相隔着五米，隔空骂仗。 “摊牌吧，你是我表弟，对不对！”长孙冲忽然想通了，整个人豁然开朗。 长孙冲目光灼灼，死死盯着李承乾的背影。 这人一定是李承乾。 合理，很合理，自己的一切疑问都合理了。 李承乾一下子慌了神，这是被大表哥认出来了？ 不能吧！ 是不是在诈我？ 李承乾已然慌得一批。 “真相只有一个，你就是我表弟！” 此刻长孙冲仿佛换了身衣服，戴上了一幅大框眼镜，眼睛中折射着智慧的光芒。 “这世上或许会有两个长相很类似的人，但是想要身形，姿态，说话的习惯都完全相同，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结果昭然若揭——” 长孙冲伸出手指，遥遥指着面前的李承乾，其结果不言而喻。 李承乾彻底服了，他都化装成这幅模样还给认出来了，所以表哥是真爱吗？ 这还是以前那个天天就知道读书，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表哥吗？ 李承乾摊摊手无奈地说道：“好吧，表哥，我摊牌了！” 话落，原本精疲力尽地长孙冲不由地生出了几分气力，又往前挪了几步，来到了李承乾的身边，低声道： “这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过年时候，陛下一册封，你可就是大唐的……” “怎么给人当书童去了？即便这人是举世无双的冠军侯也不行！” “这事陛下知不知道？” “……” 长孙冲的嘴宛若机关枪，嘟嘟嘟，疑惑一个接着一个，说个不停。 这特娘到底什么鬼啊？ 吃瓜还真吃出惊天大瓜了！ 他的小心脏遭不住啊，会不会被杀人灭口，以维护皇家的尊严？ 咚咚咚！ 长孙冲的小心脏跳的老快，一阵后怕。 李承乾转过身来，苦笑着哭诉道：“表哥啊！我心里苦啊！” 长孙冲感同身受，以太子之尊行如此之事，怎能不苦？ 他不解道：“表弟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李承乾将事情避重就轻，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而后负手而立，仰视苍天，缓缓说道：“正所谓卧薪尝胆，只要是于国有利，于百姓有利，我义不容辞！” 长孙冲疑惑道：“即便这冠军侯真如你所说，学究天人，有经天纬地之才，可这姨父让你去给人做书童，也太扯淡了吧？” “凭嘛啊？太子太傅他不香吗？何必要你行这等事情，授人以柄啊！” 李承乾慷慨激昂道：“或许是想磨炼我的意志吧，告诉我求学之路的坎坷！” “只要一切都是为了大唐的三千万百姓，我的些许颜面又有何妨？” 听见这些话，长孙冲不由地竖起大拇指，这就是境界啊，比不了，比不了。 这是明君之范啊，大唐有这样仁德的未来君主，是大唐的福分啊！ 长孙冲思来想去，还是决意去拜访一下传说中的冠军侯。 于是，他说道：“表弟啊，既然姨父要你跟着冠军侯好好学习治国大道，那不如我也一起去瞧瞧？” 嗯？ 李承乾眉头一皱，你去见他作甚？要鞭尸吗？ 长孙冲笑嘻嘻地说道：“表弟，你放心，我心里有数，断然不会暴露你的身份的。” “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保守秘密的！” 李承乾心中无语，得把柄落人手里了，这话里话外满是威胁啊！ 表哥啊，小心我给你小鞋鞋穿！ 李承乾在心底里暗暗发誓。 迫于长孙冲的淫威，李承乾不得不领着长孙冲一起往秦家庄而去。 …… 太极殿。 李二负手而立，极目远眺，眼中迸着精芒，此刻的他意气风发。 千古一帝，这个原本遥不可及的目标，仿佛已经尽收入囊中。 秦渊，真是朕的好儿子啊！ 承乾啊，你会明白朕的苦心的，对吗？ 朕可不是让你去当什么书童，去学习的啊！ 朕是让你去顺手牵羊的啊，那小子的书房里全都是好东西，实在是让人眼馋啊！ 光想想都忍不住流口水了。 承乾啊，朕会等你的好消息的！ 连房遗爱那个傻乎乎的臭小子都能弄到这么多好东西，承乾你自幼聪颖，一定不会让朕失望的。 大唐百姓的美好生活将从白嫖开始，呃，不是将从大唐太子的献身开始！ 顺手牵羊！ 顺手牵羊！ 我的牌太多了! 千古一帝！ 妙啊！ PS：快考研了，更新会慢一些，见谅，考完一定疯狂码字！ （绝不承认昨天断更是看球去了。） 第177章 真相只有一个 万年县，秦府。 “回来啦？” 秦渊此时正躺在藤椅上，悠闲地欣赏着夕阳地余晖，好不惬意。 长孙冲有些错愕，拉了拉李承乾的衣袖，意思像在说：这就是冠军侯？ 在他的心目中，为大唐屡立不世功勋的冠军侯，怎么也该是一代天骄，仙风道骨，淡薄名利，寄情山水，非典籍中的楚狂接舆老冉不能媲美。 这个躺在藤椅上的少年郎，年纪跟他相仿，活生生一条咸鱼，一定是冠军侯的子嗣吧？ 然后，李承乾却肯定地点了点头。 砰！ 你说他是冠军侯？ 假的吧？ 骗人的吧？ 长孙冲的精神世界裂开了，你管这个弱冠少年叫冠军侯？ 甭说仙风道骨了，就这少年郎能读过几本书？ 这等年纪就立下如此不世功勋，有救世之大才，让他们这么同龄人咋活？ 瞧瞧他，瞧瞧房遗爱、杜荷等同龄人，还都是一介白身，靠着父辈的功勋才能与公主有了婚约，这叫啥事？ 人比人，气死人。 这不合理，这不柯学！ 事有蹊跷，肯定还有内幕！ 长孙冲暗暗发誓，下定决心一定要挖出真相。 “这是谁？” 秦渊也注意到了长孙冲疑问道。 李承乾拉过长孙冲，无奈地介绍道：“这是我表哥，今天出门办事赖上我了，死皮赖脸地非要跟我一起回来，见见解出那道难题的大贤，我是真没辙。” 长孙冲乜了眼李承乾心道，至于嘛，至于嘛，什么叫死皮赖脸？ 哥是这样的人吗？ 而后他走上前来，正想拱手一礼，可当他看见秦渊的相貌时懵了。 秦渊瘪瘪嘴：“你表哥？叫啥名啊？” 得，自打便宜老爹回来，这家里是越来越热闹了。 什么时候才能安生呐…… 李承乾见表哥还愣着，连忙推了推他。 长孙冲回过神来，拱手一礼道：“孙冲，见过冠军侯。” 这信息量有点大，我得好好捋捋啊！ 秦渊一愣，旋即又不耐道：“你小子把我身份爆了？” 当即给了李承乾一个暴栗！ 李承乾吃痛，抱着脑袋嘀咕道：“你又没说不许说你的身份！” “你是不知道那场面，简直是士子沸腾，我只好把你的身份告诉他们了。” 秦渊：“……” “真是个笨蛋，你就不会编个名字吗？” 秦渊摇摇头，这娃咋这么实诚？ 长孙冲拱手一礼，转移话题道：“冠军侯，那突厥女子又出了一题，还请冠军侯为在下解惑啊！” “什么题目？” “那突厥女子的题目是这样的。”长孙冲侃侃而谈道： “在围棋棋盘的第一个格子里放一粒米，第二个格子里放两粒米，第三个格子里放四粒米，在第四个格子里放八粒。” “依此类推，以后每一个格子里放的米粒数都是前一个格子里放的米粒数的2倍，直到放满棋盘上的所有格子。” “谁能把这些米拿来，她就甘愿为奴为婢，侍奉左右。” 秦渊听完题，哂然一笑道：“你们啊，都上人家当了，人家就是来玩你们的。” “这是什么意思？”长孙冲和李承乾异口同声地说道。 在他们的认知里，这突厥美女不是白送吗？ 怎么就被玩了？ 秦渊看着两人一头雾水，也是有些无奈，提示道：“你们俩就随便算算，比如第一百个格子要多少米？” 一看就是没被数学玩过的娃。 太可惜了。 第一个格子放一粒米，第二个两粒，每一个格子都比前一个多一倍。 那每个格子的米数，就是2的n。1次方。 全部相加，就是等比数列求和啊。 等比数列求和公式了解一下，划重点，必考的。 围棋的棋盘有多少格子来着？ 就当300个格子来估算。 2的300次方，2的10次是1024，就当1000来估算。 那就是10的90次啊！ 10亿亿亿亿……粒米，不知道中国三千年来的粮食作物产量有没有这么多…… 指数函数一开始数字很小，越是后面，倍增越是恐怖，这些人呐，都着道了。 李承乾和长孙冲顺着秦渊的提示简单估算了一下，第一百个格子要多少米？ 两人一个格子，一个格子算过去，越算越是心惊，这才算到第21个格子。 1048576，这就得两石米了啊！ 后面还得了？ 我滴个乖乖。 这突厥人也太狡诈了吧？ 心肠歹毒啊！ 长孙冲的脸色越发地凝重，怒道：“这不是把大唐的士子当猴耍吗？！” 李承乾也是义愤填膺，紧紧攥着拳头说道：“真的是太过分了！” “必须给那个小娘皮点颜色瞧瞧，哪有这样作弄人的！” 秦渊眯着眼笑道：“你们俩算明白了？” “围棋盘有多少格子？不用算都知道，你把大唐一百年的粮产拿来，都填不上这个窟窿啊。” 嘶！ 长孙冲的眸中涌现异色，惊道：“你已经算出来了？” 从听题目到现在才多久？ 不仅一眼就看穿了突厥人的意图，而且算出答案了？ 这术算能力也太恐怖了吧！ 恐怕钦天监的李淳风也遭不住啊！ “什么？要这么多！” 李承乾觉得要很多，但万万没想到会这么多啊！ 秦渊补充道：“不止啊，我就是粗略一估，具体的数，估计得算半个时辰呢。” “估算？可是有什么技巧？”长孙冲眼前一亮，这可是好东西，得学啊！ 可李承乾却等不急了：“不行，我们得赶快去戳穿这个突厥女子的歹毒用心！” 长孙冲反问道：“你连数都算不明白，你怎么戳穿？” 李承乾一下子就蔫了，他把这茬忘了，旋即目光殷切地看着秦渊，说道：“小郎，你快教教我，这该怎么办？” 秦渊也无语了，这俩孩子，咋这么较真？ 这东西还不好解释啊…… …… 两个时辰后，李承乾和长孙冲晕乎乎地互相搀扶着走出了秦府。 李承乾弱弱地问道：“表哥，你听明白了吗？” 长孙冲摇摇头：“无妨，我们只要义正言辞地指责突厥女子就好！” “想那小娘皮脸皮薄，肯定挂不住就讪讪离去了！” 这也行？ 李承乾目瞪狗呆。 兀的，长孙冲想到了什么，神神叨叨地问道：“表弟啊，这冠军侯你瞧着像谁？” “像谁？”李承乾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疑问道。 “你不觉得像极了你爹吗？” 嗨…… 李承乾无语了：“他管他叫爹，不像有鬼了！” 啥？！！ 这是当今天子的私生子？？ 还有如此高的才学？ 这哪是大唐的冠军侯啊，一定是当今天子在动用资源踢他铺路啊！ 我愚蠢的弟弟啊，你怎么这么不机灵？ 你的太子之位要不保了啊？ 合理了啊！ 我就说这个弱冠少年，怎么可能立了这么多旷世奇功？ 这不是让他们这些个纨绔二代去死嘛？ 全是天子硬生生给他的啊！ 什么大破突厥？ 分明是天子破得，让功给这位呢。 连嫡长子都派来当书童了，什么意思，还不明白吗？ 长孙冲看破了真相，目光灼灼地瞧着李承乾，叹了口气道：“弟啊，你可长点心吧！” “长心，长什么心？”李承乾更懵了。 突然间，一个爽朗地声音传来。 “咦，小明，你在府外干啥呢？” 第178章 不愧是扶龙首功房玄龄 原来是房遗爱来了。 房遗爱先前来得不是时候，秦渊正在休息，索性先去程处亮那儿看看“爆炸”的研究进展。 回来的时候听说，突厥女子的题目被冠军侯解了，不由地暗骂道，可惜啊！ 早知道就在府里蹲着了，说不定还能赶上这扬名立万的好时机啊！ 正在房遗爱懊恼不已的时候，突厥女子又出了第三题。 这第三题可不得了，长安城的米市直接被疯狂地士子一扫而空。 有蹊跷！ 房遗爱二话不说，连忙赶到秦府，在他看来，无所不能的秦渊定会给他答案。 哼哼，小爷出人头地的时候到了！ 于是他在秦府外不远处，偶遇了李承乾和长孙冲。 “啊！小爱啊，你怎么会在这？” 李承乾和长孙冲循声转过身子。 霎时间，长孙冲和房遗爱就仿佛是王八和绿豆，对上眼了。 唰得一下，两人脸色大变，神色紧张，脑海中升腾起一个共同的疑问——他怎么在这？ 房遗爱走上前来，神色凝重，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长孙冲在这，看起来跟“小明”很熟悉，这人莫非真的是大唐未来的太子李承乾？ 嘶！ 陛下怎么把嫡长子都派过来当书童了，他想干嘛？ 之前他还寻思大唐的太子，怎么可能跟他一样放下身段，心甘情愿当书童哩！ 只道是自己眼花了，瞧错了人。 如今看来大唐的太子真的在这啊！ 也对，大唐天子都能放下身段，天天到这蹭吃蹭喝的，大唐的太子出现在这，能有什么稀奇？ 倒是他着相了啊…… 同样，另一边的长孙冲内心也不平静。 擦，宰相之子都出现在这了？ 这陛下是铁了心要把这私生子扶正了啊！ 这事还有多少人知道？ 唉，我愚蠢的表弟啊，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呢。 你的太子之位不保了啊！ 长孙冲和房遗爱面色凝重，神情紧张，戒备地上下打量着对方。 李承乾似是觉察了什么，疑问道：“你们认识？” “不认识！” “认识！” “到底认不认识？”李承乾狐疑地瞧着两人，这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啊！ “认识！” “不认识！” 李承乾：“？？？” “快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们俩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说！” “你说！” 长孙冲和房遗爱两人相当默契，一看就是老相识了。 得。 李承乾明白了，自己没认错人。 也是，大唐天子，大唐太子都能在这，大唐宰相之子出现在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你姓房？”李承乾看着房遗爱问道。 房遗爱木讷地点了点头，瞒了这么久，终究是要暴露了吗？ 唉—— 我太难了。 “不想房相的公子，居然甘心做一位书童啊。”李承乾讪讪道。 什么？书童？！ 长孙冲捕捉到了重点。 难怪这厮消失了一个多月，原来是上这从龙来了啊。 不愧是扶龙首功之臣房玄龄啊。 也不知道老头子知道不知道这事？ 长孙冲的目光越发地凌厉。 房玄龄，这波你在大气层啊！ 房遗爱圆滚滚的脸蛋一红，悻悻一笑，说道：“你们二位是准备到何处去啊？” 长孙冲接道：“这不是突厥女子出了第三题，特意来请教小郎。” 两人又默契地岔开了这个尴尬地话题，各有心思，各怀鬼胎，不愿再在秦渊这事上纠缠。 “如何？有结果了吗？”房遗爱一挑眉。 “当然！小郎是什么人啊，一脸就看穿了那突厥女子的卑劣伎俩。” 李承乾很是自豪，仿佛与有荣焉。 长孙冲：？？？ 看来是真傻了，都这样了，你怎么还能高兴得起来呢？ 我那个自幼聪颖的表弟呢？ 这是哪门子隐士啊，分明是私生子啊！ 那所谓的功劳，怕不是在给儿子铺路呢，一旦秦渊的身份曝光，怕不是要万民血书，恭请登基？ 长孙冲如芒在背，这可是天大的危机啊，长孙家可没少在李承乾身上投资呢，这么一搞不是要打水漂了？ 也不知道老爹知不知道啊？ 十万火急，火烧眉毛了，可得赶紧回家跟老爹通个气才行。 房遗爱却是一脸地遗憾，瘪瘪嘴道：“既然如此，就由你们去戳穿突厥人的险恶用心吧……” 这话酸酸的，房遗爱只觉得自己名动长安，震惊天下的一个绝佳机会没了。 唉，小爷还是接着卧薪尝胆吧。 …… 长安，修文坊。 这里人山人海，方巾圆鞋的读书人，青衣短打的小厮比比皆是，还有一车又一车的粮车排着长龙，络绎不绝直奔修文坊而来。 很多士人面前放着一口麻袋，正在指挥小厮往里装米。 满广至看着这些人疯狂地举动，颇为义愤，袖子一甩：“这些人真的是见色起意之徒！” “全然忘了这突厥女子先前是如何羞辱我们的了！” 欧文堡看着眼前这热火朝天地场面，目光深邃：“满兄别急撒，这题目可没这么简单。” 朱日禾此刻也笑道：“不错，这其中大有文章。” 满广至瘪瘪嘴说道：“也是，这突厥女子狡猾的紧，这题目肯定大有深意。” 说完，他又埋头加入了算题大军，还是得算算到底要多少米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长安的米市被一扫而空。 李德恨恨地骂道：“该死！上套了啊！” 他出身赵郡李氏，家境殷实。这一次为了弘扬大唐的国威，狠狠地给这突厥女子点颜色瞧瞧，把她按在身下让她哇哇叫。 他可是做好了破财的准备，所以他家中的仆从尽出，一边买米，一边数米，这才点到第五十个格子，整个长安的米市居然就空了？ 这后面还有300个格子呢！ 这还得了？ 这分明是被这突厥女子耍了啊！ 想他三岁熟读四书五经，在五姓七望的子弟中也算是响当当地一号人物，居然着了这突厥女子的道了？ 忽而，他环顾一周，看着周遭热闹的景象，不由地计上心来。 他招来管家，耳语了几句。 这波不亏啊，也就我有先见之明，提前囤了一波米，如今米市沸腾，米价上涨，正是赚他一笔的好时候啊。 天命在我！ 来年科举，我必定夺得魁首！ 等李承乾和长孙冲赶到修文坊的时候，长安城里米店的米已经预约到三个月以后了，各大米店小厮尽出，前往各地调米。 李承乾怎么也没想到，区区一介突厥女子，居然让整个长安的读书人如此疯狂。 无论是寒门子弟，亦或者是世家子弟，全都一股脑地在抢米。 如今黑市的米价已经抬高到了一贯一斤，却仍然有价无市。 太荒谬了！ 如此下去，怕不是大唐要民不聊生了？ 第179章 不识好歹 李承乾快步赶到了擂台上，用稚嫩地声音大喊道：“诸位且慢！” 这声音并不大，充其量也就覆盖十来米，却能让原本嘈杂不堪、热闹非凡的修文坊一下子便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停下来手上的工作，目光聚集到了台上的那个身着粗布短打的书童。 唉呀妈呀！ 那不是冠军侯秦渊的书童吗？ 又被冠军侯秦渊抢了先？ 我草！ 我散尽家财，就差临门一脚，马上就要抱得美人归了，居然被冠军侯截胡了？ 那我的钱不是白花了？ 草！ 诸如此类在心里骂街的读书人还有很多，他们看着李承乾威风凛凛站在擂台上耀武扬威，心里真不是个滋味。 更有甚者，还在心里埋怨道，要是晚来片刻就好，等那车粮拉来，肯定就够了！ 唉呀，还是慢了冠军侯一步啊…… 他们捶胸顿足，懊恼不已。 站在台上的李承乾，看见修文坊安静了下来，这才扯着嗓子喊道：“你们都上了这突厥女子的当了！” 果然有蹊跷！ 欧文堡三人一听这话，当即放下手上的算筹，对视一眼，神色严峻，不想冠军侯之才，恐怖如斯啊。 真乃我辈楷模啊！ 一些个在这事上花费了大力气地读书人不乐意了，冷言冷语道：“上当？你倒是说说，我们上了什么当了？” “就是就是，你说说，这哪里有问题？” “……” 上当？ 上什么当？ 这能有什么当？ 你情我愿，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有什么上当不上当的呢？ 李承乾看着台下众人骂骂咧咧地样子，心里也颇为无语，有这么蠢的人吗？ 被人卖了还在帮人数钱呢？ 这都是啥人啊？ 他无奈地开口说道：“这是突厥女子的诡计啊。” 韩璎珞盈盈而出，作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梨花带雨可怜兮兮地说道：“冠军侯可有什么凭证？怎么可如此冤枉奴家……” “对啊！可有什么凭据？”一些个色迷心窍的护花使者也是急了。 李承乾厉声怒叱道：“填满整个棋盘所需要的粮食，整个大唐的粮产都不够！” “端得是不安好心，在戏弄大唐诸君呢！” 此言一出，语惊四座。 戏……戏弄？ 填满棋盘的粮食，整个大唐的粮产都不够？ 擦！ 我怎么觉着再加把劲米就够了呢？ 场下的一些个人彻底急了。 这不是在说他们蠢吗？ 这能认？ 不可能！ 还有一些个人被这么一提醒，顿时幡然醒悟。 嘶！ 上头了啊，上头了啊！ 不过，这可不能承认啊！ 这要是承认了，花了这么多钱，不是白买米了？ 不是叫人看笑话了？ 这当中家境殷实的世家子弟尤为之多。 李德一下子就急了，他囤的米刚从黑市卖了一半呢，堪堪回本，这不是血亏？ 不行啊，得拖拖啊，多卖点米出去，这波不能亏了啊！ 李德旋即义愤填膺地说道：“空口无凭，你可不能张口就来！” 一些个家境殷实的读书人也纷纷附和道： “就是就是，你可不能仗着你是冠军侯的书童，就信口胡说！” “不错不错！” “正是正是！” “……” 李承乾没有多想，看着那群骂骂咧咧的读书人，气就不打一处来，真特么顽固！ 愚昧！ 李承乾一挥袖子，撂下一句话：“诸位不妨想一想，如今粮价几何，你们又填到了第几个格子！”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长孙冲连忙追了上来，说道：“就这样嘛？” 李承乾两眼一翻：“还能怎么样？该说的话都说了，这些人不信有什么办法？” “反正横竖亏得不是我的钱！” “我这就回去找父皇放粮，看不好好坑这群人一笔。” 李承乾愤愤不已，简直是好心喂了狗。 长孙冲摊手一笑：“也好，那我也回家去了。” 秦渊的事情太重要了，可得赶紧回去跟老爹通个气才行。 …… 太极宫。 李世民望眼欲穿。 见鬼！ 这世家给所有书籍涨价了，怎么还不组织士人过来？ 老李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莫非是崔州那个老匹夫死了，五姓七望放弃了？ 不可能，如果放弃了，何须下令书籍涨价百倍？ 难道是王珪这个老儿太蠢了？ 不可能！ 王珪老儿，人老成精，必然还有后手，真是奇了。 唉，这沸腾的寒门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过来啊？ 他们不来，他怎么顺势推出大唐印书局，还有宣布成立大唐书院的命令。 望眼欲穿，等不急啦。 朕的手牌太多了，打不出去实在伤身体啊！ 正在此时，李承乾回来了。 老李的眼前瞬间一亮，好小子，不愧是朕的儿子，就是机灵！ 刚发配没多久过去，就淘到好东西了，针不戳！ 妙啊，把承乾派过去真是个好主意! “承乾，可是有什么好东西要给朕？”李世民朗声问道。 好东西？ 李承乾有些懵逼：“儿臣不知，还请父皇明示。” 李世民心道，这孩子，真调皮，老实拿出来不就得了。 那好，朕便猜一猜。 “你在那小子的书房里，可有什么收获啊？”李二的心情非常好。 书房？ 李承乾一脸懵逼，“儿臣还未去过……” “什么？！”李世民不高兴了，眉头一皱，你身为书童连书房都没去过，你是去干哈呢？ “既无所获，那你回来作甚？” 白高兴一场，李世民那叫一个气啊。 李承乾：？？？ 李承乾彻底懵了，父皇真把我当书童了？ 不是吧，父皇啊！ 可这书房，关好东西什么事情？ 书房除了有书，还能有什么呢？ 对了，不能忘了正事！ 李承乾只得悻悻地说道：“父皇，儿臣是来给您报信的！” “报信？”李二抬眸，“说吧，什么消息。” 李承乾言简意赅的将事情重复了一下。 原来是这样！ 李二恍然大悟。 原来不是世家没出招，而是这突厥女子误打误撞帮他破了局。 这上哪里说理去？ 难顶。 “你的意思是说如今米价沸腾，正是开仓放粮地时候？”李二摸着下巴揣摩着可行性。 这倒是个好办法。 只是，会不会惹得民怨沸腾？ 李承乾肯定地点点头，这帮不识好歹的家伙，好心提醒他们，他们还不当一回事。 看我不好好坑坑他们，出一口恶气！ 这波不给你们坑得倾家荡产？ 哼哼。 李承乾暗自有些得意。 “你回去吧，让朕好好想想。”老李把儿子支走了。 李承乾正要离开的时候，耳畔响起：“记得赶紧去那小子的书房里看看。” 书房？ 书房里能有什么东西！ 莫名其妙，老糊涂了吧。 李二负手而立，踱步走了良久了，掖掌说道：“也罢，朕就让那突厥女子看看，大唐的物产丰盈！” “放粮！给这突厥娘们点颜色瞧瞧。” 他唤来自己身边机敏的宫人三德子，让他偷偷放粮卖米，狠狠地挣他娘一笔！ 这一下子朕的钱包，总算是有钱了啊！ 妙啊！ 瞌睡了，还有人送枕头，赶紧把宫里的储备粮卖出去，发笔横财先。 承乾这小子，就姑且算他将功补过吧。 朕的小日子，越来越好了啊。 白嫖，美好的明天在等着朕。 第180章 出大事了，天大的事！ 长孙冲一路疾驰回到了家中，直奔书房，行色匆匆，神色焦急。 此时的长孙无忌正在书房中思索着，如何将秦渊提出的建立学校的方式，将吏部选拔人才的制度相结合，从而发挥最大的效果。 除此之外，他还面临一个难题，新年在即，他该以怎么一个标准考评官员，为李世民未来的励精图治定下基调。 “咚咚”，书房外陡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长孙无忌眉头一皱，有些不高兴了，谁这么没眼力劲？ 老夫忙着呢，还搁着添乱！ “进来。”长孙无忌的语声极为不悦。 长孙冲急忙推门而入，眼神慌乱，额上满是细密的汗珠。 长孙无忌更不悦了，冷冷地从牙关里挤出了两个字说道：“何事？” 长孙冲满脑子都是秦渊的问题，颇有些六神无主，全然没有感受到，自家老爹身上正在散发地阵阵寒芒。 他焦急地说道：“爹，大事不妙了！” “哦？”长孙无忌冷哼一声，“出了什么大事了？” 长孙冲快步走到自家老爹的面前，神秘兮兮轻声道：“爹啊，出大事了，天大的事情！” 长孙无忌两眼一翻，能有什么大事！ 是突厥人卷土重来，死灰复燃了？还是宫里又出什么事了？ 唉—— 长孙无忌抬眸瞥了眼自己的儿子，还得调教啊，咋咋乎乎的，以后怎么继承我们长孙家的家业啊！ 长孙无忌品了口茶，真香，好茶啊！ 提神又醒脑。 而后他气定神闲，悠悠说道：“什么事，说吧，年轻人不要毛毛躁躁的，一点鸡毛蒜皮的事情，就慌张成这个样子。” “爹！”长孙冲欲言又止，左右张望了好一会，这才神神叨叨地用手指了指上面，说道：“那位有私生子。” 起初长孙无忌瞧见他这幅扭扭捏捏的模样，正欲勃然大怒呢。 “臭……” 话刚出口，长孙无忌迅速反应了过来，同样压低了嗓音重复了一下长孙冲的动作，说道： “你是说，他在宫外有个私生子？” 长孙冲用力地点了点头。 嘶！ 长孙无忌大为震撼，“这事可有确凿的凭据？” 长孙冲附耳低声道：“承乾就在那人的府上……” “什么！” 长孙无忌一下蹿了起来，连声道：“你确定？” 长孙冲用力地点点头。 长孙无忌摸着胡子嘀咕道：“老夫听说，承乾染疾，不能见人，必须幽闭在宫中养病啊。” 长孙冲歪着脑袋疑问道：“爹这是哪来的消息？” 长孙无忌回道：“这是皇后说得。” 莫非皇后骗老夫不成？ 有什么事情值得瞒她的亲哥哥呢？ 难怪老夫想要探病，她不乐意呢。 观音婢，你变了，你居然骗你的亲哥哥。 长孙无忌捂着胸口，只觉得心很痛。 长孙冲更懵了，听这意思，皇后娘娘好像知情？！ “砰！”长孙无忌一拍桌子，当即回过神来，急声道：“你是在私生子那，见着你表弟得？” 长孙冲木讷地点点头。 长孙无忌揪着胡子，自言自语道：“不对啊，就算是私生子，你表弟去那干嘛？” “你赶紧把这事情的来龙去脉都给老夫讲讲。” 长孙冲于是言简意赅的把李承乾在秦渊的府上作书童的事情说了一遍。 “噗——” 长孙无忌口中地茶险些喷了长孙冲一脸。 开什么玩笑！ 大唐的未来太子给人当书童？ 长孙无忌活了大半辈子就没听见过这么狗血的事情。 这种话说出去有人会信吗？ 大唐太子给人当书童也就罢了，那人还是李世民的私生子！ 老李啊，你可真会玩，你在闹哪样？ 看样子，观音婢也是知情的，你们夫妻可太会玩了。 长孙无忌连声道：“你刚才说，房玄龄的儿子也在那儿？也在那边当书童？” 长孙冲连连点头。 长孙无忌摩挲着胡子，诧异道：“不应该啊，那位身边里里外外，都是我的人。” “这消息，没有理由连房玄龄那个臭狗腿都知道，却单单老夫不知道啊，没道理啊！” 可瞧着自家儿子言辞凿凿，恳切的样子，他的心中不由得信了几分。 他随口问道：“这事你怎么看？” 长孙冲眼前一亮，这是父亲对自己的考校啊！ 当即清了清嗓子，淡淡地说道：“怕不是要扶那私生子当太子啊。” 咚！ 儿子稚嫩的话语声，犹如惊雷在长孙无忌的脑中炸开。 卧艹！ 出大事了，天大的事情！ 长孙无忌脸色唰地一下就黑了。 这是想把我们长孙家从大唐摘出去了？ 我长孙家的骨肉，居然委派去给人做书童。 耻辱，奇耻大辱！ 嫁出去的女人，泼出去的水啊！ 观音婢这胳膊肘也拐的太偏了吧？ 这还是我那个知书达理，温柔贤淑的妹妹了吗？ 你被李二那厮洗脑了吧！ 这样下去，房玄龄这些个马仔不是都要骑到老夫的脖子上拉屎了？ 不行，绝对不行！ “砰！” 长孙无忌腾地一下跳了起来，使劲一拍桌子，急忙说道：“你快带为父去见见他！” 第181章 来了，老铁！ 看着自家老爹火急火燎的样子，长孙冲也有些无语，劝说道：“爹，如今时候不早了，不是出门的时候啊。” 经过儿子这么一提醒，长孙无忌立即意识到了如此贸然前去，属实不妥。 旋即一屁股瘫在了座椅上，灌了一大口茶水，总算把内心的躁动压了下去。 “唉——”长孙无忌紧锁着眉头，唉声叹气。 兀的，他突然抬起眼眸说道：“要不，冲儿，你也去他府上做个书童？” “啊？!”长孙冲错愕不已，自家老爹居然想出这么个主意？ 他怎么可能肯去哩！ 他每天斗鸡走狗，端得是好不自在，怎么可能放着游手好闲的日子不过，跑去低眉顺眼地给人当个书童呢？ 扯淡！ 长孙冲撅着嘴脱口而出，道：“爹！这哪行啊！” “孩儿对那秦家庄人生地不熟的，再说了我们堂堂长孙氏的子弟，怎么能给个乡野村夫当书童呢？简直有辱长孙家的颜面啊……” 砰！ 触不及防，长孙无忌手中的茶杯应声落地，摔个粉碎！ 那双鹰目猛地顶住长孙冲，眼神阴郁的令人心寒。 “你说什么？！” “你刚刚说什么？！” 长孙冲见这阵势差点吓尿了，这特娘什么情况…… 他颤声道：“孩……孩儿……说……说……有辱……有辱颜面……”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宛若蚊鸣。 长孙无忌浑不在意催促道：“第一句。” 长孙冲又道，“孩儿说，在那秦家庄人生地不熟……” 长孙无忌疑问道，“你说秦家庄？” 长孙冲点点头。 “你说得是万年县郊外的秦家庄？” 长孙冲木讷地点点头。 轰！ 长孙无忌身子定格了，身子微微颤了颤，两手揪住儿子的袖子，激动不已。 他怎么把这位主给忘了呢？ 这不是陛下在市井里捡得儿子嘛！ 原来如此！ 长孙家一点事情都没有。 “呼——” 长孙无忌松了一大口气，顷刻他又狠狠瞪了一眼长孙冲。 这个臭小子，说话也没个重点，差点把他吓坏了。 “父亲，父亲知道秦家庄吗？”长孙冲疑问道。 长孙无忌放开了手，坐回了椅子上，笑道：“大唐冠军侯，何人不知，何人不晓？” 长孙冲更懵了，自家老爹怎么突然这么淡定了？ 他又说道，“这冠军侯可是那位的私生子啊……” “没事没事。”长孙无忌笑呵呵的。 误会，都是误会，这是天子捡得儿子，不慌，一点不慌，稳如老狗。 长孙冲又语重心长地幽幽地说道：“爹，这表弟和房遗爱可都在他府上做书童呢……” 这下又提醒了长孙无忌。 “怪哉，他们吃饱了撑的啊，去那儿当书童？” “对啊！”长孙冲立即补充道：“这事有蹊跷啊！” 长孙无忌心道，的确有问题，前些日子提出这事，被小郎拒绝了，老夫也没在意。 如今想来，大有问题啊！ 老李怎么把承乾都塞过去了。 一定大有玄机，尤其是房玄龄这厮，最会见缝插针了。 有古怪。 长孙无忌凝眸一直瞧着自己的儿子。 “爹……爹？！”长孙冲慌了颤声道，“怎……怎么了？” 长孙无忌嘿嘿一笑，道：“要不你也去他府上做个书童，探探消息？” “这怕不是会丢尽我们长孙家的颜面啊！”长孙冲揶揄道。 不去，打死我也不去！ 长孙无忌不乐意了，训道：“无妨，隐瞒好身份就行，房家小子都去得，我长孙家的子嗣有什么去不得的呢？” 长孙冲：“……” 你是我亲爹吗，就算那人是冠军侯，也没您这么坑儿子啊…… 长孙冲张口推脱道：“爹啊，我这跟冠军侯不熟，实在开不了这口啊。” “无妨，为父跟冠军侯熟的很，明日为父亲自带你去拜访他。” 长孙冲还欲开口争论些什么，却见自家老爹摆了摆手，道：“下去吧，明日为父亲自带你去。” 长孙冲愤愤不已，只能退下。 明日？ 我保证，明天你绝对找不到我了！ 我可是你亲儿子，虎毒还不食子呢，先躲几天风头再说…… 翌日。 长孙无忌下朝回来，紧赶慢赶回到家中，长孙冲一贯懒散，这时候肯定还在睡梦中呢。 于是乎，他一脚踹开了房门，却见屋内空空如也。 这小子今儿个怎么起这么早？莫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长孙无忌惊呆了。 好小子！ 长孙无忌从下人的口中了解到，自己前脚刚出去上朝，长孙冲后脚就带着包袱跑了。 好胆！ 他这是什么意思，可谓是昭然若揭。 长孙无忌面色冷峻，威不可遏，还真把这小子宠坏了！ 居然敢离家出走? 好胆！ 看老夫找不找得着你小子。 长孙无忌恶狠狠地咬了咬牙，在心中暗暗发誓道，你小子就算是跑到天涯海角，老夫也给你逮回来！ 长孙无忌气呼呼地一甩袖子，夺门而出。 他刚一出门走上街，眼前只见浩浩荡荡，络绎不绝的长龙。 什么情况？ 这是老夫出门的方式不对劲吗？ 明明刚才回来时候，这街上还空荡荡的，怎么突然就冒出来这么多人？ 这些人头戴方巾，腰间挎着一本书，正是大唐的读书人。 长孙无忌踮起脚尖极目远眺。 嘶！ 这些人去皇城做什么？ 大唐又出什么大事了？ 长孙无忌哪还有心思去找离家出走的儿子？ …… 王珪看着士子请愿地长龙，心中很是得意。 哼哼，李二，没想到吧？ 虽然前几天被那个突厥女子羞辱，我等不得不放你一码。 但—— 如今，那个突厥女子消失了，正是我们算账的时候了。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我们虽然会迟到，但绝对不会缺席！ 接招吧——士子沸腾。 就让老夫看看，你有什么牌可打。 与此同时，长安城里的重臣闻讯而动，这都什么鬼，前些日子百姓沸腾，还不如收场了。 今天又来一出士子沸腾，这可太绝了。 他们二话没说，穿上衣服，又朝皇城奔去。 这时，身处在深宫之中的李世民也收到了消息。 来了，老铁！ 李世民那双铜铃般的眼中，闪闪发光，亮晶晶的，并且他还搓了搓小手，平复了下激动的心情。 卧艹！ 总算是来了，朕可等太久了。 朕的一大箩筐手牌，总算是能丢出来了，这可真的快憋死朕了。 老铁们，朕来了！ 第182章 锅背好。 这些个学子士人游行的队伍声势异常的浩大，长安的百姓可谓是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些读书人这几天不都聚在修文坊么，今儿个怎么突然像发了癔症一样，一个个的面色凝重肃然，双拳紧握，双目迸射着滔天烈焰？ 嘿，真是奇了！ 满腹的疑惑萦绕在长安百姓的心中，也不知谁高喊了一声： “嘿，俺跟上去瞧瞧！” “俺也去！” “俺也一样！” “俺也一样！” “……” 就这样，越来越多的百姓抱着看热闹的心思，也加入了游行的队伍，以至于声势越发的浩大，惊动了整个长安的所有人。 最惨的莫过于程咬金了。 他一下朝便马不停蹄地赶回家中，二话不说宽衣解带，正想补个回笼觉。 哪知他的脑袋刚沾到枕头上，他的大儿子程处默便急急忙忙赶了过来，跟他说了这事。 “娘希匹！”程咬金破口大骂一句。 “这帮百姓吃饱了撑的吗？”程咬金一边穿衣服，一边怒喝道：“短短一个月功夫，民怨沸腾两次了，这是哪个狗日的造的孽啊！” 程处默轻声说道：“爹，会不会是世家下令书籍涨价的事情？” “呸！”程咬金啐了一口，“这劳什子都三天前的事情了，这帮读书人反应也忒慢了吧？” 程处默唯唯诺诺站在边上，不敢接话。 程咬金自顾自嘀咕道：“最近朝廷也什么政令，也只能是因为这事了，这帮读书人可真特么会挑时候……” 程咬金骂骂咧咧喷个不停。 程处默又说道：“爹，会不会跟修文坊的事情有关？” “修文坊？”程咬金先是一皱眉，紧接着又嘟囔道：“修文坊能有啥破事？” “一个突厥娘们？” “这帮士子因为一个突厥娘们闹出这阵势，脑子是个驴踢了，还是进浆糊了？” “不会！” “……” 不到一会功夫，这些刚到家还没来得及吃早饭的文武百官又一次齐聚在了皇城脚下。 忠于李二的臣子与出身世家的臣子分列两旁，泾渭分明。 以程咬金和尉迟恭为首的臣子，眼睛瞪得老大，死死盯着对面的那些人。 若是眼神可以杀人的话，相信他们眼眸中吐出的烈焰，已经将对面的官员烧死了。 一些个出身世家的官员不寒而栗，这事可跟他们没关系啊！ 冤啊！ 前些日子他们是想折腾一波，玩个大的来着，可那不是被一个突厥女子搅和了嘛？ 要不是那个突厥女子属实太过嚣张了，他们能放过这个给李二添堵的机会？ 可那突厥女子实在是太欺人太甚了，把他们的肺都气炸了，李二固然要教训，但解决那个目中无人的突厥女子，才是当务之急！ 所以，今天这事他们是真的蒙在鼓里，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真的跟他们半毛钱关系也没有！ 双方就这样僵持着，虽然人数足足几百人之多，但却寂然无声，犹如鬼蜮，所有人皆是陷入沉默，唯有呼吸声与心跳声清晰可闻。 所谓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不外如是。 士子的队伍距离皇城还有一些距离，以房玄龄为首的智囊团姗姗来迟。 程咬金二话不说连忙迎了上去说道：“几位大人呦！你们怎么才来啊？” 房玄龄几人气定神闲，缓缓踏下马车。 一看这架势，程咬金明白了，凑到房玄龄耳畔，低声说道：“老房，咱俩这关系，你给透个底，是不是跟上回一样？” 房玄龄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 程咬金一愣，心道：直娘贼，感情你们三位气定神闲地模样是装出来的？ 那你们可真有脸姗姗来迟！ 程咬金气得直跺脚。 程咬金的意思，房玄龄哪能不知道？ 房玄龄两眼一翻，乜了他一眼，意思是说，我们几个不得先串个口供……啊不是，不得先讨论个章程出来？ 那些个原本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不断走来走去的臣子也是安心了不少。 他们看见房玄龄、杜如晦、魏征、长孙无忌这些个大唐的智力担当如此淡定，这下子心中也是有底了。 他们心下了然：看来还是陛下深谋远虑啊，想来定是陛下的手腕了。 陛下啊，您可太会玩了，真的是绝了。 一些人不由地暗暗竖起大拇指。 另一边，世家的人也是回过味来了，好啊，李二又是你小子的伎俩！ 这李二忒会玩了，上回我们一时不察送了个人头，结果这回您老又窜动个士子沸腾、民怨沸腾出来？ 还好这事情跟我们没半毛钱关系，不然又得大出血了。 此时，李世民还在宫中望眼欲穿，期待地搓了无数次小手，就等着消息送过来，自己好闪亮登场，甩下一把手牌砸脸呢，完全不知道自己居然莫名其妙地就替王珪背了一口黑锅。 好大的一口黑锅! 腹黑李二的形象一下子就深入人心，让不少野心勃勃的人更为慎重了起来。 第183章 这叫什么事？ 就在程咬金等人愁眉不展之时，喧嚣声兀的在众人耳畔响了起来。 空气唰地一下便凝固了，凛冽的寒风仿若冰刃，刺痛了众人的心扉。 程咬金奋力望去，远处的地平线上，人头攒动，密密麻麻地黑影不断放大。 来了！ 房玄龄等人心头一颤，这帮读书人终究是来了。 唉—— 房玄龄在心底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肯定不是为了世家控制书店将书籍涨价的事情。 可若不是那样，又是什么事情把这帮读书人折腾成了如此模样呢？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看一步吧。 房玄龄又暗暗吐了一口气，就看看这些士子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吧…… 欧文堡、朱日禾、满广至三人非常无奈。 这事情怎么就发展到了这么一副田地？ 偌大的长安城，如此之多的士子啊，居然因为这么点事情，就怨声载道，怒不可遏，非要组团上皇城觐见圣天子。 真特么绝了！ 可惜他们三个人微言轻，根本劝不住这些怒发冲冠的士子啊，只得被人群裹挟着，向着皇城而去。 总觉得脸都要丢光了…… 很快，怒气冲天的士子们，双手叉腰地吃瓜百姓，陆陆续续都来到了宫城之前。 “学生陈曦求见陛下！” “学生王明求见陛下！” “学生郑泰求见陛下！” “……” 一时间所有士子纷纷跪了下去，请愿之声洞彻九霄，整座长安城都为之一颤。 守卫宫城的卫士不敢耽搁，三步化作两步向着宫内跑去。 嘿！ 程咬金那对黝黑的大眼微微眯起，迸射着精光。 这些个五姓子怎么也混进去了？还在卖力地嘶吼着！ 看来又是这些个老帮菜撺掇的，这帮士子真不让人省心，连点脑子也没有。 程咬金暗自摇了摇脑袋，对这些个年轻人失望透顶。 李二在深宫之中收到了消息，二话不说即刻出宫。 他的心早就飞到宫城外去了，可身为天子，必须得有天子的仪态。 “陛下，要稳重啊！” 魏征的教诲言犹在耳，不敢不从啊！ 于是乎，李二只得耐着性子，不徐不疾向着宫外而去。 在众人的目光中，李二头戴龙冠，身着龙袍，龙骧虎步，举手投足间森然的帝王之气，止不住地抖落出来，流进众人的心底。 擦！ 火都烧到屁股上了，这陛下怎么还能如此淡然？ 了不得！ 程咬金惊呆了。 还未等太监喊出“陛下至”，李世民便率先开口：“诸位请求觐见朕，所为何事？” 陈曦声泪俱下地说道：“学生恳求陛下，替我们做主啊！” 出息！ 看着面前之人这幅模样，李世民微微有些不屑，说吧，说吧。 等朕把那些个应对书价上涨的措施，一一陈述出来，你等还不得痛哭流涕，感恩戴德啊？ 心里虽然这样想，可面上功夫仍得做主，只闻李二凛凛道：“你有何冤屈尽管道来，朕必会为尔等做主！” 陈曦挤出几点泪花说道：“学生恳求陛下，将那突厥女子五马分尸！” “勿忧，区区书……”李二的话刚说道一半，陡然转过神来，大喝道：“你刚刚说什么？” 陈曦被吓了一跳，还道自己说错了话，旋即又低声复述道：“学生说，陛下能否将突厥女子……” 突……突厥女子？ 李二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里却万马奔腾。 这都什么破事？ 一个突厥女子的破事，整这么大阵仗？ 淦！ 李二竭力遏制住自己的怒气，稳住他不断起伏的胸膛。 不止李世民，在场的文武百官无一例外全都懵逼了。 有突厥女子在修文坊设下考题的事情他们是知道的。 但他们万万没想到，这突厥女子到底干啥了啊，能折腾出这么大的阵仗！ 真是叫人大跌眼镜，真特娘哗了狗了！ 这叫什么事啊？…… 陈曦见李二沉默不语，还以为是圣天子没有听清，又重复了遍：“学生恳请陛下，将突厥女子韩璎珞处死！” 一时间，森然的帝王之气肆意发散，仿若一只巨手遏制住了在场之人的咽喉，卡得众人喘不过气来。 宫城前明明汇聚了数万人，却连呼吸声，心跳声都听不见，整个世界仿佛都凝固住了，寂然无声，落针可闻。 良久，良久李二这才冷哼一声，寒声道：“所为何事？” 第184章 这名字有点耳熟…… 李二虽然眼神锐利，神色冷峻，周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无可名状的霸气，但他的内心早就哗了狗了。 这特么叫什么事！ 这帮读书人脑子里装得是屎吗？ 书籍涨价这如此危急，如此刻不容缓，如此狠毒的绝户之计，他们竟然不出来抗争，反倒跑出来让他严惩一名突厥女子？ 区区一名突厥女子，到底干什么了，竟然惹了如此众怒？ 李二只觉得自己的三观都裂开了。 就在李二郁闷不已的时候，先前直面圣驾，痛斥韩璎珞的陈曦，现在却仿佛被皇帝的威势所滞，整个人哆哆嗦嗦地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王明暗骂一声，废物。 真是个没用的东西，猪队友！ 李二不过三言两语，就把他折腾成这幅模样了。 还得靠自己啊…… 这可是他好不容易撺掇起来的杀招，可万万不能功亏一篑！ 念及此，王明挤上前来，痛哭流涕地对着李二抱怨道：“陛下啊！突厥女子韩璎珞实在是蔑视我们大唐的威严啊！” “哦？”李二十分不解，一脸懵逼。 眼瞧着皇帝上钩，王明立即痛声破口大骂道：“陛下，突厥狗贼，扰乱长安粮市，不足一夜工夫，整个京畿地区粮价暴涨百倍，百姓们怨声载道！” 说着，他的双手握拳，恶狠狠地在自己的胸口锤了几下，他对国家，对百姓的一腔热血，全都抖落了出来。 就连人老成精的李二见状都微微有些动容。 若非李二深知这王明是太原王氏的子嗣，差点就被他骗过去了。 世家能有好人？ 扯淡！ 先前书籍涨价的时候，怎么就没见他跳出来捶胸顿足了？ 一定有诈！ 更何况，这粮食的事情，他可没少挣啊，先前因为修宫殿而日渐空虚的钱包，一下子都充实了不少…… 王明当然不是为了所谓长安，大唐的百姓了。 他们可没少高价买粮，这要是不赶紧把这一大批海量的粮食全都折腾出去，等大唐的人回过味来，这粮可就卖不出去了，可就要烂手里了…… 都是精虫惹得货！ 偌大的长安，只有一个人能在短时间内吃下如此之多的粮食—— 那就是大唐的天子。 为了国家的稳定，为了长安的百姓能有口饭吃，为了抚平如此甚嚣尘上的士子之怒，李二只得含泪高价把这粮食吃下去！ 这李唐的国库可不宽裕啊，这么一折腾，李二不得伤筋动骨？ 这一下子可就报了前几日家族被这李二敲竹杠的大仇了！ 这李二的行宫——大安宫也就修不下去了！ 虽然不知道李二为啥要修大安宫，这不是堕落吗？ 但作为一个合格的杠精，王明深知一个道理，只要是敌人想要做得，就万万不能让他顺利的做下去。 你想修行宫？ 想得美，看我们把你的财政链给断了！ 于是乎，王明又加码道：“还请陛下下令缉拿突厥狗贼，以解民怨！” 李二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好走一步看一步，朗声道：“来人传令下去，在整个大唐通缉突厥女韩璎珞！” 话音刚落，李世民却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在心里嘀咕道：突厥……女……韩……韩璎珞…… 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就好像在哪里听过一样，好熟啊…… PS:兄弟们，还有十天就要考试，感觉刷题的手都在颤抖…… 第185章 峰回路转 突厥……女子……韩璎珞。 一个个字眼组合成一条又一条的线索，一遍又一遍在脑中搜寻着。 卧艹！ 李世民陡然想起来了，尘封的回忆刹那间犹如潮水般涌了出来。 这韩璎珞不正是那突厥的颉利可汗要进献给自己那个便宜儿子的突厥圣女，草原明珠么？ 淦啊！ 朕这满满的算计，被那个臭小子给毁了？ 真是的，连管教娘们都不会，太丢朕的脸了，将来怎么继承俺们老秦家的家业？ 堂堂冠军侯，居然放着自家的奴婢祸祸大唐，这要是让人知道，怕不是要千夫所指哦？ 不像话。 李世民不由得摇了摇脑袋。 看来还得朕给他传授点人生的经验呐…… 就在李二入戏太深，沉浸在教导秦渊的幻想中的时候，王明已然瞠目结舌。 这皇帝吃错药了吧？ 时而微笑，时而摇头，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莫非我想要掏空天子私库的计划被天子识破了？ 不会吧！ 这可是他和太原王氏家主，五姓七望新掌舵人王珪临时起意商讨出来的计策啊！ 他敢打包票，除了天地，只有他和王珪两个人知道，不可能再有第三个清楚这个计划了，这李二是从哪儿听到的风声？ 若是李二早有准备，这回不会又把我们坑了吧？ 前些日子被李二敲得那一大笔竹杠，我们各家还没缓过气来呢。 到底出不出手？ 就在王明犹豫不决的时候，李世民脸上的笑容竟然愈发的灿烂了。 这一下王明可更虚了，他偷偷又瞥了眼李二。 居高临下的李二，气势凛然，眼神深邃，仿佛将他整个人都看透了，所有的小心思全都无所遁形！ 王明整个人一哆嗦。 王八之气，恐怖如斯，这李二当真是不可小觑啊！ 还是得慎重些啊…… 可他显然高看了老李啊，原来他是藉由韩璎珞又想起了颉利奴颜婢膝，饱受羞辱的场景。 这才不由地流露出越发灿烂的笑容。 毕竟人颉利也是一代枭雄，这些年来也没少欺负大唐，实在是解气，过瘾呐！ 当是时，朱日禾心一横，叩首说道：“陛下，学生朱日禾，恳请陛下严惩不法书商！” 骤然间朱日禾的话，犹如滚滚惊雷在现场炸了开来。 朱日禾说这话，可以说冒了极大的风险，这些书商背后站着的是谁，在场的谁心里又没有数呢？ 严惩书商，无异于打世家的脸，这一下子可把大唐的世家得罪惨了。 然而，他必须这么做！ 这一次，因为韩璎珞的事情，整个大唐士子的脸都丢尽了，这丢掉的脸面，需要他来挣回来！ 正所谓，义之所向，虽千万我往矣。 看着朱日禾这般视死如归的气势，欧文堡和满广至也大受鼓动，也异口同声道： “学生满广至，恳求陛下严惩不法书商！” “学生欧文堡，恳求陛下严惩不法书商！” 这一下子士子可彻底炸锅了，不甘和屈辱一下子涌上了心头，士子们纷纷跪地大声叩首，请求陛下严惩不法书商。 他们双拳紧蹿，双目喷火，显然怒不可遏，嘶吼声震彻九霄！ 第186章 大唐书局 前些日子，科举新规下达，全城的寒门士子全都欢欣鼓舞，欢呼雀跃。 原本他们以为有了科举新规，他们就能跻身官场，造福大唐百姓。 哪知道他们相约去书店买书时，却发现书价暴涨，他们这些个穷光蛋，就算把家里的田地全都卖了，也买不起几本书！ 是可忍，孰不可忍！ 真的是太狠毒了！ 士子们一下子便炸了锅，他们双拳紧握，成群结队，怒气冲冲地直扑修文坊。 他们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质问世家那些个没卵的怂货！ 世家这些人太卑鄙了，不敢和他们在考场上一决高下，竟只会在身后使这等小绊子！ 他们在心中暗下决心，就算是豁出去这幅性命，也得逼着那些个世家子将书价降回去。 不料到了这些怒气腾腾的寒门子弟赶到修文坊的时候，修文坊竟不知何时架起了一座高台，高台上的女子对大唐人极尽嘲讽贬低…… 新仇旧恨全都涌上了心头，这些士子越想越气，请愿声震天动地。 见此，那些出身世家的官员竟是笑得合不拢嘴，他们万万没想到，原本破产的计划居然峰回路转，又回来了。 接招吧，李二，他们五姓七望借着百年的动荡，囤了太多的匠人和书籍了，这下看你怎么办？ 惊喜来得太突然了。 一直隐身暗处的王珪也对朱日禾三人很满意，心道： 不错，不错，这三个年轻人很有眼力劲，也很有胆识。 不错，针不戳。 在他看来，没有人能拒绝得了，入赘五姓的诱惑，如果有，那就再嫁个漂亮的嫡女。 他们五姓啊，别的不缺，就是嫡女多。 在他眼中，朱日禾三人俨然已是自家子弟了。 长孙无忌等人见此也是松了一口气，还好事态的发展没有太离谱，又拐回来了，这些日子可没有白忙活啊。 活字印刷术、雕版印刷术，十万册余书籍，三千余名工匠不眠不休，加班加点，今后还将陆续不断地产出…… 这些世家拿什么跟大唐斗？ 士子的请愿声在李世民的耳畔回响，李世民眼中的光芒骤然变得璀璨，胸膛瞬间起伏起来，脸色变得涨红！ 好家伙，终于来了，朕还在想这手牌怎么打呢，不会烂手里了吧？ “哈哈！”李世民大笑一声，紧接着连呼三声：“好！好！好！” 这接连三个好，可属实把在场的人惊呆了。 王珪皱着眉头，眼眸紧紧锁住李二，分外不解：这李二莫不是得了什么失心疯？ 整个大唐九成九的书籍产量都把持在他们的手上，他好什么？ 莫不是真想撕破脸，跟他们开片不成？ 疯了吧？ 只见李二袖袍一甩，身子坐正，脸上变得肃然，缓缓开口道：“房玄龄，拟旨！” 终于来了……房玄龄连忙小跑到李二面前躬身，屏息凝神！ 程咬金众人睁开眼睛，盯着李世民，满脸不解，拟…拟…旨，什么意思？现在拟什么旨？ 这皇帝到底有什么办法？ “朕见朝堂混乱，士子报国无门，遂设立大唐书局，尚书左右仆射房玄龄，杜如晦兼任书局正副之长，统管全局！” “工部尚书阎立本任书局辖下出版社之长，负责印书出版事宜！” “左武卫中郎将李君羡任书局辖下监察之长，负责纠察盗版事宜，但有发现盗版，查书封店，交予朝廷！” PS:26号考完试，28号就能收拾东西回家啦！到时候大概31号就能一天两更4000字起步啦，这些日子的更新实在太慢了，对不住了诸位，还请大家多担待~！ 第187章 大唐学院，可举茂才！ 顿时，皇城之前的所有人心神剧颤，脸上全都浮现出了骇然之色。 这下程咬金等人霎时明白过来了，为什么陛下能够如此淡定！ 原来是早有准备啊！ 陛下，这怎么突然就有了硬刚的底气呢？ 这陛下到底从哪弄来了这么多书？ 莫非他一直暗地里在组织人手抄书不成？ 这么多年来，一直不显山不漏水，这心机城府也太恐怖了吧？ 嘶—— 程咬金等天策旧臣以及世家的官员全都不约而同倒吸一口凉气。 这种事情，大庭广众之下，绝对不可能信口开河！ 现在，李世民当着近乎全长安百姓的面，将此说出，那绝对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思念及此，众人心中皆是一个激灵，一个恐怖的念头在脑海中浮现…… 骤然间，所有人的呼吸粗重了几分，冷汗陡然从额头冒出，此刻，他们的身子不住地颤抖。 这……这…是撞在枪口上了啊！ 唉呀！ 王珪恶狠狠地咽了口气，他们这给书涨价的操作，简直无异于提着灯笼上厕所——找死啊…… 这李二当真是好深的心机，好深的城府啊，又被他摆了一道！ 良久，朱日禾等人方才回过味来，只见朱日禾颤声道：“陛下……陛下！” “敢……敢问……这书作价几何？！” 众人的心神一下子又收摄回来，若是雇人抄书，这成本少说也得三十文一本，就这还是白菜价呢。 李二哂然一笑，伸出三只手指头，默然不语。 朱日禾硬着头皮说道：“三……三十文？” 若是不算上圣人之言的重量，这三十文属实是成本价，不挣钱了，也算公道。 众人的心中有了评判。 哪料李二淡定地摇了摇脑袋。 朱日禾等学子大惊失色：？？？ 原以为这陛下是千古的明君，怎么也是这等狮子大开口，趁火打劫之徒，这三百文，跟那些个天杀的奸商也差不到哪里去了！ 李世民等了良久，仍不见寒门子弟报价，颇有些不耐烦了，只得看了房玄龄一眼。 房玄龄心领神会，大喊一声：“大唐书局的书三文一本！” 且三…… 等等！ 多少？！ 三文！ 在场的所有人全都被房玄龄这话给闪瞎了。 三文一本？三文一本！ 这一下子，不止官吏士子，就连一直吃瓜看戏默不作声的大唐百姓都不淡定了。 俺的天啊！ 六个馒头的钱就能买本书？ 操！ 我能买到大唐倾家荡产！ 李世民看着众人的神色很是满意，任谁又能想到，朕手上掌握了全新的技术呢？ 旋即他朗声道：“凡大唐书局所售书籍，三文一本，永不加价！” 轰得一下，李世民的话在人群中炸开了。 士子百姓齐刷刷跪倒在地上，山呼道：“陛下圣明，吾皇万岁……” 嘿嘿，三文一本，朕还有的赚呢！ 这才第一张牌，就把你们震撼成这样，感动成这样，后面的大唐书院，大唐军校，还不得让你们痛哭流涕啊？ 不过这黎民百姓的呼喊声，还是让李二颇为受用，紧接着李二又扔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房玄龄，拟旨！” “命房玄龄任大唐学院之教导主任，自今日起选贤举能，遴选教授学子入学！” “凡大唐学院学子，连续三年考核甲等者，可举茂才！” PS:感谢大家的支持，还请大家捎带~~让我歇两天，喘口气，然后开始疯狂更新~~ 第188章 世家：一切都为了大唐！ 李世民的话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如同一颗重磅炸弹一下子就在所有人的耳畔炸了开来。 大唐学院？！大唐学院！ 茂才？举茂才！ 只要进入大唐学院连续三年考核甲等就能举茂才？！ 嘶！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他们这些个寒门子弟，竟然可以不用走关系，不用拜门路，仅仅只需要成绩优异，连续三年甲等，就能被察举为官了！ 这是恩典，这是天大的恩典啊！ 想到这，那些原本怔怔地愣在原地的寒门子弟，脸色登时大变，一下子就沸腾热闹了起来！ 所有寒门学子如是想道：当朝天子李世民当真是，前所未有的明君！ 虽然李世民的话音早就落下许久了，但这话的余音仍然回荡在众人的耳畔，在他们的心中回响—— 当今天子亲自但任大唐学院的院长! 这么说得话，岂不是只要在大唐学院读书，就能算作是天子门生？ 天子门生! 嘶！ 寒门学子的脸色唰得一下便涨得通红，浑身颤抖，双目精芒迸射，胸腔一鼓一鼓的，显然是激动万分，建功立业保境安民的拳拳之心沸腾不已! 未来可期，当真是未来可期! 忽然间，一名寒门学子带头跪倒在了地上，扑通一声，响彻九霄。 紧接着所有的寒门学子全都齐刷刷跪到了地上，扑通一声，震天动地! 然而，那些出身五姓七望的世家子弟却还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双目略微有些呆滞，脑海中空落落的，显然李世民的话也完完全全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就在世家子弟不知所措的时候，跪在地上的寒门学子像是心有灵犀一般，不约而同，齐声高喊道：“陛下圣明，陛下万岁!” “陛下圣明，陛下万岁!” 其声浩大，震耳欲聋，直入九天，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原本如同“鹤立鸡群”般杵在人群中的世家子弟，被这声音震得头皮发麻，脑袋嗡嗡作响，兴盛恍惚，仿佛间耳膜都要被这巨大的声音震破了。 更有甚者，竟是脚跟一软，瘫倒在地，丢尽了世家的颜面…… 而此刻李世民的头微微仰起，双目远眺天穹，负手而立，衣袂飘飘，意气风发，一股王八之气油然而生环绕周身，仿若要将整片空气冻结，令人不由心生拜服，非肝脑涂地无以报之。 哼哼，李世民得意万分，五姓七望这些个辣鸡，也配跟他斗? 这等雕虫小技，不过毛毛雨啦，洒洒水而已，弹指间朕不就给他们破了？ 李二迎风而立，听着耳畔经久不息的呐喊声，一时间头仰得更高了，仿若全天下已经尽在掌握之中。 这些个学子唉，太没见过世面了，朕不过略施小计就把他们感动成这样，朕要是把一肚子的锦囊妙计一下子都抛出来，他们怕不是要来生做牛做马，结草衔环以报朕的厚恩了吧? 李二愈加得意了，完全记不得是哪位大贤给他出的主意了…… 一直隐身暗处的王珪目眦欲裂，这李世民当真是好手段，他万万没想到李二这厮竟有这等的手段? 怪哉! 这李世民明明是个莽夫啊！先前被太子李建成逼得走投无路，差点丢了性命的主，哪来的这等手腕？ 当真是小瞧他了! 王珪的心中可谓是百感交集，而与他处在同一阵营的那些世家官吏，此时此刻都快炸锅了。 天啊！ 这李二小儿怎么会有如此之大的胆子？ 先是继承隋炀帝的暴政，开科取士！ 紧接着更是胆敢改变运行千年的察举制，破坏世家的权威。 难道这厮不知道祖宗之法不可变吗？ 李二这武夫莫不怕愧对九泉之下的先人? 这李世民竟能有如此大胆耶？ 呵呵，看来这李世民当真是想要成为隋炀帝那样的暴君了。 想他们五姓七望，千百年来代天巡牧，教化众生，兢兢业业，如履薄冰，岂可被这区区一介武夫羞辱？ 耻辱，奇耻大辱！ 如此行径当真触碰到了他们的底线了。 为了正义，他们已经在心底里盘算起，勾连族人进京勤王清君侧的事情了。 天下生民到了揭竿而起的时候了！ 一切都为了正义！为了大唐，为了民族的未来！ 李二啊，准备迎接普天之下义士们的怒火吧！ 这大唐天子，你不配！ 吾等兢兢业业拼命创下的大唐基业，绝对不能毁在你这等昏君之手！ 天下终究是世家的天下！ 怒火已然冲昏了世家的头脑，以至于他们都忘了—— 这一代昏君李世民是久经战阵的常胜将军。 这昏君李世民的手下还有着天下无敌未尝一败的卫国公李靖。 这昏君李世民的身边还有个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连不可一世的突厥都能平推的冠军侯秦渊。 不过，正义的号角终会吹响，星星之火终能成就燎原之势！ 李二，李靖，秦渊永远一定抵挡不住滚滚向前的历史的车轮！ 李二的暴政不久矣，天下苦唐久矣，正是他们振臂一呼的时候！ 只消一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芸芸众生，还不为推翻李二的暴政，前赴后继，奋勇直前？ 对于未来，以五姓七望为首的世家们信心十足。 这天下要风起云涌，天下大乱了吗？ 而我们的始作俑者李世民根本没有意识到，他的这番话到底在所有人的心中惊起了怎么样的惊涛骇浪！ 此时的他还在酝酿着一颗更为恐怖的重磅炸弹。 谁让秦渊给的牌实在是太多了呢？多得手上都抓不住了，必须丢一些掉…… PS：我忙完了，今天开始疯狂更新，欢迎大家催更，监督我更新，新年新气象！ 祝贺大家元旦快乐！ 第189章 百官逼宫 御史常开申一咬牙，骤然跪倒在地上，大喊道： “陛下三思啊！” 这话如若白日惊雷，当即炸了开来，原本喧闹的皇城又一次化为平静，气氛也变得诡异了起来。 李世民脸色变幻，神色难明，淡淡地吐出了两个字：“三思？” 这话语声不大，听起来软绵绵的，感觉有些中气不足。 然而到了常开申的耳中，却仿若白日惊雷，激起了他一身的冷汗。 老夫已经没有退路了。 一念至此，常开申深呼一口气，双手高举玉牌，躬身行礼道：“臣恳请陛下三思啊！祖宗之法不可轻废！” 李世民很不解，常开申明是瓦岗寨的老人，怎么就第一个跳出来制止自己了？ 李二更为不耐了，语气不善道：“常卿家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一步不会错的！ 天下终究是世家的天下！ 想他常开申，本是一介落魄书生，也想荡清寰宇，匡扶社稷！ 谁知道正好遇上瓦岗寨的首领翟让谋反，他自己也不得不从贼，替翟让出谋划策起来。 后来李密狼狈遁入瓦岗，也是他最先瞧出李密的不凡，随后与李密一道建立起了声势浩大的瓦岗军。 可惜贼终究是贼，没有世家的支持，瓦岗军的一切终究不过是过眼烟云。 是以他痛定思痛，巧妙经营攀上了荥阳郑氏，还娶了他家的二小姐郑美临，这才在大唐的官场上有了一点地位。 正所谓富贵险中求，今天这事就是他的机遇，只要他操作得当，绝对能讨好世家！ 他们御史台的老大魏征，天天把天子喷得下不来台都没事。 只要他的出发点是国家和百姓，天子又能把他怎么着呢？ 这可都是他的拳拳之心啊！ 一念及此，常开申不再犹豫，朗声道：“陛下，大唐学院之举乃空前绝后的创举，万不可操之过急啊！” 话落，常开申深吸一口气，又续道：“微臣深知陛下的雄心壮志，但这大唐学院一事，还需从长计议啊！” “臣斗胆进言，陛下啊，大唐学院的学生如何招募？学生的考核依何标准？又该聘请何人任教？学院建在何处？大唐的国库又还有多少存银？” “凡此种种，都还没有一个章程，若不从长计议，仓促施行，一旦出现什么差池，必将有损君威国体啊！” 常开申的话言之凿凿，字字珠玑，就连寒门学子都不由地认同起这位心系社稷的好官了。 这一连串问题问得李二老脸发红，前些日子光忙着大唐书局的事情。这大唐学院一事，他也只是听那个臭小子说了个大概，还没有这么细致的规划呢！ 反正交代下去，房玄龄他们就能办得妥妥当当的，再不济不还有那浑小子在呢，慌什么？ 李世民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好。 李二这一犹豫，属实给了世家可趁之机，只见李德深呼口气，当先一步，跪倒在地上叩首道：“学生斗胆，恳请陛下三思啊！” “学生斗胆，恳请陛下三思！” “学生斗胆，恳请陛下三思！” “……” 这一下那些原本呆呆站着，不知所措的世家子弟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一连串的声音在皇城前炸响。 王珪见状不由地摇了摇脑袋，叹了一口气，这些后生也太沉不住气了啊。 还不等王珪想明白，又有一连串的声音炸响了： “微臣恳请陛下三思！” “微臣恳请陛下三思！” “……” 一道道身影皆是躬身，齐声进谏。 这场面，震撼人心。 百官齐奏，这可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事情，若是出现，便是逼宫！ 现场的气氛骤然就变得凝重起来。 原本还在吃瓜看戏的程咬金等人，都被这氛围压得额头直冒冷汗！ 程咬金众人拳头皆是攥紧，目光冷冷的扫了一眼，像是要将众人面容牢牢记在心中一般，眉宇间怒火升腾，这群家伙，真是找死！ 尉迟恭更是摩拳擦掌，拳头抬得老高，仿佛下一秒就要当着长安百姓的面杀入百官的阵中，直取上将首级一般。 但是当众人的目光转向李世民时，齐刷刷又摸不着头脑了，这陛下怎么笑呵呵的？ 这……剧本不对吧？ 不会是打开方式错误了吧？ 房玄龄见此情形也下意识扶住了额头心道，这届的世家也太菜了吧？真是一届比一届差，越活越回去了。 念及此，他不由地摇了摇头，强忍笑容。 李世民满脸惊讶，他怎么都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发展到这么一个局面？ 真的是瞌睡了还有人送枕头过来啊！ 他最近又是修宫殿，又是筹备选秀的手头紧巴巴的，钱包一直干瘪瘪的，整天想着该怎么从哪里搞点小钱钱呢！ 妙啊，妙啊！ 世家这些蠢货不会以为营造出百官逼宫，就能让大唐学院计划胎死腹中了吧？ 怎么可能呢，想得也太美了吧！ 这可是当着全长安的士子和百姓的面啊，这波可得狠狠刷一波声望才是。 李二心里早就笑开了花，哼起了小歌：今儿老百姓，真啊真高兴…… 眼瞧着皇帝没有反应，李德又添了把火，嘭的一声，以头抢地，额间鲜血淋漓，高喊道：“还望陛下三思啊！” 众人见状，哗啦啦又是跪倒一大片，齐声高喝：“还望陛下三思啊！” 声音之大，震耳欲聋，在天地间不断回荡。 不明所以的长安百姓还以为，他们心目中的明君圣主要做什么祸国殃民的事情了。 李世民不再嬉皮笑脸，神色淡然：“诸位爱卿，拳拳报国之心，朕感同身受啊！” “房玄龄你身为大唐学院的教导主任，还不把学院的规章制度当着百姓的面宣读一下？” 房玄龄幽怨地乜了李二一眼，硬着头皮缓缓走上前，轻咳了几声，缓缓开口：“大唐学院招生，有教无类，凡我大唐子民皆可报考就读，不收学费，一切开支用度皆由国家承担。” “大唐学院设礼、乐、射、御、书、数、工七科……” 第190章 大唐演帝评比现场 房玄龄的说话声不徐不疾，字正腔圆，铿锵有力，一看就知道是早有腹稿。 王珪看着房玄龄如此淡然地表现就明白了，李二这厮分明是早有准备！ 王珪忿忿不平，气愤不已。 这些个五姓子弟太废物了，根本不够给李二玩得，这一次多半又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若是长此以往，祖辈辛苦挣下的家业可都要败在他们的手上了，他们又哪里还有颜面到九泉之下去见列祖列宗？ 必须要选贤举能，培养贤才了！ 治世立嫡，乱世取贤，这李二不过而立之年，今后绝对不会是个省油的灯，可不像杨广那个菜鸡那样好糊弄！ 须得早做准备，否则历代的基业就要断送在他们的手上了，这批人该放弃了。 一连半个时辰，房玄龄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将大唐学院的种种规章制度全都详尽地宣读了一遍。 要说这不是早有准备，谁会信？ 就连偷鸡大王常开申都懵了，这都什么情况这是？ 陛下酝酿了这样一件大事，他居然一点风声都没收到？ 常开申不禁一阵后怕，若非陛下是个好名声的主，他这一波天秀的操作，怕不是要脑袋搬家了吧？ 淦啊！ 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 “常卿家，依你看这大唐学院的规章制度可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李世民的声音不大，却似雷声滚滚，重重的轰击在常开申的耳中。 常开申傻眼了，脸色呆滞，陛下这是要秋后算账了啊！ 他怯生生地开口说道：“启奏陛下，臣无异议。” 李世民微眯着眼，笑道：“很好，诸位爱卿，你们可还有什么补充的吗？” 百官一怔，旋即齐声应道：“陛下圣明，臣等该死……” 李世民还不知足，脸色肃然，缓缓开口道：“长孙无忌何在？” 咯噔！ 长孙无忌晕了，这怎么还有他的事情？ 长孙无忌连忙上前，拱手道：“微臣在。” “长孙爱卿尔身为吏部尚书，对这为大唐培养贤才的大唐学院可有什么看法？” 话落，长孙无忌早已在心里将房玄龄骂了八万遍！ 你房玄龄你丫的真是个猪队友！ 你没事情做事做的这么完美干嘛？ 这让他从哪里切入啊，这让他怎么发表意见啊…… 妹夫啊，我可没有你那死狗腿的急智啊！ 此时此刻，长孙无忌可谓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微……微臣……臣……臣以为……臣以为……” 擦！ 朕大好的局势啊，辅机啊，你咋就这么拉胯？ 辅机啊！你可不能成为团战的突破口啊！ 长孙无忌拉胯的表现，不由地让李世民失望透顶。 突然，满头大汗的长孙无忌灵机一动，进言道：“臣以为大唐学院当请冠军侯秦渊出山任教！” “冠军侯学究天人，诸子百家无所不精，无一不通，正可担任大唐学院副院长一职！” 话落，长孙无忌不由地给机智的自己点了个赞，这招一石二鸟，妙啊，妙啊，太妙了！ 噗！ 李世民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大舅哥居然提了这么一个建议，他是真不怕被秦渊那个浑小子吊起来打啊…… 房玄龄强忍着笑容，险些笑出声来，这小郎要是知道这事，那脸色得有多黑啊？ 有好戏看咯！ 朱日禾等一众寒门学子一听长孙无忌的话，当即乐开了花，这冠军侯是什么人啊？ 今年屡立泼天大功的传奇人物，能有幸上如此人物的课，那可真是三生有幸啊！ 是以，朱日禾当即开口道：“学生朱日禾，愿代天下士人，代大唐跪请冠军侯出山！” “学生欧文堡，愿跪请冠军侯出山！” “学生满广至，愿跪请冠军侯出山！” “……” 李世民和房玄龄等人又一次见识到了什么叫群情激愤！ 这回乐子可太大了。 长孙无忌，你特么可真作得一手好死啊！ 李世民只得抬手，示意激昂的学子安静下来，而后故作镇定道：“诸位拳拳之心，朕感同身受，冠军侯不喜嘈杂，朕自会亲自去请，还请诸位勿忧！” “陛下圣明！” “陛下圣明！” “陛下圣明！” 学子们感动地一塌糊涂，热泪盈眶地齐声连喊三声，当今天子亲自去请大贤出山，实在是太看重他们这些寒门子弟了！ 呼，总算应付过去了，李二松了一口气，满意地点了点头，目光又扫到了杜如晦，当即转移话题道：“杜如晦何在？” 杜如晦应声而出，拱手道：“微臣在。” 李世民忧心忡忡地说道：“杜相啊，今年的财政还留着多少预算？可还够大唐学院的开支？” 杜如晦登时就懵了，这问我国库和财政的事情是要干嘛？ 这也不归我管啊！ 再说了今年的财政是怎么个情况，您老心里没逼数吗？ 杜如晦眉头紧锁，偷偷抬头，却见李世民偷偷给自己使眼色，当即恍然大悟！ 卧艹！这陛下越来越流氓了，不学好啊！ 他哪能不知道这陛下在打什么主意？ 于是乎，杜如晦顿时，双腿一弯，嘭的一声，跪倒在地，以头抢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陛下，微臣无能啊！” “今岁恰逢突厥大举来犯，国库里的存银早就拿去赈济灾民了，哪还有什么银子啊……” “微臣无能，恳请陛下责罚！” 李世民面不改色，满意地点了点头，克明这演技真不错！ “唉——”李世民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惋惜道：“克明快快请起，此事怎么能怪罪爱卿呢？” “这是朕的错啊！” 话音刚落，朱日禾兀的大声喊道：“陛下！大唐学院利国利民，有百利而无一害，福泽后世子孙，学生不才，愿进献家产百贯，以助陛下！” “好！好！好！”李世民连叫了三声好，紧接着开口说道：“朱爱卿的心意朕心领了，朕身为大唐天子，怎可让大唐的百姓出资？” “朕决定，从今天起，皇宫的宫人裁撤一半，皇子公主的供应，皇室的开销一律减半，节省出来的开支全都投入大唐学院的建设和运营之中！” 第191章 赢家只有一个 此言一出，顷刻间所有的学子和百姓无不热泪盈眶！ 大唐天子为了普天下的读书人，宁愿精简皇室开支，也要一定要修建大唐学院，聘请名师。 这是何等的决心，这是何等的恩德啊？ 当今圣上真不愧是古今少有的明君啊！ 俗话说，“士为知己者死。” 士子们痛哭流涕，无不在心里暗下决心：从今往后，势必要悬梁刺股，闻鸡起舞，纵使凿壁借光也要报答天子如此的大恩啊！ 在这样一个欣欣向荣的美好时代，他们怎么能够不一展拳脚，创立不世基业呢？ 就连一直隐身暗处的王珪都看不下去了， 这些士子怎么就一副恨不得把心窝掏出来的模样呢？ 真是废物！ 大傻子！ 这群大傻子，连李二这厮在演戏作秀都看不出来的嘛？ 这李二有个锤子钱啊！ 整个大唐还有谁不知道这货穷得叮当响，恨不得连底裤都拿去当钱？ 淦啊！ 阳谋，赤裸裸的阳谋！ 王珪深知，自己着了李二的道了，显然李二这厮早有预谋，如若自己再不有所行动，假以时日借这数万百姓之口奔走相告，将今天的事情传扬出去，李二的声威将会达到空前绝后的高度！ 这样一来，他们这代人还拿什么跟李二斗？ 谁不想建立一番功业，为子孙后代之表率？ 所以即便王珪心里有万般的无奈，即便他一眼就看穿了李世民想要诓大家钱的小心思，可为了太原王氏的名望，他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正当他整理了下袍服，准备登场的时候，一个满脸横肉的黑汉抢先他一步跳了出来，大声嚷嚷道： “俺程咬金全力支持大唐学院的建设工作……” 卧艹！ 王珪在心里大骂一声，这头汤没喝着已经是血崩了，这第二口汤可不能让这个老帮菜抢了去！ 于是乎，程咬金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 只听见王珪大声喊道：“老夫代表太原王氏出资一万贯建设大唐学院!” 王珪的话一下子就点燃了世家子弟的热情，出身世家的官吏奋勇争先，踊跃捐献，为建设更好的大唐竭尽自己微薄之力： “微臣王朗愿出五千贯，支持大唐学院的建设！” “微臣李林愿出三千贯，支持大唐学院的建设！” “微臣邢其毅愿出四千贯，支持大唐学院的建设！” “微臣张宇愿出四千贯，支持大唐学院的建设！” “……” 李世民听着络绎不绝，此起彼伏的认捐声，笑得合不拢嘴，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妙啊，太妙了！ 朕怎么就灵机一动，想到了这么一个绝妙的主意呢？ 正当李二在心里偷乐的时候，一个突兀的声音响了起来。 “俺老程家——家贫如洗，家道壁立；” “俺老程更是身无寸缕，两袖清风；” “但是为了支持大唐的学子们，俺老程决心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将俺程家子嗣所有的钱都捐出来！” 听着程咬金慷慨激昂的话语，百姓和学子无不大受鼓舞，抢足了风头！ 可到了李世民和王珪等人的耳朵，这滋味就差远了。 李二怒视着程咬金，一连瞪了他好几眼，像是在说：整个长安又有谁不知道，你程咬金的俸禄都是换酒去了？ 你程家的子嗣有一分零花钱吗？ 整个长安有谁不知道你程家的儿子，全靠收保护费讨生活？ 你捐钱，捐你个大头鬼！ 显然程咬金读懂了李世民眼神里的深意，反倒嘿嘿一笑，冲着李世民一连眨了好几下眼睛—— 程咬金：陛下，您要点脸行吗？ 您哪来的脸说我的？ 整个大唐谁不知道您老穷得叮当响，连新衣服都买不起了？ 要点脸行吗！ 还精简开支？ 皇宫的开支还能精简吗？皇子皇孙的吃穿用度还能精简吗？您老这牙缝里还能挤出一毛钱吗？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 李世民：你这贼厮，给朕等着！看朕给不给你好果子吃！ 程咬金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眼睛还朝魏征那儿瞥了几眼，像是在警告李二。 李世民登时就破防了。 淦！ 你给朕等着！ 程咬金不以为意，笑得跟花似的。 王珪一听完程咬金的话，人立即就傻眼了，咋还有这么个操作？ 还是太老实了，艹！ 合着就他们这些人把真金白银拿出来了呗？ 此时此刻，王珪的心情极度不爽，就好像被李二和程咬金两人喂了好几口苍蝇一样。 李二，这笔账老夫暂且记下了！ “很好！”李二志得意满，又开口道：“杜爱卿，这建设大唐学院的开销，足够了吗？” 杜如晦立即上前一步，朗声道：“启奏陛下，现募集款项三十五万四千八百贯，足以支持大唐学院的三年的开销了！” 话落，百姓和学子当即叩首，连声道：“陛下圣明！陛下圣明！陛下圣明！” 听着众人的欢呼声，看着百姓充满了小星星的眼神，王珪只觉得自己那张老脸火辣辣的疼。 王珪的目光死死盯着地上的青石板，嘴角挂着一丝无奈的苦笑，若有所思，像是下了什么决心的样子。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李世民并没有准备将这三十五万贯的巨款拿去建设大唐学院。 这么一大笔款项，怎么能不私吞了填充下他干瘪的腰包呢？ 如果你问那建设学院的费用怎么办。 简单！ 李世民的心中早就有定计了，建设大唐学院还用他出钱吗？ 不需要！ 就是走个形式！ 他有个富可敌国的好儿子，哪还用得着他的小金库呢？ 李二早就打定主意要白嫖秦渊了。 大唐学院，多么神圣的地方啊！ 大唐学院，必然青史留名，流芳百世。 这样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秦渊怎么可能不大力促成呢？ 只要他脸皮够厚，说动秦渊前往任教，再让他把学院的费用包了，很难嘛？ 一点不难！ 所以，真正的赢家只有一个，那就是他李世民！ 所以说，生个好儿子很重要，有这样一个儿子，何愁不能成为千古一帝呢？ 往后的日子，还要多去白嫖白嫖他才是啊！ 白嫖，白色的明天在等着朕。 第192章 白嫖，就是白嫖 就在众人以为一切都尘埃落定的时候，老李又想整花活了。 毕竟打牌一时爽，一直打牌一直爽。 李二现在嗨得不行，恨不得把一手的炸弹全都丢出来。 就在李世民正要开口的时候，房玄龄眼疾手快，抢白道：“陛下，今日的时候不早了，还请回宫歇息吧。” 李世民十分不解，这房玄龄作为他的头号小弟，最擅长察言观色，见机行事了。 今天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就把朕的话给堵回去了？ 朕这建设大唐军校的话都到嘴边了，就被你房玄龄一折腾给憋回去了，这是在是太不爽了。 不吐不快，你懂不懂嘛！ 房玄龄的话点醒了现场狂热的粉丝们，满脸潮红的朱日禾大声喊道：“房丞相所言甚是，陛下日理万机、夙兴夜寐，还得多多休息，保重龙体才是！” “对头，对头！” “草民恭送陛下！” 得嘞，话都到这份上了，老李还能不走吗？ 李世民只得含泪把自己的骚操作给吞下去，勉励了众人几句，败兴而回。 一到御书房，李世民二话不说就把房玄龄召了过来。 房玄龄看见皇帝，耷拉着脸，幽怨地瞧着他，心中已经有了分晓，但他面上仍不动声色，拱手道： “不知陛下急召微臣前来，所谓何事？” 李二冷哼一声，把脑袋别到一旁，没有搭理他。 房玄龄犹豫了片刻，说道：“陛下，可是想公布大唐军校的事情？” 李世民颇为不耐道：“老房，你既然知道，为何要阻止朕？” 房玄龄连忙解释道：“陛下啊，现在还不是时候啊！” “百姓学子慷慨激昂，数万人汇聚一堂，这还不是时候，什么才叫时候！”李二一挑眉，显然对这个解释极为不满意。 “陛下啊，您仔细想想，建立大唐军校，开设武举一事，真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惊天动地的大事啊！我们当慎之又慎呐。” 房玄龄苦口婆心地劝说道：“今日陛下顺势而为，一下子推出大唐书局和大唐学院一事。” “学子百姓无不拍手称是，可谓形式一片大好。在这样一个关头，吾等还是应该稳中求进，稳扎稳打，先将大唐学院的事情安排妥当之后，再进行军校一事，徐徐图之……” 听房玄龄汇报完，李世民也知道自己上头了，确实有些着急了。 大唐依靠关陇集团立国，军中宿卫大多都是关陇子弟，若是自己一上来就开武举，设立军校，确实有步子迈太大扯到蛋的嫌疑。 自己刚刚登基，若是寒了这些一向支持自己的叔叔伯伯的心，反倒不美，还是应该稳一稳才是。 李二缓缓起身，走到房玄龄跟前，沉吟半晌开口道：“老房啊，朕心痒痒啊！” 房玄龄哂然一笑，凑到李二耳畔道：“陛下何不先举办一个武道盛会，到时候再……” “不错，不错，好主意！”李二摸着胡子，对房玄龄这个计策极为满意。 “房玄龄拟旨。” “筹办大唐第一武道大会，同时选址修建大唐军校，这武道盛会的时间，就定在元宵之后吧。” 房玄龄吹捧道：“高，实在是高啊，陛下！” “不仅能为军校选拔学生，还能昭告世人新朝人才济济，一石二鸟，实在是高！” 李世民的笑容更灿烂了，显然房玄龄的话让他极为受用。 “那微臣就先去拟旨了？”房玄龄疑问道。 “下去吧。” 房玄龄拱手告退，却走得很慢，仿佛有什么事情难以割舍一般。 “玄龄啊，这些日子忙着学院和书局的事情，忙坏了吧？” 房玄龄喜上眉梢，缓缓转过身来，说道：“一切都为了大唐，微臣不辛苦！” 李二看了看天色，说道：“天色也不早了，不如在宫中用过膳……” 话没说完，李世民一拍脑袋，遗憾道：“朕忘了，朕刚把宫中的大部分供应都捐出去，房卿，你没这口福咯。” 房玄龄哪会不知道老李是什么意思，故意开口说道：“陛下，有些日子没见过小郎君了吧？” 李世民恍然大悟道：“还真别说，好些天没见过那臭小子了，也不知道那小子过得怎么样了。” “陛下何不去见见小郎？” 李世民就驴下坡道：“也好，玄龄，你可愿随朕一同前去？” 房玄龄叹了口气，道：“陛下，小郎君的才华犹如皓月，能够跟他在身旁学习，求之不得啊，可微臣手上还有……” 房玄龄欲言又止。 李世民摆摆手道：“无妨，这些事情交给克明去办就好了，朕换身衣服，老地方见。” 就在李世民和房玄龄在老地方碰头后，乘车前往秦家庄的之时。 政务处。 房玄龄翘班后，杜如晦独自一人在此办公。 杜如晦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稻草人，恨不得连戳一万个透明窟窿。 该死的房玄龄，你还有宰相的样子嘛？ …… 万年县，秦府。 李二和房玄龄有说有笑走进了秦府。 “老房，这些日子辛苦了！你放心，我请你吃饭，你就当是自己家，可劲造就完事了……” “啧啧啧，这可不是你家。” 一个沉闷的声音，破坏了李二的好心情。 但平日里威不可遏的大唐天子并没有生气，反倒快步走上前，赔笑道：“臭小子，说得什么胡话？” “你家，不就是我家吗？” “您可别了，老头子，你是要当大官的人，可别跟我这升斗小民套近乎。” 秦渊躺在藤椅上，享受着落日的余晖。 “哪能啊？”李世民笑道：“你可是堂堂大唐冠军侯，怎么会是升斗小民呢？” “你个傻孩子，为父膝下就你一个儿子，这基业可不都是你的？” 李承乾：那我走？ 秦渊调侃道：“打住打住，你的那些个基业，我不稀罕。” “说说吧，今儿个出尽了风头吧？又封你什么官啦？” 李世民面上一喜，道：“你……你都知道啦？” 秦渊瘪瘪嘴：“整个长安还有谁不知道设立书局，建立学院，有教无类的圣天子耶？” 李二神秘一笑，说道：“你在这事上立的大功，陛下当然不会忘记，陛下可要好好赏赐你哦。” “赏赐？有什么赏赐？”秦渊颇为不屑，就那个铁公鸡，能给出啥赏赐。 老李兴奋地说道：“为父且问你，这大唐学院是什么地方？” “为大唐培养官吏的地方呗。” “不错！”李世民说道：“今后大唐的官吏大多都会出自大唐学院！” 李世民解释道：“这大唐学院啊，院长由陛下亲自担任，可这副院长的位置可是给你留着呢。” 秦渊十分不屑，“那又如何？” “傻孩子！从今往后，大唐的官吏都是你的门生，这是何等的恩德与荣耀啊！” “万世师表！如此一来，恐怕也就唯有孔圣能跟你相媲美了。” 秦渊乜了他一眼，更为不屑了：“没意思，咱这大唐天子啊，真的是铁公鸡，也就只会画画饼了。” 没意思？ 那可不行！ 李世民还指望从秦渊这白嫖经费呢…… 李二好言说道：“这哪能没意思？大唐学院的副院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啊！” “多少人梦寐以求，都得不到啊！” “陛下专门给你留着，足可见陛下对你的器重啦！” “你想想以后大唐的官吏大多都出自你的门下，还有谁的关系能比你更硬？还有谁能动你？” “你说是不是？” 一听这话，秦渊登时就不乐意了：“我能有啥事，每天就想着混吃等死。” “倒是你，天天各种作死，老头子，我是真怀疑，你丫怎么活到这年纪的？” 李世民急了：“你这孩子，说得什么话！” “这可是光宗耀祖的大好事啊！” “关我啥事呢？”秦渊可不一点都不想趟这浑水。 李世民不乐意了，气呼呼地说道：“好小子！为父今儿个就把话放这，你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呦呦呦！怎么？你还能把我咋样嘛？”秦渊更不屑了，老头子你飘了啊。 老李被秦渊气得够呛，正想撸袖子好好教训教训秦渊，却被房玄龄死死抱住。 李二凶神恶煞地吼道：“老房，你松手，我今儿说什么也得让那小子见识见识马王爷有几只眼！” 房玄龄都无语了，心道，陛下啊，我可没使劲啊，您老要真想打人，我这身肥膘哪拦得住啊！ 得亏您知道，对面那是冠军侯，在万军中取上将首级信手拈来的主…… 秦渊是什么人，哪能被李世民这架势吓倒？ 只听秦渊云淡风轻地笑道：“老房，你松手，让我看看他有多少本事。” 这一下，可把君臣二人难住了，这戏还怎么演？ 李世民讪讪一笑，赧红着脸，硬气无比的说道：“儿啊！” “为父可是在陛下面前打包票了，你可千万要救救为父啊！” “你这要是不去，为父这可就犯了欺君之罪啊！” “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孙姨娘年纪轻轻的，就守活寡吧？” “……” 秦渊颇为无语，实在拧不过自家便宜老爹的软磨硬泡，只得点头同意。 李世民大喜过望，好不容易挤出来的几滴眼泪都缩了回去，笑道：“好儿子，你说得可是真的？” 秦渊白了他一眼，表示并不想说话，真是个就会坑儿子的便宜老爹！ 不得安生了啊…… 秦渊极为幽怨。 李世民蹬鼻子上脸，又说道：“好儿子，为父就知道你不是这么一个冷酷无情的人！” “这建设大唐学院还缺笔经费，你看你能不能帮帮忙？” 李二搓了又搓小手，十分期待。 第193章 一文钱难倒英雄！ 啥……啥玩意？ 秦渊呆若木鸡，自家便宜老爹脑子是给门夹了，还是进水了？ 秦渊瞪着疑惑的大眼睛，不解道：“你刚刚说什么？能不能再说一遍？” 李二不明所以，好声好气地说道：“为父刚刚说，这建设大唐学院的款项还有点亏空，你看你先能不能补上？” 秦渊破防了，腾地一下站起身子，痛骂道：“滚，你赶紧给我滚！” “我特么造了什么孽啊，摊上你这么个混账老爹？” 擦，不止想白嫖我，还想我出钱给他修大唐学院？ 这天底下哪来这样的美事？ 李世民连忙赔笑道：“儿啊，你可不能这么绝情，你可千万得救救为父啊！” 秦渊根本不吃这套，说道：“滚，赶紧滚，你的死活于我何干？孙姨娘日后还得抓紧改嫁才是。” 撂下这话，秦渊便气冲冲地回到自己屋里了，恶狠狠地关上门。 下人们都懵了，到底是什么事情，让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小郎君，气成这样个模样？ 李世民见状也傻眼了，这小子平日里不是根本不把钱当回事吗？之前听说自己在修大安宫都没啥反应，怎么一下子就气成这样了？ 李世民十分不解，可怜兮兮地望了望房玄龄。 房玄龄悻悻一笑，把脑袋别到一旁，逃开了李世民的目光。 老夫就是来吃个饭的，可不管这事…… 李世民十分无奈，长叹了一口气，丢下房玄龄自顾自走了。 房玄龄眼前一亮，离饭点还早，不如？ 书房，老夫来了！ …… 郁闷不已的李世民正在秦府闲逛着，他想不明白，秦渊怎么就生了这么大的气？ 这小子不是富可敌国，根本不差钱的人嘛？ 那香水铺子，日进斗金，怎么还会舍不得这么点小钱呢？ 李世民在秦渊那儿吃了瘪，没办法，只得心有不甘地在秦府瞎逛，正好遇上了房遗爱。 李世民顿时计上心来。 “呦，这不是我的女婿嘛！” 房遗爱的脸霎时就红了，走到李二身边，轻声道：“陛下，别瞎说，八字还没一撇呢。” “八字，还要什么八字？”李世民摇摇头，蛊惑道：“这事情，我说是就是，谁敢说半个不字？” 好像还真是这么个理，房遗爱一下子容光焕发，笑得可甜了。 一看火候差不多了，李世民直奔主题说道：“好女婿，帮你岳父大人一个忙怎么样？” “帮忙？没问题！”房遗爱把胸脯拍得老响，颇有些得意忘形的味道。 鱼儿上钩了，李世民也不客气了，开口说道：“好女婿，给朕打点钱。” 房遗爱的笑容逐渐凝固，小心翼翼地问道：“要多少？” 李世民张开左手伸了出去，微笑着淡淡说道：“不多，这个数就行。” 五文？五贯？五十贯？五百贯？ 房遗爱的大脑光速转动了起来，堂堂大唐天子会差这么点钱吗？ 此处定有蹊跷，恐怕来者不善呐。 房遗爱圆嘟嘟的小脸上，写满了慎重。 李世民瞧房遗爱犹犹豫豫的，又催问道：“你小子！到底有没有，给个准话！” 房遗爱轻声道：“陛下，你到底要多少钱？” 李世民憨笑道：“女婿啊，君子之交淡如水，你晓得不？我们是君子之交啊，提钱多伤感情？” “而且我看女婿你骨骼惊奇，日后必是可塑之才。” “陛下啊，你不会想要上千贯吧？”房遗爱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李世民搭着房遗爱的肩，说道：“嘘！” “你还没误到君子的精髓啊，小钱钱这种东西虽好，但是取之有道，节操啊，节操啊！你懂吗！” 房遗爱彻底摆烂了：“陛下啊！我可没这么多钱……” 李世民眯眼，笑道：“你没钱，可是别人有呀。” 说完还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不行啊！”房遗爱断然拒绝：“我自幼熟读四书五经，修身养性，干不出来这种事情啊……” 哪料李二的画风陡然一转，哭诉道：“无情的雨，下啊下不停，淋透我身伤透我的心……” 房遗爱只觉得三观都碎了一地，眼前的这么一个活宝，还是那个霸气不凡的大唐天子吗？ 这特么怕不是得了什么癔症，或者大白天的被鬼上身了吧？ “陛下啊，我可真没钱啊！您知道我娘亲最会持家了，我哪来什么钱呐……” “您怎么不去找小郎啊，钱对小郎君来说，不过是一个数字而已。” 这特么不是废话？ 老李十分无语，要是从秦渊那能弄来钱，朕还用找你吗？ 朕没有这样的吃干饭的女婿！ 滚，赶紧滚！ 就这？要能力没能力，要钱没钱，还想娶朕的女儿？ 想得美！ 您不配！ 房遗爱，拉黑，彻底拉黑！ “陛下，我突然想起来，小郎有事找我，可不能让他等急了。” 看着李世民这张阴沉、黑压压的脸，房遗爱哪里还敢留在这，二话不说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再不跑路，小命可就堪忧了。 又只剩下李世民一人，他长叹一声： “唉——” 一文钱难倒英雄呐，想他堂堂大唐天子，居然连点钱都搞不到。 堂堂大唐天子，一国之君的国库居然空旷地可以跑马了，就连老鼠也不肯在他的国库里讨生活。 朕可真是太难了。 明知道秦渊这小子富得流油，可他就是弄不出钱来，这让他上哪里说理去啊！ “唉——” 既生瑜，何生亮，李世民悲愤欲绝。 “叔，你叹什么气？” 这声有点耳熟，好稚嫩，有点像高明，可高明叫我叔干啥子？ 揣着一肚子的困惑，李世民缓缓转过身去，之前说话的人，赫然便是自己的大儿子，大唐未来的太子李承乾！ 李世民的脸色很是难看，朕是造了什么孽啊，亲儿子连爹都不认，另一个儿子光会呛朕…… 李二欲哭无泪，只觉得生无可恋。 李承乾见父亲，直勾勾地盯着他，又不说话，试探性说道：“父……爹？” 哦，对！ 李二陡然想起，好像是朕让他喊叔的。 没事，没事。 刹那间，李二又想到了一个绝佳的主意。 李二弯下腰，凑到李承乾耳边，问道：“高明啊，你知道秦府的钱库在哪里吗？” 第194章 秦府有毒 “钱库？”李承乾先是一愣，脱口而出道：“自然知道，不知……” 李承乾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自己的父皇打断了。 李世民又问道：“那你有库房的钥匙吗？” 李承乾更懵了，讪讪地点点头。 好，很好！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李世民当即命令道：“快！高明，去弄点钱出来！” 李承乾轻声道：“父皇啊，我们这身份怎么能干这样的事情？” “礼！义！廉！耻！”李承乾重重地吐出这几个字。 李世民：“……” 这倒霉孩子！ 朕，堂堂大唐天子会不知道嘛？ 全天下都是朕的，朕拿自家东西有什么问题吗？ 完全合情合理好吧。 李承乾四下张望了一下确认没有人，这才又开口说道：“父皇，是不是母后把你零花钱扣了？” “我在这秦府里还有点薪水，你拿去先花着吧。” 说着，李承乾从袖子里摸出了几个铜板，递给了李世民。 李世民：“？？？” 呔啊！ 你搁这打发叫花子呢？！ 朕是缺这几文钱的人吗？ 不过，小孩子家家的，身上不能放钱，有钱了就不学好。 朕先替他收着，反正他吃住都在秦府，根本不需要用钱。 虽然心底里老大不愿意，可李世民的身体还是很诚实，二话没说就把李承乾的铜板没收了。 李承乾一脸肉疼，道：“父皇，你省着点花，这是我帮小郎抄书赚来的……” “你放心，为父心里有数！” 话还没说完，李二就熟练地把这些钱揣袖子里了。 “唉——”李世民又叹了一口气。 李承乾疑问道：“叔，您又怎么了？” 李二故作玄虚道：“大唐学院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李承乾木然地点点头，不明所以。 “高明啊，这事你怎么看？” “那自是功在千秋社稷。”李承乾斩钉截铁道。 “可国库空虚，没有钱款呐……”李世民唏嘘不已。 “不是募集了三十多万贯的善款吗？” 李二挑眉道：“赚小钱钱就跟带兵打仗一样，一旦开始就根本停不下来好吗！” “哈？”李承乾懵了，自己那个英明神武的父皇今天吃是错药了？ 兀的，李世民的画风陡然一变，语重心长地说道：“高明呐，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啊！” 此时此刻的他好似一位睿智的长者，正在苦口婆心地传授人生的经验。 “高明啊，我跟你说，这钱呐，永远都不会够的。” “我问你，这宫里几千口人的吃喝拉撒睡要钱不？” 李承乾木讷地点点头，可这关募集的修建学院的善款有什么事情？ “我再问你，工部制作曲辕犁，炼制304不锈钢需要钱不？” 李承乾下意识地点点头，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 “那安抚被突厥劫掠的百姓，抚慰他们战争的创伤，这要钱不？” “让并州的几十万草原俘虏感受大唐的荣光，这要钱不？” “给文武百官发放俸禄，这要钱不？” “……” 面对着李世民连珠炮似的一个接一个的问题，李承乾只能像小鸡啄米似的，一个劲地点头。 “所以说，言归正传，大唐现在百废待兴，哪哪都要钱，那么点善款塞牙缝都不够用的啊，高明。” 李世民的大手搭在李承乾的肩膀上，语重心长地说道。 “可——”李承乾疑问道，“可这跟修建大唐学院的善款有什么关系呢？” “那钱不是专门用来修建大唐学院的吗？” 李承乾极为不解，稚嫩的语声仿佛一把尖刀插在了李世民的心口。 呔！ 怎么回事？ 朕怎么连高明这个浑小子都忽悠不明白了？ 李世民用力地拍了拍李承乾的肩膀，又说道：“高明呐，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大唐现在非常缺钱，你明白不？” “可是。”李承乾靠在李世民的耳朵上，耳语道：“可是，父皇啊，你说得这么多事情，不都是国家政务，不应该户部掏钱嘛？” “没钱了，找户部啊！你找我做什么？” “你可欺负我年纪小，好忽悠哦！” 老李这回可彻底崩溃了，这事弄得！ 朕，堂堂一国之君，大唐天子，说一不二的主，搞点钱就这么难的吗！ 李二脸上的笑容褪去，肃然道：“高明啊，我是那样的人吗？”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你可是我儿子，大唐未来的太子，如今大唐处在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你是不是应该尽一份力？” 虽然李承乾很想说，太子什么的，去尼玛的吧，就会画饼！区区太子之位，哪能跟浩瀚的物理相提并论？ 小爷根本就没有一点兴趣好吧！ 但是表面功夫还是得做足。 一念及此，李承乾开口说道：“只要不是违背礼义廉耻和侠义之道，在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李世民：“？？？” 他怎么觉着有点怪怪的，自己养了好多年的儿子来秦府后，好像长歪了？ 算了，不重要，先搞钱。 “你放心，只要你从秦渊那小子的库房里弄些钱出来，或者每天弄点五十贯一瓶的香水出来就好。” “这不违背礼义廉耻，和侠义之道吧？” 李世民直勾勾地盯着李承乾，目光中满是炙热。 李承乾佯若不觉，继续用奶声奶气的语调说道： “可是父皇，这是小郎君的钱耶，你为什么不亲自去找他要呢？” “啊！我知道了，该不会是小郎君不同意，你就出此下策吧？” “先生说，未告而取是谓窃！” 好小子！ 胆子肥了啊，居然敢逗朕玩！ 话都说到这份上，李世民哪里还能不明白？ 老李万万没想到，自己终日打鹰竟叫一只小麻雀啄了眼睛。 这承乾平日里知书达理的，到了这秦府才几天啊！怎么就这么调皮了？ 这秦府有毒吧! 好端端的人送到这秦府来，全都成了气死人不偿命的主！ 退一步，越想越气，李二铆足了劲狠狠给了李承乾一个暴栗。 “啊呦！” 李承乾吃痛，眼角漾着泪花，可怜巴巴地瞧着李世民。 “装什么装！”李世民忿忿不平的说道，“我要是能从那小子手上弄到钱，还要你作甚！” “你不知道那小子是祖传的铁公鸡，抠门抠得不行嘛？” “哪有！”李承乾捂着脑袋，十分不解：“叔，你瞎说！” “小郎君最是大方了，从来没把什么钱当回事！” “一定是你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惹恼了小郎君！” 名侦探李承乾目光灼灼，显然已经看穿了真相。 李世民老脸一红，苦兮兮地说道：“高明啊！我是你爹，我还能骗你不成？你这孩子怎么还胳膊肘往外拐？” “你是我爹也不行，叔！”李承乾斩钉截铁，坚决拥护自己的好老师秦渊。 这孩子，平日里怎么没见他这么尊师重道，被洗脑了被洗脑了，李二生无可恋。 老李愁眉苦脸地说道：“高明啊，你在秦府享福，过好日子，你得想想你那些兄弟姐妹啊！” “他们吃不饱，穿不暖，还在饿肚子呢……” 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今天的李世民彻底刷新了李承乾的三观。 李承乾捂脸，无言以对，为了避免堂堂大唐天子再做出什么丢人现眼的事情。 李承乾只得无奈地说道：“也罢，为了兄弟姐妹们，我勉强帮帮你吧。” 李二登时变脸，笑逐颜开道：“不愧是朕的好儿子！” “承乾，你放心，大唐太子的位置朕一定给你留着！” 李承乾：我稀罕？ 第195章 读书人的事情能叫偷吗？ 李承乾面无表情地问道：“叔，你总共需要多少钱？” 李世民心情大好，拍着李承乾的背笑道：“大侄子，先给我整五十箱，五十贯一瓶的香水应应急。” 李承乾脸色唰得一变，这特么不是狮子大开口? 这一款香水，可以说风靡长安，有价无市，这还真敢开口一上来就五十箱！ 一箱二十瓶，五十箱，五万贯！ 好家伙，我没这样的爹。 “怎么……有难处？” 李世民见儿子皱着眉头，疑问道。 “那啥……叔啊，咱们是正经人，不能干这种小偷小摸的事情……” 李世民搂着李承乾，大大咧咧地说道：“什么小偷小摸？！” “利国利民的大好事能叫小偷小摸吗？” “我可是派你来秦府卧底的！” “是时候发挥你的作用和价值了。” 李承乾心态爆炸，卧底？？？ 不是说给我找了个师傅，让我来秦府学习治国大道的吗？ 怎么就成卧底了？ …… 另一边，秦府书房。 房玄龄的怀里鼓鼓的，蹑手蹑脚小心翼翼地把门合上，就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就在房玄龄以为这事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背后兀的响起一个声音。 “爹，你在这干啥呢？” 房玄龄了猛地一个哆嗦吓了一大跳，旋即又回过神来，他又不是贼，慌什么呢？ 房玄龄缓缓转过身，云淡风轻地问道：“你这小子，怎么跑这来了？” 房遗爱两手一摊，不解道：“爹，瞧你这话说得。” “我可是小郎君的书童，不到书房来，那去哪儿？” 房玄龄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可房遗爱却不依不饶追问道：“爹，你到小郎君的书房来是做什么？” “没做什么，随便逛逛。” “真的？”房遗爱明摆着不信，“那你这怀里鼓鼓的是什么东西？” 房遗爱非常无奈，自家老爹真的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来淘宝就来淘宝嘛，这有什么好不承认的。 房玄龄老脸一红，这被抓个现行，日后还有什么为父的尊严可言？ 早知如此，还不如痛快承认了…… 房玄龄连忙解释道：“儿啊，为父问你这半个月来可有什么收获？” 收获？ 能有什么收获？ 房遗爱一愣，悻悻地说道：“爹啊，我这每个月的工钱（香水），我可都是如实上交了。” “这也叫收获吗！”房玄龄瘪瘪嘴，极为不满。 “这怎么不算收获？一瓶五十贯啊！”房遗爱红着脸，梗着脖子争辩道：“我这一个月往家里带回去两三瓶，这可都是实打实的真金白银！” 房玄龄更不屑了，鄙夷道：“真金白银有什么用！为父平日里是怎么教导你的？” 这话房遗爱可不乐意听了，这不是明摆者在指责他一天天的光摸鱼了，无所事事嘛？ 这能忍？ 房遗爱连忙说道：“爹啊，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若非我平日里整些香水回去，娘不得把家都给拆了？” “如此大功，你怎么能不认呢？” “你想想，如今大唐百废待兴，哪里不要钱？” “爹啊，人生在世，没钱寸步难行呐！” “你还嘴硬！”房玄龄对这个说法极不满意，“老夫让你来秦府是搞这些身外之物的吗？” “老夫是让你来学习经世治国的道理的！” 房遗爱哭诉道：“爹啊，自打我来了秦府，可谓是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我每日兢兢业业，片刻不敢马虎，就为了学到一身的本事，成就一番功名。” “爹啊，你可不能冤枉我……” “那你说说，你都在这学什么了！”房玄龄气得眉毛都要立起来了，心底里却松了口气。 房遗爱语重心长地说道：“爹啊，你们太小看经济了，你们对经济一无所知。” “什么？什么是经济？”一个崭新的名词，让房玄龄十分不解。 “唔——”房遗爱解释道：“就是如何挣钱的学问！” “挣钱的学问？这有什么用！”房玄龄无语了，这么多治国大道不学，非去学行商坐贾这种没用的东西。 这话房遗爱可不乐意听了，他侃侃而谈道：“爹啊，你可别小看经济学。这些日子跟着小郎，实在是让我大开眼界了，我想若是让我主政户部，大唐的税收怎么也得翻上几番。” 房玄龄脸色一黑：“黄口小儿，大言不惭。” 每年的田赋就这么多，就算把世家瞒报的税都收齐了，也不可能翻上几番。 房遗爱摇摇头，没想到自家老爹学富五车，也会有被知识所限制的一天呐。 于是乎他只得耐着性子解释道：“爹，你还别信，你觉得香水如何？” 房玄龄轻咳了几声，唏嘘道：“这可真是敛财的不二手段啊。” 任谁都想不到，这帮娘们居然能为个不能吃不能穿的东西如此疯狂！ 在大唐的贵妇圈，若是谁用不上个五十贯一瓶的香水，都不好意思出门。 尤其是富商家中，攀比之风更甚。 房遗爱小声说道：“其实这香水成本撑死就几十文，只是小郎靠着什么皇室特供，什么仙女专享等等噱头……” “淦！”房玄龄一时不察没忍住，爆了句粗口。 他知道香水是暴利行业，可他万万没想到能如此暴利，盈利的手段居然是靠着这些噱头和宣传！ 房玄龄暴怒道：“说到底，这不还是商人的奸诈手段，你就学了这个？” “爹，你别急嘛。”房遗爱一边拍着房玄龄的背，一边说道：“小郎挣了钱啊，又以二文一支的价格去收花，百姓自然蜂拥而动，这样一来每家每户也能挣个几十文。” “百姓有了这几十文，就能多买些盐巴，肉，布匹什么的。” “如此一来，百姓的生活大大好转，而这些钱兜兜转转不又回到了小郎的手中？” “这钱出去转了一圈，却极大的改善了大唐的民生，这朝廷的税收不也水涨船高？” “这就是经济啊。”房遗爱语重心长地解释道。 房玄龄若有所思：“那依你的意思，岂不是要大力发展商业了？” “不错。”房遗爱点点头，肯定道：“不仅要发展商业，还得发展技术！” “小郎的一具曲辕犁，就能让大唐的粮产提高三成，一种新式铸铁法就能减少大唐几十万匹战马的更迭。” “我们必须重视这些奇淫技巧，将他们运用到大唐的生产上去，如此一来，大唐的国力必然会增长。” 房玄龄捏着胡子若有所思，点点头道：“看来你这些日子也没白来。” 房遗爱松了一大口气，总算是糊弄过去了。 房玄龄话锋一转，疑问道：“但是无商不奸，兴商不会让百姓不思进取，只想着投机倒把，伤风败俗？” “此事易尔。”房遗爱信手拈来，道：“只要立几个造福乡里的榜样典型，再严惩一些个奸商，百姓自然拍手称快。” 房玄龄满意地点点头：“看来这些日子长进不小啊，我看可以出仕了。” 房遗爱连忙摇头，拒绝道：“那可不行，爹啊，我还才疏学浅，还得多跟在小郎身边学习才是。” 房玄龄也有些唏嘘：“的确，若非为父公务繁忙，也恨不得跟在小郎身边日夜请教侍候了……” “跟在小郎身边，只觉得耳目一新，看问题的方式和角度也都不一样了。” 房遗爱对秦渊那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这样吧，晚上回来，帮为父把今岁的赋税和明年的预算报告整理审核一下。” 房遗爱：“……” 您老可真会使唤人！ 只是父命不可违，就算他心底里有万般的不愿意，那也不得去。 那就大家伙鱼死网破！ “爹，你怀里偷藏了什么，拿出来看看？” 房玄龄一时不察，竟是说漏了嘴：“读书人的事情那能叫偷吗？” 第196章 报纸 （请停止你的孔乙己行为……） 房遗爱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满脸无辜，可怜兮兮地望着房玄龄。 房玄龄的心里跟块明镜似的，哪能不明白？ 这个臭小子，在这秦府学坏了，鬼精鬼精的。 不过老房家后继有人了！ 看着宛若脱胎换骨的房遗爱，房玄龄的心中无限感慨。 “爹啊，快拿出来让我瞧瞧，你又发现了什么好东西了！”房遗爱也很兴奋。 他没少在秦渊的书房里浪，他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东西能入了，大唐宰相房玄龄的法眼。 房玄龄眼见瞒不下去了，只得讪讪一笑，将怀里的东西摸了出来。 “嗨。这不就是报纸嘛。”房遗爱看清了老爹手里的东西后吐槽道。 “报纸？”房玄龄颇为不解。 房遗爱接过被老爹折得四四方方，端端正正的报纸，随后打开来，指着报纸的扉页上几个字，说道：“呶，这就是报纸。” 房玄龄撇撇嘴，不解道：“这不就是邸报嘛？为什么非要叫《长安日报》？” 房遗爱嘿嘿一笑：“小郎取得，你有问题，问小郎君去。” 房玄龄摸摸脑袋，也笑道：“既然这是小郎君的墨宝，那定有深意，还是应该好好研究研究才是。” 这话房遗爱也很认同，纵观秦渊的种种行径，无不提前了他们几十步，这报纸肯定另有深意。 房玄龄捏着报纸疑问道：“这纸是用什么材质做得？成本如何？” “唔——”房遗爱摸着脑袋，回忆道：“这成本倒不清楚，但是小郎说一文一份，卖给百姓。” 一文一份，卖给百姓？…… 房玄龄揪着胡子，陷入了思索，旋即眼前一亮，兴奋地喊出声来：“妙！妙！妙！太妙了！” “老夫知道小郎君为何要把这命名为《长安日报》了！” “为什么呢？”房遗爱十分不解。 房玄龄犹嫌不过瘾，自顾自说道：“依老夫所看，不应该命名为《长安日报》，应该命名为《大唐日报》更为贴切啊。” 房遗爱更懵了，这都哪跟哪啊！ 他催问道：“爹，别卖关子了，你就告诉我吧。” 房玄龄自得道：“年轻人啊，还是太年轻，还得多学习，可举可是攸关大唐生死存亡的大事！” 卧艹！这么严重？ 房遗爱耳朵竖得老高，又凑到房玄龄身边，仔细读起报纸来。 房玄龄侃侃而谈道：“老夫虽不知道这报纸的成本几何，但一文一份，肯定没什么钱挣，那小郎君为何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 “你看这上面的文字通俗易懂，就像大白话似的，并且详细介绍了今天大唐学院的事情，若是卖给百姓，何愁全大唐的子民不知道？” “甚至还可以请些穷困的学子来宣读讲解报纸上……” 房玄龄的话戛然而止，房遗爱却明白了，神叨叨地说道：“小郎君这是要打舆论战啊！” 房玄龄虽抚须不语，可眼神中闪烁的光芒，足可见他心里对此等奇思妙想的震撼。 技术真的很重要，若是大唐能有这样高超的印刷术和造纸术，恐怕这个报纸早就普及了吧？ 得想办法提升匠人地位，刺激匠人发明创造新技术了！ 若是能找到墨家的人，那恐怕！ 房玄龄眼中闪着耀眼的光，此时此刻他已然下定了决心。 不过下一秒，房遗爱的话却让他大跌眼镜。 “若是在这上面刊印些商品的信息，岂不是能够做到宣传，广而告之的目的？又是个挣钱的好手段啊！” 房遗爱一脸兴奋地望着自家老爹。 房玄龄满脸的郁闷，这倒霉孩子，彻底长歪了，怎么如此利国利民的大事，他都能想出挣钱的点？ 淦啊！ 房玄龄劈头盖脸地呵斥道：“你个臭小子，掉钱眼里啦？你怎么满脑子都是钱钱钱的？” 房遗爱辩解道：“爹啊，这不是钱的事，太低俗了！” “这叫经济，这叫金融懂不？” “我们要学习用经济发展来带动民生，改善民生！” 房玄龄表示不想搭理他，并点了个踩。 虽然他说得文绉绉的，不还是行商坐贾那套嘛？ 用之善，则可利国利民；用之不善，则是亡国之道啊。 从古至今，重农抑商，不是没有根据和道理的。 商道是一柄双刃剑。 猛地，房玄龄的脑中划过一道灵光，他突然有了一个绝佳的主意！ 陛下下午交代他的事情，正好可以借着这报纸一并宣扬出去，不是宫里发的通告和告示，还能掩人耳目，掩藏意图！ 真是忍不住为自己的机智点个赞。 房玄龄迅速将手中的报纸小心翼翼的折好，揣进衣服里，对儿子说道：“走，我们去见见小郎君，为父有事情请他帮忙。” 很快两人来到了秦渊的屋前，敲响了门。 秦渊大大咧咧地打开房门，调侃道：“呦！老房，哪阵风给你吹来了的？” “来我府上就当自己家就行，随意吃随意喝，甭跟我客气。” 一听这客套话，房玄龄只觉得自己得到了某种许可证一般，未来的生活一片坦途！ “怎么了老房，有什么事情急着找我？” 房玄龄也不客气，从怀里摸出那份报纸，递给秦渊。 秦渊接过报纸，疑问道：“怎么了老房，可是今天的事件记录得有什么偏差嘛？有什么地方不妥需要修改的吗？” “没有没有。”房玄龄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说道：“小郎写得非常翔实并无不妥的地方。” “不知小郎这报纸的刊印和改版难度如何？” “不难，这也只是一份模板，还没正式刊印呢。” 房玄龄喜出望外说道：“如此甚好！老夫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小郎一定要帮忙！” 秦渊摆摆手说道：“老房，咱俩谁跟谁，这么客气做什么？” 房玄龄不再客套，开门见山道：“小郎啊，能否在这报纸上再刊登一则内容。” “什么内容？” “元宵节后，长安将举办大唐第一武道大会，不论出身，不论年龄，皆可报名参赛！” 听完房玄龄的话，秦渊的眼珠子差点掉地下。 我勒个去！ 大唐第一武道大会？ 天下第一武道大会……七 龙珠来的？…… 第197章 大孝子秦渊 秦渊喃喃道：“老房啊，你说得可是大唐第一武道大会？” “正是。”房玄龄不解道：“小郎，可是有什么难处？” “没有，没有。”秦渊连连摆手，“老房啊，我有些好奇，不知道这名字是谁起的？” “那自是圣天子。”房玄龄唯恐漏了馅，连忙解释道：“小郎，你是不知道。” “我只是区区一名六品的不入流的小官，哪知道却让我来筹办这等大事，实在是愁死我了！” “还请小郎一定要帮我这个大忙才是。” 秦渊哂然一笑：“这有什么不好理解的，你把方案做好，到时候就是你们领导的功劳了。” “不然这种大事，怎么可能轮得到你来筹办嘛。” 听着秦渊的话，房玄龄一愣，怎么突然觉得有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所以说老房啊，当官没什么好的，像我一样多自在。” 对不起了，老高，只能再苦一苦你了。 房玄龄迎上秦渊的目光，讪讪一笑，没有说话。 秦渊又说道：“老房啊，你是怎么想到在我的报纸上刊登那则消息的？” 这话我能接！ 房玄龄来了精神，狠狠舔道：“小郎创造的这报纸绝对是足以载入史册的伟大创举！” “虽然只是区区几页纸的内容，但长此以往，就能让大唐的国策，大唐的重大事件深入人心，掌握民间的舆论论调啊。” “若是再延请一些读书人解说，何愁皇权不下乡呢？” 秦渊听完也是眼前一亮，夸奖道：“可以啊，老房！我有时候是真觉得，你跟着我家老头子屈才了，这种蠢货，哪值得啊……” 对于自家便宜老爹，秦渊简直无力吐槽。 “不过，话说回来，光请些读书人讲述报纸的内容多没意思，应该开个茶馆……” 秦渊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房遗爱打断了。 房遗爱兴奋地说道：“我知道了！” “小郎的意思是，我们开设一个茶馆，再请些说书人，将这些事件故事惟妙惟肖地演绎出来！如此一来，既能让百姓了解报纸的内容，又能获得一笔不菲的收益，可谓是一举多得！” “可以啊，小房！”秦渊情不自禁地夸奖道：“我觉得你可以出师了啊，凭你现在的能力，你想把那些世家的钱坑光，他们都还在给你数钱呢！” 汉唐以来，一直因为不会搞基建，不会搞经济建设而饱为诟病，现在自己已经将金融的种子撒下了。 未来的大唐，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 秦渊突然发现自己的生活多了很多期待，不知道他这只多吃了两千年米的小蝴蝶，会在未来的大唐帝国种下怎么样的果子呢？ 有趣，太有趣了。 听着秦渊的表扬，房遗爱的圆脸羞得红彤彤的，就像一颗熟透了的苹果，嘴上的憨笑止也止不住，甚是可爱。 与此同时，房玄龄也看穿了这事的关节，双手握拳，一副跃跃欲试的神色。 然而秦渊却泼了一大盆冷水在亢奋的二人身上。 “不过啊，这报纸，我并不准备发行，老房你还是另想办法吧。” “纳尼？！”房玄龄大惊失色，急忙问道：“小郎，这是为何？如此伟大的创举，怎么能就此湮没？” 秦渊劈头盖脸地训斥道：“老房！你想什么美事呢！你怎么也跟我家老头子一样，认不清自己啦？” “你也不想想咱们是什么身份，居然敢收拢民心？” “你不怕自己死的不明不白啊！” 房玄龄噗嗤一笑，果然小郎君还是那个小郎君，一如既往的谨慎呐。 刹那间，房玄龄很想将李世民的身份挑明，告诉谨小慎微的小郎君，大唐天子李世民就是你家老头子，小郎你还有什么空前绝后的好点子，赶快都拿出来吧。 可他不能呐! 这事情轮不着他来做啊。 上回陛下好不容易想要袒露身份，哪想到小郎竟直接放了大唐天子的鸽子。 这可真是古今前所未有的奇闻呐！ “老房，你笑什么！”秦渊十分不解。 房玄龄连忙解释道：“小郎放心，我们只需要将这个点子呈上去，陛下一定会欣然接受的！” 秦渊沉吟许久，很是犹豫。 房玄龄拍着胸脯说道：“小郎放心！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保证不会让小郎吃亏的！” 秦渊不解道：“老房，你一个小小的六品官，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把握？” 房玄龄眼珠一转，说道：“小郎啊，你这主意能挣大钱啊，陛下定会欣然应允的。” 秦渊顿时乐了，调侃道：“没想到堂堂大唐天子，这么缺钱啊？” “从制盐到香水，那个不是日进斗金，这还不够他造的啊？” 房玄龄叹息道：“小郎有所不知啊，如今的大唐百废待兴，没有钱寸步难行呐……” 秦渊妥协道：“也罢，就由你安排吧，老房记住啊，可千万别暴露我的身份！” “一定一定！”房玄龄拍着胸脯，保证道。 兀的，秦渊灵机一动说道：“老房啊，你帮我给天子捎个话。” “什么话？” “你帮我转告天子，让他把我家老头子杀了，他要多少钱，我管够！” 啥玩意？ 房玄龄呆若木鸡，错愕不堪，还道是自己听错了，又确认道：“小郎，你刚说啥？” 秦渊嘿嘿一笑道，“把我家老头子解决了，他要多少钱，我管够！” 嘶！ 这回房玄龄可听得一清二楚，嘴张得老大，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大孝子，大孝子…… “小郎，小郎这是何意？” 秦渊摊手，无奈地说道：“省的我家老头子天天在外面瞎浪，给我惹麻烦，正好永绝后患，一劳永逸。” 这…… 房玄龄也摸不清秦渊到底是开玩笑，还是真想借刀杀人，可这事情，压根没法开口啊！ “小……小郎！你认真的吗？” 秦渊两手一摊说道：“当然，我像是那种开玩笑的人嘛？也不看看他今天给我惹了多大的麻烦！” “我这一天天的就想混吃等死，就他，天天给我惹麻烦！” 房玄龄松了一口气，明白过来，小郎这是在开玩笑呢，不过陛下也真过分！ 明明筹集了三十余万的善款，竟然想着私吞，然后让小郎出钱。 这搁谁都忍不了啊！ 简直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给跟杆子就往上爬，太得意忘形了！ 该，活该！ 房玄龄狡黠一笑说道：“小郎放心，这话啊，我一定带到。” 第198章 乐子人，不嫌事大 言归正传，秦渊想了想，还是提醒道：“老房，这大唐第一武道大会，你可得小心才是。” 房玄龄极为不解说道：“小郎，这是何意？” 秦渊左手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提示道：“老房啊，这武道大会的事情，水很深，没这么简单，你还是小心些好。” 房玄龄尽敛脸上的嬉色，肃然道：“还望小郎君不吝赐教。” “老房啊，这武道大会其实是陛下的一招投石问路。” “哦？”房玄龄有意听听秦渊的想法。 秦渊解释道：“我估摸着陛下是想通过武道大会来选拔人才，建立大唐军校和开武举呢。” “小郎言之有理，刚宣布完大唐学院的事情，紧接着就要建立军校实在是有些操之过急，以武道大会缓冲一下，投石问路，倒也合理。” “不过小郎，这开武举，办军校乃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为何要提醒我小心呢？” 房玄龄极为不解。 秦渊乜着他，随口道：“你想想大唐以何立国？” “自是关陇……” 房玄龄脱口而出，话立即反应过来了秦渊的意思。 大唐出身关陇，又凭借关陇集团立国。 关陇子弟大多在军队中掌控要职，可以说是大唐的将门。 如若建军校，开武举，等于要从关陇集团手上削弱，分化兵权。 如若引发关陇集团的强烈不满，恐怕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大唐百姓又要遭受战火了。 到那时，负责这件事的人恐怕就要成为替罪羊了…… 念及此，房玄龄深吸一口，拱手鞠了一躬，说道：“多谢小郎提醒。” “不用谢。”秦渊摆摆手：“咱俩谁跟谁？你多帮我盯着点我家老头子，别再让他作死了，我都佛了！” “哪有这样天天给自家孩子添乱的老爹？” …… 房玄龄带着房遗爱离开秦渊屋子的时候，正巧遇见了联袂而来的李世民父子。 房玄龄见四下无人附到李世民耳旁，低声道：“陛下，财政的问题解决了。” 李世民脸上划过喜色，惊道：“那小子愿意给大唐学院提供款项了？” 房玄龄将怀里的报纸拿出来递给李世民，并将事情解释了一下。 李二眉头一挑，问道：“这制造报纸的工厂现在何处？” 李承乾回答道：“就在庄子里。” “房卿，你懂得。”李世民冲着房玄龄一眨眼。 房玄龄哪能不明白皇帝的意思，说道：“陛下放心，就交给微臣了。” “如此甚好。”李世民松了一大口气，为了大唐的百姓，他都准备软磨硬泡，死缠烂打，将天子的威严全都丢到一旁呢。 没想到啊，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或许是见李二沾沾自喜的神情有些欠揍，房玄龄故意把秦渊的大孝子言论说了一遍。 李二的笑容瞬间凝固了，胸膛一鼓鼓的，脸上的赘肉也在抽搐着，额头青筋暴起，眼神中似有烈焰熊熊燃烧。 这小子特么怎么敢的呀！ 大逆不道，太不孝了！ 朕怎么就有这么一个大逆不道的儿子！ 过分，太过分了！ 李二袖子一挥，怒气冲冲就走了。 看着皇帝远去的背影，房玄龄有些不知所措。 这不像是皇帝的性子啊。 这怎么不去找小郎撕逼，怎么反倒自己被气走了？ 这瓜怎么一点都不甜！ 房玄龄觉得自己白准备瓜子和小板凳了…… 那会不会是回去调兵遣将，把秦渊绳之以法？ 完全没有这个可能。 秦渊是什么人物，皇帝的心里非常清楚，李二做不出这种自毁长城的事情。 飞花殿。 老李怒气腾腾地走了回来。 长孙皇后见状很是诧异，问道：“二郎今日不是说在秦府用膳，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李世民那叫一个委屈，哭诉道：“观音婢，你是不知道啊！秦渊那个臭小子，实在是太大逆不道了！” 一听这事跟秦渊有关，长孙皇后的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小郎君和二郎，整日打打闹闹的，二郎哪天不受气？ 不是什么大事。 长孙皇后做出了判断。 长孙皇后看着李二这孩子般的模样嫣然一笑，柔声道：“二郎，那你跟我说说，秦小郎又怎么气你了？” 李世民勃然大怒道：“那小子！那个小子!” “那个混账小子……居然说，请天子把他爹结果了，天子要多少钱，给多少钱！” “咯咯——”长孙皇后听完竟是捂嘴笑了起来。 李世民反倒意外了，说道：“观音婢你何故发笑？这事情有这么好笑吗？” 长孙皇后柔声道：“二郎啊，小郎君这是故意在气你呢，你怎么不明白？” 李二厚着脸皮说道：“朕当然知道那个浑小子在故意气朕了，可朕气啊！” “这天底下还有谁敢这样气朕？朕是真的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李二委屈极了。 被秦渊如此调戏，一点反制的手段都没有。 秦渊比五姓七望，关陇集团还难对付，他这天子当得可太委屈了！ 长孙皇后宽慰道：“二郎啊，这事是你不对在先，可不能全怪小郎。” 李二更不爽了，这自家老婆怎么也胳膊肘往外拐？ “二郎，你想啊，你明明募集了三十多万贯的钱款，为何非要让小郎出钱呢？” 李世民强辩道：“朕这不是怕那小子的府库放不下这么多钱，帮他清理一下库存，别发霉了嘛！” 长孙皇后嫣然一笑：“二郎，你就别嘴硬了，你自己想想，你这个做法说得过去嘛。” 李二愤然道：“那这小子也不能说这样的话，不能！” 突然，长孙皇后伸出一只白净纤细的柔夷，递到李世民的面前。 “观音婢，你这是什么意思？” 长孙皇后笑呵呵地盯着他，眼睛都快眯成一道缝。 登时，老李就慌了，他忽然有一个非常非常非常不好的预感。 长孙皇后慢慢悠悠的，一字一句地说道：“二郎啊，你刚刚说修建学院的工程款是准备做什么来着？” 霎时间，李二后背发寒，挤出一脸笑容说道：“当然是为了贴补宫里的家用了。” “观音婢这些日子精打细算实在是辛苦了，朕实在是觉得过意不去，这才拉下这张老脸去求那小子搞点钱花花啊。” 话落，李二的内心仿佛在滴血。 三十万贯啊。 就这样没了，充公了…… 李世民欲哭无泪，他没事情跑回来诉什么苦啊。 都是秦渊害的，都怪秦渊！ 对了，朕今天要去秦府打牙祭的，怎么就回来了？ 不行，必须让那小子狠狠出一波血才是！ 李二握着长孙皇后的手，柔声说道：“观音婢这些日子辛苦了，不如一会随朕一块去秦府享享清福吧……” 好你个秦渊，你给朕等着。 这三十万贯，朕早晚要在你府上吃回来！ 朕一定要吃到你破产为止！ 第199章 卖报！卖报！ 翌日，长安城！ 当太阳刚刚将第一缕晨光照射进长安，整个长安城如同沉睡的巨兽也是缓缓苏醒。 阳光在琉璃瓦的折射下很快就将整个长安照亮。 而长安城的各个城门，也在军卒推动下缓缓打开，顿时，巨大的城门犹如巨兽的嘴巴张开，等待着城外百姓进入。 一时间，城门外的百姓争相涌入。 早早守在门口的报童，见此立即吆喝了起来： “卖报卖报，陛下筹办大唐学院，文武百官争相认捐！” “号外号外，大唐第一武道大会，不日将在长安举办！” 这一下子，赶集的百姓全都顿住了脚步。 “娃儿，你们手上拿的是什么东西？” “报纸！”报童吆喝道。 “唔，你们这报纸多少钱?” “一文一份！” 报童再一次吆喝道。 “一文！”一位老汉嘀咕道：“这么贵，俺也不识字，买来也没用，你能不能给俺讲讲这上面写了什么？” 报童嬉皮笑脸地说道：“这上面记录了昨儿个圣天子筹办大唐学院，文武百官的事情！” “切！”老汉一摆手，不屑地说道：“没劲，俺昨儿个就在那皇城门前，看得是一清二楚啊！” “老朱头，那你快说说，快说说，俺昨儿个去泾州了，没遇上这事。” 又一位老汉，垂头叹气，唏嘘不已：“真是太可惜了！” 朱老头也不做作，当即绘声绘色的讲解起来：“话说昨儿个俺进城卖米，大老远就瞧见乌央乌央黑压压的一大片人，也不知道是咋一回事，只往那皇城去。” “那样的场面，这辈子都遇不上几回，俺一时兴起，也混到了队伍了。” “俺跟队伍里的老哥们左打听，右打听，大家伙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只道是随着读书人一起去皇城找陛下就是了。” “队伍越滚越大，不到半个时辰，足足有五六万之多。” “可即便聚集了这样多的人，谁也不敢说话，整个队伍静悄悄的，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如今想来还心有余悸啊……” 讲着讲着，朱老头的身边不知不觉间已经围满了人。 “老朱头，赶紧讲重点。” “就是就是。” “你要不讲，俺可就讲了！” 眼瞧见有人拆台，老朱头二话没说，直奔主题：“一开始好像是因为个突厥娘皮什么的，隔太远了，俺也听清，耳边全是杀人，杀人的……” “切，没意思！”原本翘首以盼，静静地听着的百姓，也一下子失望透顶。 白浪费表情了！ 机灵地报童，趁此情形，连忙说道：“大家买份报纸，报纸上写得可详细了！” “可俺们不识字啊……” 正此时，一个身穿薄衫，扎着发髻的寒门青年一下子挤了进来。 “小童，我买一份报纸。” “大家让让，大家让让，读书人来了！” 此话一出，围得水泄不通的农户，齐齐侧过身去，一下子就让开了一条路。 “给我也来一份！” “我也要！” 寒门子弟三三两两，都买了报纸。 报童带来的五十份报纸，眨眼间就卖得一干二净。 一盏茶的时间过后，围观的百姓都等不及了，催问道： “诸位相公，这上面到底讲了什么，你们快讲讲，快讲讲。” “是啊，是啊，俺们这心一直在被小猫挠着，实在是等不及了。” 马周将报纸的最后一个字看完，而后缓缓合上，折好。 泪水在他的眼里不断打转，他哽咽道： “陛下要修建大唐学院，明年春耕后，任何人都可以报名！” 一位大娘蹿了上来，一把抓住马周的手问道：“当真？俺家娃儿，也行？” “当然。”马周用力地点了点头：“只要你家娃儿能通过考试，就能到大唐学院上课！” “那……那……那这上学要多少钱！”大娘的手抓得更紧了。 “不，不要钱！”马周欣喜若狂。 “不……不……不要钱……?”在场的所有人都懵了。 有这种好事？ 天上真的会掉馅饼？ “这是真的吗，这是真的吗？”众人急不可耐。 “陛下金口玉言，那岂能有假？” “既不收学费，那学院的费用该当如何？”一名小贩发现了盲点。 “圣天子啊！”马周感动地痛哭流涕，哽咽道：“天子，将皇子公主的供应全都减半，又将宫里的吃穿用度全都精简到最低，这挤出来的钱，拿来给大家上学啊！” 唰！ 一时间，全场的百姓全都涕泪横流，痛哭流涕，仰天长啸：“圣天子！圣天子啊！” 至于其他的认捐的百官？ 马周对他们实在是嗤之以鼻，若是没有圣天子带头，何能有这般局面？ 那些人也就捐个千贯万贯，哪像天子，将皇室每年的开支都捐出来了啊，这才是经年长久的举动！ 可不是百官这些作秀的伪君子！ 先前那位抓着马周袖子的大娘，颤声道：“太好了，太好了！我那娃儿有书念了，不用给人当马夫了！” 马周拍了拍大娘的胳膊，重重点头：“不用了，不用了，天子开设大唐书局，书价三文一本，永不涨价！” “你们只要请个先生，教自家娃儿读书识字就行，永远不愁没有书看了！” “真的吗？”大娘的眼睛猛然张开，语气激动起来。 “真的，真的！”马周重重点头。 轰！ 城门口瞬间炸开了！ 也许马周的话语，他们不是很懂，但大娘的问话，他们却是清楚无比。 “我儿要出头了，我儿要出头了！”大娘一把抱住马周，控制不住的啜泣起来。 如果说先前开科取士，是给了小有家资的寒门子弟出仕的希望，如今的大唐学院，大唐书局，更是给了这些普普通通老百姓，更上一层楼的机会！ “陛下英明！陛下英明！” 顿时，一个个人影不约而同的跪倒下来，一边抹着眼泪，一边高呼陛下圣明。 而这一幕，不止是在这个城门发生，而是所有城门都是如此。 九个城门，皆是跪倒了一片。 欢呼声，啜泣声，称赞声，连成一片。 整个长安城又一次被引爆了。 老朱头挠着脑袋，对着马周问道：“这位相公，之前那个卖报的小娃儿，不是说要举办大唐什么大会的，这是咋的一回事？” 马周胡乱摸了两把脸，对着众人沙哑道：“元宵节后，天子要在长安举办大唐第一武道大会！” “这大唐第一武道大会是劳什子玩意？”农户们十分不解。 “就是大唐人的比武大会！” 老朱头的眼睛猛然张开，促声道：“相公，那……那！” “那我儿八八有个把力气能不能参加？” “当然能了。”马周尽量将词组变得简单易懂，让众人明白，“只要你儿子勤练武艺，在大会上取得好名次，肯定能够得到天子的奖赏！” “万一有幸夺魁，说不定会得到大唐第一勇士的称号！” 轰！ 城门口又双叒叕一次炸开了！ 这读书识字要从小抓起，总归只是给了他们一丝希望。 但这比武可不同！ 他们这些庄稼人有的是力气！ 只要取得好名次，就能得到陛下的青睐！ 光宗耀祖，光宗耀祖！！！ 这一下子，所有的脸上都洋溢着无比真诚的笑容。 第200章 艰难的抉择 长安城中一个隐蔽的宅院之中，七个老头正围坐在一个房间里。 他们每人脸上皆是凝重，不住的饮着茶水，像是几天都没有喝过一般。 他们的手不住的颤抖着，汗水不断从额头上冒出来，很显然他们如此口渴全是因为精神太过紧张所致。 上一次的聚会，他们还能在这谈笑风生，仿佛举手抬足间樯橹灰飞烟灭，顷刻间就能让偌大的大唐帝国烟消云散。 这一次，这一招实在是太狠了，众人的脸上满是凝重。 如果说开科取士对他们这些传承千年，垄断了学识的世家来说，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的话。 那么大唐书院的建设计划，对他们来说，也不过是无关痛痒的小事。 他们世家的子弟打成出生起，早就赢在了起跑线上！ 只要李二这厮敢靠考试招生录用，他们就敢让这书院九成甚至十成的人都是他们世家的子弟！ 不过教化万民，有教无类终究是他们这些儒道之人终极的理想。 李二既然喜欢折腾，就由他去，对他们这些千年王八来说，也就只是件无关痛痒的小事，说不得他们努力促成此事，还能借此青史留名。 至于大唐书局，虽然打击了他们对于书籍对于知识的垄断，值得他们重视，但也只能伤到他们皮毛，他们这些世家千年的传承靠的可远远不止是书而已。 光有书顶个屁用啊！ 圣人之道，微言大义，句读都不知道，你还想瞧明白？怕不是钻进死胡同里，直接把自己琢磨废了哦！ 他们这些千年的世家，什么都不多，就是诸子百家典籍的注解多。 正所谓六经注我，我注六经，人生一世，若是不写点注，岂不是白来一遭？ 可以无师自通的天纵奇才，总归是凤毛麟角，寒门百姓中即便出了这么一位横压一世的人物，又能如何呢？ 终究改变不了大局。 所以李二的这些个反制手段，对他们来说，都是跟看笑话似的，根本得不到重视。 但是—— 今天的报纸不一样！ 这舆论的阵地，他们是绝对绝对绝对不能放弃的！ 正此时，王珪沉吟半晌，总算开口，打破了僵局：“这长安日报诸位都看过了吧？” 砰！ 陇西李义用力一拍桌子，怒道：“办报！我们也办报！” 卢维冷哼一声，嘲讽道：“办报？拿什么办？” 他将袖子里的报纸掏了出来用力拍在桌子上。 “砰！” “这纸的质地，这产量，明显是崭新的工艺！” 王珪皱着眉头，不解道：“李二这小儿，究竟是从哪里搞到的这等工艺？” “想来大唐书局的书，恐怕也是如此。” 崔绍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那总不能拱手将这民心推给李二了吧？” 崔绍冷声道：“这报纸的后手，诸位可别说瞧不出来。” “唉——”李俊长叹一口气，“这报纸可以刊登六经注解，长此以往，大儒争相在这报纸上辩经，我们的根可就被李二那厮挖了。” 李俊的话说完，现场又陷入了沉默。 大家都明白，这次所有世家都要动手了，不能再隐忍了，可谁又敢拍这个板呢？ 毕竟崔州的事情他们还历历在目，这回一旦动手小打小闹是不可能了。 搞不好传承千年的家族都得断根，李二可不会对他们心慈手软！ 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一旦失手，将再也没有能力反抗了。 王珪靠在椅背纸上，眯着眼睛，仿佛进入假寐，对于周围众人满脸的担忧，嘴角微微勾起，丝毫不掩饰心中的嘲讽。 这些家伙真的是老了，李二这厮都骑到大家脸上了，还在这犹犹豫豫，瞻前顾后的，还在害怕李二对他们动手！ 难道大家不动手，就能安安稳稳的吗？ 难道他们还有机会和李二讲和吗？ 王珪微微睁开眼，再次从众人不安的神色上扫过，冷笑一声，又陷入了假寐。 他们五姓七望该洗牌了啊。 如今正是生死存亡的危机关头，必须选贤才出来，方能有一线生机。 正此时，房门发出吱呀一声脆响，一个白须白发，身穿一身粗布麻衣的老者走了进来。 他刚一进来，嘴上就发出哈哈一声轻笑，对着众人拱手道：“诸位见谅，老夫来迟一步，还望诸位家主海涵。” 这话一出，除王珪外的众人皆是连忙起身拱手致意，笑呵呵道：“窦老言重了，此间之事，若是没有窦老，我等岂敢妄下定论？” 一人话语落下，其他人也是齐齐点头，出声附和。 “没错，没错，窦老真会说笑，咱们快快入座！” “大事重要，大事重要！” 老者对着众人一一行礼，又是客套了一番。 唯有王珪对此不屑一顾，嗤之以鼻。 这窦家虽然不得了，可王珪有自己的尊严，断不会做这等事。 可这窦老偏偏却选到了王珪的身旁坐下，反倒令王珪难堪了。 这窦老乃是窦皇后的父亲，也就是李渊的岳父，李世民的外公。 如今的窦家虽然因为窦皇后的死，李世民的继位，而有些没落，但是太上皇李渊还没死呢，正是春秋鼎盛之时！ 他们虽然不敢当这个出头鸟，直接跳出来造反另立一个新国家！ 但清君侧勤王的胆量还是有的！ 这窦老正是他们和李渊之中的一座桥梁。 更重要的是，窦家有兵权，窦家的子弟在长安禁卫里身居要职！ 在这长安城里，没有兵权寸步难行，他们这些个强龙，怎么压得过李二这条地头蛇呐？ 否则，就他们这些个眼高于顶的人物，何能容得这窦威如此托大呢？ 窦家的祖上虽然也出过不少声名显赫，大名鼎鼎的人物，但底蕴太差，以至于被窦宪谋反一事牵连，元气大伤。 否则这关陇八柱国，怎么也得有窦家一份！ 如今窦家式微，正是大家团结一致，一起再现祖上荣光的大好时候！ 王珪虽然极力反对拉拢窦家，但他只有一人，少数服从多数，也只得看着他们邀请窦家参会。 人员到齐了，众人客套一番之后，这决定大家生死存亡的会议，也就该开始了。 是战。 是和。 终究要有一个答案。 第201章 看来还得文斗 “咳咳！”王珪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既然人都来齐了，诸位不妨畅所欲言就是了。” 话落，窦威也不做作，开口问道：“不知诸位对这大唐第一武道大会有何看法？” 李俊不以为意道：“许是天子好胜之心又起了，想要网罗些猛将了吧。” 窦威笑而不语，没有评价。 倒是王珪顿了顿，冷声道：“李老太小瞧李二这厮了。” “这些日子以来，李二的哪步棋简单过？” “若以此推断，李二这厮前些日子大选秀女，修建大安宫恐怕另有所图！” 话落，在场众人脸上的表情都不好看，他们的的确确是轻视了李世民。 不错，李世民绝非贪图享乐之辈，更不是隋炀帝之流那般好糊弄的。 他们前些日子做得所有关于李世民的决断，都得推翻了重新分析，真正重视起对手来。 窦威慢条斯理的放下茶杯，扫了众人一眼，而后缓缓起身，轻笑出声：“这有何难？陛下所做得这一切是为太上皇准备的。” 嘶！ 众人一齐吸了一大口凉气，整个身子不由地颤了颤。 高，实在是高！ 用温柔乡瓦解一个人的斗志，即便是屡败屡战，心如磐石的刘备都遭不住。 更遑论中年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李渊呢？ 绝，太绝了！ 卢维噗嗤一笑道：“这李二哪来的这么损的招数。” 崔绍一脸凝重，急声道：“卢老，可莫再轻视李二了，把我们所有人都蒙在鼓里，不才是李二的能耐嘛？” 话落，崔绍一拱手，做出垂手听训的模样，吹捧道：“若是没有窦老提点，恐怕我等都还被蒙在骨子里，多谢窦老！” 这一下子，可给足了窦威面子。 自打卸任了宰相脱离朝堂，窦家式微之后，他可就成了过去式了，就算是自家的年轻人听他教训，也不会有这般姿态。 至于其他人，又有谁会在乎他呢？顶多就是客套两句，也就作罢了。 而现在，窦威的脸上登时溢出了喜色，谁能想到有朝一日，他窦威居然在这五姓七望的家主面前，又过了把宰相的瘾呢？ 这分量不可谓不重啊！ 窦威摆摆手，推脱道：“崔老言重了，只不过陛下到底是老夫的外孙，老夫比诸位更了解他一些罢了。” “若是诸位处在老夫的位置上，恐怕早就看明白了。” “这太上皇始终是陛下的一块心病啊。” 听着这话，众人皆是齐齐点头，表示赞同，先前沉重的气氛，一下子活跃了不少。 现在有窦威坐镇，他们的困难一下子就少了许多。 王珪沉吟道：“如此看来，这大唐第一武道大会的事情，恐怕也不会这么简单。” 王珪顿了顿，理了理思绪，突然灵光一闪，脸上顿时绽露出笑意，接着说道：“这李二会不会是企图开武举？” 此言一出，石破天惊。 卧艹！ 这胆子也太肥了吧？ 李二真有那么大的胆子？ 这如果是真的，绝对是在给他们递刀子，送牌啊！ 开武举一事，不仅会恶了大唐的柱石，关陇子弟，还会得罪数万万儒生啊！ 武将的地位虽然是在宋朝就遭受了毁灭性打击，但其端倪早在唐代就已经有所显现。 自武则天一杆子打折了关陇子弟的脊梁之后，大唐兵权一度掌握在外族将领的手中，否则又怎么会有安史之乱呢？ 窦威点头说道：“不错，王老所言甚是，这也是老夫今天来此的目的。” “陛下终究还是太过年少了，年轻人嘛，总有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卢维顺着窦威的话，叹息道：“唉——陛下可谓是一代明君，可惜需要多多历练啊。” “他们年轻人做事有些热忱是好事，但终归该听听窦老这般大唐功勋的建议才是。” 话落，众人顿时哄笑起来。 李世民这是把关陇集团推到他们这边啊，这一下子要兵权有兵权，要人望有人望。 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俱全，只欠一阵东风，如此大事可期矣。 当时是，王珪却大煞风景，冷声道：“诸位是不是高兴地太早了些？这些日子我等可没少在李二身上吃苦头。” “王老所言甚是，还是应该从长计议。”这话虽然附和了王珪，但语中极尽轻蔑，显然很是敷衍。 在他们心中，王珪此举纯属是杞人忧天了，可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虽然说李世民长进不小，但终究还是个没什么政治经验的小白，犯些错误也很正常。 王珪不愿与他们一般见识，又开口说道：“窦老，不知有何高见呐？” 窦威轻笑道：“老夫来之前已经跟他们通过气了，大家说到底都是陛下的叔伯，小辈要做事情，总归是要支持的。” “应该的应该的。”众人拱手称是。 窦威突然噤声道：“老夫可以给诸位家主透个底，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大家伙两不相帮。” 窦威摊摊手，说道：“犯了错，总归要受到惩罚的不是？” “正是，正是！”众人又拱手致意，旋即哄堂大笑起来。 当真是时不我待啊！ 除了王珪耷拉着一张脸外，其余六人仿若胜券在握，笑得合不拢嘴，眼睛眉毛都快挤到一块了，看起来已经在准备提前庆功了。 “不过呢，诸位家主，这卫国公李靖和冠军侯秦渊，你们可有办法？” 窦威的话，仿佛一大盆凉水，登时浇灭了他们兴奋的火焰。 淦！ 怎么把这两尊大佛忘了？ 卫国公李靖，天下无敌，出道二十年未尝一败。 冠军侯秦渊，异军突起的黑马，一出道顷刻间就瓦解了突厥五十万大军来势汹汹的攻势。 据说秦渊之勇，不在西楚霸王之下。 再加上什么程咬金，尉迟恭，秦琼之流。 若是没能得到关陇集团的大力支持，就凭他们这些个文人，还真遭不住啊！ 家底还是有些薄啊，李二手上这些个能征善战的勇将，他们还真没什么好办法。 如此看来，这战是没法战了。 即便他们各家的死士，庄勇凑凑，也不过三千余人，即便负责拱卫长安的禁卫给他们大开方便之门。 可如何杀进宫内，却是一个大问题啊。 君不见，李建成和李元吉在玄武门设下重围，以逸待劳，居然被李世民率领一众猛士和百余名士卒打得找不着北，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看来还得是文斗。 五姓的家主对视一眼，各自的心中已然有了判断。 第202章 墨家巨子 王珪眉头紧锁，神色凝重，沉思良久，方才开口说道：“窦老可还有什么独家消息？” 话落，王珪起身，双手作揖，说道：“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 “还望窦老与我等勠力同心砥砺前行！” 如此大礼，既是对自己先前不敬的歉意，更是对五姓七望各家未来的忧虑。 王珪行如此大礼，窦威自然不可能托大受着。 只见窦威唰的一下直起身子，扶住王珪，说道：“王老何须行如此大礼？” “窦某既然来了，自当同各位勠力同心，岂敢再有所隐瞒？” “此次，我等世家已无路可退，唯有反击才能再现世家峥嵘！”” 窦威扶着王珪坐回位子上，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这才又继续说道： “依老夫所见，勤王之事乃万万不可行的。” “我等若是行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一旦稍有不慎走漏了风声，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崔家的下场，诸位也都看见了，这多亏了陛下手下留情……” 窦威的话落，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 的确，谋反这种事情风险实在太大，崔平那一脉的下场还历历在目。 即便他们上次闪电般跟崔家划清关系，而后将崔家推上去顶包，但躲得了一时，万万躲不了一世。 只要他们还有能力把控大唐的官场，李世民对他们的厌恶和仇恨就丝毫不会减弱，双方也永远不会达成一致。 李世民想要集中权利，他们也不会甘心轻易放下手中的权利，双方永远也不可能和解。 除非他们将到嘴的肉，全都吐了出来。 上回，李二立足不稳，还没有能力将他们连根拔起。 这次，若是再让李二抓住这等大逆不道的把柄，再经过那报纸一宣传，他们世家可就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了。 如今，李二已经杀红了眼，没人愿意当李二刀下的怨鬼。 因而若是没有绝对的把握，断不能兵行险招，家族千年传承的基业绝对不能毁在他们的手上。 那么就只能来文的了。 可文戏该怎么唱呢？ 众人登时背挺得笔直，询问的目光又都聚集到了窦威的身上。 窦威眼见火已经烧得差不多了，这才放出一个猛料： “据老夫所知，陛下这些日子来的奇思妙想都出自一人之手。” “此人不过二八之年，却才通古今，恐怕诸葛武侯复生也望尘莫及……” 王珪听着这一通的吹嘘，悻悻开口道：“窦老所说的不会是冠军侯吧？” “正是！”窦威点头答道。 王珪扶额，无奈地说道：“窦老有所不知啊，我等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这冠军侯终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实在是想不到办法结交啊。” 窦威轻笑一声，说道：“山不过来，我便过去嘛，王兄。” 王珪老脸一黑，说道：“可是我等与冠军侯并无渊源，这如何登门？” “若是被冠军侯拒绝了，我等的颜面可就丢尽了……” “李二这厮到底是如何搜罗到如此人才的？”王珪恨声道。 窦威灌了一大口茶水，朗笑道：“王兄啊，你想想冠军侯这等少年英才到底缺什么？” “是人，总归就会有弱点的。” 卢维哂然一笑，说道：“不错，不错，窦老所言正是！” “世人所求，无非是权力，金钱，女人。” “对对对！”被卢维一提醒，崔绍也忍不住立即发表起获奖感言来： “冠军侯年少成名，大破突厥立泼天大功，建立这等不是基业，若是想出仕，恐怕早就青云直上，出将入相了。” “由此观之，冠军侯生性恬淡，喜欢闲云野鹤的生活，这权力对他来说，分文不值。” “不错。”王珪接过崔绍的话，又分析道：“至于这金钱嘛，据老夫所知，冠军侯家财万贯，富可敌国，这风靡长安的香水铺便是他的产业。” 这一提到香水铺，在场众人的脸色齐刷刷一变，顿时痛苦万分。 也不知道这一小瓶子破水有什么魔力，居然能让他们家中的女眷如此疯狂！ 五十贯一瓶啊，眼都不眨一下就买了！ 若不是李银环太过泼辣剽悍，他们这些人恨不得找人把那家铺子给砸了。 他们家中的女眷，为了能搞一瓶香水，可谓是煞费苦心，一哭二闹三上吊。 真搞不懂这些女的。 古玩字画，名家典籍，他不香吗？ 再不济，刀枪棍棒，不也好歹能强身健体？ 真的是服了。 “这样看来，这金钱对冠军侯而言也算不了什么。”王珪唏嘘不已，“单单这香水早晚能把我们千年的基业掏空啊……” 窦威长叹一声说道，“如此一来，只能看看才子佳人能不能谱写一段佳话了。” “我们窦家小门小户，实在没什么女眷，这个法子只能仰仗诸位了。” 崔绍哈哈一笑：“窦老放心，这收买冠军侯的事情，就包在我们身上了，老夫这就回去调集妙龄女子。” “一定一定！” 众人势在必得，一定要去挖李二这个墙角。 这世上哪有不喜欢美女的人嘛，红袖添香夜读书，他不香吗？ 王珪沉吟半晌开口道：“如是我等无法收买冠军侯，岂不是等死？” “要知道这报纸实在是打在我等的死穴上啊。” 窦威拍着王珪的肩膀，轻蔑一笑道：“这有何难？” “不瞒诸位，这墨家巨子已然就在这长安之中！” “什么！” 众人惊呼出声，这墨家巨子是何人物！ 王珪连忙问道：“窦兄可能说动这巨子帮忙？” 窦威得意地说道：“老夫年少时游历天下，机缘巧合之中救过巨子一命。” “妙，妙，妙！”王珪拊掌笑道。 卢维喜道：“我等本想办报反击，奈何实在不知如何生产报纸，若是有墨家巨子相助，办报一时，岂不易如反掌？” “如此一来双管齐下，大事可期！” “哈哈！” 众人哄堂大笑，一时间尽扫阴霾。 第203章 墨家的挑战书 长安城外，黑夜。 一处独门独户的别院，走进来个黑影。 黑影悄悄把房门带上。 接着，便听到声稚嫩的孩童的声音。 “如何了？” “鲁班锁已经放在冠军侯的书桌上了，想来冠军侯肯定已经得到了。” 男子长舒一口气。 “辛苦咯，小跖。” 庭院内，坐着一名弱冠少年。 剑眉星目，面容稚嫩。 但是，那双眼睛却炯炯有神，仿佛能够看透人心。 “小跖，你觉得这冠军侯是什么人？为何会自称是墨家的巨子呢？” 这人是墨家现任巨子——荆天明。 莫瞧他年幼，他在机关术上的造诣，直抵墨家的祖师爷墨翟，并且一身的武艺也是相当高强。 盗跖抚着下巴，回忆道：“我远远地瞧了一眼，冠军侯的年纪恐怕不会超过十六。”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十分温和，待人也十分谦恭，但举手投足间总流露出一丝难以体察的威势，想来也是一位武功高强之人。” 天明轻笑一声：“冠军侯胆敢带兵冲击数十万草原铁骑，其一身武艺定然不凡。” “说得也是。”盗跖点点头，又接着说道：“天明，我觉得冠军侯不是那种空口说白话的人。” 荆天明微微一笑，没有答话。 他不仅是墨家的巨子，更是墨家死敌公输家的传人。 他将墨家，公输家的机关术全都统合起来，融成了一派，是身兼两派之长的最优秀的弟子。 之前突厥率草原五十万联军进犯大唐，他这边刚召集了墨家和公输家的人手，正准备北上，执行斩首战术，效法先人终止这场不义之战。 奈何他们的人手才刚刚集结完毕，刚要出发，就收到了突厥人被冠军侯带领三千铁骑荡平了的消息。 这个消息，就好像一盆冰水，将他那颗躁动而又火热的心给浇灭了。 谁不想建功立业，谁不想立一世威名？ 他要超越墨家的巨子！ 再加上这冠军侯秦渊，不仅能征善战，还精通机关术。 他听到长安传闻，说这冠军侯有经天纬地之才，不仅研制出了兴国利器曲辕犁，还发现了亩产几十石的仙庭祥瑞。 不仅如此，他更改良了千年来的冶铁工艺，发明出了一种崭新的冶铁技法。 用这种方法生产出来的钢材，不仅质量远胜先前数倍，产量更是大的惊人！ 所以世人皆以为冠军侯是墨家的巨子。 这就让荆天明非常不服气了。 不管这话到底是不是冠军侯秦渊说得，他都要上来找找场子！ 这鲁班锁，便是他的挑战书。 他想会会这个宛若孤月临空横压一世的冠军侯！ “天明，这十二柱鲁班锁想要解开难度极高。你只给冠军侯三天时间，这也太短了吧？这根本不可能解开的。” 鲁班锁相传是鲁班锁发明的，不用钉子和绳子，完全靠自身结构的连接支撑，就像一张纸对折一下就能够立起来。 这种源于先人智慧的榫卯结构十分巧妙。 在此基础上鲁班锁完全依靠内部的凹凸部分啮合，构成了在外观上是极为精巧的严丝合缝的十字立方体。 看似简单，却凝聚了前人无尽的智慧。 荆天明瘪瘪嘴，说道：“他不是号称有经天纬地之才吗？若是连这区区的鲁班锁都解不开，那做我们墨家巨子的心思也不过是痴心妄想罢了。” “我们怎么能让这样一个欺世盗名之辈，冒用我们墨家的身份呢？” 说白了，他就是小心眼。 不服气而已。 年轻人，总归是好斗的，不服输的。 正是基于这种相互间的不服气，才能继往开来，创造出这般多姿多彩的世界。 秦家庄，秦府。 看到这鲁班锁后，房遗爱差点吓尿了。 这是他小时候的噩梦啊！ 他爹——房玄龄，为了让他放松身心，开发大脑，灵活手指。 这鲁班锁就是他的玩具，不解出来就要挨饿，就要抄书…… 可惜他的空间想象能力实在太差，怎么都摆活不明白。 时间久了，他爹也就绝望了，这号看来是练废了。 他爹本想重新开个号，奈何他娘不给力，怎么起名都跟人重复了…… 他爹又想换个服，谁知道被他那个好妒的娘停服了。 于是乎，他爹那个练新号的想法只得作罢。 虽然房玄龄不再强求，可这鲁班锁却着实成了他的童年阴影。 好家伙，十二柱的鲁班锁，小郎这不是疯了吧？ “咦，这怎么还有张纸。” 房遗爱拈起纸片，只见上面写着： “久闻冠军侯大名，特赠礼物一件，若能解得其中奥秘，三日后，必有大礼相赠。” 房遗爱哪还敢耽搁，二话没说，赶紧给秦渊送去。 看到这鲁班锁后，秦渊顿时笑了。 十二柱鲁班锁，有意思。 看来是公输家后人的挑战书啊！ 鲁班可是木匠的祖师爷，他的后人想来也不会差吧？ 好的木匠太少见了！ 他兜里那两千年的大米有人吃了啊！ 这又有免费的劳动力来了啊！ 这两千年的盐能不能齁死他呢？ “小郎，我已经下令府内，加强戒备了，居然让人神不知鬼不觉就进来了，实在是太大意了！” 房遗爱虽然明面上垂头丧气的，但是双手却握拳恨得牙痒痒， 这书房里的东西都是他的，若是被小贼偷了，他上哪里说理去？ 说话间，秦渊则是借助烛火开始解锁。 毕竟比别人多吃了两千年的米，这鲁班锁对他来说真没啥难度，系统大爷那儿的攻略一套一套的。 在后世鲁班锁都被玩出花来了，姐妹球，二十四柱，六方等等。 房遗爱瞄了眼，目露诧异。 不愧是冠军侯啊，这拆解鲁班锁跟喝水一样！ “冠军侯，这纸上说他的位置就在这锁里头，不过，他只能您一天。” 咔嚓！ 话音刚落，十二柱鲁班锁便被解开了。 接着，一张白布自里面出现。 卧艹？！ 房遗爱直接看懵了。 这特么就玩完了？ 他小时候三个月废寝忘食都拆不开一个六柱的鲁班锁…… 而这个十二柱，难度更是天壤之别。 结果，说话功夫就被秦渊解开了？ 真的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房遗爱感觉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晚上必须回家从自家老爹身上讨回来才行！ 长安城外东北郊的一处别院中。 房遗爱看着上面的文字，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连忙凑到秦渊跟前，说道：“小郎，要不要我带人去把他们家抄了？看看有没有偷咱家东西？” 秦渊听完话先是一愣，而后笑道：“小房啊，看你脸圆圆的没什么攻击性，怎么如此好斗啊！” 房遗爱义愤填膺地道：“若是正大光明的拜会，那也就罢了，可这偷偷摸摸的，必须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不必，不必。”秦渊摆摆手，说道，“人家文斗，咱们也文斗，陪人家玩玩就是了。” 哦？ 对手可是精通机关术的公输家的人，这小郎会如何出题考考人呢？房遗爱期待万分。 随后只见秦渊在书房里翻箱倒柜，翻出一个魔方丢给房遗爱。 “小房，辛苦你连夜跑一趟，把这个带给他，我给他三十天的时间，让他解开。” “若是解不开，以后就得为我效力。如果他不敢的话，那就当我没说。” “好勒，小郎！” 现在房遗爱真的是服了！ 秦渊这书房里就没有简单的东西啊！ 平日里忒不起眼的小玩意，居然是能考倒公输家的考题，这样的百宝箱是人能有的？ 谪仙转世，石锤了！ 秦渊看着房遗爱远处的身影，则是阴恻恻的一笑。 公输家族是吧？ 可以！ 整天混吃等死的，小爷也是很疲倦，不如陪你玩玩，消遣消遣，顺带忽悠几个得力的干将也不错。 这可都是好木匠，可不能浪费了。 什么木牛流马，什么神臂弩，忘了在哪个犄角旮旯躺着呢。 秦渊还有个终极目标——鲁班七号。 可有的他们忙了。 对付这些木匠还不简单？ 十二阶魔方拿去随便玩。 在没有解题的公式前，但靠空间想象，给你一年你也未必能吃透。 就让你们这些个鲁班后人知道知道什么叫做两千年的大米！ …… 是夜，月明星稀。 荆天明和盗跖刚洗漱完毕准备入睡，房门便被人敲开了。 接着，盗跖的脸色顿时变了变：“是谁？！” “冠军侯府的冠军，小房。” 嗯？！ 荆天明顿时蹙眉。 他甚至还没回过神来。 盗跖是什么人？ 偷王之王！ 全天下就没有他偷不到的东西，全天下就没有他到不了的地方，全天下就没有能追上他的人。 冠军侯府肯定没人能追上他。 那么，小房是怎么找到他们的？ 等等！ 难道这冠军侯，短短几个时辰就解开了鲁班锁？ 盗跖小心翼翼的将房门打开。 袖子里则是藏着一口短剑。 只要对方有任何不轨，他便会先下手为强。 然而房门打开。 在他的意料之外的是，外面就站着个脸圆圆的胖子，一看就没有什么攻击性。 没人？！ 冠军侯居然不抓他们？ 房遗爱抱拳拱手，将一个包裹放在了地上，说道： “你们送给我家小郎的小玩意，已经被我家小郎解开了，不过嘛，来而不往非礼也，我家小郎也有一件礼物要送给你们。” “并且要和阁下打个赌，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胆量啊？” 房遗爱强忍着笑，努力用着一本正经的口吻，说着这番话。 荆天明眉头紧蹙。 当真是天纵奇才，谪仙转世？ 他有些不可置信。 短短几个时辰，就解开了十二柱鲁班锁，这也太强了！ 便是他都花费了好几天的功夫，才折腾明白。 只可惜，他并不知道，秦渊压根就没用几个时辰，否则怕不是要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什么赌？”荆天明坐不住了，从屋内走了出来。 看见面前这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房遗爱很是诧异，没想到挑衅秦渊的正主，居然是这样一个小屁孩，实在是太意外了。 “十天内，如果阁下能复原魔方，小郎说了，有万金相赠。若是阁下不能复原，那么阁下就得帮小郎帮几件差事。” “当然咯，如若阁下不敢，那权且作罢。”房遗爱乜了他们一眼，讥笑道。 盗跖一言不发，目光望向了荆天明。 虽然他也是墨家出身，但这机关术的水平嘛，实在不够看。 而此刻，荆天明来劲了。 那股不服输的傲气填满了胸膛。 有意思！ 十天时间？ 他可是墨家和公输家机关术集大成的绝世奇才！ 我倒要瞧瞧你这魔方到底有何厉害的？！ “好，有劳你转告冠军侯，这赌约我荆天明答应了！” 信用对于他们这等人来说，比性命还要珍贵。 既然荆天明答应了，房遗爱不再多言，将包裹递给他们后，扭头就走了，他还得回家从他爹身上找找存在感呢！ 荆天明打开包裹，看着里面已经解开的鲁班锁，还有个彩色的立方体。 登时，他就明白了。 原来这便是魔方啊！ 嘶！ 看起来似乎很有趣啊。 包裹里还有一张纸，上面写着：“只要将所有相同颜色拼成一面，便算成功。” 很简单，通俗易懂，三岁小孩也能看明白。 荆天明小心翼翼的将十二阶魔方拿了起来，轻轻转动了下。 这不是木头，是某种空心的材料，非常轻。 他不由得眼前一亮，不过现在可不是研究材料的时候。 他是个聪明人，已经知道这魔方该怎么玩了。 不过知道归知道，这又有什么用呢？想要将所有颜色都拼到一个面上，谈何容易？ “这东西，巧夺天工，极其复杂。” 片刻之后，荆天明的眸子中带着几分绝望，喃喃开口。 这个魔方涉及的计算量之大，是他生平从未接触过的。 莫说是十天，可能给他一个月都不一定能够摸索出门路来。 他输了？ 不！ 他的傲气不允许他认输，他要竭尽全力与秦渊斗上一斗。 盗跖灵机一动说道：“我们何不做一个一模一样的，然后把颜色刷成一样的不就好了？” 荆天明摇摇头，他不可能这么做。 这是他的尊严！ 他绝对不会像秦渊认输的，绝对不会！ 既然秦渊能解开，他也一定可以，一定！ 至于盗跖的建议？ 算了吧，这种新材料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就算真的要做，他们也做不出来。 努力，努力，努力！ 第204章 气煞我也 另一边，房遗爱一蹦一跳，开开心心地跑回房府。 爹，我来了！ 嘿嘿嘿！ 今夜还很漫长，能不能睡好觉，就全看他爹的了。 经过今天的事情，房遗爱明白了，从前那个无所不能，无所不通，料事如神的房玄龄已经不复存在了。 在经济建设，如何赚钱这方面，估摸着十个老爹捆一块都不够他打的。 本来他只想愉快的玩耍，赚点小钱钱，混吃等死。 谁知道老爹居然想偷懒？ 既然如此，那就互相伤害吧！ 看小爷不得瑟死你。 很快，房遗爱就到了老爹办公的书房。 “爹！——我来了！” 嗯？！ 听着房遗爱的声音，房玄龄一愣，这小子转性了？ 原以为他今天又要找各种理由旷工，今儿个怎么如此积极？ “进来吧。” 房玄龄揉了揉眼睛，头仰躺在椅子上休息了一会。 吱呀一声，房遗爱推门而入。 房玄龄一脸为难地说道：“难得你有如此孝心。” “这朝廷大事，事关绝密，本不该给你看。” “但念在过两年就要及冠了，届时就得同公主成婚，替陛下分忧。” “是以为父深思熟虑之后，决心先替陛下好好考验考验你。” “那，这度支司的账本你拿去瞧瞧。” “身为我房玄龄的儿子，不会算账，那可不行。” 听着自家老爹不要脸的言辞，房遗爱都无语了。 偷懒也能说得这么清新脱俗，义正言辞？ 不愧是大唐宰相啊。 整得跟小爷我死皮赖脸，非要求着帮你办公一样！ 淦！ 你可太棒棒了。 自打跟着小郎混，再瞧瞧自家老爹和未来的岳父大人，他们威严都成负数了，才知道他们的节操早就喂狗了。 唉—— 今儿个还真是小爷我热心国事，体察老爹的辛劳啊！ 在小郎那受得委屈，说什么也得把场子找回来。 房遗爱接过账本，蹙眉看了几眼，突然闭上眼睛，脸色缓缓拉上来： “我说老头子，你找我帮忙也就算了，拿个假账本糊弄我，欺负我年少无知？” 房玄龄登时就火冒三丈，用力一拍桌子：“好你个臭小子，你说什么胡话？皮痒痒了是不是？” “要不要为父喊你娘来，好好教训教训你！” 房遗爱看着老爹，随手将账本超案牍上甩去，“这账本是假的，不看也罢。” “你放屁!” 房玄龄惊愕的看着房遗爱，再也顾不得什么涵养，愠怒道： “不要胡说，你才看了几眼，就如此武断的断定我户部的账本造假？你以为老夫会用一本假账本来糊弄你？” 房遗爱奇怪的看着房玄龄，见他脸色不似伪装，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 他一脸同情的说道：“真可悲，户部的人当着你的面造假，你缺看不出来……” “什么？！” 砰！ 房玄龄使劲一拍桌子，突然站了起来，两眼如鹰隼死死盯着房遗爱道： “为父不许你胡咧咧，满嘴跑火车！” 房遗爱不屑的耸耸肩，淡淡的说道：“我虽然只看了一眼，但是我有十足的把握，爹啊你给我的账本是假的。” 房玄龄喝道：“你可有什么凭证？” 房遗爱轻笑一声说道：“爹啊，你想啊！账目的位数越多，数额越大，你说是也不是？” 房玄龄点头道：“不错，然后呢？” 房遗爱又接着说道：“你再看着账本，首位数为1的数字，和首位数为9的数字，出现的频率几乎如出一辙。” “这是造假者固有的通病啊。” “爹，不信你随便去长安的商铺里查查他们的账本。” “我可以斩钉截铁的告诉你，无论哪本账本，首位数出现的频率都绝对不会是差不多的，反而首位数越大，出现的概率越小，首位数越小，出现的概率越大。” “爹，你还是好好想想吧，我先去睡了。” 房遗爱挥挥手，“至于我说得，你信不信，去调查取证看看呗。” 房遗爱瘪瘪嘴，对自家老爹很是同情。 大唐的宰相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官位，居然被户部的一棒人忽悠了，玩得团团转。 真的是悲哀啊。 这一下子，房遗爱满腹的郁闷一扫而空。 爽，太爽了！ 看着自家老爹那将信将疑的样子，爽利了！ 果然受刺激了，就得找地方发泄出来。 他已经能预想到自己老爹气急败坏、着急上火的模样了。 也算是报了鲁班锁的一箭之仇了。 今晚能睡个好觉了。 今儿老百姓，真呀真开心。 而另一边，不信邪的房玄龄二话没说，立即披上衣裳，朝皇宫赶去。 他就不信了，这户部的官僚，还有没有王法了！ …… 月上梢头，整座长安城静悄悄的，落针可闻。 可政事处却灯火通明。 显然大唐内相杜如晦还在办公。 杜如晦看见房玄龄推门而入，顿时诧异无比。 这死胖子今天转性了？ 平日里不是最喜欢摸鱼了？ 深夜来政务处，是谓何故？ 只见房玄龄召来小吏，淡淡的说道：“你去将度支司里大唐开国以来所有的账本都给老夫拿来瞧瞧。” 小吏先是一愣，转瞬便忙不迭离去了。 房玄龄心头将信将疑。 不出片刻，小吏将往年账本全都拿了过来，房玄龄一挥手，让他离去。 他望着案牍上堆积如山的账本，感觉心跳加速，手竟颤抖起来。 不知沉默了多久，房玄龄开始翻阅往年的账本，按照自己儿子的说法，开始比对了起来。 这个夜晚，房玄龄竟然泡在了政务处，熬了个通宵！ 渐渐的，夜深了，可房玄龄的手却抖得越来越厉害，眼中的挫败之意也越来越浓。 他端着茶杯，本来想喝口热茶，不知不觉间，茶壶里的水都溢出来，滚烫的热水烫到手上，他竟然也浑然不觉。 咣当！ 茶盏被他狠狠摔在地上，房玄龄目光如炬，杀气四溢！ “当老夫来了？” “当老夫手中之剑不利索了吗？” “这群畜生，竟敢如此嚣张，为非作歹！” “蛀虫！大唐的蛀虫！” 这一出，把杜如晦吓了一大跳。 这老伙计是怎么了，怎么生这么大气？ 他平日里不都跟个老好人似的，整天笑嘻嘻乐呵呵的吗？ 谁招惹他了？ 杜如晦连忙开口关心道：“老房，这是怎么了？” 房玄龄气得不行，胡须一抖一抖的，分外喜人。 砰！ 越想越气人，房玄龄用力一拍桌子，仰天长啸： “气煞我也！” 这啸声直破天际，整座皇宫，不由地都抖了三抖。 第205章 房爱卿，你接着说！ 房玄龄双目布满血丝，紧紧拉着杜如晦的手，脸色有些黑，瓮声道： “老杜啊，你去查查这些官吏。” 说着，房玄龄从怀中掏出一份奏疏，递给杜如晦。 杜如晦看了眼奏疏。 这份名单的人很多，足足有七十余人，囊括大唐大大小小的官吏。 杜如晦惊愕万分，问道：“老房，这是什么意思？” 房玄龄揉了揉赤红的双目，愤然道：“这些都是贪官污吏！” 房玄龄这话，直接让杜如晦懵了。 “老房啊，陛下是说过要清明吏治，可这一下子七十余人，这若是闹出什么乱子，你我的责任可不轻呐。” “而且这七十多个都是户部的人，要不要先跟老高打个招呼？” 杜如晦的想法很简单，贪官嘛可以查，也必须要查，但问题是，得慢慢来，可别步子迈太大扯着蛋了。 这一下子拿下七十多人，这户部还不直接瘫痪了？更重要的是户部侍郎杨明笙的大名也在上面。 这可是重案，要案，若是这里头出了一个被冤枉的，恐怕立刻会遭到世家的疯狂反扑。 杜如晦沉思半晌，开口道：“老房啊，你让查这七十余人，可有什么根据？” 房玄龄先是摇摇头，随后又点点头，“这我倒也不是很确定，要不老杜，你先在这里面挑几个查查？” 杜如晦点点头，“也好，那我便先去查证一二。” 杜如晦走后，房玄龄则趴在桌上打起盹来。 …… “房相，房相。” 房玄龄原本趴在桌上睡得正香，却被一名小厮推醒。 “何事？” 房玄龄睡眼惺忪，心情有些不爽。 “陛下急召，让您赶紧去御书房一趟。” “知道了。” 房玄龄摆摆手。 房玄龄嘟囔着嘴，心情很是复杂，这出了什么事了，陛下这么急着找他？ 这两天大唐一派祥和啊！ 这都有小郎了，怎么还喊他商量事呢？ 房玄龄一肚子的牢骚，但天子召见，又怎么能拒绝？ 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朝御书房赶去。 未几后。 房玄龄走了进去，“微臣见过陛下。” “房卿不用客气，魏大夫，房相来了，你的事情能说了嘛？” 房玄龄一肚子疑惑，这魏征搞什么飞机？ 魏征也不客套：“也好，陛下不知道今年户部的账目？……” 房玄龄闻言大惊，心道： 擦，不会吧！ 不会被这大喷子看出来了吧？ 这可不能让他颠倒黑白，倒打一耙！ 李二从桌上的奏折里翻出一本奏疏，丢给了魏征，“账可都在这，要是有一个铜子对不上，朕饶不了这群王八蛋。” 魏征接过奏疏，面上一喜说道： “好！陛下圣明！听见了，饶不了他们！” 同时魏征的手指还在虚空中指来指去。 房玄龄心里发虚，连忙说道：“魏大夫，他们就他们，你怎么老在我身上比划！” 旋即房玄龄又扭过头去，看着李世民，怯生生地问道： “陛下啊，这他们是谁啊？” 李二恨得牙痒痒地，大声说道：“糊弄朕的那些王八蛋！” 闻言，房玄龄登时松了一大口气。 还好，他可没糊弄陛下，那户部的账本，他也是刚瞧出破绽的。 李世民又从案牍上翻出一本奏折，说道： “还有这开销的明细也在这，房卿，你看看是哪个王八蛋花的最多。” 房玄龄拿过奏折，翻开看了一眼，嘴上骂骂咧咧地说道： “花得最多的这个王……” 房玄龄突然话锋一转，说道：“魏大夫。” “嗯？！”李二伸手指着魏征，说道：“魏大夫，你怎么回事？” 魏征也懵了，神情一变：“不可能，绝不可能。” 房玄龄连连否认，说道：“不不不，微臣不是说魏大夫花得最多，微臣叫他呢！” “魏大夫，你看看谁花得最多，你自己跟陛下说吧。” 话落，将手上的奏折合上，递给了魏征，说话间他还不忘瞥了瞥李二。 魏征接过奏折，说道：“行，行，行，我看！” “让我看看是哪个王……” 魏征猛地合上奏折，递给了李二说道：“陛下，还是您自个看吧。” 李二不疑有他，接过奏折，瞧了一眼。 李世民顿时一愣，紧接着又把奏折拿近，仔细瞧了几眼。 良久，老李的嘴里突然蹦出一句：“太不像话了！” “这怎么能都是朕花得呢？” 说完，李世民左瞧瞧，右瞧瞧，看着两位重臣。 魏征朗声道：“那个陛下啊，古玩，字画，每一笔后面都有您的印章呢！” 说话间，李二又把奏折拿近，仔细瞧了瞧。 淦啊！ 还真是。 魏征继续说道：“登基大典，修凌烟阁，修缮御花园，还有征兵防备突厥，您看看有出入没有啊？” 李二端着奏折，仔细看了良久，一笔不差，毫无出入，只得嘴硬道： “不对啊，那怎么能花了这么多钱呢！” 魏征趁机建议道：“要不这样吧，陛下，您把户部的这些个账本啊，全都调出来，给微臣瞧瞧？” 房玄龄原本因为这事就虚得很，这要是让魏征瞧出破绽，那可是他这个宰相御下不严，失察之罪啊！ 这自己查出的破绽，和被别人指出的，那可不一样，大不一样。 是以，房玄龄瞪着魏征，义正言辞地说道：“魏大夫啊，你瞧什么瞧啊！” “皇上哪一笔钱不该花啊？” 李世民一下子就有了底气，盯着魏征，嘚瑟道：“对啊！朕哪一笔钱不该花啊？说呀！” “不不不！”魏征连声否认，说道：“微臣可没有说您哪笔钱不该花。” 李二又翻了一遍奏疏，说道：“祭天，祭祖，赈灾，抗击突厥，修御花园，买古玩，这哪笔钱不该花呀？” 话落，还一个劲地冲房玄龄使眼色，意思是：你赶紧想想，把这老匹夫糊弄过去。 房玄龄连忙开口说道：“皇上修御花园，收古玩，那是为了自己嘛？” 房玄龄的话咬得很重。 魏征顿时乐了，疑问道：“那难道是为了天下呀？” 房玄龄肯定道：“那肯定是为天下呀！” 李二一下子就有了底气，连忙鼓励道：“房爱卿，你接着说！” 第206章 脱胎换骨，房遗爱。 房玄龄的脑瓜子飞速运转，现编道： “为天下，怎么了！” “遥想历代君王，只有当今圣上，有如此卓绝的眼光” “入化的品味，天朝的风范，在弘扬先祖的风采，彰显我大唐气派！” 这话说得魏征一愣一愣的，李世民不断地点头称是。 旋即房玄龄一字一句笃定地说道： “只有盛世明君方能做到这一点。” “以当今圣上气度之伟大，难道不该传播这一伟大吗？” “再说了，这御花园的花，这古玩字画，那是陛下的吗？” “那可是小郎的啊！” 话落，房玄龄用力地一挥手，掩饰自己内心的空虚： “要我说，为了小郎君这等旷世奇才，古玩收得还不够，园林修得还不够大呀！” “好！”李世民掖掌称是，手拍得极响。 要不是为了那个臭小子，朕怎么会花这么多钱呢？ 真的是一片赤诚啊！ 魏征发现了盲点，疑问道：“房相啊，我还是不明白，这古玩跟园林跟传播圣上的伟大，讨好小郎君，有什么关系？” “圣上乃我天朝之君，难道不该配上这大大的园林吗？不该有与之相配的古玩珍宝吗？” 李世民不断地点头，双目期待地看着房玄龄，似是在说，多说点，多说点。 “不然，一个拮据寒碜的君主，如何能够赢得番邦属地的尊重啊？” “再说了，这御花园里的花，可是小郎君香水的重要原料，不然这香水何以卖出天价？” “要知道这香水铺子的收益，可是有一大笔进了国库的！” “这开支可远胜修园林花得钱！” “魏大夫，你可不能翻脸不认人，过河拆桥！” “好！”李世民松了一大口气，又一次为房玄龄的话点赞鼓掌。 “嗷。”魏征恍若大悟，说道：“原来是这么个意思啊？” 这特娘掏空了他魏征的钱包。 害得他连盐都快买不起的香水！ 原来帮凶还有您二位啊！ 好，好得很！ 魏征目露凶光，今儿这趟没白来。 您二位给老夫等着！ 就在魏征搜肠刮肚，准备好好抬杠的时候。 杜如晦满脸惊骇急促地跑了进来。 李世民不解的看着杜如晦，问道：“怎么了，克明？” 杜如晦咽了咽口水，眸子中带着强烈的震撼，艰难地开口说道： “陛下，今早房相给了老夫一张七十余人的名单，老夫召集了三十多名账房，立即核查。” “微臣先在京畿道核查了二十余人，二十余官吏，除三省六部直辖下九人外，十二个京畿道的县令、刺史、司马等官吏，拢计贪污达五百二十万一千三百一十四贯！” “无一人是无辜的！” 杜如晦说完之后，语气之中还带着一股子后怕的味道。 与此同时，房玄龄更是羞愧的低下圆呼呼的头。 昨夜儿子说得时候，他还不信，结果真特娘在他眼皮子底下贪污受贿！ 这让他这个宰相无地自容了。 整个御书房顿时安静了下来。 淦！ 刚还搁那查账呢！ 结果这帮畜生在朕眼皮子底下贪污这么多？ 李世民双眸中的火焰越来越盛，怒斥道：“畜生！” “朕刚刚还在为修御花园，买古玩的三十余万贯扯皮呢，结果这二十个官吏就贪污这么多？” “他们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 怒！ 大怒！ 震怒！ 李世民全身颤栗，猛地一拍桌子。 “砰！” 桌子安然无恙，不愧是秦府的东西，质量就是好。 “这才不过二十余名官员，剩下的五十人呢？他们能贪污多少？你们谁能告诉朕？！” 国库没钱了？国家没钱了？ 放屁！ 全进了这些蛀虫的腰包了才是真的！ 朕抠抠搜搜，抠个屁啊！ 李世民想起自己低声下气，从秦府求钱的不堪回首的往事。 他如何能不怒呢？ “查！” 李世民从牙缝里挤出： “魏征，就算你御史台翻天了，也要将大唐十道所有官员给朕查清楚！” 震怒之余，李世民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怔怔的看着房玄龄，疑问道： “房爱卿，你哪来的这份名单？” 房玄龄怎么就不动声色，悄无声息地揪出了七十多人的名单？ 而且昨晚房玄龄居然通宵办公。 这让李世民彻底震惊了。 房玄龄有些沮丧。 他真的被刺激得不轻，甚至整个人都有些站不稳了。 他记忆犹新，清晰的记得自己儿子那轻蔑的口吻：真可悲，有人在你眼皮子底下贪污。 儿子的话虽然没有指名道姓，却将房玄龄的脸都扇肿了。 为父的尊严扫地啊，跟隔壁的皇帝一样，抬不起头咯…… 他握拳，深吸一口气，想起自家儿子的举动，心头不由地被震撼地无法自拔。 “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房玄龄感叹一声，李世民等人却面露不解，追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一眼，他就看了一眼！” 房玄龄又冷不丁冒出一句，这下李世民几人更懵了，这都哪跟哪？ “房爱卿，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房玄龄深呼一口气说道：“微臣将度支司的账本给犬子看过，他只是随手翻了翻，看了一眼。” “就那么一眼啊！”房玄龄长叹道：“他就说我给他的这账本是假的。” 回想起来，房玄龄表示自己很受伤，非常受伤，自尊心碎了一地了。 唰！ 一瞬间，李世民、杜如晦和魏征六双眼睛皆投出一抹奇异的光芒。 房遗爱这小子什么德性，他们几个人再清楚不过了。 这小子这么猛吗？ 难道说一直在扮猪吃老虎？ 房玄龄的犬子没别人了啊，只此一位，别无分号！ 脱胎换骨啊！ 淦啊！ 满腹疑问的三人，哪还顾得上追究房玄龄徇私的罪名哦？ 魏征强忍着心头的疑惑，询问道：“只是看一眼？” 房玄龄点点头，他这个当爹的，不比他们这些个外人震撼。 甚至心里还有那么一丝小窃喜。 “嘶！”魏征大吸一口气：“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只看一看就能瞧出这是假账！” “还有，这份贪污名单，又和房贤侄有什么关系？” 房玄龄拱手，他是真的被自家儿子吓到了，不过也有一丝得意： “微臣是受犬子的提醒之后，才连夜罗列出这份名单，果真没错，他说得方法，果真没错！” 李世民三人的胃口都被房玄龄吊起来了。 杜如晦仿佛热锅上的蚂蚁，急不可耐道：“老房，有什么话，你一次性说完！” 第207章 纨绔子弟培训班！ 这群人当时不在现场。 所以他们哪里能晓得房玄龄此时内心的复杂呢？ 一方面，是为父的尊严扫地而带来的痛苦。 另一方面，是望子成龙，自家孩子青出于蓝后的欣喜。 不过一想起房遗爱淡淡的挥手，随意的将账本甩回去，十分不屑的样子。 房玄龄的额头青筋凸显，紧握双拳。 那可真就一眼啊！ 房玄龄咽了咽口水，深吸一口气，不在卖关子，对李世民等人说道： “犬子说，判定账本有没有造假，其实不难。只要看账本的首位数就行了，首位数越小，账本出现的几率越大；首位数越大，账本出现的几率越小。” “微臣连夜按照犬子的说法，通查了大唐建国以来的所有账本，这才揪出了这些疑似假账的账本。” “罗列名单，交给了杜相。” “微臣万万没想到，居然无一人无辜！” 房玄龄一口气说完，眼神中依旧留有震撼，足以见得，他被儿子随口说得话给震撼到了什么程度。 而此时。 御书房。 静！ 寂静，落针可闻。 李世民三人仿佛僵硬住了，如化石一般，呆呆的站在原地。 这话换做任何一人说出来，李世民还兴许会怀疑有假。 是他娘假公济私。 可房玄龄是谁？ 是跟他穿一条裤子，一起经历了如此之多风风雨雨的好狗腿！ 若不是绝对的信任，李世民怎么可能将大唐最重要的官职宰相之位交给他呢？ 要是知道，宰相统领百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看着房玄龄脸上复杂的神情。 李二很清楚，甚至感同身受。 老父亲，都这么个心情。 一方面，望子成龙，希望他们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出类拔萃。 另一方面，又小心翼翼地记挂着自己的威严，生怕丢了为父的节操。 李世民倒吸凉气。 房遗爱是真的出息了啊！ 原本。 房遗爱不过一介纨绔子弟，为了笼络房玄龄，这才嫁个公主给他。 现在。 必须得嫁个女儿，把这个好女婿绑到朕的船上啊！ 这女婿，朕要定了啊！ 大唐未来的户部尚书，首席财政官！ 他眯着眼，对魏征说道：“查！必须查下去！，将朕国库里的钱，都给朕追回来！” “揪出来的贪官污吏，严惩不贷，以儆效尤！” “诺！” 言毕。 半晌。 魏征还站在御书房里，没有半点离开的意思。 李世民一愣，说道：“魏大夫，你怎么还杵在这呢？” 魏征若有所思，沉吟良久，方才开口说道： “老夫还是有几分困惑，不知当讲不当讲。” 唰！ 李世民惊呆了。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朕今儿个没睡醒？ 敢于直言进谏的魏征，居然会客套了？ 生怕说话呛不死人的魏征，今儿个怎么这么扭扭捏捏了？ 李世民批准道，“但说无妨，魏大夫。” 直到话出口，他仍在怀疑自己的耳朵。 到底是不是听错了。 魏征犹豫良久，方才说道：“诸位大人啊，此事有蹊跷啊！” 房玄龄登时就怒了，“蹊跷！” “有什么蹊跷！” “魏征，你这个老匹夫是不是见不得我儿子好？！” “老夫绝不是这等以公谋私之人！” “但凡老夫所言有半字不实，就让老夫断子绝孙！” 房玄龄都发这等毒誓了，在场之人还有谁会不信？ 再说了，房玄龄本就不是这样的人！ 魏征连忙解释道：“房相误会了，房相误会了。” “老夫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这个意思，老夫不是怀疑房相！” “那你是什么意思！”房玄龄梗着脖子，怒喝道。 魏征赶忙解释道：“房相啊，老夫的意思是说，贵公子这些日子不见，竟然能有如此之大的长进，实在是蹊跷可疑啊！” 魏征的话，简直说到了大家的心坎里。 为父之人，谁不想自己的儿子有出息呢？ 眼见房遗爱，这么个纨绔子弟了，宛若脱胎换骨，谁不酸？ 谁不想自己的那个废物儿子，也脱胎换骨？ 尤以杜如晦的妒火最盛。 想他那个不争气的儿子，一天天满脑子里就知道下棋。 以前还能白话几句，精通算学，也算是一点本事。 现在呢？ 明显房遗爱在算学上的造诣更加惊人好吧。 否则怎么能总结出这等规律？ 别人家的孩子真香啊…… 房玄龄静下心来，好好想了想，点头道：“魏大夫此言倒也不错，犬子这长进实在是突飞猛进了些。” 但他那种圆脸上那幅灿烂的笑容，可一点儿都没褪去过。 得瑟，就是得瑟。 你们几个就羡慕嫉妒恨着吧。 真是出息了啊。 房玄龄得意万分。 突然间。 魏征一拍大腿，大喊道：“这莫不是小郎君的功劳。” 李世民等人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啊。 有道理啊！ 这种东西，一瞧就像是秦渊的手笔。 不过，能让纨绔子弟房遗爱，脱胎换骨，这本事当真是大的不得了！ 李世民很满意，果然自己有先见之明—— 老早就把大唐帝国的希望和未来，送去给秦渊调教了。 妙，太妙了！ 不愧是朕。 与此同时， 魏征和杜如晦的眼中燃起了熊熊烈焰。 他们已经迫不及待要把自家儿子打包送去秦府了。 说什么也得让秦渊收下。 就算豁出这张老脸，跪死在秦府的门前。 也得把自己的儿子塞进去！ 这补习班特娘必须得上！ 秦家庄，大唐纨绔培训班，即将开业。 就在众人各有心思的时候。 杜如晦突然说道：“要不，咱们去找贤侄确认一下？” “也好！”李世民眼前大亮：“必须得去找贤婿好好确认下。” 若这事是真的，秦渊这小子，特娘绑也得绑到大唐书院教书啊！ 再不济，朕为了天下苍生，豁出这张老脸！ …… 房府。 房遗爱尚在睡梦之中。 房门突然被人打开。 嗖！嗖！嗖！嗖！ 四位大汉悄然遁入，横在了床前。 直勾勾的盯着。 一个小胖子。 口水横流。 沾湿了枕巾。 想来是有一场美梦吧？ “咳咳咳！” 房玄龄轻咳了几声，清了下喉咙，而后柔声说道： “别睡了！快给为父起来！太阳都晒屁股了！” 第208章 你可太会管家了。 “别睡了！快给为父起来！太阳都晒屁股了！” 房玄龄的咆哮声。 一下子打断了房遗爱的美梦。 登时，房遗爱整个人一激灵，一下子就清醒过来。 房遗爱一睁眼，看见床头的四个大汉。 差点吓尿了！ 淦啊！ 这特娘不是大唐天子李世民，大唐宰相房玄龄，大唐内相杜如晦，谏议大夫魏征？ 这四尊大佛今儿个怎么在我床头？ 如果有一天，你一睁眼，大唐最位高权重的四人就在你的床头，你会做何选择？ 在线等，挺急！ 我特娘一定是在做梦吧？ 淦！ 今儿个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像小郎那本童话书里写得那样，马丁的早晨？ 如果有来生，小爷我睡觉一定锁门！ …… 房遗爱的内心万马齐喑。 良久，房遗爱方才回过神来，悻悻地说道：“爹，你们这是？” 房玄龄春风得意，笑容满面：“臭小子，你那个规律是对的！” “嗨。”房遗爱一摆手，多大点事啊？ 犯得着，这么大阵仗嘛？ 杜如晦更是抱拳，对房遗爱感激道：“贤侄啊，你的话简直让我们醍醐灌顶啊！” 房遗爱笑开了花，故作镇定点头道：“杜叔叔太客气了，太客气了，小意思，小意思。” 魏征则开门见山问道：“贤侄啊，这规律是你自己发现的？” 房遗爱摸着脑袋，不好意思道：“算是吧？” “在小郎的提醒下，发现的。” 果然。 众人全都一幅不出所料的神色。 奇才，旷世奇才啊！ 这是绝对的人才，大大的人才！ 必须笼络啊！ 李世民脸上的笑容都快要盖不住了。 天纵奇才，却把朕当成老爹。 妙，妙，妙！ 太妙了！ 这人呐，光自己能打，会干活成不了太大气候。 两腿一蹬，后事犹未可知。 就好比诸葛武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死后，蜀汉迅速衰落。 可要是会培养人，那就不一样了。 这可不是1+1＞2那么简单。 秦渊若是能变废为宝，培养出十个有他一成本事的年轻人。 这对大唐百姓来说，是福音啊！ 是莫大的福音！ 踌躇片刻，杜如晦道：“贤侄啊，老夫想将此规律，命名为小房定律，在户部推广，你意下如何啊？” 这是要给房遗爱打名声了。 可见老杜这人还是很有眼光的。 单凭这一手，将来户部尚书，帮皇帝理财的重担必然交道他手上。 可以说这是在掏心掏肺了。 房遗爱自然不会不屑理之。 杜叔叔，永远是咱的好叔叔，我会永远敬重你的！ 房遗爱摆摆手说道：“杜叔叔这事万万不可行。” 李世民突然有些好奇道：“为何？” 这房遗爱也跟那小子似的，看破红尘，淡泊名利了？ “贤婿，你放心，你是朕的驸马，那些个贪官污吏绝对不敢动你。” “你且放心，再大的事情，也有朕和你爹顶着。” 房遗爱憨笑道：“陛下啊，太客气了。”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们大加宣传此法，你们以后还怎么查贪污呢？” 这话犹如当头棒喝，一下子打在了诸位重臣的头上。 杜如晦更有些羞愧地自嘲道：“贤侄所言甚是，倒是老夫太过心急了。” “贤侄这一句话可谓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呐。” “不过贤侄如此大功，却锦衣夜行，老夫实在有些于心不忍……唔！” “要不老夫保举贤侄去户部任职吧？” “对对对！”李世民也拍着胸脯保证道：“你来户部锻炼锻炼，不出五年，这户部侍郎非你莫属。” 若是放在遇见秦渊之前，有这好事，房遗爱做梦都能笑醒。 但—— 现在可不行。 这要是当官了，公务缠身。 他哪还有空去秦府蹦迪？ 这要不去秦府蹦迪。 哪里还有乐子看？ 哪里还有好东西白嫖？ 当官，是不可能当官的，这辈子，啊，不是，现在不可能！ 房遗爱连连摆手道：“多谢杜叔叔的美意啦，我还得在秦府多学学呢，还得提升下自己！” 此话一出，杜如晦和魏征更羡慕了。 说什么也得把自家小子拉过去！ 瞧瞧人房遗爱多好学！ 天子金口玉言。 户部侍郎的官位都勾引不了他！ …… 秦府。 今天的秦府特别热闹。 房遗爱刚打开上班，正准备到庄里逛逛，合法摸鱼。 正巧在大门口撞见了几个熟人。 魏征、魏叔玉。 杜如晦、杜荷。 房遗爱出门的时候。 他们四个正在门口紧张对峙着。 剑拔弩张。 气氛一度降至冰点。 双方大眼瞪小眼。 互相戒备。 就这样对峙着。 房遗爱都无语了，这可都是朝廷重臣啊！ 日理万机。 居然站秦府门前摸鱼。 太不像话了！ “咳咳咳。”房遗爱轻咳了几声，招呼道：“两位叔叔，两位兄弟，你们这是？” “房某忝任秦府的管家，可能帮上什么忙？” 没错。 他升职了。 书童重任已经交给李承乾了。 魏征和杜如晦先是一愣，转瞬大喜！ 这有自己人好办事啊。 塞，加塞。 魏征厚着脸皮，率先开口道：“贤侄啊，这府上可缺什么用人。” “你瞧叔玉怎么样？” “身长九尺，肩宽三庭，方面大耳，鼻直口方，唇红齿白。” “进可劈柴挑水。” “退能抄书研磨。” “你瞧瞧如何？” 魏征，好你个老匹夫，端的是好不要脸！ 杜如晦在心里破口大骂，连忙说道： “贤侄啊，我家杜荷跟你的关系，不用叔叔细说了吧？” 说话间，杜如晦还不断地挤眉弄眼。 杜荷和魏叔玉相视一笑，他们俩老爹疯了。 但是扭头一看台阶上的房遗爱时。 两人又分外不解。 自家老爹发疯了也就算了。 这房遗爱抽的哪门子神经？ 平日里不是就数他自视最高，最要面子嘛？ 堂堂宰相之子，居然混成一个乡野村夫的管家。 啊这？ 他们爹到底抽哪门子疯，神秘兮兮的，非把他们带到这穷乡僻壤里当杂役？ 真的会有大贤在这吗？ 不是说拜大贤为师？ 正当两人心情郁闷之时。 房遗爱开口说道： “对不住了，两位叔叔，招人这事，我说了不算。” “还得问过小郎才是。” ？？？ 魏征和杜如晦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招个杂役都不行，你管这叫管家？ 你可太会管家了。 浪费感情！ 第209章 再聚首 “呦！”秦渊躺在藤椅上，看着进门来的几人很是好奇。 “老魏，老杜哪阵风给你们吹来了？” “这两位是？”秦渊眯着眼，瞥了眼杜荷和魏叔玉，十分不解。 魏征脸上露出和善的笑容，道：“小郎啊，好久没见了，这不是带我儿子来串串门？” 边上的杜如晦，眼珠子都差点从眼眶里调出来了。 可以啊魏征，真人不露相。 你不是曾经那个一丝不苟的魏征了。 你变了。 杜如晦哪能光让魏征在那套近乎，也笑着说道：“小郎啊，没想到几个月前匆匆一别，你还记得我啊，真的是荣幸之至，荣幸之至。” 秦渊摆摆手：“老杜啊，你太客气了，你是我家老头子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今儿个我做东，在我府上好好搓一顿。” 杜如晦眼前一亮，那感情好啊，早就听说秦府的伙食天下一绝，连陛下和皇后都经常来这改善伙食。 “那老夫就不跟小郎客气了。” “……” 这一出，杜荷和魏叔玉更懵逼了。 这人到底什么身份？ 杜荷和魏叔玉细细打量着秦渊。 面庞如玉。 剑眉星目。 好一个美少年！ 这年纪也就跟他们一般大。 怎么就让他们朝廷重臣的老爹如此客气呢？ 简直亮瞎了狗眼。 “老杜，老魏啊，我这府上不缺人，你们好歹也是朝廷命官，把孩子丢我府上当杂役，说不过去啊！” 秦渊十分不解，断然拒绝道。 这特娘可不能开先例。 这要是开了先例。 从今往后。 他可别想安生了。 到时候这些个人全都把孩子丢他府里。 他的好日子可就到头了。 “别啊，小郎！”魏征蹬鼻子上脸，一把抓过魏叔玉，比划道： “小郎，你看啊，这身子骨多结实，可耐造了！” “绝对一个顶俩的能耐，还不要工钱，你看看这府上能省多少开支？” “……” 魏征还在喋喋不休地推销着自己儿子。 杜如晦也不甘示弱，一把拉过自己儿子，也介绍道： “小郎啊，你别看这小子瘦弱，但写得一手好字啊！” “以后有什么字都可以让他代劳，绝对不会丢了你的颜面。” 魏征立即打断道：“去去去，小郎还用人代笔？你出门好好瞧瞧这牌匾。” “什么叫龙飞凤舞，惊若游龙！” 嘶。 杜如晦倒吸一口凉气。 呔啊！ 棋差一招，竟是忘了这茬了！ 那匾额上的字体，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没想到这冠军侯，不仅文韬武略样样精通。 就连琴棋书画，也这般擅长。 当真是谪仙转世啊！ 找对人了。 秦渊颇有些不耐：“我说，你们怎么都想往我这塞人啊。” “我府里真不缺人手！” “你们的孩子也都是官宦世家，哪能来干粗活呢？” “别了别了。” 秦渊挥手推辞。 “等会。”魏征发现了盲点。 “小郎你刚刚说你……你们？” “不错。”秦渊点点头。 魏征逼问道，“除了小房，你府上还有谁？” “还有个叫高明的。” 高……高明？……！ 莫非是？ 可—— 李承乾不是病了，在宫里静养吗？ 怎么跑这来了？ 有问题。 秦渊吐槽道：“你们是不晓得，我家老头子脸皮有多厚。” “我都说不要了。” “他居然想让这么小的孩子劈柴挑水，洗衣做饭。” “这还是个人嘛？” “要不是我不知道他家在哪儿。” “我绝对给他送回去了！” 秦渊瞧着两人眼神中带有着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他连忙警告道：“你们俩想都别想，你们的孩子那么大人了，肯定知道回去的路。” 听着秦渊的一通白话，他们俩是琢磨过味来了。 原来是方法不对！ 懂了，找人！ 杜如晦率先反应过来，说道：“既然小郎不愿意，那老夫也不好勉强。” “只能以后多带过来串串门了。” …… 魏叔玉和杜荷在厅内待的极其别扭。 于是乎，假借尿遁跑路了。 不过这秦府当真了得。 富丽堂皇，风景别致。 真没想到这偏僻的郊外竟有这样一个地方。 两人一把揪住路过的房遗爱，问道：“房遗爱，你给我们俩透个底，这是哪？” “秦府呗。”房遗爱鄙夷地看了眼，非常不屑。 “那小郎是谁？” 房遗爱搂着两位好兄弟的肩膀，笑道：“冠军侯！” “冠……冠军侯？！” 嘶！ 魏叔玉和杜荷人都傻了。 “冠军侯就这么大？” 房遗爱点点头：“是啊，震惊吧？”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你们俩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 “小郎不喜欢喧嚣，你们俩可别声张。” 魏叔玉和杜荷拱手道：“一定一定。” 这特娘信息量太大了。 这冠军侯府，好地方啊！ 得留下。 两人对视一眼，做出了决定。 房遗爱乜着他们，笑道：“你们俩要是想留下，那就别想了。” “小郎，可咸鱼了，怕麻烦的主。” “啊？！”魏叔玉和杜荷十分不解。 “凭啥你能留下，我们就不行？” 房遗爱嘿嘿一笑：“谁让咱来的早呢？” 房遗爱拍了拍两位兄弟的肩膀，“这就是命啊。” 言毕。 房遗爱又神叨叨地说道：“太子也这儿呢。” 嘶！ 又特么一条猛料。 魏叔玉和杜荷的脑袋连忙凑了过来：“原以为他病了，没想到是托病啊！” “可不是么？”房遗爱一拍手。 小郎越牛逼。 他越有面。 这波血赚。 “长孙冲也失联好几天了，不会也在这吧？”杜荷猛地想起一个失踪人口，连忙问道。 “奥！他不在这。” “咋的了这是？” …… 程府。 程处亮搂着长孙冲的肩膀，“兄弟，你放心，你就安心在哥哥这住着。” “我爹就是个大浑人，哪能注意到你？” “你爹绝对找不到你！” “你安安心心帮我干活，哥哥好吃好喝供着你。” 长孙冲看着那坑坑洼洼的院子，颇为无奈：“程兄啊，这震天雷，你研究到哪一步了？” “嘿嘿。”程处亮摸着脑袋，不好意思地笑道：“大概摸索出来最佳的配方了，但是为啥，俺就想不明白了，就得兄弟你帮忙了！” “一硫二硝三炭，按这个比例配出来，爆炸的威力最猛！” 第210章 来晚了，来晚了。 房遗爱搂着魏叔玉和杜荷的肩膀说道：“好兄弟，到了秦府甭跟我客气！” “我带你们去吃好吃的。” “好吃的？”魏叔玉十分不解：“大家也都不是普通人，有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的？” 杜荷虽然闷不做声，但那个颇为不屑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没文化。” 房遗爱摆摆手。 “秦府的美食绝对天下一绝！” “哦？”魏叔玉决定勉为其难信他一次。 房遗爱鄙夷道：“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今儿个请你俩吃油泼面！” “油泼面？！” “走走走，咱们去厨房转转。” …… 魏征和杜如晦策马狂奔，直奔上书房。 至于儿子。 自然丢在秦府了。 那么大的人了，总不可能丢了吧？ 他们俩今儿个是旷工溜出来的。 得赶回去上班呐！ 虽然秦渊没同意。 但他们有后手啊！ 陛下，可是小郎的爹。 老爹说话，一定好使！ 至于颜面嘛？ 谁不想望子成龙。 为了自己的孩子，他们的节操半文不值。 然而在官道上。 他俩跟李世民夫妇偶遇了。 那自然是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李世民一看见魏征，气就不打一处来！ 李世民死死盯着两人，缓缓说道：“魏大夫，杜丞相。” “你二人皆是我大唐重臣。” “如今爆出了巨大的贪污案。” “涉案金额如此之大。” “涉案人员如此之多。” “你们俩不抓紧一切时间调查，争取尽快拿个解决方案出来。” “怎么还在这宫外闲逛？” 李世民表面上神情严肃，心底里早就笑得合不拢嘴了。 魏征这厮。 整天就知道劝谏劝谏。 整天就知道跟他抬杠。 现在好了！ 旷班！ 而且被他当场抓获！ 看他还有什么颜面？ 今儿这趟门出得，不亏！ 魏征老脸一红，强词夺理道：“陛下，你怎知我二人不是为了朝廷的公务呢？” “不错。”杜如晦也随声附和道。 这事情，不能认。 认了就抬不起头了。 “呵呵。” 李世民冷笑一声：“你们当朕是三岁小儿不成？” 魏征摊摊手：“陛下，你又不是微臣，你怎么知道微臣不在为公务奔波呢？” “就是。”杜如晦也解释道： “我等二人为了清查贪污，特地到小郎府上请教学问呢！” “哦？”李二乜着两人，问道： “那不知道你们二人取到了什么真经呢？” 魏征轻笑一声：“小郎之才犹如皓月，实在让我们佩服啊！” “是极是极，困扰我二人的问题，顷刻间就被小郎化解了。” 杜如晦同样满眼都是小星星。 听君一席话，还是一席话。 看着这两人避重就轻的样子。 李二极为不屑。 不就是给朕个把柄嘛？ 何必呢？ 三人还准备继续打太极呢。 马车内的长孙皇后坐不住了。 长孙皇后柔声道： “二郎啊，时候不早了，该用午膳了。” 这是在提醒李世民，再不赶紧，就蹭不到饭了。 秦渊府上的厨娘太有原则了。 除了秦渊吩咐，即便李二死缠烂打。 人家也不给他开小灶。 没办法，想吃饭，想点菜，就得饭点前去。 这样人也能有个准备。 李世民只得讪讪一笑，道：“两位爱卿，这贪污案，还请早日做个章程呐！” “大唐如今百废待兴，府库空虚啊……” 这是在暗示他们，赶紧查完，挑几只最肥的羊宰。 剩下的先留着。 等以后穷了，再杀了吃肉。 魏征和杜如晦哪能走啊？ 他们狂奔回宫就是想让皇帝帮他们说说情。 魏征腆着脸说道：“娘娘所言甚是，老夫也觉得肚子饿了。” “咱们何不边用膳，边讨论？” 李二恨不得掏出四十米长的大刀把魏征剁了！ 但时不我待。 唉—— …… 万年县，秦家庄秦府。 秦渊正在指点李承乾做实验。 李承乾虚怀若谷，疑问道：“小郎啊，你之前说的，粗盐精制制备细盐的法子。” “能不能再讲一遍？我之前没听明白。” 嗨。 不就是，溶解，过滤，蒸发。 最后用余热蒸干残液，就能得到精盐了嘛。 初中生都会！ 没办法，谁让人不懂呢？ 秦渊只好，重新给他演示一遍。 “你看好。” “先抓一把粗盐丢到碗里。” “然后拿筷子一直搅。” “等盐全都溶了，再抓一把丢进去。” “然后已经没有办法再溶盐了为止。” “这里可明白？” 李承乾一个劲地点头，仿佛小鸡啄米一样。 “然后，你再把这碗里的水倒到另一个碗里。” “这可明白？” “明白了！”李承乾眼前一亮。 就连边上的吃瓜群众，杜荷和魏叔玉都很震惊。 没想到这样就能将粗盐精制了？ 活久见！ 长知识了啊！ 俩人满怀期待，连眼都不敢眨一下。 把李承乾的每个动作都刻在脑海里。 生怕错过了什么精彩内容似的。 很快就到了最后一步工序，蒸发结晶！ 碗里的水越烧越少。 白色的晶体不断析出，沾在碗壁上。 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嘶！ 真的是匪夷所思。 粗盐，竟然真的变成了细盐了！ 细，非常细。 估摸着跟解池的贡盐，不相上下。 当真是神乎其技！ 今儿这趟没白来啊！ 李承乾同样很高兴，“小郎，这就是你说得！” “溶解度吧！” “物理果真是一门其妙的功课啊！” 李承乾感慨万千。 这一瞬间。 杜荷和魏叔玉也开始羡慕起李承乾和房遗爱来了。 如此天人。 可恨，可恨呐。 好想在地上撒泼打滚啊！ 来晚了，来晚了。 第211章 无比奢华糜烂的生活！ 秦渊给李承乾讲解完流程就跑路了。 只留下李承乾，房遗爱，魏叔玉，杜荷四人。 让他们自行发挥。 四人一通忙活过后。 碗边上结出了厚厚的一层细盐。 “盐！” 真的做出了细盐！ 房遗爱看着碗里白色粉末状的结晶，若有所思。 旋即，他兴奋地大喊道：“诸位，我想到了一个挣大钱的好法子！” “这绝对能够发大财的！” 说着，房遗爱站起身来，用食指拈起一抹盐，在众人眼前晃来晃去。 李承乾只是撇了两眼，就当即惊呼出声： “贩盐？” 房遗爱点点头。 “这盐啊，乃是天下所有人每天都要用到的东西，卖盐绝对暴利！” 然而李承乾却没像房遗爱想得那般兴奋，或者不解。 反倒是立马站起身来，左顾右盼四下张望之后，才凑上前来。 接着声音很小，但语气却急促而又坚决的说道： “小房，你不要命啦？私盐你也敢卖？” “你可别以为有你爹，你就敢染指私盐生意了！” “这盐铁可是朝廷专营的，贩卖私盐一旦被官府查到，轻则流放全家，重者斩首示众啊！” “那些亡命之徒，不顾身价做这个也就算了。” “像你这样前途无量，繁花似锦，未来可期的少年郎，何苦做这种贩卖私盐的杀头买卖。” 在李承乾的观念之中，和盐有关，而且还说能够借此发大财的，只有贩卖私盐这一条路子。 房遗爱可是堂堂宰相之后，怎么能去做这种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事情呢？ 房遗爱听完李承乾的话，忍不住拍了拍李承乾的肩膀。 看着李承乾那双紧张而又充满着真诚以为的眼光。 “高明！够兄弟！” “凭你今天这番话，我绝对带着你一起挣大钱！” 李承乾听到房遗爱这么说，内心紧张严肃之余，不由得也有些欣慰。 果然，房遗爱还是明白了自己的苦心，不枉自己如此劝导一番！ “既然如此，房兄啊，这私盐你可千万别去碰！” “想赚大钱有的是路子，咱们身在秦府，还缺钱用嘛？还怕找不到挣钱的法子嘛？” 李承乾又一次告诫道。 房遗爱很是感动，笑道：“你放心，私盐我是绝对不会碰的！” “贩卖私盐，是绝对不可能的！” 李承乾一听，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不是贩卖私盐的买卖？” 那会是什么呢？ 李承乾十分疑惑。 房遗爱又把指尖那抹细盐，在众人眼前晃了晃。 魏叔玉灵机一动，说道：“你的意思是咱们卖这种细盐？” 这话一下点醒了在场的众人。 对啊！ 我们可以把粗盐精制，提纯成细盐啊！ 杜荷满脸的崇拜，“小郎不愧是仙人转世啊，竟能创造这等匪夷所思的制盐之法！” 李承乾也是眼前一亮： “这精盐可比那些寻常的盐巴强太多了，一定有钱挣！” “虽然比秦家盐铺的盐稍逊一些，但我们卖得便宜些，也能挣不少钱！” “这世家的盐业要被我们逼死了！” 魏叔玉和杜荷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这同样都是人，咋人跟人之间差距就这么大呢？ 他们好歹也算是个人物，从小到大都是在别人的夸赞声中长大的，也就是俗称的别人家的孩子。 可尼玛现在跟秦渊一对比，他们简直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 就尼玛连平日里瞧不上的弱鸡。 房遗爱。 长进都是非常大。 脑回路之清奇，远超他们的想象。 要学习了啊！ 被房遗爱给比下去也太艹蛋了。 “而且这粗盐提炼的技术，实施起来并不难。” 李承乾甚至觉得，可以将这种技术普及到整个大唐王朝。 “确实不难。”魏叔玉附和道。 “这手法其实并不难，就是有几道小郎的独门手法。” “若是没了这独门手法，恐怕就算是试上千八百回，那也休想提炼出精盐来，可谓是难如登天。” 房遗爱连忙出口打断了两人的计划。 “这技术可不能普及！” “为何？” 众人十分不解。 “如今这盐业掌控在谁的手上？”房遗爱看着三人轻笑道。 “自是世家之手。” “那好。”房遗爱解释道：“那么世家知道了技术，难道不可以不卖粗盐，只卖精盐？” “如此一来，吃亏的还是大唐的子民啊！” 房遗爱苦苦劝说道。 靠！ 小爷挣大钱的法子，你们居然想公开秘方？ 怎么可能！ 开什么玩笑！ 众人不由地点点头，说道：“此言有理。” “如此一来，也只能与民争利了。”魏叔玉有些唏嘘。 难怪房遗爱说这是赚大钱发大财的买卖。 因为核心手艺别人仿制不了，缺了最主要的一两道工序，根本别想做出精盐来。 李承乾顿时陷入沉思之中。 说实话，这真是个好买卖，盆满钵满四个字，绝不是空口说白话。 古往今来和盐有关的东西，那一律是最容易发夹，且贵的要死。 若是他们能借此打击世家盐权，与民方便，倒也不错。 而且最关键的，这种粗盐提炼技术，并非在和朝廷抢生意。 朝廷压根就没掌握这么个技术。 再说了，父皇不也在偷偷卖盐，补贴国用嘛？ 因而这绝对不会违背大唐律例，也不会是违法的勾当。 大不了到时候挣钱了，分父皇一杯羹！ 房遗爱看着陷入深思的三人，在边上怂恿煽动道： “如何？这个买卖，你们有没有兴趣参与？” “小郎的这个方法绝对是秘方！” “到时候，我们搞几处盐场，甚至是在市面上大量收购粗盐。” “然后大批量生产这个细盐。” “只要靠谱的人够多，租下的地方够大，这精盐要多少有多少！” “到时候精盐不管是销往天下各地，还是卖给朝廷，我们的获利都是足以千万来计。” “到时候光是一次精盐往来的买卖，估计就够富贵一生啦！” 李承乾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房遗爱，不由的眼皮子跳动几下，感到腮帮子有些疼。 “房兄，真能做到这么大的生意？” 房遗爱这回瘪着嘴巴看着众人，略微摇了摇头。 要不是为了把盘子做大，他才不跟他们废话这么久呢！ 只有参与的人多了，到时候东窗事发，才不会挨罚！ 甚至还可互相包庇。 把朋友变得多多的。 房遗爱的眼神里透露着不屑，仿佛在说面前三人就是个土包子，一点想象力也没有。 “所以啊，你们胆子还是太小。” “想想自从有了香水，咱们家里过得是什么日子？” “我今日就拍着胸膛保证，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们。” “这桩生意一本万利，只要开始动工，打通了进货和销售的渠道，全天下的钱财将会源源不断，滚滚而来。” “我们就以关中地区为例，你知道达官显贵，富裕人家有多少吗？” “数之不尽？！”众人异口同声道。 “不错，只要这种精盐一推行出去，那些自持身份的达官显贵和富贵人家能不用这种彰显身份的精盐嘛？” “咱们再找点由头包装下。” “嘿嘿！”房遗爱不怀好意地笑道：“那个达官显贵和稍微有些钱财的人家，还不趋之若鹜，以用咱们的盐为荣？” “只要做一个生意，咱们就能过上，买一瓶香水，倒一瓶香水的无比奢华糜烂的生活！” 第212章 天有不测风云！ 嘶！ 不得了！ 这香水一瓶五十贯。 买上一瓶，谁家都得阵痛好一阵。 买两瓶，用一瓶，倒一瓶的生活！ 好，好啊！ 李承乾等人极为意动。 这一切，房遗爱都看在眼里，于是他又忽悠道： “我敢说，只要干个三年五载，这偌大的长安城，我都敢夸口买下一半！” “再多几个年头，除了陛下居住的皇城，剩下整个长安城的财富加起来，也不如我们多。” 李承乾这回是真的瞠目结舌。 尼玛，这话也说得太过了吧，夸张的有些过分了。 干个三年五载，就要买下半座长安城。 那干个三十年，是不是整个关中地区都能买下来了？ 李承乾等人这边受到了相当大的惊吓。 然而，房遗爱可还没表演完。 “我这也就是简单估算下，给你们个模糊的印象。” “真到了那个时候，就别说什么买不买韩干脆的高端话题了，最起码日常随意的一顿饭，必须的山珍海味，百八十道菜！” “到时候出行必须要坐四马大车！而且这马，必须毛发和颜色都纯白的，不能有一点点杂质。” “而且随随便便就能在长安城这样的大城，买下百八十座园林和府邸。” “然后娇妻美妾，怎么也得养个百八十个，你们要是生气好，养上千把来个也没关系。” “不管出入哪里，都是丝绸铺地，给整座长安城都铺上丝绸地毯，也根本不在话下。” “这些还只是我这个穷苦人家的想象，真要到了那个地步，更吓人，更夸张的，还都有的你们享受呢。” …… 李承乾等人：“！！！” 富，这是在是太富了。 不得不说，房遗爱实在是太会画大饼了，楞是说得天花乱坠。 他们光是坐在这听，都听得有些沉迷了进去。 如此奢华糜烂的生活！ 说不心动，那是假的。 毕竟有李世民这个前车之鉴。 一个没钱，穷得叮当响的皇帝是什么样子。 只不过想是这么想，真下定这个决心还有些难啊。 靠着这个提炼粗盐的技术，就算达不到房遗爱所描绘的蓝图。 但最起码赚个亿万家资，是一点困难都没有，这是实实在在的发大财的手段。 但是大家都是饱读圣贤书的人，有自己的身份啊！ 这与民争利，然后再过如此糜烂的生活。 倘若被朝中的御史或者言官知道了，记进史书里。 他们怕不是要背千古的骂名？ 所以李承乾等人忽然之间就久久不言语。 这千古的骂名，可没几个人敢背啊…… “房兄啊，此事还得从长计议啊！”魏叔玉解释道。 他爹可是大唐著名喷子，刚正不阿，他还真没胆量干这事…… “我说你个老魏，这事怎么回事？有如此赚大钱的法子，你竟然还犹犹豫豫，吞吞吐吐！” “我可告诉你，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杜荷出来圆场了： “房兄啊！我们做这样的事情，后人会怎么看我们呐。” 房遗爱摇摇头，没想到这些昔日的小伙伴，对于国家大事的见解还这等浅显呐。 房遗爱耐着性子解释道：“这卖盐一事，绝对是功在千秋，福泽子孙后人！” “你们可得听仔细了，我给你们好好解释解释，什么叫做经济建设！” 李承乾等人点了点头，期待地看着房遗爱。 房遗爱轻咳了一声，然后比划了起来。 “我们如果在大唐范围内推行粗盐提炼，大量贩卖精盐的话，能够让大唐衍生出几条有关于盐业的行当！” “毕竟粗盐提炼之后，还需要贩卖、转运、水路运输之类等等行业的配合。” “只要随便衍生出几条产业链，就能带来多少就业的机会？” “那必定能够为大唐国库增加收入，提高大唐的税收！同时还能改善大唐子女的生活。” “何乐而不为呢？” “如此一来，大唐国库越发丰盈，国力越发强盛，相对比于周边虎视眈眈的突厥，也将会有更加压倒性的优势。” “这于国于民都是百利而无一害之事，你说后人会如何评说咱们呢？” 对啊！ 他们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关节点呢？ 李承乾等人的瞳孔忍不住收缩。 之前在他们脑海里一直转悠的都是“赚钱赚钱。” 怎么就忽略了这不仅能获取钱财，还是利国利民的功业之事呢？ 只要把这个产业搭起来，那一定能够福泽天下！ 这对国家来说，可是一件大好事。 虽然大家接受的教育是重农抑商，但也能看出这里的好处。 杜荷更是等不及了，急忙催问道：“房兄，你快说说怎么合作？” “首先，这制盐的人手必须绝对可靠，确保不能被世家收买！” “否则，我们一定会功亏一篑！” 房遗爱给自己倒了杯茶，缓缓说道。 “其次，我们要多找些可靠的人加盟，这样才能把摊子铺得足够大，席卷天下！” “大唐苦香水久矣！” “这样挣钱的买卖，肯定没人会拒绝！” 房遗爱所言句句在理，李承乾等人欣然接受。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条，这事千万不能让我们父辈知道。” “为何？”李承乾不解。 杜荷倒是明白了其中的关节，笑道： “这要是让他们知道了，还不立马巧取豪夺？” “这可是我们的功业啊，绝对不能让我们爹知道！” 魏叔玉深以为然，用力地点了点头。 然而。 说曹操，曹操到。 “什么事情不能让我们知道？” 魏征冷不丁地从魏叔玉的身后冒了出来。 紧接着，李世民等人联袂而出，微笑着看着他们。 妈卖批！ 房遗爱一看这架势，登时就后悔了。 真是恨不得好好抽自己几个巴掌。 这个臭嘴啊！ 怎么就这么藏不住事，日后找个安全的地方商讨，他不香吗？ 非要炫耀。 淦！ 这回好了。 也不晓得他们听多久了，到底听到了多少…… 房遗爱摸着脑袋，尴尬一笑。 李世民等人的笑容更灿烂了，目光深邃，仿佛把他们四人剥得一干二净。 他们一点儿小心思也藏不住。 得，坦白吧。 房遗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真的是天有不测风云呐！ 第213章 公主我不要了！ 李世民等人直勾勾，一直盯着房遗爱。 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可名状的味道。 不用说，必然是。 不怀好意。 房遗爱圆溜溜的大眼睛不断打转着。 大脑超负荷，光速运转。 可惜，老爹足智多谋，素有急智的优点，他没有遗传到。 他的脑瓜子嗡嗡的。 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看来只能坦白了。 谁叫他心虚呢？ 无可奈何，房遗爱只得将自己的想法和思路全部坦白。 “好！好！好！” 李世民听完，连连拍手叫好。 魏征和杜如晦两人更是五官都扭曲了！ 迟疑！ 兴奋！ 激动！ 炸裂！ 恐怖！ 难以置信！ 大惊失色！ 房遗爱这小子真的是恐怖如斯！ 嘶…… 这计策太妙了。 不过，还可以更狠一些。 杜如晦抚摸着胡须，眼眸中熠熠生辉，笑道：“贤侄这个办法太妙了，老夫以为还可以更进一步！” “如何，更进一步？” 李世民的胃口一下子就被拉起来了。 这提炼粗盐一事，已然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可谓是功在千秋社稷。 在他看来已经是十分完美的计策了。 怎么还能更进一步呢？ “老杜，别卖关子了，快说！” 魏征这个急性子，哪里等得急？ 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 他还得想办法把儿子塞给秦渊呢！ 杜如晦捋着胡须，笑道： “这粗盐呐，大可直接从世家手上低价购买就是。” “如此一来，他们有利可图，我们也会少了很多掣肘。” “不错！”魏征也觉得这个方案更好。 有锦上添花那味道了！ 魏征补充道：“并且世家之人一贯短视，将这采盐业承包出去，反倒能节省朝廷大量的人力和物力。” “集中人手和精力来搞粗盐精制，和相关配套的行业。” 李世民拍板道：“就这么办！” 看着君臣三人讨论地热火朝天，房遗爱心里那叫不是个滋味啊。 自己的泼天大功啊！ 就这么被人给夺走了！ 我好恨啊…… 房遗爱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可怜兮兮地盯着李世民。 李世民白嫖惯了，正沉浸在玩弄世家的快感中呢。 既没有注意到房遗爱的表情。 更没有想到封赏这一茬。 白嫖，就是嫖。 所幸老李有长孙皇后这个贤内助啊。 她抬起明眸，莞尔一笑，宛若寒梅绽放，扑面仿佛荡漾着一片清洌幽香。 长孙皇后悄悄扯了扯李二的衣袖。 鲜肉白皙的手指，遥遥指着房遗爱。 李世民这才回过神来，拍着房遗爱的肩膀，朗声笑道： “贤婿，你放心！我的女儿，你随便挑！” 哇， 哦！ 魏叔玉和杜荷两眼放光，艳羡万分。 这是何等的殊荣啊！ 然而。 房遗爱却不以为意。 整天公主公主的。 就知道画大饼，口头嘉奖！ 也不知道给点实惠的嘛？ 自打跟了秦渊。 公主算个屁啊！ 就凭他这能力，什么人娶不着？ 得别人巴结他！ 大唐的公主，最不值钱了！ “嗯？” “老头子，你到底有多少女儿啊？还随便挑？！” 秦渊突然出现，把正在吹牛的李二吓了一大跳。 淦！ 这祖宗怎么来了？ 太得意忘形，忘了这是谁的场子了。 李二大惊失色，可别走漏了风声！ 李世民厚着脸皮否认道：“什么女儿啊？你说什么呢！” “我膝下就你一个儿子，哪来什么女儿？” 秦渊脸色一黑，“哦？你刚刚跟小房说得话，我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李二红着脸，梗着脖子，强辩道：“没有的事情，不信你问问小房！” 话落，李世民眼神锐利，好似一把锋利的匕首。 直接架在房遗爱的脖子上。 房遗爱猛地一颤，脊背发凉。 威胁之意，无以言表。 然而，另一边的秦渊却只是微笑着，不动声色。 房遗爱左瞧瞧，右瞧瞧。 这特么咋选啊？ 得罪皇帝，今后有的是小鞋穿。 得罪秦渊，要是把他炒鱿鱼了，他上哪里哭？ 要知道，多少人眼热他这个大管家的位置！ 怎么办，在线等，挺急！ 爹，你在哪里…… 房遗爱欲哭无泪。 “小房，你怎么不说话？”秦渊催问道。 得！ 房遗爱下定决心，横竖都是死！ 得罪未来岳父，顶多娶不到公主。 得罪小郎，可是功名没了，这辈子别想流芳百世！ 公主算个屁啊，小爷我不要了！ 抱紧小郎的大腿，还愁没有功名嘛？ 宁可得罪当今天子，也绝对不能得罪小郎！ 房遗爱似是而非地说了一句： “小郎，你说得都对！” 秦渊又扭过头去，微微笑着：“如何？老头子你可还有什么话说？” 这可不能怂！ 这么多人瞧着呢！ 李世民丝毫不退让，红着脸说道：“为父准备和你孙姨娘生一个，提前预订下女婿，不行嘛？” 好家伙。 您给真会玩！ “呵呵。”秦渊根本不信这话，反客为主道：“说，除了孙姨娘，你在外面还有多少姘头？” 旋即，秦渊话锋一转，又对着长孙皇后说道： “孙姨娘啊，你怎么也不管管他，你对他太宽松，你晓得不？” “他这德行，娶到你，已经是烧高香了！” “你怎么还能容忍他在外面拈花惹草，朝三暮四呢？！” 这一下，反倒把长孙皇后逗乐了。 长孙皇后捂着嘴，轻笑道：“小郎啊，你真的误会啦！” “你爹他，真没有拈花惹草，朝三暮四！” “真的？” “真的！妾身一个妇道人家，怎么会在这事情上开玩笑呢？” 话落，长孙皇后偷偷瞟了眼李世民。 她的眼神意味深长。 像是警告。 又像是炫耀。 “那行，我就信你一回。” 话落，秦渊阴沉着脸，看着自家便宜老爹： “老头子，玩笑不兴这么开，晓得不？” “小房都多大了，等你再生一个猴年马月？” “还女婿？” “有你这么给人画饼嘛？” “……” 面对着秦渊连珠炮似的教训，李二像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根本不敢反驳。 谦卑至极。 “儿啊，今儿个这么热闹多人，你可得吩咐厨房，准备点好吃好喝的才行！” 吃货李二打断了喋喋不休的秦渊，转移话题道。 “也对。”秦渊点点头：“那你们自个随便玩，随便转，我去厨房看看！” 呼—— 李世民长舒一口气，总算把这大爷送走了。 第214章 书房寻宝 送走了秦渊。 李二心想，有些日子没上那小子书房看看了。 也不晓得有没有什么新墨宝啊？ 得赶紧顺走才行。 莫让房玄龄那匹夫抢了先！ 承乾这小子，怎么就是不出货啊！ 念及此。 李世民气定神闲，缓缓说道：“诸位！” “离午时还有些时辰，老夫先去书房里喝杯茶水，寻几本书瞧瞧。” “你们随意，随意。” 话落，李二也不等众人回应，头也不回地就跑了。 秦渊书房的神奇之处。 魏征和杜如晦早有耳闻！ 这不得借机去顺手牵羊，借点东西来造福大唐子民？ 于是乎，二人一把拉过自家儿子，也连忙朝着书房赶去。 房遗爱看着几人行色匆匆的样子，轻蔑一笑。 都去吧，都去吧。 小爷，我在那当了好几个月的书童。 好东西早就顺回房府了。 也许会漏几本天书。 但！ 只要有点价值，不论是奇珍异宝，还是古玩字画，哪还轮得着你们捡漏！ …… 吱呀！ 咯咯咯…… 随着李世民三人的推门，书房门在发出一阵“哀嚎”后背打开了。 李世民片刻没有耽误，一马当先，挤了进去。 李二目光扫过，书桌上，凌乱不堪，甚至一块砚台里的墨都已经干了，毛笔和砚台粘在了一起。 这让李世民双眉微蹙。 “太不像话了！”魏征脱口而出。 不愧，是魏大喷子，就是勇。 杜如晦对魏征隐隐有些佩服，不过这秦府学习的名额，老夫就笑纳了…… 魏叔玉和杜荷深以为然。 确实不像话。 这个年代，读书人对砚台和笔都是十分爱惜的，一般都是用完之后便清洗，冠军侯倒好。 桌上放着的几张白纸不出意外的也落满了灰尘。 这也太放肆了，一点也不尊重知识…… 然而，下一秒。 魏征的话却让众人大跌眼镜。 魏征厉声道：“这书童太不像话了！” “老夫就说，一个黄口小儿，怎么能做书童呢？” “这么点小事都干不好！” “一会可得找小郎说道说道，这种粗话，就该我家叔玉来。” 好家伙！ 好家伙！ 杜如晦万万没想到，魏征竟然在这等着他呢。 你变了魏大喷子，你怎么成舔狗了？ 你不该怼天怼地，怼空气嘛？ 魏征越说越得劲： “尤其是这地上！” “书怎么能丢在地上呢？” 魏征弯腰随手拿起一本，这书除了封皮脏一些，里面都是新的。 一看就没有翻过。 “不像话，太不像话了！” “小郎这书房，就缺一个好书童！” “……” 杜如晦等人也不说话了。 这书房……在他们眼里都比不上狗窝。 他们都是大唐顶尖的读书人，更是位列大唐十八学士，乃是儒道巨擎。 对于书房的珍爱程度，简直道了变态的级别。 若是换个人对读书这么不尊重。 等待他的将是无法想象的狂风骤雨。 但是。 秦渊不一样。 秦渊随意，随意，他开心就好。 长孙皇后叠了下袖子，躬身把地上的书一本一本捡起来，为秦渊简单整理了下书房。 魏叔玉和杜荷连忙帮忙打下手。 突然，长孙皇后在书桌底下，瞥见了一方大大的印玺。 “这孩子，连自己的印都随便丢。” 长孙皇后也是有些无语了。 印，这可是无比重要的东西，代表的可是自己！ 不论是谁都爱惜的不得了。 这是身份的象征！ 秦渊倒好，直接丢到了桌子下面。 长孙皇后弯腰，把这印捡了起来。 嗯？！ 长孙皇后秀眉微蹙，这印还挺沉。 不过！ 长孙皇后刚刚把印捡起来，还没放到桌上。 “等等！” “观音婢，别动！” 李世民爆喝一声，一个箭步，直接冲了过去。 身后，魏征，杜如晦，杜荷，魏叔玉皆是一惊。 但当他们盯向长孙皇后怀中的印章时，眼瞳骤然扩散，冒出来了惊人的光芒！！！！！！！ 这是…… 瞬间反应过来，几人的五官都扭曲了。 兴奋！ 激动！ 炸裂！ 恐怖！ 难以置信！ 大惊失色！ 他们看到了什么！ 这是个大印……大小方圆约莫四寸，上面扭交着五条大龙！ 这该不会是…… 嘶…… 啊…… 这莫不是失传已久的…… 真的是一刹那，就在这大印出来的一刹那，吸引了众人所有的目光。 第215章 这一定是真的传国玉玺！ 长孙皇后因为被李世民大吼一声，愣在那里，当她低头看去的时候，也瞬间就明白了为何李世民和长孙无忌三位国公如此激动。 这是……传国玉玺！？？？？ 长孙皇后真的是震惊了。 也就在他呆愣之时，李世民已然冲了上来，伸出仍有些哆嗦的手，将这方大印从长孙皇后怀中拿了过去。 而当李世民把这大印翻过来，身体立刻一颤，彻底石化！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八个字，清晰明了！ 真的？！ 难道真的是传说中的传国玉玺？ 李世民的心犹如乘坐着一叶扁舟激流于汹涌的波涛之上！ 非常忐忑。 既希望这是真的。 又希望这是假的。 要知道，传国玉玺，被历代君王视为正统！ 只要是登基为帝的人，都必须得有玉玺！ 否则就会被人笑话成—— “白版皇帝”。 被世人这样讥笑，登基为帝的人还哪里有底气？ 因此历朝历代，有野心想要登基为帝的枭雄，无不为了这传国玉玺你争我夺，大打出手。 正因如此，每逢改朝换代，这块传国玉玺总是屡易其主，神秘失踪。 这最后一次出现的时候，是在前隋十四年，隋炀帝杨广被杀于江都，自此下落不明。 有传言称，萧皇后携带杨广的孙子杨政道和传国玉玺远遁漠北遁入突厥。 李渊曾多次下令搜寻，即便是李世民自己登基后，也加派了不少人手寻找。 可是，终究不见踪影。 没有办法，李世民只好连刻了好几个大印，聊以自慰。 说实话，这东西真的是他做梦都想得到的宝贝啊！ 可谁能想到。 他梦寐以求的东西，现在竟然被随意的丢弃在桌子底下？ 上面，还带了很多灰尘，甚至还浸染了不少墨汁。 秦渊是什么人？ 肯定不会不知道这玉玺的价值。 可他就这样随意丢弃着，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若是假的，也就说得过去。 可若是真的…… 魏征和杜如晦等人也围到了李世民身边。 他们仔细打量着这块传国玉玺。 想要分辨真伪。 当杜如晦看见玉玺的一角时，再也把持不住，兴奋地喊了出来： “真的……陛下，传国玉玺是真的！" “绝对就是这个，错不了！” “相传西汉末年，王莽篡位，那时候，皇帝刘婴年幼，这块传国玉玺由长乐宫的太后负责保管。” “当王莽派人去夺的时候，太后勃然大怒，但又无可奈何，只得把传国玉玺重重的摔在地上，想要毁掉这一珍宝。” “可惜只摔掉了一个角。” “后来王莽让天下最好的工匠用黄金修补，是为金镶玉！！！” “就是这个，就是这个！！！” “恭喜陛下，恭喜陛下！！！”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杜如晦一下子都激动地口不择言，更是脸色通红，兴奋无比，直接跪下行此大礼！ “恭喜陛下，恭喜陛下！” “恭喜陛下，恭喜陛下！” 杜荷，魏叔玉两人也是急忙下跪。 李世民死死盯着怀里的传国玉玺，角上还真有一块用黄金修补！ 他的嘴角疯狂的抖动。 他想笑！ 他真的想笑！ 自从登基后，全天下都说他来位不正。 但是现在好了，传国玉玺已经出现了，还就在他的手中，如今还有谁敢多说一句话？ 自己才是正统！！！ 要知道，他爹李渊都没有传国玉玺啊！！！ 正当他要忍不住笑意，狂笑出声的时候。 李二的眉头却陡然一皱。 这东西在这的时日也不短了。 这小子当真想私吞？ 为什么从没被别人发现？ 为什么，为什么！ 李二跟秦渊接触的日子也不断了。 他自认对秦渊非常了解，对这个机缘巧合认下的儿子更是喜爱的不行。 秦渊绝不是想要谋反的人！ 可他为什么要藏着这和氏璧？ 仿佛下一刻，这来之不易的温馨，这一切都要失去了。 …… 杜如晦跪在地上，诧异地看着李世民。 这李二心里有一块大病，如今这心病了解了，不该高兴，不该放声狂笑嘛？ 怎么反倒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唯有长孙皇后蕙质兰心，一下子就明白了李世民的小心思。 旋即她伸出雪腻的柔夷，握住李二的手，柔声说道：“二郎啊，这是大喜事，你当高兴才是。” “小郎的为人，咱们再清楚不过，何须多疑呢？” “至于小郎为何藏着这玉璧，你何不自己去问问他呢？” 对！去问问他！ 李世民仿佛一下子抓住救命稻草，狂笑道：“不错，还得去问问那个臭小子！” “这臭小子真不会保管东西！” “这等价值的东西，怎能就这样随意丢着，也不知道好生保管？” 话落，李世民心疼地看着这块传国玉玺。 他紧紧抱在怀里，用袖子仔仔细细的擦拭了一遍。 “唉——” “当真是暴殄天物啊！” 李二突然又叹息道。 这一次，杜如晦明白了圣意，进言道：“陛下，小郎不会保管奇珍异宝，还得您替他保管才是啊！” “对！”李世民似是恍然大悟一般。 “这样的好东西，怎么能放在这里吃灰？” “还得带回宫里妥善保管才是。” 这传国玉玺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了。 李世民完全忍不住，死死抱着玉玺不肯撒手！ “对对对。” 杜如晦这个狗腿子疯狂附和：“放到皇宫安全，不会遭贼人，安全！” 魏征一直冷眼旁观，一言不发。 虽说他心底里也很好奇，也很惊喜，但秦渊是什么人？ 怎么可能做没有意义的事情呢？ 秦渊此举定有深意！ 老魏看着这君臣二人在这里演戏，轻叹一声：“你们的良心，不会痛吗？” 李世民：…… 杜如晦：…… 长孙皇后等三人：…… 有点尴尬。 尼玛的，丢人啊！ 书房里的空气一度快要凝固，把他们憋死。 良久，红着脸的李二灵机一动，想到了托词： “不行，老夫得去问问那小子，怎么身怀如此重宝，还不肯进献朝廷！” 第216章 这是假的 李世民的怀里死死抱着传国玉玺，跑得飞快。 杜如晦等人更是一溜烟的跟了上去。 留在原地的魏征和长孙皇后二人。 相视一笑。 也快步跟了上去。 …… 另一边。 秦渊在厨房点完餐，伸了个懒腰。 正想摸到自己的藤椅上。 逍遥一会。 享受一下，冬日的暖阳。 不料。 自家便宜老爹。 抱着一块大印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 干嘛呢！这是？ 又找着啥不得了的东西了？ 秦渊十分不解。 只见—— 李世民抱着那方大印，匆匆赶到了秦渊的身前。 而后。 小心翼翼地，轻轻地将那方大印安放在地上。 手颤个不停，虚指着那块大印，急声道： “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秦渊乜了一眼，嬉皮笑脸道：“你说呢？” 李世民想起了秦渊的种种不凡。 嘴角微微有些抽搐，颤声道：“真……真……真的？” 虽然心中已经信了八九成。 但从秦渊的口中得知，依旧非常的震撼。 “呸！”秦渊啐了一口，旋即轻笑道：“真你个大头鬼！” “你也不想想，这是啥玩意？” “传国玉玺！” “这能是真的吗？” 啊？！ 李世民懵了。 来迟一步的杜如晦等人也都懵了。 假的？ 这怎么能是假的？！ 金镶玉！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杜如晦可不信，指着和氏璧说道：“小郎你瞧，这五龙交缠！” “这金镶玉补缺角！” “这八个刻字！” “这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他不信，他不信，他不信！ 李世民更是捂着心脏，这落差有点大，白高兴一场，心脏受不住啊！ 反倒是魏征，笑嘻嘻地看着，心中大呼有趣，有趣！ 听着杜如晦的质问声，秦渊瘪瘪嘴，吐槽道： “连这些都不知道，还造什么假？” 旋即笑着说道：“这造假啊，就得保真！” 哗了个狗了！ 李二内心欲哭无泪，真特娘白高兴了。 这是假货，这是假货…… “你没事搞个假货做什么！” 李世民指着秦渊痛骂道。 这传国玉玺是什么东西？ 这你，也敢造假？ 你胆子是真的大！ 这天下还有什么你不敢的事情吗？ 李世民大动肝火，怒火中烧。 得，管教。 得，管教。 必须得管教！ 反了天了还！ 朕要是连你都管教不了。 朕还拿什么跟五姓七望那群辣鸡斗。 朕还凭什么管理偌大的大唐，管理大唐的三千万百姓？ 此时此刻，李世民无比硬气，势要给秦渊一点颜色瞧瞧。 秦渊瞟了他一眼，蔑声道：“还不都是你！” ？？？ 恶人先告状！ 李世民登时就不乐意了，撸起袖子作势就要好好教训下秦渊。 魏征连忙一把拉着李世民，笑着说道：“老秦，不行啊，你打不过小郎的！” 李世民：…… 魏征，你！ 李世民瞪了魏征一眼，气得够呛！ 哪料魏征，躲也不躲，就这样正对着李二的目光。 活脱脱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仿佛在说，老夫就是看你笑话，你想怎么样吧？ 李二的怒火更盛了。 但—— 事分先后。 先跟秦渊算清楚帐再说！ “你这个臭小子！” “你知不知道，这是大逆不道的事情！” “你这胆子也忒大了吧？！” 秦渊可不乐意了，“还不是你？” 啊？！ 朕？！ 朕干啥了嘛？ 李二一时有点懵，脑子转不过来。 秦渊劈头盖脸地训斥道： “要不是你三天两头作死，我哪用冒这么大风险造假？” “我告诉你！” “你再这样子下去，搞不清楚自己的位置，什么都想管！” “早晚惹怒了天子，砍了你的脑袋！” “到那时，我才能拿着这块传国玉玺，去救你！” “去救你的小命！” “如此重宝，换你一条小命不过分吧？” 听着秦渊的解释。 李世民的怒火一下子就浇灭了大半。 原来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朕啊！ 李世民的心里划过一股暖流。 不过。 儿啊！ 朕就是大唐天子啊！ 绝对不会丢了小命的，劳你费心啦！ 还有魏征这个老匹夫，你给朕等着。 看朕回去治不治你个擅离职守之罪！ 念及此，李世民恶狠狠地瞟了魏征一眼。 “可你也不能拿块假的，糊弄圣上啊！” 李世民欣慰地劝说道。 “假的？谁说是假的？”秦渊口风又是突然一变，“我说是真的，他就是真的！” “啊？！”李世民嘴张大很大，一时反应不过来。 这是什么意思。 他真的懵了。 秦渊微笑着，疑问道：“老头子，我问你，这传国玉玺是什么样子？” 李二洋洋得意道：“那自是和氏璧，雕琢成五龙交缠状。” “上刻八个大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还缺了一角是用金补上的……” 话才说道一半，却戛然而止。 李世民明白秦渊的意思了。 他说得这一条，哪个不跟这块大印的特征相符呢？ 假作真时真亦假。 真作假时假亦真。 旋即，李二讶异不已，感叹道：“你不要命啦！” “你就不怕被人发现这是假的？” 秦渊十分不屑：“发现，怎么发现？” 秦渊指了指杜如晦问道：“你见过？” 杜如晦自是赶紧摇摇头。 又指了指魏征，“你见过？” 魏征同样摇摇头。 旋即感慨道：“那不就结了，大家都没见过，还不我说啥是啥？” “可——隋炀帝时的老人见过啊！” “还有前隋的圣旨，拿来参考一二不就结了？” “这若是被人发现了不一样，那就大事不妙啦！” 李二苦口婆心地劝说道。 秦渊摇摇头：“你想多了，老头子。” “有谁能瞧出来，斩钉截铁的告诉我，这是假货，算我输好吧？！” 系统出品，必是精品。 假货？ 怎么可能！ 秦渊十分不屑。 啊这？！ “好，就算没人瞧出破绽，所有人都认为这是真的。” 李二又疑问道：“但若是在这个时候，带着真的传国玉玺过来献宝该怎么办？” 不错。 杜如晦也觉得很奇怪。 这要是有人带着真货来献宝，然后被分辨出是假货，那真的是颜面尽失。 要丢尽大唐的颜面了！ 第217章 黄金炒饭 对于自家便宜老爹的担忧，秦渊嗤之以鼻。 “真？有什么凭据呢？” 秦渊说话得声音很轻。 但落到众人的耳中，不亚于白日惊雷。 轰隆！ 秦渊的意思，在场的诸位无不是人精，又有谁会不知道呢？ 只要大家都认了这传国玉玺是真的。 到时候即便有人带着真的传国玉玺来了。 那情形也不过是： 砰！ 堂下何人！ 竟敢伪造此等珍宝？ 来人抄家！ …… 如此以来。 真的也就成了假的。 假的也就成了真的。 这所作所为可太秦渊了！ 若非场合不对，魏征真想一表心中的震动！ 而李世民更是紧紧捂着胸膛，只觉得幼小的心灵受到了伤害。 他怎么生出这么一个目无君上的儿子？ 太不像话了！ 气抖冷。 不过—— 李世民又抱起那块“假玉玺”。 先是颠了颠。 而后，又捧到了眼前仔细瞧了瞧。 五龙交泰。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金镶玉。 假？ 扯淡！ 这一定是真的！ 那些说假的人都是不怀好心！ 李世民的眼神越发坚定，嘴角更是疯狂上扬。 欢欣鼓舞的味道简直扑面而来。 杜如晦心领神会，连忙建议道：“如此说来，这献上传国玉玺的大功，可千万不能让别人抢了去！” “老秦，咱们得抓紧啊！” “没错！”李世民狂喜道：“儿啊，此等大功，断不能让别人抢了先！” “你放心，为父心里有数，断不会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开玩笑！” “那可不行。” 秦渊猛地一挥手，竟将李世民怀中的传国玉玺顺了回来。 李二只觉得眼前一花，怀中登时空空如也。 擦！ 玉玺！ 朕的玉玺！ “快还给为父……” 李二眼巴巴苦兮兮地盯着传国玉玺，根本挪不开眼。 杜如晦也帮衬道：“小郎啊，这立功宜早不宜迟啊，否则可就晚了！” “就是！这传国玉玺，放在你书房吃灰，实在是暴殄天物啊！” 李二瘪瘪嘴，颇为不满。 “你瞧，你瞧，这上面还有斑驳不堪地墨渍。” 李世民心疼极了，悔不当初。 “呵呵。” “你懂什么。” “不糟蹋一下，怎么显旧呢？” “再说了，这本来就是块假的。” 秦渊又把手上的玉玺丢了出去。 “啊呦！” “我的祖宗啊！” 李世民手忙脚乱，连忙接住，而后稳稳当当放在了地上。 这可不能摔了啊！ 幸好没事。 李世民急的满头大汗。 “这怎么会是假的呢？” “这怎么看怎么都是真的！” “只要大家都认为它是真的，那它就是真的！” “这是咱家的大功啊！” 李世民异常兴奋。 这下，看谁还敢谁他得位不正？ 传国玉玺在此！ 他，李世民。 就是上天选中的天子！ “小郎，厨房准备好吃食了，咱们可以吃饭了！” 秦府大管家房遗爱通禀道。 “也好，吃饭吧。” 话落，秦渊站起身子，缓缓朝着大堂走去。 李世民则紧紧抱着他那方传国玉玺，跟在了秦渊身后。 肚子还不争气地叫了几声。 咕噜咕噜噜—— 还真别说。 饿了！ 众人坐定。 下人端上来一盘金光闪闪的饭。 黄金炒饭！ 蛋炒饭的最高境界！ 李二的狗眼都给亮瞎了！ 自打秦渊的高炉炼铁法实验成功后。 他的御膳房里连夜就换上了铁锅。 炒菜，炒饭。 那可谓是司空见惯了。 但这把饭炒得金光闪闪，跟个艺术品似的。 这可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更过分的是！ 这炒饭香味扑鼻而来，跟以前混着鸡蛋和油味的烟火气完全不同！ 这香味一点都不油腻！ 反而夹带着米饭的清香。 最神奇的是，根本看不到鸡蛋。 鸡蛋已经完全包裹在米粒上，使得米粒变成了金黄色！ 李二哪里还能忍住？ 连忙用勺子舀起一勺，放进嘴里。 鸡蛋软嫩的包裹着软中带硬的米粒，米饭的清香和鸡蛋的香味完全融合在一起。 而这些香味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后，口感前所未有的好。 卧艹！ 这蛋炒饭也太好吃了吧？！ 李世民完全陶醉在了黄金炒饭中，一脸享受，仿佛回到了十八岁。 啊！ 躁动的青春啊！ 吃，继续吃。 根本停不下来。 不仅李世民，其他人也都在不顾形象地大快朵颐。 这一刻，没有什么事情比吃饭更重要。 如果有，那就再来一碗。 杜如晦更是不顾形象，狠狠舔起碗来，恨不得将这碗都吃进肚子里。 众人的反应，房遗爱全都尽收眼底。 嘿嘿！ 乡下人，长见识了吧？ 没文化啊! 天天在秦府蹭饭的房遗爱，抗性已经拉满了，对这些没出息的大唐高官，越发的不屑。 唉—— 无敌的寂寞啊。 房遗爱优哉游哉，享受着秦府的美食。 甚至他还忍不住出言调笑道：“杜叔啊，你慢点吃，厨房里还有！” 杜如晦老脸一红，他怎么忘了这茬了？ 续碗，再续一碗！ 杜如晦连忙起身说道：“小郎，厨房在哪？老夫再去添一碗！” 话落，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唰！唰！唰！ 一连好几道身影，也齐刷刷站起身子，争先恐后朝着厨房冲了过去。 李世民也不甘示弱。 小半碗的炒饭，直接就一口闷了。 抄起饭碗就朝厨房奔去。 就连原先宝贝的不行的传国玉玺也不要了。 这些人呐，哪还有点读书人的样子？ 吃个饭至于嘛？ 秦渊摇摇脑袋，缓缓往嘴里舀了一勺，细细咀嚼，缓缓咽入腹中。 他偶然一瞥，淡定地说道：“孙姨娘，光吃炒饭，会不会渴？” “要不要弄点饮料喝喝？” 长孙皇后嫣然一笑，道：“那妾身就不客气了。” “客气，有什么好客气的，咱两谁跟谁啊。” “小房，去库房里把那瓶葡萄酒，给我拿来。” 听着秦渊的吩咐，房遗爱眼前一亮！ 哇！ 好酒！ 上回没喝到，这回可得喝个痛快！ 房遗爱，不敢耽搁，连忙跑去酒窖里找酒去了。 长孙皇后拿着手绢，小心翼翼地拂去嘴角的油渍。 而后柔声道：“小郎啊，你这可是塞外美酒，葡萄酒嘛？” “这可是只有天子，才能享受到的佳酿啊！” 秦渊哂然一笑：“他们那也配叫葡萄酒吗？” “跟我这可没法比啊！” 砰—— 门口突然传来了一声脆响。 第218章 葡萄美酒 干饭人李世民刚从厨房抢完饭回来。 原本心情好得很。 可是一到门口，听见秦渊的话。 手上的碗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他那颗脆弱的小心脏。 应声而碎。 碎得比这四分五裂的碗还要干净。 近乎粉身碎骨。 他之所以心碎，不是因为秦渊看不清番邦进贡的葡萄酒。 而是，秦渊有好东西居然给长孙皇后品尝。 居然没想着给他喝。 秦渊这小子，太不像话了！ 不爱了，不爱了！ 对于秦渊的话，他一点儿都不怀疑。 秦渊府上的酒，他也尝过。 那叫一个好啊！ 这葡萄酒，那肯定也是神仙佳酿！ 秦府出品，必属精品！ 反倒是杜如晦父子，魏叔玉三人颇为意外。 这秦府的葡萄酒，能比番邦进贡的御酒还美味？ 那葡萄美酒的滋味，可不同于一般的酒呀！ 得尝一尝啊！ 众所周知， 大唐著名的酒疯子，因为喝不到冠军侯府的酒，已经生无可恋，快崩溃了。 本来只想来吃顿饭的，没想到还有酒喝，这感情好啊！ 几人眼前一亮，连忙走进大厅，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不一会。 房遗爱捧着一瓶酒回来了。 一小瓶酒。 估摸着连一人一碗都不够匀。 李世民眼中的光更盛了，这说什么也得尝尝啊！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 秦渊两指一捏，轻轻一拔，就拔出了木塞。 登时，满室酒香。 李二瞧着那浅玫瑰色的汁液，鼻子嗅到一缕香气。 既有美酒的清香，又有甘甜的醇香，还有一丝沁人心脾的果香。 果然。 已经喝得那些个西域贡酒算个毛啊！ 狗都不喝！ 老李更馋了，直勾勾盯着那酒瓶里的液体，很想据为己有。 可这是秦府。 不是他的皇宫。 他哪里敢造次啊？ 然而。 在李世民期待的目光中。 秦渊倒了两碗。 一碗端给了长孙皇后，一碗摆在了自己的面前。 李世民：…… 这哪行？ 这能行吗？ 李世民当即开口说道：“儿啊，也给为父来一碗，尝尝鲜！” “那哪行？”秦渊断然拒绝。 砰！ 李世民用力一拍桌子：“不像话！我可你是你爹啊，有什么不行！” 魏征闻言，笑道：“老秦啊！酒有什么好喝的！” “你瞅瞅你这点出息！” “不就是一碗酒嘛，真的是……” 说着说着，魏征陡然话锋一转：“小郎，能不能给我来一碗？” 扑哧！ 这转折也太突然了，杜如晦差点笑出了声。 杜如晦也忙不迭请求道：“小郎，能不能给老夫一碗啊？！” 秦渊淡淡地说道：“你们几个都是朝廷命官，今日又不是休沐日，还敢喝酒？” “当班的时间喝酒，可是大罪过！” 闻言，李世民三人顿时吃瘪。 房遗爱则借机说道：“小郎啊，我无官无职，能不能给我整一碗？” 秦渊微笑道：“小孩子家家的喝什么酒！” “你们要是口渴了，去厨房要碗水就行。” “偏心！太偏心了！”李世民喋喋不休，抱怨了起来。 “谁让你们都有官职在身，小心被御史台的御史们逮到。” “我这也是为你们好。” 御史？ 李世民和杜如晦等人的嘴角微微有些踌躇。 这御史台的扛把子魏征就坐在这，还想讨酒喝呢。 “啊！舒坦。” 秦渊又给自己斟了一碗，神情飘忽，像是在享受极致的美味。 “小郎这葡萄酒，当真好喝！” 长孙皇后神助攻道。 李世民再也忍不住了。 他腆着一张脸，挤到秦渊身前，说道：“不就是一官半职嘛？为父不稀罕！” “你给为父倒一杯，为父立即就辞官不做了！” “谁信你的鬼话。”秦渊瘪瘪嘴：“你这人最没信用了。” “秦大人，你还是接着忙你的吧，升官发财要紧啊。” “万万不可喝酒误事啊！” “不然，我有何面目去见江东父老，阿不是，去见天下的百姓！” 第219章 大唐第一酒鬼 秦家庄。 秦府外，一处隐蔽的角落。 “酒，有酒！” 一位壮汉从睡梦中陡然惊醒。 这人双眉剔竖，疙瘩脸横生怪肉，满嘴胡子。 一看就是一名粗豪的汉子。 他使劲地嗅了嗅。 “不错，是酒，酒香！” 不会错，肯定不会错！ 苍天啊，大地啊! 冠军侯终于舍得开酒了！ 俺在这秦府外，等得花都快谢了。 这可总算是让他等到了啊！ 哪里有美酒，哪里就会有他。 这壮汉不是别人，正是混世魔王程咬金，大唐第一酒鬼。 自打上回在秦渊这里尝过高度白酒之后。 他的魂可一下子就被勾走了。 这些日子以来，程咬金可谓是茶饭不思，夜不能寐。 “早知道会过这样的日子，就不喝冠军侯的酒了。” 程咬金十分后悔。 什么宫廷御酿，什么西域贡酒，什么名满天下的名酒…… 这些也配叫酒？ 分明是水！ 一点味道也尝不出来。 冠军侯府的白酒，那才叫酒，那才是真男人应该喝的！ 可他喝不到啊…… 没了酒，他的人生一片惨淡，一丝光亮也没有。 实在是无趣，太无趣了！ 于是乎，程咬金患上了相思病。 久病缠身受够了相思病的他，一咬牙一跺脚，当即决定搬到了秦家庄 。 又因为租不到房子，低调行事，他只好悄悄在秦府门口安了一个床铺。 自从，他只要一有空，马上就赶到秦家庄来。 也不知道为啥，只有在这秦府门前打地铺，他才能睡得着觉，吃得下饭。 唉—— 他真的是太难了。 经过这些天的蹲守，他有了惊人发现！ 比如大唐天子李某和大唐天子房某，身在高位，身系大唐三千万子民，却不思进取，三天两头就往秦府跑，简直比下班打开还勤快！ 老魏啊，你怎么也不管管？ 正在程咬金考虑要不要跟魏征检举揭发一下的时候。 今天魏征也来了，还把自己的儿子也带来了。 这是什么意思，路人皆知！ 再比如，在宫中养病的大唐太子候选人李承乾，居然也出现在了秦府。 这些个可都是大新闻啊！ 都是以后的酒钱，得记下来。 正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 正所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正好遇见了，怎么能不给他点酒喝喝呢？ 人活这辈子，没有酒哪行啊？！ 这些日子的辛苦。 值！ 太值了！ 如此想着。 程咬金简单收拾了下自己，就大摇大摆的朝秦府走去。 而与此同时。 李世民还在死皮白赖地软磨硬泡，想要混点红酒尝尝鲜。 “儿啊！你放心为父心里有数，断不会因为喝一点儿酒就耽误国事的！” “你可别忘了，老夫可是千杯不醉的！” 李世民拍着胸脯打着保票。 秦渊呵呵一笑：“别介，秦大人，还是天下苍生要紧啊！” 李二还在琢磨说辞，一个爽朗的笑声传进了厅内。 “哈哈哈——” “小郎啊，这天下苍生固然要紧，可这喝酒也是人生头等的大事啊！” 擦！ 程咬金这厮怎么来了？！ 李世民的脑子一下子短路了，他这样的丑态，让这个憨货看去了？！ 这货怎么来得这么巧？ “老金，你怎么来了？” 秦渊没好气道，这货是真能喝，上回自己酿的酒，被他清空了一大半。 是真不怕酒精中毒和胃穿孔啊…… 程咬金搓着手，笑嘻嘻地说道：“这不是老秦，让俺给你说个亲事。” “没想到小郎你们居然在喝酒。” “这都不叫俺，实在是太不够意思了！” 话落，程咬金那颗铜铃般的大眼睛，一直眨啊眨啊，眨个不停。 像是在和李世民说些什么。 第220章 撒泼打滚程咬金 李世民闻言不由一愣。 这事跟朕没关系啊？！ 这黑厮是几个意思？ 看着程咬金那眨个不停地大眼睛，李世民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淦啊！ 这厮竟凭空污朕清白！ 朕怎么可能会给自个女婿介绍对象呢？ 这不是扯淡嘛？ 李二连忙解释道：“儿啊，你可别听这人瞎讲，没有的事！” “他这分明是胡编乱造，挑拨咱们的父子关系！” “老秦啊，老秦！”程咬金一下子凑到李世民的身边，搂着他的肩膀说道： “你怎么能翻脸不认人呢？分明是你让我给你儿子说门亲事！” “唉——” 程咬金长叹一口气，埋怨道：“想俺长安第一红娘，这些日子不晓得动用了多少层关系，跑废了几双鞋，总算找到了几家姑娘……” “没想到，没想到啊！” 程咬金气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嘶吼道： “卸磨杀猪，过河拆桥啊！” “唉——” “……” 看着这个活宝绘声绘色的表演，李世民气得眉毛和胡子都跳起来了。 到底是谁把这厮招来的？ 真不愧是混世魔王！ 朕服了，要不是不能暴露身份，怎么能容他如此胡来！ 这酒没喝上，可不能隔空背上这么一大口黑锅啊！ 秦渊这小子最讨厌别人瞎点鸳鸯了。 李世民使劲一甩手，甩开了程咬金的大手，连忙奔到秦渊的身旁，撅着嘴，委屈巴巴地哭诉道： “儿啊，你可一定要相信为父啊，为父绝不是这样的人啊！” “这事真不是为父做得！” “怎么不是？！”程咬金扑腾一下，跃了起来，分析道： “小郎，你看你年纪也不小了，都一十六了！” “旁人到了这年纪，娃娃都满地跑了。” “你看老秦膝下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说他能不急嘛？” “这才委托俺，给你相几个良家姑娘，说说亲事！” “你听听，是不是这个理？” “你看俺忙活了这好几个月，鞋都穿破了不知道多少双，嘴皮子都磨破了！” “小郎，你看给俺几杯水酒，不过分吧？……” 这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听明白他的意思了。 合着闹这么一出，就是为了讨几杯酒喝？ 杜荷和魏叔玉两个小辈，看着程咬金的作态，简直目瞪口呆。 不愧是大唐第一老流氓，果真不要脸。 难怪自家父辈一提起这人来，表情全都这么精彩啊…… 这程处亮跟这位比起来，根本就不算什么啊！ “你懂个屁！”李世民愤然道：“你不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吗？” “都啥年代了，还玩包办婚姻！” “老夫才不是这等老顽固！” “我儿的婚事，当然让他自己做主了！” “你来错地方了！” 李世民指着在地上撒泼打滚的程咬金，痛斥道。 魏征，杜如晦更是无颜以对，程咬金这厮简直丢尽了他们这些国公的脸啊！ 可他们，包括我们的大唐天子，哪还有脸呢？ “这话说得。”程咬金嘿嘿一笑：“强扭的瓜不甜，但是解渴啊！” “老秦，不是俺说你，你怎么这么老顽固？”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懂是不懂？” 第221章 米酒 程咬金的话，掷地有声，义正言辞。 听他说完，秦渊的目光不由地挪到了李世民的身上，仿佛是在怀疑李二的用心一样。 艹！ 这是黑锅，这是黑锅！ 程咬金这厮也忒不要脸了！ 朕可是要给他制造机会偶遇邂逅公主的。 这偌大的肥水哪能流进外人田里？ 程咬金这厮哪来忒多的歪理？ 还强扭的瓜不甜。 但是解渴！ 朕呸！ 朕就想尝口这葡萄酒怎么就这么难呢？ 李世民欲哭无泪，说不出话来。 李世民红着脸，梗着脖子正想要争辩一二之时。 秦渊却开口了：“好啦，你们不就是想喝酒嘛？” “别闹了，给你们尝尝就是了。” “先说好，一人可就一杯，多了没有。” 那感情好啊！ 众人眼前一亮，一下子期待起来。 这天下一绝的酒，究竟是什么风味？！ 李世民更是抄起一个碗拿到秦渊面前，伸手去拿酒瓶，就想给自己倒上一碗。 一杯？ 拿什么装不都是一杯？！ 程咬金看着李世民行为，暗骂一声，歹毒，太歹毒了。 那么小的一个酒瓶，本来就所剩无几，你这李二怎么还拿晚去装？ 这么一倒，哪里还会有酒？！ 还不等程咬金有所动作，秦渊又发话了。 “老头子，谁说让你倒酒了？” 李二一愣，刚伸出的手立马缩了回来，不解道：“不是你说得，让我们尝一杯嘛？” “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哦！” “我跟你讲，堂堂冠军侯，要给这些小辈们做好榜样。” “是啊，是啊！”众人异口同声附和道：“小郎，我们都听见了，你说给我们倒一杯尝尝的！” 秦渊微笑道：“这瓶酒哪够你们喝啊？” “小房啊，去酒窖里提一罐米酒过来。” “小郎啊，房贤侄笨手笨脚的，可别打坏了酒器，俺也去帮忙，免得他抱不动酒！” 程咬金自告奋勇，跟着房遗爱走了，也不知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良久。 程咬金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小罐酒来了。 “砰”轻轻一声放到秦渊桌上。 “哗啦。” 一声揭开盖子，一股带着甜香的酒味慢悠悠的飘散出来。 程咬金凝神一瞧，里面的米饭已经凝结成一个漂亮的圆圈，酒液就从中间的酒窝中渗出。 还真是米酒啊。 这米酒有什么好喝的？ 程咬金瘪瘪嘴，颇有些失望。 可奇怪的是。 中间的汁液清澈透明，随着打开的时间慢慢变长，酒液的香味就越加浓烈。 秦渊给众人每人倒了一杯，又让房遗爱端给众人。 李世民嗅着酒香，仔细端详着面前这杯酒。 这是上宽口，下细口的粗陶杯，咋一看粗糙并不美观。 李世民拿到手中以为会有些扎手，谁知并没有，反而有些细腻的犹如紫砂，离得近了一看，外侧杯壁上方绘着漂亮的浅绿色花纹。 这样的粗陶杯上面是浅棕色，下面为乳白的杯子上，格外好看。 “好香。”正在观察杯子的李世民，被不断飘过来的甜甜的米酒香气吸引。 抬眼一看，里面的是莹白的米酒，微微晃动除了酒味更加香浓外，里面也有一些小小的米粒在漂浮。 啊这？！ 李世民有些失望，心里不免有些嘀咕，这怎么连酒都没滤过呢？ 这酒会好喝吗？ 李世民好奇地问道：“儿啊，这酒不先滤滤吗？” 还没等秦渊开口，程咬金狡黠一笑，道： “酸，忒酸的酒了！” “老秦，千万别喝！” “不过倒都倒了，可别浪费了，就让俺替你喝了吧。” PS：不好意思了大家，最近快过年了忙得雅痞，更新有点少，明天洗心革面，一定更新拉满！ 第222章 天下乌鸦一般黑 嗯？ 李世民听完程咬金的话，先是眉头一皱，转瞬便反应过来。 呔！ 这黑厮在诈朕！ 大唐第一酒鬼，喝酒可是挑剔的很啊！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不必，不必，大可不必！”李世民笑道：“就算是酸不拉几，也不劳金兄费心了。” 说完，李二还扫视了一眼四周，除程咬金外，其余人均神色迷离，有些异常。 这反应肯定不是这酒不好喝！ 如此想来，李世民也便放心了，拿起杯子，直接喝下一口，小心的避开，还是不小心喝到了一粒米粒。 刚刚喝进嘴里，一股酒气，立刻冲开鼻子，感觉鼻子都好使了很多，感觉鼻子更加敏感了。 而嘴里立刻又挥发出一种甜甜的味道，一种带着酒香的香甜，让人忍不住就直接咽下。 按理说被发酵过后的米粒，应该整个都被酿空，只剩空壳，吃起来就像棉花一般嚼不动才对。 而慢慢吃下的这颗米粒却像煮好的米饭一般，质软不腻，味道浓香。 “爽快！” 李世民大喊一声，这哪叫米酒？ 这分明是仙酿！ 与此同时，魏征杜如晦等人也纷纷大喊一声： “爽快！” “爽快！” “爽快！” “……” 长孙皇后也很想学着这些男人的样子大喊一声，但骨子里的矜持死死拉住了这样的念头。 这下程咬金没了办法，只好瘪瘪嘴，捧起掏杯开始不间断的小口小口啜饮，一边喝一边露出猫儿吃鱼般享受的表情，看起来特别诡异，大煞风景。 程咬金几时这般喝过酒？ 简直太不痛快了…… 可这酒真的太好喝了…… “咕噜” 李世民咽下最后一口米酒，顺口非常，觉得全身微微发汗，整个人通体舒畅，有一种喝了一点点烈酒的感觉，当然口感一点也不呛人。 “啊——” 李世民神色惬意，顿时感觉自己神清气爽，情不自禁发出了一声呻吟。 老李脸色一红，顾不上面子，连忙说道：“好儿子，再来一杯可好？！” “这一杯不过二两，为父刚刚一口闷地太快，还没有尝出味来，就已经进了肚子，实在是糟蹋了美酒啊！” “再来一杯，为父肯定好好尝尝！” 秦渊轻描淡写地拒绝道，“不行哦，说好的一人一杯。” “那不用一杯，再来一口，再来一口！”李二讨价还价了起来。 “不行。”秦渊摇摇头，断然拒绝。 见此，程咬金大为得意，看着琥珀色的酒液，伸手端起酒杯举到鼻子边上，深深吸口气。 好似有朵腊梅开在了自己的眼前，味道也越发浓郁。 “香，真香。”程咬金看着李世民那空空如也地酒杯，炫耀道。 而后，他轻轻呷下一口，如同梨汁般圆润顺滑的口感，一下子冲到喉咙，带着点辛辣，味道香醇，让人一下子就能爱上这个味道。 程咬金不迭地又喝下一口，微眯着眼睛，享受起来。 良久，程咬金缓缓开口，吐槽道：“这酒的味道也不怎么样嘛，小郎啊，你丢面子了嗷！” 说完，程咬金又快速抿了一小口。 “啧啧。”李世民咋舌道：“你要是不喜欢，就给我，我可是一点也不介意！” 程咬金干净利落地拒绝：“不用了，不用了，就算不好喝，俺也会含泪喝完的。” 看着还在那小酌的程咬金。 这一出，李世民哪里还不知道程咬金的意思？ 这厮分明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这足足二两的好酒，朕怎么就一口闷了呢…… 李二后悔不已。 然而，更令李世民诧异的是。 平日里嗜酒为命的程咬金，今儿个竟然如此乖巧。 喝完了这么一小杯，居然就老老实实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 这还是那个诡计多端的程咬金吗？ 反倒是杜如晦盯着秦渊，突然起了心思，眼珠子转了转。 随即问秦渊道：“秦贤侄日后若是想要入仕，老夫觉得我们门下省再合适不过了。” 不等秦渊开口，他忙不迭道：“秦贤侄，我跟杜相是同宗，也在门下省任职，日后咱们也能有个照应不是？” “再者天下奏折，先过六部，再入尚书。” “尚书省可决断天下大小之事，真可谓是文可提笔安天下啊！” 卧槽！ 魏征瞪大了眼睛。 原以为只有房玄龄和长孙无忌最擅长见缝插针。 没想到杜如晦这厮也这样擅长。 趁着这个空档，居然开始抢人？ 这太尼玛无耻了！ 魏征摆手，捋须，微笑着道：“非也非也，老杜你这可说错了。” “依老夫看，还是我们御史台适合秦贤侄。” “秦贤侄虽然贵为冠军侯，但只是一个虚封的爵位，或许还不了解我们御史台的权柄。” “试想纠察百官，弹劾帝王，建言纳谏，天下权柄皆在吾辈一言间！” 呵呵。 李世民在心底里冷笑一声，若是能让这小子出仕，朕早就动手了，哪还轮得着你们？ 看着不当人的魏征和杜如晦。 老李不由地在心里感慨一声：“真的是世风日下啊……” 额。 二两酒，就让这两个老家伙喝成这样？ 还尼玛尚书省、御史台？ 也不掂量掂量你们这点儿本事。 这两个衙门，那都是大唐的机要中枢，就算科举的状元，也不可能一举进入这样的位置上。 你们不懂，我不鄙视，可你们明目张胆的乱吹，就很不讲究了。 看着在堂下争辩的二人，秦渊很是无语。 难怪自家老爹天天作死，合着这群兄弟也不是省油的灯啊！ 也就老房还让人堪堪省心些。 魏征红着脸道：“尚书省有啥用？一群老顽固呆在值庐内，死气沉沉，老气横秋。” “秦贤侄这样心思活泛的人才，自然得在我们御史台，这样才能朝气蓬勃！” 这已经上升道了人身攻击的程度了。 杜如晦反唇相讥：“御史台有什么好的？” “依老夫愚见，御史台只会整天挑刺，惹恼百官，吃力不讨好而已。” “只会招人嫌，人呐，要是到了这衙门，多半就废了！” 魏征怒喝道：“你这匹夫，敢编排我御史台？” 杜如晦丝毫不让，可转念一想，他现在的身份并不是大唐尚书省的内相，只得讪讪一笑道： “不敢，不敢，哪儿敢呐？” “只不过是陈述事实而已。怎么？” “连真话都不让说？！” 魏征怒道：“老夫不和你扯皮。” 他看着秦渊，态度一变，舔着脸道：“小郎君，你觉得哪个衙门好？” 秦渊想了好一会，淡淡的道：“天下乌鸦一般黑，哪个衙门我都觉得不好，我是不会入仕的。” “……” 在场的李世民等人瞬间无语，面面相觑。 第223章 魏征干得不行啊 魏征瞬间急了，忙不迭道：“御史台怎么不好呢？有刚正不阿的魏征执掌牛耳，御史台一片清明！” 秦渊笑着摇头：“你啊。这话就说错了，我不是说魏大夫的不是，我是想说魏大夫做得还不够好。” 魏征瞬间一愣。 李世民和杜如晦不动声色，好像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 毕竟，魏征常年喷别人，现在居然有人要喷魏征？ 这可太期待了！ 魏征不解道：“小郎，这话有什么说道？” “魏大夫整日督查百官，正肃天子仪容，做得还不够好？” 李世民也很想知道，忙不迭问秦渊道：“是啊，你为什么说魏征做得还不够好呢？” 这魏征可是每日怼得朕，欲哭无泪啊！ 秦渊狠狠白了一眼这便宜老爹。 “你这个脑子，是长出来用来给别人看的吗？你不会动动脑子吗？” “万一这话流传到魏征的耳中，我一介闲人倒是无所谓，你们几个人还如何在官场立足？” “你们玩得过魏征魏大夫吗？” 秦渊不悦的质问李世民道。 魏征面色一片臊红，红着脸说道：“魏大夫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 “再说了，老夫也不是那等爱嚼舌根的人。” “小郎君，你放心，你只管说。” “若是魏大夫做得当真不够好，你别看老夫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官，老夫也是敢说真话，直言进谏的！” 秦渊沉思了一会儿，点点头说道：“那我就随便白话几句。” “你们听听就行了，也别当真。” “如今大唐的御史台，掌管邦国刑宪、典章之政令，纠察百官，肃正法纪。” “御史台既要负责律法，同时又是天子的耳目，独立于各部之外。” “这个地方从东汉时期设立，一直沿袭到我大唐，说是萧规曹随也不为过。” 魏征点点头：“是啊，那么又什么不妥呢？” “不妥，大大的不妥。” 秦渊摇摇头，说道：“不妨想一想，大唐十道各州数千官吏的考核，那么该用什么标准来衡量呢？” 魏征脱口而出：“这是吏部的事情，每年都会根据各地方官的政绩，来考核官员。” 秦渊笑笑：“所以说，这就是魏征做得不够好的地方啊。” “魏征明明是谏议大夫，跟宰相同阶，结果成天就知道守着京城这一亩三分地。” “一天天的就盯着天子的仪行，反倒会让御史台的职能越发的僵化。” “大唐官吏的考核难道真的跟御史台就没有关系吗？” “那么御史台又如何得知吏部是否有人徇私枉法呢？” 秦渊的两个问题，让魏征陷入了深思，也让李世民等人若有所思。 是啊。 御史台，上可监察天子，下监察百官。 怎么能只盯着什么行为，礼法呢？ 秦渊继续侃侃而谈道：“目前大唐的官吏是如何考核的呢？” “从赋税、刑案、治安、名声等种种方面综合考量，却忽略了官吏的根本啊。” “除去地方官之外，百姓接触最多的便是小吏，这些铁打不变的小吏，常年狐假虎威，为虎作伥，他们的行为由谁来管，谁来考量呢？” “御史台必须要强化纠察的权利，真正做到纠察百官。” “若是不能洞悉大唐各部的情况，又如何纠察这些官吏的违法乱纪呢？” “面对这样的形势，魏征的不变，就是最大的不作为啊。” 魏征的面颊抽了抽，忍不住问道：“那应该怎么办？” 秦渊也不在意，反正是吹牛逼，像他这样的后来人，可太知道正确的发展方向了。 秦渊笑着说道：“派御史下去纠察啊！” “各道各州各县，均设立监察人员，负责监察官吏的作为，同时各地也要设立百姓的举报伸冤的地方。” “同时刑部吏部也要加入进来进行升迁降职缉拿等等考核。” “如此数管齐下，无论是官还是吏，至少会收敛不少。” “不说水至清则无鱼，好歹他们不敢在明面上鱼肉百姓，如此大唐的根基稳啦！” …… 秦渊没注意到，无论是魏征，还是李世民和杜如晦等人，面色也都愈发的凝重和认真起来。 “砰！” 触不及防，魏征握拳怒锤木桌：“好……嘶！” 他一时不察，太过用力，虎口竟是给震得生疼。 若是寻常木桌，估计早就被魏征的拳力打透了。 即便如此，他脸上的激动之色依旧没有消减。 如今李世民才刚刚登基。 到底该如何治理好一个国家，对于李世民和魏征等人来说，也算是摸着石头过河。 唐朝沿袭了很多隋朝的旧制，很多弊病陋习，他们还没有吃透，也不好擅加改革。 秦渊的话，无异于给大唐的吏治指明了新的方向。 若是，吏部尚书长孙无忌在此。 怕不是要痛哭流涕了。 毕竟困扰他数月的难题，总算是解决了！ 可惜…… 不过，对李世民来说最重要的是。 秦渊这改革，能够获得百姓的赞许啊！ 这能获得前所未有的名声和声望啊！ 名声这东西，不嫌少。 这名得不停地扬，不断地扬！ 此刻李世民已经被秦渊的改革措施深深吸引住了，他的心中早就翻江倒海了。 不过，碍于天子的威严。 他这才表现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咳咳咳，失态了，老夫失态了。” 魏征尴尬地笑了笑，随后又说道：“小郎啊，你这些举措实在是大有可为啊！” 魏征热情洋溢的给秦渊斟茶倒水，活脱脱一副狗腿子的样子。 秦渊点头：“老魏啊，你要是真有心做一番大事，这个改革，你可以试试。” “只要做成了，青史留名不成问题啊！” 魏征肃穆道：“多谢小郎君，提点。” “小郎君放心，到时候肯定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不错，不错。 秦渊对老魏很是满意，比那个抠门天子上道多了。 听完秦渊这一通话。 魏叔玉和杜荷两人大受震撼，简直恨不得当场跪下去拜师了！ 可惜，秦渊不收啊。 他们俩也是要面的人，要是给拒绝了多尴尬？ 都怪自家老爹。 太不上道了，竟让房遗爱这厮抢了先。 感受着小伙伴们羡慕嫉妒恨的目光，房遗爱大为受用。 不知不觉间，就连腰杆也硬了几分。 房遗爱狠狠舔道，“小郎真乃天纵奇才也！” 第224章 各有心思 房遗爱说完，魏叔玉和杜荷羡慕的目光更盛了。 他们也想舔啊…… 可…… 没有机会啊。 此时此刻，魏叔玉和杜荷只觉得生无可恋，整个人一下子被掏空了。 …… 酒足饭饱之后，众人目送秦渊离开。 李世民也软磨硬泡，从秦府抱走了两罐米酒。 可奇怪的是，嗜酒如命的程咬金，此刻居然乖巧地像一只小猫一样。 既没有开口要酒，也不曾谋夺李世民身上的酒。 老老实实的，甚是奇怪。 众人一离开秦府。 魏征挺拔的脊梁，一瞬间就弯下来，而李世民的脊梁骨倒是挺了起来。 魏征讪讪笑笑。 李世民的面色肃穆起来，看着魏征和杜如晦，无比认真的询问道：“诸位以为怎么样？” “老夫担任谏议大夫，在御史台做事也有三个月了，早就发现了御史台的弊端。” “是以早就想要改革了，可惜一直没有什么头绪。” “小郎君，这几条计策，真可谓是一针见血，当头棒喝啊！” 魏征的脸上露出难以抑制的激动之色。 很明显，秦渊刚刚所说的一些改革措施，已经深深地震撼了他。 一直没有开口的杜如晦，双目也渐渐泛起精光，笃定的说道：“的确御史台需要改革，御史们应该深入各部门了解运转，督查天下。” “大唐官吏升迁，尤其各地小吏狐假虎威败坏朝廷名声的比比皆是，这是恶疾，必须得改啊！” 李世民点点头，对杜如晦三人道：“必须要肃清吏治，彻查假账贪污事情，决不能让此类事件重现！” “敢不从也!” 杜如晦三人重重点头。 “陛下，这小郎如此大才，您不能就放任他在野啊！” 杜如晦若有所思的看着李世民。 李世民不可置否，无奈的笑了笑，并未回答。 这事，他也没辙啊。 不过老李的眼中却露出一抹精光。 不做官又能怎么样呢？ 做自家人他不香吗？ 李世民淡淡笑了。 很快，李世民的座驾一路疾驰驶到了皇城小门。 程咬金头也不回地就跳下马车便扬长而去。 反倒是魏征和杜如晦二人，眼睛死死盯着李世民怀中的两坛米酒。 若非还顾忌着国公的形象，恐怕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李世民发现了两人的目光，先是一愣，转瞬又把怀里的两坛酒抱得更紧了些。 而后明知故问道：“魏卿，杜卿你们二人还愣在这做什么？” 杜如晦见状，顿时急了，程咬金这厮，今日怎么如此反常，见鬼！ 这话可教他如何开口？ 正在杜如晦迟疑间，魏征当仁不让道：“陛下，这酒可否匀给微臣一些？” “去去去！” 李世民很不满意：“魏卿啊，这是那小子孝敬我的，你怎么可以夺爱呢？” 一听这话，杜如晦的脸顿时皱成了麻花，这样的痛苦，怎么能就让他一个人承受？ 不行，万万不行。 索性魏征还算给力，据理力争道：“呵呵。” 李世民登时就急了，“魏征你这个匹夫，你这是什么意思！” 魏征淡定地说道：“陛下，若是不允，微臣可就要参陛下一本了！” ？？？ 好你个老匹夫，玩不起啊你！ 李二火了，气不打一处来。 长孙皇后连忙劝说道：“陛下，你就别逗他们了，这有一坛多呢，就匀二位大人一些吧。” “微臣，多谢皇后美言，皇后娘娘真乃万民之母！” 杜如晦连忙顺杆子往上爬，完全一副狗腿模样。 “也罢，也罢！” 李世民瘪瘪嘴回答道。 而后，李世民带着三人走到了御书房，给魏征和杜如晦一人倒了一小杯。 “多谢陛下赏赐！多谢皇后娘娘美言！” 杜如晦笑颜如花的接过那杯米酒。 这米酒，他并不打算喝。 越喝越馋，不如不喝。 但喝不到的痛苦，肯定要多找些人来一块分享才是。 然而魏征还是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李世民，显然很不知足。 “魏大夫，你适可而止！”李世民冷冷地警告道。 他软磨硬泡，好不容易才把那坛喝剩的弄到手，能给他们匀两杯就不错了！ 这是他晚上准备小酌慢慢品的！ 至于没开封的那坛，是他舍掉这张老脸求来的，那是要在长孙生日宴会上得瑟的！ 魏征笑容满面，端着那杯酒一饮而尽，而后又将杯子递到了李世民的面前。 魏征的意思，不言而喻。 李世民一下子就急了：“魏征，你！” “你想都别想！” 李世民将两坛酒小心翼翼地放在案上，旋即负手冷若冰霜地说道： “魏大夫，今日你不好好追查大唐各州各县的贪污官吏，穿一身便装，所为何事啊？” 魏征闻言，不由一愣，不是翻篇了嘛？ 怎么又提！ 魏征心虚，不敢直视李世民审视的目光，笑呵呵道：“微臣多谢陛下赏赐！” “嗯！”李世民满意地点了点头。 换了个语气，接着说道：“魏爱卿，杜爱卿，这御史台改革一事，大唐各州道贪污一事，就有劳二位多多费心了。” “臣，遵旨！” 魏征和杜如晦二人拱手退下。 李世民拿起那坛未开封的酒，递给长孙皇后，说道：“观音婢，这坛酒你收好，半个月后你的生辰，朕要痛饮一番！” “二郎，那这坛酒呢？”长孙皇后莞尔笑道。 长孙皇后虽然笑着，可李世民却读出了一丝难以捉摸的味道，连忙说道：“那自然晚上和观音婢一同品尝了。” “嗯。”长孙皇后轻咛了一声，微笑着点了点头。 呼—— 李世民不由地捏了把汗，悻悻不已。 还好答对了。 …… 政事处。 杜如晦端着李世民匀给他的那杯御酒快步走了进去。 “老杜，你不够意思！” “你今天早上跑哪儿去了？你怎么能旷班呢！” 房玄龄头也没抬，对着刚进来的杜如晦调侃道。 嗯？！ 房玄龄眉头一皱。 酒，酒香？！ 这政事处怎么会有酒香？！ 念及此，房玄龄连忙抬头，看见杜如晦端着一杯酒进来，连忙低声说道：“嘶——” “老杜，你不要命啦，你怎么敢把那东西带来？” “你也不怕魏大鼻子闻到风声，参你一本？” 呵。 杜如晦轻轻将酒杯放在案上，心中鄙夷万分。 旷班？ 你房玄龄有脸说我旷班？ 是谁不好好在政务处处理国事，三天两头不见人影的？ 杜如晦非常愤慨，理都不想理房玄龄。 房玄龄嗅着酒香，馋虫大动。 他不由地放下手中的笔，走到杜如晦的身旁，轻声道： “老杜啊，带酒进政事处，若是被那帮御史瞧见，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啊！” “兄弟我也是为你着想啊，你今儿个到底怎么了啊……” 杜如晦抬眸，瞥了眼房玄龄，旋即指了指那杯酒。 “给，给我的？” 房玄龄有些错愕。 “不错，房兄啊，你我兄弟相识多年。” “老夫偶得一坛美酒，特意带来给房兄你品鉴一下。” 杜如晦微笑道，这笑容颇有些不怀好意。 “好兄弟，好兄弟啊！” 房玄龄的笑容更甚了，伸手便去拿酒杯，用力地嗅了一口，感叹道： “香，真香！” “真是一坛好酒啊。” “杜兄这酒从何而来，怎么会如此之香？” “兄弟我自认也是好酒之人，天下名酒也都尝过，却没有任何一种能够与之相媲美啊。” 房玄龄唏嘘不已。 杜如晦热心道：“房兄啊，快喝了吧，若是被那些御史发现……” “对对对，兄弟所言甚是。” 房玄龄仔细瞧了一眼。 这酒似乎没有滤过，上面还浮着一些米粒。 不过这杯子倒是很好看，青绿的外表，好像竹节一般，外面画着白描的丛竹，看起来很是搭配，连平时不注意这些的房玄龄都觉得怪好看的。 当然酒的味道才是最重要的。 拿起酒杯，房玄龄小小的泯入一口，别看他身形圆润，又担心事情败露。 一副大老粗急不可耐的模样，可喝酒却着实文雅。 一口酒入喉，清冽的滋味立刻在嘴里化开，冰凉沁心，绵软顺口，带着米粒的清香，还有一种不知名的香味，袅袅缠绕在嘴里，直到顺着酒液流入胃中。 “咕咚”急于寻找这是什么味道的房玄龄再次喝下一口。 这次居然有了不同的滋味，带着一丝灼热的感觉，好似初夏的太阳，让人觉得有些热度，却不伤人，酒液沿着喉咙顺流而下。 再次端起酒杯，房玄龄开始期待这一口的滋味。 对于房玄龄来说，这清澈透明的酒液，在乳白的杯子里晃动，不过二十度却让人觉得好似烈酒般迷人。 “好酒！”房玄龄喝下最后一口，放下杯子，声音很大的说了一句。 回过神来才发现杜如晦正在盯着自己，连忙摸着的头说。 “不好意思，实在太好喝，情不自禁，情不自禁。” “理解，哈哈。”杜如晦发出善意的笑声。 “老杜啊，你这酒也太好喝了，就是少了点。”房玄龄看着空空如也的杯子，无奈的说道。 “好兄弟，这酒还有没，快拿出来，刚刚那么一小杯根本喝不过瘾！” 杜如晦的笑容更盛了：“这是最后一杯了，想喝得去买咯。” “那这酒，你在哪里买的？”房玄龄欣然开口道，“晚上下了值，老夫做东，咱们兄弟俩不醉不归！” “唉——” 杜如晦深深地叹了口气：“房兄，这酒可不便宜啊。” “你放心，老夫做东，有多少喝多少，绝对不醉不归。” 财大气粗的房玄龄根本就没当回事。 自打跟着秦渊混，他们房家可不差钱。 这酒再贵，又能贵到哪儿去？ 还能把他们家的亿万家产喝没了不成？ “唉——”杜如晦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之光，“房兄啊，这酒根本买不到啊。” “也是，如此美酒，肯定早就被人预订了，不稀奇不稀奇。” 房玄龄又说道：“咱两毕竟是大唐的宰相，老夫相信这酒家会给咱俩一份薄面的。” 房玄龄十分自信。 “房兄啊，这酒家肯定不会给咱们面子的。”杜如晦唉声叹气道。 “为何？”这下轮到房玄龄懵逼了。 这特娘大唐还有人敢不给当朝宰相面子？ 这是胆大包天，还是反了天了？ “这酒是冠军侯府的……” 杜如晦的话戛然而止，脸上挂着神秘的微笑。 怎么样？ 死胖子，喝不到酒，难过不？ 这种心痒难耐的感觉不好受吧？ “这米酒，冠军侯府应该还有不少。”杜如晦幽幽地说道：“可惜陛下绞尽脑汁也就弄到一坛。” “你刚刚喝的是最后一杯了。” “唉——” 杜如晦作出一副失落不已的样子。 听完杜如晦的话，房玄龄脸上的笑容也逐渐凝固，唏嘘道：“如此说来，真是人生一大憾事啊……” 然而他的心里却在偷笑。 哈哈啊哈！ 冠军侯府！ 小郎君的秦府，那不就是老夫，自己家嘛？ 还怕弄不到酒喝？ 老杜啊，不好意思，哥哥我对不住你了，这酒哥哥我只能自己含泪喝了。 陛下搞不到酒，那是陛下的问题。 这在我这不成立啊。 老夫有个儿子，叫房遗爱，现任秦府的管家，了解一下？ 秦府的酒，就是自家的酒！ 自家的酒，还怕没得喝嘛？ 而且还不用花一分钱。 真香！ 除了之外，远在数里之外的程咬金也笑了，笑得十分开朗。 第225章 程咬金夜闯秦府 是夜。 月黑风高。 伸手不见五指。 正是杀人放火的好时候。 此刻。 无人看见一道黑影正在长安的屋檐上衔枚疾走，黑色的夜行衣与夜色完美融合在一起。 不过转瞬，已经来到了长安的城门处。 更匪夷所思的是。 这个膀大腰圆，身材魁梧的强人，竟然能叫开长安城紧闭的城门。 半个时辰后，他赶到了秦家庄。 夜已经深了，夜色像一张灰色的大网，悄悄地撒落下来，笼罩了整个大地。 街道似波平浪静的河流，蜿蜒在浓密的树林里，唯有因风沙沙作响的树叶声，在耳边回荡。 然而，四更天了。 秦家庄竟仍然灯火通明，恍若白昼。 “啧啧，这秦家庄的村民都不睡觉么？”黑衣人暗暗咂舌，“也不知道省点灯油钱！” 黑衣人小心翼翼地在庄内腾挪着，没有发出一点声响，总算摸到了此行的终点—— 秦府。 黑衣大汉深吸一口气，旋即双腿点地，腾空而起，一跃便翻上了秦府的院墙。 不过片刻，黑衣人就摸到了记忆中的秦府酒窖。 “嘿嘿！美酒儿，爷爷来了！” “这天下岂有地方能难倒俺混世魔王？” 不错。 此人正是程咬金。 从跟着房遗爱去酒窖取酒开始。 程咬金就已经在酝酿这么个计划了。 他很清楚。 对付秦渊用软的，肯定不行。 前车之鉴，大唐天子舍了这张老脸，也就死缠烂打软磨硬泡，搞到手了一小坛。 这一小坛顶什么用？ 都不够解渴！ 至于硬的。 就凭他那三板斧，还不够给秦渊塞牙缝的。 奶奶的，这小子当真是妖孽。 就算是打娘胎里练功，也不能这么猛吧！ 万般无奈之下。 便有了这么一个计划。 只要摸清秦府酒窖的位置，这酒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皇宫他都来去自如，更何况是这么一座小小的秦府呢？ 是以，他今天才一反常态。 老实的一塌糊涂。 毕竟，今天他跟着房遗爱看见了地窖的位置，也看见了地窖里堆积如山的美酒！ 只要他能进入酒窖，这美酒管够，喝个三年五载不成问题！ 如此一来，他又何必在乎那么一小杯呢？ 想到这儿。 激动的程咬金，不由地搓了搓大手，深吸一口气。 随手他缓缓地蹲下身子，伸手去拉地窖的门板。 不料，他的手刚刚摸到门把。 一阵刺耳的嘶鸣声当即响了起来。 旋即府门喊声大作： “抓贼了，抓贼了！” “贼在地窖，弟兄们，抄家伙！” “打开府内所有机关，按二级预案行动！” “……” 程咬金猛地一激灵，手迅速缩了回来，二话没说扭头就跑。 娘希匹！ 还……还有机关？！ 早上也没这茬啊！ 娘希匹！ 就在程咬金破口大骂间，他的脚下似是踩到了什么。 嗖嗖嗖！ 唰唰唰！ 一瞬间，箭矢铺天盖地倾斜而下。 “凑！干你娘！” 程咬金一连几个后空翻，险之又险，躲过了这些箭矢。 没想到，如此五大三粗的壮汉，竟能这般灵活。 然而，还不等他喘口气。 原本安宁的秦府，已经布满了随处可见死不可查的细线。 程咬金哪里还敢乱动？ 这尼玛！ 即便是飞鸟掠过，那也得尸首分离啊！ “卧艹！” 程咬金瞪大了眼珠子，爆出了粗口。 这尼玛疯了吧！ 小小的一座府邸，安这么恐怖的机关？ 歹毒，太歹毒了！ 要不是他跑得快，他这条老命就交代在这了。 一瞬间。 程咬金脸色惨白如纸，心惊胆战后怕不已。 见识到了秦府机关术的恐怖，程咬金哪里还敢乱动？ 为了他这条小命。 程咬金只好杵在原地，等秦渊来救他…… 很快，秦府的护卫们手持棍棒赶到了这里。 护卫统领秦无咎大喝一声：“大胆贼人，竟敢擅闯冠军侯府！” 藏在护卫们身后的房遗爱探出脑袋，褒奖道：“好你个小贼，身手不错嘛！这都没要了你性命！” 一听这声音，程咬金老泪纵横，熟人啊，救星来了！ 程咬金连忙大声喊道：“贤侄啊，贤侄！” “大水冲了龙王庙，咱们是一家人啊！” “房贤侄，我是你金叔叔啊！” 程……程咬金？！ 房遗爱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 好啊，好你个程咬金！ 小爷的酒你也敢动？ 必须给你点颜色瞧瞧！ 于是乎，房遗爱大声喊道：“金……金叔叔？！” “我怎么不认识这么一个作奸犯科的叔叔！” “大胆贼人，竟敢诓骗小爷！” ？？？ 程咬金的脸一下子就黑了。 好小子，翻脸不认人！ 你给俺等着！ “兄弟们，兄弟们！” “俺是老金啊，自己人，自己人！” “呵呵。”秦无咎嘲笑道：“阁下也不看看自己的穿着，有这样的自己人吗？” 程咬金：“……” “要不，你们先把这机关撤了？”程咬金理亏道：“然后你们再把你们小郎请来，他指定认识俺！” 程咬金的算盘打得很好。 在场的护卫们不过十一人，再算上房遗爱那个累赘，就只剩十个人。 还不够他塞牙缝的。 只要撤了这些骇人听闻机关。 区区秦府，任他驰骋！ “夜已经深了，小郎早就睡着了，怎么能打扰他！”房遗爱大声回应道，“还是等明儿小郎睡醒再说吧！” 呼，一阵寒风吹过，十一月的寒风，刺入骨髓，饶是程咬金铁打的身子，不免也有些生寒。 嘶—— 程咬金冻得直哆嗦，心里不免骂道。 直娘贼！ 这小兔崽子也忒毒了吧！ 这要站到明儿天亮，指定得受风寒啊！ 房玄龄啊，房玄龄！ 你怎么生了这么一个儿子！ 呔！ 气煞我也。 程咬金一下子就后悔了，他没事情来偷什么酒啊…… 老婆孩子热炕头，它不香吗？ 唉—— 还有这天杀的秦渊啊！ 有你这么玩的嘛？ 大唐治下，四海升平，国泰民安。 你给府邸里设置这么恐怖的机关，你特娘是想闹哪样啊？ 大唐天子的皇宫，都不敢这么玩！ 程咬金气得鼻子都歪了。 “苍天啊！大地啊！额的神啊！” 程咬金痛彻心扉的呐喊声，响彻云霄，直入九天，成了秦家庄一个恐怖的传说。 第226章 打不过就加入 还是这个夜晚。 墨家暂住的小院。 荆天明一身布衣，愁眉苦脸。 静静地坐在桌旁，手里还拿着秦渊的十二阶魔方，不断把玩。 盗跖站在他身后，低头不语。 一个月了。 荆天明除了吃饭睡觉的时间，他几乎一门心思的扎进这个魔方上面。 不管他怎么旋转，最多也只是拼出来两个面而已。 而这足足有十二个面！ 我拼尼玛！ 荆天明简直恨不得直接把这个魔方给砸了。 但又觉得这个魔方设计的实在是巧妙，舍不得砸。 他是集墨家和公输家两家精华于一身的人，是两家千年来最杰出的弟子。 他都拼不出来，他不相信在大唐有人能复原！ 即便是墨家祖师爷和公输家祖师爷复生都不行！ 再说这魔方的材料。 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连仿制都做不到。 挫败感一下子就笼罩在了他的心头。 “天明，既然你都拼不出来，我想那秦渊即便是仙人转世，肯定也拼不出来。” 盗跖沉吟良久，开口安慰道。 “如果秦渊自己都拼不出来，那赌约也没理由生效不是？” “若是他能复原，咱们墨家才真的服他，你说是不是？！” 盗跖现在的心里还抱着一丝侥幸和希望。 连自己都拼不出来，还拼什么要求他们拼出来？ “小跖，言出必行啊……” 荆天明洞穿了盗跖企图赖账的想法。 “能制出此物，足以证明冠军侯在机关术上的造诣，已经远超我们了。” “这等奇思妙想，不服不行啊。” 盗跖尴尬一笑。 与此同时，一名墨家弟子站在门外禀报道： “巨子，门外有个叫窦威的人求见。” 荆天明的嘴角抽了抽，烦人的事情来喽。 树欲静而风不止。 “天明，要不别见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盗跖撇撇嘴，对这些个世家的人毫无好感。 “不行啊，他终究是救过师父。”荆天明摇摇头，十分无奈道：“咱们也晾了他好些天了，也该见见他了……” 院外。 窦威一脸得意跟身旁的王珪吹嘘道： “王兄，不瞒你说，老夫年少时跟这墨家巨子燕丹可谓是相谈甚欢，互为刎颈之交！” “若非老夫不曾有意逐鹿天下，否则这巨子定会引墨家子弟来帮忙的，实在是可惜啊……” 王珪的嘴角不为人知的抽搐了下，心中万马奔腾： 你吹尼玛呢！ 这一个月来吃了多少次闭门羹了？ 还相谈甚欢！ 人都不想见你。 老夫怎么就信了你的鬼，觉得你能引来墨家的人，一块搞出报纸反击呢？ 要是今儿个再没个结果，这可就浪费一个月了！ 呔！ 逐鹿天下，墨家子弟来助？！ 呵呵！ 我呸！ 世人谁不知道墨家信奉非攻，兼爱？ 你让信奉非攻的墨家，帮你逐鹿天下，这不是放屁？ 再说墨家秉持的理念是天下苍生为先，君王次之。 这谁能忍？ 就算你造反了，你手底下的世家子弟都忍不了！ 要不是墨家的人懂点机关术，谁还搭理他们这群人？ 就在王珪面无表情吐槽的时候。 进去通禀的墨家弟子走了出来，说道：“二位里面请。” 一听这话，窦威脸上的得意之色更浓了，“如此甚好，甚好！” 一进屋。 看见屋内坐着的荆天明和盗跖。 嗯？！ 窦威十分不解，不是带他们来进巨子吗？ 巨子呢？ 这两位不认识啊…… 窦威讪讪开口，拱手说道：“二位小哥，不知巨子燕丹现在何处啊？” 荆天明十分不耐地说道：“师傅他老人家去年病逝了，不知二位深夜来访，所谓何事？” “额——”窦威闻言整个人一愣。 白吹牛了？ 有关系的人都不在了？…… 窦威连忙换了一幅表情，哀叹道：“是老夫失言了，还望二位莫怪……” “二位深夜造访，有何来意，不妨直说吧。”盗跖对这种客套十分不爽。 盗跖的冷言冷语，让窦威一愣，连忙赔着个笑脸，从袖子里掏出一张报纸，说道：“不知二位可曾见过此物？” 盗跖瞥了一眼，摊摊手不屑地说道：“嗨，不就是《长安日报》嘛……” 有戏！ 听着盗跖的话，窦威和王珪的眼中跃起了希望之光。 王珪急不可耐看着盗跖追问道：“想必这位小哥便是墨家的巨子了吧？” “老夫正在筹备报社，也发行报纸，不知巨子可有想法？” 荆天明虽然坐在椅子上，却被窦威和王珪不约而同地无视了。 墨家巨子，怎么可能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呢？ 明显站着的这位帅气小哥，才是啊！ 盗跖尴尬地笑了笑：“二位认错人了。” 随后指着坐在椅子上的荆天明说道：“这位才是我们墨家的巨子。” 啥？！ 窦威和王珪都懵逼了。 墨家巨子，居然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屁孩？ 这靠谱嘛？…… 心里虽然怀疑，但明面上两人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尴尬地赔笑道：“恕老朽眼拙，认错了人，还望巨子莫要怪罪。” 荆天明摆摆手，大大咧咧地说道：“这办报纸的事情，恐怕我墨家无能为力了。” “为什么？”王珪和窦威异口同声道。 心急如窦威，更是立即开口道：“可是有什么难处？” “还请巨子放心，一切都好说。” “这办报的收入完全可以拿出一部分来交由巨子，赈济贫民！” 荆天明面无表情道：“想要研究出制作报纸的技术，可不是一两天的功夫。” “要多久？十天？半个月？还是数月？”窦威连忙追问道。 尼玛！ 荆天明脸都绿了。 这也太看得起他们墨家了吧。 想要研究出这纸张制作的技术就不是一年半载的事情。 更遑论这印刷报纸的技术了。 他们是真的办不到啊。 他们现在连仿制祖师爷传说中的机关人都还一头雾水呢…… 荆天明寒着脸吐道：“三年五载吧，送客。” 三年五载？！ 淦啊！ 等你们折腾出来，这不是黄花菜都凉了？ 窦威一下子蔫了，丧气道：“不诚想冠军侯这步棋，如此犀利啊。” “冠……冠军侯？！”荆天明一愣。 “不错。”窦威回答道：“这报纸乃是冠军侯的创举……” 嘶！ 荆天明深吸一口气。 这在奇淫技巧上的造诣已经到了这等程度了吗？ 恐怖如斯！ 如果说曲辕犁，土豆这些，不过是运气的话。 那么，这小小的一份报纸中所潜藏的奇妙技术，便足以让他们另眼相看了。 再加上那块令他一筹莫展，神乎其技的十二阶魔方！ 嘶—— 冠军侯秦渊在机关术，甚至奇淫技巧整个领域上的造诣。 恐怕已经超越他们好几个大境界了啊！ 这真的是一位十六岁的少年郎能够拥有的能耐嘛？ 他才刚刚把公输家和墨家两家流传的机关术吃透呢…… 王珪和窦威也很绝望。 他们不曾想到，秦渊居然如此恐怖。 连掌握核心科技的墨家一时半会都弄不出报纸来。 三年五载…… 等那个时候，黄花菜都凉了，他们还拿什么跟李二这个小儿斗啊！ 要知道，他们世家存在已经千年了。 不跟皇帝掰掰手腕，欺负欺负皇帝，那真的是浑身不自在啊。 若是被当朝皇帝斗倒了，那更加颜面尽失。 哪还有面目去见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啊！ 这尼玛！ 已经推了李二三路高地了，就这还被他逆风翻盘，也太弱鸡了吧？！ 这李二小儿到底是从哪里捡的冠军侯秦渊？ 难道他真的是仙人转世？ 先是武力值直追天下无敌的项王。 紧接着奇淫技巧的造诣更是连墨家巨子都自愧不如。 更过分的是。 如此风华绝代的天子骄子。 居然才一十六岁？ 这让他们这些老脸往哪搁啊…… 总不能真的是仙人降世，辅佐李二吧？ 这让他们还怎么玩啊？ 窦威和王珪对视一眼，长叹了一口气。 “唉——” 窦威更是失落地高呼道：“天意，天意啊！” “王兄，天意不可违啊……” 王珪也很是受伤，说道：“窦兄，事情不到最后，还不可放弃！” “千年的威名，万万不能毁在吾辈的手上。” 至少不能毁在他的手上，等他两腿一蹬，局势一片大好，哪用管后人洪水滔天！ 都怪后人不给力啊！ 王珪在心里补充了一句，旋即重重地说道： “我们还有最后的希望！” 的确。 最后的希望。 打不过就加入。 只要把秦渊策反，再不济让他中立。 区区李二凭什么跟他们世家大族斗？！ 族中妙龄女子得抓紧召集了。 没有人能抵御美色的诱惑，如果有，那只是不够美。 王珪和窦威互望了一眼，眼神越发的坚定。 第227章 这酒啊，必须得喝上！ 秦家庄，秦府。 程咬金还在和秦府的护卫僵持着。 杀千刀的秦渊啊！ 没事情在府里，安装这等恐怖歹毒的机关作甚！ 你堂堂冠军侯，勇冠三军，当世无敌，怎么还玩这种机关！ 忒阴险狡诈了点吧！ 程咬金看着那些在夜色下冒着寒光的钢丝，寸步不敢动弹。 生怕自己的小命交代在这。 为了不吹一宿的寒风，程咬金努力谈判着： “贤侄！” “好贤侄！” “你把机关撤了，怎么样？” “叔叔我，花钱赎身！” 房遗爱疑问道：“哦？多少钱？” 程咬金的眼前顿时一亮，能谈就好能谈就好。 “你开个价，你觉得叔叔我值多少钱？！” 房遗爱摸着下巴，沉吟片刻，开口道：“十万贯。” “十万？！”程咬金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他好言好语地劝说道：“贤侄啊，你把叔叔我卖了，叔叔也拿不出这么多钱啊！” 房遗爱又说道：“那你自己估个价。” 程咬金眼珠子咕噜一转：“十贯？！” 房遗爱脸色一沉：“这么没诚意，你还是站着吧。” “我们走，回屋里歇着！” 话落，扭头便要走。 “慢着，慢着！”程咬金连忙说道。 “一千贯，一千贯！” 房遗爱瘪瘪嘴，十分嫌弃：“就这点？还不够修这些机关的。” 程咬金挤出一副哭腔，说道：“贤侄啊，不是叔叔我小气！” “实在是叔叔我就这么点钱啊！” “你也知道，叔叔我好酒，平日里大手大脚的，这一千贯，已经是叔叔我全部的家底了！” “你看这样行不行！” “叔叔我每个月付你们一千贯！” “付一年，怎么样？！” 只要让渡过眼前的难关。 钱？ 开玩笑！ 他，程咬金是那种守信用的人嘛？ “每个月三千贯！” 房遗爱开始讨价还价。 程咬金咬咬牙：“二千贯！” “成交！”房遗爱一口答应。 “呼——”程咬金松了一口气，说道：“贤侄啊，那能不能把这些机关先撤了啊？” “好说好说。”房遗爱满口答应，却迟迟没有行动。 程咬金等久了，又催促道：“贤侄啊，咱们都说好了，你快让人把机关撤了吧！” 房遗爱淡定地说道：“不急，不急！金叔啊，你先立个字据给我。” “这样也有个凭据不是？” “是是是，应该的应该的。”程咬金话锋一转，愁道：“可是贤侄啊，叔叔我，身上没带纸笔啊！” 房遗爱偷偷一笑：“简单！” “你在身上撕块布料，再用血给我写个欠条！” “这样来日，我也好去你家讨要！” 毒！ 太恶毒了！ 房玄龄怎么生了个这样的娃儿？！ 可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 程咬金苦巴着脸，给房遗爱写了份欠条。 随后吆喝道：“贤侄！这欠条写好了，你看着机关能不能撤了？！” 程咬金的话音刚落。 原本星罗棋布的细丝，顷刻间全都收了回去。 整个庭院刹那间便恢复如初。 “好啊！” 程咬金恶狠狠地咬了咬牙。 双手抱拳，捏得嘎吱作响，凶神恶煞道：“好你个小子！” “你……你想干嘛？！”房遗爱顿时有些慌了！ 这程咬金也忒没信用了吧？ 简直信了他个鬼。 “当然是替你爹好好教训教训你了。” 程咬金一步一步向前走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房遗爱的心头。 “娘希匹的！” “真的是反了天了！” 程咬金猛地一甩袖袍，口中喝骂：“他奶奶的，我老程活了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正面招惹老子的，今天，老子非得给你开瓢。” 一声爆喝，程咬金壮硕的身子，就猛然向前扑去，秤砣大的拳头高高举起，直直扑向房遗爱大脸，完全一副要暴揍房遗爱的模样。 房遗爱眼看着秤砣大的拳头离自己越来越近。 就在这险之又险的关头。 秦府的护卫中，冲出一人，抡起棍子，砸向程咬金。 说时迟那时快。 这棍子直扑程咬金的面门。 程咬金不得不弯下身子，堪堪使出个铁板桥，躲过了这棍。 “好家伙，有点能耐！” 程咬金的心中慎重了几分。 “打得好！”房遗爱击掌称赞，而后有了底气，大声喊道： “张环、李朗、杨芳、任阔、沈涛、肖豹、齐虎、潘越。” “你们一起上，打死这个出尔反尔的家伙！” 话落。 程咬金登时就被八个手持长棍的人围在中央。 特奶奶的！ 大意了！ 千算万算没算到，这冠军侯府的护卫也是练家子！ 吃亏了，吃大亏了！ 程咬金正在懊恼间，不慎露出个破绽。 霎时间，八条棍子齐齐向他舞了过来。 还不等他有所动作，就把他叉在了地上。 房遗爱走上前来，笑嘻嘻地说道： “怎么样金叔叔，服了没？” “还敢不敢啊？” “服了！服了！”程咬金求饶道。 好汉不吃眼前亏！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很好。”房遗爱很满意，没想到这秦府的护卫这么能打。 大名鼎鼎的程咬金都不是对手。 这感情好，这感情好啊！ “兄弟们，把这个小贼叉出去！” …… 砰！ 程咬金被秦府的护卫们丢了出去。 程咬金扑腾一下，站了起来，朝着紧闭的大门，叫骂道：“你们几个给俺等着。” “要不是俺风吹久了，感染了风寒，浑身无力。” “否则，怎么会被你们几个小辈拿住！” “等俺下回吃饱喝足，养好了身体再来讨教！” 输人不能输阵仗！ 撂下这几句狠话，程咬金头也不回地跑了。 万万没想到，他程咬金的一世英名啊！ 竟然栽在了这么一座小小的秦府。 想着想着，越发觉得恼怒，骂骂咧咧道： “好你个房遗爱，你个臭小子。” “俺记住你了！” “这大唐这么大，可千万别走夜路！” 惹不起秦渊，惹不起秦府的护卫。 这仇啊—— 只能找房遗爱报了。 “唉——” “这酒啊，难道真的喝不上了嘛？！” 程咬金仰天长啸，失落不堪。 不行，俺老程的一世英名，不能倒在这一座秦府上！ 这酒啊，俺老程必须得喝上！ 第228章 程家的内部会议 翌日。 程咬金灰溜溜的回到家中。 “爹，你这是咋了？” 程处默看见自家老爹狼狈的样子关切道。 程咬金摆摆手：“不打紧，早上走路不小心摔了一跤。” 程处默的目光在程咬金的身上来回扫视，又推测道：“爹，你不会是被尉迟叔叔揍了吧？” 程咬金登时就火了，喝骂道：“胡扯！” “尉迟恭那厮怎么可能打得过我？” “好你个混账儿子，你会不会念你爹点好？！” 啪！ 程处默正分析呢，脑袋上却是重重挨了一巴掌，发出一声闷响。 而且这力道…… 他嘶嘶嘶的吸了两口凉气，缓解脑袋的疼痛。 随后，耳边就响起程咬金的怒喝：“愣着干啥，还不快把弟弟们都喊出来！” “啥？？？”程处默一头雾水。 “你家老爹让人揍了，不得找回场子？！” “爹……爹……” 程处默傻眼了，瞬间变成了结巴：“爹……你……你……还真……真让……” 啪！ 程处默的脑袋上又挨了一巴掌，巨大的疼痛瞬间治好了他的结巴。 “爹！你怎么还真让人打了啊！” “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惹你！” 啪！ 程处默又凭空挨了一下揍，耳边响起： “还说个锤子，还不快去喊人！” “是，是，是！” 程处默捂着脑袋就跑了。 ——程府集结令。 儿子的话提醒了程咬金。 这被揍了，必须得把场子找回来。这不找回来，那还是他程咬金吗？ 他刚刚分析了一下。 之所以被秦府的八个护卫揍。 其一，他没带趁手的家伙。 正所谓，功夫再高还怕菜刀。 其二，是他只有一个人，怎么可能以一敌八呢？ 毕竟双拳难敌四手。 所以，想要找回场子。 带上趁手的家伙，再多带几个人就好！ 大儿子程处默，有他三成功力可以拖住二个人。 二儿子程处亮，有他两成功力可以拖住一个人。 三儿子程处弼，皮糙肉厚，负责挨打，可以拖住一个人。 剩下四个。 使出他的看家本领三板斧，一斧头秒杀一个。 完美。 这样场子就找回来了！ 说不定操作得好，还能换酒喝！ 不一会。 程处默带着三弟程处弼回来了。 “怎么就你们两个？老二呢？”程咬金颇为不解。 “二弟，正在屋内读书呢，我不好意思打扰他。” “读……读书？！”程咬金闻言不由地一愣，旋即眉头一挑，不满道： “读个锤子书！” “胡闹！ “俺们老程家有读书这传统嘛？！” “瞎搞！” “走，去找他！” 程咬金带着两个儿子，没有停歇，径直杀到了程处亮的房间。 吱呀—— 程咬金一把推开门。 便看见程处默坐在一张大圆桌边。 桌上乱糟糟的，堆积着各种书籍和纸张。 程处默的头深深埋在书籍的世界中。 我勒个乖乖！ 还真特奶奶的在看书？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俺老程家有这能耐？！ “爹，咋啦？” 程处默缓缓抬起头，目光呆滞，头发蓬松散乱。 “别看了，别看了。”程咬金一把夺过儿子手里的书，骂骂咧咧： “还看什么看，都看成书呆子了！” “俺们老程家的孩子，读什么书，考什么功名！” 程处默急忙辩解道：“爹，孩儿这是大事业！” “走走走，你爹被人打了，找场子去！” 程咬金一把拉起程处亮，就朝着府内的演武场走去。 演武场。 程咬金拉着三个儿子讲解道：“俺告诉你们几个兔崽子！” “那八个人绝不是等闲之辈！” “那八人手持杀威棒，舞得是虎虎生风，而且非常精通合击之术！” “咱们要想打赢，必须先把那八个人分开！” 程处亮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疑问道：“谁这么不长眼，怎么还敢打人！” “那八个人是谁，眼里还有王法吗？” “爹，孩儿这就去报官，把那八个人抓了，还你一个公道！……” 啪！ 程咬金又是重重一巴掌。 “哎呦！”程处亮吃痛捂着脑袋，抱怨道：“爹，你干啥打我！” “没出息的东西！”程咬金呵斥道：“程门家风，场子丢了自己找回来！” “报官顶个卵用！丢尽我们程家的脸！” 程处弼在心里默哀一声，也不知是谁家的人，这么不长眼，居然敢惹混世魔王，看来肯定不会安生咯…… 程咬金大手指着程处默吩咐道： “老大，你是大哥得有个好榜样，你的指标，打两个。” “才两个？！”程处默当即叫了起来。 不是他吹，他的战斗力在大唐的二代里可是数一数二的！ 区区两个人？ 简直小瞧他！ “啊！”程处默又挨了一发重击。 程咬金嚷嚷道：“别打岔！” “这可是冠军侯家的护卫，你有多少能耐，老子心里有数！” “冠……冠军侯？！” 程处默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他浑身颤抖激动不已：“可是大破突厥的冠军侯？” 程咬金非常不耐：“废话，大唐还有第二个冠军侯吗？” “嘶——”程家三兄弟齐齐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老程家居然要跟冠军侯开团了！ 妙啊，妙啊！ 大唐男儿谁不想像那冠军侯一样，驰骋沙场，保境安民，建立不世之功？！ 这能跟冠军侯过过招，跟被冠军侯亲手指点的护卫们过过招，那真的是莫大的荣幸啊。 程处默和程处弼整个人都燃起来了。 “不过，爹啊，你怎么招惹冠军侯去了？！” “住嘴！” 多嘴的程处默又挨了一下。 程咬金怎么可能告诉儿子们，他是因为偷酒这才招惹了冠军侯呢？ 他，虽然是混世魔王，但还是要脸的。 “这次任务的重大，都明白了不？” “明白！”程处默和程处弼一下子严肃了起来。 程咬金进入了状态：“好，现在开始分配任务。” “老大，你打两个！” “是！” “老二，你武功差些，你打一个！” “是！” “老三，你打一个，锻炼锻炼！” “是！” 看着自己儿子跃跃欲试的样子，程咬金很是满意：“很好！” “老夫告诉你们，冠军侯的护卫可不是省油的灯！” “一定要重视起来，明白嘛？” “此事事关咱们老程家的荣誉！” “都回去好好准备准备，只许胜，不许败！” “咱们程氏家风，得讲道理！” “自己丢的场子，自己找回来，晓得不！” “都回去好好准备准备，明天早上吃饱喝足，咱们老程家出征挑战冠军侯！” “……” 第229章 该还回来了。 长安，尉迟府。 “爹，大新闻，大新闻！” 尉迟宝琳蹬蹬蹬跑进府中，人还没到，声音就已经传了进来。 “出息！”尉迟恭一声虎吼：“圣天子治下，四海升平，能有啥大事！” 尉迟宝琳急忙说道：“爹，这回真的是大事！” “程叔叔被人打了！” “稀罕！”尉迟恭非常不屑：“程咬金这厮武功不咋样，还四处招惹人，被人打了不是很正常？” 尉迟恭嘴上虽然不屑一顾，可他的笑容却怎么也抑制不住。 偌大的大唐，那么多人里，他就跟这程咬金不对付！ 如今，老对头吃瘪了，他怎么能不高兴呢？ “说说，是哪家的娃娃，干得漂亮事啊？” “程咬金这厮整日祸害长安百姓，总算遭了报应了！” “要不是老夫跟他是同僚，就他这收保护费的行径。” “老夫早就削他了！” “鱼肉百姓，祸害乡里！” “拿酒拿酒，今日当浮一大白！” 尉迟宝琳凑了上来，“爹，我能不能……” “出息！”尉迟恭白了自己这儿子一样。 想他英雄一世，这儿子怎么娘们唧唧的。 “想喝酒就直说！” “扭扭捏捏的像个娘们!” …… 皇宫。 李世民坐在御书房听着房玄龄的汇报，一下子便化身为震惊帝： “什么？！你说程咬金这厮居然去秦府偷酒了？” 房玄龄也觉得很丢人：“是啊，陛下！简直丢尽了吾等的颜面了！” 李世民摸着胡子：“难怪昨日这厮的反应如此反常。” “原来打得是这偷酒的主意啊！” “朕的酒，程咬金这厮也敢觊觎？！” 房玄龄竟然反驳道：“陛下，那是小郎的酒！” “那小子的酒，不就是朕的酒！”李世民理直气壮。 “陛下，所言甚是啊，正所谓子承父业！孩子的东西，自然也都是老爹的！” 房玄龄表面赞同，心里却在说：小郎的酒，不全都是房遗爱的工钱嘛！ 李世民表示很难相信：“什么？！你说那小子府里的机关吓得程咬金不敢动弹？” 虽说曾经亲眼见识过，但能吓倒猛将程咬金，那属实骇人听闻了。 “是啊！”房玄龄回应道：“老夫也不愿意相信，可那小子就是这么说得。” “当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 李世民的老毛病又犯了：“老房啊，这得搞到手啊。” “朕的皇宫要是能搞到这机关术，还怕什么宵小之徒啊！” “咳咳咳——”房玄龄轻磕了几声：“陛下，这恐怕要你亲自出手了啊……” “你也知道小郎最是忌讳这些了……” “再说再说！”李世民也回想起来秦渊的刁钻。 指定又要吐槽朝廷，抨击官场黑暗了…… 先记本上，先记本上再说。 毕竟来日方长。 “对了，你刚刚还说，那小子的护卫，一招就把程咬金拿下了？” 房玄龄慎重地点了点头：“是啊，陛下……” “程王兄也是沙场悍将了，居然就这样被人轻而易举的打败了？” 房玄龄又解释道：“据小儿说，那八人都是秦府的护卫，小郎教了他们一种配合的阵法，八人一起威力无穷！” 李二大为吃惊：“嘶——” “即便是八个人也不得了啊，程咬金可不是一般人。” “这练兵之法也得搞啊！程咬金虽然只有三板斧，但那身本事，可让不少英雄饮恨呐！” “陛下所言甚是。”房玄龄点点头，“这练兵强军之法，说什么也得向小郎讨要来……” 李世民心情大好，负手而立，远眺天穹： “老房啊，你说说，这小子怎么全是好东西？！” 房玄龄笑道：“这不才说小郎是谪仙降世，来匡扶大唐嘛……” 君臣二人相视一笑，其乐融融。 突然，李世民话锋一转，说道：“房卿啊，过三日便是皇后的寿诞了。” 嗯？ 房玄龄眉头一挑，十分奇怪。 这皇后的寿诞，不是说不办了嘛？ 陛下这葫芦里究竟卖得什么药？ 房玄龄无奈地说道：“陛下，微臣不解。” “不解？”李世民的眉头一挑，冷哼道：“房卿啊，你是当朝宰相，怎么会不解呢？” 房玄龄急的满头大汗，皇帝这是抽得哪门子疯？ 皇后寿诞关他什么事情？！ 这大唐宰相还得操心皇帝的私事不成？ 魏征呢，魏征！ “陛下，要不给微臣一些提示？”房玄龄怯生生地说道。 李世民沉吟半晌，回道：“也好，那朕就给你点提示。” “前些日子，朕借你的字画该还了。” 借？ 字画？！ 房玄龄一下子就明白过来。 皇帝这是看上了，他从小郎府上弄来的《兰亭集序》啊！ 但，这等奇珍，怎么可能拱手于人？ “陛下，微臣思前想后，不曾向你借过字画啊……” 李世民不高兴了：“房卿啊，大丈夫一言九鼎，你这可不行。” “朕的那幅《兰亭集序》，可是在你那放了好些日子了。” 李世民也不装了，直接摊牌。 房玄龄决定装傻装到底：“陛下，这可是小郎送给微臣的，不是你借的。” “哦？”李世民翻脸不认人：“既然是送给你的，可有什么凭据？” “要知道当时朕可就在现场，咱们明明说好的是借你观看些日子。” “如今算来，房卿你已经鉴赏数月了，该还给朕了。” “正巧过些日子是皇后的寿诞，你送回来吧。” 房玄龄断然拒绝：“这不可能！陛下，这是小郎，送给微臣的。” “微臣不可能还给陛下！” 一向圆滑的房玄龄，竟然拒绝得如此干净利索。 这是要撕破脸了啊。 “砰！”李世民用力地一拍桌子：“好你个房玄龄，可别给你脸不要脸！” 房玄龄根本不带怂的，“陛下！微臣要找小郎评评理！” “房乔，你这是在威胁朕？”李世民的声音越发的冰冷。 “微臣不敢。” “不敢？那你把《兰亭集序》拿来！” “这不可能！” 李世民：“……” “很好，房乔，你是要命还是要字画？” 面对李世民的责任，房玄龄一反常态，吟唱道：“鱼亦我所欲，熊掌亦我所欲，二者不可得兼。” “好你个房乔！”李世民冷哼道：“你是要告诉朕，你要舍生取义吗？！” 房玄龄拱手道：“微臣不敢。” 砰！ 李世民用力一拍桌子，“朕把话放这，这字画，你是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别拿那小子压朕，他可是朕的儿子！” 李二理直气壮，巧取豪夺。 “唉——” 房玄龄一声叹息，看起来是屈服了。 第230章 什么情况？ 翌日。 太极殿。 李世民见着房玄龄愁眉苦脸，面带疲倦，颇为不解，疑问道： “玄龄，朕怎么见你脸上面带疲倦，这是怎么了？” 房玄龄回道：“启奏陛下，微臣罹患腿疾，行走不便……” “请陛下恩准，微臣告病休息。” “哦。”李世民明白了。 房玄龄这是想威胁他啊。 旋即开口朗声道：“好。” “房爱卿一定是为朝廷操劳，四处奔波。” “把腿都跑断了！” 最后几个字咬得很重，隐隐中似饱含怒意。 朝堂上一下子便嘈杂起来。 朝臣们纷纷窃窃私语。 今儿个天子和房玄龄这是唱哪出啊？ 就连杜如晦和长孙无忌等狗腿子都傻了。 莫非天子和房相在直钩钓鱼？ 这能钓上谁啊？！ 正在众人诧异间。 程咬金灵机一动，赶紧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末将最近眼睛不太舒服，视力大降。” “请陛下允许俺告病休息。” 李世民：“？？？” 房玄龄想跟朕抬杠也就算了，程咬金你这是唱哪出？ 朝臣面面相觑，心中那个隐约的答案，又确切了几分。 果然。 事出反常必有妖。 天子又在作妖了，连程咬金都登场了。 敌不动，我不动！ 吾等问心无愧，还是莫要冒头的好。 李世民沉吟半晌，伸出手掌问道：“程王兄，你瞧瞧朕这是几个手指头啊？” 程咬金眼神迷离，凝神望了好一会，说道：“陛下，您这是把拳头直接伸出来了吧？” “哪有几啊！” “哈哈。”李世民轻笑几声，笑话道：“程王兄，你这很严重啊。” “你这不是视力减退，看起来像是有点失明的意思啊。” “你看得清朕的脸吗？” 程咬金眼睛瞪得大大地端详了好一会，说道：“看清了，是两张脸。” 朝堂上更加喧嚣了。 所有人都很讶异，这君臣三人一唱一和，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唉呀，你们两位爱卿可是大唐朝的两根支柱啊。” “你们两个要是同时来告病假，那……那……那大唐朝可就垮了一大半啊……” 李世民说话的声音很激动，像是在酝酿什么。 果然！ 众人肯定了下心中的猜测。 天子这是在为谁出场造势啊！ 会是谁呢？ 杜如晦瞥了眼魏征，疑问道：莫非会是他？！ 正巧瞥见魏征也向他投来问询的目光。 果然，大家想一块去了。 君王心，海底针呐。 这种事情都不提前知会一声，这让他们怎么配合？ 他要不要出场呢？ 正在杜如晦纠结的时候， 房玄龄又笑道：“不不不，陛下此言差矣！” “大唐朝的支柱乃是陛下啊！” “陛下一柱擎天，大唐一天都不可能垮啊！” “微臣只是给陛下跑龙套的啊！” 程咬金连忙补充道：“末将只是一个摇旗呐喊的而已！” 李世民被这两人逗乐了，微笑道：“呦！没想到我大唐的官员都如此谦虚。” “这一个是摇旗呐喊的，这一个是跑龙套的。” “你们这是唱戏呢？！合着朕成了主角了？！” “嗯？！” 房玄龄大喊道：“陛下本就是大唐的主角嘛！” 程咬金亦附和道：“是啊，陛下！” 朝臣们连忙舔道：“是啊，是啊，陛下才是大唐的主角啊！” 李世民腾得一下站了起来，负手而立，朗声道： “二位爱卿说得这么情真意切，如果朕要不同意你们告假，这显得很不近人情啊！” “陛下仁慈！”房玄龄拱手道。 李世民摇摇头：“你们二位对朕如此忠心，朕也得让你们放心呐。” 李二一挥手：“一个房玄龄倒下去，千万个房玄龄站起来！” 房玄龄一愣，辩解道：“陛下，微臣不是倒下去，微臣只是养病而已。” 李世民没有理会，自顾自说道：“大唐的事情你放心！大唐宰相之位，朕就交给长孙爱卿暂代了！” 长孙无忌先是一愣，紧接着立即跨出一步，拱手道：“谢主隆恩！” 而后李世民又自顾自说道：“房爱卿啊，你跟长孙爱卿关系匪浅，这下你可以安息了。” “啊？”房玄龄脸色一沉：“安……安息？……” 突然，房玄龄像是想到了什么，露出了笑容，回道： “对对对！陛下说得不错，正是安息！” “有陛下指点，微臣一定安心休息。” 哼！ 李世民眉头一挑，又对着程咬金说道：“程王兄，长安的武备你也可以放心啊。” “一个程王兄眼瞎了，千万个程王兄睁开眼呐！” 程咬金急忙解释道：“陛下，微臣不是眼瞎……” “只是一时地眼睛有点看不真切而已。” 李世民没有理会，自顾自说道：“这长安的武备就交由尉迟爱卿负责了。” “尉迟爱卿和程王兄是好友，程王兄你就可以瞑目了。” 尉迟恭笑呵呵道：“多谢陛下！” 程咬金手上的权利不是很大，但给程咬金添堵，那就是人生一大喜事！ “啊？！” “瞑目？” 程咬金怔怔地，似乎有些弄巧成拙了？！ 李二解释道：“这治好了眼病，可不就是明目嘛？” “陛下，您安排的周到！” “陛下英明！” 程咬金和房玄龄二人回应道。 然而。 朝臣却傻眼了。 这不按套路出牌啊！ 这事情是这么发展嘛？ 这时候不应该推出一个惊世奇才，委以重任的嘛？ 合着就房玄龄和程咬金被免官了？ 这两人大白天的没睡醒吗？ 好端端地自己跳出来，让皇帝免他们官？ 疑问。 一个又一个疑问在众人的心里头盘旋着，怎么也想不明白。 想来此中定有蹊跷…… 李世民盖棺定论道：“从此以后，这朝堂上将再也看不见两个熟悉的身影了。” “我们将永远地怀念他们。” 说完，李二搓了搓手，笑容满面，还有些小得意。 跟朕斗？ 甭管你们俩怎么想的，给你们添堵才是真！ 同时，房玄龄也是微笑着，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中。 反倒是程咬金，颇有些愁眉不展。 不过很快，他也露出了笑容，先把好酒喝过瘾了再说！ 这尉迟大老粗整得明白，长安这点事？ 早晚还得他出山呐。 先喝酒才是真。 仿佛即将到来的那场决斗胜券在握。 秦渊酒窖的酒窖已经改姓程了。 第231章 决战开始 今天的朝会。 可谓闪瞎了大唐群臣的眼睛。 李二和他的铁杆手下房玄龄、程咬金一唱一和。 唱了一出好戏。 可—— 直到戏班子收摊了。 众人都没看明白，这到底是闹哪出？ 花里胡哨。 一头雾水。 总之。 世家那颗敏感脆弱的心，一下子就支棱了起来。 反正。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房玄龄和程咬金也不是傻子。 李二肯定在酝酿一个惊天的巨大阴谋。 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应当小心谨慎，步步为营。 所有人全都不约而同，缄口不语。 漠视着这场闹剧。 果然。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 下了朝。 程咬金父子和人约架的消息，不胫而走。 这一劲爆的消息。 又在大唐群臣间引爆了。 尉迟恭勾搭着牛进达的肩膀，笑着说道： “老牛，你听说了嘛？程咬金这厮一会要在长安城外跟人打擂台！” 牛进达摸着脑袋，疑惑不解：“这程咬金不是患了眼病？” “怎么一下朝就要跟人打架？” “这不是忽悠咱们陛下嘛！” 老牛义愤填膺，拳头不由地握紧了几分。 “谁说不是呢！”尉迟恭笑得更开心了，搂着牛进达道：“老牛，咱们瞧瞧热闹去？” “去去去！”牛进达满口答应。 类似的一幕还在长安的各个角落上演。 要知道，程咬金凶名在外，说一不二。 上至王公贵胄，下至黎民百姓。 谁敢招惹他？ 一旦招惹到他，势必要被这混世魔王给纠缠死！ 简直比阎王爷的小鬼还难对付。 可是！ 就在今天。 竟然听到他跟人约架的消息。 这怎么能不去凑个热闹呢？ 这程咬金前脚刚推说自己有眼疾要告假的。 后脚就跑长安城的郊外跟人打团。 这事情，有大门道啊！ 试问，人生在世，有热闹怎么能不瞧呢？ 这可是大热闹啊！ 错过了，说不得抱憾终身！ 此刻。 程咬金还在府内做着最后的战前总动员。 “臭小子们！” “扬名立万的时候到了！” “你们准备好了嘛！” “决不能辱没了俺们程氏的门风！” 程家三兄弟异口同声：“时刻准备着！” “很好！”程咬金大手一挥：“此战得胜，美酒管饱！” “出征！” 老三程处弼憨声道：“爹，这好酒真管够？” 程家人，都是好酒之人。 啪！ 程咬金蒲扇般的大手拍了他一下，说道：“老子说话，一口唾沫一口钉，什么时候骗过人？！” 呵呵。 程处弼心道，就是您说话没信用，我才问的…… 此时此刻的程家人，一片欢声笑语，仿佛胜利已是囊中之物。 程咬金并不知道。 官道上。 提前收到消息的房遗爱，已经带着秦府八军头和百姓们，修建起了一座巨大的擂台。 准备半道拦截。 房遗爱很担心，动静闹得太大了，会被秦渊发觉。 但是，这白花花的钱又不能不挣。 于是，就有了这样的一幕。 同时。 看热闹的吃瓜群众正蜂拥而去。 围观之人，越来越多。 身份也越发的尊贵。 甚至连李世民和长孙皇后都惊动了。 二人也乔装打扮，混在人群之中。 …… 程咬金一行人正走通往长安郊外的小道上。 “奇怪啊！” 程咬金冷不丁冒出来一句话。 “怎么了，爹？”程处默十分不解。 “今儿咋这么多人去郊外踏青？” 程咬金觉得自己的右眼皮一直在跳，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程处默不以为意：“爹，你看今儿个阳光明媚，万里无云正是个踏青的好日子啊！” “等再过些日子，入冬了。” “到时候大雪纷飞，寒风瑟瑟，这还怎么出门嘛？” 程咬金点点头，“有点道理。” 毕竟秦家庄地处偏僻，人迹罕至，不为外人所知。 要不是他跟着李世民的车架。 怎么可能找到那个地方去呢？ 而且他们程家找人打架的事情，可是绝密啊！ 除了天地，也就他和三个儿子知道了。 大家都不是多嘴多舌的人。 肯定不会走漏风声的。 “不错。”程处亮也附和道：“今天的天气很好，正是踏青的好时候，爹你多虑了！” 程处亮也开始给自家老爹上眼药了。 说实话，他心里也慌得一批。 不能吧！ 他就像说笑话一样，把这事说给自家小老弟听。 这小老弟也不是大嘴巴的人。 总不能传开了吧…… 走着走着。 路上的人也越来越多，眼神怪异，注视着程家父子。 程咬金那不好的预感也越来越重。 可。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程咬金心里就算有百般的不愿，也得硬着头皮往前走了。 突然。 前面的路被人群封死了。 密密麻麻的人群，人头攒动，也不知道聚了多少人。 肯定是挤不过去了。 程咬金灵机一动，立即转过身，正准备原路返回，打道回府。 却不料，一阵大笑紧随而至。 “哈哈啊哈哈哈——” 一个稚嫩地声音传进了众人的耳中。 “既然来了，为什么要走？” 声音很大，非常大。 明明隔了数十米，却非常清晰。 话落，唰唰唰。 原本密密麻麻地人群，登时分出了一条路。 程咬金一下子就被挤兑到了风口浪尖，尴尬不已。 老程脸不红心不跳，嚷嚷道：“走什么走！老子活动活动筋骨不行啊？！” 而后缓缓转过身来，凝眸望向远处。 远处有一座高大、宽敞的擂台。 擂台上站着一位戴着面具的胖子。 胖子的身后，八位手持棍棒的护卫正静静地站着。 这荒郊野外的，怎么一夜之间就蹦出一座擂台了…… 程咬金完全懵逼了。 还有—— 谁能告诉他！ 房遗爱这厮到底是怎么知道，他们准备上门找茬的啊！ 这特娘到底谁泄的密！！！ 不止程咬金。 程处亮的脑瓜子也是嗡嗡的。 这都叫啥事啊！ 即便戴着面具。 这熟悉的身形，这熟悉的声音。 不是房遗爱是谁？ 这特娘到底怎么一个情况！！！ 要是程处亮知道房遗爱在秦府当管家。 怕不是要当场崩溃了。 第232章 妈的，亏了！ 长安郊外。 一处擂台。 程咬金手持八卦宣花斧，带着程家三兄弟，缓缓走上擂台。 待四人站定之后。 众人只觉得一股森然的气势，扑面而来。 俨然一座巍峨的大山。 高不可攀。 与之相对的。 是一位圆滚滚的胖子，虽然戴着面具。 但—— 很多人已经认出了他的身份。 以及他身后。 八位手持棍棒的中年人。 自打他们来时，便站在那，一动不动。 好似一根根竹笋。 任它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 双方就这样僵持了良久。 房遗爱手持喇叭开口了，打破了僵局：“诸位父老乡亲们！” “大家上午好！” “欢迎大家参加秦家庄举办的比武大会！” “站在我左手边的，是秦家庄冠军侯府的代表八名护卫！” “站在我右手边的，是挑战者，程氏父子。” “胜负！” “究竟会花落谁家？！” 就在房遗爱按着从秦府淘来的书上的内容，想要努力煽动气氛的时候。 一个违和的声音打乱了他的节奏。 “妈了个巴子的！” “你特娘能不能别废话了，赶紧打！” “打完老子好回家收衣服去。” 尉迟恭等不及了，连忙催促道。 冠军侯横扫突厥，想要那护卫也是万里挑一的好手。 这正是见识下冠军侯能耐的好时候！ 有了尉迟恭带头，四下噪声四起： “就是就是，抓紧着点吧！” “老子大早上过来，不是听你废话的！” “秦某也已经恭候多时了。” “……” 房遗爱讪讪一笑，尴尬无比。 这帮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淦啊！ 气死小爷了！ 肯定是突击学习的主持艺术，没学明白…… 房遗爱连忙解场道：“咳咳咳！” “还请诸位稍安勿躁。” “光比武多没意思，应该整点彩头不是？” 这话简直说到了程咬金的心坎里了。 对对对，要的就是彩头！ 程咬金也不客气，径直吩咐道：“那好！如果俺们赢了，你们秦府酒窖的酒，让俺搬个够！” “可以！”房遗爱满口答应。 “不过要是你们输了呢？！” 这倒让程咬金犯难了，他们家好像也没啥值钱玩意，根本没法赌啊…… 沉思了良久，程咬金一咬牙：“俺家有块天外陨铁，要是输了，就给冠军侯打件兵刃！” 房遗爱断然拒绝：“冠军侯不缺兵刃。” “俺家只有一处御赐的宅子，就送给冠军侯！” “冠军侯不缺宅子。” “俺家还有万贯的家财，就送给冠军侯！” “冠军侯不缺钱。” 程咬金恼了，怒道：“那你要什么！” 房遗爱沉吟片刻，笑道：“这样吧，你们要是输了，来年开春，来我们秦家庄种三个月地如何？” 话落，现场顿时嘈杂起来。 让堂堂大唐国公，混世魔王去种地。 真亏他们想得出来！ 这么一搞，程咬金还哪有颜面在他们这群人里混啊？ 简直是要被人笑话一辈子的！ 程咬金一愣，旋即大笑起来：“一言为定！” 种地？这叫事？ 俺们程家农户出身，种几亩地算啥。 再说了。 这种得是普通的地嘛？ 这种得可是冠军侯家的地！ 说出去倍有面儿！ 血赚，血赚！ 空手套白狼啊！ 程咬金笑得合不拢嘴。 “很好。”房遗爱话锋一转，对着在场的吃瓜群众说道：“诸位，诸位！” “来都来了，怎么能不讨点彩头呢？” “开盘了，开盘了！” “冠军侯的护卫胜，一赔十！” “程家父子胜，一赔十！” 房遗爱的话刚说完，现场立即热闹了起来。 “俺尉迟恭出一百贯，押程咬金，马上新年了讨个好彩头！” 大虎比，尉迟恭不假思索，当即站到了程咬金这边。 在他看来，这东西还有悬念嘛？ 冠军侯自己猛！ 还能把手底下人都培养成横行一世的猛将不成？ 这不是扯淡嘛！ 程咬金，混世魔王，他的能耐尉迟恭清楚。 这也是有着万夫不当之勇的！ 这胜负，毫无悬念…… 有了尉迟恭带头，众人纷纷响应，赌了起来。 见此情形，李世民也颇为心动，对着长孙皇后说道： “观音婢，咱们也玩玩吧？” “出一千贯，压那个臭小子赢！” “哦？”长孙皇后柳眉轻蹙，疑问道：“二郎，你就这么自信？” “这一千贯可不是小数目哩。” “这要是输了，你明年的日子恐怕不好过哩……” 李世民神秘一笑：“放心，朕相信那小子！” “我跟你说，先不论这些护卫有那臭小子多少能耐。” “单凭房遗爱这个奸商敢开赌局，我就有九成的把握。” “老程他们是踢铁板上了！” 李二话锋一转，突然说道：“再说了，这要是没猜对，咱们去找秦小子要回来不就是了？” “这要是猜中了，明年的日子可就太好过勒！” 这下长孙皇后总算明白了，皇帝心中的小算盘。 …… 不到半炷香的功夫。 秦府的下人们已经统计完了。 因为最少要押十贯。 所以参与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也不怕他们赖账。 房遗爱接过数据，脸一下子就耷拉下来了。 他原以为所有人都会押程咬金胜。 他通吃。 但他万万没想到！ 怎么会有个叫秦真的，偏偏出了一千贯押秦府。 淦啊！ 血亏一万贯！ 这收入一下子就大减，亏到姥姥家了…… 第233章 地龙翻身了？ 长安郊外。 一处临时搭建的擂台。 来自长安大街小巷的百姓、达官贵人全都汇集在这。 翘首以盼。 等待着一场别开生面的擂台赛。 李世民那如鹰隼一般的目光，在人群里搜索了良久，却没有瞧见秦渊的身影。 “这么大阵仗，这小子也能呆得住？” “这小子，我服了！以后可不指望他肯出仕为官了。” “这么大的热闹，在府邸里也坐得住。” 李世民的话音刚落，突然感觉地面传来一阵震动。 “二郎小心，可能是地龙翻身！” 所谓地龙翻身，就是指地震。 古人不懂地壳变动能引发地震，只以为是地底下有龙，龙一翻身打滚，就会引起地面震动。 身穿便服的千牛卫们不由分说，聚集起来，将李二和长孙皇后围在中间。 然而，护卫们刚带着李世民挤到空旷的地方，就看到了震惊的一幕。 只见原本热闹嘈杂的郊外，不知何时突然变得安静起来。 在擂台另一侧，一群身穿粗布短打的汉子，排着整齐的队伍，一路跑步前进。 每跑一步，都会喊出震天的口号。 “一二一！” “一二一！” 突然在长安城看到这一幕，李君献直接就吓傻了。 这可比地震还恐怖，这是发生兵变啦！ 李君献连忙凑到李世民耳旁： “陛下，来者身份不明，恐怕是有谁私自调兵！” “为了陛下的安全起见，咱们还是赶紧回宫吧！” 原本挡在路上的百姓和贵胄，早就被吓傻了，纷纷让出路，躲在道路两旁。 只有李世民微微眯起两只眼睛，盯着这伙人不停的打量。 他想通过自己对军队的了解，来分析这伙人是属于哪只军队。 然而，李世民想破了头，也想不出大唐哪只军队能有这等的军容！ “观音婢，你看那个领头吹哨的，是不是秦家庄秦府的护卫？” “我印象中进出秦府偶尔能见着他。” 经过李世民的提醒，长孙皇后也认出领头人。 “二郎说得是，妾身想起来了，这人叫秦无咎！” “还有那个第一排的那几人，都是秦府的护卫，时常能见到哩。” 确定这些人来自秦家庄，而且都是老百姓，李世民顿时就不慌了。 只是这么多人，突然来到这，他们这是想干嘛？ 难道是来助拳的吗？ “咱们先看看，看这伙人到底想干嘛！” 秦无咎带着秦家庄的青壮，越过路旁的李世民，越过百姓和王公贵胄，一直跑到了房遗爱的身边。 这突然其来的状况，把擂台上的程咬金父子快要吓傻了，若非有千万双眼睛盯着，他们恐怕扭头就要跑。 他们这是想干嘛？ 要群殴吗？ 房遗爱你特娘是不是玩不起啊！ 程咬金急得想要骂娘。 “原地踏步！” “向右看！” “立正！” “稍息！” “秦家庄乡勇集结完毕，请大管家指示！” 在程咬金骂娘的时候，秦无咎已经带着秦家庄三百壮汉，原地踏步，整理队形。 “大管家？” 秦无咎的一声大管家，直接让台上的程处亮塌方了。 卧艹！ 小爷我是给敌人通风报信了？ 小爷简直是瞎了眼！ 擂台旁。 秦琼等几位沙场出身的国公们站得很近。 是一个最佳的观看位置。 他们原本正在吹逼，突然感到一阵震动。 但就因为离着擂台太近，反而看不清楚情况。 “什么情况？” “是地龙翻身，还是骑兵过境？” 牛进达满不在乎的道。 “嗨！” “站高点看看不就知道了？” 老牛说话的同时，奋力一跃。 不看不得了，一看吓一跳，把他吓得都精神了。 “秦大哥，大事不好了，突厥人入侵了！” “啥？” “突厥人？” 在场的国公们都被这句话给唬得一愣一愣的。 秦琼比起这些大老粗更理智些。 “怎么可能？” “突厥人几个月前刚刚损失惨重，怎么可能过来？” 侯君集一脸不敢置信的问道：“对啊，怎么可能是突厥人！” “五十万人，突厥人还在肉疼呢。” “而且边境也没有一份加急快报，老牛别睁眼说瞎话。” 牛进达急了：“不信你们自己瞧！” “这些人肯定不是咱们大唐的军队。” “除了突厥人，当今世上谁还能有这等声势?!” 其他人自然不信，也学着牛进达的样子，奋力一跃，看看状况。 果然，看到数百精壮汉子正在跑步前进。 声势震天动地。 活见鬼了！ 在场的也都是军中宿将，征战沙场多年。 可从没见过哪只军队，跑步也能跑出这等动静！ 就在众人百思不得其解之际。 听见了秦府护卫们的喊话声。 登时，这些国公们纷纷爆起粗口来。 卧艹！ 这些是秦家庄的护卫队？ 这冠军侯怎么练得，居然练出这样一支训练有素，堪称天下第一的精兵？ 这样的声势，若不是百战余生的老兵，恐怕都要尿裤裆了！ “淦啊！”尉迟恭双手握拳，奋力砸在地上：“特奶奶的，老子亏了！” “一百贯啊！” “程咬金这三脚猫的功夫，凭什么跟这些个人斗！” 尉迟恭突然就对程咬金失去了信心。 侯君集劝说道：“吴国公莫忧，鲁国公也是有着万夫不当之勇的沙场猛将。” “冠军侯手下的护卫再强，决计不可能胜过那些个饮恨在鲁国公府下的好汉！” 尉迟恭点点头，说得也有道理。 打群架或许不行。 单挑？ 他们这些个人，没几个会输！ 冠军侯总不能能耐强到能量产万人敌的猛将吧？ 秦琼看着几人，不由地摇了摇脑袋。 早就说了，十赌九输，还偏要赌。 这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买卖呢？ 就在那些个押注的人提心吊胆的时候。 擂台上的房遗爱说话了。 “你们来得也太迟了！” “赶快按照原定计划，维持现场秩序。” “是！” 三百汉子，哗得一下散了开来，分到了擂台各处。 李世民见此对秦渊的练兵秘籍，越发的眼馋了。 说什么也得让卧底—— 李承乾。 多努力努力了！ 第234章 退钱！ 大战一触即发。 这一幕幕，站在擂台上的程咬金全都瞧在了眼里。 唐突了啊！ 大意了啊！ 他万万没想到这秦家庄的护卫队有这么强的战斗力，这简直比大唐卫率还猛啊。 等房遗爱说完话，转过身来。 程咬金云淡风轻道：“贤侄，你这是什么意思？！” 房遗爱微微一笑：“叔，咱们是单挑还是群殴？” “单……单挑？！”程咬金一愣。 还有这好事？！ 这一对一，怂你个锤子！ 程咬金咧嘴一笑：“那当然是单挑了！” “张环！” 房遗爱一声令下，以为木讷的汉子手持杀威棒，上前一步。 房遗爱吩咐道：“张环，就由你陪他切磋一下武艺。” “是。” 张环一拱手。 这一刻，程咬金的心中可谓是欣喜若狂。 单挑啊！ 单挑! 早知道能选单挑，还喊这些个不争气的儿子来作甚！ 普天之下有几个人能挡得住他的三板斧？ 正在程咬金窃喜的时候。 李世民却慌了神了。 他可是买的秦府赢啊…… 这房遗爱到底行不行，这也太托大了吧？ 程咬金虽说武艺不如秦琼等人，可也是天生神力，武艺非凡的成名人物。 这秦府的下人，到底行不行？ 难道这波是朕想多了？ 房遗爱这小子，只是一个目光短浅的毛头小子？ …… 程咬金屏气凝神，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眸光落在了张环的身上。 下一刻。 程咬金高高举起手中的八卦宣花斧。 一股磅礴而恐怖的威压，宛若天塌地陷，乾坤震裂，瞬间潮水般从程咬金的身上涌现出来。 整个擂台周围所有人的心头仿若掀起一阵可怕的飓风。 生出阵阵寒意。 来了！ 程咬金的成名绝技，三板斧的第一斧。 “劈脑门！” 瞬息间，现场的百姓全都面色俱变，脸上一片苍白。 有些人双腿一软，整个人当即伏跪在地。 太可怕了。 这就是沙场猛将的气势吗？ 可是。 处在风暴中央的张环，却很平静，甚至没有动作。 仿若被这气势吓傻了一般。 近了，更近了。 程咬金手中的大斧，已经离张环不足三十公分！ 可张环仍旧没有动作，脸上一片漠然。 李世民见此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淦啊！ 造出了这等声势。 朕还特地带着观音婢出来看戏。 合着是样子货？？？ 尼玛！ 浪费感情啊！ 秦琼等人心中也是大为惊骇！ 不该啊！ 按照先前那三百壮汉的战斗力。 即便挡不住程咬金的三板斧，也不能一动不动，傻站着吧？ 程咬金对于弓马娴熟之人有这等的威势？ 不能啊！ 莫非？ 秦琼眼前一亮，程咬金这些年来潜心习武，武艺大成了？ 那得切磋切磋啊，看看长进了多少。 就在程咬金的大斧马上要砸到张环的脑门上的时候。 程咬金竟然兀的倒飞出去。 一时间，在场的王公贵胄惊呆了，纷纷破口大骂起来： “卧艹！” “演戏！” “假摔！骗钱！” “程咬金，你特娘能装得像样子点嘛？！” “懂了，秦府人是修仙的，身前有一道气幕刀枪不入！” “RNM,退钱！” “……” 这些参与了赌博的王公贵胄一下子就破防了。 他们万万没想到，这声势如此浩大的一场对决。 长安人久违的大乐子。 结果，居然，是假打？！ 是可忍，孰不可忍！ 然而，秦琼等久经沙场的武将，面色却越发的凝重起来。 快。 太快了。 “当真是小瞧这名叫张环的汉子了。”秦琼感慨道。 “不错！”尉迟恭也惊魂未定：“没想到这看上去稀松平常，顶着一张路人脸的汉子，竟能有这般武艺……” 此刻。 一身狼狈趴在地上的程咬金，晃晃悠悠地爬起来，揉了揉生疼的胸口。 而后啐出一口血水，怒骂道： “奶奶的！” 老子出道十多年，还是第一次吃了这么大的亏！ 这秦府的都不是好东西！ 原来。 在大斧就要砸中张环的时候。 电光火石间。 张环动了。 一脚蹬在了他的胸口。 巨大的力道一下子将他击飞了出去，也就有了先前那幕。 这还打屁啊，把他们父子四人捆一块都干不过！ 这秦府的人都是妖孽吗？ 程咬金一拱手，讪讪道：“老夫昨夜偶感风寒，身体不适，咱们改日再约战！” 撂下这句话狠话，程咬金扭头就要跑路。 然而。 愤怒的吃瓜群众全都围了上来。 一个个怒视着程咬金。 “RNM，退钱！” “RNM，退钱！” “……” 这一下子可就犯了众怒了。 输红眼的王公贵胄，可不管你是不是混世魔王。 有本事，你把我们在场的这数千人一起祸祸了！ 他们是来看热闹的。 本来赌博也就是个添头而已。 要是打得精彩，有声有色，输了也就输了。 可特么谁能接受这么输？ 程咬金，架势摆得震天动地，气势澎湃。 然后突然间自己倒飞出去。 这不是演戏，什么是演戏？ 还说什么，今日身体不适，改日再战！ 还战个屁！ 逗他们玩呢吧？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这不让程咬金这厮退钱怎么行？ rnm,退钱！ 第235章 这打白挨了？ 顷刻间，程咬金就被愤怒的群众包围了。 他们紧紧攥着双拳，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来将程咬金父子撕碎一般。 程咬金悻悻地缩了缩脖子。 往日的余威根本镇不住这些暴怒的人。 看着这些人忿怒的眼神，青筋暴起的额头。 这一刻。 程咬金真的慌了，他的心脏扑通扑通跳着，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想当年驰骋沙场，被数倍敌人包围，他都不曾这般慌张。 想当年行走江湖，九死一生的他，从不曾这般慌张。 真特娘见鬼了！ 冤啊！ 太特么冤枉了！ “俺真不是戏子……”程咬金无力地辩解道。 这话瞬间就激怒了输红眼的人。 “呵！”他们冷哼一声，旋即挥舞着拳头，冲了上来。 这一下。 程咬金彻底惊了。 他已经被这些人团团围住，躲都没法躲。 这些人都是手无寸铁，没做过恶的百姓，他怎么可能下得去手伤他们？ 难道要挨打了嘛…… 程咬金的心中百感交集，眼中的拳头也越来越大。 淦！ 程咬金矢口否认道：“乡亲们！真不是装的啊！” “俺是真打不过！” “真的！！！” “信俺！！！” 啪！ 程咬金的眼睛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 旋即耳畔响起了一声怒吼：“信你个大头鬼啊！” 话音未落，他的另一只眼睛又挨了一拳。 “你当我们是瞎子吗！”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竟然坑蒙拐骗！” “乡亲们，干死他！” “干死他！” “……” 程咬金只得双手抱头，被动挨打。 唉—— 打就打吧。 谁让他皮糙肉厚，皮实呢？ 程咬金已然绝望了。 幸好这些都是普通人，没什么力道，打不出内伤。 可能这是唯一的好消息了吧…… 秦渊这小子，真特娘太过分了！ 自己喜欢扮猪吃虎坑人，结果教出来的人一个个都特娘一个德行！ 艹！ 秦府出来的，真特么没一个好人！ …… 正在程咬金痛苦煎熬，挨揍的时候。 一声爆喝拯救了他。 “诸位乡亲们，不要动手了！他真是冤枉的！” 秦琼运足了中气，大声吼道。 唰的一下。 所有人都愣住了，悬在半空中的拳头也缓缓放下，怔怔地转过身来。 秦琼一看这情形，连忙说道：“诸位乡亲，某家秦琼！” “某以身家性命担保，卢国公真的是冤枉的！” 原本抱头鼠窜的程咬金，一下子热泪盈眶。 二哥啊，二哥！ 你来救俺了啊！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说道： “既然翼国公担保，俺自然信得过！” “不错，不错，翼国公仁义无双，俺佩服！” “那俺就暂且绕过这厮，翼国公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 秦琼高举双臂，原本七嘴八舌，嘈杂的现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随后秦琼缓缓说道：“诸位乡亲，冠军侯府的护卫武艺超绝，出手速度太快了，以至于诸位未能看清！” “你们真的是错怪卢国公了！” 话落，现场又嘈杂起来。 “俺说呢，俺就说眼前好像划过一道黑影吧？还以为是眼花了呢。” “对对对，俺也看到了一道黑影闪过，卢国公就飞了出去，俺也以为是眼花了。” “啊！这么一说还真是！” “……” 众人一拍脑袋，好像回想起了那幕。 程咬金的大斧即将劈下。 冠军侯府的护卫，闪电般踢了一脚。 旋即程咬金倒飞出去。 而冠军侯府的护卫则还站在原地。 这才给了他们这么多误会。 合理了。 合理了！ “俺就说卢国公，怎么会演戏呢？” “就是就是，如此浩大的声势，如此庄重的比武，怎么可能就这样结束了呢？” “不错不错，说得是啊……” 听着乡亲们七嘴八舌的声音。 程咬金阴沉着脸。 苍天啊！大地啊！ 你们先前可不是这么说得啊。 你们分明一口咬定是俺在演戏啊…… 怎么俺说你们不信，二哥说你们就信了，还说得有模有样啊…… 这顿打白挨了？ PS：上一章绝对没有DISS，某足球队的意思…… （指鹿为马） （此地无银三百两） 第236章 三字经 程咬金连忙挤出人群，躲到了秦琼的身旁。 秦琼朝着擂台上的张环一拱手，说道： “阁下武艺非凡，实在是让秦某大开眼界。” 张环也不谦虚，漠然受之，淡定地说道： “秦将军过誉了，小的不过是会点粗浅的拳脚而已，实在是上不得台面。” 话落，程咬金的脸臊红臊红的，朗声笑道： “特奶奶的！” “你一招就给老子干趴下了。” “这样的武功要是上不得台面。” “你让俺老程这张老脸往哪搁？” 先前围殴程咬金的吃瓜群众也七嘴八舌道： “就是就是，您可太谦虚了！” “程老千岁也是横行天下的人物，谁想根本不是您的对手啊！” “俺觉得就凭您的武艺，不参加大唐第一武道大会简直埋没了啊！” “……” 秦琼抱拳道：“请恕秦某冒昧，不知阁下的武艺师从何门？” 张环瞟了他一眼，淡然道：“小人这点微不足道的功夫，全是冠军侯教的。” “冠军侯曾说，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小人这身手不过是冠军侯一点皮毛而已。” 嗯？ 秦琼眉头一皱，喃喃道：“唯……快……不……破？！” 刹那间，秦琼心脏忽然猛地一跳，脑中一片澄澈，困扰他已久得武道桎梏一下子就解开了。 一时间，秦琼大喜过望，朗笑道：“多谢张环兄弟，困扰秦某多年的疑问，一下子就豁然开朗了！” 张环不以为意，还是那般不悲不喜，淡淡地说道：“这些都是冠军侯教导小郎的。” 秦琼闻言，对着秦家庄方向，恭恭敬敬一礼，似是答谢秦渊的指点之恩。 这一下，那些国公们可不淡定了： “嘶！秦将军的武艺多年进展缓慢，没想到只听冠军侯一句话，竟能有突破！” “咱们这钱花得不冤啊！可这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到底有什么说道？还能想快就快不成？” “老牛，就你这三脚猫功夫，肯定是悟不到这话的精髓了！” “好你个黑厮！也不知是谁连个小娃娃也打不过……” 程咬金一下子就怒了，老子干不过秦府的人，还搞不定你牛进达？ “啊呸！”程咬金啐了一口：“你姓牛的也就嘴上说说了，要不咱俩上去练练？” “练就练！怕你不成！”牛进达争锋相对，根本就不带怂的。 程家人和冠军侯的战争，以程家人惨败告终。 众人看得是一头雾水，晕头转向。 只道是冠军侯武艺天下第一，冠军侯不愧是大唐栋梁！ 但。 程咬金和牛进达拳拳到肉的大战，却让百姓们大过眼瘾，直呼痛快！ 李二笑呵呵地看着扭打在一起的牛进达和程咬金。 今儿个没白来。 赚了钱，还有热闹看。 真香。 一会中午再去秦渊那蹭个饭，让承乾抓紧些，赶紧执行任务。 美好的一天从赚小钱钱和蹭饭开始！ 怀揣着美好的心情。 李世民带着长孙皇后来到了秦家庄的秦府。 然而。 一向宅在家里寸步不肯动弹的秦渊，竟然罕见的不在家。 “嘿，奇了！”李世民很郁闷，“观音婢，你说那小子到哪儿去了？” 长孙皇后柔声道：“想来小郎是有什么事情出去忙了吧。” 李世民眼前一亮说道：“那小子不在，这秦府，岂不是咱们的天下了？” “走走走！”李世民一把抓过长孙皇后的手，直奔书房。 看他大唐李世民，不把这秦府翻个底朝天！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 书房。 李世民急匆匆推门而入。 一个圆滚滚的身影，正端坐在书房中，捧着一本书，仔细地读着。 好你个房玄龄！ 李二登时就怒了！ 早朝上不给朕面子，居然还敢威胁朕？ 就这还不算完，你居然还敢跑朕的家里偷东西？ “呵呵。”李世民冷笑一笑：“房乔你不是腿脚不便，要在家养病？” “你这养病，怎么还养到朕的家里了？！” 房玄龄看书看得正入神，浑然不觉有人推门而已。 可等他听见这声音后，当即亡魂大冒。 呔！ 这天子怎么来了？！ 他本来是准备来找秦渊哭诉得，就说他爹巧取豪夺！ 谁诚想扑了个空。 反正来都来了，他索性就摸到这书房里，淘点宝贝瞧瞧。 没想到，这大唐天子居然来了！ 这真可谓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房玄龄腾得一下站了起来，连忙将手里的书塞进袖子里。 而后神神叨叨地说道：“老夫来帮小郎整理整理书房，可实在是太乱了。” 说完，还装模作样地用袖子擦了把汗，看起来就像忙了很久一样。 “呵。”李二又是一声冷笑，快步走到房玄龄的面前，冷冷地说道： “房乔，你把什么东西放自己袖子里了？” “赶紧交出来，小心老夫报官抓你！” “这可是老夫的家！” 听着李二的炮轰，房玄龄都无语了。 要点脸行嘛？ 还你家呢！ 李世民，你入戏太深了…… 房玄龄断然回绝道：“老夫什么都没拿！有本事你报官啊！” 谁怕谁哦？ 李世民更不带怂，一只手抓住房玄龄的手臂，另一只手熟练地就把他袖子里的书掏了出来。 《三字经》？！ 闻所未闻！ 想来又是那小子的新作。 李世民怀揣着期待地心情翻开一看。 人之初，性本善。 性相近，习相远。 苟不教，性乃迁。 教之道，贵以专。 昔孟母，择邻处。 子不学，断机杼。 才看了没几段，李二就震惊了！ 嘶—— 李世民深吸了一大口气，还揉了揉眼睛。 虽然只有寥寥数十字，却让李世民震惊到了极致！ 大道至简啊！ 三字一句，朗朗上口，简明扼要。 短小的篇幅，却蕴藏着非常深刻的道理。 这绝对是启蒙的最佳读物！ 绝对是一篇足以流传千古的文章！ 房玄龄幽幽说道：“这《三字经》用来启蒙，再合适不过了！” “就连老夫都不自觉地被这书吸引去了。” 君臣二人像是和好了一般，开始讨论了起来。 李世民点点头：“不错，这篇《三字经》属实了得！” “可比那晦涩难懂的《千字文》强多了。” 李世民也是聪明无比，可学千字文的时候，也是费尽心思。 这《千字文》已经是天底下难得的经典了。 可和这《三字经》一比，相差甚远！ 长孙皇后听着两人的话，也是好奇心大起，说道：“二郎，能不能给妾身瞧瞧？” 李二将书递给了长孙皇后。 才看第一眼，长孙皇后就被震惊到了！ 长孙皇后可不是花瓶。 她自幼读书，吟诗作赋不在话下，甚至在后来还写出了《女则》三十卷！ 可谓是大唐的一代才女。 然而，这《三字经》却实实在在闪到了她的眼睛。 将无数道理，掺杂进一篇文章内。 太适合作为《千字文》之前的启蒙读物了。 教授幼童学习和道理，修身养性。 长孙皇后有种感觉，这篇《三字经》会让大唐的文事都为之壮大！ 长孙皇后也激动地说道：“二郎，这《三字经》当尽早刊行天下啊！” 第237章 寿诞礼物 店铺，大堂内。 面带薄纱的李丽焕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铺子门口，眉宇间既有殷切，也有愁容。 她虽然是大唐的公主，但却一直不得宠，甚至连吃穿用度都是最少的。 不过好在有秦渊的帮忙，请她在香水铺子挂了个名。 这样一来，她的手上一下子便有钱了，还成了宫里的红人。 可这些人，又怎么能真心相处呢？ 她依旧是没什么朋友。 而现在，马上就是长孙皇后生辰，按理说是要大办的。 但是今年并不太平，百姓的生活也水深火热。 因此取消了。 但作为皇子皇女，该有的礼物却是不能少。 而这礼物，顿时就难住了汝南公主李丽焕，她没有门路，好的礼物有钱也买不着。 眼看日子将近，没办法，她只能请秦渊帮忙。 好在秦渊有办法。 说帮她准备一件千金难买，绝无仅有的无价之宝。 于是，今天。 她早早就来到了铺子，等着秦渊上门。 “公主，你不要着急，我相信，冠军侯马上就要来了！”贴身婢女看见李丽焕满脸焦急的模样，连忙出声安慰。 “唉！” 李丽焕无奈的叹了口气，颇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正此时，侍卫拱手上前：“公主！冠军侯马上就到了！” “真的？”李丽焕一下子抬起头，欣喜若狂。 “我大老远就看见冠军侯到城门口了，这才赶紧来报信！”侍卫接着说道。 “走！”李丽焕连忙起身出门。 门外。 秦渊刚到门口，就看见铺子中有人迎了出来。 入眼，是一位身穿青衫，面带薄纱的少女。 这不是李丽焕是谁？ 李丽焕笑逐颜开，落落大方，施了一个万福，音色宛转悠扬，似水如歌：“冠军侯何必亲自跑一趟送来呢？还是应该小女子上门去取才是。” 秦渊微笑着，拱手施礼：“怎么能让公主殿下跑一趟呢？我这送上门才合礼节。” 李丽焕闻言，脸颊顷刻间染上了红晕，娇哼一声：“冠军侯功盖社稷，实在是折煞小女子了……” 秦渊摆摆手，不屑道：“虚名而已，算得了什么呢？” “不过是身外之物罢了，两腿一蹬，还不是尘归尘，土归土勒？” 李丽焕闻言，身子微微一怔，眼中的钦佩之色更浓了。 普天之下，洒脱坦荡，视功名钱财为粪土者，只此一人。 就连朝堂上的国公将相，也远远不如啊！ 两人落座，李丽焕摘下面纱。 她长发盘成鬟髻，樱唇玉齿，眉枝如画，肤白胜雪，神情却冷淡无比，有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漠然，宛若画中仙女，降临世间。 全身没有任何饰品点缀，看不到丝毫富贵的味道，但却给人一种清雅出尘的气息，犹如一朵洁白雪莲，让人不忍直视，生怕亵渎这份美好。 虽然她的容貌秀丽至极，纵观前世今生，他也未见有如此气质的女子。 但秦渊的内心却毫无波动，毕竟长相又不能当饭吃？ 网图艺术照见多了，抗性早就拉满了。 秦渊淡定地表现，反倒令李丽焕笑得更开心了。 她之所以用轻纱遮挡，就是为了隔绝登徒子的窥视。 也唯有冠军侯秦渊，才能看见她的美貌无动于衷。 坐下之后。 秦渊没有丝毫迟疑，直接从袖子里掏出一卷书递给了李丽焕。 李丽焕的心中有些疑惑，虽然早就知道秦渊才高八斗。 可一卷书，又如何算得上是千金难买，绝无仅有的无价之宝呢？ 当看着书皮之上大大的《三字经》三字，心中不由愣了一下。 三……三字经？！ 很快，她心中的疑虑，一下子就被打散了。 她的心思一瞬间就被书中内容吸引，深深陷了进去。 而这一读，就是小半个时辰！ 李丽焕总算是停了下来。 她唰得一下便站了起来，激动地语无伦次道：“这……这……这礼物太……太珍贵了！” “小女子……怎……怎能……受此……受此大礼？” “小女子，不能收，不能收！” 秦渊倒没啥感觉，毕竟他也是白嫖的，只是把后世的人物删了而已。 是以他很淡定：“这算什么？咱们是朋友，互相间帮个忙能算啥事？” 听闻此言的李丽焕脸色却是微微一变，原本看起来轻柔的眸子，此刻却变得坚定无比。 “冠军侯，这礼物实在是太珍贵了，小女不能要。” “此物足可让人名垂千古！” “不行！” 李丽焕神色一敛，肃然道：“冠军侯！这是你的心血，小女万万不敢贪墨。” 这《三字经》绝对是传世不朽的经典，实在是太过珍稀了…… 秦渊苦笑一声，这事闹得。 这些古人，就是矫情呐。 也正因为这样的坚持，处着才更舒服。 财帛名望动人心，能坚持下来的，都是真朋友。 秦渊心中对李丽焕的好感又增了几分。 秦渊哂笑一声：“这书不是我写得，是我一个好朋友写的，不如借此机会递上去，助他名扬大唐！” 闻言，李丽焕愣了一下，眼中闪着不敢相信：“冠军侯，这书是何人写得？” “小女子也好帮他扬名不是？” 秦渊摊开手，“王应鳞。” 李丽焕又追问道：“不知道这位王先生，多少岁了，家住什么地方？” 听完她的话，秦渊恨不得找块豆腐撞死自己得了。 你前世是问题宝宝出世嘛？ 能记得作者的名字就不错了！ 有几个人能记得作者的生辰和籍贯啊！ 再说了，告诉你，宋朝的人，你也找不着啊！ …… 于是乎，秦渊索性破罐子破摔，耸耸肩：“他啊，他还没出世。” 李丽焕愣了一下，随后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 然后捂着嘴咯咯直笑，俏脸迅速染上一层明艳动人的红晕。 随后又板着脸，恶狠狠地说道：“你这人……是你做得就是你做得！” “偏偏要编个谎话，打趣小女子！” 额。 我没装逼啊。 我说得分明是大实话！ 秦渊一脸无奈，可又无可奈何。 “小女子会帮冠军侯扬名……”李丽焕迟疑了良久，这才开口说道。 可话还未说完。 正此时。 铺子门口却是闯进来一个风风火火的身影，开口第一句话就让秦渊的心沉了下去。 “秦渊！《红楼梦》到底什么时候写！” 第238章 一卷八百文！ “秦渊，《红楼梦》到底什么时候能续上？” 刚刚冲进铺子的李银环看见秦渊，一声娇喝出口。 李银环剑眉紧蹙着，连声道：“秦渊，你可答应地好好的，说今天交稿的！” “本小姐高高兴兴跑到你府上，结果你却不在。” “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你以为你逃得过去吗？！” 李银环目光炯炯有神，凌厉如刀直逼秦渊而来。 这《红楼梦》，有点难啊！ 目前手上的只有前八十回，可是给一本少一本啊，糊弄不了多久了。 可，系统大爷又没把后面的内容给他签出来…… 要是实在不行，只能拿高鹗的版本对付一下了。 “嗯？！”李银环看见了李丽焕手边的书，眼前一亮，急声道：“丽焕，这是什么书，借我瞧瞧？” 李银环一打开书马上就陷入了安静。 良久。 李银环合上书，深吸了好几口气，看着秦渊，这才说道：“这《三字经》你写得？” “看在你是干正事的份上，这《红楼梦》允许你先欠着了！” 她虽然终日舞刀弄棒，可不代表她不懂文事。 若是没有文采，凭什么看懂浩瀚的兵书，凭什么从那些互相矛盾的兵书里，找出带兵打仗的方略呢？ 李银环很清楚，这本《三字经》对大唐来说意味着什么。 然而。 秦渊却幽幽说道：“这是王应鳞写的。” 李银环先是一愣，旋即想到了什么，嫣然一笑，不禁摇了摇头。 秦渊这人啊！ 就是喜欢玩笔名，然后死不认账！ 先有《红楼梦》，说是曹雪芹写的。 结果却查无此人，那还用说什么么？就是为了拖更！ 现在这《三字经》，又挂别人名下！ 呵呵！ 本姑娘信你个鬼！ 真当本姑娘是小屁孩，好忽悠啊？！ 若真有这么一个人，写了这么一本传世之作，早就名动天下了！ 你当谁都跟你一样，天天就想着混吃等死啊…… 就在李银环思索的时候。 李丽焕一把拉过李银环，贴在她的耳边，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讲了一遍。 李银环乜了秦渊一眼，有点吃味，酸酸的，很不是滋味。 但，她还是咯咯地笑道：“丽焕，你甭跟他客气。” “他堂堂冠军侯，立过的滔天大功，掰着手指头都数不过来。” “根本就不差这么一件小事了。” “你只管当作贺礼，送给你母后就是了。” 尽管李银环这样说，李丽焕还是有些犹豫：“可……可……可是……” “你就别可是了！尽管拿去便是，你到时候出够了风头，再说这书不是你写得。” “是你偶然得到的，不就好了？” “然后说作者是他，还是王应鳞，不都行嘛！” “这的的确确是一件好礼物，不是？” “……” 就在二女商量得起劲的时候。 秦渊又在心底里盘算了起来。 总让这丫头催着我要，红楼梦也不是事啊? 得想个办法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才行。 突厥前几个月刚被我修理了一顿，没个十年八载的根本缓不过来。 也就是说边境不会告急，也就用不着李靖这尊大神。 李靖不去镇守边关，这丫头肯定也不会走。 那她还不天天堵着门催更啊？ 这哪顶得住？！ 唉—— 上辈子，习惯了一个人。 这辈子，身边这么热闹。 还真挺不习惯。 每天不是便宜老爹，带着一帮小弟整活。 要不就是小房和小明缠着他问金融和物理上的问题。 要不，就是李银环的催更信…… 唉—— 这日子啊…… 心真累。 得给李银环找点事情做做，这样自己才好消停几天！ 人呐，就不能太闲！ 秦渊如是想道。 他突然有了个绝佳的主意。 “咳咳咳。”秦渊轻咳了几声，说道：“公主殿下要是真的过意不去，不如就帮我卖书吧。” “这次就不给分红了，你看如何？” “卖书？”李银环率先开口，语气却是丝毫不客气：“不会是卖红楼梦吧？” “你这慢得跟蜗牛一样的更新，很危险的……” “咳咳咳——”秦渊又咳了几声。 瞧这架势，像是要带头给我寄刀片了？！ 真是遇了鬼了，李靖怎么生了这么一个女儿！ 秦渊连连摇头：“哪能啊！” “你不知道，这红楼梦不好写啊！” “但我这还有一本书，这书我写完了。” 李银环眼前一亮，“什么书？快拿来瞧瞧！” 她可是秦渊的资深粉丝啊！ 秦渊从袖子里，拿出一卷天龙八部。 这书，绝对合李银环的口味！ 李丽焕语气绵绵，眼中带着期盼：“不知冠军侯准备卖多少一本？” 秦渊的提议，她还是很心动的。 而秦渊却没有回答，反而问道：“银环啊，你已经看过了，你觉得这个天龙八部，怎么卖才好？” 李银环微微一愣，眼中闪起亮光，思索一会轻声道：“我觉得这书三十文一本差不多了。” “三十文？一本书！” 李丽焕倒吸一口凉气。 要知道，自打之前世家暴涨书价，然后李世民推出大唐书局。 书价已经给卷成了三文钱了。 现在三十文卖书，这实在是离谱它妈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这谁会买？ 秦渊没有回答，反手将天龙八部拿了过来，塞给李丽焕。 事实胜于雄辩。 李丽焕面带狐疑的接过，打开，而后陷入安静。 秦渊笑了笑，将目光移到了李银环的身上：“我觉得这一本书卖八百文还差不多！” “八百文！！！” 李丽焕惊呼一声，完全忘了公主一台从座位上腾的站起来，满脸不敢相信。 八百文一本，这是抢啊？ 世家都不敢这么卖书！ 而秦渊这书，却根本就没有写完，只写了一点。 就这么一卷，也敢卖八百文，抢钱吧？！ 谁会买？ “冠军侯，你是在说笑么？这书怎么可能卖到八百文，就算你卖了，谁会买呢？” 李丽焕很快就冷静了下来，疑问道。 “穷人看什么书啊？” “这书本来就不是给穷人看得！” 秦渊笑盈盈地说道。 “我的目标就是达官贵人，我们这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啊！” 第239章 长寿村 秦渊的话反倒让李银环不解了。 急性子的她，当即开口问道： “秦渊，你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你狮子大开口卖个书，还能跟利国利民扯上关系了？” 李丽焕也同样疑惑不已，起身施了一个万福，盈盈道：“还请冠军侯为小女子解惑。” 秦渊端起茶杯，微微抿了一口，悠然道：“你们想，这书八百文一本，谁买得起？” 李银环脱口而出：“除了出身名门望族和那些个国公们家里的纨绔子弟，酒囊饭袋。” “谁买得起这书啊？！” “寻常百姓瞧都不带瞧一眼的，若非脑子给驴踢了，打死也不可能买你的书。” “这怎么可能跟利国利民扯上关系呐？” 李丽焕眉头紧缩，陷入了沉思，宛若梦呓般，自顾自道： “唔——” “这《天龙八部》讲得是家国之事，是侠义之道。” “单就长安来看，斗鸡走狗的纨绔子弟，简直是长安一灾。” “若是通过这些书籍，让他们引上正道，那……” “没错！” 秦渊不禁赞叹看了她一眼，对李银环，说道：“让你平日多读点书吧？你瞧瞧人公主殿下，思路多清晰。” 李银环脸上一红，尴尬地说道：“我哪知道你这人心里有这么多弯弯绕绕的？！” “依我看，你就是想挣钱！” “之前靠着香水，挣光了女人的钱，现在又想挣光男人的钱！” 李丽焕看着闺蜜陷入窘境，帮腔道：“冠军侯，若是单单如此，恐怕还谈不上利国利民吧？” 秦渊得意地点点头，果然还是饱读诗书的李丽焕上道啊。 “两位，大唐自建立以来，饱经战火，前几个月突厥更是大举来犯。” “所以，鳏寡孤独废疾者，不可胜数……” “我想在大唐郊外，选一处地方，建个村子建设些产业，专门奉养这些人。” “这卖书的收益，还有以后很多产业的收益，都可以投入进去。” “这村子的名字我都想好了。” “就叫长寿村。” 秦渊的声音忽的变得沙哑，一点都不会难听，反而因为那忧国忧民的情思，极富磁性，更有着难以名状的感染力。 饶是李银环久经沙场见惯了生死，眼眶中都漾起了泪花。 李丽焕的脸庞早就湿了，拱手道：“托冠军侯的福，小女子这些日子也有些收入，愿意全都捐给冠军侯，来做这大事业。” “只要冠军侯开口，我们姐妹二人一定鼎力相助！” “对！”李银环擦了下泪水，“这事情我也愿意帮忙，我还可以拉好多人一起做这事！” “这是一件大事！” 秦渊早就等着她们开口了，“那好，此事事关重大，咱们还得从长计议，就得有劳二位多多帮衬了！” 很好！ 这事情一折腾，从修路盖屋的基建，再到铺设足以生存的产业链，再建设什么学堂啊，学校啊。 没个十年八年根本搞不定。 这一下，总算耳根子可以清净了。 然而，还不等秦渊松口气。 李银环突然话锋一转，忽然将纤细的手伸到秦渊的面前，急声道： “好，既然大事已经谈妥了，就该谈谈小事了。” “秦渊，这书还有没有续集？” 呔！ 这李银环怎么变机灵了，这都没蒙混过去？ 秦渊慢条斯理的放下茶杯，将手伸向李银环。 “干嘛？”李银环不解。 秦渊白了李银环一眼，咱俩熟归熟，但账还是得算，没好气道：“看书不要钱啊？” 李银环目光一凝，上下审视着秦渊，像是想到了什么，咯咯笑道：“我懂！” “说吧，多少钱？” “八百文是吧？” “哦对！”李银环一拍脑袋：“这算超前点播，得加钱。” “多少呢？” “一贯？两贯？” “后面要第三卷，第四卷，第五卷，是不是还得加钱啊？” 李银环越说越开心，反倒是秦渊愣了。 啊这…… 我的套路你全都知道了，这还怎么玩？ 我该说啥台词？ 活见鬼了！ 头回见人砍价，越砍越高，主动加价的！ 而这一幕，一丝不差全都落进李丽焕的眼中。 她用帕子轻掩着嘴，眼睛却瞪得很大，满眼地不敢相信。 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冠军侯也有吃瘪的时候啊！ 李银环轻笑一声：“哼哼，你还有什么话说？老老实实把《天龙八部》后面的续集都交出来。” “钱管够！” “你说是不是，丽焕？” “嗯嗯！” 李丽焕可爱的连连点头。 趁上香水东风的她们俨然已是富婆了，区区百十贯根本不算什么。 面对着两位女粉丝带着威胁的凌厉目光。 秦渊只得将全本的《天龙八部》都掏出来，拍在了桌上。 看着三卷《天龙八部》，李银环笑得更开心了。 “我们姐妹既然要和你合作做一番大事业。” “那肯定不能白干。” “这工钱呐，得算清楚！” 话落，李银环一把抢过桌上的《天龙八部》，理直气壮道： “这书钱，就从我们俩的工钱里扣了！” 秦渊：…… 这丫头！ 本来就没想交钱！ …… 秦渊走后。 李银环抓着李丽焕的手臂笑道：“丽焕啊，你觉得这秦渊比起其他人来说，怎么样？” “嗯？” 什么意思？ 李丽焕有些不解。 “你想咯，整个大唐论青年才俊，还还能和他比啊？” “丽焕，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李丽焕听着李银环的话语，洁白无瑕的脸颊上顿时涌上坨红。 “银环，你在瞎说什么？不理你了！” 李丽焕跺跺脚，满脸羞愤，娇喝一声，掩面而逃。 “嘿——” 李银环苦笑一声，摸着下巴：“果然丽焕也喜欢那个大猪蹄子！” “真是个大猪蹄子，哪来这样的好事的！” “丽焕是我的好姐妹，实在不行，只能我做小了。” “希望爹爹能别怪吹胡子瞪眼怪我吧……” 然而，她却没听到李丽焕悠悠的叹息声：“皇家儿女，婚姻岂能自由！” 第240章 秦渊的考题 午时。 回秦家庄的路上。 “咦，这儿怎么突然多了座擂台？……” 秦渊停下了脚步。 “看起来是我的施工队搭得啊……” “我说小房今天怎么这么兴奋呢。” “合着是背着我干了一番‘大事业’啊！” 秦渊摇摇头，颇为无奈。 早在老房把他塞给自己的时候，秦渊就已经预想到了。 被现代知识洗脑的小房，早晚给大唐捅破天……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啊…… 难顶。 刚把李银环忽悠走，还没过多久清闲日子哩。 我只想躺平，然后偶尔翻个身啊！！！ 现在整天不是给便宜老爹擦屁股。 将来还得给小房小明两个人擦屁股。 这尼玛，哪还有清闲日子？？？ 回去可得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还没学会走路呢，就开始整活了。 这帮猪队友，就不能让他省点心嘛…… 秦家庄，秦府！ 秦渊刚一进门，房玄龄哭丧着脸，冲了出来，死死揪住秦渊的手臂不放。 房玄龄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道：“小郎啊！你可得给我做主啊！” 这一出，可把秦渊整不会了。 这是什么怎么了？ 不是男儿有泪不轻弹？ 这老房怎么哭成了个泪人了？ 秦渊忙不迭问道：“老房，你这是怎么了？” “你这好歹也是正经八百的朝廷命官，这大唐谁敢欺负你啊？” 房玄龄可怜兮兮地瞧着秦渊，哭诉道：“小郎啊！” “你爹他实在是太过分了！” “啊？老头子？”秦渊更懵了。 这便宜老爹是到底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居然让这么一个文质翩翩的读书人，哭成这么一副模样。 房玄龄诉说道：“小郎啊！前些日子你不是送了我一卷《兰亭集序》嘛？” “结果啊！” “老秦，他死不认账，硬说是他借我看的，要我还回去。” “我只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将那日的情形全都演绎了一遍。” “把老秦辩得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啊！” “谁能想到这老秦还不作罢，竟然跟我说，后天是你孙姨娘的寿诞，让我把这《兰亭集序》作为寿礼送回去。” “小郎啊，你评评理，这天底下，有这样的道理嘛？” “就算是过寿，那送什么，不得让宾客自行决定嘛？哪有主人家指定贺礼的？” “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哩……” 房玄龄演技超凡，一下子就哭得稀里哗啦，像是凭空受了莫大的委屈。 秦渊听他说完，更是陷入了沉默。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 李世民的站在远处，目露凶光冷冷地看着这一幕。 对于房玄龄的行为，他极为不屑，甚至嗤之以鼻！ 简直丢尽了他们这些人的颜面了！ 堂堂大唐宰相，打嘴仗打不过他，居然告家长！ 这能忍？ 简直反了天了！ 李世民心中的怒火简直在熊熊燃烧。 扑通，扑通。 李世民的心一下又一下强有力地跳着。 房玄龄这匹夫虽说添油加醋了，但大体还是差不多的。 他知道，秦渊最恨这些个仗势欺人鱼肉百姓的贪官污吏了。 他很害怕惹恼了秦渊。 毕竟。 这些天来，他和秦渊经历过太多太多了，父子之情，情深似海。 他可不想失去这一切。 就在李世民沉思的时候。 秦渊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他的身边，悠悠说道：“老头子啊，你读过书没啊？” 李二闻言一怔，旋即义正言辞道：“你爹我也算是个文人啊！那四书五经我也是滚瓜烂熟啊！” “哦？”秦渊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又问道：“背过吗？” 呵！ 李世民咧嘴一笑，拍着秦渊的肩膀说道：“这样，儿子！” “你随便抽一篇！” “看为父能不能给你背出来！” 秦渊轻笑一声：“那就考考你五经，怎么样？” “哈？五经？！”李世民底气十足，甚至于有些得意忘形：“考，随便考！要是错一个字，你爹我给你一贯！” “哦不！十贯！” 他，李世民自幼饱读诗书，区区五经，倒背如流！ 考，随便考！ 不过，这小子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然而下一秒。 秦渊的问题险些让李世民一个踉跄摔到地上。 “那我就考考你，诗经总共多少字啊？” “啊……诗经……”李世民为之一怔，连忙说道，“不是！儿啊，你得问诗经哪一段。” 秦渊眉头一挑，有些不耐：“我问的就是诗经有多少字，不可以吗？” “可以……”李世民皱着眉头，“诗经……诗经……多少字……” 李世民嘀咕了好一会，这才摇摇头，轻声说道：“不知道……” “那易经多少字啊？”秦渊又问道。 “易……” 这小子抬杠来得吧？ 李世民面无表情道：“也不知道。” “那论语多少字啊？” “字？！”李世民颇有些哭笑不得：“儿啊，哪有你这么考的？” “没有人考字数的，他都是考内容的啊。” “呵呵。”秦渊冷笑一声：“那我就考你字数不行嘛？” “行行行！”李世民很不情愿：“谁让为父把话都放出来了呢？” 秦渊听着这话，点头道：“还行，还算个爷们，说说吧，左传多少字啊？” “哎呦！”李世民欲哭无泪：“左传多少字……” “为父只精读过内容，实在是没有算过多少字啊。” “哦？”秦渊又说道：“那这么说来，你是被我考倒了咯？” 脸都丢这么大了，李世民只能捏着鼻子认了，点了点头。 “那行。”秦渊耸耸肩：“按一个字十贯，这钱啊……” “也罢也罢，看你身无长物的，就拿《兰亭集序》抵债吧。” “老房那的《兰亭集序》你就别惦记了。” “啊！”李二闻言如遭雷噩，连连辩解道：“这哪行？这哪行？” “就是房胖子过来，也肯定是一题都答不出来的！” 这《兰亭集序》是朕的，是朕的！ 李世民的心里在歇斯底里地吼叫着。 “是么？” “那是肯定的！”李世民斩钉截铁道。 于是乎，秦渊高喊道：“老房！老房你过来！” 房玄龄连忙奔了过来，开口道：“小郎，老夫来了！” 秦渊瞥了他一眼，问道：“老房，这论语有多少字啊？” 房玄龄不假思索，脱口而出道：“小郎，这论语有一万两千七百字。” 话落。 李世民的头猛地一甩，眼睛死死盯着房玄龄，惊异万分。 ？？？ 这是真知道，还是假知道？ 第241章 老头子，听我一句劝。 居然有这种事情！！！ 这也太特么难以置信了点吧？！ 说出去谁会信！ 李世民怔怔地瞧着房玄龄。 呆若木鸡。 这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呢？！ 谁吃饱了撑得数《论语》有几个字啊？ 这死胖子不会是瞎编的，或者随口一说的吧？ 李世民神情古怪，上下打量着房玄龄。 有问题！ 此处定有蹊跷！ 肯定是之前偷听我们谈话，现数的！ 不会错！ 一定不会错！ 念及此，李世民一下子便豁然开朗了。 老房啊，看朕一会怎么戳穿你的把戏！ 这《兰亭集序》终究还是要回到朕的兜里。 然而，就在他编排腹稿，洋洋自得的时候，秦渊又开口了。 这题可没考过。 秦渊悠然道：“老房啊，这《孟子》有多少字啊？” 房玄龄仍然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掷地有声道：“三万四千六百八十五字！” 好家伙！ 李世民眼睛都看直了，瞪得浑圆。 见鬼了！ 这种超纲题你特么都能答？ 真有人会去算这四书五经有多少字？ 真有人会这么无聊吗？…… 这还没算完。 秦渊又问道：“那《易经》多少字？” “二万四千二百零七字！” 房玄龄仍是那般轻松写意，泰然自若。 甚至于他还有些小得意，微微扬起了脑袋，俯视着老李。 这姿态，讲不出的得瑟。 岂可修！ 李世民怒火中烧，手掌铆足了力气。 奋力一拍。 啊呀！ 谁诚想他拍了个空，整个人一个踉跄，所幸他底盘够稳，这才没有摔在地上。 淦啊！ 差点忘了，大家站在院子里说话，这可没桌子给他拍。 还好，朕自幼弓马娴熟，下盘有力，这才没丢了面子。 差点丢人就丢大发了！ 此时。 秦渊又在他的心口上捅了一刀：“如何？老头子，看见人老房了吧？” “这才叫读书呢。” “这才叫学问呢。” 说完还笑嘻嘻地看着他。 这笑容，似乎另有所图，让李世民不由地打了几个寒颤。 房玄龄更是长叹一口气：“唉——” 而后拍着李世民的肩膀，安慰道： “老秦啊，好好看，好好学，不丢人。” 房玄龄眼睛微眯，嘴角划过一丝阴险的弧线，十分淡定。 “艹！” 房玄龄的轻蔑，直接让李世民破防了。 臭小子嘲讽朕就罢了。 你房乔。 何德何能！ 竟然也冒出来嘲讽朕？ 李世民用力一跺脚，而后抓住房玄龄的袖子，黑着脸，咬牙切齿道：“老房，你太过分了！” “今儿个咱俩说什么也得比划比划！” “证明老夫读书人的身份！” “呵呵。” 秦渊一声冷笑。 李世民登时就虚了：“你……你，笑什么？” 秦渊掏了掏耳朵，笑道：“你刚刚说什么？” “我没听太清楚。” “读书人？” “怎么了？！”李世民十分不解。 不料。 秦渊突然大吼道：“读书人！” “读个屁的书！” “你也好意思说自己是读书人？！” 面对秦渊的怒火，老李仿若丈二和尚，一点儿都摸不着头脑：“朕……我怎么就不能？！” “你自己想想你干啥了？！” “巧取豪夺！” “这是人干得事情吗？” “你现在才什么官？就有胆子干这样的事情，假以时日，你特么还不得造反啊？！” “还读书人呢……” “我呸！” 秦渊重重地啐了一口，紧接着又指着李世民的鼻子骂道：“我看啊，你的书特么都读狗肚子里去了！” “四书五经，这些都是四书五经哪本书教你的？！” 秦渊红着脸粗着脖子，大声的吼道。 显然气得不轻。 “咳咳咳！” 听着秦渊的当头棒喝，李世民猛烈的咳嗽了起来，甚至于脸都咳红了。 这事，好像还真有点说不过去…… “儿啊，为父知道错了，这《兰亭集序》为父不要了……” 李世民如是说道，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 听见这话，秦渊的脸色总算是好了一些： “你现在只不过是个芝麻大的官，你就敢巧取豪夺，仗势欺人了。” “日后，你要是成了什么大官，还不得骑在皇帝的脖子上拉屎？” “咱们这位陛下，可不是好相处的主！” “你能不能长点心，别给我添乱行不？” “你可做个人吧！” “咳咳咳！” 李世民又咳嗽了几声，低着脑袋，态度极好。 可他心里啊，还是有些不服气。 朕有这么难相处嘛？ 朕不就是一时得意忘形了一点嘛！ 这魏征魏大喷子，天天让朕下不来台。 朕不也没把他怎么样嘛！ 杞人忧天了，杞人忧天了！ 李世民显然还是不服气，辩解道：“为父只是太喜欢那字画了，一时上头，一时上头。” “下回不敢了，下回不敢了。” “老头子，就你这在朝廷当官，那属实是不容易啊！”秦渊摇摇头，拍了拍李世民的肩膀一副老生常谈的样子，开口道。 “噗！” 房玄龄紧紧捂着嘴巴，憋着笑，这是在骂陛下蠢啊！ “老头子啊，你就听我一句劝，安安心心辞官，做个吉祥物就行。” 秦渊又拍了拍李世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吉……吉祥物？！”李世民有些错愕，难以置信。 “对啊，当个吉祥物就行。” “你要想做生意，随便做。” “你也不用担心亏了，没脸见我，又离家出走十几年。” “你放心，咱家家底有的是，随便你败。” 吉祥物？ 离家出走？ 随便败？ ！！！ 秦渊的话仿佛一柄尖刀，在李世民那颗脆若的小心脏上插了一下又一下…… 朕，自幼聪明机智，见解高明深远，遇大事刚毅果断，不拘小节！ 朕，十八岁，带领数千骑兵奔赴雁门，吓跑了数十万突厥军队，救下了隋炀帝！ 朕，十九岁，率领数百骑军，于万军中救出老爹李渊！ 朕，二十岁，领大军破隋军，攻城略地无往不利，加封秦王！ 朕，二十一岁，便是天策上将军，百战百胜，创下了大唐偌大的基业。 这天下英豪有几人能跟朕，相提并论？ 现在，你居然让朕当吉祥物？ 朕如今不过而立之年，正是励精图治，建立大唐不世基业的时候！ 你居然说，朕败家？？？ 笑话！ 天大的笑话！ 李世民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黑，极其的阴沉，隐隐之间还有淡淡的杀气弥漫而出。 “啊啊啊啊！混账！混账！” 终于。 李世民还是忍不住了，大声的怒吼道！ 声势震天动地！ 吓得房玄龄整个人一个激灵，这可是皇帝第一次在秦渊的面前发这么大的火！ 但秦渊却是松了一口气，微笑道：“对！太特么混账了！老头子，你总算知道你先前干得事情有多混账了！” “还好，还好！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李世民：？？？ TAT嗷呜嗷呜嗷呜！朕特么骂你混账呢！ “咳咳咳！小郎啊，既然老秦都知道错了，你也别说这么重的话了。” 房玄龄咳嗽了一声，以防李世民发飙，紧接着劝说道：“小郎啊，你刚那话若是让外人听见，那可是大不孝啊，会被世人非议的……” 秦渊点了点头：“老房说的是，刚刚的话，是有点重。” “老头子，你别往心里去哈！” 一听这话，李世民的火气一下子就给浇灭了，心里一下子就不委屈了。 这房玄龄啊，人还是不错滴！ 秦渊这个臭小子，还是有良心滴！ 李世民拍着胸脯保证道：“儿啊，你放心，为父一定好好反思，决不会再做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情了！” 以后，朕只占你一个人的便宜！ “对了。”秦渊忽然想到了什么，疑问道：“老房，你刚刚说孙姨娘的生日是后天？” “这长孙皇后的生日，也是后天。” “这……？” 咯噔！ 李世民和房玄龄的一下子就慌了。 他们神情紧张，面面相觑，心里头仿佛压着一大块巨石。 喘不上气了！ 身份要败露了？？？ 第242章 皇后的寿诞 李世民狠狠白了房玄龄一眼，像是在说：事情是你惹出来的，你给朕收拾咯！ 没事情瞎告什么状？ 房玄龄只得硬着头皮装傻：“巧！” “这也太巧了！” “老秦啊，这还真巧，你说是不是。” 说完，还一个劲地眨眼。 “可不是嘛？”李世民笑道：“还真是耶！” “你不说我都没注意到，你孙姨娘竟然跟长孙皇后同一天生日！” 秦渊瘪瘪嘴：“不是我说你，老头子，孙姨娘过生日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跟我说一下嘛？” “我也好提前准备点礼物，不是？” “你也太不够意思了。” 听着秦渊的埋怨，李世民连忙解释道：“为父这是为你着想啊！” “为父知道，你这人不喜欢闹腾。” “过生日嘛，亲朋好友来来往往的，门可罗雀，那可太闹腾了。” “这不……” “这不今天特地过来，告诉你这事情嘛！” “结果你一回来就各种训斥，为父一时找不到话茬……” 秦渊哂然一笑：“好，那现在给你机会，你说说，这孙姨娘的生日，怎么个过法？” 这事，李世民早就酝酿很久了！ 李世民笑道：“儿啊，知道你不喜欢热闹，所以啊，中午咱们就摆个家宴。” “然后呢，晚上为父再到自己的府上广邀好友，大操大办一下，你说是不是？” 秦渊点点头，算是接受了他的提议。 李世民一下子来了精神，贴了上来，搓着小手，说道：“儿啊，你不是在想送什么礼物给你孙姨娘嘛？” “为父这儿有一件厚礼，保准你孙姨娘满意！” “哦？”秦渊眉头一挑，“是什么礼物？” 然而。 李世民却顾左右而言他没有回答，反而说道：“儿啊，这晚宴啊，肯定得好好操办，你说是不是？” “这肯定不能落了咱家的风头你说是不是？” 秦渊点点头以示回应。 听着李世民一套又一套的话，房玄龄都有些难以置信。 这是现编的水平吗？ 这陛下怕不是早就有所图谋了吧！ 这皇帝的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 房玄龄微微有些不解。 长孙皇后的寿诞，明明因为国库空虚，大唐又处在多事之秋不操办了才对。 忽然，房玄龄从李世民的话里抓到了几个关键词。 厚礼？ 好好操办？ 风头？ 房玄龄的嘴角有些抽搐，不会吧…… 天啊！ 陛下，咱要点脸行不行？ 您，这也忒不要脸了吧？ 长孙皇后寿诞这么大的事情，您居然想着白嫖？？？ 房玄龄只觉得自己的三观碎了一地。 对眼前这位大唐天子，有了全新的认识。 果不其然。 下一秒，贪婪的李二就露出了獠牙。 李世民殷勤地说道：“儿啊，为父记得陛下不是送了你一处院子吗？” “把那院子借给为父如何？” 秦渊挥挥手，“这就是你所说的厚礼？” “当然不是！” 李世民又说道：“儿啊，还得借你府里的厨娘用用啊！” “你府上厨娘的厨艺，那更是顶呱呱！” “最好再给为父几坛好酒，你说是不是？” 房玄龄捂脸，无言以对。 这陛下果真打着这个主意。 借着秦府的美食和好酒，好好漏一回脸。 说不定食材都准备白嫖呢…… “就这？” 秦渊很无语，果然人与人的快乐并不相同。 “够了，够了！”李世民拍着胸脯保证道：“这绝对能让你孙姨娘漏一大回脸了！” 秦渊大跌眼镜，转身便走：“拉倒吧，还是我自己准备礼物吧……” “别！别介！”李世民拦住秦渊，“好儿子……” 这个寿诞，他已经计划好几天了，可不能出岔子啊！ 他都已经幻想了好几天了，那些个朝臣吃到这等美食，会是怎么一副尊荣和反应。 这可不能黄了啊！ 秦渊被自家便宜老爹纠缠的没办法了，只好丢下一句话：“随你随你，府里的人你随便指挥。” 这句话，李世民已经等很久了！ 秦渊走后。 李世民硬拉着房玄龄登上了马车。 …… 马车内。 “房乔啊，你的腿好没好啊？” 李世民瞟了他一眼，幽幽地说道。 “好了，全好了！” 房玄龄笑嘻嘻的，微眯着眼睛，乐得合不拢嘴。 “好大的胆子啊！” 李世民乜着他警告道。 “陛下，这可怨不得微臣呐。” 自打有了秦渊撑腰，房玄龄硬气多了。 “下不为例。” “一言为定！” 君臣二人一下子便达成了共识。 …… 翌日。 太极殿。 太监手执圣旨，大声宣读道：“房玄龄精忠体国，抱恙在身仍不忘体察国事，现官复原职……” “嘶！” 群臣们深吸一口气，大为震撼。 他们面面相觑，只能倚靠着眼神不断的交流着。 “这是什么情况？房玄龄昨儿个不还在跟天子干仗，今天怎么就官复原职了呢？” “啊这……老夫也是一头雾水啊！卢兄，可有何高见？” “老夫昨日回家想了一宿，想秃了头，都没想明白，这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 “谁说不是呢？这李二越来越会玩了！” “话说，这房玄龄官复原职，那程咬金呢？” “帝王心，海底针呐……李二这厮的帝王心术竟到了这般程度了！” “诸位，这种时候一动不如一静啊！” “对，敌不动我不动！” 世家出身的朝臣们达成了一致。 李世民开口说道：“诸位爱卿，可有异议？” “房丞相为大唐呕心沥血，臣等没有异议！” 而后，李世民面露微笑：“诸位爱卿，朕昨日写成了一部《三字经》，还请诸位品鉴一二。” 话落。 房玄龄接过《三字经》瞧了几眼，立即激动地说道：“这《三字经》，寥寥千字，却是蕴藏着无数道理!” “快，房相，念出来听听。”杜如晦也上前助攻道。 呵呵。 世家出身的朝臣一言不发，冷眼旁观，很是无语。 这李二能有啥学问？ 房玄龄这才看了多久？ 呵呵。 这不是往自己脸上贴金…… 又在这使什么阴谋诡计呢！ 虽然心中很不屑，但表面功夫得做足：“哦？房相快念给大伙听听！” 第243章 撞车了！ 然而。 房玄龄的表演还在继续。 只见他整个人都颤抖起来，激动不已：“此书……此书！” “此书足以传承千古！” 好家伙！ 众人好像有点明白房玄龄为何会官复原职了…… 这表演太用力了点吧。 众人十分无语。 高台上。 李世民却微笑着，连连摆手：“这不过是篇启蒙读物，算不得著作。” 呵。 还搁这一唱一和起来了。 启蒙读物？ 朝臣们在心里冷冷一笑，你李二有多少本事心里没点数嘛？ 就连李世民的狗腿。 长孙无忌和杜如晦，都看不下去了。 恨不得捂住自己的眼睛。 这两位，能不能要点脸？ 而魏征竟然从袖子里拿出小本本，随时准备誊抄。 李世民有多少水平，他清楚的很！ 这传世经典，绝对出自秦渊的手笔！ 不知道秦渊能给他多少惊喜呢？ 尉迟恭的眼睛则是直接瞪直了，这陛下居然还会写文章了？ 还是启蒙识字的文章？ 乖乖！ 就在众人各怀心思的时候。 房玄龄双手捧着三字经，缓缓开口。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掷地有声！ 朗朗上口！ 诸多大臣皆是愣住了！ 正如房玄龄所言，这篇三字经非常的浅显易懂。 并不晦涩深奥，听个一遍，立刻便能明悟。 最有趣的全都是一句三字组成。 还真不赖！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所有大臣是越听越震惊。 房玄龄每念一句，世家出身的官吏的脸色都会惨白一分。 整个朝堂上鸦雀无声！ 博士孔颖达更是大张着嘴巴，把自己的胡子都给拽断了几根。 呆呆的望着房玄龄。 传世……绝对的传世经典！ 这篇《三字经》寥寥千字，却是字字珠玑。 三字一句，一句一个道理。 浅显易懂，只要多读几遍便能知晓。 作为启蒙读物，实在是没什么比这三字经更合适的了。 李世民，你特么要逆天了吧？ 凭你的文化，能写出这等的经典？ 卧艹！ 一贯以涵养著称的孔家后人孔颖达，都忍不住爆出了粗口。 “人遗子，金满赢。我教子，唯一经。勤有功，戏无益。戒之哉，宜勉力。” 房玄龄念完。 此刻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朝中大臣这才回过神来，如梦初醒。 “彩!” 魏征率先喝彩，秦渊果真没让他失望！ 他本来想记下来的，但这《三字经》实在是太震撼了，以至于他都忘了抄录了。 全场哗然！ 长孙无忌则是双眸呆滞，脸上挂着深深的震撼之色！ 心中有如巨浪翻滚！ 大唐的文事要振兴了啊！ 这不可能是陛下的手笔！绝不可能！ 李世民有几把刷子，他再清楚不过了！ 难道是秦渊？ 不，不可能！ 秦渊不过弱冠之年，怎么可能写出这等的传世大作！ 不可能，绝不可能！ 这《三字经》非饱学的大儒所不能及，足以封圣进庙！ 世家出身的官吏全都闭目不言，脸上的肌肉不断抽动 双手紧紧握着。 又输了！ 这《三字经》用最简单的三字短句，将无数道理表述其中。 简单易懂，用作启蒙读物实在是再合适不过。 一旦推广开，李世民的声望将无人可及！ 到时候，他们这些人就成了螳臂当车的小丑了！ 朝堂上，鸦雀无声。 房玄龄捧着书卷，慎重无比的将其合上，缓缓说道:“陛下，此篇堪称旷世奇书!” “微臣也曾拜读百家经典，能做启蒙读物的，无一能出其左右。” “若是将其推广，必定能教化万民!” 大道至简，一篇简单易懂的《三字经》足以让大唐文事拔高一个水平! 此书一出，天底下的文人都要对李二执学生之礼了！ 陛下，要封圣了！ 李世民眼瞅着情绪酝酿地差不多了，缓缓开口说道：“房相！” 房玄龄拱手应道：“臣在！” “《三字经》便交由你，将其推广出去，作为我大唐第一启蒙读物!” “遵旨！” 房玄龄说这句话的时候，嘴角都在抽搐。 玛德！ 陛下你的脸皮真的是比城墙还厚啊！ 这就恬不知耻的据为己有了！ 若是被别人知道了这事，怕不是要闹出大笑话了！ 到时候，看你怎么收场。 …… 城角，有一个破烂至极的小铺子。 这是一个掉了牙的老汉和他傻儿子开的，条件很差，只有一个棚子，顶多就遮太阳。 但价钱很便宜，一壶劣质酒，加上小菜，就几文钱。 也是很多寒门士子的聚集地。 今天，这里爆满，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都是青年学子的身影。 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无比真诚的笑意。 “听说了嘛，陛下新作了一篇《三字经》！实在是太棒了，我刚听完，死而无憾了！” “可不是嘛？陛下开科举，修学院，竟还写出这等神作。” “真不愧是千古难有的圣君呐！” “陛下真是圣君，千古一帝啊！” “咱们可得努力了，生在这等盛世，是咱们的荣幸啊！” “这样的好世道，必须干出一番大事业，闯出一番名头来！” “所言甚是，所言甚是！” “干！当浮一大白！” “干！” 众人齐齐怒喝一声，干完杯中酒，而后皆是哈哈大笑起来。 …… 长安城中。 李银环和李丽焕自然也听到了这篇《三字经》…… “啊！”李银环娇呼一声：“丽焕，这不是秦渊帮你准备的贺礼吗？” 李丽焕此刻也是震撼不已，缓缓合上了自己誊抄过的哪本《三字经》，木讷地说道： “一字不差……”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银环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一把抓住李丽焕的手，说道： “走!我们去找他问清楚！” “这不是坑人嘛？！” “太过分了！” 虽然李丽焕的心中也是疑窦重重，但还是劝说道：“银环，你别急，这事肯定另有内情！” “冠军侯他，不是这样的人！” “你就知道帮他说好话！”李银环对自己这个闺蜜非常无语。 李丽焕闻言，脸上却是惹上一抹嫣红，娇羞可爱。 看着闺蜜的样子。 李银环气得跺了跺脚，“走，去问问他就知道了！” 李丽焕微微颔首：“也好。” 此时。 秦渊正躺在秦府内。 优哉游哉。 浑然不知，自己翻车的事情。 敌军即将在三十秒后，到达战场！ 第244章 天子，好不要脸！ 秦府门外。 李丽焕两瓣咬红似的樱唇轻轻歙动，沉吟了很久，方才轻声说道：“银环，你说会不会是咱们误会了？” “这三字经的作者会不会真的是那个王应鳞呢？” 李银环朱唇一抿，嘴角微扬：“我觉得不可能！” “如果这作者真的是王应鳞，那你爹……” 大唐天子盛名远播，应该不是这等不要脸的人。 李银环明媚的杏眼微微睁圆，欲言又止，看起来竟有一丝天真。 比起李银环，显然李丽焕更没信心，小声说道： “我看很有可能……” 李银环一愣，大唐天子竟是这样的人嘛？ “没事，咱们来都来了，进去问清楚便是！” …… 秦府。 秦渊躺在藤椅上。 翘着二郎腿，左手桌子放着一壶酸梅汁。 右手则是一盘爆炒螺蛳，色香味俱全，汤汁浓郁。 之前和人大夏天出去吃烧烤，必点的就是爆炒螺蛳和小龙虾。 大热天，来杯冰镇哈啤。 吃着螺蛳烧烤小龙虾，舒坦! 螺蛳这东西肉少，还有泥沙。 但肉质异常鲜美，清热、利水、明目。 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得煮熟了。 螺蛳这玩意儿生长在河沟里头，比较容易有寄生虫。 生吃是不可能生吃的，生姜加上花椒，爆炒之后再加点二锅头。 味道比起后世可能差点，但胜在水质没污染，螺蛳肉鲜嫩多汁。 李银环和李丽焕进来时。 恰好看见—— 秦渊随手拿起来个，用力一嘬，把螺蛳肉吸上来。 嘎吱嘎吱! 随手再把螺蛳壳和尾巴放下。 端起冰镇酸梅汁，喝上一口。 “啊！舒坦！” 这才叫人生! 李银环轻咬着唇角，脸上绽开一个明艳的笑容，急声道： “秦渊！这不是水的甲壳虫嘛？” “这也能吃？！” 显然李银环也馋得厉害。 秦渊指了指那盘田螺，笑道：“你们尝尝看不就知道了？” 李银环也学着秦渊的样子，拈起一只，放到嘴里。 哧溜哧溜。 汤汁四溅。 “香！太香了！” 李丽焕美眸流转，眼中熠熠生辉，柔声夸赞道： “嘶！” “冠军侯可真是厉害!” “想不到这水中的甲壳虫味道也能如此美味!” “那是自然。”秦渊很是得意，又拿起一颗，边吃边说道：“这些都是秘方，普天之下，也就我这能吃到！” “你就吹吧！” 李银环嫣然一笑，颊畔绽出小小梨窝，顿如满室花开，令人目眩神驰。 “我看这也没什么好吃，不过如此。” 说完。 两只白皙纤直的手指，悄悄伸到了盘子里，又偷走了一颗。 然而。 这小动作却没有逃脱李丽焕的眼睛。 李丽焕“咯咯”笑着，打趣道：“银环，你不是说不好吃嘛？” 李银环微微一笑：“对啊！不好吃！” 未几。 “对了，你们怎么来了？”秦渊又嘬了一颗，然后看着两人疑问道。 “呀！”李银环嗤笑一声，用力吮了下手指头。 都怪这螺蛳太好吃了。 她光顾着吃东西，竟然忘了来这的正事了。 听见这话，李丽焕娇美的面孔也是霎时间红晕遍布，灿然一笑： “唔……唔……” 李银环不屑地一抿红菱儿般的嘴唇，理直气壮的说道：“怎么？没事情就不能来了嘛！” “不过呢，今天还真有事找你！” 呃…… 秦渊无语了，女将军都这么傲娇的嘛？！ 秦渊笑呵呵的打趣道：“那请问公主殿下和李将军有何指教啊？” 李银环才不跟你客气。 雪白俏丽的瓜子脸上英气凛凛，淡淡的说道：“指教倒是不敢当，就是有个问题要问你。” 只见她板着脸，飒烈的口吻，清叱道：“秦渊，你帮我们家丽焕准备的贺礼，是抄袭的吗？！” “是啊。” 李银环的脸色一下子垮了下来：“你！！！” 秦渊耸耸肩：“我不是早说了，我从王应鳞那儿抄的嘛？” 这人！！！ 李银环气得粉脸煞白！ 岂料她却只是冷冷一笑，语带轻蔑，淡淡的说： “那好。” “秦渊你告诉我——” “这王应鳞是哪里人士？字是什么？号是什么？现在多少岁了？” 啊这…… 秦渊无语了，这让他上哪里编。 说真话都没人信，这也太难了吧…… 无可奈何啊…… 李丽焕咬住嘴唇，弯长的睫毛抖动着，语声温柔恬静： “冠军侯，这《三字经》你还给过什么人吗？” “就给你们俩看过啊。”秦渊一头雾水，还很懵逼。 李银环杏目圆睁，俏脸上满是不解：“可这《三字经》已经传遍整个长安了！” “纳尼！”秦渊整个人蹿了起来，连日语都蹦出来了。 卧艹！ 家里闹贼了？ 被人偷家了？ 李银环瞪大美目，不解道：“这纳尼是什么意思？” “咳咳咳——”秦渊轻咳了几声，“没什么意思，就是表达心中的诧异！” 李银环美眸流转，也学着秦渊的样子，惊呼一声：“纳尼！” 而后带着一个娇俏的笑容，调侃道：“这《三字经》居然是陛下写得！” “啥？啥玩意？！”秦渊一愣，转瞬就明白了过来，恨恨地咬了咬牙，“我知道是谁干得了！” “肯定是我家老头子把我书房里的那份草稿顺走了！” “伯……伯父？”李银环也有些惊愕，“所以说，这是伯父进献给陛下的？……” 秦渊笃定的点点头：“肯定是我家老头子干得！” “这大唐天子那么大的人了，也忒不要脸了吧！” 李银环也觉得天子做得太过分，随声附和道： “的确，太不要脸了！” 听完事情的始末。 李丽焕也觉着，这事情父皇做得不对。 太不要脸了！ 原本那个英明神武的大唐天子，怎么就变成了这么一个样子！ 但她终究是天子的女儿。 大唐的公主。 她不能听着好朋友们在这里辱骂，吐槽。 这有违孝道！ 于是，李丽焕只好轻咳了几声提醒义愤填膺的两人。 “咳咳——” 秦渊和李银环如梦初醒，尴尬一笑。 都忘了，大唐的公主在这了。 这当着别人面，吐槽天子，属实有点说不过去啊…… 秦渊灵机一动，连忙转移话题来掩饰尴尬：“不慌！” 秦渊自信满满的说道：“我这还有一件礼物，这次保证不会重样了！” 第245章 这回不能再翻车了吧？ “这回不会再出事了吧？”李银环瘪瘪嘴，有些怀疑。 “绝对不会！”秦渊敢打包票！ 先前是他低估了便宜老爹的无耻程度。 结果闹了这么大一个乌龙！ 这便宜老爹啊！ 秦渊都无语了。 尼玛！ 放在桌上的草稿，都能当即拿过去献宝！ 我说呢…… 昨天明明饭点了，可他怎么饭都不蹭了，马不停蹄就走了。 还以为他转性了。 真的是太阳打东边出来了。 万万没想到啊…… 唉！ 家门不幸啊…… 还有李二这厮也真不要脸，这种都敢冒认？ 生怕人不知道，他有几把刷子是吧！ 秦渊真的无话可说，被自家老爹挖了墙角…… 好在—— 他还有后手！ “这回又是什么东西啊？你这么自信。”李银环略微有那么一丝丝好奇，于是开口问道。 “跟我来，你们就知道了。”秦渊卖了一个关子。 李银环不屑地一抿红菱儿般的嘴唇，语带轻蔑，淡淡的说道：“某人可别又翻车了哦——” “呵！”秦渊轻笑一声，底气十足道：“不可能！” “这东西普天之下，唯有我才可能做出来！” 这特么要是还能撞车，他就找块豆腐撞死拉倒！ 这一下，可把李银环和李丽焕的好奇心吊起来了。 秦渊出手向来不凡！ 上一次是足以轰动天下的《三字经》。 这回又会是什么呢？ 好期待哦…… 厨房。 “你怎么带我们来厨房？”李银环有些不解，“就算你秦府的饭菜是天下一绝，可是拿这个来做贺礼，是不是有点太……” 李银环的话还没说完，李丽焕拉了拉她，眼眸熠熠生辉，柔声道：“银环，你别心急，冠军侯此举定有深意！” 李银环：你这胳膊肘拐得够偏的啊…… 李银环气得跺了跺脚：“你怎么还帮他说话！” 李丽焕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红晕，整个人仿佛一粒洗去尘埃的珍珠，散发出迷人的光彩。 秦渊轻笑一声：“你们进来瞧瞧，不就知道了？” 这生日蛋糕，要是还能翻车。 他一定把泄密的人找出来，一块砖头拍死！ 刚一进门。 李丽焕和李银环就闻到一股香甜的味道。 李银环像个好奇宝宝一样，“这是什么东西？” 秦渊给两人拿了个木勺，又给两人取了点奶油。 李银环当仁不让拿了个木勺子舀了一勺来尝，顿时就被那丝滑的口感震惊到了。 “哇！秦渊！这是什么？好好吃！” “这是奶油，使用牛奶做的。做法不是很难，就是很难的做。” 秦渊咧嘴一笑，有些得意。 手动打发奶油什么的，简直不要太麻烦。 幸好这是古代，他只要吩咐一声，几个人轮着来，才将这东西弄好了。 李丽焕同样吃得很开心。 白嫩的脸颊宛如凝脂，长长的睫毛又弯又翘，衬着秋水般的美目，一眨一眨，显得可爱至极！ 红润的唇瓣弯翘起来，笑容像婴儿一样天真无邪。 “真好吃！” 果然，甜品是女生的最爱。 秦渊看着吃得正香的两人讲解道：“等蛋糕烤好，再把这奶油抹上去，最后再摆上新鲜的水果，就是我为你准备的贺礼，生日蛋糕！” “这生日蛋糕，偌大的大唐，也就我这儿能做出来！” “保证让你们出尽风头！” 吃得正香的两女，罕见地没有质疑秦渊。 显然，她们也觉得这个礼物非常惊艳。 胜过天底下任何的糕点！ 李银环甚至撅起菱儿似的红唇，嘟囔着小嘴，嘀咕道：“真不知道你的脑子是怎么长的，怎么会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好想法……” ……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秦渊松了一口气。 还好昨天灵机一动，想到了做个蛋糕给孙姨娘做生日礼物！ 而且，还因为贪嘴，他让厨房多准备点材料，多做几个！ 否则，他怕不是要被自己老爹偷家。 然后出丑，丢尽了颜面了吧？ 这该死的老爹！ 这不要脸的大唐天子！ 幸好，他没在大唐出仕！ 否则，不早就成了天子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不得被这不要脸的天子，气死？ 还好！ 秦渊又松了一口气。 未几。 李丽焕和李银环回到了公主府。 刚一进厢房。 “丽焕，这蛋糕这么大！” “让我尝尝？……” 李银环抓着李丽焕的胳膊，呢哝道。 “不行！”李丽焕断然拒绝。 李银环有些幽怨的说道：“丽焕，你放心，不会有人发现的！” “咱俩就尝一口，就一口！” “你想，明天宫里这么多人，等分到你手上，可就没多少了！” 李银环这么一说，李丽焕也有些馋了。 但是，真的不行啊！ 李丽焕脱口而出：“不行啊，银环！真的不可以！” 李银环瘪瘪嘴：“哼，那我晚上去秦府吃！” “都怪秦渊，都不让我尝一块！” 李银环气得连连跺脚。 …… 第246章 草莓蛋糕 翌日。 一下朝，李世民马不停蹄，直奔飞花殿。 “观音婢，快换身衣服，那小子中午要给你过生日。” 还没进门，李世民就已经等不及了，朗声说道。 闻言，长孙皇后有些错愕，不解道：“小郎怎么知道今儿是我寿诞的？” 李世民恨得牙痒痒，愤然道：“都怪那个房乔！” 老李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讲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长孙皇后嫣然一笑。 李世民搂着长孙皇后的肩膀，得瑟道：“中午呢，就在秦府过个生日。” “晚上，再把秦府的下人全都调到秦王府。” “秦府厨娘做出来的美味佳肴，肯定能让他们大开眼界。” “你瞧，虽然因为国事不能好好操办。” “但朕绝对让你这个生日过得风风光光的！” 李世民兴冲冲地 长孙皇后玉白色的淡樱粉唇微启，明睿的双眼恍若看穿一切，微笑道： “二郎啊，你是不是早就有这个打算了？” 只见她抬起明眸，言笑晏晏的模样就像是跟闺中密友闲话家常，就着摇曳的灯焰一瞧，宛若寒梅绽放，扑面仿佛荡漾着一片清洌幽香。 李世民不由得老脸一红，十分尴尬。 身为大唐天子，节省一切的开支，能白嫖就白嫖。 难道有一点儿错吗？ 这必然没有啊！ …… 秦府。 午时还没到。 李世民便已经带着长孙皇后来了。 两人一进门便闻到了一股香甜的味道。 “二郎，好香！” “这小子又搞什么名堂？！”李世民的好奇心一下子就给吊起来：“走瞧瞧去！” 李二拉着长孙皇后循着香味找去。 两人步入大厅，只见大厅的桌子上，摆着一个24寸的大蛋糕。 这是一个圆圆的草莓蛋糕，这蛋糕雪白的奶油表面上点缀着十几个红彤彤诱人的草莓。 草莓上撒着白色的糖分让蛋糕看起来更加的勾人食欲。 “这是什么？”李世民嘟囔一声，很显然香气是从这个东西上面飘来的。 “草莓蛋糕。”秦渊恰好拿着一瓶葡萄酒走了进来。 “这便是我送给孙姨娘的生日礼物，怎么样？” 长孙皇后眨眨眼，笑容更盛：“妾身多谢小郎，这个礼物很喜欢！” 哪有女人能拒绝甜品的诱惑呢？ 而李世民的目光则牢牢锁在秦渊手中的酒瓶上。 桃红色的酒液在他眼里晃啊，晃啊。 “咕噜——” 李二连连咽了好几口口水，急道：“儿啊，时辰不早了，不如就开饭吧！” 秦渊白了他一眼，“急什么！时候还早！” 而后扭过头，看着长孙皇后，笑道：“孙姨娘，来我们来切蛋糕！” “这切蛋糕，可是寿星的特权哦！” 长孙皇后按着秦渊的指点，拿起小刀，将蛋糕切成了数块。 秦渊笑着解释道：“这草莓蛋糕奶油更柔软、入口即化，还有着丰富而清新的草莓味，搭配微微刺激舌头的起泡酒，既点缀了草莓蛋糕的柔滑，也衬托了红酒的香味，很配！” “而且别看这是甜食，一点都不会长胖的，孙姨娘，你可以随便吃！” 秦渊肯定道。 “提起吃得，整个大唐又有谁能超过小郎你呢？” 长孙皇后听着袁州这么一本正经的解释，瞬间无语的耸肩道。 “那必须！”秦渊很是得意。 李世民看着两人一唱一和的，很是受伤！ 同时，还有点吃醋！ 这小子，居然也不搭理搭理他！ 他都快馋晕了！ 酒，酒啊！ “咳咳咳——”李世民轻咳了几声，宣示了下存在感。 秦渊这才想起了自家的便宜老爹。 “老头子，你等会，我去给你拿杯子倒酒。” 话落，秦渊拿着那瓶酒，转身便走。 “不！” “等，等会！” “喝酒用什么杯子啊！吹瓶！” 然而。 秦渊的步伐却更快了，只留李世民一人在风中凌乱。 这小子！！！ 第247章 我这是为你们好 总算回来了！ 秦渊不过走了一盏茶的功夫。 可在李世民看来，却恍若隔世。 他，盼啊，盼啊…… 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是把秦渊盼回来了！ 李世民的心又砰砰砰，跳了起来！ 上回没喝着这葡萄酒，他可是唏嘘了好久…… 这次，总算能喝上了。 咦？ 那是什么？！ 李世民看见秦渊手上拿着的三个高脚杯不由地一愣。 透……透明的？！ 卧槽！ 李世民一把从秦渊的手里夺过一只高脚杯，眼睛都看直了。 “巧夺天工！！！” 透明……光丝毫不受阻碍……一点杂质也没有…… 杯托上伫立着一只细长的脚。 “这……这是喝酒的杯子？” 李世民目不转睛死死盯着手中的杯子，粗糙地食指还不断地在杯身上摩挲着，爱不释手。 就连红葡萄酒开瓶逸散而出的酒香都没能吸引到他的注意力。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可手指上不断传来的冰凉、滑腻的触感，无不宣示着手中这个杯子的存在。 他完全惊呆了，惊奇的像被雷劈过一样。 卧艹！ 神乎其技！ 巧夺天工！ 这恐怕是天上的神仙喝酒用的酒杯吧…… 用这样的酒杯喝酒…… 想想都…… 李世民脸色越发潮红，嘴巴大张，异常地激动和亢奋，颤声道： “儿……儿啊！真用这仙器喝酒吗？” “仙……仙器？……” 秦渊瘪瘪嘴，看着呼吸粗重，满脸激动亢奋的老爹，很是无语。 没见识。 不过是一个玻璃的高脚杯而已。 至于嘛？ 不过就是个不值钱的小玩意而已。 要是告诉他，这杯子要多少有多少，他不得急出病来？ 不行—— 秦渊暗下决心。 这没见识啊，是病。 得治。 秦渊假意失手，将一个杯子摔在了地上。 砰—— 一声脆响，四分五裂。 “卧艹！！！！” 李世民眼睛都红了，整个人一下子蔫到了地上。 老李看着那一地的碎渣，只觉得自己的心也随着这杯子。 四分五裂。 李世民无比心疼的看着这些碎片，甚至于从袖子里掏出一方丝绢，开始拾掇起碎片来！ “无价之宝……” “这可是无价之宝啊……” 李世民带着哭腔喃喃道，只觉得他的心在滴血。 一旁长孙皇后也是大为震撼，心中说不出来的惋惜。 这等巧夺天工的无价之宝，就这样碎了。 碎了一地…… 真是太不小心了…… 这杯子若是她自己摔碎的，此刻她恐怕都哭出声来了。 也不知道小郎为何如此淡定…… 这种稀世珍宝，怎么能拿来喝酒呢…… 长孙皇后连忙说道：“小郎啊……小心着点……” 秦渊冷冷的看着两人，不由地摇了摇头。 这教育啊，还得加强啊！ 不然。 以后搞不好要被长安的繁华富贵，迷花了眼呐。 这可不行。 秦渊又拈起一只杯子，当着两人的面，又扔到了地上。 砰—— 又是一声脆响。 ？？？ 李世民、长孙皇后登时就傻眼，两个人如同雕塑一般顶在原地，一动不动！ 卧艹！ 你小子特娘是故意的？ 这是朕的！！！ 你居然把朕的宝贝给摔了！！ 摔了一个还不够，还摔两！！！ 宝贝…… 朕的宝贝啊……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今天，说什么也得给朕一个交代！ 越想，李世民就越控制不住情绪。 他怒火中烧，脸色变得越发难看，眼睛充血，身子忍不住的颤抖起来，牙关更是不断打着颤。 活像一座蠢蠢欲动，即将喷发的火山。 我去！ 反应不至于这么大把！ 就这心理素质！ 早晚得被糖衣炮弹砸晕了…… 就这见识！ 日后绝逼是贪官污吏的料…… 不行，这教育得下猛药！ 看着自家便宜老爹的情绪变化，秦渊叹了一口气，无颜以对。 同时他还在心里不断祈祷，这家伙最好别有什么高血压，脑血栓啥的！ 不然罪过可就大了…… 想罢。 秦渊伸手便准备去拿李世民面前的那个杯子。 李世民眼疾手快，一把抄起杯子，塞进袖子里，同时用手死死捂着袖子，双脚更是“蹬蹬蹬”连退了好几步。 秦渊：…… 看着自家老爹这戒备的神色，怕不是只要他敢动，他立刻撒丫子就跑！ 至于么，至于么…… 秦渊耸耸肩，越发的愁了。 这么小家子气，必定会滋生腐败…… “呼呼！” 李世民深深的呼了几口新鲜口气，这才调整好情绪，厉声道：“臭小子！” “你脑子进水了？！” “没事情摔这杯子作甚？！” “你知不知道，这特娘是无价之宝！” “无价之宝！！！” 说着，老李的身子隐隐之间蓄势待发，仿佛下一刻便会像一支离弦之箭一样。 嗖的一下，便冲出去。 此刻。 长孙皇后的眼中也是悲愤欲绝。 这些，可都是钱呐！ 是真金白银啊！ 小郎，可真是……真是…… 精简持家大半辈子的长孙皇后，心痛极了，生无可恋。 然而。 下一秒，秦渊的话，差点让两人当场昏厥。 秦渊冲着屋外，大声喊道：“小房，再去拿几个高脚杯来！我要摔个过瘾！” “好嘞！”房遗爱嬉皮笑脸回话，当即一蹦一跳的走了。 “站住！站住！” “小房，你给我站住！！！” 李二歇斯底里的吼着，整个人腾的一下冲到了门口，可屋外却一个人影也见不到了…… “呼呼呼——” 李世民又是深深的呼了几口气，同时一只手压着心脏，急声道： “你这小子，是想气死为父嘛？” “这杯子怎么得罪你了，你非得摔！” “是啊，小郎！”长孙皇后也是激动的附和道，“小郎，你若是不喜欢这杯子，送给你爹和妾身就是了。” “何必摔它呢？” 平日里，长孙皇后说话一贯是和和气气的，波澜不惊。 可这回。 她的话音颇有些幽怨，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委屈。 “老头子，孙姨娘。” 秦渊耸耸肩，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淡定无比、掷地有声的说道：“老头子，孙姨娘，我跟你们说。” “这杯子啊，就是用来摔的！” “我这也是为了你们好，替你们着想。” PS：前几天卡文了，更新有点少，而且写得也不好，对不住了大家…… 第248章 这儿子太孝顺了！ 艹艹艹！！！ 他快破防了…… 什么叫杯子就是用来摔的？ 什么叫为了朕好？ 什么叫替朕着想？ 这不把朕气出病来，就不肯罢休了是吧！ 大孝子！ 孝顺。 可太特么孝顺了！ “交代！！！”李世民恨得牙痒痒，冷不丁从嘴里蹦出两个字。 看着咬牙切齿的李世民。 长孙皇后连忙上前拉着他，而后柔声解释道：“小郎啊，你爹的意思是让你好好解释解释。” “妾身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啊！” “这怎么就是为了我们好？” “是！！！” 李世民捂着胸口，歇斯底里的大吼道：“你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我告诉你！” “不然，我不认你这个儿子了！！！” 秦渊摊摊手，幽幽说道：“这是教育。” “教育？有你这么教育的嘛！”李世民的脸拉得老长，眼神中满是杀气，仿佛下一秒就要把秦渊活剥了。 可他打不过…… 秦渊在沙场上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场面，还在他的脑子里。 历历在目。 所以…… 在秦渊面前，他就剩一张嘴了。 不对！ 还有一双腿，但凡秦渊有点什么别的心思，他立马撒腿就跑！ 这巧夺天工的杯子，必须要保住！ 这晚上还得用呢…… 秦渊瘪瘪嘴，无可奈何：“我跟你们说，这不过就是几个普普通通的杯子而已。” “没必要，明白不？” “咱家有的是。” 这话李世民可不乐意听了。 什么叫普普通通的杯子啊！！！ 你管这澄澈透明，一点杂质都找不见，亮晃晃的杯子叫普普通通？？？ 你家普普通通长这样啊…… 若非李世民平日里操练武艺，身强体健的。 恐怕真得被秦渊气得急火攻心了！ …… 另一边。 去拿杯子的房遗爱肚子都快笑疼了。 这不说在秦府见多了，眼界心胸都宽阔了呢？ 这样的事情，搁谁，谁受得了？ 起初。 他第一眼见到这玻璃杯的时候。 也是这般的痴迷和癫狂。 而后，秦渊也是这样，当着他的面，砸碎了十几个。 随后，又拉着他到了堆积如山的库房。 那一刻。 他释然了。 他升华了。 不过是几个杯子而已。 摔就摔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麻木了。 反倒是有一个杯子！ 充满了裂纹，可这居然不漏水，还能照常盛水！ 这才是巧夺天工的宝物啊！！！ 而且当世只有一件。 虽然小郎君跟他说，这是失败品，用来喝水都嫌寒颤。 但，小郎君是什么人！ 谪仙降世，思维跟他们不一样不是很正常？ 房遗爱当即使出了一百二十分的本领，把那个杯子要了过来。 而他！ 小郎君的前书童，现任秦府大管家！ 在周围人一脸艳羡的目光中接过了这个玻璃杯，然后一溜烟的带回到家里珍藏。 可惜被他爹，房玄龄发现了。 房玄龄二话不说，直接没收了！ 他把这熠熠生辉的杯子奉若珍宝，甚至供在了祖祠里…… 还说是什么能保佑他家千秋万代的仙器…… 可惜他们并不知道。 在后世物质丰富的时候这种杯子都应该回炉再造了吧，做的这么烂的还敢拿出来，厂商脸皮估计已经堪比城墙了…… 未几。 房遗爱带着五六只高脚杯回来了。 李世民和长孙皇后眼里的光一下子就跟杯子对上了。 俩人二话没说，从秦渊身边掠过。 紧接着，就把房遗爱手中的杯子夺走了。 “好东西，真是好宝贝啊！”李世民喃喃自语。 “唉——”秦渊叹了口气，“今天先这样，下次继续。” “下……下次？！”李世民很是惊异。 你特么还想有下次？ 李世民瞪得眼睛都直了。 天杀啊！ 怎么就养了这么一个败家子？ 这多少家产能这么败啊？…… 秦渊瘪瘪嘴，不屑的说道：“对啊，下次。” “放心，这富贵教育不是一时半会的，咱们得从长计议。” “下次先烧点什么王羲之的字啊，什么三国志孤本啊……” 秦渊摸着下巴，搜肠刮肚，努力找着些大家知道的东西。 好好刺激刺激便宜老爹和孙姨娘。 “王……王右军的……字？……” “孤……孤本……” “司马公藏在深山的史记竹简……” 登时。 李世民只觉得眼前一黑，脚下一软。 若非长孙皇后和房遗爱眼疾手快扶着他，恐怕他就要摔在地上了。 他人虽然没摔在地上。 可紧紧攥在手里的杯子，却因为大脑的短路，全都摔在了地上。 噼啪噼啪。 此起彼伏，清脆悦耳。 “啊啊啊啊啊！！！” 李世民痛苦地大声呼号着。 也许这就是哀莫大于心死…… 也许这就是他这一辈子最大的痛苦…… 孝啊，太孝了。 这儿子太孝顺了…… 他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儿子…… 不对，这不是他生的！ 他怎么就认了这么一个儿子啊…… “都是……我的！都是我的……我的……” 李世民有气无力的喃喃自语着，就连口齿都有些不清晰了。 更要命的是。 秦渊还面无表情的走到李世民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缓缓说道： “老头子，这些都是身外之物，看开点看开点。” 这话如同九天的神雷，轰然在李世民的脑海中炸开来。 李世民整个人一哆嗦，登时就清醒了！ 不行！ 不行！ 朕决不能容忍这些稀世珍宝毁在朕的眼前！ 李世民深吸了几口气，做出来了一幅波澜不惊的姿态，笑道： “儿啊，你放心！不过是身外之物而已，为父已经看淡了。” “来，咱们再摔几个杯子！” 秦渊有些狐疑，质问道：“真的看开了？” “真的！那能有假？” “下回为父带点名贵的丝绸衣服来，为父烧给你看！” “不过是身外之物而已，谁稀罕？” 总之，先蒙混过去再说！ 朕得加强力度了！ 原来秦府有这么多宝贝？ 这承乾到底干什么吃的！ 平日里，可机灵的一个人，怎么就没点收获？ 偌大的秦府，数之不尽的奇珍异宝，怎么就不知道顺点回来？ 不行，得再安排个人过来！ 承乾，朕对你很失望！！！ 李二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长孙皇后的内心也不淡定。 尤其是听到李世民下回要带丝绸衣服来烧的时候。 更是凤目圆睁，折射出点点寒芒。 原本纤柔的玉指，竟是爆发出了难以想象、前所未有的恐怖力量，在李世民的腰上狠狠的掐了一下！ “啊呦！” 李世民一声痛呼。 第249章 朕还用借钱？ “嗯？”秦渊眉头一挑，平淡的说道：“啧啧，看来还是得烧啊……” 秦渊狡黠的笑了笑，又开口说道：“你这还在心疼呢。” “不心疼，不心疼！”李世民连连摆手，矢口否认。 “那你叫唤什么呢？”秦渊没好气道。 啊这…… 李世民的内心有些崩溃。 他总不能实话实说，说他被长孙皇后掐了吧？ 这样他还哪有什么尊严可言呐！ 这观音婢也真是的，不就烧几件衣服嘛…… 搞得他出这么大的洋相。 忽然，灵光闪现。 李世民一拍脑袋，苦着脸埋怨道：“都怪你！” “为父是在心疼这葡萄酒啊！” “这葡萄酒都打开好一会了，再不赶紧喝了，口感要变差了！” 话落，李世民大步上前，搂着秦渊的肩膀，说道：“儿啊，咱们赶紧着吧！” 秦渊点点头表示认同：“也对，吃饭要紧。” 呼—— 总算糊弄过去了。 李世民在心底里松了一口气，并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该死！ 这臭小子到底怎么回事啊！ 知不知道什么叫做文化瑰宝？ 前人的呕心沥血的无价之宝，这小子居然拿来烧？ 苍天啊，大地啊！ 你开开眼吧！ 怎么能把如此多的奇珍异宝送给这么个无良少年祸祸啊…… 朕差点就成了千古罪人，为后辈所不耻了！ 真的是太过分了！ 朕必须得替他，好好保管才是啊…… 嘶！ 好酒！ 李世民回到了桌旁，只是刹那，便感觉到一股十分具备冲击力的酒香扑面而来。 李世民被这酒气一熏，整个人都是微微有些摇晃，脸上浮现了一抹酡红。 “酒香浓而不刺鼻，烈而不糟心……”李世民摇头晃脑，堪堪而谈。 “啧啧。”秦渊咋舌道，“老头子，你可别猪鼻子插大葱了。” “你看看你浑身上下，哪里像个文化人。” 李二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心情，在心里告诫自己：“喝酒要紧，喝酒要紧！” 这个臭小子一刻钟不怼朕会死啊！ 秦渊接过房遗爱递来的玻璃杯，将酒瓶中的酒液倒入其中。 红彤彤的酒液在透明的高脚杯中摇晃着，十分澄澈犹如琼浆玉液。 李世民急不可耐的从秦渊手里接过杯子。 酒……美酒啊…… 他可期待了太久了。 他看着酒杯中暗红的酒液，仿佛闪烁着妖异的光。 而后李世民凑近了鼻子一闻，浓郁醇厚的酒香便是充斥他的鼻腔，还未入口便是让他口齿生津，整个人都是显得有些迷离。 这一下子，李世民再也按捺不住了。 老李迫不及待的举起酒杯，轻酌了一口，酒液入口。 这酒非常轻柔，十分丝滑柔顺。 覆盖舌苔，瞬间滑入喉咙之中。 而且这澎湃冷艳的酸度，恰到好处，多一分则太酸，少一分则太甜。 跟前几天的米酒相比，多了几分层次感，更加爽口了！ 不愧是秦府出产的酒啊，果然了得！ “好酒！”李世民啧吧了一下嘴，满脸的享受。 他这辈子喝过不少酒了。 唯有秦渊这的酒，一种有一种的风味，真教人爱不释手！ 葡萄酒，米酒，白酒，实在是让人难以抉择啊…… 看着李世民那一脸享受，回味无穷的样子。 长孙皇后不由地瘪了瘪嘴，真是个酒蒙子。 在秦渊的指点下。 长孙皇后先是认认真真的品了一口酒，然后吃了一小口蛋糕。 嘶！ 这蛋糕真的就像秦渊所说的。 细致幼滑的奶油充满了奶香味，甜甜的。 但还没感觉到腻味时，清新酸甜的草莓味就充斥了口腔。 再加上刚刚葡萄酒残余的香味，那滋味简直就是美妙之极！ 这小郎真了不起，这些年来她也算是尝遍大江南北的糕点。 可从未吃过如此好吃的甜点！ “酸甜多汁的草莓中和的奶油的油腻，并且还带出了葡萄酒的香气，这组合真是绝妙的。” 长孙皇后忍不住赞叹道。 听见了长孙皇后的话，李世民的眼里的光芒更盛了。 直接用筷子叉起了一块，塞进了嘴里。 “嗯！真不错！” 李世民抿着嘴里的淡淡草莓甜味道：“这蛋糕和这酒绝配啊！” 老李狼吞虎咽，丝毫不顾自己满脸的奶油…… 这一回，长孙皇后也矜持不住了。 这蛋糕就这么大，手慢了，可就没了！ 边上还有个吃货虎视眈眈的。 她三下五除二，吃完了手上的蛋糕，急忙又给自己切了一块。 等秦渊吃完手上的那块蛋糕时。 面前的桌子上已经空空如也。 “额！”李世民打了一个饱嗝，心满意足。 “走吧，我们去散散步，消消食！” 李世民一把扯过房遗爱，起身向着屋外走去。 想来二郎是有什么事情要跟小房商量吧。 长孙皇后如是想道。 而后便微笑着跟秦渊唠起家常来。 …… 李房两人走在秦家庄之中，缓缓踱步。 一路上，村民拱手打招呼声不绝于耳，房遗爱也是不断回礼。 这一下，李二可不淡定了。 秦渊这小子得民心也就算了！ 这房遗爱凭什么？！ 不过是秦府区区一个下人，一个不入流的管家而已。 至于嘛？！ 朕可是秦府的老爷！ 这帮人真没眼力劲，连该讨好谁都不知道。 李世民瘪瘪嘴。 很酸。 当耳根终于清静的时侯，房遗爱再也压不住心中好奇，出声问道。 “陛下，你这是？” 这皇帝脑抽了吧！ 不拉着长孙皇后逛街，非拉着小爷逛街…… 李二左手熟练一搭，搂着房遗爱的肩膀，说道：“贤侄啊！” “你看你是秦府的管家……” 呵！ 老李的话还没说完，房遗爱已然看穿了他的小心思。 不会又双叒叕没钱了吧？ 小爷穷得叮当响，可没钱借他！ 堂堂大唐天子，也忒没出息了…… 房遗爱急忙开始哭穷道：“陛下，我真没钱！” “你也知道，我娘是什么人……” “我哪有什么钱啊！” “跟我爹一样，穷得都吃土哩……” “说什么呢！”李世民翻了翻白眼，“朕乃大唐天子，富有四海，借什么钱？” 呵…… 看见天子这般没脸没皮，房遗爱都笑话不动了。 “那不知道陛下，这是？”房遗爱开门见山道。 听着房遗爱的话，李世民笑了笑：“驸马啊，你现在是秦府的管家，安排几个杂役不过分吧？” 第250章 朕的功力退步了？ ？？？ 就知道这陛下没安好心！ 我呸！ 安排几个杂役？ 分明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想要来秦府顺手牵羊了！ 你在想屁吃？ 这秦府的东西都是我房遗爱的！ 在我兜里掏钱！ 过分，太过分了！ 就算你是大唐天子也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这比找小爷我借钱还过分！ 房遗爱的脸一下子就塌了下来，他皱着眉头，苦兮兮的说道： “唉——” “陛下啊！我跟你说，你是不知道这个活啊……” “唉——” “简直不是人做得啊！” 房遗爱长吁短叹的，揪着李世民诉苦道： “陛下啊！你听我说，别看我现在是秦府的大管家，风光无限的。” “其实我真的一点全力都没有啊！” “就连府里开销个几文钱，都得请示下小郎。” “更别提安排几个杂役这种天大的事情了！” “……” 房遗爱家长里短的跟李世民吐槽了一堆。 总而言之呢，意思只有一个—— 办不了，找别人，免谈。 不过，李世民是什么人？ 怎么可能就这样让他糊弄过去？ 于是乎，李世民把房遗爱搂得更紧了，小声说道：“贤侄……啊，不是！驸马呀！” “你放心，出了事有朕给你扛着，秦渊那小子肯定发现不了，找不了你毛病的！” 房遗爱苦口婆心的劝说道：“陛下啊，真的办不了啊！” “前几日，杜荷和魏叔玉也想找我走后门，我都没安排上……” “你想啊，我跟他们那是从小玩到大，穿一条裤子的啊！” “真能安排，早就安排了，你说是不是？” 甭想，想都甭想！ 小爷我卧薪尝胆，兢兢业业，抛头颅，洒热血！ 耗费了了不知多少个年月，好不容易才从一个微不足道的书童，爬到现如今的位置啊…… 现如今，在秦府也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你们一个个现在居然都想安排人来摘桃子，虎口夺食！ 这可能吗？ 不可能！ 秦府的一草一木都是额滴！ 额滴！！！ 特别是你，大唐天子！ 趁小爷我不注意，居然安排了个书童进来！ 现在，你居然还想安插几个杂役！ 可能嘛？ 不可能！ 想都别想！ 要不是李承乾好忽悠，好糊弄，恐怕秦府的宝贝就要被他搬空了！ 李世民白了他一眼，嬉笑道：“那能一样嘛？杜荷和魏叔玉跟你撑死也就是兄弟而已。” “兄弟算什么？衣服而已！”李世民十分不屑：“古往今来，兄弟那是两家人，所以兄弟阋墙，层出不穷。” “可是咱们不一样呀！” “咱们是一家人！” “你是朕的女婿，朕的驸马！” “朕的大唐可是有你一份的！” “你的东西便是朕的，朕的东西还是朕的……” 李世民拉下这张老脸一通忽悠。 想他天策府如此之多的能臣猛士，哪个不是他用三寸不烂之舌说服的？ 他纵横一生，还忽悠不动，你这么一个小屁孩了？！ 哼哼。 房遗爱，接招吧！ 房遗爱深深的望了一眼李世民，心道：“嘿!遇上对手了啊！” 李世民觉察到了房遗爱神色的变化，当即加码道：“驸马啊！” “你看看那些吃不饱、穿不暖，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大唐百姓啊……” “你寒窗苦读这么多年，就不该为他们做点什么嘛？” “朕告诉你，大丈夫生之于世当——” “为天地生民立命！” “为往圣继先学！” “为万世重开太平！” 哗啦啦—— 李世民的语气越发激动，言之凿凿的。 他说话的声音抑扬顿挫、慷慨激昂，如若鸾凤齐鸣，风云骤变，天地变色，九天十地的仙佛都来给他助阵一般。 按照老李多年的经验，这么一套忽悠下去，哪个弱冠少年不得热血澎湃，拼死报答他的知遇之恩啊！ 可是，眼前的房遗爱都没有动静…… 房遗爱面无表情，甚至还有些想笑。 这是把他当三岁小孩哄呢！ 就知道画饼。 你当你是姜太公呢！ 还直钩钓鱼…… 钓得上来嘛？ 国啊，民啊，家啊的…… 关在秦府安排杂役啥事？ 还不是惦记上了秦府里的宝贝？ 这些日子以来，您老拿得还少嘛！ 还少嘛！ 人呐，得知足啊，陛下。 知足吧…… 房遗爱可不想再跟李世民拉扯下去，决定敷衍道：“陛下，义之所向，虽千万吾往矣！” “为了大唐，为了大唐的百姓，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房遗爱拍着胸脯保证道。 反正先答应了再说，办不办事不是他说了算？ 到时候，就拖，使劲拖，硬拖！ 再不济给自己降个职。 表面杂役，实际大管家，不也一样嘛？ 起初，李世民看着毫无波澜的房遗爱，内心都无语了，恨不得把房遗爱的脑瓜砸开，看看里面装得到底是什么！ 这百试百灵的绝招，如此高明的气氛熏染。 你丫的，面无表情，一点反应也不给像话嘛？ 哪有读书人，不想着为国为民，建立一番功名的？ 你丫的，太过分了！ 就在李世民活动了下筋骨，准备拿出一百二十分的功力啃在这根硬骨头，维护自己一世英名和威名的时候。 房遗爱说话了。 端得是慷慨激昂，热血澎湃！ 这就对了嘛！ 朕还以为是朕的功力退步了。 原来是被朕侃晕了啊…… 这小子，真不争气！ 这种驸马，以后可不能嫁个正牌公主…… 李世民咧嘴一笑，连连拍了房遗爱几下肩膀：“驸马，那这攸关大唐三千万子民，大唐八万里河山的艰巨任务就交给你了！” “陛下放心，攸关天下，我义不容辞，非肝脑涂地无以报陛下！” 房遗爱拱手抱拳，两眼的眸子闪着亮光。 像极了那些被李世民收复的文臣策士。 这演技，当真是绝了！ “好，很好！”李世民大喜过望：“那朕便静候佳音了！” 而后又小心翼翼的说道：“为了防止那小子瞧出端倪，露出破绽，这第一期咱们先安排一个人吧……” 君臣二人相视一笑，其乐融融。 最后，李世民狠狠的拍了拍房遗爱的肩膀，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了。 承乾啊，你真是太让朕失望了。 这回该派谁来担此重任呢？ 李泰还是李恪呢？ 在线等挺急…… 房遗爱看着李世民离去的身影，摇了摇头：“真当小爷傻啊？” “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这事啊，是万万办不成滴。” 嘿嘿！ 第251章 秦府的水很深。 房遗爱回到秦府，却见厨娘依依在收拾行李，大为不解，于是上前问道： “依依姐，你这是要回家探亲呐？” “回什么家呀。”厨娘依依白了房遗爱一眼，“老爷要给夫人过寿，让我去府上掌勺。” “啊！”房遗爱的脸色当场就胯了：“那岂不是今晚吃不着依依姐做得饭菜了？” 身为一个吃货，吃不到美食，这不比杀了他还难受？ 厨娘轻笑一声，指着一个碗说道：“那碗里还剩点奶油，你凑合着对付下吧。” “啊这……” 房遗爱垂头丧气的，心中满满都是怨念。 这陛下啊，太过分了！ 宫里的御厨，少说也有几十个，怎么着给皇后过个寿，还得民间的人掌勺啊…… 真不是个东西！ 肯定是又想白嫖了…… 偏偏小郎君还同意了，搞得他想给这位不要脸的天子扯点后腿都不行。 唉—— 这墙角都挖到小爷的眼皮子底下了！ 害得小爷连饭都没得吃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行，必须给这大唐天子添点堵…… 不然他心里不痛快，念头不通达，是要憋出病来的！ 忽然。 房遗爱瞥见了厨房桌上的几个小蛋糕，当即灵光迸现。 有了—— 太子，这阵子好像一直在忙活粗盐精制的事吧…… 嘿嘿！ 去找找他。 …… 秦家庄，粗盐作坊。 李承乾这些日子一直在这儿忙活着。 钻研技术难题。 攻克生产难关。 虽然这粗盐提纯的工艺，他已经亲手实操了无数次。 但那总归是打打闹闹玩玩而已。 如若想要扩大产量，提高规模，还得逐步放大实验，掌握技术才行。 这才叫做科学！ 作为这个项目的领头人。 为了大唐的百姓早日吃到便宜的细盐！ 为了干成他人生之中的第一件大事！ 李承乾这些日子以来自然一直泡在这里。 刻苦钻研。 一点一点实践，一点一点改进，废寝忘食，夜以继日，一门心思扑在摸索出一套完整的粗盐提炼工艺和设备上。 以至于，他竟然忘了，今天是他的母亲，长孙皇后的寿诞…… 好在。 房遗爱来了。 房遗爱把着魔了的李承乾从作坊里拉了出来，附耳说道：“高明啊，今天是什么日子，你还记得吗？” “什么日子？”李承乾瘪瘪嘴。 显然对房遗爱打断他的科研节奏很是不满。 能是什么日子？ 自打来了秦府，他就与世隔绝了。 “嘶！”房遗爱佯装出一副惊骇的表情，急匆匆说道：“你真不知道？” “到底什么日子，别卖关子行不？”李承乾脸色一黑。 “你娘……”房遗爱暗示道。 “我娘？我娘怎么了？”李承乾还是不懂。 擦…… 这儿子也忒不孝了，连娘的生日都能忘…… 房遗爱是真的无语了。 只好幽幽说道：“高明啊，今天是你娘的生日……” “嗨，我当什……”李承乾的话音戛然而止，旋即脸色大变：“卧艹！” 李承乾一拍脑袋，懊恼道：“我怎么把这事情忘了，谢谢小房啊！” “好兄弟，一辈子！！！” 李承乾拍着房遗爱的肩膀说道。 这可是李世民登基以来的一件大事啊。 虽然，皇后的寿诞不准备大操大办了。 但是家宴还是要的。 这他要是忘了，没登场，怕不是要被整个大唐的子民戳脊梁骨骂不孝！ 这还得了？！ 如此一来，他这些日子可就全白费了…… 李承乾拔腿便走，急忙朝秦府赶去，准备换身行头回到住所。 “等，等会！” 房遗爱连忙把李承乾拦下，问道：“高明啊，这寿礼你可准备了？” “这……”李承乾摊摊手，一脸无奈的说道：“只能去小郎君的府里碰碰运气了……” 啊这…… 房遗爱彻底没话说了。 不愧是父子啊，解决问题的思路也出奇的一致。 绝了！ “我给你支一招，怎么样？”房遗爱搂着李承乾的肩膀笑道。 “哦？”李承乾眼前一亮，喜道：“房兄可是有什么好东西推荐吗？” “当然！”房遗爱肯定道：“我保证这东西能够惊艳全场的宾客！” “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别出心裁的好东西！” 李承乾眼中的光更盛了，拱手道：“房兄，你帮兄弟我渡过如此难关，日后但凡用得着兄弟，只管言语一声！” “咱们有缘在这秦府相聚，自当互帮互助才是！”房遗爱嘿嘿一笑。 李承乾连连点头，这回房遗爱可真是帮了他一个天大的忙了！ 秦府，厨房。 李承乾看着生日蛋糕错愕不已：“房兄啊，这礼物真的有这么大分量吗……” 房遗爱不高兴了：“高明兄弟，你怎么不能相信我呢？” “小郎府上的东西，哪件不是稀世珍宝？” “这蛋糕，称之为天下第一糕点也不为过！” "我告诉你，这蛋糕好吃，而且不贵，更重要的是除了咱们有谁见过？" “我保证你绝对是晚宴上最靓的仔！” 李承乾明显被房遗爱唬住了，用力的点了点头：“房兄所言不错，物以稀为贵！” “普天之下，有谁见过这蛋糕呢？” “肯定行！” 话落。 李承乾身子微微一欠，拱手道：“好兄弟！一辈子！” “快，赶紧吧，别迟到了！”房遗爱仍细心的提醒道。 李承乾不敢耽搁，提着包装精美的蛋糕直奔宫里。 李承乾走后。 房遗爱总算憋不住了，哈哈大笑了起来。 乐子，要出大乐子了！ 他已经能够想象到—— 当这个蛋糕作为大唐嫡长子的寿礼献上去时候。 他尊敬的岳父大人，大唐的天子。 会是怎么样的一副难看，尴尬的表情了…… 嘿嘿！ 这回，可有意思了！ 这下痛快了，一下子就舒畅了！ 房遗爱喃喃自语道：“承乾啊，秦府的水太深，你把握不住。” “就让哥哥我，给你传授点人生的经验吧。” “哈啊哈哈哈——” 若非要顾及形象，房遗爱简直恨不得笑得前仰后合。 PS：如果大家有什么建议的话，欢迎积极给我留言，我看见了会回复和修改的。 第252章 这茶，狗都不喝！ 李二此刻还在宫里忙活着。 黑脸的尉迟恭，这个时候悄悄的走到了李二旁边，开口道： “陛下，老陈手里的农庄里昨天有只牛不小心摔死了，要不送到宫里，晚上给娘娘加个餐？” 李世民咧嘴一笑。 在大唐，尉迟恭家的牛经常摔死，程咬金家的牛经常各种病死。 这些大伙都心知肚明，了然于胸。 不过人家都给你送牛了，这晚宴不邀请他确实有点说不过去啊。 想到这里，老李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咳咳，那就有劳敬德送到秦王府了。” 一听这话，尉迟恭连忙道：“陛下，那要不要微臣府上的厨子也过去？” “老臣家的厨子，做牛肉的手艺那可是一绝！” 老李嘴角抽抽。 心道，如果是以前，那你家的厨子确实了不得。 但是现在嘛，你家厨子手艺再好，还能好过秦渊的厨娘不成？ 那真可谓是道道菜，全都做得色香味俱全，让人流口水啊！ 李世民笑道： “敬德啊，这次家宴，朕可是只邀请了你一个人哦！” “你尽管敞开肚皮吃。” “这满桌的牛肉宴，绝对比你家厨子强百倍！” …… 秦王府。 这父皇和母后哪根筋抽了？ 这哪有皇后的寿诞不在皇宫举办，却在秦王府玩的？ 害他扑了一个空！ 李承乾是真的佛了。 自打父皇登基以来，奇葩的举动那真的是层出不穷…… “皇兄，好久不见啊！” 李承乾的面前迎面走来一个腰腹宏大，颇为圆润的胖子。 “青雀，你得减肥了啊，你看你都胖成球了。” 李承乾笑话道。 “嘿嘿！”李泰也不甘示弱调侃道：“还说我呢！皇兄你不是在宫里养病？” “怎么还越养越黑了，你看你黑的，都快接近昆仑奴了。” 此时的李泰不过是一个六岁的稚子。 更没有被经历李世民的过分溺爱，也就没什么野心。 一家人的相处和和美美的，很是温馨。 “皇兄，你这手里拿着什么呢？”李泰瞥见了李承乾手里的蛋糕，疑问道。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是绝对的美味佳肴！ 自古以来。 十个胖子，九个吃货，长得胖真的不冤枉。 “给母后的贺礼。”李承乾淡淡的说道。 “贺礼？！”李泰惊呼出声：“母后寿诞这么大的事情，皇兄你就准备点糕点当贺礼？？？” “皇兄啊，你这可太不上心了！” 李泰挺起胸膛理直气壮的批评道。 李承乾脸色一沉：“那你送给母后的寿礼是什么？” 李泰的胸膛更挺了，自豪的说道：“前些日子不是有本不世经典《三字经》么？” “我誊抄了一份送给母后。” “怎么样，这个礼物母后肯定会喜欢的，母后最喜欢我的字了！” 李泰春风得意，圆滚滚的脑袋上，眼睛和眉毛都要挤成一团了。 李承乾：…… “明显还不如我这个呢！”李承乾瘪瘪嘴：“我这蛋糕可是天下一等一的美食！” “啊呸！”李泰啐了一口：“皇兄啊，你的嘴太硬了。” “你也不想想你皇弟我是什么人？” “大江南北，大唐三万里河山里什么美味，是你皇弟我没尝过的啊？” “再加上我自幼熟读四书五经，前人所有的食谱我都如数家珍。” “唯独你这蛋糕，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皇兄啊，今儿个，你怕是要出丑了！” 李泰善意的提醒道。 “那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李承乾微微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青雀啊，有你哭的时候。 嘿嘿！ “那皇弟我，拭目以待咯？”李泰完全不信。 这大江南北的名厨可都在他手底下呢。 论吃的，他认第二谁敢认第一！ 大唐美食家是也。 李承乾和李泰二人并肩走入秦王府。 长孙皇后微微一笑：“高明，青雀你们来啦。” 李泰急忙迎了上去，说道：“母后，这是儿臣亲手誊抄的《三字经》送给你！” “好。”长孙皇后笑纳了。 紧接着李泰从袖子里掏出一包茶叶：“母后，这是儿臣珍藏的茶叶！” “儿臣给你熬茶汤喝！” 兴高采烈的李泰，浑然没有注意到长孙皇后的微微颤抖的脸色。 不多时。 一碗碗的浓郁茶汤，便送到了众人的面前。 长孙皇后看着眼前这如同黑暗料理的茶汤，说不出话来。 自打喝过秦府的清茶之后。 这种使用香油、各种佐料外加茶叶一锅熬出来的。 咋一看乌漆嘛黑的茶汤就难以下咽了。 仔细一闻，味道也相当奇怪…… 唉—— “毕竟是青雀的孝心呐。” 长孙皇后瞧着李泰，高阳、长乐等人，一个个喝的表情享受无比。 正想硬着头皮喝一点算了。 结果。 李承乾小心翼翼的将这茶汤推到一边，鄙夷道：“这茶汤，狗都不喝！” 长孙皇后如释重负，连忙将茶碗放到一旁。 “皇兄，你这是什么意思！”李泰满脸涨得通红，气呼呼的说道。 “咳咳——” 长孙皇后也是轻咳了几声。 “高明啊，莫非你在什么地方喝过好茶？”长孙皇后借机问道。 李承乾是秦府出来的，肯定会泡茶，正好将这清茶推广一下。 这样以后再也不用受苦了！ “不错，你看不起我煮得茶，莫非你有什么好茶不成！” 李泰附和道。 他辛辛苦苦煮的茶啊！ 大家都说好，就你竟然说狗都不喝！ 有你这么当哥哥的嘛！ 越想越气。 李泰放下了手中的茶碗，冲到了李承乾的面前。 李承乾眨眨眼睛，表情有些无奈。 一不留神说错话了。 这是他刚到秦府的时候，房遗爱喷他的话…… 太得意忘形了…… 李承乾只好面不改色道：“也好。青雀，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叫做真正的茶！” 只见李承乾娴熟无比，开始泡茶洗茶等一系列工序。 这茶道，他可是在秦府苦练了很久的！ 李泰看着皇兄的动作，瘪瘪嘴：“就这？” “这样的茶能喝嘛？” 话音刚落。 李承乾便将一杯茶递到了李泰的面前。 李泰接过茶杯，便闻到一股茶香。 他这才发现自己又冷又渴，茶叶诱人的香气仿佛一只小手在喉咙里勾着，让他垂涎欲滴。 香啊，好茶！ 李泰微微有些怔神，这皇兄真没瞎说啊。 光闻着，味道就好极了…… 不过皇兄也太过分了，这大庭广众之下，也不晓得给我几分面子。 虽然心里有气，可李泰馋得厉害，懒得计较这些小事。 硬着头皮，轻珉了一口滚烫的茶水。 入口初尝，带着一点苦涩。 可一番回味之后，却又带着一点甘甜，沁人心脾。 李泰再也克制不住眼前一亮，不禁大叫出声：“好茶！” 高阳和长乐两人更是夸张，竟是“啊”了一声。 霎时间，两人的脸便羞红了，红得像猴屁股似的。 这实在是太丢脸了…… 怎么就叫出声来了…… 难为情的两人跺了跺脚，愤愤的转过身去。 李泰出了大丑，自然是不甘心。 他要必须要找回场子！ 不然，他大唐第一美食家的位置就岌岌可危了！ 于是乎，他贱兮兮的凑到长孙皇后的身边，微笑着转移话题道： “母后，皇兄给你准备了天下最好的礼物，你不瞧瞧？！” 第253章 蛋糕引发的惨案 “哦？是么？”长孙皇后的胃口一下子就给吊起来了。 天底下最好的礼物？ 看着李承乾面无表情，呆呆的愣在原地，李泰又拱火，催道： “皇兄，你还愣着做什么？” “快把你那个天底下最好吃的糕点给母后拿来！” 说完话，李泰还故意眨了眨眼睛，像是在说： “皇兄，弟弟我出丑了，你也别想好过！” “咱们兄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李泰的话，可彻底将长孙皇后的好奇心给激发了。 天底下最好吃的糕点？ 还能好吃过秦府的蛋糕不成？ 长孙皇后柔声道：“既然青雀都说了，高明，那你就把礼物拿出来给兄弟姐妹们瞧瞧吧。” 李承乾恶狠狠地瞪了李泰一眼，随后迫于无奈的他只好朗声道： “母后，儿臣的礼物是草莓蛋糕！” 李承乾本想低调，赶紧糊弄完这次宴会就回到秦家庄接着科研。 奈何，生活不允许啊。 自打在秦家庄混过之后，举手投足之间，满满都是嘲讽啊…… 唉！ 无敌真是太寂寞了。 李承乾的话音刚落，全场寂然。 草……草莓蛋糕？！ 一些个不明真相的皇子公主，全都一头雾水，识趣的闭上嘴。 正所谓言多必失。 然而长孙皇后却微微一笑，点点头：“不错，这草莓蛋糕确实称得上是天下第一的糕点。” 高明，在秦府工作，能搞到这个蛋糕也很正常。 只可惜—— 瞧高明这幅自信满满的样子，似乎并不知道啊…… 长孙皇后强忍着笑意。 也不知道，自己儿子知道这蛋糕她中午吃过了会是什么表情？ 不过话说回来。 虽然中午吃过了，但是吃了还想吃啊！ 这蛋糕，有瘾！ 那甜腻的口感，酸酸甜甜的草莓！ 长孙皇后的反应却让李承乾和李泰二人很是意外。 不愧是母后啊！ 没想到连蛋糕这种闻所未闻的糕点都尝过！ 李承乾的眼睛中都快冒出小星星了。 然而。 李泰急了，这母后怎么能给皇兄留面子呢？ 他脸刚丢了一地。 始作俑者——李承乾，怎么能安然无恙？！ 吃货的颜面，是靠自己挣回来的！ 为此，李泰愤然道：“皇兄！快把这天下第一的糕点，打开来，让我们见识见识！” “是啊皇兄，这蛋糕是鸡蛋糕吗？” “皇兄，从你这盒子看，这糕点相当大啊！” “母后，能不能让我们也尝尝。” “……” 李承乾身边的莺莺燕燕一下子便热闹了起来。 在大唐，吃是一件大事。 尤其是冠以天下第一的名号。 那就算掏空了腰包也得尝尝啊！ 在众人殷切的目光中，李承乾拆开了礼盒。 嗯，香啊！ 还是熟悉的雪白，还是熟悉的草莓。 又能尝尝了。 长孙皇后看着这个鲜活的蛋糕，脑海里的记忆全都涌现了出来，不禁胃口大开。 于是她吩咐道：“来人，取两把小刀来。” 李泰不解道：“母后，你要小刀做什么？” “当然是切蛋糕啊。”长孙皇后柔声道。 “切蛋糕？”李泰更懵了。 莫非母后当真吃过这蛋糕？ 李承乾看着眼前这位，左右开弓，熟练的用小刀切割蛋糕的母后也懵逼了。 擦！ 母后怎么这般熟练？ 李承乾走得急，也没问过这蛋糕的吃法。 瞧着长孙皇后熟练的动作。 李承乾慌了，严冬腊月，不由得有些汗流浃背。 他突然有了一个预感。 不好的预感…… 一个24寸的大蛋糕，顷刻间就已经被分完了。 每个人手上都分到了一小块。 李承乾细细打量着眼前这块蛋糕。 一颗草莓静静的躺在雪地上。 轻轻一嗅。 一股甜腻腻的清香扑面而来，让人不禁胃口大开。 应该没什么问题。 看起来相当精致，闻起来也很香。 房兄肯定不会坑我的！ 我们可是好兄弟，讲义气！ 正在李承乾发呆的时候，耳边李泰那聒噪的声音再度响起： “皇兄啊，你这天下第一糕点名不副实啊，忒难吃了点。” “你手上这块，还是弟弟我帮你吃了吧。” 说话的同时，李泰已经伸手要去夺李承乾的盘子。 李承乾机敏的一闪，躲开了李泰的魔爪。 三下五除二，就把那蛋糕消灭进肚子里了。 真当他傻啊？ 你，李泰嘴最刁了，真的难吃，你还会多瞧一眼？ 李泰登时脸色大变，十分难看。 这蛋糕为何如此美味！ 为何这样的美味，他只吃了一小口，连垫肚子都不够？ 为什么，为什么！ 李泰觉得自己像个小丑，生无可恋。 李泰急忙扯住李承乾的衣袖，可怜兮兮的问道：“皇兄，皇兄，这蛋糕你是哪里买的？是什么人做得？！” 周围的皇子公主此刻也全都惊醒，纷纷热切的问了起来： “是啊，是啊，皇兄这蛋糕哪里能买到？” “皇兄，这蛋糕多少钱？” “……” 顷刻间，李承乾的身边已经聚满了人。 叽叽喳喳。 和和美美。 活像一个没有勾心斗角的大家庭。 这一下，可让李承乾为难了。 秦渊的性子，他很清楚。 他要敢把这么一大帮人引秦府去。 秦渊不得活劈了他？ 这可让他为难了。 他该怎么解释这蛋糕来源嘛…… 凑！ 房兄，我错怪你了。 “唉——”长孙皇后幽幽叹了一声：“若是有葡萄酒就更好了。” “葡萄酒？！”李泰又冒了出来，说道：“母后，我那还有几坛，这就让人拿来！” 长孙皇后却伸手制止了他，叹息道：“你那葡萄酒，不行。” 霎时间，李泰很是受伤。 什么叫我那酒不行？ 母后！ 咱们的可都是西域番邦进贡的贡酒啊…… 怎么还瞧不上眼了呢！ 就在李泰怀疑人生的时候。 汝南公主李丽焕来了。 救兵总算是来了！ 李承乾连忙挤了出来，说道：“皇姐，你来啦？” 长乐，高阳等公主皇子也纷纷打起招呼：“皇姐，你来啦？” 自打先前李丽焕抗婚逼得李世民改变主意起，李丽焕就成了宫里的大红人了。 李丽焕一一打过招呼之后，总算安静了下来。 长乐挽着李丽焕的胳膊细声问道：“皇姐，你准备的寿礼是什么啊？” 李丽焕轻声道：“牡丹蛋糕。” 她的声音虽然小，但到了众人的耳中却犹如雷鸣！ 蛋……蛋糕？ 牡丹蛋糕！ 第254章 大唐吃货联盟 蛋糕！ 李泰眼前一亮，一下子来了精神。 牡丹蛋糕！ 如果跟皇兄的草莓蛋糕一样的话！ 又有好吃的了啊！ 长孙皇后则有些惊愕不已。 她万万没想到，李丽焕准备的寿礼居然是蛋糕！ 这蛋糕，她可只在秦府这一个地方吃过。 这么说？…… 不会吧，不会吧。 她还没开始发力，这秦渊已经和李丽焕好上了？ 不知道二郎听见这事会是怎么一副表情？ 自己想给女儿许的夫婿，结果女儿抵死不从，只得作罢。 谁能想到这夫婿和如意郎君是同一个人呢？ 这乐子可大了啊！ 这是有大瓜吃了啊！ 长孙皇后的胸腔之中，八卦之火已然熊熊燃烧了起来。 而李承乾更是整个人呆呆的怔住了。 不是吧，不是吧！！！ 秦府的特产，皇姐是哪弄的？ 他在秦府这么多日子了。 可绝对没有见过李丽焕。 绝对没有！ 或许是个巧合？ 只是名字雷同了？ 对对对！ 一定是这样！ 李承乾一下子轻松了起来，微笑道：“皇姐，这蛋糕好吃不，能不能让大家伙尝尝啊？” 是与不是，一吃便知！ “对对对！”长孙皇后也是一下子意识到了，僧多粥少的情况。 先吃了再说。 等人再来齐些，这分量可就大打折扣了。 尤其是李世民来了之后，恐怕大半个蛋糕就被他预定了。 一念及此，长孙皇后微笑道：“想来大家先前吃得还不过瘾吧？” “既然如此，大家先把这蛋糕吃了吧。” “一会二郎来了……” 长孙皇后的话，戛然而止。 可在场的所有人都懂了。 这还是皇帝来了，还有他们什么事情？ “不错，不错，母后你说得对！”高阳附和道。 长乐也微笑道：“是啊，这蛋糕得趁热吃，一会凉了就没味了。” “对头对头！”李泰一个劲的点头，也不怕把脖子扭了。 众人一下子便达成了一致，先分了再说！ 反倒是李丽焕有些不解。 这蛋糕她从没见过，怎么在场的人都这么熟啊…… 看着长孙皇后熟练的刀工。 以及众人一唱一和的场面。 李丽焕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就连手上的蛋糕都不香了。 莫非是我被孤立久了？ 这蛋糕真的从没听说过啊！ 她也算是个饱读诗书的才女了，真没见过…… 可在场的人，怎么看着都比她懂蛋糕啊…… 李丽焕很懵，猝不及防。 李承乾就更难受了，事实胜于雄辩。 手上的这块蛋糕只是口味不一样罢了。 很明显，是秦府出品的。 这事闹的。 寿礼都特么能撞车？ 就算这玩意好吃，可顶什么用呢？！！！ 李承乾捂脸，无颜以对。 莫非房兄真的坑我？ 不，不可能！ 没有道理！ 我们是好兄弟，要讲义气！ 李承乾摇了摇小脑袋，把这个想法甩了出去。 可眼前这一幕，也太尴尬了吧…… 李泰一口闷了蛋糕，当即扯住李丽焕的袖子，摇晃着撒娇道：“皇姐，皇姐！” “你这蛋糕是在哪里买的啊？” “皇兄这个小气鬼，不告诉我们！” “对！” 高阳公主也回过神来，挤开了李泰的位置，挽住了李丽焕的手臂热切的问道：“皇姐，你这是哪儿买的呀？” “再贵我也要买几个放房间里，天天吃！” 富婆就是豪横。 众人叽叽喳喳的，很是殷切。 可被围在中间盘问的李丽焕和李承乾就尴尬了。 脸一下子就红了，急的满头是汗。 这该怎么说呢？ 这真的没法说啊…… 长孙皇后乐呵呵的看着这些儿女。 笑得更开心了，这个寿诞真没白过啊！ 可惜二郎不在，不然可有好戏瞧了。 可惜，太可惜了。 乐子人，失去了一大乐子。 未几。 李世民姗姗来迟。 整个现场一下子便安静下来。 这可着实帮了李承乾和李丽焕一个大忙了。 李世民登上主位，开口说道：“承乾啊。” 这李世民怎么一上来就喊太子的名讳？ 李承乾愣住了，赶紧出列道：“儿臣见过父皇。” 李世民点点头，微微有些不满这个消极罢工的儿子，敲打道： “承乾呐，你可知道为父为何要在这秦王府设宴，给你母后过寿吗？” 一瞬间，秦王府的氛围微妙了起来。 一众儿女们各有心思，一会看看李承乾，一会又好奇的盯着李世民。 实在是不知道李世民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皇后的寿诞不在宫里设宴，非跑到秦王府。 这个问题他们也是奇怪的很。 完全没有道理的事情啊…… 就连一贯善解人意的长孙皇后，这回都摸不清李世民的脉门了。 不就是为了白嫖吗？ 为什么要问高明呢？ 李承乾沉思良久，长叹一口气，低声道：“父皇，儿臣不知……” 李世民哈哈一笑，朗声道：“朕是想要告诉你们，不要忘本呐！” “不要忘了自己来时的路，永远铭记！” 李承乾连忙拱手道：“谨遵父皇教诲！” “谨遵父皇教诲。” 众人也都拱手应道。 李世民：不错，看来承乾已经明白朕的意思了，会认真工作了。 李承乾：这特么上哪猜去？伴君如伴虎，以后躲远点，少参加宴会…… 长孙皇后：这理由不错，好想戳穿哦,到时候一定很好玩…… 就在李世民教育子女的时候。 一声粗犷的爆喝声，突然炸开来： “好茶！” 发出爆喝的人绝对是个大嗓门。 一下子就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齐刷刷吸引了过去。 赫然是跟着李世民一起来的尉迟恭。 只见尉迟恭远远坐在庭院外边。 双手捧着一碗茶，神情舒展愉悦…… “这泡茶法是什么人发明的！” “实在是太棒了！” 李世民的笑容凝固，脸色唰得一下就变了，有些阴沉。 这个尉迟老黑！ 朕在教育儿女呢，你咋呼个什么劲！！！ 这尉迟恭，就不该带！！！ 李世民十分愤懑，很是不满。 于是乎，他轻笑一声：“敬德，不过是简简单单的泡茶法而已，你咋呼个什么劲？” 尉迟恭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大喊道：“陛下！这茶水太好喝了！” “这泡茶的方法，陛下一定要教微臣啊！！！” 喝过这茶水，原先那要加一大堆佐料的茶汤，真的是狗都不喝啊！ 看着尉迟恭的反应，李世民气消了不少，微微一笑：“好说，好说！” “高明呐，一会你好好教教你尉迟叔叔。” 不用说，李世民都知道。 这泡茶法，李承乾肯定会！ 即便是他，房玄龄这样忙得双脚不着地的主。 在尝过这秦府的茶水后，也是忙里偷闲。 抽出时间，好好学了下这茶道。 更不用说李承乾了。 尉迟恭大呼：“多谢陛下！多谢太子殿下！” 而后，李世民站起身子，微笑道：“今日，是皇后的寿诞，朕特地延请了一位名厨，给大家尝尝手艺。” “朕以为她的手艺，堪称天下第一！” 天下第一！！！ 整个庭院一下子就嘈杂热闹了起来。 刚尝过天下第一的糕点，现在又有天下第一厨的美味？ 妙啊！妙啊！ 天子是什么人，金口玉言，断然不会作假！ 就是不知道是宫廷里的哪位御厨了…… 哈喇子都要流下来了…… 太馋了…… 大唐的人，都是吃货！ 这人，哪有不喜欢吃的呢？！ 第255章 舌尖上的大唐 听着李世民的话。 庭院远处。 尉迟恭不屑地摇了摇头。 皇帝找来的厨子水平再好，又能怎么样呢？ 还能像他家的厨子一样，三天两头有意外死亡的牛处理，做菜吗？ 别的不敢说。 提起做全牛宴—— 普天之下，也就程咬金那个贼厮家的厨子可以相提并论了。 无他，唯手熟尔。 希望这厨子，不要浪费一头上好的黄牛啊…… 尉迟恭有些纳闷，陛下怎么就是不愿让他府上的厨子来帮忙呢？ “父皇，咱们赶紧着，抓紧开席吧！” 李泰早就馋得不行了，急不可耐地催促道。 因为要弄出一大桌子菜，那可不是短时间内能做到的。 若是不抓紧开工准备上菜，恐怕都不知道得吃到什么时候去了…… 李世民点点头，下令厨房上菜。 仅仅一刻钟过去。 就有人端着菜品从后厨的方向过来。 李泰此时一脸惊讶的吐槽道： “这上菜速度好快，比宫里那些御厨可要快多了。” “莫非是在大家来之前就已经开始准备上菜了？” 其余人也是连连点头，很是震撼。 但没想到，李承乾此刻的表情更是夸张，嘴角不停地抖动，显然不敢相信。 这皇后寿诞的第一道菜竟然是秦府的特色菜—— 爆炒田螺！ 李承乾尴尬的笑了笑，神情复杂的望了李世民一眼。 难怪会说是天下第一厨…… 懂了，全他喵懂了！ 好巧不巧。 李世民也注意到了李承乾的目光。 只见老李讪讪一笑，冲着李承乾眨了眨眼睛，似是在说：“基操勿六。” 在众人的期待下，一盘色香味俱全的爆炒田螺就摆在了他们的面前。 不说这好看的卖相，单单是散发在空气中的香味，就已经让这些公主皇子瞪大了眼睛。 “这香气也太好闻了吧！不愧是天下第一厨做得菜。” 高阳公主吞着口水开口道，她已经忍不住想吃了。 李二此刻也是点点头。 不愧是秦渊那小子，是真特娘会吃！ 然而还不等李二动筷子开口。 吃货李泰仿若旁若无人一般，早就左右开弓吃了起来。 吸溜吸溜。 干饭人，该出手时就出手。 等待只会影响他干饭的速度！ 老李没好气的冷哼了一声。 他抬手将盘子朝自己的方向拉了拉，也开动起来。 这一下子，众人如释重负，也纷纷吃了起来。 李世民放下筷子，看着狼吞虎咽的尉迟恭，开口道：“敬德啊，这菜的味道如何啊？” 尉迟恭竖起大拇指：“陛下！这哪是天下第一厨啊，分明是天上的神仙下凡吧？！！” “这河沟沟里的小玩意，居然能做得这样美味！！！” “这厨艺太惊人了……” 说话间。 宫女们又端了一道菜从后厨走过来。 李泰第一个举起了手，扯着嗓子嚷嚷道： “这边这边，让我尝尝这菜有没有下毒！” 那宫女看了李世民一眼，李世民只好无奈的点了点头。 他怎么生了这么一个儿子？ 其余的人目光炯炯的看着李泰吃，还是尉迟恭没忍住，朝着李泰说道： “殿下，这牛肉……这牛肉的味道如何？” 李泰挑了挑眉头，一脸自若的道： “咳咳，一般般吧，我今日胃口不太好，应付着吃点就行。” “诸位兄弟姐妹不用着急，再稍微等会，等下一道菜吧。” 尉迟恭埋怨道：“老夫就说嘛，这牛肉还得老夫府上的厨子才做的好……” 呵呵。 李世民瞟了尉迟恭一眼，果然肌肉都长脑子里了，这你特么都信？ 李世民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泰然道：“这道菜叫小炒牛肉。”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纷纷侧目。 这炒是怎么一个做法？ 只有李承乾翻了个白眼，心道：“看来秦府厨子厨艺惊人的事情，根本瞒不住了……” “还好我去秦府报道的早啊……” 尉迟恭还在那儿长吁短叹。 其他人可没有停歇。 只见半空中筷子乱飞，短短一瞬间的功夫，众人案几前的盘子就空了。 然后，纷纷议论起来。 “真是不可思议，世上竟然还有如此美味的食物。”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根本不相信竟有东西比炖牛肉还好吃。” “只可惜这盘菜也太少了，还不够 一个人吃的呢……” “尉迟将军你还愣着做什么？你要是不喜欢我替你吃了吧。” 顷刻间，尉迟恭的桌前已经围满了人。 尉迟恭死死护住眼前的菜，说道：“这是老夫的，公主，殿下你们可别打注意！” “老夫是个粗人，饭量大！” 而后更是借机夹了一块尝了一下，立马就脸色震惊的大叫道： “这肉做得也太好吃了吧！” “那些个废物分明是在浪费材料啊！” “可不能再让他们浪费材料了！” 此时他心中后悔不已，早知道如此的话，他还守着那帮废物厨子做什么…… “陛下，不知道您这厨子能不能外借？” “只要将您的厨子借给老夫几天，老夫愿意厚礼相报！” 尉迟恭一脸羡慕的说着。 旁边的公主皇子也是点点头，而此时李泰刚把盘子上的汤汁喝完，用着比尉迟恭还大的声音吼道：“父皇要借也是先借给我！” 尉迟恭走到李泰身边，悄声道：“殿下，只要殿下把这个厨子让给老夫，老夫每个月给殿下供应十头牛！” “十头？就是一百头都免谈，免谈！！！”李泰不为所动，坚持自己的看法。 看到这一幕，老李突然笑了笑。 见识到炒菜的美味之后，总算是有人和他之前的反应一样了。 借着这一波机会好好宣传宣传。 再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说服秦渊，开个酒楼。 如此一来。 钱啊，钱啊，钱啊！ 白花花的钱啊！ 源源不断。 再也不用因为贫穷而忧心了！ 今天的一切都是他的计策，连环计。 既不会暴露身份，又能节省了一大笔办寿诞的开支，同时还为未来铺路，做足了宣传。 等这酒楼开业的那天。 哼哼！ “咳咳。” 李二轻咳了几声，强行抑制住内心的喜悦，缓缓说道：“大家不必着急。” “这天下第一厨，不日就将在长安开设一座酒楼……”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纷纷侧目！ 舌尖上的大唐。 莫说这厨子做菜如此美味，即便做得难吃。 有大唐天子站台，这酒楼的生意也必然火爆…… 第256章 突如其来的大雪 长安，秦王府。 此时此刻。 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偶尔还夹杂着哄笑声、行酒令声以及吟诗作赋声，热闹非凡。 在这一片嘈杂中。 一个黑衣小厮拿着一叠文卷，悄悄的出现在了李世民的身边，耳语了几句。 话落。 顷刻间，李世民脸上的喜悦和笑容瞬间凝固，眉头拧成了川字。 呼—— 老李缓缓吐出一口气，平复了下心情，而后慢慢站了起来，微笑道： “朕已经吃饱了，厨房里还有几道菜，诸位爱卿不必着急，尽情享用美食便是。” 说完，李二便急匆匆的走了。 长孙皇后望着李世民的背影，呢喃道：“希望不要出什么大事……” …… 星夜，李二一路风尘，直接赶到了政事处。 “陛下，你可算来了！” 房玄龄和杜如晦急的满头是汗，已经在这来回踱了好久。 李二当即开口问道：“如今情形如何？” 房玄龄拱手回答道：“昨夜大雪，积雪没过膝盖，整个关中都受灾了，所有道路全都闭塞。” “微臣估计受灾百姓已经达五十万人之众！” 李世民紧锁着眉头，询问道：“二位爱卿可有什么方案？” 这雪，来者不善呐！ 半个月后，就是新年了，如今来了如此一场雪灾，怕是在预示着什么…… 房玄龄叹了一口气：“陛下！当务之急需要安顿灾民。” “长安的府库空虚日久，根本没有抗寒的衣物。” “恐怕只能动用煤炭来取暖了……” “煤炭？”李二眉头一挑：“如此一来大唐的军备恐怕又要迁延了……” “可还有别的办法？” 杜如晦闷声道：“陛下，也不是没有办法……” “哦？！”李世民眼前一亮，“什么办法？！” 杜如晦神色黯淡的说道：“世家大族手上应该有不少抗寒的衣服……” “呵！”李世民冷笑一声：“他们怎么可能交出手上的衣服，不趁火打劫就不错了！” 说话间，一个身穿道袍的中年人，快步而入。 “贫道袁天罡，参见陛下。” 李世民看着眼前这个衣袂飘飘，瘦骨嶙峋的道人，气便不打一处来。 “袁道长，你身为钦天监监正，天降如此大雪，为何不提前示警？” 袁天罡此刻也是急的满头是汗：“陛下，这雪来得突然，怕是上天示警呐……” 这一下子。 空气有点凝固了…… 李世民最担心的就是这个说法。 这龙椅他屁股都没坐热，若是有心人将这大灾和他杀兄夺位的时候联系起来，那可不妙。 李世民冷哼一声：“滚！” 江湖术士！ 平日里神神叨叨装神弄鬼，等真要用他了，屁都顶不上！ 袁天罡走后，李世民长叹一口气，幽幽说道：“玄龄，克明，这是上天对朕的警告吗？” “陛下！子不语怪力乱神！” 房玄龄肃然道：“此次的雪灾，只是天灾而已！” “也罢。”李世民一咬牙：“将工部的煤炭全部调用，悉数发给灾民抗寒吧！” “朕等得起！” 话落，魏征恰好走了进来，提议道：“陛下，何不去找小郎请教一下呢？” “小郎君一向未雨绸缪，想来必然早有准备！” “对啊！”李世民仿佛抓到一根救命稻草，“走，去找那小子看看！” 第257章 以工代赈 秦家庄，秦府。 一辆大马车飞驰而来，停在了府门前。 李世民君臣几人急匆匆下车。 “呦，老头子，你不是要给孙姨娘过寿，怎么跑这来了？” 秦渊看着李世民行色匆匆的样子，非常诧异。 房玄龄长叹一口气，缓缓说道：“小郎，出大事了！” “大事？”秦渊一愣，旋即反应过来，淡淡说道：“老房，你说得是关中大雪的事情吧？” 魏征讪讪一笑，拱手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小郎君的眼睛啊！” 李世民眼前一亮，搓着小手，开门见山道：“怎么样，有办法嘛？” “没办法。”秦渊耸耸肩，瘪瘪嘴，没好气道。 “怎么会没办法呢？”房玄龄急忙接过话茬，“小郎啊，此次受灾的百姓，至少有五十万人啊！” “你真的忍心看着这些百姓吃苦受冻吗……” 说着说着，房玄龄竟是哽咽了起来。 秦渊眉头一皱，幽幽说道：“喂喂喂，少说五十万人啊！” “我上哪给你们想办法……” 李世民此刻也大为动容，沉声道：“儿啊，国难当头，你可不能撒手不管啊！” “是啊。”杜如晦也助拳道：“这雪来得实在是太突然了，朝廷一点准备也没有……” 秦渊摇摇头：“先把各地的主要干道清理出来吧，这样也好运输物资。” “可是没有这么多人手啊……”李二疑问道：“就算动用长安的禁卫，想要清扫道路，那也是杯水车薪。” “你傻啊！”秦渊吐槽道：“整个关中有多少百姓？发动百姓去清扫道路啊！” 嘶—— 秦渊的话，仿佛打开了一座新世界的大门。 房玄龄若有所思，急忙问道：“小郎君，你的意思是，以工代赈？？” “可我们该怎么发动百姓去清扫道路呢？” 秦渊摊摊手：“这还不简单？花钱雇佣。” “将道路分区承包给各个村子，然后再给他们一定的报酬。” 房玄龄等人先是一愣，很快就明白了秦渊的意思，感叹道：“不愧是小郎啊，办法就是多！” “这样一来，百姓既能免受劳役之苦，又能获得一定的利益。” “好主意，好主意啊！” 房玄龄感慨连连。 然而。 李世民的话却让众人大吃一惊，“可朝廷没有钱啊！” 房玄龄一愣，皱着眉头。 陛下，可不带这么玩的啊！ 这可不能省啊！ 房玄龄和杜如晦一个劲的在暗示李世民。 然而，李世民却熟视无睹，又重复了一遍： “儿啊，这是个好办法，可是你也知道国库空虚啊！” 李二苦着脸，似乎非常为难。 他坚信，秦渊这小子一定有别的办法！ 朝廷挣点钱可不容易啊…… 魏征此时也急了，连忙说道：“老秦啊，朝廷虽然没钱，可是这等大事，就是从牙缝里挤也得挤出钱来啊！” 李二皱着眉头说道：“挤不出来啦……” “先是大旱要赈灾，紧接着突厥人来袭，调动了数十万兵马，国库已经一干二净，再也挤不出东西啦……” 房玄龄和杜如晦还要再劝。 秦渊淡淡一笑：“不用钱也行啊。” “用别的替代就是了，朝廷总不能什么都没有吧？” 第258章 从未来借钱 “当然不能了！” 魏征接过话茬，同时竟是十分大胆的，恶狠狠的白了李世民一眼。 这个陛下啊！ 真的越来越过分，不知进退了！ 老夫日后非得给他点颜色瞧瞧！ 好好端正一下。 天子的仪态和言行！ 真是太不像话了。 此刻。 房玄龄的眉头紧锁，陷入了深思，秦渊的话仿佛推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在场的众人，房玄龄跟秦渊接触最久，深受秦渊的熏陶，思维模式上已经有了极大的改变。 是以，魏征和杜如晦还一筹莫展，不知道秦渊的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房玄龄却已经抓住了一丝灵光：“小郎君，你的意思是可以用别的东西来代替钱币？” “可以通过以物易物的形势，比如说粮食，来支付报酬，以此来调动百姓工作？” “不错。”秦渊不禁赞叹道：“老房啊，你这些日子长进不小啊！” “那都是小郎君教的好。”房玄龄嘿嘿一笑，“正所谓近朱者赤嘛！” 嘶! 魏征和杜如晦两人倒吸了一大口凉气，瞪大了眼睛瞧着房玄龄，眼神中满满的全是诧异。 尼玛！ 房乔这个老小子，什么时候这么能耐了？ 卧艹！ 他们俩人还两眼一抹黑，等着秦渊解释呢。 房玄龄这厮就已经明白过来了吗？ 杜如晦和魏征的嘴还未合拢，秦渊又说出了更为惊人的话！ 秦渊点点头，又解释道：“老房啊，我告诉你。” “其实钱币只是一种信用凭证，如果朝廷的声誉足够好的话，就算是一张纸，盖满了印玺，百姓也会相信，甚至能够拿来交易。” 嘶！ 杜如晦、魏征二人的眼珠子瞪得更大了。 一张纸也能拿来交易？？？ 卧艹！ 好像还真行！ 两人登时就想起了房契，地契，当铺的收据，一些人的字据了。 有道理啊！ 此刻秦渊的话也给了两人无限的启发，令他们不禁想入非非起来。 房玄龄像是想到了什么，眼里顿时精光闪闪，大喊道： “小郎君真不愧是绝世奇才啊！” “高，实在是高！” 魏征深深的看了一眼房玄龄，心中百感交集，连忙说道： “不错！小郎君的话实在是让老夫茅塞顿开，只觉得这辈子都活到狗肚子里去了！” 好家伙！ 杜如晦诧异的瞧着魏征，很难想象这样的话居然是从魏征的嘴里说出来的。 他也连忙吹嘘道：“是啊，是啊！” “跟在小郎君身边，实在是让人耳目一新啊。” “……” 李世民瞧着自己的三位肱骨之臣，颇为无语。 朕怎么就养了你们三个玩意？ 李世民瘪瘪嘴，不耐的催问道：“老房别卖关子了，有话快说！” 房玄龄咧嘴一笑，捋着胡子，得意洋洋：“小郎君的话，着实让人耳目一新。” “让老夫对金融有了全新的认识！” “老夫以为，若是操作得当，甚至可以寅吃卯粮，从未来借钱啊！！！” 从未来借钱？？？ 还有这种操作？？？ 李世民三人面部抽搐，齐刷刷扭过脑袋，盯着房玄龄，眼神中充满了怀疑。 他们可都是饱学之人，精研治国之道，你特么可别瞎说忽悠人！ “可以啊，老房！”秦渊也有些诧异。 房玄龄的话着实让秦渊也震惊到了。 他没想到在这个完全不会搞经济建设的大唐，竟然能听到如此深刻的一番话！ 果然，人是不能小觑的啊！ 他也就比这些人多吃一千年大米而已。 秦渊不禁赞叹的看了房玄龄一眼，夸奖道：“老房啊，我真的对你刮目相看了！” 轰！！！ 秦渊的这一番话说完，李世民魏征杜如晦三人瞬间眼皮一抖，脑海轰鸣了起来！ 什么！ 从未来借钱居然是真的？ 这怎么可能？ 开玩笑呢吧？ 李世民魏征杜如晦三人面面相觑，全都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惊！ 第259章 经济建设 听着秦渊的夸奖声，房玄龄也是兴奋不已，眉眼间洋溢着无法遏制的喜悦。 尤其是当魏征、杜如晦等人投来震惊的目光之后。 他不由得更为得意了，不知不觉间，连腰杆都硬了几分。 要知道，这魏征、杜如晦哪位不是天下一等一的文臣。 一向眼高于顶。 平日里，他们互相间更是暗暗较劲，谁也不服谁。 然而，在今天。 他赢了！ 他靠他的才学折服了这些人！ 这一切可都是小郎君的功劳啊！ 房玄龄越想越是兴奋，狂喜不已。 房玄龄的反应，完完全全都落入了魏征和杜如晦的眼中。 看着眼前这个趾高气昂的胖子。 杜如晦不禁别过脑袋，冷哼一声。 这一幕并没有被李世民注意到。 此刻的他，一门心思都在那个匪夷所思的从未来借钱花上。 这从未来借钱，岂不是不用还？ 不然这钱不就凭空消失了？ 李世民的脑袋中挤满了疑惑，同时还很兴奋。 如此一来，大唐岂不是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钱财。 让他随便造了？ 突厥人不安分了，干！ 高句丽不听话了，干！ 吐蕃蠢蠢欲动了，干！ 他有的是钱！ 有的是仗打。 妙啊，妙啊！ 老李的眼中闪耀着一道诡异的光芒。 “儿啊，这从未来借钱的法子，你可得好好给为父讲讲才行。” 李世民期待的搓了搓手。 “你？”秦渊瞟了他一眼，眉头一挑：“你不行。” “我？？？”李世民错愕不堪，手指着自己，惊呼道：“我不行？你再说一遍！” “为父绝对是整个大唐最行的男人！” 秦渊噗嗤一笑，摇摇头，叹息道：“你这脑子，学不明白的。” 李二不乐意了，叉着腰，冷笑道：“呵，你也太小瞧为父了！” “为父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 “对啊，小郎君啊，你就给我们讲讲呗，让我们也开开眼。” 杜如晦也附和道，他就看不惯房玄龄这得瑟样！ 看他学个明明白白，好好杀一杀房玄龄这厮的威风。 “不错，不错。” 魏征也连连点头称是。 不知何时，他手上竟是多出一副纸笔。 秦渊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好将现代的一些金融理念给他们讲了一遍。 这一讲，不知不觉便到了日上三竿。 “啊——”李二惬意伸了个懒腰，长长的打了个哈欠。 香，真香。 霎时间。 魏征、房玄龄、杜如晦三人竟然不约而同恶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李二当即一个激灵，悻悻一笑。 如此，魏征方才满意的回头，急切的询问道： “小郎君啊，你先前谈的朝廷信用一事，实在是让老夫茅塞顿开，恍然大悟啊。” “不知道这构筑朝廷信用一事，能否再跟老夫说道说道？” 话落，杜如晦当即抢白道：“老魏啊，你这事情先放放，老夫这儿还有更要紧的事情呢！” “小郎君啊，你说得发行纸币一事，老夫刚刚细细思量了一下，确实大有可为之处啊！” “可是万一有人制造假的票据，又该如何识别……” 杜如晦一个又一个疑问接连不断。 今天这一趟，属实重建了他的三观啊。 常言道治大国如烹小鲜，不诚想这搞建设居然也有这么多道道啊！ 耳目一新，耳目一新！ 房玄龄厉声呵斥道：“老杜！小郎都给咱们讲了一宿了，铁打的神仙也坚持不住啊！” “对对对！”杜如晦一拍脑袋，连忙说道：“小郎请恕老夫冒昧冒昧了！” “小郎你得保重身体呐！”杜如晦语重心长的劝道。 “对对对，时候不早了，小郎你快去休息吧。” 魏征也急忙劝说了起来。 “等，等会！”一觉睡醒的李二，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说道：“儿啊，刚刚话题扯远了。” “这数十万在受冻的百姓，你有没有办法啊！！！” 李世民的话一落。 房玄龄三人此刻也是纷纷捂住了脸，无言以对。 他们怎么把来这的正事忘了？？？ 这还有几十万的百姓啊！ 第260章 得给好处 李世民几人又一次激动了。 目光灼灼。 感觉着便宜老爹等人热切期待的目光。 秦渊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轻笑道：“我困了。” 李世民登时就急眼了，连声说道： “儿啊，大唐的数十万百姓你可不能不管啊！” “你可不能卖关子啊！” 秦渊白了他一眼，乜着他说道：“这办法不是教给你们了嘛？” “这算什么办法嘛！”李二瘪瘪嘴。 “这解决还有数十万百姓的御寒问题啊……” 李二的话还没说完，秦渊却摆摆手。 “老头子，我真困了，我先去睡了，你们忙……” 说完，又欠身打了个哈欠。 李世民正想拦住秦渊问个分明。 魏征却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李二的袖子。 李二有些恼火，愤然道：“老魏，你这是做什么？！” 魏征讪讪一笑，语重心长的轻声道： “陛下啊！” “小郎君一宿没合眼了，让他休息去吧！” “不错。”房玄龄也是随声附和道：“这熬夜最伤身体了，赶紧让小郎君补觉去吧。” 李世民：MMP，在场的谁不是一宿没睡！！! “可这拯救大唐万民的办法，还没问出来啊！” 李世民一挥袖子，忿忿不平。 魏征咧嘴一笑，劝道：“陛下啊，这该花的钱得花啊。” “微臣保证不劝谏了。” 李世民的额头冒出三根长长的黑线，这是什么话？这叫人话吗？ 杜如晦也叹了口气，劝道：“陛下啊，这工部储备的煤炭，够大唐百姓渡过这个冬季了。” 李世民很不甘心，无奈道：“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房玄龄点点头，笑道：“用煤炭做报酬，以工代赈，便能渡过此次危机！” “小郎已经替陛下省了一大笔开支了。” 房玄龄的话，让李世民更难受了。 这可都是他未来的军备啊…… 这时，屋外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我有一物，可解目前的困局！” 唰！ 李世民四人齐刷刷扭过头去。 一道圆润的身影陡然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 这道身影熠熠生辉，万丈金光在他的背后闪烁。 什么？！ 能解雪灾？！ 李世民一下子就激动了。 李世民也顾不上架子，急切问道：“小子，到底是何物，能解决眼前的灾情问题！” 房遗爱没有答话，伴随着万丈金光缓缓走了进来。 而后，房遗爱缓缓伸出左手了。 空的？！ 李二不解道：“贤婿啊，你这是什么意思？” 房玄龄捂脸了，恨不得找块豆腐撞死。 魏征缓缓捋着胡子，眼睛微眯着，心道： 有意思，有意思！ 房遗爱这小子真是越看越喜欢了。 竟然敢伸手向大唐天子要好处！ 魏征舔了舔舌头，表示对房遗爱极为欣赏。 房遗爱悠然道：“爹，陛下，你们是不是因为突降大雪，数十万百姓受灾流离失所的问题烦心？” “不错。”李世民眼睛一红，硬是挤出几缕泪花：“朕不能眼睁睁看着数十万百姓受冻啊！” 房遗爱微微一笑：“陛下，你放心，小郎君早有准备……” 然而，房遗爱话锋一转，“不过嘛，这好处……” 房遗爱挤眉弄眼，搓了搓手。 第261章 棉花出世 看着自家儿子这幅得寸进尺的模样。 房玄龄当即亡魂大冒。 淦啊！ 这也太冒失，太不知进退了吧？ 你以为你是小郎君啊！ 竟然敢跟陛下谈条件。 真是不要命了…… 然而，李世民却没有生气。 反倒咧嘴一笑，露出了一个和蔼的笑容，搭着房遗爱的肩膀说道： “好说好说！” “只要驸马能够帮助大唐渡过这次的危机。” “朕肯定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不就是画大饼嘛！ 他，李世民最擅长了。 没有什么是不能白嫖的，如果有就再白嫖一次。 边上的房玄龄，眼珠子都差点从眼眶里掉出来了。 这居然没生气？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李世民嘛…… 房玄龄生怕自己的儿子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厉声呵斥道：“臭小子！还不快点说，卖什么关子！” 说话间，还狠狠的掐了房遗爱一下。 房遗爱吃痛，扭过脑袋，白了老爹一眼，而后慢悠悠说道： “其实小郎君早就料到会有雪灾了！” “啊？” 李世民等人呆呆的看着房遗爱。 他有些木然。 真的假的？ 这雪灾连钦天监的袁天罡都不曾观测到，他是整明知道的？ 杜如晦以为自己听错了：“贤侄啊，你刚刚说什么？” “小郎早就料到会有大雪了！” “可有什么凭证?” 杜如晦显然是不信的，天灾怎么可能预测？ 这种神神鬼鬼的玄学的事情，杜如晦一向嗤之以鼻。 房遗爱也不答话，把身上的棉服脱了，递了上来：“这衣服你们瞧瞧。” “嗯？！” 李世民接过房遗爱递过来的衣服，眉头一皱：“这衣服怎么如此沉重？” 房遗爱忙不迭点头，得意的解释道： “这叫棉服。” “是小郎种的棉花，再交由绣娘织成的，很是抗寒。” “这衣服可比裘衣暖和多了。” “比裘衣暖和？”李世民嘀咕了几句。 这世上哪能有比裘衣还暖和的衣服呢？ 不过秦渊素来神奇，房遗爱也不是无的放矢的人。 “让朕穿上试试……” 李世民套上棉衣之后，唰的瞬间，一股暖流涌入身体。 只是瞬间，李世民突然僵住了，全身温度升高，血液翻滚。 暖和！ 十分暖和！ 他身子绷的很僵，全身在颤栗，当即抓住房遗爱的袖子，道：“这棉服有多少，有多少！” 房遗爱淡定的喊了声：“陛下。” 李世民意识到了自己失态，深吸了几口气，努力的平复心情，缓缓说道：“驸马啊！你真的是立了大功了！” “你快告诉朕，这棉服府中有多少套？朕一定要重赏你！” 李世民眼前一亮，激动的搓了搓手。 房遗爱悠然道：“这棉服啊，府中没有多少套……” “啊？！” 李世民激动的心霎时间凝固，和善的笑容也旋即僵住。 失望！ 太失望了。 然而，房遗爱话锋一转：“但是这做棉服的棉花，小郎君囤了十几个库房，发放给百姓制作抗寒的衣服足够了！” 哇草！ 杜如晦一个不留神，更是猛地拽下了几根自己的胡子，吓傻了！ 足够大唐数十万百姓的棉花。 这得多少？？？ 杜如晦曾经在户部做过，没人比他更清楚了，这秦家庄撑死不过良田五千亩。 想要囤积这么多棉花，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少说也得十几年。 难道小郎真的早就料到今年会有大雪？ 杜如晦脱口而出：“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李世民的眼里也有些怀疑，明摆着不信。 空口说白话，谁会信？ 这足够数十万灾民使用的棉花？ 这得多少？！ 鬼才相信！ 真以为朕老糊涂了？ 房遗爱看着众人的神色，无奈的摇摇头，瘪瘪嘴：“我带你们去瞧瞧吧……” 去！ 必须去！ 李世民当机立断：“走，前面带路！” 房遗爱带着几人来到了秦家庄后山。 “小房啊，你说得什么十几个库房的棉花，到底在哪里？” “呵呵呵……” “这里，也没有啊。” 李世民来回朝四周看了好几圈。 除了些山石，就是树木和泥土。 虽说布局有些奇怪，可一点棉花的影子都没有。 如果真的有这么多棉花，那么这是岂不是要被淹了？ 可笑！ “陛下！” “莫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房遗爱笑眯眯的用下巴朝着不远处挑了挑。 李世民望过去。 不解之色更浓了。 “这雪……除了雪还是雪啊……” “陛下走近了就知道了。”房遗爱没有再解释，只是示意李世民往前走。 李世民等人一头雾水，向前走着。 突然。 地面一阵震动，一个黑压压的入口显现了出来。 原来是房遗爱打开了后山的机关。 嘶—— 李世民等人全都愣住了。 他们知道秦渊手上有着墨家的机关术。 可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墨家机关术这么逆天！ 居然连这么一大座山都能改造吗？？？ 李世民快步走到了入口旁边。 低头。 望去。 仔细打量。 阳光洒在入口里，把下面的棉花照耀的熠熠生辉。 静！ 沉寂！ 四周只有山风吹拂的声音了。 李世民的呼吸，刹那停止。 瞳孔，骤然收缩，如同针尖。 嘴巴，呆呆张着，不敢置信。 自己看到了什么？ 他傻了！ 他惊了！ “这……这便是棉花么？”李世民喃喃自语。 他看见入口不远处， 在阳光的映照中，一团团闪闪发光的棉花。 似乎……似乎……自己伸手一抓，便是一大团的棉花。 这棉花都要从地道里冒出来了！！！ 噗通！！！ 李世民膝盖一软，直接跪下去了。 这……这……这怎么可能！！！ 他的眼睛都直了。 愣愣盯着。 一动不动。 如同石化。 “陛下！！！” 房玄龄等人惊呼出声。 “大唐的百姓有救了，有救了！” 李世民先是沉默了好一阵，才抬起通红的眼睛，直接大喝道：“快，快去派人，派人……把李君献喊来，调集金吾卫！” “吩咐金吾卫，谁敢泄漏消息，格杀勿论！！！” 嗓子沙哑。 焦急无比。 他李世民真的是打死都想不到，秦渊居然提前准备了如此之多的棉…… 棉花！ 大唐的百姓有救了！ 世家别想威胁他，骑在他的头上蹦迪了！ 第262章 当我世家的狗委屈他了？ 房玄龄，杜如晦和魏征三个人几乎是同时来到李世民的身边。 啥情况？ 这到底得有多少棉花，才能让陛下如此发疯？ 三人面面相觑。 低头。 一看。 “我他娘的……这尼玛……陛下……老天爷……” 房玄龄不过瞄了一眼，就直接趴在了地上，语无伦次。 他觉得自己已经足够高估秦渊了。 可这棉花实在是太多了点吧？ 魏征和杜如晦还都没有看清呐。 但，下一息，房玄龄直接伸手下去，一大团棉花，直接被他揪了出来。 轻，非常轻。 手上还有点痒痒的。 但，暖和，非常暖和！ “棉花！” “朕要的棉花，有了！” “不过几十万灾民而已，完全可以解决！” “百姓，有救了！” 李世民吼道。 声音落下，山顶寂静。 只有魏征和杜如晦两人还在新奇的扒弄着棉花。 “这……这……” 他们激动的不能自己，真的是太多了太多了！ 而且软软的，好像十分解压…… “这里面到底有多少啊？！”房玄龄抓着棉花，有些癫狂，他想到了一个绝佳的主意。 “嘶……这一点，朕还真不清楚。” “不过……等李君献带着金吾卫过来了，就可以知道了。” 李世民的脸上挂着笑容，无比的期待。 未来的日子，一片坦途！ “陛下！！！” 房玄龄忽然一声爆喝，吓了李世民一大跳。 李二眉头一挑，疑问道：“怎么了，玄龄？” 房玄龄眼中迸发光芒，兴奋的说道：“陛下，臣突然有了一个好主意！” “小郎君不是提了个以工代赈的方法嘛？……” 房玄龄激动的搓了搓手。 “嘶……”李世民一下子便明白了过来，“好主意啊！！！” “只要这棉花足够多，朕不仅能够赈济灾民，哈哈哈……还能把朕之前签下的债，也都能还清！！！” “陛下，此举可谓一石三鸟！”杜如晦自然不甘心房玄龄把风头全抢去，连忙谏言道。 “哦？”李世民狂喜道：“克明啊，还有什么良策速速报来！” “此次事发突然，明日早朝，世族们必然会有所动作，这正是我们……” 杜如晦的话戛然而止，李世民已经明白过来。 李世民脸色一转，又变得无比严肃：“房玄龄，杜如晦，魏征，你们三人在此地统计棉花的数量。” “若是有一点差池错误，杀无赦！” 等李君献一到。 打包！ 搬棉！ 李世民目光幽幽，他看着脚下的山体。 难道，这里面，全都是棉花？ 嘶—— 一山的棉花！ 这……得有多少啊！！！ 臭小子啊，臭小子，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 皇宫。 李君献，点齐人手，快马加鞭，直奔长安城外。 陛下这是发哪门子疯？ 怎么突然就调集一千金吾卫去秦家庄了？ 他不是天天微服私访，去秦府蹦迪吗？ 他不怕暴露了他的身份了吗？ 李君献一头雾水。 但皇帝的命令，不敢耽搁，只得带着人马一骑绝尘，直奔秦家庄。 …… 长安城内。 一处僻静的小院。 五姓七望的话事人又一次在此聚首。 他们坐在软塌上，端着茶杯，分享着各自的消息。 “王老，这是天赐良机啊！！！” 崔绍这辈子虽然已经经历过数不尽的大风大浪。 但，此时此刻，笑容怎么也藏不住。 这几个月来。 他们处处受制，一退再退，眼瞅着就要一败涂地了。 哪想到老天开眼！！！ 降下了百年难得一遇的大雪！！！ 大唐的情况，他们再清楚不过。 御寒的衣服，世家有的是，但李世民没有！ 这数十万的灾民，李世民绝不可能坐视不理！ 他们要翻盘了！！！ “不错！”王珪端着茶杯，连连点头。 惊喜来得真是太突然了。 如此大灾，神仙来了也没办法！ “哈哈哈……”卢维更是开心的大笑了起来。 “咱们何不就以这数十万百姓为饵，递份折子上去？” 李义点点头，无比的期待：“哼哼，只要在朝堂各处全都安排上我们的人。” “任凭李二有再大的本事，也甭想掀起什么浪花了！” 李俊蹙了下眉头，稍微有些担忧：“不知道，他会不会答应啊？” 如果李世民答应了，那相当于将权利拱手相让。 他们五姓七望率领的世族门阀，真的是能高枕无忧，舒舒服服的躺在人间巅峰，掌控天下百姓，永生永世传承下去。 就算帝王轮转，对他们来说，也没有任何的影响。 因为，他们才是真正的皇帝。 李世民和他的子孙们，不过就是提线木偶罢了。 王珪轻笑一声，抬了下眼皮瞄了眼众人。 “天降暴雪，灾民无数，现在长安城外的灾民已经越来越多了。” “可是朝廷还一点抗寒的衣物都拿不出来，连赈灾都没有办法。” “他李世民，若是不答应，这天下，都能让百姓给他掀咯。” “当初我们扶持李家，是看李渊好操纵罢了，如果李世民真的冥顽不灵，那就换个人好了。” “如果答应，他还是皇帝，仍旧荣华富贵，吃喝不愁，他有什么理由不答应呢？” “自己现在几斤几两，李二应该能拎清楚了，他不傻，相反，还是个聪明人。” “傀儡和亡国之间，他知道该怎么选。” “再说了，当我世族的狗，委屈他了么？天下，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当我士族的狗，还没有门路呐。” “哈哈哈……” 众人哄堂大笑了起来。 本来都以为要带着耻辱下播了，结果突然就一波翻盘了。 这怎么能不高兴呢？ “不出意外，明日，李世民便会拿着折子，上门求我等。” 崔绍笑得无比轻松。 一点担忧都没有。 李义眯了下眼睛。 苍老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丝的激动。 “好好好！” “哈哈哈……” “来来来，诸位咱们以茶代酒，共饮此杯！” 正在这时。 窦威推门而入，神色肃然：“诸位老夫刚刚得到消息，李君献带着一千金吾卫出城去了。” “李君献？”王珪一愣：“他出城做什么？去秦家庄了？” 窦威微微颔首：“从出城的方向上判断，多半是去秦家庄了。” “嘶——” 众人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皱起了眉头。 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他们在秦渊的身上翻车太多回了。 由不得他们不小心啊。 王珪喃喃道：“莫非这冠军侯，有办法解决眼前的危局？” “否则的话，李二这厮调兵过去做什么？” 众人点点头，深以为然。 这事情有古怪！ 王珪浅抿了一口茶，喃喃道：“可现在御寒的衣物全都在我们手中。” “这冠军侯就算再也本事，难道还能凭空变出几十万套寒衣不成？” 崔绍一脸的凝重，轻声道：“莫不是诈术?” “他李世民，不是神仙，凭空变不出来衣服。” “冠军侯更不是。” “这一次灾难，除了我等，没有人能够消除。” “即便冠军侯早有准备，几百口人的庄子，又能有多少东西？” “恐怕是李二的声东击西之计！” “是是是！！！”所有人两眼放光，连连点头。 妙啊，妙啊！ 这个解释很合理，非常合理。 第263章 这定是李二的奸计 “哈哈哈！王老所言甚是！”窦威捋着胡子，大笑道：“老夫也以为这是皇帝的声东击西之计！” 窦威凤目一睁，迸出精芒，一拈须茎，漫声道：“诸位大唐是在前隋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 “前隋的府库里有多少东西，诸位难道不清楚吗？” “更遑论隋末动乱十数年，那些财货早就消耗殆尽了。” “自大唐立国以来，年年南征北战，国库里哪有余粮？” “即便冠军侯有天大的本事，也甭想无中生有！” “这数十万百姓御寒的衣物，便是妖法也变不出来！” 窦威侃侃而谈，越说越是激动。 听着窦威的有理有据的分析，众人频频点头。 不错。 大唐有多少家底，他们门清的很。 前隋的遗产也基本都在他们的手上。 大唐每年有多少布匹产量，他们更是了然于胸。 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拿不出几十万百姓的御寒衣物！ 李俊此刻也完全放下心来，神色欢愉： “窦老所言甚是啊！” “这定然是李二的诈术！” “我等可不能中计啊，否则岂不是让李二空手套白狼了？” “是是是！！！”崔绍连连点头。 “明日早朝，我等可得沉得住气，且看那李二，使什么花样。” “来来来，我等满饮此杯。” 王珪举杯倡议道。 “同饮同饮！” 一时间，屋内又热闹了起来。 “对了，王兄，听说咱们世族的几个小辈，打算将家里的破旧衣服拿出去捐了，说是为我世族加些名望……” 卢老太爷话还没说完，王珪雪白的双眉骤然一簇，直接低喝道：“胡闹！” “真的是胡闹！” “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拿出去一匹布！” “我世族，还用他们给我们挣这点名声？告诉他们，用不到，休要坏我大计！” “百姓，饿死的越多对我等越有利，懂不懂？” “这点声望于和世族万年大计相比，不足为道！” “我等忍辱负重这么久，也该狠狠出口恶气了！” 王珪低斥道。 卢老太爷颔首：“明白了，李兄，我就这样传令下去，控制一切布匹外流！” “嗯。” 王珪脸色微转。 “那就好。” “想来诸位饿了吧？” “老夫真是等不及了。” 王珪起身，引着众人去吃饭。 一百零八道菜，只有王珪，窦威等八人享用。 整个屋子里，都是香气。 …… 李君献来的无比匆忙。 数千人马将秦家庄牢牢控制了起来。 当他听到了李世民的命令，立马率领金吾卫投入了战斗！ 一袋袋棉花在打包装袋，只等李世民一声令下，可全部运往长安城外！ 一夜的时间，不停不休！ 不仅是李世民，那些士兵们更是高涨似火，他们很清楚现在百姓所遭遇的一切，他们更明白百姓急需这些棉花。 他们都是老百姓的儿子，他们家中也有父老。 很清楚这些粮食乃是拯救这一次大唐的关键。 一整夜不间断的打包。 当李世民不得不离开去召开早朝的时候，从后山里运出来的棉花已经有五万石了！ 而且，这些棉花不过只搬空了三分之一的府库。 第264章 老夫有一策，可救大唐万民于水火！ 翌日。 皇城。 立政殿。 李世民的眼珠子上通红一片，布满了血丝。 这一夜，他是真的一点都没有睡。 目光炯炯，紧紧盯着士兵们运送棉花。 算起来，他已经整整两宿没合眼了。 唉！ “到底是老了啊。”李世民幽幽叹道。 想当年带兵打仗，通几个宵算什么？ 这才过去几年。 熬个两宿而已，居然让他的思维迟钝了！ 不过，此时此刻。 兴奋啊！ 激动啊！ 心里头的一大块巨石落下，让李世民的灵魂都快要舒爽的上天了，疲惫顿时一扫而空，脑子亢奋不已，哪里顾得上睡觉？ 房玄龄，杜如晦，魏征他们三人可遭不住，只得闭着眼睛站在那里。 假寐。 李世民不走，他们三个人谁敢走？ 李世民不睡，他们三个人谁敢睡？ 直溜溜陪了一夜，然后一起回皇城参加早朝。 “陛下！” “京畿地区遭遇千年不遇的大雪，压倒房屋无数，受灾百姓多达五十万之众。” “现在长安城外，百姓从四面八方聚集而来，现在还能勉强安排好百姓的住所，但民心已经开始崩溃了，若是再拿不出什么应对的方案。” “大唐的子民就要活活冻死了！！！” “到时候，纲常不存，我大唐，毕竟被拖入万劫不复之地！” “浩劫，这是一场浩劫啊陛下！！！” 户部尚书高士廉见没有人开口，往前走了一步，朗声喝道。 李世民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他全都看在了眼里。 他理解李世民的难处。 但他必须站出来进谏！ 这天下是他们关陇子弟拼了命闯出来的。 如此大的灾情，若是不能妥当处置，怕是会被那些个有心之辈利用啊…… 届时，怕是又要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没错！” “陛下，百姓困苦，我等见之，心如绞痛。” “还请陛下赶紧设法，想一个合适的方略才是。” 萧瑀见机也跳了出来附和道。 他，本身就是世家大族。 自然要为五姓七望站台。 本来，这个任务是他来执行的。 没想到这些个忧国忧民的老臣，竟是抢先一步，抛砖引玉。 那他自然得助一助拳才是。 瞧李二这脸色，显然是毫无办法。 这一次的名单上，试问朝堂上的世族官员，哪一个不沾光？哪一个没有子弟的名字在上面？ 他们自然紧紧抱在一起。 当然，关陇那些个胡化的汉人武夫除外。 正好趁此机会，把他们全都赶出权利核心。 到时候李世民拿什么跟他们世族斗？ 他们将再现先晋时，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的荣光！！！ “是啊，陛下！！！” “还请早做定夺！” “……” 朝堂之上，一大批官员纷纷站了出来，进言道。 全都一幅忧心忡忡，忧国忧民的样子。 见此情形。 “虚伪！做作！” 程咬金和尉迟恭等人不由的握紧了拳头。 特奶奶的。 这帮狗日的文人。 竟然趁势逼宫！！！ 大唐有多少家底，他们心里没逼数嘛？？ 程咬金恨的咬牙切齿。 若非在大殿之上，他非要给这些家伙一点颜色瞧瞧，让他们知道马王爷长了几只眼睛！！！ 面对如此滔天的声势。 “囊中羞涩”的李世民竟是没有办法直视百官劝谏的声威。 敢怒不敢言。 整个头低了下去，看起来无精打采的。 一言不发。 见此，那些官僚在心底里高呼一声：“有戏！” 他们的神情越发的激愤和狰狞。 哭天喊地的。 像是遭遇了极大的痛苦。 朝廷之上，声音一浪高过一浪，越来越大，仿佛势要在响彻整座长安城一般。 更有甚者。 挤出了几滴泪花，竟是当场哭了起来。 好一群仁义的大忠臣呐。 面对这岌岌可危的危局。 房玄龄身为大唐的宰相再也不能沉默了。 只见他深吸了一口气，大喝道：“诸位同僚！！！” 哗！ 原本嘈杂喧闹，像个菜市场一样的金銮殿上。 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众人的目光中满是哀求和期许，汇聚到了这位大唐擎天柱的身上。 这势得造啊！ 越是危急的关头，越是能衬托出他们氏族的伟岸！ “诸位同僚啊，你们的心情老夫可以理解！” “但是大唐的国库早就空了，户部更是拿不出一文钱，一匹布了啊……” 房玄龄沙哑低沉的嗓音，回荡在整座大殿。 回荡着。 经久不息。 一片寂寥。 整个金銮殿，死一般的寂静。 良久。 眼眶通红，满是泪水的萧瑀唉声道：“房相，你可是我大唐的擎天柱啊！”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难道你就眼睁睁的看着大唐的百姓，死于非命吗？” 萧瑀的泪水止不住的往下落，竟把整件袍服都给打湿了。 他的眼中满是悲悯。 越想越是痛心。 三朝元老萧瑀竟然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了起来！ 顿时。 整个金銮殿上哀鸿遍野。 李世民仍然低着脑袋，一言不发。 房玄龄和杜如晦等人则被气得奋力甩了甩袖袍。 程咬金等人更是义愤填膺。 可他们有气，也没处撒…… 只能不甘心的跺了跺脚。 狗东西！ 程咬金越想越气，熊熊的怒火在眼底里燃烧。 要不是这帮士族的狗东西，大唐的百姓怎么可能遭受如此大的灾难？ 真到了那个时候，老子一定拉你们陪葬！ 特奶奶的！ 狗东西！ 程咬金对未来很是悲观。 就在众人束手无策之际。 大殿之外。 传来一个浑厚洪亮，中气十足，仿佛救世主一般的声音。 “陛下！！！” “老夫有一策，可救大唐万民于水火！！！” 来了！ 第265章 哀大莫过于心死。 听着这个嗓音。 原本低着脑袋，恍若失神的李世民豁然抬起头来。 老李的眼神中闪着诡异的光芒。 不，不可能！ 来的人怎么能是他？！ 直肠子的尉迟恭松了一口气，朗笑了起来，紧接着急忙跑到殿门口，迎接这位救世主！ 他想瞧一瞧。 这究竟是何许人也？ 竟能在这样一个危难关头，替他们解围。 那些世族的官僚们，虽然早就知道了，要在今天的朝会上发难。 但心中仍然好奇不已。 这究竟是哪位祖宗登场了？ 要知道，不在朝廷为官，还能享受自由出入金銮殿这份殊荣的人。 在偌大的大唐可没几位。 而仅有的这几位，也都是关陇的人。 跟他们的关系并不融洽，相互间也矛盾重重。 所以今天会是谁来呢？ 实在是太让人好奇了。 他们万万没想到，李二倒行逆施，丧失人心到了这等地步啊！ 正此时。 大殿之外，一位老人拄着拐杖，龙骧虎步走了进来。 众人定睛一瞧，更是无比的诧异。 竟是然是他！ 这可是李世民的亲外公啊！ 窦威赫然出现在了所有人的目光之中。 只见窦威拄着拐杖，一步一步缓缓前行着。 每走一步，都让在场之人的心脏狠狠跳动一下。 世族之人在期待着。 期待由这位李世民的亲外公，掀起他们世族崭新的新篇章。 李世民的嫡系官员同样在期待着。 期待这位天子的亲外公，能够力挽狂澜，挽大厦之将倾斜。 唯独房玄龄，杜如晦和魏征三人颇为怪异。 既不激动，也不害怕。 只是闭目养神。 神神叨叨的。 也不知道在卖什么关子。 而坐在高台之上的李世民。 双目阴翳，唇角隐秘的颤抖着，额间时不时有几颗汗珠滚落。 不，不可能！ 老李在心底里嘶吼着。 这是他外公，亲外公啊！ 不可能反他！ 不可能！ 不可能！！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外公竟然会跟五姓七望同流合污！ 李世民的心中还怀揣着一丝侥幸。 或许，外公真的是来帮他的。 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副慈祥的面庞。 是了！ 一定是了…… 似乎过了很久很久。 窦威总算走到了群臣的前面，朗声笑道：“陛下，老夫有一策，定可救大唐万民于水火。” “哦？”李世民强颜欢笑，疑问道：“皇祖父，有何良策快快说来！” 窦威缓缓开口说道：“陛下！” “老夫有一些个子辈，他们深感百姓的疾苦，于是几个人一商量自作主张募集了一些丝绵和旧衣裳，进献给朝廷分发给灾民。” 说着，窦威从袖子里掏出一张折子，递了上来。 随后又缓缓开口继续说道：“老夫粗略的算了一下，应该是够三十万灾民使用了。” “陛下，子辈的拳拳之心，对我大唐的贡献！” “大唐不会忘记吧？” 李世民眉头紧皱，心中仍有那么一丝侥幸。 或许真的…… 他怀着忐忑的心翻开折子。 只一眼。 心就已经凉了。 外祖父竟然出卖他了。 这本最该信任的亲人，居然出卖他了。 李二的心中一片悲凉。 哀大莫过于心死…… 第266章 嚣张的李二，摆驾明德门！ 这份折子写满了世族子弟的名字。 大到尚书之位，下到县令人选，全都给李世民安排好了。 窦威的意思很明确。 只要李世民下诏同意这些世族子弟入仕，那么这次雪灾所用的所有丝绵，他们出。 疯了，疯了！！！ 这群家伙，他们真的意味朕是腻做的？可以随意揉捏？可以肆意控制？ 该死的东西！ 李世民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血浓于水的外公，居然帮着别人来对付自己！ 七窍冒烟。 暴怒无比。 双眸通红。 李世民怒气腾腾的样子，尽入萧瑀的眼底。 萧瑀嘴角微扬，奸诈一笑，劝谏道：“窦国老言重了！” “这可是有大功于社稷啊，朝廷必然加以封赏！” “再说了，这对我大唐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完全没有坏处。” “这是双喜临门啊，陛下！” “窦国老的子弟，陛下你也是知道的，各个学富五车，智慧无双，他们本就应该镇守庙堂，帮助陛下治理天下。” “这次，只要陛下答应，不仅能收获无数俊杰，更是有大批丝绵衣物赈灾，真的是两全其美啊！” 萧瑀大叫道。 他的意思昭然若揭。 “是啊陛下，臣附议！！！” “萧大人所言句句属实啊，陛下，臣等附议！！！” “……” 朝堂之上，顿时掀起一股又一股的声浪。 这声音一浪高过一浪，众人纷纷附和，气氛无比热烈。 尉迟恭和程咬金等人却看懵了，急的抓耳挠腮。 这特奶奶的什么情况？ 陛下的外公怎么跟五姓七望穿一条裤子了？ 思虑间，不由的将目光投到了魏征，房玄龄和杜如晦等人的身上。 大唐三剑客。 这是陛下最后的希望了！ 一定要破局啊！！！ 程咬金等人在心里嘶吼着。 然而。 魏征，房玄龄，杜如晦三人。 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面面相觑。 不屑的冷哼一声。 这群家伙，就是拿准了陛下没有御寒的衣物啊。 不过。 今时不同往日！ 笑话！ 李世民将手上的奏折丢在地上，目光玩味。 他一一扫过请愿的官员。 “各位爱卿，可真的是为朕分忧呐。” “还两全其美，还双喜临门……” “难不成，你们真的把朕当成胡亥了不成？可以指鹿为马，随意糊弄欺凌了不成？！！！” “啊？” “你们，其心可诛！” 实在是太欺人太甚了！ 还好他有秦渊呐。 李世民最后一句话，直接炸裂。 如此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窦威萧瑀他们都猛地一愣。 不应该啊！ 怎么回事？ 李世民怎么会突然就这么硬起来了？ 他准备不把这几十万灾民当人吗？ 发生了什么？ 就在刚刚，李世民还坐在龙椅上无能狂怒，一言不发，敢怒不敢言。 那副无能的表现还历历在目。 可现在，他怎么就敢如此反驳？ 他疯了？ 他不要衣服赈灾了？ 难道他真不顾百姓，就是死也不答应？ “陛……陛下……”窦威神情一怔，用力的咽了口唾沫。 “窦大人，你也是我大唐的老臣了。” 李世民的声音无比阴沉，双目闪着寒光。 “不要听了一些好话，就被人糊弄的团团转。” “用脑子好好想想，这个折子，若是朕统一了，今后，这江山，还是朕的么？” “不是了！” “朕，都会成为傀儡，成为这群世族门阀的傀儡。” “可你们竟然还想要让朕答应，朕不知道，你们脑子里是不是全都是……粪！” 李世民怒斥道。 他现在可是一点都不怕了。 声音洪亮。 嗓门高亢。 恨不得把朕有数不尽的棉花写在脸上。 娘的！ 要不是秦渊这小子靠谱，朕还不得憋屈死？ 自己坐在这里，只能任由他们指指点点，只能任由世族威胁恐吓。 现在，自己真的站起来了！ 我滴个娘啊！ 爽！ 太爽了！ 旋即李世民像是想到了现在，缓缓开口道： “窦大人，父皇在大安宫有些寂寞，你去多陪陪他吧。” 话落。 窦威整个人都有些傻了，颤声道： “陛……下！” 这是警告啊…… 这是要软禁他啊…… 不仅是他，朝堂上，那些世族出身的官员也都面面相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不合理，这不科学啊！ 整个大唐的丝绵，絮，貂皮不都掌握在他们的手上吗？ 怎么会这样！ 到底是怎么回事？ 陛下怎么就突然硬起来了？ 也就一盏茶的功夫，陛下……这是怎么了？就跟是换了个人一样。 他难道不知道，现在灾民就在长安明德门外么？ 他难道不知道，朝廷的府库里一片丝绵都没有么？ 他难道真的要眼睁睁看着大唐的百姓冻死么？ 他难道真的不知道这会让大唐的基业毁于一旦么？ “可是……抗寒的衣服……” 窦威抿了下嘴唇：“朝廷没有丝绵啊，现在衣服都在世家门阀手中，我们……只能答应啊。” 说话间，他两股战战，即便拄着拐杖，也站不稳。 “狗屁！” “谁说的朕没有抗寒的衣服？” “啊？……” “谁说的朕没有抗寒的衣服？” “今日起，不，从现在起，朕的衣服，将会源源不断的运送于城墙之上，朕就放在那里，让百姓们看着，让灾民看着，朕绝不会让百姓受冻！！！” “世族门阀想要操控朕，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的模样！！！” “一群歪瓜裂枣，也想染指我大唐江山！” “做你娘的千秋大梦去吧，哈哈哈……” 李世民仰天长笑，忽然想起从秦渊书房里看见的句子，大吼道：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辟天下寒士俱欢颜！！！” 这笑声，于金銮殿中回荡，久久不息，余音绕梁。 窦威他们惊了。 所有人都惊了。 抗寒的衣服？！！！ 陛下居然有抗寒的衣服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大唐的府库不是早就空得能跑马了吗？ 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百官寂静，难以置信。 李世民目光灼灼。 他盯着衮衮诸公，龙袍骤然一荡。 “来人！” “摆驾，明德门！！！” 他要去明德门上，把这个消息告诉百姓，告诉整个天下！ 第267章 百姓沸腾！ 明德门？ 听完李世民的这一番话，百官全都傻愣住了，不知所措。 窦威原本双目迸着精光，炯炯有神，十分锐利。 此时却双目骇然。 原本老当益壮，身强体健的他。 此刻竟然脚下一软，即使扶着拐杖也站不住，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现在的他，就好像是整个人被什么东西掏空了一般，浑身上下没有一丁点力气，他的双目空洞无神，嘴角止不住的震颤， 像是在说：“不可能，不可能……” “我错了，我错了……” 窦威的精气神一下子便被抽空了，仿佛已是油尽灯枯…… 而以萧瑀为首的世家官员，真的是不知道李世民要干什么。 难道是疯了？ 要知道这个时候灾民已经汇聚了很多很多，万一稍有不慎，出些差池，可就麻烦。 再说了，你现在一件抗寒的衣服都拿不出来，去明德门上树靶子么？ 众人真的不信李世民说得话。 每年的产量就这么点。 全都掌握在他们的手上，你上哪里整这么多衣服的？ 昨天还因为要商讨对策，连早朝都没开，听说李二更是愁的睡不着觉，整个人都陷入了自我怀疑，暴躁无比。 难道过了一夜，你就真的有抗寒的衣服了？ 怎么可能！ 难道秦家庄的事情是真的？ 秦家庄不到三百口人，竟然囤积了如此之多的物资吗？ 这怎么可能！ 李二到底要干什么！ 以萧瑀为首的百官心里茫然无措，一点点都看不透李世民了。 他就是要去城墙上，他要告诉百姓，朕，不会放弃你们。 当然，他还有另一个想法，那就是把传国玉玺亮出来！！！ 他要让天下人亲眼看着，太上皇李渊都没有的传国玉玺，现在在自己手里。 这是上天的旨意！ 那些所谓自己不配当皇帝的流言，可以消停消停了！ 扬眉吐气。 天命所归。 朕，大唐天子,名正言顺！ 房玄龄，魏征和杜如晦急忙跟上。 旁边，程咬金，尉迟敬德，秦琼这些武将，和其他百官差不多，也都是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陛下怎么就突然……如此硬气了？ 不会是装的吧？ 陛下到底要干什么？ 程咬金摸到房玄龄身侧，想要探寻些消息。 房玄龄微微一笑，摇摇头没有多说，只是让他们看着，到时候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多说无益！ 陛下这是要装一波大的，自然，身为李世民的头号狗腿。 房玄龄必须要给李世民尽心尽力的搭舞台。 若是剧透了，就缺少那种惊骇感了。 这可是要得罪皇帝的。 程咬金见房玄龄在这卖关子，不想多说，更是好奇了。 可人家不说他能有什么办法？ 只得瘪瘪嘴跟在身后，朝着明德门走去。 朱雀门。 李世民率领着朝廷的文武百官，浩浩荡荡，气势磅礴，场面恢弘！ 特别是李世民，怀里还抱着玉玺，一步一步眼神坚毅，身体挺得笔直，遥遥望着朱雀门，以及更远处的明德门。 步伐虎虎生风。 走过朱雀门，横贯朱雀大街，就到了长安城的正大门——明德门！ 李世民这一次，完全没有任何预告，说实话，就连朱雀大街上的百姓都懵了。 这是有什么祭天大典吗？ 不对啊，没有通知啊！ 还是说有什么凯旋的仪式？ 可朝廷也没打仗啊！ 若是有活动，朝廷不应该早早就通知他们吗？ 如此一来，到了那一日，百姓会把朱雀大街两侧站的没有落脚的地方。 但这一次，百姓们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真的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赈灾哪用这么大的阵仗吗？ 可是李世民率领着百官，就这么突然的出现了。 “陛下这是要干什么？” “不知道啊，今日也不是什么祭祖的日子啊，怎么陛下就带着文武百官出皇城了啊？” “看样子，是朝着明德门的方向。” “没错，没错，难道陛下要出城？不对啊，现在灾情这么严重，外面全都是灾民，陛下出城干什么？” “俺听说朝廷一穷二白，陛下这个时候不去想办法筹措物资赈灾，搞这么大的阵仗做什么？！” “谁知道呢？走！跟上去瞧瞧！” “走走走！陛下怀里好像还抱着什么东西，难道是仙人的法宝吗？” "……" 百姓议论纷纷。 原本朱雀大街上的百姓并不多。 如今天寒地冻，更是遇上了百年难得一遇的大雪灾，商业凋零，小商小贩谁还做生意啊？ 就是朱雀大街两侧的店铺，都开的很少很少。 但当李世民出行的消息传来，没多长时间，整个朱雀大街两侧，乌央乌央权都是百姓了。 他们的衣服并不厚实，看着还有些单薄。 寒风吹过。 他们更是牙关咯咯作响。 即便这样。 每个人还都铆足了劲想要看看圣天子究竟要做什么。 他们关心啊！ 可他们能不关心么？ 朝廷的一举一动可以说都跟他们的生死相联系。 有哪个普通百姓能够依靠自己渡过灾年的？ 没有！ 所以，这一次李世民突然出皇城，自然让百姓们瞩目万分，激动万分，好奇万分。 不断的猜测陛下此次出巡到底要干什么。 一步一步。 李世民走得不徐不疾，无比稳重。 在无数百姓的注视下，李世民到了明德门前，而后，一步步走向了城墙楼梯。 站到了明德门上。 百官相随。 旌旗招展。 李世民的突然出现，也彻底引爆了明德门外的无数灾民！！！ 他们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李世民，都尼玛惊呆了。 这是怎么回事？ 陛下……来了？？！！！ 轰隆！ 如同平地惊雷！ 一下子就在蜷缩在地上的灾民中间炸开了。 灾民炸裂！！！ 灾民们嘴唇乌紫，面色惨白，毫无血光。 他们豁然抬起头，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遥遥望向城楼上的天子。 而长安城内的百姓，则是汇聚到了明德门的另一一面。 齐齐的，双方百姓，无数双目光，死死盯着正中央，身穿龙袍，怀抱传国玉玺的李世民的身上。 不由自主，呼吸，都停止了。 气氛，似乎，到了一个奇点！ 第268章 棉花出世，百姓沸腾！ 李世民双眸如同鹰眼一般，犀利无比，凝视着城墙下的灾民，两行热泪，慢慢滑落。 这些人，都是他的子民！ 这些人，都是大唐的百姓！ 这些人，他们的生活已经很是艰辛，他们已经背负了太多，想来要是有一点办法的话，谁也不会背井离乡躲灾吧？ 现在他们聚集在此地，已经说了太多太多了。 大唐的百姓，真是太苦了。 李世民的心中说不出的酸涩。 好在有秦渊啊！ 倘若没有遇上秦渊这个儿子。 此时此刻。 看见这样的大唐子民。 即便他心里有万般不愿，恐怕他也会答应世家的要求，成为傀儡了吧…… 还好有秦渊呐！ 李世民很是感伤。 他把传国玉玺轻轻放到了面前的城垛上。 萧瑀等世家的官僚面面相觑，他们真的是不知道李世民在唱哪一出？ 不是说，抗寒的衣服全都堆积在了城楼上么？ 衣服呐？ 怎么一点都没有？ 别说衣服了，就连一匹布都没瞧见。 他到底要干什么！ 程咬金，秦琼，尉迟恭，牛进达这群武将也都很是紧张，毕竟天子话都放出去了，这要是拉胯了，那可就离大谱，成为笑柄了…… 嘶…… 李世民深吸一口气，丹田发力，大吼道： “大唐的子民啊！” “是朕对不起你们呐，让你们凭空遭受这等祸患！” “朕，现在站在这里，是听说了一些事情。” “各位大唐的子民啊，这些天，各方奏折，如同雪花一般飘向长安！” “朕，一直忙碌政事！” “但，不曾想到，竟然有流言，说什么大唐国库，一粒粮食都没有，一件御寒的衣服也没有了。” “哈哈哈……” “可笑，可笑至极！” “今天，朕站在这里，就是要告诉各位！” “不论是长安城内，还是长安城外的百姓，你们都是我大唐的子民。” “朕永远不会弃之不顾！” “只要朕还有一口饭吃，只要朕还有一件衣服，就绝不会让我大唐的子民挨饿受冻！！！” 李世民的声音无比洪亮。 穿透了明德门，一路向外扩散。 同时，下方的百姓，刹那间就沸腾了，这消息疯狂创博，就算那些站在后面的百姓，顷刻间也都知道了。 朝廷，不会不管我们的！ 陛下，不会不管我们的！ 所有人精神都猛地一震，原本绝望的目光中瞬间爆发出了无比璀璨的光芒。 议论纷纷，犹如闷雷滚动。 也不知谁带头，跪倒在了雪地里，高呼道：“吾皇圣明！吾皇万岁！” 紧接着，越来越多人，不顾彻骨的严寒，扑通一下跪倒在雪地里，呼喊起来：“吾皇圣明！吾皇万岁！” “吾皇圣明！吾皇万岁！” “……” 李世民身后的百官，也是交头接耳。 目光中满是玩味。 这话说得……真的不是太夸大了吗？ 朝廷什么样子，他们可谓一清二楚！ 吹牛也得打草稿啊！ 李二现在这么说，显然是在欺骗敷衍百姓！！！ 这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李二这是自寻死路！ 现在，天赐良机！ 李世民眯了眼睛，他扭头朝后看过那些或迷茫，或狂喜不已的百官，哈哈一笑。 “大唐的子民啊，你们可能不知道。” “但是朕可以告诉你们！” “这些天籁，陇西李氏，范阳卢氏，博陵崔氏等等这七家为首的门阀氏族，想要借着这次雪灾，来坑朕，来骗朕！！！” “他们仗着自己手里有点丝绵啊，就要朕答应他们一个要求。” “那就是天下所有的官员必须换成他们氏族的子弟！！！” “也就是说，从今往后，氏族子弟将会霸占天下十道，霸占天下所有的县城！！！” “他们是想要借此机会操控朝堂，控制整个大唐！！！” “你们说，这要求，朕能答应么？” “朕不能！！！” “绝对不能！！！” “今天，朕在这里告诉他们，他们这全是都想屁吃！” “朕的子民，还轮不到他们来操心！” “大唐，是千千万万百姓的大唐！还轮不到他们来做主！” “若是这个天下，交给他们，那才算是彻底完了！！！” “若是再遇上这样的天灾，他们会救么？” “会个屁！” “他们就是一群趴在天下人身上的蚊子！” “他们在吸天下人的血！” “他们想得只会是自己，哪里会管百姓的死活？” “从来不会！” “但是，朕不行！” “你们是朕的子民，就算死，朕，也要死在你们前头！” “不过……朕告诉你们，区区一场雪灾而已，根本难不倒大唐，难不倒朕！” “更别想夺走你们的性命！” “狗屁的五姓七望！！！” “朕一个人，就比他们五姓七望加起来还要多！！！” “看吧！！！看吧！！！” “咱们的新衣服，来了！！！” “运上来！！！” “抬上来！！！” “拉上来！！！” “朕会把这些衣服都放在城楼上，一件一件分化给大家！！” “这些衣服，足够大唐三十万人穿了！！！” “朕要告诉你们，这叫棉衣，里面的织物是棉花！” “这衣服非常厚实，比狐裘貂皮还暖和！” “大唐的子民再也不用忍受风寒了！” 李世民满脸通红。 他的嗓子，都哑了。 这一通嘶吼，真的是让他这些天心中的浊气，全部吐了出来。 释放了！ 坦然了！ 舒服了！ 四周，一片寂静！ 萧瑀等官员他们的脸色很是难看，这话说得，可以说是把氏族拉出来狠狠的羞辱了一顿，这是要跟他们鱼死网破了！ 城墙下的百姓们，则是死死盯着李世民，他们，想看一看这比狐裘貂皮还防冻的棉服！ 李世民一动不动。 魏征，房玄龄和杜如晦三人就跟在身后。 其他诸公，四处望去，棉服呐？ 那堪比狐裘貂皮的棉服呢？ 萧瑀咬着牙，盯着李世民的背影，他还是不相信。 也不知道该怎么相信。 李世民凭空变出了这么多棉服。 他是三朝元老，饱读诗书。 这棉花是什么东西？ 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而物美价廉的丝绵，可全都在他们氏族的手里。 他李世民手上怎么可能攒了这么多东西？ 想啥呐！ 怎么可能！ 真的是天方夜谭。 但就在这个时候，城墙下一阵骚动。 金吾卫列阵而来直接开辟出了一个通道。 一袋棉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抬了上来。 紧接着，两袋，三袋，四袋，五袋…… 一袋一袋，整齐的叠在了李世民的手边。 这…… 怎么可能！！！ 萧瑀用力的咽了口唾沫，不敢置信的急忙跑到了另一侧的城墙，向下望去，就看见，一条运送棉花的大军轨道，就这么平铺着，出现了。 一袋袋棉花，密密麻麻的被运送到了城墙上来！ 我的天！！！ 我的天！！！ 我的天！！！ 嘶…… 这秦家庄真的有这么多的物资？ 这怎么可能呐？ 这绝对不可能的啊！ 不对，不对！ 这不合理！ 这些年，朝廷一直入不敷出，手中没有物资，几乎都控制在了氏族的手上。 而秦家庄，不够三百口人，怎么可能！ 可…… 现在…… 萧瑀眼睛浑圆，难以置信！ 其余百官盯着这条运送棉花的长龙，也是彻底的傻在了原地。 这粮食，仿佛没有尽头。 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 他们不相信，但是，眼见为实，东西，就在他们眼前。 他们甚至能看见因为袋子密封不严而露出的白茫茫的东西。 这就是棉花…… 一瞬间，他们的呼吸都急促了。 不是说，这一次的计策会百分百成功么？ 为何……为何……会这样呐！ 神呐！ 这么多棉花，自己却一点风声也没有收到！ 神秘的冠军侯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陛下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萧瑀这一大批士族官员都陷入了深深的恍惚之中。 世族一向自负，认为天底下所有事都不会逃过自己的掌控。 但是，这次，李世民居然藏了这么多物资，而他们一点风声也没有收到。 该死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渊，李二究竟是从什么地方弄出来这么多东西的！ 他们呆了。 但是，长安城内外的百姓，这一刻，爆发出春雷般的吼声！ 每个人的喉咙，彻底的打开了！ 刚才的奇点，一下子开始爆发！ 第269章 幸亏有你！ “陛下万岁，陛下万岁！！！” “我就知道，陛下绝对不会放弃我们，不管我们的，哈哈哈……” “终于不用挨饿受冻了，终于不用挨饿受冻了，也不枉俺们背景离乡，一路奔波，呜呜呜……多谢陛下，陛下英明！！！” “狗日滴世家门阀，这就是一群畜生，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乘火打劫，落井下石，图谋不轨 ！畜生，畜生啊！！！” “亏得俺之前还以为世家门阀是什么好东西，原来是这样的狗东西！相信陛下，相信陛下！！！陛下圣明，陛下圣明，绝对不能答应他们的要求！” “世家门阀，就是一群狗东西，估计他们还巴不得咱们多死点人呐。” “……” 百姓们疯狂了。 他们叫喊着，嗓子里都快要咳出血来了。 棉花一袋一袋的还在增加。 好像完全没有停止的意思。 李世民望着下方狂欢的百姓，深吸了一口气，拿出喇叭，丹田发力，又吼道： “诸位大唐的子民啊！” “朕还有一事需要大家的帮忙！” “天降大雪，整个关中地区全部受灾，数十万百姓流离失所，不知所踪。” “朕希望，女子和小孩能够到城外的作坊帮忙缝制棉服！” “年富力强的男子能够动起来，在这白茫茫的世界中清扫出一条道路出来，指引其他百姓！” “朕不会让诸位白忙活的，城墙上这一袋一袋的棉花，就是朕给大家的报酬！！！” 话落。 百姓们又沸腾了。 “陛下放心，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就是就是，我们都是大唐的子民，理应为大唐分忧，为陛下分忧！” “不错，正值这等天灾人祸之时，我等大唐子民自当团结起来，共赴时艰！更何况，陛下还给了我等棉服作为报酬！即便没有报酬，我们自当义不容辞！！！” “……” 看着城门内外沸腾的百姓，萧瑀等世家官员心中百感交集。 明明是前所未有的巨大天灾，百姓流离失所，稍有不慎就要万劫不复的地狱开局。 结果李二这厮仅仅三言两语，就将这百年不遇的危险消弭了！ 不仅如此。 李二更是创造性的将这些让人头疼，饥肠辘辘的灾民，变成了大唐的劳力！ 李二这厮什么时候这么猛了吗？ 此等能耐，真的教人刮目相看！ 如此赈灾之法，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开一代先河！ 李二小儿恐怖如斯！ 唔…… 以工代赈…… 饶是萧瑀想秃了头都不曾想到，李二这厮竟然上马可夺天下，下马可安天下。 李二这厮治国理政的能耐竟能堪比管仲！ 如此一来。 只要李二活着，他们世家必将永无出头之日啊！ 唉…… 想他萧瑀，自认也是学富五车，精明干练之人。 不甘心，不甘心呐…… 萧瑀望着城楼上的意气风发的李世民，目光极为复杂。 然而。 李世民还不知足。 他望着下方狂欢的百姓，和那些沉默不语，脸耷拉着老长的世家官员。 手。 轻轻拍在了包袱上。 他转过身。 望着背后的衮衮诸公。 “尔等，可知晓这包袱中，是什么么？” 百官静立。 没有人说话。 “朕也不瞒你们。” “今日，朕心情好，就让你们看一看。” 李世民重新把传国玉玺抱起来，放在怀里，直接打开。 五龙扭交。 方圆四寸。 玉璧纯净。 晶莹剔透。 百官的眼珠子死死盯着这枚方印，他们的大脑还都没有从棉花中回过神来。 再见了这传国玉玺，真的是一下子就懵逼了。 顿时。 整个城楼仿佛成了墓地。 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陛……陛下……这是……这是……” “传国玉玺！！！”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是……是……没错！！！这是……传国玉玺！！！” 房玄龄作出一副骇然的样子。 他身为丞相，距离李世民最近，自然必须卖力的表现一番。 哗啦…… 此言一出！ 百官皆震！ 传国玉玺！！！ 谁能想到，陛下今天竟然取出了传国玉玺。这传国玉玺，怎么就到了陛下手里？ 不是说，被前隋萧后带入大漠，就失踪了么？ “臣，恭喜陛下，祝贺陛下，传国玉玺归位，此乃说明陛下乃上苍指定的帝王！”杜如晦反应迅速，当即跪下，恭敬的吼道。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玉玺归位，天下太平！” “传国玉玺，唯有天命帝王得之，陛下之恩已经感动上苍，大唐有陛下，乃我大唐之福！” 长孙无忌和魏征紧随其后。 程咬金，秦琼和尉迟恭等一干武将，当即跪伏在地，神情亢奋！ 太上皇求之不得的传国玉玺，陛下得到了？！ 这说明从今往后，陛下名正言顺，谁敢再说一个“不”字？ 萧瑀只觉得嘴唇发干。 高士廉，王珪，这群人真的是不敢相信。 但是，事实就摆在眼前。 今天，陛下这是怎么了？ 一下子就送出了三个王炸！ 他们完全没有任何防备，一丁点准备都没有。 脑子都蒙蒙的，不知该如何应对！ 总不能就这样认怂了吧？ 不，不行！ 可，他们没有办法呐。 他们暗中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双膝跪下！ 百官，臣服！ 李世民笑了。 他高高举起了传国玉玺。 “朕，受命于天！” “大唐，既寿永昌！” 城墙内外的百姓，他们仰头，目光全都汇聚在了高过李世民头顶的传国玉玺上。 百姓大多不识字。 百姓大多不懂文。 但，这传国玉玺的传说却没有人不熟悉。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这八个大字，却没有一个人不眼熟的。 传国玉玺！ 偌大的大唐，数千万的百姓，有谁会不知道？ “陛下……陛下手里的是传国玉玺！！！” “传国玉玺，受命于天，既寿永昌！！！陛下有传国玉玺了！” “该死的，谁敢再说陛下得位不正，品性不端，老子活剥了他！” “传国玉玺都被陛下得到了，陛下这是得到了上天的认可啊！” “谁说不是啊，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 百姓们也都疯了。 谁能想到，今日陛下不仅解决了抗寒衣服的问题，还拿出了传国玉玺。 这难道不是说明陛下被上苍承认了么？ 这区区百年不遇的大雪，不过是上天对陛下，对大唐的考验而已。 在陛下面前，还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吗？ 百姓又一次跪下了。 一片片，就如同伏倒的庄稼。 黑压压的一片。 壮观无比。 刺客，天地之间，站着的，只有李世民一人！ 李世民望着眼前的一切。 目光深邃无比。 他的胳膊，在颤抖。 心情，难以抑制的激动。 秦渊！ 朕，这一次，真的……多亏你了！ 咱俩认识不到半年。 你一次又一次的帮助朕。 救朕于危难之间，挽大厦之将倾！ 秦渊，有你真好！ 好儿子！…… 第270章 疯了吧，秦渊的私房钱？ 李世民在万民的欢呼中，心满意足的回了皇城。 得劲！ 今儿这趟太得劲了！ “玄龄，玄龄，克明，克明，玄成，玄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陛下咋就突然如此……像是天神下凡了一样，不仅有了大量的‘棉服’，就连失落已久的传国玉玺都搞到了？” 李世民刚走，心机难耐的程咬金，连忙跑到三人身旁问道。 他真的是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陛下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神了！ 太神了！ 还有这棉花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是啊，玄龄，陛下平日于你们最近，想必，你们应该知道些内情吧。”秦琼也问道。 尉迟恭，长孙无忌，柴绍这些人也都纷纷围了上来，凝视着三人。 那眼神，真的是无比专注，生怕错过了一个字。 萧瑀等世家官员虽然没有围上来，但全都支棱起耳朵，生怕错过了什么秘密。 房玄龄轻轻一笑，倒是也没有瞒着。 毕竟这运送棉花的长龙，就从秦家庄里出来，只要过去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 当然，现在的秦家庄可不是一般人能进去的。 所以，房玄龄也没有细说，只是望向秦家庄的方向。 “如果老夫说，这些都是小郎君的私房钱，不知道你们信不信？” “呵呵……” 说罢，房玄龄便拂袖离去。 魏征和杜如晦也笑着散开了。 小郎君的私房钱！ 嘿嘿…… 估计没有亲眼看见没人会信，不过三百口人的秦家庄，居然能有如此多都棉花。 不过。 小郎君素来神奇，恐怕料事如神的他囤积了数十年了吧。 这棉花实在是太多了…… 爱信不信。 反正这都是实话。 他们还要忙呢。 棉花有了，接下来，就是要用最少的代价完成最多的事情。 光靠棉花赈灾哪行啊？ 还得搞建设！ 以工代赈。 真的是天才的创想啊！ 程咬金挠挠头。 私房钱？ 这秦小郎也太能攒了吧。 不过也对！ 单单一个香水就搜刮尽天下的财富！ 囤积了这么多物资，也很正常。 可得抱紧秦小郎君的大腿啊，他家里还有不少好东西呢！ 程咬金想着想着，眼前的光，越来越亮。 秦琼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的恍惚，一脸的茫然，一脸的疑惑。 什么鬼？ 冠军侯秦渊才多大？还私房钱？骗鬼呐！ 他们不信。 主要是这个答案，他们真的是完全说服不了自己，让自己相信。 这怎么可能嘛。 就算是从娘胎里开始攒，也攒不下这富可敌国的物资啊…… 更何况，还是这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棉花。 物什！ 这么多的“棉花”，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藏起，但凡有点脑子，都不会相信。 “算了，玄龄他们不想说，也不能勉强，估计是陛下说了不能外传。”柴绍无奈的说道。 “这三个老东西，陛下不让说就直说呗，还用这么离谱的借口搪塞我等。” 尉迟恭有些不满。 “好了好了，老黑，不要发牢骚了！” 秦琼拍了拍尉迟恭的肩膀。 “冠军侯又一次救了天下的苍生呐……” “某家刚才问了金吾卫的士兵，这些棉花，确实是从秦家庄运出来的。” “不信，你顺着运送的队伍瞧瞧就知道了，那是长安郊外来的，除了冠军侯，谁能有这么大的能耐。” 秦琼的眼中隐隐有些泪花。 若是冠军侯早生几年，隋末战乱，想来也不会让中原大地十室九空了吧？ 别看他五大三粗的，其实心细如针。 “奥？” 此话一出众人倒是好奇了。 “咱们先去瞧瞧这棉服？”柴绍眨眨眼，说道。 “一起，卫国公现在就在那里呐。”程咬金搓搓手，兴奋道。 几人一拍即合，匆匆离开了这里。 城墙上，棉花一袋一袋的叠了起来。 好像，真的要听李世民的话，在城墙上再垒出来一个用棉花组成的城墙！ 萧瑀等世家官员他们还都没有动。 看着这些“棉花”，神情复杂。 萧瑀扫过城墙上一大批的士族官员，叹了口气：“都别愣着了。” “该干嘛干嘛去吧。” 说罢，他甩着袖子离开了这里，找到了一处分发棉衣的地方，瞧了起来。 第271章 程咬金，哪都有你？ 不多时。 长安城外已经陆陆续续搭起了一个个棚子。 棚子的周围是密密麻麻的百姓。 摩肩接踵。 人头攒动。 人声鼎沸，甚是喧嚣。 萧瑀只能远远的瞧着。 这棉服是什么？ 难道是丝绵的衣服吗？ 可是，李二说得分明是棉花啊。 这白花花的“棉花”究竟是什么东西？ 这棉花制成的衣服真的能防寒吗？ 萧瑀的心中疑窦重重。 如此变故，想来五姓七望那些掌门人怕是要大跌眼镜了吧？ 他们，恐怕这个时候还都在做着李世民上门跪舔的梦呢。 唉…… 萧瑀的脑子都要爆了。 来回想了无数个可能，但就是猜不到这些东西，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老朱头，这就是棉服嘛！这衣服看起来挺厚实的暖和不暖和？” “嘿！你这糟老头子动作怎么这么快，明明俺才是排在前面的，一不留神的功夫，就乌央乌央全是人了。” “……” 脸色紫青，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的灾民，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他们的目光中满是羡慕，怎么就不是自己先穿上这圣天子御赐的衣服呢？ 圣天子啊！ “哈哈哈——”老朱头又扯了扯身上厚实的棉服，笑得合不拢嘴。 “你们这些个人腿脚不利索，那能怪俺老头子不成？” 老朱头拍了拍身上的棉服。 声音闷闷的。 “怎么样？听这声，瓷实不？” “俺可告诉你们，这棉服啊，那叫一个厚实！沉甸甸的，就好像在身上裹了层被褥子一样。” “穿在身上，那叫一个暖和啊！” “啧啧啧……” 看着老朱头红润的面庞，听着他得瑟的话语。 灾民们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简直是羡慕极了。 “老朱头，你这拿了陛下好处，可得尽心些！” 一位木讷老实的汉子，酸酸的说道。 “必须的！”老朱头眉飞色舞，开心极了：“不就是扫扫雪嘛？陛下这可是活命的大恩！” “更何况，这天底下还有不知道多少像咱一样的人在受苦哩！” “说什么也得给他们指引一条路……” 同样的一幕，还在各处棉服分发的大棚附近上演着。 欢呼声，称赞声，炫耀声，连成一片。 明明是大灾之年。 明明是九死一生的灾民。 每个人的脸上却充满了希望，全都洋溢着笑容，仿佛是在过节一般。 不知不觉间，越来越多难民穿上了棉服。 他们欢天喜地，言笑晏晏，三五成群欢颂着李世民的恩德。 萧瑀悄悄凑上前去，和蔼的笑着，看起来像是一位慈爱的老者。 “几位老乡，这棉服穿着感觉怎么样？” 聊得正开心的几位难民，齐刷刷扭过头来，抬眸瞧着萧瑀。 “世家的狗东西！怎么还有脸来问！” 老朱头一眼就认出了萧瑀的身份，破口大骂了起来。 顿时。 “这是萧家的老狗！滚！这里不欢迎你！” 众人纷纷骂了起来。 萧瑀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了。 看着咬牙切齿，怒气冲冲的泥腿子。 他有些慌了。 这些可都是光脚的浑人啊。 这边一下子便热闹了起来。 程咬金不知从哪里杀了出来，笑嘻嘻地说道：“萧大人，这是哪阵风给你吹来了？” 一听到那贱兮兮的笑声，萧瑀脸上的神色更加难看了。 尼玛！ 这个老流氓从哪里冒出来的？ 怎么哪都有他！ 莫非哪条路上都有个程咬金不成？ 脸都丢没了！ 第272章 差别对待 李世民在万民的欢呼中，心满意足的回了皇城。 得劲！ 今儿这趟太得劲了！ “玄龄，玄龄，克明，克明，玄成，玄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陛下咋就突然如此……像是天神下凡了一样，不仅有了大量的‘棉服’，就连失落已久的传国玉玺都搞到了？” 李世民刚走，心机难耐的程咬金，连忙跑到三人身旁问道。 他真的是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陛下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神了！ 太神了！ 还有这棉花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是啊，玄龄，陛下平日于你们最近，想必，你们应该知道些内情吧。”秦琼也问道。 尉迟恭，长孙无忌，柴绍这些人也都纷纷围了上来，凝视着三人。 那眼神，真的是无比专注，生怕错过了一个字。 萧瑀等世家官员虽然没有围上来，但全都支棱起耳朵，生怕错过了什么秘密。 房玄龄轻轻一笑，倒是也没有瞒着。 毕竟这运送棉花的长龙，就从秦家庄里出来，只要过去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 当然，现在的秦家庄可不是一般人能进去的。 所以，房玄龄也没有细说，只是望向秦家庄的方向。 “如果老夫说，这些都是小郎君的私房钱，不知道你们信不信？” “呵呵……” 说罢，房玄龄便拂袖离去。 魏征和杜如晦也笑着散开了。 小郎君的私房钱！ 嘿嘿…… 估计没有亲眼看见没人会信，不过三百口人的秦家庄，居然能有如此多都棉花。 不过。 小郎君素来神奇，恐怕料事如神的他囤积了数十年了吧。 这棉花实在是太多了…… 爱信不信。 反正这都是实话。 他们还要忙呢。 棉花有了，接下来，就是要用最少的代价完成最多的事情。 光靠棉花赈灾哪行啊？ 还得搞建设！ 以工代赈。 真的是天才的创想啊！ 程咬金挠挠头。 私房钱？ 这秦小郎也太能攒了吧。 不过也对！ 单单一个香水就搜刮尽天下的财富！ 囤积了这么多物资，也很正常。 可得抱紧秦小郎君的大腿啊，他家里还有不少好东西呢！ 程咬金想着想着，眼前的光，越来越亮。 秦琼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的恍惚，一脸的茫然，一脸的疑惑。 什么鬼？ 冠军侯秦渊才多大？还私房钱？骗鬼呐！ 他们不信。 主要是这个答案，他们真的是完全说服不了自己，让自己相信。 这怎么可能嘛。 就算是从娘胎里开始攒，也攒不下这富可敌国的物资啊…… 更何况，还是这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棉花。 物什！ 这么多的“棉花”，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藏起，但凡有点脑子，都不会相信。 “算了，玄龄他们不想说，也不能勉强，估计是陛下说了不能外传。”柴绍无奈的说道。 “这三个老东西，陛下不让说就直说呗，还用这么离谱的借口搪塞我等。” 尉迟恭有些不满。 “好了好了，老黑，不要发牢骚了！” 秦琼拍了拍尉迟恭的肩膀。 “冠军侯又一次救了天下的苍生呐……” “某家刚才问了金吾卫的士兵，这些棉花，确实是从秦家庄运出来的。” “不信，你顺着运送的队伍瞧瞧就知道了，那是长安郊外来的，除了冠军侯，谁能有这么大的能耐。” 秦琼的眼中隐隐有些泪花。 若是冠军侯早生几年，隋末战乱，想来也不会让中原大地十室九空了吧？ 别看他五大三粗的，其实心细如针。 “奥？” 此话一出众人倒是好奇了。 “咱们先去瞧瞧这棉服？”柴绍眨眨眼，说道。 “一起，卫国公现在就在那里呐。”程咬金搓搓手，兴奋道。 几人一拍即合，匆匆离开了这里。 城墙上，棉花一袋一袋的叠了起来。 好像，真的要听李世民的话，在城墙上再垒出来一个用棉花组成的城墙！ 萧瑀等世家官员他们还都没有动。 看着这些“棉花”，神情复杂。 萧瑀扫过城墙上一大批的士族官员，叹了口气：“都别愣着了。” “该干嘛干嘛去吧。” 说罢，他甩着袖子离开了这里，找到了一处分发棉衣的地方，瞧了起来。 这七位世族的领头羊，竟然汇聚在一起。 七位家主围坐在一起，饮着茶，悠闲无比，神情自得，谈笑风生。 前方，西域舞姬，正在翩翩起舞。 萧瑀不由得愣住了。 ？？？ 这是他来的方式不对，还是没睡醒？ 他们怎么会这么悠闲？ 就好像非常笃定今日李世民会亲自上门答应他们的条件一下。 什么情况？ 难道他们不知道李二今天有多嚣张吗？ 还是说，他们另有后手，成竹在胸了？ 后手？ 还能有什么后手？ 萧瑀顿时觉得自己的头都要炸了。 他本来是想来商讨对策的。 可如今，他好像有点格格不入，有点多余啊…… 这可如何是好？ 第273章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萧瑀站在屋外，陷入了深思。 不应该啊！ 五姓七望手眼通天，就算是乌龟爬也应该早就收到消息了啊。 可这…… 萧瑀有些犹豫。 然而，下一秒。 一位年轻人疾驰而来，瞥了眼屋内的情况，来回踱了几步，而后悄莫声的走了。 这一下，萧瑀就明白了…… 得。 坏人还得他来做。 萧瑀摇摇头，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各位家主，别来无恙。” “今日，这么齐全，都在啊。” 萧瑀笑笑，冲着王珪等七人拱了拱手。 “奥，是时文啊。” “今天怎么有空来老夫我这里了？” “朝廷现在正是多事之秋，不忙？” “这报喜也不用你亲自来啊。” “快快看茶。” 王珪见到萧瑀，挥挥手，招呼他坐下。 兰陵萧家，虽然不在五姓七望之中，可也不能小瞧，也是当世一等一的世家之一！ 曾经也曾引领世家门阀，盛极一时。 从南梁传承道现在，也是一个底蕴无比深厚的世族。 “哈哈哈，王老啊，朝廷现在可以说是多事之秋，但是这对萧兄来说，又酸什么呢？” “朝政全都把持在房玄龄他们的手里。” “况且现在灾情严重，但是朝廷没有一丁点储备，就算是想忙，恐怕也忙不起来啊。” 卢维笑着玩笑道。 萧瑀颔首，坐了下来，端起茶，浅饮了一口。 萧瑀笑笑，眉角一挑，话锋一转，开门见山说道： “各位家主，在这里，恐怕都在等窦老的消息吧？” 王珪点点头。 “不错！” “时文啊，窦老怎么还没回来？李二是不是要挺不住了？他肯定签了吧。” “现在长安城外，灾民遍野，他李世民，不论如何，也撑不过半个月了。” 另一侧的李俊眯了下眼睛：“时文啊，你快把朝堂上的事情给我们讲讲。” “你估摸着李二什么时候会来？” 萧瑀微微摇头，又喝了一口茶，而后放下茶杯，静静的扫过一圈。 他叹了口气，话语略微有些苦涩。 “来？” “如果他没有物资，不出三日，他一定会来。” “但是，王兄啊，这一次，咱们又大意了……” “大家不必再等了，李二他，来不了了！” 此话一出，大堂中有些寂静。 载歌载舞的歌姬们也都停了下来，不知所措。 王珪原本胸有成竹般的笑容，突然凝固，渐渐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紧蹙的双眉，神色凝重，隐隐有些癫狂。 “怎么回事？！” “什么叫如果他没有物资？他肯定没有物资！” “老夫几人来来回回都核算了上百次！” “怎么可能有！” “为何不来？！！！” 王珪立马反问回去。 今天，他们一个个气定神闲，甚至于都已经做好了接见李世民的准备。 他们已经想到了下一步，世族该如何一步一步彻底控制天下！ 但现在，你竟然给我说，不来了？！ “因为，李二，他有御寒的衣服了。” “数之不尽的御寒衣服。” “按照他的话说，他手上的御寒衣服，比咱们世家门阀所有的丝绵加起来都要多！” 萧瑀摇摇头。 王珪喉咙一噎，难以置信，说不出话。 其他六家的家主的目光，也齐齐盯向了萧瑀。 眼睛瞪得像是铜铃，闪烁着不可思议的光芒！ 这怎么可能！ 他们世族可是攥着市面上几乎所有能流通的丝绵！ 他，李世民不过是一个光杆皇帝，怎么可能跟他们比？ 这三十年来，朝廷所有的开支和收入，他们全都核算了一遍又一遍。 他们很清楚，国库不可能有一丁点丝绵！ 现在你给我说，李世民比他们所有人加起来还要多！ 当他们是煞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们手上掌握的物资，天下无双，打死李二，他都不可能凑得出来！” 李俊也变得癫狂，仍旧无比癫狂。 萧瑀苦笑不语。 王珪像是想到了什么豁然抬头，惊呼道：“窦……窦老呢！窦老怎么样了！” 第274章 传国玉玺 萧瑀闻言不由苦笑道： “唉……” “早在一个时辰前，窦老就已经被李二禁足了……” “什么！” 王珪惊呼一声。 瞬间，大唐之中安静一片。 那些西域舞姬此刻心里也都是慌慌的。 气氛无比凝重，让人喘不上气。 她们都不知道发了什么。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 王珪怔怔的踱了几步，双唇微微蠕动，喃喃道： “不，不可能……” “这窦老可是李二的亲外公啊……” “不，不……” “这也太狠了！” “不对！” 王珪像是想到了什么，眸光无比阴沉，豁然抬头，闷声道： “李二这厮连杀兄逼父的事情，都能做出来。” “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王珪脸色骤变，额间布满了细汗。 其他人一听，也都瘫坐在椅子上，好像身子被掏空了一样，根本提不起一点气力。 看上去老态龙钟，仿佛行将就木一般。 王珪的心中还抱着一丝的侥幸，又慌忙追问道： “李二这御寒的衣服，御寒的衣服是哪儿来的！！！” 听着王珪歇斯底里的吼声。 萧瑀苦笑不已。 “唉……” “我之前也觉得不可能，但是李二这厮把棉花都堆到了城墙上。” “不仅如此，刚刚，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还拿出来了传国玉玺。” “现在，李二小儿已经彻底掌控了局面！” 萧瑀简单给他们说了下刚刚发生的事情。 王珪脚下一软，一下便瘫坐到了椅子上。 崔绍等其余六家的家主，更是六神无主，惊慌失措，神色骇然。 仿佛遇见了莫大的恐怖。 大堂的气氛更加凝重了。 那些西域舞姬们仿佛被玄冰冰封了一般，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生怕因此丢了性命。 看着几人的丑态。 萧瑀沉默不语。 就这？ 真让这些人来带领世家。 呵呵。 怕不是让李二连骨头都吞了！ 一群不争气的东西，这么一点挫折就不行了！ 也就只会内斗了。 就在萧瑀对他们很是鄙夷的时候。 王珪像是冷静了下来，有气无力的说道：“时文啊，这棉花是什么东西？” 王珪一开口，其他人也一下有了主心骨，也急道： “对对对，这棉花是什么东西？” “是啊，时文，这棉花老夫从没听过啊。” “是不是丝绵啊？” “……” 萧瑀垂着脑袋，叹了口气，简单给他们说了下刚刚发生的事情。 王珪也叹息道：“李二这招太狠了，如此说来，这棉花衣服想来是不得了的东西啊……” 说话间，王珪还在回味着萧瑀的话，忽然惊呼一声：“时文，你刚刚说什么？！” 砰！ 触不及防，王珪手中的茶杯应声落地，摔了个粉碎！ 那双阴翳的眼睛猛地盯住萧瑀，眼神阴郁的令人心寒。 “你刚刚说什么？！” “李二这厮手上有传国玉玺？！” 王珪的一惊一乍把萧瑀吓了一跳。 萧瑀只得木讷的点点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传国玉玺，虽然重要。 可在他们眼中真的算不了什么。 反倒是李二那个神秘的棉花，更让人心寒啊。 王珪这个老小子，怎么这么大反应？ 崔绍等人也有些愣神，却也只是眉头一挑，感慨道： “没想到这失踪已久的传国玉玺，竟能被李二找见。” “李渊这九年来，费尽千辛万苦，耗尽各种人力物力，却连这传国玉玺的消息也没有……” “这李二的运气也忒好了吧？” “……” 众人一阵唏嘘，并没有感慨多久。 毕竟比起传国玉玺，那个能破局的棉花显然更重要。 玉玺不过是身外之物。 可这棉服却是实打实的，攸关他们七家命运的东西啊！ “要是时文能弄到棉服就好了……” “这样不就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了嘛……” 也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王氏管家匆忙走了进来，手上还抱着一件衣服。 第275章 障眼法 王氏的管家，恭敬地把手里一个信封递给了王珪。 王珪打开，看了一眼，脸色骤变。 上面所记载的，和萧瑀说的一模一样。 这下子，他不得不信了。 “怎么可能！” “这怎么回事？” “这棉花是什么东西？！” “他李二小儿……为何能有这么多棉花？！” “秦家庄，私房钱？” “这到底什么是什么？！！！” “秦家庄不过三百口人，怎么可能有这么多东西！” 王珪傻了。 他朕的是傻了。 这样的情报，他这辈子都没有遇见过。 情报上还说，这些棉花都是出自于秦家庄的库房，是秦渊的私房钱。 这个消息是房玄龄亲口说得。 离了个大谱！！！ 私房钱？ 一个十五岁孩子的私房钱，就超越了世族的加合？ 就算是给你秦家庄三万口人，也决计弄不出这么多棉花！ 信你个大头鬼。 真当我们没有脑子？ 信封众人依次看了下，彻底沉默了。 “这个私房钱，乃是房玄龄亲口所说的！只是这一点到底是真是假，还有待考证。” “老夫以为，房玄龄当时只是说了个玩笑话，欲盖弥彰，真正的来路肯定是被李二下令保密了。” 萧瑀分析道。 这是他思考了良久的结果。 他话音刚落，崔绍都快要跳起来了。 “肯定的啊！” “这还用想？” “若是秦家庄巴掌大的地方，能积攒下如此之多的物资的话，我们世族这些年来难道是在吃屎过来的吗？掌控了偌大的天下，还比不过区区数里之地？” “但凡有点脑子都不会相信！” 众人沉默。 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不是私房钱，那是什么？李世民到底怎么做到的？ 该死的！ 合着自己兴奋了这么久，全都白兴奋了？ 人家早就有对策，把自己耍的团团转，自己还跟个傻子一样，在这里幻想这人家来求自己。 “嘶……” “查！” “这件事情必须查清楚。” 王珪下令了，声音无比冰冷。 他现在整个人都很乱。 原本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但现在来看，纯粹是他想多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应该啊！ 本来应该板上钉钉的事情，却发生了变故。 该死！ 措手不及。 他们全都措手不及。 “李二这厮，难道有人帮他？”王珪喃喃猜测。 但，没有人回答他。 一群人，集体沉默。 “这是棉服？”萧瑀抓住王府的管家，疑问道。 管家恭敬的回道：“正是。” “衣服给我，让老夫试试。” 管家忙不迭点头。 萧瑀套上棉衣之后，唰的瞬间，一股暖流涌入身体。 只是瞬间，萧瑀突然僵住了，全身温度升高，血液翻滚。 暖和！ 十分暖和！ 他的身子绷的很僵，全身在战栗，双目赤红一片，当即抓着管家的衣领爆喝道：“不可能！不可能！李二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好东西！！！” 管家吓尿了，战战兢兢。 王珪一愣，急忙喊了句：“时文！这棉衣也给老夫试试。” 萧瑀瞬间反应过来，急忙放开下人，长舒一口气：“老夫失态了。” 说完，将棉衣脱下递给了王珪。 王珪披上棉服，脸色登时变得难看至极！ 他全身都气得颤抖起来，胡子更是飘到了天上去，嘴上嚷嚷道： “该死！该死！” “李二这厮定是早有预谋！！” 他原以为这棉衣定是丝绵做成衣服，想要诈他们的。 可自己穿上之后才知道。 这分明是一种全新的衣服！ 这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棉花居然是真的存在！ “王老？”崔绍等人有些不解，纷纷出声。 王珪寒着脸，没有解释，只是将身上的棉服递给了他们。 崔绍穿上棉服，大惊失色，脸色大变，义愤填膺的破口大骂道： “李二小儿不得好死！！！” “这也太阴险了吧！” 有了这棉服，区区雪灾算得了什么？ 听着崔绍等人的骂声，王珪揪着胡子，黑着脸说道： “如此看来，这棉服断然不会出自秦家庄了。” “这秦家庄不过方寸须臾之地，怎么可能供上如此之多的棉花？” “这李唐不可小觑啊。” “王老，怪哉啊！”卢维摇摇头：“这天下之大，也就几块军管的地方，是没有我等的探子的。” “可那也是今年刚建的，还不到半年，怎么可能弄出这么多棉花呢？” 王珪双眼阴翳，望着远方： “说明这李唐还有秘密力量，远超我等的想象啊！” “传下去，不惜一切代价，找到这棉花的产地！” “就算是掘地三尺，也得给老夫把这个地方挖出来！！！” “秦家庄不过是一个障眼法而已……” 第276章 吐蕃来使 “哼哼！”李世民躺在床上分外得意。 没想到吧？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李世民已经能够想象到五姓七望那帮人难看的脸色了。 遍及整个关中的大雪，顷刻间就被秦渊化解了。 不仅解决了灾民的问题，还借此机会狠狠打击了世家的声望。 朕，实在是太机智了。 既然后山会藏有这么多棉花的话。 秦府的钱库会不会也在后山？ 只要找到这个钱库，金山银山直接往内怒里面搬，随随便便就能搞到花不完钱，这岂不美哉？ 而且秦渊这个八万年不出门的死宅男，肯定不会发现的。 在这种美妙的想象之下，李世民渐渐的躺在床上进入了梦乡。 在睡梦中，李世民的思维渐渐飘散起来。 一会儿梦到自己用府库里的钱，把平日里居住的宫殿都给修缮了一番。 一会儿梦到自己给后宫所有的嫔妃，都定制了一大堆衣裳，人手发了一箱珠宝，嫔妃各个都笑得合不拢嘴。 而房玄龄等人还被蒙在鼓里，想要劝谏他，却被那满满当当的国库亮瞎了眼。 没过多久，又梦到国家急需要钱的时候，房玄龄长孙无忌等群臣个个急的火急火燎，火烧眉毛，束手无策。 全都急的团团转，国库拿不出钱的时候，他这个当皇帝的直接从内帑中拉了一车一车的金银珠宝，堆积成山的铜钱。 在梦中想象着房玄龄杜如晦等大臣个个瞠目结舌，眉眼痴呆的模样，李二简直爽的不得了。 “嘿嘿嘿！” 躺在床上的李世民翻了个身，甚至还说了梦话，发出一阵阵怪渗人的笑声。 时刻守卫在寝宫外面的宫女，音乐听到李世民如此笑声，都忍不住打了两个寒颤。 陛下今日这是怎么了，感觉有些怪怪的。 不过他们也只是做宫女的，当然不可能多嘴，只能面色古怪的往前走了走，依旧在寝宫外候着。 …… 翌日，早朝。 李世民今日的心情很好。 昨天从城墙上下来之后，他就一觉睡了过去，直到现在才醒来。 把这几天没睡的觉，彻底给补上了。 只觉得神清气爽，双袖轻盈。 赈灾的事情，已经开始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棉花充足，剩下的事情，交给房玄龄，李世民就知道用不着自己管了。 他们还是有能力的。 要是这点事情都办不好，凭什么跟他打下偌大的天下呢？ 这一点，李世民很清楚。 然而就在李世民准备去秦家庄挖地三尺，找钱的时候，一件事情却直接打乱了他的行程。 一份边关急报送到了李世民的桌案上。 吐蕃国派出了一支使者团队，想要和唐朝进行两国之间的往来。 并且根据边关的消息，这支使者团队是携带了国书的，属于正规的官方使团。 现在边关的急报，就是在询问是否放这支使者团队入关。 并且以怎么样的规格护送这支使团。 这件事情的发生，实在是突如其来，直接就把李世民给干懵了。 不过懵逼归懵逼，李世民对此还是要郑重看待的。 有国书，就意味着是官方往来，这是直接牵扯到两个国家外交的最高层面了。 而派出这个使团的吐蕃国，是大唐西侧藏区高原上的最大势力。 虽然不论人口还是经济，距离大唐都相差很远，但最起码也是周边的大国之一。 论根基底子和战斗力，虽然不如东突厥，却远超什么吐谷浑、薛延陀这样的小部族。 靠着高原天险，时常滋扰大唐的边境，牵制了数十万的部队。 实在是防不胜防，烦不胜烦。 这样的国家派来的使团，大唐王朝君臣上下都是需要以礼相待的。 李世民当然也不能例外。 他虽然急着去秦渊家里找钱。 但他的首要身份是国君，是大唐的天子，当然应该以处理朝堂政务为首要的事情。 所以就算心又挂念，也只能把其他事情暂且搁置，让手底下的宦官让房玄龄等朝廷重臣喊来。 …… 接到边关急报的半个时辰之内。 李世民手底下的重臣全都聚集到了上书房，齐聚一堂商议此事。 李世民坐在上首的位置，房玄龄，杜如晦，魏征等人赫然在列。 他先是将边关急报传递给了众大臣阅览一番。 而后李世民才开口问道： “诸位爱卿，对于吐蕃国使团来使的事情，不知道你们有什么看法呢？” 房玄龄当即站起来说道：“陛下，虽然不知道吐蕃国派出使者到底是有什么目的。” “但臣以为，我大唐上下应当充分展现出礼仪之邦，天朝大国的形象。” “毕竟当下大唐与吐蕃并无战事发生，虽然在边境有些小摩擦，整体也算和睦友好。” “我大唐乃是天朝上国，礼仪之邦，自然要有雍容的气度和素养的雅量。” “吐蕃国既然主动示好，我们便应当以礼相待，不要丢了我们大唐的颜面和身份。” “因此对于吐蕃国正规使团的来访。” “臣建议以两国相交之礼对待，陛下应当于朝会之时，亲自接见吐蕃国使团中的几位正使和副使。” 房玄龄一说，李世民点了点头，但还是充满顾虑。 “是这么个道理，只是我朝上下在此之前并没有收到任何通知，吐蕃国突然派出一个使团带着国书来访。” “此事属实让朕百思不得其解。” 李世民这么一说，杜如晦则当即站了起来。 “陛下刚才担心的东西其实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是我大唐第一次和吐蕃国接触，他们究竟有什么目的，我们不得而知。” “吐蕃到底是真心实意想和我大唐友好往来，还是别有用心，这些都值得商议。” “但大唐新败突厥，正是兵强马壮之时，吐蕃即便想对大唐不轨，也断然不用害怕。” “可以用雷霆之时，歼灭吐蕃的军队！” 众人听闻之后，脸上的神色不由凝重了起来。 杜如晦的这番话绝对不是骇人听闻，危言耸听。 而是的的确确就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吐蕃真正建国，一直到现在根本没有几个年头，甚至现在还有不少吐蕃人自称是部落。 一直以来吐蕃都属于游离在中原国家之外。 根本就不受大国的重视，也没有人会另眼相看的小角色。 连隋朝休养生息十几年国力强盛，都只是想管就管一下，不想管就不理会，只是派一支精锐骑军镇守边关就好。 可想而知，那时候吐蕃的实力有多弱小。 然而就只是趁着中原乱世，王朝更迭。 在短短十数年内，吐蕃就将藏区高原上的部落打了个遍。 各个部落都被收服，迅速成了青藏高原上最强大的势力。 这样的势力，要真把他们当做什么都不懂的蛮子，轻视他们，那显然是笨蛋的做法。 因此这一次吐蕃来使，几乎可以板上钉钉，一定别有居心！ 国与国之间的来往，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 大唐这些年天灾人祸，内忧外患，战火不休，国力疲惫，百废待兴。 这等大事，牵一发而动全身，需要考虑的地方太多。 由不得李世民等人不慎重。 小心处置呐！ 第277章 吐蕃国书，两国交好 坐在最上面的李世民随即起身，背负着双手在原地走了几个来回。 “克明所言甚是，吐蕃国虽然是番邦的大国，但说到底也不是中原之人。” “我大唐开国至今已经有九年了，除去早些年处于乱世之外，也还是有过几年安稳日子的。” “可这吐蕃早不来玩不来，偏偏在我大唐刚刚败了突厥，又遭遇了大雪的时候来，若是没有什么企图，朕是绝对不信的。” “正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诸位务必谨记，断然不能给这番邦小国以可趁之机！” 这几位朝中重臣纷纷站起来朝李世民行礼，表明自己绝不会有什么纰漏，一定将李世民的吩咐记在心中。 “既然如此，那就拟旨吧。” “让边防守将派遣一支精锐的千人部队护送吐蕃使团，一路上保护吐蕃使团的安全，命令沿途各州府放开道路，准备物资，不得加以阻拦。” “传令鸿胪寺那边，由大鸿胪李道宗主持，赶在吐蕃使团到达长安前，务必将一切礼仪和迎接仪式准备妥当，不得有误。” “传令御林军和禁军，加强宫中戒备，提升守卫。” “传令京兆府和金吾卫，这些日子确保长安治安，谁要敢在这个空档出乱子，朕饶不了他。” “房玄龄和杜如晦，务必在吐蕃使团到达之前，完成赈灾事宜，彰显我天朝上国的气势！” 房玄龄、杜如晦等大臣纷纷站起来，一起朝着李世民行礼。 “臣等遵旨！” 接着才先后退出了李世民的书房…… 等所有人都离开之后，李世民冷厉的面容一收，长叹一口气，半躺在自己那张椅子上。 “吐蕃，吐蕃，什么时候来不好，偏偏赶在这空档？” “如今大唐国库空虚，节衣缩食，举步维艰，真是多事之秋呐。” “又忙起来了，不能去秦府蹦迪……” “啊，不是，不能去秦府探寻强国利器了，唉……” …… 在李世民的命令之下，整个长安城迅速动了起来。 沿街开始了治安和风气的整治，一队队禁卫开始充实皇宫各个角落，守卫森严程度更是以往的数倍。 很快，吐蕃来使的消息，迅速传遍了长安。 长安城街头巷尾的百姓们，每日都在津津乐道的讨论这事情。 在紧锣密鼓的布置下，吐蕃国的使团一路穿过州府，迅速接近长安城。 前后大概五日的时间，多达五百人的浩大使团就出现在了长安城。 由江夏王李道宗，以大鸿胪的身份对使团进行了接待。 在使团到来的当天，李世民就宣布第二日清晨召开朝会，专门接待吐蕃使臣。 …… 武德九年十二月末。 大唐天子李世民在长安皇城的太极殿接见吐蕃使臣，朝中五品以上文武百官全部出席。 “铛！” 在朝会宣布开始的那一刻，悬挂在皇宫中的巨大铜钟被几名侍卫合力敲响，钟声瞬间笼罩整座皇城。 在第一下钟声之后，鼓声也随之响了起来。 李世民的身影才太极殿侧边出现，缓缓坐在了天子的宝座纸之上。 群臣顿时三呼万岁。 直到李世民示意众人平身，响彻皇宫的钟声和鼓声才停了下来。 “宣吐蕃国使臣上朝觐见！” 一道道声音传了出去，几名相貌和中原人明显不同的外邦男子，被侍卫领着上殿。 在这几名男子的身后，是几件用红绸盖着的东西。 一正二副三名使者走到指定的位置，随即一起跪倒在地，给李世民行了一个大礼。 “使臣普耶，参见大唐大皇帝陛下！” 两旁看着的文武百官都暗自点头。 吐蕃国使者的礼仪是做到位了，最起码在称呼和行跪拜礼上符合标准。 李世民脸上带着笑容，但心中却很平静的开口说道： “几位使者平身吧！” 普耶站起来之后，又对李世民行了个吐蕃本土的礼仪表示尊敬。 随后才说道：“尊敬的皇帝陛下，下臣此次前来，正是奉了我国新任赞普松赞干布的命令。” “给您带来最虔诚的祝福！” “愿您福寿无疆！” 李世民笑着说道：“感谢贵国赞普的好意，也替朕转达对他的祝福。” 普耶躬了躬身，接着转身解开了身后第一件物品的红绸，显露出了里面的一份文书。 “启禀大唐皇帝陛下，这是赞普亲手所书写的国书，在此由臣敬呈于您。” 李世民端坐了起来，随后一旁伺候着的宦官连忙快步走了下去，双手从普耶手里接过了国书。 国书上的内容很简单，先是吹捧了一下大唐的国力强盛，富有四方， 接着谦虚了一下吐蕃国实力弱小，夹缝中求沈村，然后表明希望两国之间友好共处。 李世民看完之后，把国书放到了一旁。 接着和颜悦色，面带笑容的对普耶说道：“贵国赞普在国书上所说，希望你我两国之间友好相处，更希望此后往来不动兵戈。” “这其实也是朕的意思，我大唐愿意和吐蕃国友好共处，邦交往来。” “你我两国之间理应世代交好，以求千年长存！” 李世民的礼仪和场面话完全做到了位，不管心底里是怎么想的，但最起码明面上是和善无比。 反正嘴上答应几句，又根本不损失什么，至于究竟是不是保持和平和长久共存，完全要看唐朝的需要。 真正要打的时候，并不会在乎这份所谓的国书。 毕竟华夏千年的历史，浩如烟海的史册，都在说着一件事——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签或者没签过的纸，都不过是厕所里的纸罢了。 国书，不过是贵点的厕纸而已。 而普耶在听了李世民的话之后，当即再一次跪拜下去。 “陛下请放心，下臣一定一字不差的将您的话转达给赞普，想必赞普也一定会对此感到欣喜。” “愿我吐蕃与大唐世代友好，和平共处！” 第278章 赞普苦学汉家学问久矣 走完大朝会完整的一套流程，时间也差不多到了中午。 在太监的高声宣布之下，朝会这才散去。 不过离开皇宫的只有大部分品级在四品以下的官员。 其他朝廷重臣都随着李世民一同去往偏殿。 三名吐蕃使者也不例外。 因为李世民要在偏殿设宴款待普耶等人。 这是唐朝接待外国使臣的惯例。 这样的盛会，让李世民原本就捉襟见肘的国库更加雪上加霜了。 众人在偏殿中落座之后，歌舞之声顿起，美酒佳肴也一样一样的端上来。 酒过三巡之后，众人也都算是放开了，场面上的气氛也轻松了不少。 普耶满面通红，显然是喝了不少酒。 他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来，对着李世民拱了拱手，恭敬的说道： “陛下！” “这大唐的歌舞，大唐的美酒佳肴，简直是举世无双！” “下臣回去之后，一定要向赞普建议效仿大唐，学习大唐的文化！” 李世民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得意的光芒。 随即笑着说道：“这么说来，贵国的赞普松赞干布还是个乐于学习中原文化的人咯？” 普耶立马点了点头，回答道： “陛下所言极是啊！赞普仰慕中原文化久矣！” “赞普一直仰慕中原汉人的文化，热衷学习中原文化！” “平日里，赞普总对下臣说，‘中原文化崇高无比，要潜心向学，如此才能令吐蕃国人安居乐业。’” “虽然说我们的赞普松赞干布很年轻，登基才不到半年的时间。” “但他只要一有时间，就会找来举国上下的博士，一起捧着中原典籍学习，治理国家！” “赞普每每读书都废寝忘食，沉溺其中难以自拔！” 听完使者的话，李世民顿时为之一愣。 紧接着，得意的老李挺了挺胸膛，语气中带着几分赞许的说道： “中原文化博大精深，时常学习钻研，自然是没有坏处的。” “即便是朕，也得勤学苦读，每每温故都能从先贤的话语中获得新的启示。” 这时候，普耶突然从席位上走了出来，走到了偏殿的中间。 只见他鞠了一躬，开口说道： “尊敬的皇帝陛下，其实赞普此次命下臣前来出使，除了呈递国书之外，还给了下臣一项任务！” 来了！ 吐蕃人终于露出了獠牙！ 刹那间。 原本喧嚣热闹的偏殿，顿时就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就连翩翩起舞的舞女也都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呆呆的杵在原地。 李世民悄悄的看了看房玄龄。 两人隐晦的用眼神交流了一下。 果然。 正题在这！ 吐蕃人果然是暗藏了玄机，别有用心。 如果不出所料的话，这所谓的任务就是吐蕃人隐藏的真正的目的之一了！ 不过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大唐有数十万的青年才俊，见招拆招便是！ 李世民当即挥了挥手，示意歌女舞女全都退下去。 随后微笑着，淡淡说道：“不知是使者带着什么样的任务来大唐的？” “有什么是需要朕帮着解决的吗？” 虽然话语声十分爽朗，但李世民眼神里潜藏的杀机，却让熟悉他的人不寒而栗。 普耶不为所动，浑若不觉，当即对所有人弯腰行了个礼。 “此次下臣出使大唐，赞普给了下臣三个问题。” “这三个问题是他这些年来，在钻研中原文化研究中原典籍之时遇上的难题！” 普耶叹了口气，十分无奈：“可惜吐蕃上下无人能为赞普分忧。” “因此他命令我来到大唐之后，请求大唐的青年才俊为他解答一二。” “毕竟中原大地地大物博，人口众多，想来肯定也有人多青年才俊。” “臣想着大唐最为聪明智慧的人，一定就是能够治理好国家的人。” “所以下臣才在此斗胆提了出来，恳请陛下和诸位大唐大臣能帮下臣这个忙。” 在场群臣眼神全都闪烁个不停。 这么个借口，鬼才信！ 他们才不相信这个借口呢，都是鬼扯的！ 要朕是想找人问问题，绝对不会选择这种国宴的时候。 很显然，这是在试探大唐的实力。 普耶都说了大唐人才众多，所以才斗胆寻求帮助。 这是摆在台面上的隐晦交锋。 大唐是一定要接招的。 要是不接招的话，岂不是认怂了？ 还是承认大唐没有人才？中原文化不过如此呢？ 阳谋！ 这是赤裸裸的阳谋！ 因而，他们不仅要接招，而且还要答的漂亮，答的轻松。 一旦大唐君臣答不出来，那损失的不仅是君臣的颜面，更有损大唐的国体！ 李世民目光闪烁了一下，随后缓缓开口说道：“普耶使者，你就把第一题呈上来吧，就让朕和这满堂的文武为你解答一二。” 普耶当即表示感谢：“多谢陛下慷慨大度。” 紧接着他拍了拍巴掌，立马就有几名随行的吐蕃人端着一个直径大约一尺的圆球走了上来。 “如陛下所见，这是我吐蕃的一大异宝。” “赞普将此圆球命名为九窍玲珑珠，这是他根据书中所学到的并且加以改制，再命令能工巧匠打造而成。” “表面两侧各有一个孔洞，内部蜿蜒曲折，细分出了无数条道路。” “但只有唯一一条道路，能够联通圆球表面的两个孔洞。” “问题是如何在不破坏九窍玲珑珠的前提下，用一根细线直接穿过两侧的孔洞。” “这个问题我吐蕃国上下无人能解。” “即便是聪明智慧伟大如赞普，也一样束手无策。” “恐怕只有天上的文曲星老爷下凡，才能解决吧……” “所以不得已之下，赞普只能让下臣把九窍玲珑珠带来大唐，这就是下臣的第一个问题。” 在普耶说完之后，长孙无忌当即站起来接过话茬。 “尊使，寥寥几句话的描述，已经证明这个问题并不简单，看来贵国赞普的确是个潜心学习，热爱钻研的人。” 普耶当即对长孙无忌和李世民鞠了一躬。 “的确如您所说，赞普热爱钻研难题，其痴迷程度已经到了令外人难以想象的地步。” “甚至在我出发之前，赞普还交给我一份密文，表明只要有大唐才俊能为他答疑解惑。” “我吐蕃上下愿举国奉大唐为宗主国，并且年年朝贡，永不后悔！” 话音刚落，顿时满堂哗然。 这吐蕃国果真是居心叵测，别有用心！ 第279章 何不去找秦小郎君？ 话音刚落，满座哗然！ 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这人莫不是喝醉酒了，在说梦话吧？ 可瞧他言之凿凿，说话条理清晰，看起来很是清醒，众人还以为他真的在说梦话呢。 随便答三道问题，就能决定一个国家是否臣属于其他人？ 这也太魔幻了！ 这尼玛听起来也太儿戏了吧？ 莫名的有些奇幻。 李世民忍不住神色郑重的询问普耶道：“你此话可当真？是否是贵国赞普亲笔所写，亲手所书？” 李二很是怀疑，这胡人的脑子到底怎么长的？ 普耶直接从怀里掏出了一份文书，然后让人递给了李世民。 李世民拆开一看，果然上面盖了吐蕃国国主的印章，和刚刚那份国书上的一模一样，就连字迹也都是一样的。 这份秘密文书的意思很简单，只要大唐有人能够答对这三道题，那吐蕃当即奉为宗主国，并且年年朝贡。 如果没有人能够答对的话，只当是一场遗憾，宗主国什么的自然也就是玩笑之语了。 李世民看完之后，皱着眉头对房玄龄、长孙无忌等人微微点点头。 顿时，全场就陷入了迷惑之中。 以吐蕃现有的国力而言，虽然体量上远远比不过大唐。 但是，吐蕃有着高原天险。 如今的大唐北有高句丽浪子野心，外有突厥虎视眈眈。 数十年之内，大唐拿这吐蕃也是毫无办法。 吐蕃根本没有必要奉大唐为宗主国。 二者完全可以站在同一阶级对话。 所以松赞干布的这个做法，属实让李世民有些看不懂。 就连平素自诩博学多才、学富五车的房玄龄等人也是一头雾水。 但不管怎么说，这个约定李世民是必须要接受的，而且也只有全部答对这一条路可以走。 主要不是为了什么宗主国那么一丢丢的朝贡。 而是为了大唐的颜面！ 大唐的颜面对他们来说比天还高，比山还要重！ 如果答不出来的话，看似没什么损失，但实际上丢人就丢大发了！ 就连隋炀帝那样的昏君都知道打肿脸充胖子，在万国面前争口气，秀一秀天朝上邦的富庶和威严。 他，李世民又岂能输给隋炀帝那样的人？ 因此虽然还是不明白松赞干布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才这么做的。 但，李世民还是轻轻磕了一声。 随后朗声说道：“贵国赞普所写的密文，朕已经全部知晓了，朕代表大唐上下答应你们的约定。” 普耶脸上惊喜的神色一闪而逝，再一次对着李世民一躬到底。 “这九窍玲珑珠，我国上下耗费无数时日都未能解除，换作是泱泱大唐，臣下臣愿以七日作为时限……” 普耶的话还没说完，李世民就打断了他。 “不必七日，三日即可！” “三日之后朕会设宴邀请你们，当场让人解答给你们看！” 普耶忍不住深深地看了一眼李世民。 果然是天下雄主，浩浩大唐的不世君王，就连气魄都如此豪迈。 “既然陛下如此有信心，那下臣便静候陛下您的好消息了！” …… 有了这么一场插曲，宴会自然是进行不下去了，因此草草的吃了几口之后，普耶也就告辞离去。 很快这座偏殿之中只剩下了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魏征几人。 李世民端详着摆在桌上的九窍玲珑珠，甚至还透过其中一个孔洞往另外一边看了一眼。 “玄龄，克明，你们几人可有什么好法子？” 房玄龄、杜如晦等人面面相觑，随后都摇了摇头。 “回禀陛下，刚才臣等脑海中过了几个法子，只是可惜都不能成立。” 李世民对此倒也不奇怪，真要是简单的问题，还拿来这里干什么？ “诏令朝中文武百官于家中自行思考，无论是用什么办法，只要能够想出正确的法子来的，一律可以到宫中向朕禀报。” “能解此题者，重赏千金，加官三级！” “可惜这种时刻不能张贴皇榜，那样会显得朝中文武百官没用，否则寻求长安城中人群策群力，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李世民一阵唏嘘。 这时。 “陛下！臣有一策，可省千金！” 魏征狡黠一笑，迈出一步，拱手说道：“何不去找小郎君？” “只要小郎君出手，区区吐蕃的难题算得了什么？” “而且，陛下还能省下这千金不是？” 大唐第一秦吹上线。 起初听见魏征话的时候，老李不由地有些欣喜若狂！ 不愧是他所倚重的谏议大夫啊，这就有办法了。 可等魏征说完，老李的笑容迅速凝固了。 李世民塌着一张脸，大手一挥，凛然道：“区区一些蛮夷番邦的问题，何须他出手？” 说着，李世民缓缓转过身去，负手而立：“这是朕对你们这些大唐栋梁的考验啊！” 得，原来是拉不下这张脸。 魏征对李二的心思了然于胸，微笑道：“陛下！国库里拿不出千金呐！” “无妨，朕没有，那小子有……” 李二非常坦然。 …… 李世民对自己手底下的文武大臣有信心，这些人的智慧他是了解的，一些番邦蛮夷解不出来的问题。 他泱泱大唐还能解不出来嘛？ 何须去秦府受秦渊的冷嘲热讽呢？ 他，李世民，还是要脸的。 然而事态的变化却远超出了李世民的反应。 原本说好的三天期限，一下子就过去了两天。 然而朝中文武依旧没能给出一个靠谱的答案。 给李世民献策的不少。 然而，真正有用的答案却一个也没有。 甚至就连房玄龄和杜如晦、魏征这样的栋梁之才，都苦苦思索而不得其法。 此刻，书房之中。 李世民正在大发脾气。 “区区一些番邦蛮夷给出了的问题。” “朕实在是想不明白大唐如此广博，群臣都是满腹经纶只人，为何会想不出来！” “你们实在是让朕有些太过失望了！” 几名朝中重臣就站在一旁，低着头，挨着李世民的训斥。 其实他们的心中也满是焦急，都是大唐的臣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眼看着三天的期限就要到了，他们大唐的君臣这么多人，却连番邦小国的第一个问题都解不出来。 那传出去估计要周边的国家都要笑掉大牙了。 大唐的颜面受损，那他们几个做臣子的也都将难以面目见人。 就在李世民烦躁不已在犹豫要不要拉下脸去找秦渊的时候。 房玄龄总算是把台阶递过来了。 房玄龄正了正衣冠，拱手道：“陛下！” “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 “还请陛下以大唐苍生为念，去求教下小郎吧！” 说完这番慷慨激昂的陈词，房玄龄嗖的一下跪到了地上。 紧接着，杜如晦等人也急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嘴里念叨着： “臣等恳求陛下以大唐苍生为念！！！” 李世民还有些犹豫，推辞道：“可时间如此紧迫，那小子想不出办法怎么办？” 房玄龄抬起头来劝说道： “陛下放心，微臣相信！即便小郎君不能够解出这道题，足智多谋的小郎君也一定其他办法——” “能够避免我大唐的颜面受损！” “还请陛下为大唐的苍生着想啊！” 顷刻之间，李世民豁然转头。 第280章 秦渊居然闭关了？ “唉——” 李世民深深的吐了一口气。 “也只能去找他了，为了大唐的百姓，朕吃得起这个苦！” “诸位爱卿说得有道理，他一定知道的，这样的问题他一定解的出来！” “朕还真是有些急到犯糊涂了，满朝文武做不到的事情，不代表那个臭小子不行！” “这个臭小子匪夷所思的地方还少嘛？” “他能人所不能，知人所不知，区区这样的问题，他还不是手到擒来!” 李世民忍不住拍着巴掌，原本狂躁不已的情绪，忽然之间就如同春风一般消解了下来。 只是脸上的表情还有些僵硬，似乎是很不情愿。 但在这不情愿中，又夹杂着几分喜悦和自豪之色。 仿佛吐蕃人提出来的第一个问题，已经有了答案一般。 看起来对他这个“儿子”那是相当有信心。 不过在场的几位大臣，平日里心高气傲谁也不服谁。 此刻，全都是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一点质疑的心思也没有。 长孙无忌更是做出一脸恍若大悟的样子。 这顿悟中还夹杂着一丝悔恨，好像在懊恼自己忘了如此重要的关键人物一样。 只要亲眼见过，并且近距离接触过冠军侯iqny的人。 都会深切的知道，这名弱冠少年究竟有多少的神奇。 的确就如皇帝所评价的那般。 能人所不能，知人所不知，为天下一等一的奇人，世上无双的麒麟儿。 区区吐蕃国这等番邦蛮夷提出来的奇怪问题，他们短时间内想不到，难道还能难得住那位少年不成？ "陛下圣明！" 房玄龄先是狠狠舔了一波李世民，继而又说道： “陛下，走，臣这就命人准备车马，咱们现在就去！” "对对对，陛下，我们现在就出发！" 几名大臣都摩拳擦掌，个个都兴奋的不得了。 瞧着手下重臣们的反应，李世民不由的更加自得起来。 此刻，他的心已然长上翅膀飞到了秦府。 去都去了，不能白去，得多讨点好处！ 李二又在心里暗暗谋划了起来。 这边打定了主意，立马就是一辆大马车，悄无声息地朝着秦府飞驰而去。 …… 很快，君臣几人就出现在了秦家庄的秦府门前。 而此刻，秦渊正在书房里，不知道在忙活什么。 房遗爱正趴在大厅的桌子上，手里拿着个算盘在那里噼里啪啦的打着。 脸上是不是的还露出一下笑容，似乎拨算盘算到了什么令自己高兴不已的事。 直到门口响起了一阵密集的脚步声。 房遗爱才豁然抬起头来，一眼就看到了走在最前面的李世民。 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僵住了。 这个不要脸的大唐天子怎么又来了？ 这不是刚从秦府截走了一大笔物资？ 这个老流氓怎么又来了？ 房遗爱耷拉着一张脸，脸色极为难看。 但，他眼珠子一转，随后脸上露出了热情的笑容，算盘一丢便小跑着迎了出来。 “稀客稀客，爹，秦叔，杜叔你们怎么有空来秦府啦？” “我可算是有一段时间没见着你们几位了，你们要是再不来，小郎都要念破嘴啦！” 李世民等人虽然心中急着想要知道，有什么方法可以破解吐蕃国的难题。 但也清楚这种事情急不得，总不可能一上来啥也不干就直接问问题吧？ 所以，李世民脸上一喜，急忙说道：“当真？那臭小子当着念叨我了？” 房遗爱嘻然一笑：“没有，我开玩笑的，小郎巴不得你们几位别来烦他。” 这一下，李世民从云捎重重摔在了地上。 脸色难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长孙无忌深深的瞧了一眼房遗爱，眼神怪异，但心里十分佩服。 小伙子，你太勇了！！！ 居然敢开大唐天子的玩笑？ 房玄龄连忙蹿出来：“胡闹！” “小郎君呢？” 房遗爱摊摊手：“在书房闭关呢，让我们不要打扰他。” 嘶！ 闭关！ 众人深吸了一大口气。 活久见啊！ 第一次见到听到秦渊闭关啊！ 李世民露出了一个懂得的眼神，随后拍了拍房遗爱的肩膀： “那小子闭关，肯定是在忙活着攸关天下苍生的大事。” “我们还是不要打扰了，等他一会吧。” 房遗爱随意的笑着：“所以你们这次联袂而来，是出了什么大事了吗？” 长孙无忌瞪大了眼睛，惊疑道：“贤侄啊，长安城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不知道？你一点都没听说过？” 看着长孙无忌的反应，房遗爱懵了一下。 “大事，什么大事？” 他还真就没怎么了解过最近长安城发生的一些大小动向，反倒是最近几天一直在盘算着，该怎么运作制盐产业以此来获得最大的利润。 一想到自己能够留名青史，房遗爱就兴奋的不行。 总之就是沉浸在这个当中，对于长安城发生的各种事情，他无非就是一听了之没有过分深究。 难不成在自己闭门不出的这几天，长安城发生了惊天大事？ 还有什么事情能比安抚数十万的灾民更中原？ 正在房遗爱疑惑不解的时候。 一直在粗盐作坊里忙活，改进工艺的李承乾也恰好回来了。 只见李承乾一身粗布短打，脸色黝黑，原本白皙的双手一片乌黑。 身上更是一块又一块的污渍。 这是刚从泥地里回来？ 李世民等人的心头齐刷刷升起一个疑问。 第281章 就这，你们是真不会吗？ 这一幕着实亮瞎了长孙无忌这一众大臣们。 天呐！ 这特娘是见鬼了吧？ 大唐帝国未来的太子爷，怎么成了这幅模样？ 这到底在秦府遭遇了什么啊？！！ “呦，小明，今儿你怎么有空回来了？”房遗爱探出脑袋疑问道。 李承乾苦着脸，“这不是遇上了难题，特地回来请教下小郎嘛。” “对了，你们刚刚说大事，长安城出什么大事了吗？……” 长孙无忌连忙走到外甥面前，低声道：“承乾啊，长安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你一点都不知道？？？” 李承乾一脸懵逼，摇了摇头。 长孙无忌愣住了，大忌啊，大忌啊！ 大唐未来太子，连长安城的事情都不知道，这还怎么洗？ 李世民也有些不高兴。 秦府的人居然对长安城的大事一点都不了解？ 李世民原本激动寻求答案的心，不由得凉了半截。 这尼玛事情都没听过，搞不好还真拿不出什么办法来。 “吐蕃国派出五百人使团出使访问我大唐，并且当着我大唐天子和朝中百官的面，说是要提三个问题。” “这件事你们不知道？” 长孙无忌狐疑的望着自己的外甥和房遗爱，缓缓解释道。 “害，就这？” 李承乾原本有些紧张的心，顿时放松了下来。 先前看着舅舅讳莫如深的神情，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 “就这种区区小事，你还硬是把它给吹上天去了，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搞半天就这？” “这事我听说了，不过压根不算什么大事，所以就没怎么往心里去。” 房遗爱摇了摇头，一脸不屑。 李世民顿时变得有些激动，义愤填膺的指责道： “贤侄啊，高明啊，这还不算大事啊？” “这可关乎我大唐的颜面和国体！” “就吐蕃那群番蛮子提出了的几个破问题，要是我大唐上下无人能够答出来的话，那这脸可就丢大了！” “我大唐的颜面可是比天要高，比地还厚，比山川河流还要沉重啊。” “就这你跟我说不是大事？” 李世民无比激动，嘴像机关炮一样说个不停，势要好好教育教育这两个年轻的后生。 可别被秦渊这个臭小子带坏了，目空一切了！ 房遗爱挠了挠头，满脸满眼都是茫然的神色说道： “我知道大唐的颜面很重要，可这和吐蕃国那几个问题有什么关系？” “吐蕃区区蛮夷小国能提出什么问题？” “就那几个破问题，陛下和文武百官难道不应该早就心中有数了嘛？” “讲道理两天前的夜里，就应该已经把答案想好了写在纸上。” “也就是给吐蕃国那群番邦忙一留些面子，要不然别说什么三天两天的，当天晚上，就该把他叫去，给他演示一下答案了……” 房遗爱越说越是起劲，简直是滔滔不绝，口若悬河。 突然，他无意间用余光扫了眼大唐天子和大唐的重臣们。 发现他们神色有些扭曲，脸色很是难看。 登时，房遗爱就悟了，话锋一转，惊呼道： “不会吧，不会吧！！！” “你们不会想了两天两夜也没结果，然后跑秦府来找小郎君求教了吧？” 听完房遗爱这么连珠带炮的一番话之后，轮到李世民他们傻了眼。 对不起。 辜负贤侄您的期望了。 我们这几个当皇帝和当大臣的，还真就没想出答案来。 别说当天晚上了，我们就是现在都没想出个答案来。 现在根本就不是大唐给不给那群番邦蛮夷留面子的问题，而是大唐自己的面子保得住保不住的关键点。 长孙无忌等人也都是脸上抽搐个不停，心里一万个无语，不知道该怎么说出来。 这大好的小伙子，怎么来秦府后就成这样了？ 对不起，打扰了，朝廷是真的没数！ 看着李世民和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魏征几个人一副便秘，好像憋着什么的模样。 房遗爱不由的扶住额头，捂住眼睛，心中很是诧异。 这些个大唐栋梁怎么突然就成废柴了？ 连些个蛮夷小国的问题也答不上来？ 房遗爱唏嘘不已，叹息道：“爹啊，这蛮夷小国到底提了什么问题，讲给我听听呗？” 李承乾也附和道：“对对对！” “我也很好奇，这番邦小国到底提出了什么问题，居然把大唐的栋梁们都难倒了？” 李世民不由得扶了扶额头，强行把自己破碎的心都收拢了一下。 而后他寒着声说道： “既然你们想知道，我就给你们讲讲，好让你们知道知道，这天下的广阔浩瀚！” 李世民言简意赅的讲九窍玲珑珠的事情讲了一遍。 说话间，眼神还极为凌厉，彷如刀剜一般，令长孙无忌等人遍体生寒。 威胁之意昭然若揭。 显然是在说，若是你们两个小辈不能给个思路。 朕就要给你们点颜色瞧瞧，好让你们知道花儿为何这么红！ 然而，李二刚拿起茶杯，还没喘口气。 耳畔就响起李承乾瓮声瓮气的话。 “父皇，诸位大人，不是吧？” “这么简单的问题你们都不会吗？” “你们是不是在寻我们开心啊？” 砰！ 李世民急眼了，用力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呵斥道： “你这孩子，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卖什么关子！！！” 尼玛！ 多大的娃？ 才吃了多少盐？ 居然学会了讽刺，搁这暗讽他们呢？ 你要是说不出点东西，朕必须好好教训教训你！ 不然你小子的尾巴怕不是要翘到天上去了！ 李承乾吓了一跳，登时收起那副嬉皮笑脸的表情。 只见他拿出一根筷子，在李世民的茶杯里沾了点茶水。 紧接着，他在桌上画了一个圆，两边都点了一个很是显著的点。 “根据父皇和诸位大人们的描述，这九窍玲珑珠就是左右各有一个孔，中间有千万条路径，只有一条是正确的。” 李世民等人赶忙点头。 “正是如此！” 李承乾随后把筷子丢到一旁，然后对众人解说道：“不能破坏九窍玲珑珠，然而凭借我们的眼睛或者手指，又没办法打通这种球体。” “细线那样的东西，材质是十分柔软的，光用手戳，这一辈子也别想找到正确的路径穿过去。” 房遗爱接过话茬说道：“没错，所以什么水流之法，绳结之法，甚至在细线一端绑上重物，肯定都不行。” “毕竟细线实在太过绵软了，无论如何都会卡住。” “所以这些办法是万万不能行的。” 房遗爱微眯着眼睛，笑嘻嘻的说道，显然智珠在握。 李承乾点点头，跟房遗爱一唱一和起来。 “房兄说得很对，这是很正常的，要是用这些常人都能想到的办法就成功了，那番邦蛮夷未免也太没面子了。” “我猜啊，父皇和诸位大人的所思所想的都是靠自己，或者靠一些物件，却忽略了可以靠动物和虫豸啊！” 李承乾的话音刚落，李世民等人脑海中猛然间就灵光一闪，似乎瞬间被点亮了什么东西。 “动物或者虫豸？” 第282章 父皇，儿臣也有办法！ 李承乾随手给李世民等人比划了一下。 “其他的虫子我就不说了，蚂蚁你们总知道吧？” “这种小东西有一个最大的特点，那就是寻常蚂蚁和蚁后之间的牵绊。” “蚁后是整个蚂蚁种群地位最高的存在，寻常蚂蚁要负责不停的给她寻找食物。” “只要一发现食物，普通蚂蚁就会第一时间赶向蚁后所在的位置。” “你们把细线拴在蚂蚁的身上，随便丢给他点食物碎屑，把一窝蚂蚁的蚁后放在孔洞的另一边。” “那么不需要你们再做什么动作，无非就是多等上些许时间，就能看到蚂蚁顺利绑着细线，从九窍玲珑珠另一端钻出来。” “我就问你们，这算不算是个好办法，又简单方便，又快捷好用！” 李承乾的提问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回应。 因为李世民等人已经傻了眼，个个都震撼不已的看着李承乾在桌上比划的那副酒水图。 用蚂蚁来找路…… 绝了，朕尼玛绝了！ 他们是真的没有想到，一窝蚂蚁之间还能有这样的学问。 他们为什么就没想到这个关键点呢？ 莫非他们的脑子真的要笨一些？ 李世民这位大唐天子和长孙无忌等朝中重臣，都不由地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夹杂着对自己的深刻自我怀疑。 他们极度怀疑自己等人这些念头来是不是白混了 当然了，他们心中更多的还是对李承乾的震惊。 这个问题说简单，其实一点也不简单，最起码对于李世民等人来说是真不简单。 不说多的，光朝中文武大臣拿不出个好办法来，就已经证明这道题相当值得思考。 可这些话，要是从秦渊嘴里说出来倒也罢了。 毕竟秦渊是什么人？ 谪仙下凡啊！ 生而知之啊！ 这是圣贤！ 被圣贤碾压可太合理了！ 他们一点都不会受刺激。 除了秦渊垃圾话，嘴炮的时候，比较扎心。 但是。 如今，谈笑间吹了口气，就解决了这个旷世难题的人居然是李承乾。 一个屁大点的孩子。 送来秦府没两月。 就把他们这些个寒窗苦读十余年的人碾压了。 这上哪里说理去？ 这尼玛人跟人之间的差距为什么能有这么大？ 房遗爱听着李承乾的话，一个劲的点头，两眼亮晶晶的。 此时，他更是忍不住开口说道：“不错啊，高明，书没少看啊！” 说话间，他更是微微仰起头，洋洋得意的说道：“这么简单的问题，何须小郎君出手？” “高明不就给你们解决了？” 房遗爱刚说完，房玄龄立马蒙住眼睛，根本看不下去了。 自家娃怎么这么嘚瑟啊！ 小郎君，不知道他们的身份。 无意中把他们伤了，也就伤了。 他们还得乐呵乐呵陪个笑脸。 可现在啊…… 房遗爱的话，让长孙无忌非常认同，若非李承乾是他外甥。 他非要挖挖墙角不可了！ 这等青年才俊，必须拉拢啊！ 不过，他是李世民的儿子。 如此贤德，未来太子的地位稳如泰山！ 李承乾，顿时“唉”了一声。 然后一脸谦虚的说道：“不要这样说，不要这样说，我就是看的书多了点而已，我这点学识，怎么可能跟各位叔伯相提并论呢？” 李世民等人顿时大笑了起来。 毕竟知道了九窍玲珑珠怎么破解，李世民等人心中也算放下了一块巨石，总算没有先前那般压抑的状态了。 …… 离开秦府。 李世民和长孙无忌等人又上了马车。 不过这回，他们五个人上的是同一辆马车。 才刚刚坐稳，李世民就有些神色激动，手舞足蹈的感慨道：“秦渊这小子不得了啊，承乾来这不久，简直是大有长进！！！” “不愧是秦渊呐！” “果真是能人所不能，知人所不知，仿佛世上再难的东西，在他面前都只是一碟小菜，轻易之间便可迎刃而解。” “果然，秦渊是谪仙转世，是上天赐给大唐的人才啊！” 然而等他一番手舞足蹈之后，却发现车厢里另外几个人个个都神色淡定。 房玄龄更是大胆的用手肘顶了顶李世民。 “陛下，这些都是小郎的基本操作啊，你看看犬子……” “赶快坐下来吧，不要反应这么激烈，显得我们好像真的没见过世面一样。” 李二愣了愣，讪讪地坐了下来。 今儿是真高兴。 儿子出息了，能不高兴嘛？ 特别是感受着魏征长孙无忌杜如晦等人羡慕的小眼神。 那叫一个爽啊！ 爽，太爽了！ 马车在一路缓缓奔驰之下，回到了皇宫之中。 李世民刚下马车，第一件事就是派收下的宦官，去给自己抓一窝蚂蚁。 然后要在这窝蚂蚁里面挑出最有活力，最有干劲，看起来个头最大的那一只。 他就怕蚂蚁太瘦弱了，爬到一半挂了，那可真是要笑死人。 既然知道了答案，那李世民就不容许出现任何一点差错。 明日第三天期限一到，大唐满朝文武，上下君臣，就应该十分从容d额把答案展现在番邦使臣面前。 而长孙无忌等人也开始拿着那枚九窍玲珑珠研究了起来。 时不时的还真抓两只蚂蚁往里面放。 …… 第二天清晨，李世民就直接派人把吐蕃国的几位使者给召见到皇宫中，并且再一次设宴款待。 在礼乐奏响之下，普耶等人在太监的指引下来到了李世民设宴的宫殿。 和上次规模差不多，依旧是不少朝中大臣纷纷列席。 普耶等人先是对李世民行了个最高的礼节，随后才在一旁的桌椅上坐下。 他们一来也不急着问李世民有没有解除问题，那样是很失礼的事情，显得他们对大唐不尊重。 所以反倒是酒过三巡之后，李世民主动开口。 “普耶使者，三日前的这个时候，朕说过接受贵国赞普松赞干布提出来的问题，到今日为止算是正好三天。” 普耶立马对李世民行了个礼。 “陛下是守信之人，下臣深感敬佩！” “容下臣斗胆问一句，不知陛下可有破解九窍玲珑珠之法？” 李世民没有立即说出来，反倒是在龙椅上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 然后十分随意的对着下方群臣问了一句：“朕给了你们三天思考时间，你们现在可有答案？” 普耶：“……” 搞半天整这一手，是意味着大唐皇帝陛下对这个所谓的问题完全不担心，直接丢给满朝文武思考？ 豁达！ 那这位大唐皇帝，对自己手底下的文武大臣属实很有信心。 只是不知道这满座的大唐臣子，能否有人给出正确答案了。 就在他脑海刚想到这儿。 “唰唰唰！” 一片声音响起。 只见长孙无忌、魏征、房玄龄和杜如晦几人，仿佛是争着抢着要干什么一般，纷纷站了起来。 “陛下，臣知道答案！” “陛下，臣也想出来了！” “陛下，臣可以！” 这个操作瞬间把吐蕃国使者普耶给看懵了。 啥玩意儿？ 就好像他面前摆的不是九窍玲珑珠，不是一个难到了极点的难题。 反倒像是一座金山银山，各个都要抢着来挖一样。 喂！ 你们要不要这么积极啊！ 能不能给我这位吐蕃国的使者留些面子。 还有，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好像掌握了正确答案一样，这道题朕有这么简单吗？ 这就是天朝上国吗？ 普耶顿时陷入了极度的人生自我怀疑当中。 他现在甚至有些拎不清，自己在离开吐蕃国国都之时，松赞干布给他交代的那番话究竟是否正确？ 赞普当时说的分明是这道题艰难无比，寻常人根本解不开的啊！ 一定是某些环节出了问题，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但普耶只能挠了挠头。 这时。 一个稚嫩的声音在大殿之中响起。 “父皇，儿臣也有办法，一定可以解开这难题！！！” 第283章 这个问题咱们先靠自己 普耶循声望去，只见门口进来了一位七八岁的稚子。 他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 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锻排穗，登着青缎粉底小朝靴。 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虽怒时而若笑，即瞋视而有情。 项上金螭璎珞，又有一根五色丝绦，系着一块美玉。 显然身份极为尊贵不凡。 但，就这样一位乳臭未干的孩童，真的能在三天之内解出这困扰他们吐蕃上下数年的旷世难题吗？ 唐人都是妖孽不成？ 普耶只能挠了挠头，随后目光略显迷茫和呆滞的看着坐在最上面的李世民。 看着底下这名使者怀疑人生的模样，李世民虽然表面上依旧十分正经，但其实心里已经快要笑的炸开了。 果然跟秦渊相处久了，学坏了，这些坏坏的套路他都学了不少。 昨天下午李世民和房玄龄、杜如晦等人一合计，就决定搞出一个这样的套路。 非得把这番邦使臣给吓个痴呆不可。 现在看来，这个方法真尼玛好用，没看着普耶都被惊成了一个铁憨憨了？ 见普耶望着自己，李世民随意拍了拍桌子。 “承乾！还不快来见过吐蕃使者！” 而后李世民笑道：“普耶使者，这是朕的儿子，大唐的太子！” “普耶使者，朕也没料到，居然他们几个都解出了这个问题。” “这样吧，你随便指一个让他来回答，看看这答案究竟是对是错。” 普耶看着李世民那一脸从容，十分随意的模样，忍不住嘴角疯狂抽搐3起来。 哥，咱能不这样不？ 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使者，为什么要这样疯狂虐待我，我国电日子也不容易。 虽然心里疯狂吐槽，但普耶还只能弱弱的，随手指了指李承乾。 “陛下，就请太子殿下来解答一下如何用细线穿过九窍玲珑珠吧。” 毕竟其他的那些个大臣看起来面色都非常严肃，一看就是学富五车博闻强识的人。 反倒是李承乾，虽然是大唐的太子，但终究只是一个孩子，学识有限，指不定还能试一试。 李承乾先是对着李世民行了个礼，然后对着普耶点了点头。 “其实想要破解这个九窍玲珑珠，过程非常简单。” “区区不才，资质驽钝，相比起朝中的诸位大人，我根本没办法相提并论。” “不过也算是大唐先祖的庇佑，让我灵光一现，勉强想到了解答之法。” 这个逼装得十分清新脱俗，只叫在场众人拍案叫绝。 平常没看出来，原来太子殿下才是此道高手，个中能人啊！ 这一波逼装得直接让番邦使者哑口无言，完全不知该如何作答。 就连李世民也忍不住震惊。 自己原先那个温文尔雅的儿子哪儿去了？ 这特么到底从哪儿学来的？ 秦渊也不是这么个人啊！ 淦！ 承乾啊，你快回来…… 而此时普耶已经呆滞的站在原地，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长孙无忌看着普耶一脸无所适从的模样，心里忍不住有些得意。 这些都是他连夜教给李承乾的。 要的就是给这些吐蕃人点颜色瞧瞧，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就这小年轻，还跟自己斗法，还跑到我们大唐来装逼，简直不知道丢脸两个字怎么写的！ 可怜的普耶！ 虽然在吐蕃国也算是一位地位不低的高官，而且他对于权谋斗争之术也是略有精通。 但高原人总归来说还是有些淳朴在里面的，因此对于长孙无忌的装逼之术，他是蒙头蒙脑的。 终归是吃了没有文化，历史太短的亏呐！ 而李承乾在对着李世民行礼，并且向在座的文武大臣拱手示意之后。 让一名太监把他手上端着的盘子拿了过来，盘子里面赫然是一只正在爬动的黑蚂蚁，光看体型还比较壮硕。 不过论地位而言，这只蚂蚁只不过是一个蚂蚁窝里面的工蚁。 而在另一名太监的盘子当中，是整个蚂蚁窝当中地位最高的蚁后。 李承乾看了一眼普耶，示意了一下，紧接着朗声开口说道： “这九窍玲珑珠内部虽然是蜿蜒曲折，有无数条道路。” “但对于蚂蚁而言，以它们超越常人的感知，穿过这样的蜿蜒曲折的孔洞，唯一的问题就是爬的比较慢。” “如阁下所见，我将细线绑在蚂蚁身上，随便往它面前撒点糕点碎屑。” “这只蚂蚁将会第一时间背起食物往蚁后所在的位置赶去。” “我只需要将他往九窍玲珑珠的这一侧孔洞一放，另一侧放个蚁后，顺便再吹口气。” “只需要等待一定时间之后，你就能够亲眼见证到它从另一端爬出来，到时候这细线岂不是就顺利的把九窍玲珑珠串起来了吗？” “这便是格物致知！” 李承乾的话，掷地有声，振聋发聩。 格物致知！ 房玄龄和魏征等人一听到这个词不由得眼前一亮。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仿佛将儒道的精髓全都抖落了出来！ 太子殿下，大才啊！ 大唐有如此太子，何愁大唐不兴？ 普耶更是被唬的一愣一愣的，说不出话来。 从李承乾做先前那些准备工作开始，普耶其实就已经是额头上冒汗。 等到李承乾把这个方法说出来之后，他的呼吸便更加急促了起来。 他又不是朕的蠢蛋，把答案告诉他，他往里面一套，随便思考一下就明白这绝对是个能够成功的好办法！ 他们偌大的吐蕃，怎么就没人想到这不起眼的蚂蚁，居然有这么多门道呢？ 不愧是物阜民丰，强盛不可一世的大唐！ 等到李承乾准备亲自动手验证一番的时候，普耶开口了。 “不劳太子殿下了，不必验证了！” “你所说的这个方法我仔细想了想，的确是可行的办法。” “而且可以说是目前唯一可以利用到的办法。” 说着普耶就对李世民深深的行了个大礼，神态表情异常恭敬。 “尊敬的大唐大皇帝陛下，果然泱泱大唐，智慧之辈数不胜数，下臣心悦诚服！” “下臣万万没想到，就连大唐的太子殿下，都是学究天人，才华横溢。” “如此问题困扰了我吐蕃国上下数年之久，赞普更是时常日思夜想，却也苦苦得不出答案。” “不曾想拿到大唐来，三日之内便已经随手破解，实在不愧是泱泱大唐啊！” “难怪在下臣临行之前，赞普非要我将问题带到这儿来，并且断言大唐有人能解，原来根结出在这儿了！” 看着吐蕃国使者普耶一脸震撼莫名，对大唐上下君臣崇敬到了极点的模样。 李世民忍不住心中得意起来。 秦渊呐，秦渊！ 你真不愧是上天赐给大唐的奇才啊！ 承乾只不过到你那儿两月。 什么吐蕃蛮子，什么聪明智慧的松赞干布，在他面前都成了不堪一击的蛮夷之辈罢了。 纵然他的心底里得意万分，十分嚣张。 但是，他面上还是一副和善的表情，颇有些虚怀若谷的说道：“普耶使者不必挂怀，我们大唐人口众多，而你们吐蕃人口稀少。” “因此出现这样的状况，还算是颇为正常的。” “朕看贵国的赞普能够想出这样的问题，那也的的确确是个人才，一看也是饱读诗书之辈。” “只是读书还不够久，还没领悟到格物致知之道的精髓。” 在说了几句场面话之后，李世民决定乘胜追击。 “普耶使者，你先前所说贵国赞普有三个问题，趁着现在大家兴致上来了，你不妨将第二个问题也说出来，让我大唐的臣子思考一番。” 普耶点了点头，把九窍玲珑珠撤了下去之后。 站直了身子对着李世民和满殿的大唐群臣说道。 “这一题是我国赞普的一个设想，他对这个问题有一个答案，但就是想知道陛下您，又能给他一个什么答案。” 李世民挥了挥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普耶清了清嗓子，然后语调清晰的说道：“假设陛下您派出十个人，看管着一千头羊，在一片草场上放牧一年。” “只是这片地方时常发生地面震动，非常容易发生房屋倒塌，人和羊都被砸死的情况……” “倘若人和羊到达的第一个月，死了一个人和一百头羊。” “第二个月又再死一个人和一百头羊。” “如此循环往复，敢问陛下，五个月过后，这片草场上还剩下多少人和多少羊？” 这是一道分析题，字面意思非常简单，李世民等人一听就明白了。 当然明白归明白，也不可能现场给出一个直截了当的答案，肯定是要经过深思熟虑的。 毕竟这种文字题，有极大的可能就隐藏着文字陷阱，必须得好好的分辨。 而且这种问题问出来，肯定要先寻求一个统一的答案，听上去就不像是个能够一口答出来的。 因此李世民笑着说道：“这个问题朕已经让人记录下来了，等到宴会结束之后，朕就会让朝中大臣对此进行商议。” “这个问题不需要等三日，两日之后朕便会再次派人把你邀到宫中来，告诉你正确答案！” 普耶看着李世民一脸自信，浑然不将这等难题放在眼中的模样。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位大唐天子的自信，没来由的十分强烈。 似乎连题目都不用看，就已经确定可以随手破解。 莫非这就是大国的自信吗？ 他当然不知道，李世民自信的来源之处，还是略有不同的。 …… 等到宴会散去之后，吐蕃国使者再一次回到了安排好的驿馆。 而李世民当即把房玄龄、杜如晦等人火急火燎的召集起来。 才刚刚在书房中碰头，李世民一句话就把今天的基调奠定了。 “此次朕决定，这第二个问题咱们就靠自己，能不麻烦秦渊那小子，咱们就不去。” “争气点！” “总去麻烦问那小子，虽然他对此毫不知情，外人也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但朕心里总觉得过意不去，似乎我们君臣几人就真的没脑子，想不出这些问题一样。” “不知道诸位爱卿意下如何？” 李世民话音刚落，长孙无忌就一拍巴掌。 “臣完全赞同陛下的决定！” 第284章 以后多跟我学着点！ 长孙无忌可是深受其中之苦的。 想当年，他也是意气风发，傲视群雄的人物。 现在都什么跟什么啊？ 不说别的，光是以他的身份，居然连番邦蛮夷的问题都答不出来，这就显得很是丢脸。 正如李世民所说，虽然别人不知道，但他心里想想就觉得有些头疼。 要是连这第二题他都想不出来，干脆回家放牛算了。 长孙无忌这边一同意。 魏征和房玄龄等人只得摇摇头，跟着开口。 “臣附议！” “臣也赞成！” “……” 真的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啊！ 无妨，反正也有小郎君兜底！ 不如就当磨砺一下自己好了。 正如小郎君所说‘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很快，对此事达成了一致的君臣几人，就在书房中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 半个时辰之后。 李世民后仰瘫在椅子上，双眼无神，整个人累得不行。 李二表示已经放弃了努力，靠自己等人得出答案果然不靠谱。 在场算上他自己一共五个人，然后硬是有五种答案。 五个人各执己见，表示自己说得那个才是对的，完全不认同其他人的答案。 偏偏大家伙又分别能拿出理由来，并非那种胡搅蛮缠似的随意答题。 那这就有些尴尬了，都有道理，那究竟听谁的好？ 那么现在谁的道理是正确的，谁说出来的又是谬误呢？ 这么搞来搞去之下，估摸着每个三五天十来天，都争不出一个统一的答案。 等到约定的第二题期限到了之后，他们几个还不能统一意见，那说出去就实在有些尴尬了。 等李世民回过神来的时候，书房里还在进行着争论。 “要我说，答案肯定是五个人和五百头羊，一片牧场大小也有一定的范围，倘若发生地龙翻身，大可迁移到牧场的另一边去。” “你这算什么答案，简直没有比这更扯的，地龙翻身的范围还比不过你一片牧场大小？” 总之书房里就充满了这种味道的争论，几位朝中重臣可以说是面红耳赤，争的不可开交。 直到李世民重重的拍了拍桌子，几名大臣这才停了下来，一起用目光看着李二。 李世民有些头疼的按了按自己的穴位。 “别争了，别争了，朕看你们几个彼此之间也都是半斤八两差不多，争来争去也争不出个结果。” “朕错了，朕还是收回刚才的话吧，咱们还是去秦府找那个臭小子吧，估计只有让他来给出个最终答案了。” 群臣顿时默然不语。 纵然他们有心独立自主，想要靠自己得出最终的答案，也让皇帝瞧一瞧他们这些个大唐臣子的本事。 可结果事实还是证明这些都是徒劳的。 他们几个根本拿不出统一的答案。 长孙无忌咧了咧嘴巴，最后有些无奈地摊了摊手说道： “便如陛下所说吧，臣实在是无法和房兄、杜兄等人达成一致。” 魏征和房玄龄等人也只能一脸无奈的摊手的表情。 李世民长叹一口气，紧接着只能吩咐手底下人准备车马，然后这个五人团队又一次溜出了皇宫。 …… 秦家庄，秦府。 而此刻，秦渊正在大厅里忙活着，准备享用晚餐。 直到门口响起了一阵密集的脚步声。 秦渊才豁然抬起头来，一眼就看到了走到最前面的李世民。 “呦，老头子，哪阵风给你们吹来了？” “我这儿难得吃次火锅，你就跑来了。” “今儿个人还挺全乎啊。” 这次，李世民等人心里一点都不着急，破解吐蕃国的难题。 毕竟，时间还早的很。 所以，李世民恶狠狠的剜了秦渊一眼。 “你小子，嘴里就蹦不出好话！” 紧接着嘴角微微一挑，“火锅！” “好东西啊！” 一想起那滋味，李世民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先吃饭，先吃饭。 民以食为天！ 李世民招呼着四个小弟走了进去，炫耀道： “老孙，老魏，老杜啊，你们几个头一次来，我带你们哥几个吃点不一样的，让你们也长长见识！” 话落。 只见李世民熟门熟路的走到储藏室，拉出来一张长方形的桌子出来。 这张桌子是专门经过了二次加工的，分出了上下两层，最上面的琢磨被他挖了个圆形的大洞。 然后在杜如晦等人有些疑惑不解的目光之中，李世民又是端了个加炭的火盆，又是摆上了一口大锅。 而后他大喊了起来：“厨房！好酒好菜招呼上！” 不久。 各种各样的肉菜和蔬菜统统摆在了桌上。 “哥几个都过来，咱围在这吃！” 李世民轻车熟路，看着脸上写满问号的杜如晦等人得意极了。 这种做法不是没有过，但是一般情况下都是搞个大鼎，然后用来祭祀。 看着皇帝如此殷切。 虽然不解，长孙无忌一个个的还都只能围着坐了下来。 不多时，这口大锅里的水就烧开了。 同时李世民从厨房里拿来的自制火锅底料，也均匀的散了开来。 刹那之间，香味四溢。 魏征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老秦，这接下来该是个什么吃饭？” 李世民和房玄龄将一小部分肉菜和蔬菜倒进锅里，炫耀道： “这叫火锅，把自己喜欢的菜品丢进去，等煮熟之后捞上来就行。” 就在李世民解释的时候，房玄龄已经非常熟练的抄起筷子就夹菜去。 只剩下魏征三人，明显反应要慢上几拍。 等到李二和房玄龄已经率先抢到了自己想吃的，固定在了自己的那个位置之后，另外三个家伙才猛然惊醒。 二话不说，桌上立马就是一顿厮杀！ 这几名全大唐最有权势的帝王和高官，在脱掉龙袍和官服之后，俨然就像寻常人家，抢起吃的来是一点不含糊。 等到吃喝了一阵之后，李世民等人动作这才慢了下来，拍着肚皮靠在椅子上，时不时的夹两口吃着。 到了这时候，李世民才忽然惊醒过来，自己今天来此的目的好像不是为了抢吃的，似乎是来询问正事的。 怎么不知不觉的就沉浸到享用美食当中去了？ 美食腐化人心啊！ 但香，是真香！ 李世民又拍了拍肚皮，随后才把筷子放了下来。 “儿啊，你最近几日，有没有听说咱们长安城发生的大事？” 秦渊摇了摇头。 “大事，什么大事？” 李世民看着秦渊一脸懵逼的模样，他也有些愣住了。 不能啊！ 不应该啊！ 秦渊不是一向不出门，知尽天下事吗？ 吐蕃国使者团当堂提问这件事，早就已经在过去几天时间，传遍了长安城大大小小各个街巷。 秦渊居然毫无了解？ 李世民原本激动寻求答案的心，不由得凉了半截。 这尼玛怎么回事？ 这小子怎么一点都不关心国事！ “吐蕃国派出了五百人使团出使我大唐，并且当着我大唐天子和朝中百官的面，说是要提三个问题。” “这件事情你不知道？” “害，就这？”秦渊摊了摊手：“这叫什么大事？” “就这种区区小事，你还硬是把它给吹上天去了，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搞半天就这？” “这事我听了，不过不算什么大事，所以没怎么往心里去。” “这吐蕃人和突厥人还真够无聊的，打仗多直接，还搞这种题目考验，打嘴仗，太没意思了。” 李世民顿时变得有些激动。 “儿啊，这还不算大事啊？！” “这可关乎到我大唐的颜面和国体，就吐蕃那番邦蛮子提出来的几个破问题，要是我大唐上下无人能够答出来的话，那这脸可就丢大了！” “我大唐的颜面可是比天要高，比地还厚，比山川河流还沉重啊！” “就这你跟我说不是大事？” 看着李世民这一脸激动的模样，秦渊有些傻了眼。 这尼玛究竟是谁在当皇帝啊？ 一个芝麻大的官，这么操心国事？ 这便宜老爹的爱国热情属实值得赞叹。 秦渊十分不解的挠了挠头，满脸满眼都是茫然神色的说道： “我知道大唐的颜面很重要，可这和吐蕃国那几个问题有什么关系？” “就那几个破问题，我大唐天子和文武百官又不是纸糊的！” “早就心中有数，就已经把答案想好了写在纸上。” “也就是给吐蕃国那群番邦蛮夷留些面子，要不然别说什么三天两天的，当场就要给吐蕃使者解答了，给他们演示一下答案！” “也就你们几个屁大的官，你们这纯属自己吓唬自己，朝廷心里有数，那天子和百官都是学富五车的人，还能不比你们懂？” “好歹跟我混了这么长时间了，我都教你们多少回了，遇到事情镇定些，不要慌里慌张的，搞得好像天塌下来了一样。” “……” 听着秦渊这么连珠带炮，滔滔不绝的一番话之后。 李世民他们又一次傻了眼。 这一幕，怎么感觉有点熟悉？？？ 这奇怪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第285章 你们也太弱了 唉，果然，就不该来找秦渊！ 都怪这群没用的东西。 李世民恶狠狠的在房玄龄等人身上剜了一刀，出足了恶气。 房玄龄等人感受到了皇帝的目光，不由得缩了缩脑袋。 对不起，辜负您小郎君的期望了，我们这几个当皇帝和大臣的，还真就没想出答案来。 别说当场了，我们就是到现在都没想出个答案来。 现在根本就不是大唐给不给那群番邦蛮夷留面子的问题，而是咱们大唐自己面子能不能保得住的关键点。 长孙无忌等人脸上也都是抽搐个不停，心里一万个无语，不知道该怎么说出来。 对不起，打扰了，朝廷是真的没数啊！ 看着自家便宜老爹和他的小弟们一副便秘，好像憋着什么的模样。 秦渊不由得拍了拍坐在自己左右手边，房玄龄和李世民的肩膀。 “我说你们几个啊，整天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好好当好自己的芝麻官，做事情别出纰漏就好了，朝廷这样大的事情，哪用你们考虑？” “我说你们都把自己的心放回肚子里去，你们以为朝中那班大臣是吃干饭的？” “什么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魏征，哪个不是天下一等一的权谋智慧高手，他们能打不出来这样的问题？” “就这些个破问题，也就只有那群没读过中原书，没接触过中原文化的番邦蛮子，才会奉为至宝。” “拿到我们泱泱大唐来，连充个门面都不够，要我看长孙无忌、房玄龄等人早就已经成竹在胸了。” “他们要这都拎不清，那还当什么官？” “当什么辅政大臣？” “赶紧告老还乡，回乡下买田置地，耕田放牛算了。” 秦渊这番话一说完，整个大厅立马鸦雀无声，相当相当的安静。 此刻房玄龄、魏征等人心中是崩溃的。 表面上强颜欢笑。 实际上心头在滴血。 倘若不是出门在外，估计早就已经泪奔了。 对不起…… 小郎君啊！ 你把我们看得太高了。 我们几个是真的答不出来啊！ 我们是真的什么规划都没有啊！ 实在是太抱歉了。 让你失望了！ 我们几个老家伙现在就挂印弃官，回乡耕田种地，放牛养娃！ 别说他们了，就连李世民也是面部肌肉抽搐个不停。 这说得虽然是房玄龄等一干重臣，但又何尝不是在揪着自己的脸打？ 然而更让人窒息的是。 这话说得一点毛病都没有！ 李二硬是一句反驳的言语都找不出来！ 人家可是搁这儿夸赞大唐天子和文武百官呢，你们自个儿没做到，怪谁？ 李世民不由得扶了扶额头，强行把自己破碎的心给收拢了一下。 然后他抬起头，瞪了一眼自己收下的四名朝廷重臣。 接着平稳了一下气息，笑着对秦渊说道： “儿啊！你也知道为父和你的几位叔伯虽然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官，也没有资格插手这朝廷大事。” “但我们到底是大唐的子民啊！” “所以难免会以为这种事情到了了不得的地步。” “因此激动一些呢，也是在所难免的。” 秦渊点了点头，对此他倒是颇为理解。 毕竟爱国情怀嘛，正常人都是有的。 大唐百姓当然希望大唐至高无上，尊严永在。 秦渊往火锅汤料里面，又加入了一些肉菜和蔬菜，然后随口说道： “以后遇上大小事啊，别这么慌里慌张的，遇上事情先平心静气。” 李世民默默的接受了秦渊给他的人生哲理教育，然后嬉笑着说道： “儿啊，既然你说吐蕃人提出了的问题，不过是区区一些粗浅的皮毛。” “那你不如帮我们解答解答，我们哥几个实在是心里痒痒的很，很想知道答案。” “只是我们几个人才疏学浅，实在是不懂那么多东西。” “远远比不上朝中什么房玄龄这样的智慧之辈。” “因此我们几个聚在一起，商议了不止一次，硬是讨论不出一个答案。” “儿啊，你就给我们解解惑，好让我们也消解一下心中的好奇。” 在说到房玄龄这样的智慧之辈的时候，另外四个家伙又忍不住把头低了下来，脸上都是隐晦的羞愧之色。 陛下……居然学会讽刺，搁这暗讽他们呢。 再这么下去，他们一半大臣没脸做人了！ 秦渊心知自家便宜老爹那莫名其妙的爱国热情，无奈的摇摇头，悠哉悠哉地开口说道： “说说吧，吐蕃人提什么问题了，说来给我听听。” 李世民等君臣立马精神一振。 他们可就等秦渊这句话了。 李世民率先语气急促的说道：“这回吐蕃人问的是个思考题。” “讲的是我大唐天子派十个人，在一片草场上放牧一千头羊，只是这片草场时常发生地龙翻身的情况。” “第一个月死了一个人和一百头羊。” “第二个月又是一个人和一百头羊。” “问如此类推的话，等到五个月过去，这片草场上还有几个人和多少头羊？” 李世民一说完，几个人就用眼神满怀期待地看着秦渊，准备听听这个年轻人的高论。 然而迎接他们的，却是秦渊无情的嘲讽。 “就这？”秦渊挑了挑眉，轻描淡写的说道： “就这样一个破问题，你们也好意思拿出来问？” “我甚至都怀疑这个算不算是个问题了。” “老头子啊，老头子！就这样的一个小问题，你还拿来问，是真的看不起大唐朝廷的诸公啊……” “我可以实话告诉你们，就这样一个问题，我都不用带脑子去思考，用脚指头想我现在都想出来了。” “更别提朝廷里的才高八斗之辈了。” “那群吐蕃蛮子不懂事，把这个当做什么高深难题，到处张口胡咧咧。” “怎么的你们也不懂事，还跑到我这里来又蹦又跳的，搞得我还以为吐蕃国使臣出什么旷世难题了。” “太弱了，你们实在太弱了，我都不好意思告诉你们，这个问题我前后不用两个呼吸的时间，就能够得出答案！” 第286章 壮哉我大唐，壮哉我华夏千年！ 在场所有人一下被震慑的说不出话来。 喂喂喂！ 要不要把话说得这么直白，有必要这么打击人吗？ 我们大家伙在书房里商讨了大半天，没得出结果。 结果您老人家搁说着说用脚指头想两个呼吸的时间，就得出来答案来了？ 不带这么侮辱人的！ 知道您冠军侯秦渊是个神仙，好歹给我们留点面子啊！！！ 李世民等人都用无语的表情看着秦渊，大厅里将近三十秒钟没有任何声音。 秦渊看着众人这样一副表情，当即叉着腰说道：“怎么的，我看你们一个两个的好像不太服气啊？” “那这样，先不管那么多，你们几个把各自认为的答案告诉我！” 李世民立马回答道：“我认为是人和羊都跑光了，毕竟地龙翻身是每个月固定残害性命，这焕天兵天将来也都顶不住啊！” “倘若傻傻呆在那不跑的话，岂不是只有死路一条？” 在李世民之后，其他几个人也纷纷给出自己的答案。 有人和羊都在的，也有留下四个人，羊也一样在的。 总之算上李世民君臣五个人，有五种答案。 秦渊顿时不屑的“切”了一声。 “我就说你们几个太弱了，像这样的问题，居然能得出这么多种完全不靠谱的答案。” “我现在严重怀疑老头子你之前做了这么多年生意，到底是赚了还是亏了，搞不好连本都快被你们亏光了。” “还有你们这脑子，在朝廷当官，不是被人吃的脸骨头都不剩？” 听着秦渊嘴里仿佛利剑一般的话语，包括李世民在内的几人是头疼不已。 尼玛！ 嘲讽一句就够了，为何要一支嘲讽？ 非暴力不合作是吧！ 愤懑不已的李世民，狠狠给了秦渊一个暴栗。 然后又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让自己清醒了一些，然后才开始训斥道：“臭小子，你赶紧说说看，这答案究竟该是多少？” “还反了天了，你了？” 李二吃准秦渊这小子重情义，所以很是嚣张。 秦渊气冲冲的瞪了李世民一眼，随后坐回到椅子上。 “那我就给你们好好说道说道，这道题的正确答案应该是，尚存五人，但五百头羊却一头也不剩下！” 长孙无忌当即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为何会是这个答案，小郎君不妨给我们说说看，解释一下。” 秦渊先是用手对众人比划了一下。 “首先排除羊群的数量问题，一头羊都不剩下，这绝对是毋庸置疑的。” “羊是动物，他们是能预知到危险的，而每个月固定发生的地龙翻身，连续持续了五个月。” “即便放牧的人再怎么约束，再怎么进行管理，也绝对控制不住羊群的恐惧之心。” “等到第五个月一锅，羊群绝对会跑个精光，光靠那几个人是根本拦不住的。”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是恐惧到快要发疯的羊群呢？没有人可以拦住！” 李世民等人对此纷纷点头，这也比较符合他们的想法。 五个人团队中也就只有长孙无忌认为羊会全都存在，但现在经过这么一番分析，自己再动动脑子想想，也觉得说得十分有道理。 随后秦渊用手指敲打着桌子说道： “而重点就是能够有多少人呢剩下，” “一个是我大唐天子派出的人，另一个是命令他们在草场上放牧一年。” “假如我是大唐的天子，那对于我来说，这道题的答案只有一个。” “那就是五个人一个不少的，全都坚守在那里！” “因为派出去的是我大唐的人，他们接受的是大唐天子的命令，他们身上拥有着大唐子民与生俱来的血性！” “无论这些人是不是士兵出身，他们都会时刻遵守令行禁止，服从天子命令的第一准则。” “天子的原话是让他们在草场放牧一年，就算羊跑光了，但只要命令没有更改，他们就必须呆满一年，不管死的还剩下几个人，又或者是全部葬身在那片草场之上。” “因为这就是大唐人的血性，这是属于大唐的荣光，是他们在接受了大唐天子的诏令之后，身上所背负的使命感！” “人和羊是不一样的，羊以寻求保住性命为优先，而人有情感有羁绊。” “或许可能还要考虑到这些人的个人品性等其他因素，但只要这个答案从大唐天子嘴巴里说出来。” “那就是一言九鼎！” “那么使命不成，绝不退缩半步！” 秦渊一番话说完，全场寂静无比。 李世民等人的心中全是震撼。 一颗小心脏扑通扑通的，着实跳个不停。 他们激动了，他们被秦渊的这一番话说得是热血沸腾！ 大唐人的血性，大唐人的荣光，上奉天子，便是一身责任的所在。 天子令不改，则至死不退缩半步，这就是剩下五个人全部都在的理由。 自古以来，有苏武牧羊，艰难不移其操守。 专诸之刺王僚，聂政之刺韩傀，要离之刺庆忌。 华夏的文明之中，义之所向，有无数能人志士舍生忘死！ 义之所向，虽千万人吾往矣！ 这便是华夏千古的文化，这便是大唐的国魂！ 别说其他人，就连李世民这位大唐天子，他本人听到这样的答案，都是为之久久震撼不语。 如此发人深省，震人肺腑的话，足以绕梁三日而不绝！ 李世民不由得突然感到有些愧疚起来。 他觉得自己似乎有些不大称职。 他，李世民，堂堂的大唐天子。 连眼前这少年郎都能想得透彻无比的问题，他反倒自己没有任何的认识。 他身为一国之君，反倒率先忽略了大唐子民的血性和荣光，他忽略了大唐人的品性。 反倒是眼前这个臭小子，这个年纪轻轻的弱冠少年，将品性和血性在其身上彰显的淋漓尽致！ 自己这辈子当皇帝，能够有这么一个儿子，实在是人生一大幸事。 值了！ 一生之中得遇如此贤才，能够遇此知己，实在是平生无憾！ 前几个月微服出宫，闲来无事摸到秦家庄的事情，李二更是觉得值得他一生回忆。 这是他身为天子，登基的起点，也是他见证传奇的开始！ 李世民当即一拍大腿，豁然站起身来，双手握拳，高声喊道： “壮哉我大唐，壮哉我华夏千年！” 嗖嗖嗖！ 房玄龄和杜如晦等人也紧随其后，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一齐大喝道： “壮哉我大唐，壮哉我华夏千年！” “壮哉我大唐，壮哉我华夏千年！” “……” 秦渊看着这几个面色潮红，激动的浑身颤抖的老家伙，不由的摇了摇头。 唉，这是抽了哪门子疯？ 然而还没完。 李世民一把抓起一个酒坛，颇有些豪迈之感的，给自己的大碗倒满了酒水，然后又给房玄龄，杜如晦等人也满上。 看着自家便宜老爹的动作，秦渊那叫一个心疼。 好家伙，倒一碗，洒两碗！ 电视剧里倒酒都没你这么浪费的！ 秦渊瘪瘪嘴，只见自家便宜老爹还在发疯。 李二端起酒碗，豪情万丈的说道：“儿啊，今日就凭你这番话，为父必须把这么一大碗酒给干了，喝他娘个痛快！” “诸位兄弟，我们满饮此杯，为我大唐人之血性，大唐人之荣光！” “这碗酒，我先干为敬！” 说着，李世民直接把一碗酒给咕噜咕噜的喝了个干净，相当的意气风发。 而在李世民之后，长孙无忌等人也纷纷有样学样，将碗里的酒给一干到底！ 好家伙，一帮酒鬼，这也太疯了吧？ 这才喝多少，就开始耍酒疯了？ 秦渊的嘴角微微有些抽搐。 第287章 别侮辱我了 秦渊看着这便宜老爹，老房，老杜，老孙这帮人一个个的都站起来，给自己玩豪迈壮阔的架势，他其实是有些懵逼的。 不过在回过神来之后，心里还是有些窃喜。 果然，大唐人就爱听这个。 就喜欢听别人表扬他们有血性，然后各种荣光之类的吹一番，自己果然是抓住了他们痒处了。 看来以后这样的装逼话，自己必须要少说啊，而且尽可能的别再说了。 面前这帮人，都是一把岁数了。 “唉……” 秦渊看着他们的样子，无奈极了。 这中二是病，得治啊。 此情此景。 用一句诗来形容，再为贴切不过。 “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 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 鬼知道这一帮不老小，三十好几的人了，怎么就激动成这个样子了？ 看着他们脸色亢奋，眼睛充血，身子不住的颤抖，，牙关更是不断打着颤的模样。 秦渊心中更是诧异万分。 这反应可真的是太大了。 我不就是装了个逼嘛？ 不至于吧！ 这个便宜老爹好像之前就有点羊癫疯，可别犯病了！ 这要是一个激动，血压一高，集体嗝屁了，那可真的是一言难尽啊！ 看来这种话以后真的不能说了。 要是这几个家伙嘴巴上不把门，传到了什么天子或者年迈的老古董耳中。 一个激动，乐极生悲了，可就是罪过啊…… 然而秦渊却丝毫不知道，整个大唐权利最高的几人组，已经坐在他这儿，把他这一番热血沸腾的话完整听过了一遍。 日后这话还有没有效果，可就不得而知了。 “咳咳咳。” 秦渊看不下去了，轻轻磕了几声，搅扰了几人的兴致，泼了一盆凉水： “我说，老头子，你们几个至于嘛？” “一把年纪的人了，跟没见过世面一样。” “我华夏文明千载，何曾缺少过这该有的血性和豪迈？” “别丢人了！” “没眼瞧了，真的……” 李世民君臣：“？？？” 这尼玛好像真有点丢人？ 华夏的历史浩如烟海，何曾缺少过忠义死节之人？ 在场的哥几个也都是饱读诗书之人，对此不该见怪不怪，习以为常的嘛？ 尼玛，越想越丢人啊！ 到底是哪个坑货带的头？ 丢人丢大发了！ 李世民等人悻悻的坐下，心中苦不堪言。 不过好在，今日来的主要目的已经达到了，对于第二题的最终答案，在秦渊的解答之后，所有人的意见得到了空前的统一。 最终的答案就是还剩下五个人，但养全都跑光了，没有人再对这个表示质疑。 再一次疏解了心事之后，李世民等人的心情又变得开怀起来。 在一通吃喝之后，又把今日准备的火锅食材给消灭了个干干净净。 酒足饭饱之后。 李世民一边满足的拍了拍肚皮，小声的打了个饱嗝。 然后一边站起身来，拍着秦渊的肩膀。 “儿啊，今天听说你解答的这个问题，实在是让为父大开眼界啊。” “这走到外面去都能充当个文化人了，还真是倍有面子。” “等到吐蕃国的第三问题出来，为父再来找你商讨一二，到时候你可千万不要拒绝。” 秦渊立马一脸鄙夷的神情，赶忙对李世民等人拱了拱手。 “别别别，老头子，我求你们哥几个，算是放我一马吧，给我一条生路走好不好？” “你们就别操心国家大事了，朝堂里的重臣们，可不像你们这样笨。” “再说了这样的问题就千万别再让我来回答了，要问就问一些高难度的。” “你们专门问一些这种没什么意义的问题，我有一种你们这事在侮辱我的感觉。” “回答多了这种问题，很让我怀疑你们的脑子能不能在朝廷里活下去啊！” …… 看着秦渊脸上先是一副鄙夷，接着又摆出一副哀求的模样，在场众人如鲠在喉。 想要说些什么，就感觉话到了嘴边，却什么也讲不出来。 这尼玛就属实过分了！ 什么叫回答这样的问题属于侮辱他？ 那他们这些答不出来的算什么？ 算一点脑子都没有吗？ 难道他们连被侮辱的资格都没有？ 想到这儿。 房玄龄等人当即泪奔。 对不起，打扰了。 属实是我们不配。 他们先前还以为小郎是一个博学多才，和蔼可亲的人。 如今才发现，秦渊的嘲讽和毒舌技能怎么如此了得？ 长此以往，今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啊？ 也顾不得和秦渊告辞什么的，长孙无忌几个立马掩面而奔，状若哭嚎的跑了出去。 只剩下李世民一人待在大厅里，，有些无语的看着秦渊。 半晌之后，他才咳嗽了几声。 “臭小子，你说归说，如果吐蕃国的第三个问题出来了，我要是想不明白，还是要过来的！” 撂下这话，李世民负手在后，大摇大摆，优哉游哉的走了出去。 什么叫气度？ 这便是帝王的气度！ 那些个人呐，真是丢尽了朕的颜面。 …… 李世民君臣几人钻进了府外的马车中。 马车开始往皇宫驶去。 前面大半段路程，马车上的气氛都有些安静，长孙无忌等人都还沉浸在打击中，一时半会还回复不过来。 直到马车行进至后半段路程之后，长孙无忌才悠悠开口。 “陛下，臣突然想起，微臣这吏部还有不少事情需要处理。” “要么下一次再来向秦小郎君请教吐蕃国问题，臣就不跟着一起来了吧。” 反正，他来不来，问题都能解决。 何必来被毒舌，受刺激呢？ 等日后再来，细水长流！ 李世民顿时用眼神瞪了过去。 好家伙，是准备临阵脱逃，这还像是君臣之间吗？ 居然要把天子弃之不顾！ 然而长孙无忌的小聪明显然是给大家起了个头。 杜如晦也立马跟着说道：“陛下，我中书省也有不少事情要处理，请恕臣下次不能跟着您一起来了。” 杜如晦说完后，魏征也跟着表态，虽说他很欣赏秦渊。 但是天天这么来，太挫败了。 得歇一阵啊！ 不然容易心态崩了，破防了。 再说了因为吐蕃国使者到来而导致没什么文书往来的秘书监，也一下子就变成了整个朝廷最忙碌的机构。 仿佛缺了他们几个，这些部门就没法运转了，就要立马瘫痪了。 反正这几个人，那是一个推一个，再来请教问题，他们是真的不敢来了。 原先光怼李世民，他们来看个热闹还挺香。 结果现在开始AOE了，这哪遭得住？ 他们生怕又惨遭毒舌，他们那幼小的心灵恐怕会受不了，本来被打击的就有些头疼，又来两句嘲讽的话，他们生怕自己回当场晕厥过去。 而李世民对着车厢中扫视一圈之后，嘴角微微一扬：“你们不行啊，还得多接受一下熏陶，感受感受秦渊的本领，好好学习学习！” “堂堂大唐重臣，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回答不上来，像话嘛？” “你们的良心不会痛吗？” 想跑？ 没门！ 以前哭着喊着要一块来的是你们，现在想跑，没门！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第288章 不情之请 和吐蕃国约定好的两天时间期限一到，李世民和上次一样，直接召见几名使者入宫。 只不过这回没有大摆宴席了，反倒是在一处议事厅中摆好了位置。 等到吐蕃国使者普耶等人，按照太监和侍卫的指引抵达这座偏殿之后，李世民等人早就已经在此等待。 “下臣普耶参见大唐大皇帝陛下！” 李世民挥手示意普耶平身之后，开门见山的说道：“你们吐蕃国第二个问题，朕已经有了答案。” “并且这个答案，朕已经命人专门画在了画卷上，你且拿去一观便知！” 说着就拍了拍手，边上一名太监立马双手捧着画卷来到普耶面前。 这位吐蕃国使者小心翼翼的把画卷展了开来，顿时一副人景图就呈现在他面前。 水墨勾勒出一副牧场草原的景象，在这片茫茫草原上，屹立着五个人，手持着大唐的旌旗，面对着轰然崩塌的山石而面不改色。 普耶瞬间抬起头来。 “陛下可是认为尚存五人，羊一只不剩？” 李世民点了点头，随后背负双手站了起来。 “今日这个问题，由朕亲自来说给你听。” “牧场地震，连续五个月，死了五个人和五百头羊。” “羊是牲畜，而牲畜的天性，让他们能够预知危险，且在危险来临之际，为保全性命四散而逃。” “光靠放牧的那几个人，是根本不可能拦住这些羊的，因此五个月之后，五一千只羊，一只不剩！” 普耶给李世民行了一个吐蕃国专有的礼仪，以表示自己的崇敬。 李世民缓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此前你的问题是假设朕派出十个人，并且命令他们放牧一年。” “倘若是其他国家的人，那朕不敢断言，但只要是我大唐子民，那朕敢确保五个人一个不少！” “我大唐子民上奉天子，对天子诏令谨遵谨守，令行禁止，除非天子之令更改，否则他们绝不会退缩半分。” “莫说地震一个月死一个人，即便泰山崩于前，十个人死九个人，那剩下一个也绝对会坚守在那，直到完成朕给的任务！” “这便是我大唐子民的血性，也是朕今日给出这个答案的底气！” 刹那之间。 普耶只觉得浑身震动，喉头忍不住发出些声音。 半晌之后，普耶直接跪倒在地，给李世民行了个跪拜大礼。 “尊敬的陛下，请允许下臣向您行如此大礼，您的气魄实在是世间少有，天下罕见！” “能够对自己的国家，对自己的百姓有如此自信，恐怕也只有泱泱大唐才当真有这个底气，下臣实在是敬佩不已。” “我吐蕃赞普松赞干布在我临行前的交代，他得出的答案其实也是这个。” “他认为大唐人都是坚毅勇敢之辈，是遵令而行的血性男儿，命令不改绝不会临阵退缩。” 李二看着普耶如此恭敬臣服的模样，不由得心中震荡起来。 倘若没有那个臭小子给自己的那番话，他恐怕还达不到描绘的这般，对国家百姓自信满满吧？ 若无如此贤才帮助，恐怕在这一道问题上，他这位大唐天子就要失分了。 在脑海中一阵翻腾之后，李世民还是及时的露出了爽朗笑声。 “看来我与贵国赞普，也算是英雄所见略同呐！” 普耶立马恭敬的说道：“的确如此，赞普对中原文化十分向往，对疆域广阔无比，人口浩大无边的大唐，他也是心中仰慕已久。” “对于陛下您这样的雄才大略之主，赞普更是希望有生之年能够与您见上一面，言谈一阵。” “下臣在此有个不情之请。” 李世民抬了抬手。 “你有什么请求，但说无妨。” 普耶双手举起手中的画卷。 “下臣请求陛下将这幅画赐予我，我也好带回国去，给赞普欣赏品鉴一番。” 李世民眼中光芒一闪，对于吐蕃国这次出使的目的，他似乎是抓到些灵光，但却又还是有些云里雾里的感觉。 不过对于这种小小的请求，李世民当然是爽快的说道：“如你所愿，这幅画就送给你了，也算是你我两国之间睦邻友好的见证！” 普耶当即再次卸任，然后让人把这幅画卷郑重的保存了起来。 “普耶使者，三个问题已经解决了两个，你可以把第三个问题问出来了吧？” 第289章 大唐何时灭突厥 听到李世民这么一问，普耶当即跪伏在地上。 随后他有些郑重的说道：“回禀陛下，这最后一题请容许下臣斗胆，请求您亲自回答。” 李世民愣了一下，满朝文武也用诧异的眼光看着普耶。 这是又要玩什么幺蛾子？ 怎么还有指定一国之君来回答问题的操作？ 不过李世民是一点不慌。 谁让他背后有高人指点呢？ 真要问题难的不得了，他大不了找个借口，上个厕所，然后溜出宫去紧急找秦渊问问就是了。 反倒是现在赶鸭子上架，这股气势绝对不能输了！ 要不然人家还以为他这个当皇帝的没文化没知识。 因此李世民右手抬起，非常干脆的说道： “这倒是让朕有些好奇了，你这第三个问题准备问什么？” “直说便是！” 李世民的话极为威严，让人不由的心生敬畏。 普耶又对李世民行了个礼，然后向身边的几位大臣点头致意。 “回大唐大皇帝陛下，下臣斗胆敢问，不知对于突厥，大唐是否有信心将其彻底覆灭？” “倘若有信心的话，几年时间可以做到？” 话音刚落，瞬间就是满堂哗然。 紧接着全场寂静一片。 所有人都用极其诧异的目光，看着这位番邦使者。 就连李世民都忍不住有些震惊了。 这尼玛是个什么问题？ 按照前面两轮的规律来说，不应该继续问一些智力问题，或者附有文字陷阱的逻辑问题吗？ 咋回事儿，还搞个这样的模式出来了？ 关键这样问也太过直白了些，不加任何掩饰，上来就直截了当的问，大唐能够在几年时间内把另一个国家灭国。 你这使者，莫不是在跟我们开玩笑？ 这个问题无论怎么回答！ 不论今天这大殿上发生的事情保密性够不够到位！ 那他作为大唐天子。 他说出来的答案绝对会在嘴短的时间内传遍天下，直到传到突厥人的耳朵里。 那他李世民的答案，可能就会瞬间影响周边数国的局势，甚至导致突厥人提前有些其他的动作。 李世民恍然之间有些明白吐蕃国的真正目的了。 最起码表面一层上的目的，就是为了加速挑起大唐和突厥人之间的血拼。 这样一来的话，吐蕃国或许就能从中获利了。 李世民眼中异样的光芒一闪而逝，看来这群高原蛮子，也是有智慧之辈的。 那个叫什么松赞干布的，看来也是玩手段，玩计谋的高手。 或许自己对于吐蕃国还是有些小瞧了，这个处于高原上的国家，搞不好就在酝酿着什么。 就在李世民刚准备站起来回答的时候，一旁的房玄龄却突然冷哼一声开口了。 “普耶使者，难道你不觉得这个问题，问的太过出格了吗？” “我大唐和突厥之间是否有战争，接下来又会变成什么样，这是我们大唐的家务事。” “我想也似乎和吐蕃国没什么关系把？” “你问的是不是有些太宽了？” “而且在此正式场合，殿堂之上，如此多的耳目注视着。” “你却堂而皇之询问如此敏感的问题，你的目的究竟何在，你们吐蕃国的目的又是什么？” 身为大唐的宰相房玄龄肯定不能坐视天子被吐蕃人架在火上烤。 这种朝堂之上的往来争端，他可是一把好手。 他连珠带炮的话语，直接说的普耶一时哑口无言。 而等他刚刚说完，身为大唐内相的杜如晦也毅然开口。 “此次吐蕃国贸然来访，我大唐秉承着睦邻友好的姿态，热情接待了贵国的使团，并且以正式的国之礼仪进行了两国来往。” “最起码在这方面，我大唐可以说是做的并无任何缺漏之处。” “反倒是吐蕃国，先是提各种问题，现在又询问这种敏感的话题，影响大唐的邦交，以我看来，你们属实是居心叵测！” 面对着房玄龄和杜如晦等一帮朝中大臣的怒火。 普耶脸上适当的展现出了诚惶诚恐的姿态，连忙解释道： “还请二位宰相大人先行息怒！” “这并非我吐蕃有意挑事，而是赞普想要根据大唐给出的答案，判断上国的态度。” “从而确定大唐究竟是否值得我国奉为宗主国。” “实话而言，下臣带来的三个问题，完完全全都是用来判断大唐是否值得我国投效，并没有其他任何目的。” 房玄龄立马又准备说些什么，不过李世民挥手打断了他。 “你不说朕也大致猜到了，你所谓三个问题的含义，无非就是智慧，信念和实力。” 普耶赶紧把脑袋点的如同小鸡啄米一般，生怕李世民感到不满。 随即李世民就站了起来，用充满锐利眼神的眼睛盯着普耶，直到把普耶看得浑身直冒冷汗，这才把目光移向了别处。 将双手背负在身后，李世民接着朗声说道： “朕不管你们吐蕃国有些什么这样那样的目的，又或者是在酝酿着什么鬼蜮伎俩。” “但今日既然你敢问，那朕便可堂堂正正的告诉你。” “区区突厥，不过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土鸡瓦狗而已。” “思来想去也无非就是冢中枯骨，朕迟早要把他们给挖出来，然后一脚踢个粉碎！” 李世民当场说出了惊天之语，这下可把长孙无忌等人吓了一大跳，当即亡魂大冒。 “陛下……” 然而房玄龄还没说完，李世民就摆了摆手。 “你问朕有信心在多少年之内将突厥覆灭，那么朕现在可以明确的告诉你。” “不会超过五年，朕就要整个突厥烟消云散，就此成为尘埃！” 李世民声如阵雷，惊煞世人！ 瞬间就让整个大殿之中的文武大臣震撼不已。 原来这就是陛下心中一直蕴藏着的信念，而且直白到了完全不加掩藏，就这么明明白白的昭告了众人。 只是震惊过后，长孙无忌等人心中也是唏嘘不已。 天子所想，又何尝不是他们心中所愿呢？ 活到他们这份上，谁不想扩土开疆，名垂青史？ 自从有了马蹄铁之后。 在场的这些重臣，谁不曾对突厥起心思？ 只是这灭国的话，谁也不敢起头。 只能默默发展，期待有朝一日，一统草原。 但是，今日李世民直截了当的把态度彰显了出来，也算是给长孙无忌等人打了个定海神针。 他们要一起建立一个万国来朝的盛世！ 此刻。 别说是大唐自己人了，普耶现在都是莫名的感到有些热血沸腾。 第290章 摇人！ 他虽然来自吐蕃国，但也能从李世民的话语中感觉到那种坚定的信念，以及整个大唐对国力的自信！ 这就是中原上国，顶级霸主的姿态吗？ 爱了爱了！ 实在是太让人神往了！ 普耶当即对着李世民叩首。 语气真切而又诚恳的说道：“下臣惶恐，深感陛下天威浩荡！” “正如赞普所说，突厥不过疥癣之疾，充其量就是一块小小的绊脚石而已。” “然而在大唐无比的力量面前，他们除了被踩碎或者踢开，不会有别的任何作用。” “陛下的答案，是真正的天下霸主，下臣无比佩服，唯有五体投地！” 说着，普耶又把之前那封松赞干布写的文书给拿了出来。 “下臣仅以这封文书献给陛下，我吐蕃国言而有信，赞普也是早有定论。” “他对大唐文化仰慕已久，对于大唐的强大实力和圣明的君主，也是敬佩不已。” “如今三道题已经全部完美解答，恳请陛下收下这封文书，等下臣回国之后，立马会有新的使团来到大唐。” “只不过这回，使团的使命就不是递交国书两国友好了，而是真正的奉大唐为宗主国，年年朝贡，岁岁问安。” 看着普耶重新举在手上的文书，李世民却没有立即让人去接。 反倒是神色阴晴有变。 说实话。 这个进展也太快了吧？ 而且是在是有些太过顺利了，顺利的让李世民心中都有些怀疑。 奉别国为宗主国，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是这样随随便便草草的问了几个问题就能决定了？ 大唐麾下的属国可不少啊。 虽然大部分都是实力弱小，国土面积也不大的小国。 但即便是这些小国，在奉大唐为宗主国的时候，也经历了一番流程。 反倒是吐蕃国这样的带甲数万的“大国”，却这样的草率和任性。 这是个人都会含糊啊…… 这尼玛当中不会有鬼吧？ 虽然说大唐这边也是回答了三个问题，但不知道怎么的，李世民的心总是放不下来。 李世民总感觉吐蕃国有种顺着杆子往上爬的味道。 总觉得吐蕃就是在期待着大唐搞定三个问题。 然后飞快的，名正言顺的成为大唐的属国。 仿佛生怕晚了就推销不出去了一样。 难不成……吐蕃国急于认唐朝为宗主，是为了挡枪？ 李世民不得不有个这样的怀疑。 毕竟收小弟可不是随便收的，小弟给大哥供奉，还得听大哥调遣。 但是一旦小弟出了问题，遇到了危险，大哥肯定也要出手相助。 这当中指不定就藏着什么阴谋诡计。 一旦处理不好，绝对会影响大唐的国际形象。 人心要是散了，这队伍可就不好带了。 因此李世民也有些犹豫了。 考虑了再三之后，李二还是向一旁的房玄龄微微示意了一下。 房玄龄只得立即走过去，双手接过那封文书，这次接和上次接的意义可就不一样了。 上次是看内容验证一下，这次接过来可就意味着答应了吐蕃国奉大唐为宗主的请求。 因此李世民在彻底决定之前，不能够自己亲自接过来，只能让手底下大臣先拿着。 “普耶使者，关于贵国奉大唐为宗主国一事，尚且不能够草草决断。” “朕还需要和朝中大臣进行商议，今日之事就暂且到此吧，你且先回去等候消息。” 普耶虽然有些急切，但也知道这种事情越急越不行，所以只好再给李世民行了个礼，接着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 等到普耶离开之后，大部分大臣也都纷纷告退离开。 只剩下房玄龄等人，还留在李世民的身边。 外人前脚刚走，这边杜如晦就颇为急切的开口说道： “陛下啊！您刚才不该那样轻易的说出，我们要在五年之内覆灭突厥的想法。” “臣敢担保，今日之事顶多一个月，就能传到突厥颉利部。” “虽然颉利刚被我大唐大败而回，但这些突厥人必定会对我大唐严加防范。” “说不定还会和东突厥部落，联合起来，对抗我们大唐。” “如此一来的话，我大唐想要将突厥人一举击溃，恐怕会增加不少难度啊！” 李世民却直接摆了摆手，他对这个问题还是很有信心的。 不出三年，大唐的国力就要井喷，到时候就是靠国力砸，都能把突厥砸死。 “正如朕刚才所说，区区突厥人不过就是一群土鸡瓦狗，只要我大唐的神兵一到，他们顷刻之间就要崩溃流散！” “这话可是秦渊那臭小子亲口说得，他说大唐对突厥人拥有无可比拟的碾压实力。” “撑死五年内就能打一场灭国之战。” “在这样的情况下，无论他们有没有提前戒备，有什么区别吗？” “都到了灭国之战的程度了，怎么打还不都一个样，那就是我们大唐直接碾压过去！” 李世民言语之中，展现出高昂的气势，就连杜如晦听了之后都不由得沉默了下来。 关于两国之间的实力对比，他是有些信心的，毕竟大唐的政务一直都是他在操持。 而且这话秦渊确实说过，以冠军侯秦渊的能耐，突厥人真的就是数着日子等死罢了。 不过在杜如晦沉默之后，长孙无忌还是接过了话茬，苦口婆心的劝道： “陛下啊，就算这样的话，咱们也不应该直接当着那个番邦使者的面说出来啊！” “别看他表面上是在提问题，实际上就是在挑事。” “他们这是在蓄意的提前挑起我们和突厥人之间的战争。” “他们绝对是有意为之！” “要说吐蕃国没什么别的想法，微臣是万万不敢相信的！” “我们在这大殿之上公然表明了态度，岂不是遂了吐蕃人的心意？” “万一他们坐山观虎斗，渔翁得利……” 长孙无忌的话戛然而止，李世民却含糊了。 李世民听到长孙无忌如此郑重其事的说着，他也不由得有些犹豫了起来。 一旦大唐和突厥的战事进入胶着，这吐蕃要是来偷家，还真是让人头疼。 毕竟这个问题，是他唯一一个没有去秦家庄里请教秦渊的。 要是自己就在这个问题上出了岔子？ 那也太特么尴尬了吧？ 毕竟治国理政需要小心翼翼，敬小慎微，如履薄冰。 不可能大手一挥什么都不管。 因此李世民还是略微有些担忧的问道：“那依辅机的意思，朕接下来该怎么做才好？” 长孙无忌比划了一下手势，然后回答道： “今天的事情，好就好在陛下没有亲手接过那封文书。” “这就意味着我大唐还没有正式接纳吐蕃成为大唐的藩属国。” “那么这事情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臣建议陛下，不妨去秦家庄请教下小郎君看看。” “微臣相信小郎君肯定有独到的见解！” “我们只要知道吐蕃国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然后我们就能分析我们到底有没有必要，或者说能不能接纳他们为藩属国。” “只要搞清楚了这些之后，那接下来应该怎么处理，微臣等也就心中有数了！” 摇……摇人？…… 第291章 吐蕃人狼子野心 好家伙，还以为你这老小子有什么独到的见解！ 结果是摇人，找外援？ 长孙无忌等人现在已经慢慢的有了一种，遇事不决找秦渊的心理变化。 有秦渊保底怕个锤子？ 秦渊就是他们的场外援助，一碰上解决不了的难题，考虑不清楚的问题，看不清的局势，无脑找秦渊帮忙就行。 然而对于李世民来说，他却忍不住有些头疼。 果然自己还是逃脱不了命运的掌控啊。 搞来搞去，遇上问题全都要依靠秦渊那个臭小子，才能够迎刃而解，逢凶化吉。 这属实有点不够独立，有失帝王风度啊！ 本来他心里还想着，这第三题自己说了个爽快，而且听起来还霸气侧漏，颇有帝王的气度。 本来想着去秦府蹦迪，好好得瑟炫耀一番。 没成想，结果不仅没能得到群臣的认可，反而还得灰溜溜的赶去向秦渊那个臭小子请教一番。 这属实让李二有点不高兴，深受打击。 沉吟半晌之后，李世民有些试探性的问道：“朕真的要去？” 结果。 这些一贯善于察言观色的好兄弟，纷纷重重的点头。 完全没有注意到李二那一脸不情愿的神情。 “去吧，陛下！” “陛下，去一趟也没什么关系！” “陛下，这根本不叫事啊！” “……” 李世民：“……” 好你们这些家伙！ 合着事到临头了，就开始推搡着他这位大唐天子冲锋陷阵了。 李世民在原地来回踱了几圈之后。 无可奈何的他，只好认命般摊了摊手。 “行吧，不过玄龄啊，你得陪朕一起去。” 房玄龄顿时像是噎着了什么一样，面部的表情瞬间僵硬了下来。 果然，和自己预料的那般一样，陛下只要去了，就一定会叫上自己。 不过，房玄龄没有放弃，推说道： “陛下，臣可是总领尚书省的，这事务比长孙兄等人加起来还要更加忙碌。” “你让臣陪您去，不是臣不愿意啊，实在是这样会导致朝廷的运转出现问题。” “国事体大，微臣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然而还不等李世民改变主意，杜如晦拍了拍房玄龄的肩膀，开口道： “玄龄兄，你尽管陪着陛下去找小郎君。” “朝廷里的大小事务有我们帮着处理，我累一点就累一点，没关系的。” 杜如晦这么一说，另外俩家伙当即纷纷应和，一个个的都拍着胸膛，表示自己一定会帮着分担政务的，不用担心。 房玄龄这下算是惊呆了。 尼玛，这些个家伙怎么变得这么鸡贼了？ 就那魏征！ 以往不都是老实人的典范吗？ 怎么和记忆中的不太一样了呢？ 是不是自己的认知除了什么问题，一定是有哪一步出了差错！ 房玄龄当即陷入了沉思之中。 还不等他把事情考虑清楚明白，李世民就最后拍板了。 “玄龄，就你了，也别推三阻四的。” “平日里，你个老小子就天天背着朕去秦府！” 房玄龄只好对李世民点了点头，答应了天子的命令。 “既然陛下要臣去，那臣就硬着头皮豁出性命，为了大唐，走上一遭！” 瞧他这架势，仿佛是上刀山火海一般。 李世民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好，这才是朕的左膀右臂。” …… 就这样，君臣二人的马车从皇宫中驶了出去。 一路上的气氛可谓是相当的凝重。 他们已经开始在脑海中脑补接下来的狂风暴雨了。 待会儿一到酒馆，绝对又是一顿冷嘲热讽，又是一顿心灵上的鞭挞。 小郎君，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若是让他们知道是谁把秦渊教坏的，一定要夷平那人的十族！ 不多时，马车停在了秦府的门前。 李世民硬着头皮往府里走去。 一进门，就看见秦渊仰躺在藤椅上，满脸百无聊赖的模样。 似乎现在也是闲的没啥事做。 李世民顿时心中一喜，要的就是秦渊这无聊的状态，要不然碰上心情不好的时候，指不定怎么飚垃圾话呢。 李二顿时脸上绽放出笑容，故意把脚步声踩重了两下。 秦渊当即被李世民，从那种百无聊赖的状态中惊醒了过来。 一看就李世民满脸嬉笑的模样，秦渊当即轻飘飘的丿了两眼，随后才打起精神来。 “老头子，你不用说了，你不会又是来问一问吐蕃人的问题该怎么回答的吧？ 李世民脸上的笑容不变，挺了挺胸膛，有些得意： “臭小子，这你可就猜错了，为父今天来可不是来问你答案的。” “为父告诉你，吐蕃使者提的第三个问题，当场就被我大唐天子解答出来了！” 秦渊瘪瘪嘴，十分不屑，鄙夷道： “这也没什么奇怪的，我早就说过了，那群番邦蛮夷能有什么文化？” “就他们问出来的几个破问题，我大唐天子和满朝文武都是心中有数的。” “也就你们几个不懂的，把那些问题捧到了天上去了，还真以为能难倒几个人呢。” 说着，他又眯上了眼睛，假寐了起来。 李二登时就不乐意了，凑到秦渊身边，说道： “儿啊，你就不好奇吐蕃人问了什么问题？天子又是怎么回答的吗？” 秦渊抬眸乜了他一眼，无可奈何道： “那你说说，这吐蕃人问了什么问题，天子又回答了什么？” 李二立即来了精神，神神秘秘的附在秦渊耳边，说道： “根据为父打听到的消息，吐蕃国居然询问天子，我大唐何时能彻底消灭突厥。” “而我朝天子当场就回答了，表明我大唐顶多五年之内，就要把突厥彻底灭国。” 秦渊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个答案并没有感到多惊讶。 李世民立马眉头一挑，然后继续神神叨叨的问道： “儿啊，你说陛下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得如此直接，是不是有些不太妥当啊？” “万一被突厥人给听了去，那岂不是让他们有所防备？” “凭空折损我大唐将士的性命嘛？” 李世民很干脆的就把自己心中的顾虑，以及长孙无忌等人的担忧之处给讲了出来，想要听听秦渊的看法。 秦渊却只是微微摇了摇头，最后双手一摊。 “这能有什么不大妥当的，我看着回答无懈可击。” “我大唐和突厥之间，一直以来就是形同水火，早晚必有一战。” “这一战一旦开打，那必然旷日持久，是灭国之战，不会留有任何余地。” “以我大唐现有的军备无力，不管是出其不意的奇袭，还是以堂堂正正之师碾压，结果都不会有第二种。” “突厥现在对我大唐而言，处于极度的弱势地位，而且时间越长越发的弱势。” “不管他们心中到底怎么想，只要这场仗打起来，他们就逃不了被灭国的命运！” 李世民点了点头，这个说法本来也就是符合他自己心中所想，他考虑更多的还是另一个方面。 “不错，如今正是我大唐苟发育，拖时间，等待国力井喷的大好时机。” “只是我有些疑惑的是，吐蕃国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我大唐天子如此直白了当的回答，到底会不会中了吐蕃人的阴谋诡计？” “这不是废话嘛！” 秦渊忍不住耸耸肩吐槽道：“老头子，你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 “我实话跟你说，吐蕃国玩这一手，绝对是在耍手段。” “他们隐藏的目的多着呢。” “最简单的就是因为他们想要大唐和突厥人之间提前掐起来，最好是能够打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战。” “毕竟只要好好读读华夏的史书，都会知道统一的中原会有多么恐怖的国力。” “当年强盛如匈奴人，如日中天，不也倒在了大汉的铁骑之下？” “所以，吐蕃人不傻的话，也不会给大唐修生养息发展的时间。” “只要挑动大唐和突厥开战。” “这样一来，周边几大势力当中，实力最庞大的大唐，也就陷入了战争的泥沼。” “你们俩想想看，真要到了这种地步的话，吐蕃国是不是可以借着这个机会，疯狂的发展自己的实力？” “毕竟没人管他们，他们又躲在偏远的西南角落。” “等到这场他们料想中的旷日持久的大战结束之后，吐蕃国不就已经发展的极其强盛了吗？” “那时候借着地利可就真正的拥有与大唐平起平坐，互相叫板的资格了。” “这就是吐蕃国的野心所在。” 秦渊的话音刚落，李世民和房玄龄神色陡然大变。 第292章 书都读狗肚子里去了 这个问题他们不是没有想到过。 房玄龄点点头，回答道：“小郎说得不错。” “如今我大唐最缺的便是时间，只要等马蹄铁列装大唐的军队，便可训练出一支战无不胜的大唐铁骑！” “但吐蕃人和突厥人显然不会给我们这么多时间。” “一旦我大唐和突厥开战，吐蕃远在西南高原之上。” “时刻威胁天府之国，与江南腹地。” “若是沿线布置大量兵力，必将影响我大唐对突厥的战争。” “为了能够没有后顾之忧，大唐恐怕只能跟吐蕃和谈呐。” “到时候吐蕃人狮子大开口，什么良种工匠……” 房玄龄不敢再说下去。 李世民更是一脸焦急的说道：“那要这么说的话，天子当堂对答，岂不就是不妥当的举动？” “坏了坏了，我先前也是这么想的，天子就应该先用别的话语搪塞回去，然后商议过后再考虑怎么来回答吐蕃使者。” 秦渊顿时送了便宜老爹一个白眼。 “停停停，你瞧你着个什么急，这事儿有啥急的？” “吐蕃人只是有这样的阴谋和野心，那他们就能成功吗？” “一切的设想只不过是建立在大唐会和突厥人，陷入旷日持久的大战的这个假设之上。” “可要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速战速决了呢？” “所以说，当今天子和房玄龄那批人心里早就有数，这几位执掌朝政这么久了，心里头考虑的事情，难道还不如你们两个嘛？” 李世民讪讪的笑了笑，心里却是忍不住暗自吐槽了起来。 考虑个鬼哟。 他们几个还真就没做什么考虑，想这么多。 最起码他本人在大殿中气宇激昂的时候，那是真的没怎么深思熟虑过。 不过现在听这个臭小子这么仔细的捋了捋，那他的思路就清晰多了。 吐蕃人有阴谋，这是毋庸置疑的。 但这么个小把戏，对大唐基本上可以说产生不了多大的影响。 这么一想的话，所谓的阴谋诡计就无所谓了，那自己当时那么回答，也可以说是给了个最正确的答案。 至少气魄已经展现出来了，王霸之气差点就把那普耶征服了。 李二这下放心了，长舒了一口气。 就在这个时候，房玄龄突然开口说道： “小郎君，其实我有一个事情想不明白。” “你说这吐蕃国为什么要火急火燎的派人出使我大唐呢？这一路可谓是昼夜兼程，丝毫没有停歇。” “然后他们为什么又非要出什么三道问题，过后甚至表明要奉我大唐为宗主国。” “以吐蕃这样的大国而言，拥有的土地不少，人口也还凑合，完全可以成就一方诸侯，偏安一隅。” “这样的大国虽然与我大唐相比，还是相距甚远，但也没必要摆出一副苦苦求着主动送上门，要当臣属的姿态吧？” “小郎君依你看，在这件事当众，他们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心思？” 秦渊顿时用诧异的眼神看了一眼房玄龄。 然后忍不住点了点头，说道：“老房啊，还是你问的这个问题有水平，比我家老头子问的是要高明多了。” “不错。” “这好几回了，总算提出了一个让我真正需要用心去好好思考一二的问题，而不是闭着眼睛随口就来。” 房玄龄：“……” 这句话看起来好像是表扬自己问的问题有水平。 但怎么不论从哪个方向听起来，都感觉怪怪的呢？ 然而一个呼吸之后，房玄龄就感觉到自己身边的大唐天子，正在用一种略显杀气的眼神扫视着自己。 这个眼神极具侵犯性，令他不寒而栗。 ？？？ 房玄龄顿时有些懵逼。 自己又什么时候得罪陛下了？ 这位大唐宰相觉得自己是在是冤枉极了。 得了一句看似表扬的嘲讽，结果还把陛下的仇恨拉到自己身上来了。 这特么也太冤了吧？！ 看着房玄龄一脸茫然的模样，李世民忍不住在心里冷哼了一句。 还不都是因为那句“比我家老头子问的问题高明多了。” 搞得好像他李世民之前一直都没什么脑子一样。 这像话嘛？ 他可是大唐天子耶！ 不过呢。 玩笑归玩笑，李世民和房玄龄还是不约而同的把目光转向了秦渊。 他们都想知道，吐蕃国这么急着要拜大唐为宗主国，究竟是为了什么？ 难道真的就只是吃饱了撑的的没事干，单纯想要找个大哥，找个靠山？ 那这个结论可就未免有点太扯淡了吧。 秦渊没有理会两人，仍旧躺在藤椅上，悠闲无比，然后反问了一句说道： “我记得这吐蕃国新任的国主名叫松赞干布是吧？” “而且还是个年轻人？” 李世民立马点了点头，这一点他是能够确定的，松赞干布还真就是一个小年轻，才刚刚登临吐蕃国国君的位置不到几个月。 关于这一点，他还亲口问过那个名叫普耶的使者。 秦渊“嗯”了一声，而后又自言自语了起来： “对于一个国家来说，匆匆忙忙的要认实力强大的国家为宗主国，无非就是几个原因。” “要么是本国实力一直都很弱小，需要个大哥罩一下。” “要么就是整个国家内忧外患，需要找个强有力的靠山来扶持。” “否则不会有哪一国真就贱得难受，非得在自己头顶上找个人压着。” 李世民和房玄龄一脸赞同，对于这一点，他们也是确信无疑的。 以往奉大唐为宗主国的那些小国，还不都是因为靠大唐太近了，而自己自身实力又微不足道，只能不得已而为之。 要不然，哪里会有人真的愿意给自己认个大哥认个爹的？ 当然了，大怂除外。 看着两人纷纷点头的模样，秦渊也就接着是说道：“吐蕃国的实力不算弱小了。” “放在西南一带，那都是充当土皇帝的角色，因此如果说他国力弱小而不得不依附于别人，显然是不切实际的。” “如果考虑内忧外患的话……” 秦渊的话戛然而止，目光停留在了李世民和房玄龄的身上。 很显然，这是在考校两人。 李世民丝毫不慌，瞥了一眼房玄龄，似乎是在说：玄龄，你登场的时候到了。 房玄龄只得接过话茬，继续分析了起来： “如果说吐蕃有什么内忧外患的话。” “他们的外患无非就是我们大唐，以及北边的突厥。” “可现在我们大唐和北边的突厥，摆明了就是敌对关系，早晚有一场大战，也没谁真的有闲工夫先去对付吐蕃。” “再说了吐蕃地处青藏高原，手握巨大的地利优势，突厥人又全是骑军，就算是脑子给驴踢了，也不会攻打吐蕃。” “如此一来，吐蕃国如此焦急要奉大唐为宗主国的原因，也就跃然纸上了。” “吐蕃国真正的问题绝对是内忧，他们内部出了岔子。” 房玄龄这一番简短的分析，直接把思路给李世民理清楚了。 李世民眼中闪着奇异的光芒。 他正了正衣冠，不由得主动举一反三说道：“那按照你们这个意思说，吐蕃国是出了内乱咯？” “而且这个内乱还是和松赞干布有关系的。” “莫不是主少国疑？有大臣手握大权！” 李世民惊呼了起来。 主少国疑，先主遗臣把持朝政…… 这剧情在华夏千年的历史上，可谓是屡见不鲜了。 秦渊顿时打了个响指，然后十分干脆的说道：“不错，老头子你的聪明劲总算是提上来一点了。” “也不枉费我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对你的言传身教，悉心教导。” 李世民顿时额头上冒出几根黑线。 悉心教导？ 言传身教？ 这特么都是个什么鬼？ 不过他也懒得纠结这些细枝末节的问题了。 反正都已经习惯了。 看着秦渊茶杯空空荡荡的，极有眼力劲的李世民当即给他满上，最后有些期待的说道： “那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样的内乱，到底到了什么样的程度，才会让松赞干布如此急切的寻求大唐的庇护呢？” 横竖脸都丢没了，不如就一次性问个清楚，省的回去再剖析动脑。 秦渊脸色一僵。 合着你根本没懂吗？ 你要是懂了，还用问这么一出吗？ 白瞎了对你的夸奖和鼓励了！ 秦渊颇有些愤懑。 这个自家便宜老爹一点脑子都没有，这居然没被朝廷里的人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这他喵也太奇怪了吧…… 简直是活久见。 秦渊完全不想搭理他，只是冷冷的说道：“我都提示到这份上了，你还问我？” “用你的猪脑子好好想想！读了这么多书别读狗肚子里去了！” “……” 秦渊的嘴像是连珠炮似的，垃圾话一句又一句，不停的蹦了出来。 第293章 都是一群养不熟的狼崽子 艹！ 李世民觉得自己的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他，大唐天子能受这鸟气？ 不，不可能！ 你小子睁大眼睛瞧好了！ 李世民被秦渊这一激，立即便不服气了。 势要把这个问题掰扯明白！ 正所谓，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 “呼——” 老李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下心情。 随后用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开始分析了起来： “为父对这位吐蕃国的国君了解的其实也不躲，毕竟他才刚登上国君宝座不到几个月的时间。” “依我看，别说是我了，就算是他们本国国内，肯定也没有个人真正的了解他。” “而且以他的年龄而言，也不过就是个少年郎。” “一个弱冠少年，哪来什么威信，能够让整个吐蕃国对他服服帖帖的呢？” “主少国疑啊，我华夏千年的历史，历历在目。” “我想，这位年轻的国君，肯定没法压住偌大的吐蕃国！” “所以这位吐蕃国的国主松赞干布已经到了危急存亡的关头，不得不寻求我大唐的帮助！” “借助我大唐的威严来镇压国内那些蠢蠢欲动的小心思……” 李二滔滔不绝的讲着，口若悬河，仿佛整个吐蕃国的形势已经一览无余，昭然若揭。 然而，秦渊却扶住了额头，无言以对。 讲了半天，全是车轱辘话。 这特娘有价值嘛？ 没有！ 就是把先前他和老房的话，翻来覆去，颠来倒去，又复述了一遍而已。 尽是毫无营养的片汤话儿。 秦渊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打断了自家便宜老爹的话：“老头子，停停停！” 李二的那张老脸上有点臊红，但仍昂首挺胸，自得道： “如何？为父说得可有道理？” “啊，对对对！” 秦渊这话极度敷衍，甚至嘲讽的意味十足。 但在李世民耳中，就不一样了。 李世民的脊梁挺得更直了。 秦渊捂脸，然后才接着说道：“松赞干布我不了解，但是吐蕃国我还是略有耳闻的。” “并且我还稍微知道点他们内部的组成。” “他们和大多数番邦蛮族一样，吐蕃国依旧是由无数个部落组建而成，甚至本身就包含着好几个原先在高原称王的国家。” “以往吐蕃国的国主都是有阅历有威望的老家伙。” “他们自身都有一定的经验，同时能成名多年，在吐蕃民众心中有一定的威望。” “可突然之间换上这么个小年轻，那内部那么多部落，还真就会个个心悦诚服不成？” “不说多的，好几个大部落肯定就会藏有异心！” “毕竟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拳头够硬了谁不想弄个国君当当？” “说不定现在吐蕃国的宰相已经自成一派，和国君分庭抗礼了！” “不然那个使者又何必携带一份秘密国书出使呢？” “你说在这样的情况，松赞干布是不是处境非常危险？” 这些其实都是秦渊所熟知了解的历史。 在松赞干布接手的这段时间内，吐蕃国本来就是内部四分五裂，各自混战。 现在被他套用出来这么一番分析，那自然是道理摆的实实在在的。 硬是把李世民和房玄龄给听的一愣一愣的。 他们着对君臣，还真从来没有探究过这吐蕃国的内部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 毕竟处于偏远的西南地区，和中原大地根本就不再一个架子上，人口还那么少，土地还那么荒凉，种不出什么东西。 对于种田为生的华夏人，根本看不上。 所以，隋唐之际对这么个“国家”根本就没什么兴趣保持关注。 因此这个国家内部究竟有几派，国君和宰相斗的到底有多狠，李世民等人自然是一头雾水。 但现在听秦渊这么一顿高屋建瓴的分析，这两人自然是豁然开朗，瞬间顿悟了。 李世民不由的自言自语说道： “松赞干布年少，那肯定是主弱臣强，弹压不住手底下那么多部落和臣子的狼子野心。” “因此刚刚登上宝座，底下的人就纷纷不满意，想要趁机把吐蕃搞得四分五裂，为自己争取利益。” 房玄龄点了点头，对这个说法表示肯定。 “也就是这么个道理，这么说起来这松赞干布，还的的确确是有些头脑的，有些谋略。” “他派人来，为的就是给自己遮风挡雨啊！” “只要他认大唐为宗主国，那就等于以他这个国君为首的派系，受到大唐的保护和庇佑。” “他手底下那批大臣和各个部落的首领，那就得担心远在千里之外的大唐，担心我朝天子派兵镇压他们了。” “一旦吐蕃国内部争端爆发，甚至于兵戎相见，水火不容的程度。” “就凭这些个土著首领，和一些不成气候的大臣，还真能挡住我们大唐的神兵不成？” 李世民忍不住猛地拍了一下大腿！ “明白了，我总算是彻底明白了，原来是这么个道理啊！” “扯虎皮拉大旗，给自己找一个实力雄厚的靠山，为自己遮风挡雨。” “等到这松赞干布自己羽翼丰满之后，那就可以腾出手来收拾他们了，把内部的那些不稳定的因素统统解除。” “而对于吐蕃来说，左右不过是认个宗主国而已。” “本身也并不损失什么，无非就是一些面子上的难堪，和自己的全力地位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再说了，认大唐当宗主国是什么丢脸的事情吗？” 真不容易，总算是想明白了。 秦渊拍了拍自家便宜老爹的肩膀，忍不住鼓励道： “老头子啊，老头子。” “你总算是开窍了！连举一反三都学会！” “不过你还有一点没说对，等到松赞干布真正有能力统一全国，大权在握的时候，那这个宗主国他还认不认，那可就是两说的问题了！” 房玄龄当即皱着眉头问道：“小郎君，那照你的这个意思，这松赞干布无非就是一头喂不熟的白眼狼？” “饿了就来找我们大唐要肉吃，一旦饱了就一脚把我们踹的远远的，甚至还有可能反扑过来咬一口？” 秦渊瘪了瘪嘴巴，有些无奈的说道：“别说他们了，咱们大唐周边这些个国家，有谁不是白眼狼？” 李世民和房玄龄顿时默然无语。 这话他们没法接，因为的的确确就是事实。 那些个小国家小势力，还真就是一群狼崽子。 只是现在大唐实力太恐怖了，所以这群狼崽子都趴在地上装狗，可一旦大唐呈现出颓势疲态，那立马个个都要化身饿狼，咬上一口。 李世民不由的抓了抓下巴，然后缓缓开口说道：“那照这么说的话，我大唐这一次不应当接纳吐蕃国，就应该让他们自己去斗？” “等到他们斗个四分五裂，我大唐再出动浩浩天兵去收拾残局，到时候不就是直接坐收渔翁之利，这样岂不是更好嘛？” 秦渊当即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态看着李世民。 “唉，老头子，你能不能有点长进啊？” “我刚刚可是昧着良心表扬你，说你总算是开了窍，还知道举一反三。” “结果刚说完才没几句话的事情，你又原形毕露，变成榆木脑袋了。” 李世民嘴角顿时抽搐了两下，极为不服气，梗着脖子辩解道： “臭小子，难道我说得不对吗？” 秦渊猛地摇了摇头，叹息道： “唉，你有这个想法也是正常的，可以理解。” “毕竟你不是一国之君，天子要考虑的问题可就比你多得多了。” “倘若是我大唐皇帝陛下，那他绝不会像你这样，说什么拒绝接受吐蕃国，反倒还要高高兴兴的当个宗主国。” 李世民顿时掩面。 他，就是大唐天子，他就是！ 明明是同一个人，为什么自己的表现，一点都配不上这个臭小子嘴里描述的那个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大唐天子？ 这实在是让他很是羞愧，甚至于有些汗颜啊…… 是不是应该先赶紧道歉呢？ 当然了，羞愧归羞愧，但是谈正事还是要好好谈的。 “臭小子，你刚刚不是说松赞干布是一匹养不熟的白眼狼吗？” “那为什么现在又应该高高兴兴的去当个宗主国呢？” “这难道不是在养虎为患吗？” 秦渊这回没有嘲讽李世民了，反倒是示意李世民和房玄龄找个凳子坐下。 然后他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又开口道：“因为你们只看到了表象，只想到了不去答应松赞干布的请求，反过来让整个吐蕃国陷入内乱之中。” “其实只要咱们操作得好策略实施得当，是能够反过来在狼崽子身上割几块肉下来的。” 第294章 这宗主必须当 这话说得，李世民君臣二人顿时来劲了，他们就对这个话题感兴趣。 周边这些小国，虽然都是一群狼崽子，但也无非就是一群一脚就能踢死的幼狼。 就算是大唐从他们身上捞些什么好处，除了些许人口，那也掰扯不出什么好东西了。 但对于吐蕃国而言，这意义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倘若能从这头大白眼狼身上割几块肉下来，那对大唐来说也是一桩美事。 再说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这么一个带甲十几万的国家就在西南边境上杵着，谁能放心呢？ 李世民当即有些兴奋的说道：“臭小子，那你快给我们说说，这究竟是个怎么样的割法？” 秦渊摆了个手势，随后向两人比划道：“最重要的就是宗主国的名义，以及松赞干布现在迫切需要援助的囧况。” 一旁的房玄龄琢磨了一下，随后有些犹豫的说道：“难道是利用宗主国的身份，对吐蕃国进行干预？” 秦渊当即轻轻的拍了一下桌子。 “聪明，老房啊，你果然是个聪明人，不像我家老头子……” 夸完房玄龄，秦渊还不忘diss一下自家老爹。 房玄龄顿时嘿嘿的笑了一声，似乎被秦渊开口表扬，是一件非常值得骄傲的事情。 秦渊接着解释道：“倘若我现在站在天子的立场上，那我便会接受吐蕃国向大唐朝贡的请求。” “并且要求以宗主国的名义，派出军队驻守两国边界，或者干脆在吐蕃国境内铸造堡垒，借口保护他们，实则在他们的内部安插钉子！” “如此一来，只要他们国内有什么大的变动，我们就能出动大军入境干预。” “到时候直接趁乱搞事，把局势搅成一滩浑水，处处占着个宗主国的名义，反正就是到处干预，甚至连内政我们都可以管。” “甚至我们还可以暗地里扶持各种势力，让吐蕃国乱起来。” “只要我们操作的好，那这松赞干布还能不能继续当吐蕃国的国君，指不定还要让我们来点头。” “到那个时候，整个吐蕃国朝政掌控在我们的手里，还不是想得到什么好处就得到什么好处？” “到时候别说是在狼崽子身上割肉了，简直就是把狼给养起来，然后用钝刀子慢慢的割。” “我问你们，这样的好事你们干不干？” 秦渊的话音刚落，李世民立马拍了一下巴掌。 “干啊，这肯定干！” “有这样的好事，谁不干谁就是傻子，我要是当今天子，我立马拍板答应！” 秦渊也同样拍了个巴掌，点了点头说道：“这不就是了？” “三岁小孩子都知道该怎么选，我告诉你当今天子绝对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而且成为吐蕃国的宗主国之后，好处可不仅仅只有这一个。” “还有什么好处？”李世民的眼里又冒出了无数小星星。 “你想啊，等到大唐对突厥开战之时，是不是可以立马以宗主的身份，要求吐蕃从另一侧出兵？”秦渊阴险的笑着说道： “只要吐蕃出兵就能给突厥带来极大的压力，那么大唐就能够更加顺畅的打一场灭国之战！” 听完这话，李世民有些激动。 他的手在大腿上不停的搓来搓去，好像已经提前预见了秦渊所描绘的这个景象。 不过在稍微冷静一些之后，李世民又有些迟疑的问道： “可如果要这么说的话，那松赞干布能答应吗？” “他也不是愚蠢之辈，这明摆着就是在给他打埋伏，他难道能够放心让我大唐驻扎军队吗？” 秦渊“嘁”了一声。 “随他答不答应，他有不答应的资本吗？” “他要是不答应，我大唐天子大可不当这个宗主。” “现在是松赞干布求着我们，又不是我们大唐求着他，他敢不答应吗？” “他松赞干布有这能力吗？” “要是连这个都不答应的话，等待他的只有国家陷入四分五裂，无休止的内乱了！” “况且以他这样的少年心性，又有些权谋斗争的本事，肯定自负以自己的能力，能够摆脱当前的困境。” “肯定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道理。” “那这么算下来，当然是需要赌一把，要不然多不划算？” 李世民不由点了点头，随后暗暗的在心里把这些都记了下来。 这可都是至理名言，是权谋斗争，是国家交锋的高级玩法。 李二觉得自己还有许多东西没有学透彻，赶紧趁现在多补补课。 以往他只觉得，在周边国家收一群小弟，自己当宗主国。 最大的好处就是倍儿有面子，然后可以彰显一下中原上国的威势，可以显摆显摆。 然后再让史官在史书上狠狠的吹伤一笔，那才算是功德圆满。 现在他才明白过来，给别人当宗主国，更重要的是要捞取足够的好处，而不仅仅是脸面上的作用。 那看来以后这个手段要多用用啊！ 不仅仅是在面对吐蕃国的问题上，以后干脆成立几支部队，专门用来驻扎在别人国土上的军队，保护他们的安全…… 如此一来，只要这些国家出了什么变动，或者对大唐不利的话，那他立马就能有所反应，直接把控这些国家的政局。 这简直是一个妙招啊！ 原来国与国之间还能这么玩，李世民标识自己学到了。 身为大哥，保护小弟的安全，名正言顺。 驻军，必须驻军！ 奇怪的知识又增加了不少。 李世民和房玄龄将心头的一大块石头放了下来，整个人也就轻松了不少。 于是乎顺理成章的在秦府蹭顿饭。 推杯换盏，又是走了好几轮酒水之后，李世民也喝的脸上略微有些通红了。 李二自己估摸了一下，觉得不能够再喝下去了。 要不然搞不好又是一身的酒气。 万一运气不行，回去又碰到魏征，那可又要挨一顿训啊！ 因此想到这儿，李世民感觉把手上的酒杯放了下来，然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样貌。 “臭小子，我看今天时间也不早了，为父就先回去了。” “今日你可算是让为父我了解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权谋之术，以往我还以为无非就是些简单东西。” “今时今日我才发现，之前那些了解还是太浅显了，看来往后还是要多跟你学学才对。” “这样一来，为父在这朝堂之上就更有信心了！” 秦渊不由得拍了拍李世民的肩膀，说道： “我说啊，老头子，早就叫你别当官了，朝廷这水可深了，你偏不信，现在知道了吧？” “要不还是别干了，辞官回家吧？” “就算你现在拜我为师学习这些权谋之道，凭你这年岁也来不及了。” “要不还是辞官回家来吧？” 这话说得李世民也是有些哭笑不得。 他再三摆手说道：“胡闹！当官了哪有辞官的道理？” “别别别，臭小子你可别害为父！” “为父还要光宗耀祖呢！” “要不为父给你生几个弟弟，日后你多给他们上上课？” 秦渊一听这话，脸色唰的一变。 “蹬鼻子上脸了是吧？” “我后半辈子还想安生呢！” “去去去，一边凉快去！” “我就是饿死，也不给你带孩子！” “滚滚滚！” “……” 李世民当即带着房玄龄仓皇逃窜。 普天之下，敢让大唐天子和大唐宰相滚的—— 唯，眼前的秦渊一人！ 第295章 商业互吹 李世民和房玄龄在上了马车之后，也是各自在思考着什么。 走了没多久路程，房玄龄就首先有些忍不住吹嘘道： “陛下，您将太子殿下，送到秦府让小郎君教导这步棋实在是太高明了！” “太子殿下如今已经是今非昔比了！” “这是大唐的福分，这是天下百姓的福分！” 听着房玄龄的吹捧，李世民大为受用，颇有种扬眉吐气的自得感。 老李笑得很开心，也开始夸起房玄龄了：“玄龄啊，这还是你给朕提的醒啊！” “瞧瞧你家小房，怕不是要名垂青史了。” “有你家小房辅佐，这大唐必将万世璀璨！”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笑声都从马车里溢出来了。 这真是未来无限好呀！ 不行了，不行了，脑海中已经有画面了。 房玄龄赶紧甩了甩头，把脑海中的画面清空了出去，生怕自己会在天子面前太过得意，惹怒了他。 随后他不禁想起自己把儿子安插给秦渊当书童这步棋，不由得更为得意了。 真的是太绝了。 平日里，他跟杜如晦明争暗斗，势要分个高下，但基本上半斤八两，谁也不能折服谁。 但唯独这次，他胜了，大胜！ 唯有他能有这份狠辣的眼光，一眼瞧出秦渊并非凡人。 更唯有他才有这份果决的判断，将自己的亲儿子塞给秦渊当下人。 现如今，即便是杜如晦想要把儿子塞来，那也是断然没有机会了。 高，真的是太高了！ 房玄龄越想越是得意，他怎么就当机立断下了这个决心呢？ 连他都不由地有些佩服起了当时的自己来。 若非他贪图秦渊府里的宝贝，把儿子塞了过去。 如今，他家的小子恐怕还在长安城里斗鸡走狗呢！ 李二强忍着笑意，脸上透露出一丝担忧的样子，抱怨道： “希望秦渊这小子不要把承乾带坏了吧。” “你看我们每次去找他寻求帮助，虽然每一次都把问题解释的清清楚楚，分析的透彻明白。” “但那张嘴啊！真的是对我们各种鄙夷极尽挖苦。” “要是承乾把他这挖苦别人的本事也学会了，这日后要得罪不少啊……” “依朕看，承乾已经有这个趋势了，得好好敲打敲打才是。” 说完间，李世民还时不时的瞪了房玄龄几眼。 房玄龄当即明白了，这哪是在说李承乾啊？ 这分明是在讥讽他教子不严，跟秦渊学坏了。 房玄龄讪讪一笑：“陛下放心！” “小郎君他们年轻气盛，血气方刚，年轻人嘛，难免会有得罪人的地方。” “不过话说回来，如这样的年轻人，那就是干实事的材料，也是位我大唐培育人才的最好人选。” “小郎君的年纪与犬子相差不大，甚至犬子还要稍微年长一些。” “但微臣能感受到犬子对小郎君由衷的敬重。” “这说明他们并非是目空一切，而是敬重有学识的人。” “相信让小郎君来教导，肯定比那些专教德行，经义的老师，更加能够让他们两听得进去。” 李世民也点了点头：“的确，那小子的确是个值得交代托付的人。” 李世民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马车的一侧，然后抬起头来看着顶棚。 “是啊，难得有如此惊世之才，懂得的东西包罗万象，涵盖各式各样。” “为政之道，民生之学，商贾学问，战场用兵，大局分析，独到的眼光……” “只希望承乾能够从他那儿学到一两分的本事，那也是对治国理政惠及万民，有绝大的好处。” “真要能够多学几分本事，那赶超我这个当父皇的也是迟早的事情，这样朕日后就放心把大唐的江山交给他了。” 听着老李臭屁的话，房玄龄在心里暗道： 呵！tui! 陛下啊，您早就被太子甩在屁股后面啦…… 但他明面上可不敢显露出半分的不敬。 只见房玄龄对李世民躬身，微微行了个礼。 “陛下牵挂太子，倘若太子殿下知道陛下您的苦心，那一定会勤加学习，从秦渊那多得些实用的东西。” …… 秦家庄，某个作坊。 “ 阿……嚏……” 李承乾原本正在指挥匠人们改进设备，突然间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什么情况？ 我也没受风寒啊？ 怎么突然打了这么多喷嚏？ 还是做实验，搞科研有意思啊！ 物理，不亏蕴藏着世界的奥秘。 小郎君所说的“放大效应”实在是太有趣了！ 大唐的太子有什么意思？ 整日就是处理政务，学习之乎者也的。 连最基本的自由都木有。 连太子都忙成这样了。 更别说大唐天子得多忙了，得操心多少事情了…… 更别提了，谁爱干谁干！ 天天都是处理不完的政务，有什么意思呢？ 还是给小郎君搞项目，学习物理有意思！ 每天都会遇上不一样的问题，每天都要解决不一样的困扰，每天都感觉自己变得更强了…… 第296章 驻军 马车上。 李世民和房玄龄两人说着说着。 突然间，房玄龄又有些茫然的挠了挠头，然后略带一些疑惑的说道： “陛下，你说这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能这么大呢？” “臣也算是饱读诗书之辈，自幼家父就言传身教，让我学了不少东西。” “再加上微臣寒窗苦读十年，昼夜不辍，也就稍微比别人多懂了那么一些。” “这些日子和小郎君接触以来，小郎君懂得会的，未免也太广泛太多了吧。” “微臣还比他年长不少，都能称得上是他的长辈了，然而这么一相对比之下。” “却显得臣的处事经验，以及这么多年读过的诗书，都有些不值一提，实在是让人有些心中忧虑难平。” 李世民默默的看了一眼房玄龄，然后忍不住坐到房玄龄身边，拍了拍自己这位 臣子的肩膀。 “曾经朕也是和你一样的想法，觉得和那个臭小子一相比，还有我们这些普通人的活路吗？” “后来朕明白了，立马就顿悟了！” 房玄龄当即被李世民的话给吸引了过去。 “敢问陛下是如何想通这一点的？” 李世民默默的说道：“我们是人，他却是个妖孽，是谪仙下凡，大家都不是同一类的，有什么好相比的？” “你非得拿自己凡人之躯，去跟一个妖孽相比，这不是自找没趣吗？” 房玄龄当即一脸恍然大悟的神情。 “陛下高见，还是陛下英明，臣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处呢？” “如此看来，臣日后也就能够放平心态了，反正他是个妖孽，没啥比的！” 君臣二人在这马车之中，默默的达成了统一，一致形成了秦渊是个妖孽这个观点。 然而远在秦家庄的秦渊，却根本不知道自己，糊里糊涂就被安上了个妖孽的名号。 诚然。 当一个人优秀耀眼到人们根本无法企及的时候。 只要给他安上一个天才、千年不遇的名号，世人也就释然了。 却往往会忽视了时间的累积。 天才不是天生有才，而是数十年如一日的坚持，不断累加成的天才。 …… 李世民的马车很快就回到了皇宫之中，而此时长孙无忌等人依旧留在书房里，没去别的地方。 就是为了能够在李世民回来的第一时间，商讨好接下来的大政方针。 也是为了第一手消息知道，天子从冠军侯秦渊那得了些什么计策回来。 李世民刚刚进入书房之中，在杜如晦等人还没有围过来之前。 李世民直接大手一挥，表示道： “朕已经问到了计策，此次吐蕃国请求我们大唐成为他们宗主国，朕可以答应。” “只是我们需要在接下来的商谈之中，确定一条要求。” “吐蕃国必须允许我们大唐，在他们国境之内建立堡垒，并且驻扎军队，以确保我们两国之间的安全。” “我们大唐也需要这样的方式，来确定我们两国之间的宗主和藩属地位。” “只要他们答应，那我们就接受他们的请求，要是不答应的话，那就请吐蕃国使者哪里来回哪去吧。” 杜如晦等人还没开口说话，李世民就已经奠定了基调。 杜如晦不由有些疑惑的开口问道：“陛下，可否为臣等讲讲如此做法的深意？” 李世民笑了笑，随后解释道：“这个法子是那个臭小子教给朕的。” “松赞干布之所以想要请求我们大唐，成为他们的宗主国。” “那是因为吐蕃国内部极其不稳定，各个部落和大臣肯定不满松赞干布这个年轻人当上赞普。” “因此吐蕃国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内乱，随时都有可能陷入四分五裂之中。” “松赞干布这家伙，想要扯我们大唐的虎皮当大旗。” 李世民刚解释到这儿，群臣就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这其实才是困扰了他们漫长时间的难题。 还是因为对吐蕃国的情报实在太少了，也不了解哪些信息，所以一直都是云里雾里的。 但现在听李世民这么一解释，他们也就明白了，前因后果完全说得通。 因为位子还没坐稳，所以想找个靠山。 杜如晦忍不住说道：“陛下，这又是小郎君分析出来的？” 李世民微微点了点头，然后给杜如晦打了个眼色，意思是说：“你懂的” 杜如晦：“……” 他懂，他是再懂不过了。 自李世民登基以来，秦渊先是预判了突厥大军的来袭。 又是献上各种神奇的作物。 所以秦渊能够算到吐蕃国有内乱的危险，一点也不让人奇怪。 杜如晦默默的接受了这个事实之后。 反倒是魏征皱着眉头，颇有些茫然的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陛下，吐蕃国有内乱的危险，我们大唐不是更应该，拒绝他们奉我们为宗主的请求吗？” “让他们自生自灭，自己陷入混乱之中，我们大唐周边平白无故就少了一个完整的大势力！” 李世民听到魏征这么说，顿时眼睛一亮。 他情不自禁的走过去，拍了拍魏征的肩膀。 “果然，爱卿你的谋划人心的能力，和朕也差不多是一个水平线上的。” “当时朕也是这么问的，这么看来，朕是一点都不孤单！” 魏征那张看不清神色的脸色，顿时就有几道黑线淌了下来。 尼玛，这陛下就属实有些过分了。 不就是对这种两国之间的事略微有些不大敏感吗？ 何苦如此急切的，拉个人一起填坑？ 咱们还是当初说好的贤明之君和忠直之臣吗？ 没感情了，没爱了！ 而其他几位大臣看着魏征被拎出来当典型，不由得心里暗自庆幸，还好自个多考虑了一下。 要不然刚刚那个问题就是他们要问出口的了，到时候肯定又要被李世民拉着，说一通同一水平线这样的评语。 当然，玩笑归玩笑。 李世民还是十分正经的解释道：“如果单纯的拒绝吐蕃国的请求。” “那他们的内乱只不过是让我们少了一个潜在的敌人，等到将来重新归于统一。” “又会再度变成大势力，这么翻来覆去的，我们大唐究竟从中得到了什么好处呢？” “所以我们要反其道而行之。” “不仅不能够拒绝，还应该十分热情的答应他们的请求。” “只有他们答应朕刚刚说的那个条件，派兵在他们国境之内驻守协防，帮助他们保卫国家和人民的安全。” “如此一来大唐才会成为他们的宗主国，才允许他们扯大唐的虎皮行事。” “只要他们一发生变故或者动荡，我们大唐就立刻派兵干扰。” 第297章 朕要当世界的霸主 看着几名朝中重臣已经略微有些反应过来的模样，李世民当即兴致大起。 激情洋溢的他开始给众人比划来起来：“这个所谓宗主国的名义，最大的作用就是能够名正言顺的驻扎军队。” “并且一旦出了什么事情，就以保护自己的藩属国为理由，直接从内部调动大军，干预整个吐蕃国上下的朝政。” “到时候吐蕃国大小事情都要由我们大唐点头说了算。” “虽然不是直接扩充了版图，但却毫无疑问的增强了实力，获得了切实的利益。” “反正这些番邦蛮夷，也都是一群养不熟的白眼狼，这么做也无可厚非。” “退一万步讲，就算吐蕃国不乱，我们也可以让他们乱起来。” “可以说已经是立于不败之地，有百利而无一害！” 李世民话音刚落。 在场所有人的呼吸就略微有些急促了起来，个个眼睛都显得贼亮。 这可是一群拥有十几年从政经验，并且自小接受高等教育的人才。 李世民已经清晰的讲到这个地步了，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 成为宗主国，有机会把整个吐蕃国当成傀儡操纵起来！ 想想都让他们觉得有些震惊。 居然还有这种清奇的思路，属实是让他们大开眼界，豁然开朗！ 若是松赞干布知道了，会不会痛骂自己脑子是不是有些不好使，居然把这样的机会拱手送上门给别人呢？ 这好处简直是不拿白不拿啊！ 这几名大臣都不是什么满嘴仁义道德的老学究。 对这些番邦外族，他们也从来没有什么讲究仁义礼智的心思。 正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这一套，他们反而觉得特别有道理。 只要对大唐有好处就够了，至于其他的都靠边站。 当下几名大臣的思绪就开始飘到老远去了。 甚至有的人还开始考虑起了遥远的将来，应该怎么主动挑起争端呢？ 毕竟吐蕃国不发生内部问题的话。 大唐是不可能随意出兵，来保护吐蕃子民的生命财产安全的。 所以要不干脆主动搞点黑手？ 派人阴一波松赞干布？ 还是故意扶持一下吐蕃内部的一些大型部落和实力派大臣，主动操纵他们打起来？ 毕竟和平统一的吐蕃，不是一个好吐蕃。 只有内乱的吐蕃，才符合大唐子民的根本利益。 不得不说，这些大臣也个个都是玩黑手，搞阴谋，玩政治手段的老行家。 李世民刚把秦渊的想法给转述出来。 他们就已经在计划日后该怎么动手，主动创造机会了。 长孙无忌甚至感到极为惊艳赞叹道： “陛下，您说这样一个庞大的想法，小郎君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 “国与国之间的往来交道，本来就是极其高层次的权谋之术，一般人连表面都看不出来，为何他就能琢磨的这么透彻。” “倘若是能够让小郎君来制定我大唐的对外方针，那什么突厥又算得了什么呢？” “说不定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把突厥人玩死！” 李世民瞥了一眼长孙无忌。 “你问我，我问谁？” 长孙无忌顿时被噎了个半死。 倘若秦渊本人在这的话，那估计又要跟他们好好说道说道了。 这个手段，还是跟未来的世界警长学的。 不得不说，世界警长这一手的确非常高明。 靠着军队和美刀绑架整个世界。 虽然霸道并且恶心，但硬是让世界警长达成了从太平洋那边管到这边的宏大愿望。 秦渊自然是顺理成章的把这一手套用过来，在自家便宜老爹等人面前装了个逼。 君臣等人又针对这个方案商议了半天之后，李世民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然后吩咐众人道：“辅机，你和玄龄待会儿就去找那个名叫普耶的使者，先让他有个心理准备先。” “明日一早朕就要将他叫到宫里来，对他讲明此事，让他回去好好的问问那松赞干布的意思。” “剩下你们两个人，也尽量在最短的时间内准备好一切需要的程序和文书。” “朕相信，这松赞干布是个聪明人，他一定会答应的。” 众人纷纷开口答应，在李世民这儿接过了旨意。 等群臣走了之后，李世民靠在椅子上，脑海中想着接下来的场景。 突然嘿嘿的坏笑了两声。 “还是这个法子好，等到吐蕃国事情处理完了，还得向其他几个国家发一道这样的命令。” “反正我大唐别的没有，士兵还真不少，调取几支驻扎各地一点问题都没有。” “到时候一个国家修几座堡垒，天下半数皆在我掌控之中！” 李世民这回还真就表现出了举一反三的机智，已经在不知不觉当中，被秦渊给引到了成为世界霸主的这条路上。 …… 第二天的朝会当中，李世民不出意外的表现出了相当的强势。 要求必须驻扎军队修建堡垒，否则拒绝成为宗主国。 然而面对李世民这样强硬的要求，普耶这个使者却没有直接拒绝。 反倒是在感受到了李世民的决心之后，表明要回去问一问松赞干布的。 这就更加让李世民君臣等人确定了秦渊的精准判断，吐蕃国果然是有求于自己，这松赞干布的形势已然是岌岌可危了。 这也更加坚定了李二驻兵的要求，不答应就不松口，让吐蕃国自个玩去！ 在这种情况下，两国之间的往来持续了整整三天，普耶不得不派人快马加鞭的赶回国内，去询问松赞干布的意思。 但结局怎么样，已经可以料想而知，大唐又多了一个藩属国，并且从此展开走上世界霸主的道路，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第298章 虎头蛇尾的诗会 后宫内。 一群公主热情洋溢的，拉着李丽焕谈天说地。 “皇姐，你说得这个长寿村计划，我们姐妹也很有兴趣！” “明日我们几个准备在樊楼举办一场诗会。” “这个诗会所有的收益都可以捐献给皇姐的长寿村计划。” “是几个国公家的姐妹举办的，我们也就是好奇去看看。” “皇姐你放心啦，父皇准许了，让我们和国公女交好关系。” “皇姐你也去哈。” 李丽焕有些踌躇。 她虽然饱读诗书，但是要她临场作诗什么的，她又做不出来。 若是没有外人，她去也就去了，可还有国公女在场，她代表了皇室，不能给皇室公主丢脸。 长乐等人见李丽焕踌躇，笑着说道：“皇姐你放心啦，这是为了大唐的鳏寡孤独举办的募捐大会！” “只要皇姐你能说服冠军侯到场！” “我相信，姐妹们肯定会把压箱底里的钱都拿出来的。” “就这么说定了哈，明日午时三刻，修文坊，樊楼。” …… 秦家庄。 天色已经黄昏了。 李丽焕泛着心思，心不在焉的漫步在秦家庄的街道上。 金色的阳光从侧面洒向李丽焕的侧脸。 “丽焕！你愁什么？这是好事！咱们去求他，他一定会答应的。” “这是积德的事情！” 李银环迈着勤快的步子，劝说道。 在她看来，秦渊既然能够提出这个计划。 想来也是一个善良之人，定然不会拒绝的。 谁不知道大唐的女眷家财万贯，有她们帮忙这个计划一定会推进的更加顺利。 李丽焕不情不愿间，被李银环拉进了秦府。 “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一阵促狭的声音响起，随后就见秦渊懒洋洋的躺在藤椅上，微笑着盯着李丽焕和李银环。 “哟，你们俩在愁什么啊？” “给我一贯钱，我帮你们排忧解愁。” 李银环当即眼前一亮，看着秦渊笑着说道：“你说给你一贯钱就能帮我们排忧解难吗？” 秦渊微笑着点头：“助人为乐乃快乐之本，何乐不为也？给钱。” 秦渊伸手。 李银环开心极了，“好好好，我给。” 这么爽快？ 秦渊警惕的道：“你们是要我做什么？” 李丽焕说道：“明天跟我们一起参加一个诗会，作个诗就行。” 秦渊顿时放下心来，淡定的道：“我当什么大事，你们这生意我接了。” 在九年义务教育的熏陶下。 唐诗三百首，他不敢说倒背如流，肚子里少说也有上百首存货，压根不慌。 李丽焕期待的说道：“明日我的一些姐妹，要在樊楼举办诗会。” 秦渊：“好，我知道了。” 李丽焕继续说道：“这次事情，事关我们长寿村的慈善计划，你一定要到哦！” …… 翌日。 秦渊早早的出门，在李银环和李丽焕的带领下，来到了樊楼。 门前的店小二，将秦渊三人迎接入楼。 屋内莺莺燕燕随处可见，清一色美女中的美女，简直是一场视觉盛宴。 大唐最负盛名的青年才俊，冠军侯居然朕的来了！！！ 这一下子，整座樊楼都引爆了。 那些莺莺燕燕立马围了上来，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乱七八糟…… 长乐见此，一向柔和平静的玉脸此时仿佛挂着寒霜。 诚然，她能够理解小姐妹们见到冠军侯的那份激动。 但是一贯被众人捧在手心的她，依旧觉着很不是滋味。 我能理解，但我不接受！ 长乐苦笑一声，开口道：“冠军侯到来，实在是让这次诗会蓬荜生辉啊！” “冠军侯，轮到你出诗啦！” 长乐眨眨眼。 刚才她做了一首诗，受到众人一致好评。 秦渊如蒙大赦。 特奶奶的，这帮女人也太恐怖了吧！ 这就是狂热的女粉丝吗？？？ 秦渊挤了出来，连忙问道：“是什么主题啊？” 长乐笑着道：“现在是春日，我们在吟春呐。” 说完后，侍女拿着纸笔过来。 秦渊点点头，拿着笔墨开始下笔，抄哪首好呢？ 毕竟现在秦渊的脑海中有上百首诗。 都是脍炙人口的名篇。 就在他犹豫之间，长乐又开口说道：“冠军侯可有什么为难的地方？” “冠军侯那首侠客行，实在是让丽质耳目一新！” “还请冠军侯不吝赐教！” 长乐的话说完，热情的女粉丝们又围了上来…… 秦渊无奈，赶紧随便写了一首诗，忙不迭借口尿遁从人群中溜号了。 这女粉丝的热情，太恐怖了。 根本顶不住。 城阳公主手快，拿起试卷看了一眼。 唰！ 场面触不及防安静下去。 长乐好奇的盯着她们，“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啦？” 长乐接过城阳手中的纸卷。 看了一眼，随即脸色有些发白。 她才情很高，在这群皇室公主间，常以才情自傲，也因为此，深受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喜爱。 换句话说，这种人是天才，是学霸。 能让这种人受到如此大的刺激，足以见得秦渊留下的这首诗威力有多恐怖。 “去年今日此楼中，人面桃花相印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长乐呢喃两句，眸子中神色变换莫测，从起初的欣赏，到渐渐的震惊，到最后的颓败。 最后，她低声道：“足够了，流芳千古足够了。” 仿佛受到无穷的挫折，长乐表情逐渐暗淡了下去，如丢了魂一样：“冠军侯之才，举世无双……” 四周无论国公女还是皇室公主，全都震惊了，美眸中放着不一样的光芒，深深看了一眼李丽焕。 满是艳羡。 她怎么会有这等福气，认识这等人物？ 随随便便写一首诗，就足以流芳千古！ 再加上先前的种种功绩。 冠军侯简直是千年不遇的绝世奇才…… 见长乐失魂落魄的样子，李丽焕赶紧劝慰道：“长乐，你不用跟他比，没什么大不了的。” 长乐神色缓和了些许，笑着说道：“皇姐你误会啦，冠军侯的才华，我佩服的紧。”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实在是让我大开眼界。” “那个皇姐，你以后可以带我引荐引荐嘛？我想和冠军侯多探讨一些学问。” 第299章 我吐蕃有十万狼骑！ 普耶走了后没几日。 由大论禄东赞，小论默啜，小论铎钦陵，三人组成的使团，再次出访大唐。 吐蕃官职，大论是正相国，小论是副相国。 吐蕃赞普松赞干布，为了凸显其认大唐为宗主国，永远臣服大唐的决心，特地将阵仗拉的很大，很有牌面。 是夜。 李世民于甘露殿召见吐蕃外邦使团。 “参加大唐皇帝陛下。”三人右手贴左胸，弯腰行礼。 李世民挥挥手：“吐蕃使团不必多礼。” 行完礼之后，作为使团主使的大论禄东赞开口说道： “启奏大唐皇帝陛下，赞普对于陛下派大唐天军保护吐蕃的提议非常认同。” “希望陛下能够早日派天军驻扎吐蕃，保卫吐蕃的百姓。” “但是，除此之外，赞普还有一个请求。” 李世民目光闪烁了一下，不知道吐蕃人葫芦里卖得什么药，随后开口说道： “有什么请求就说吧，朕一定尽力而为。” “多谢陛下！下臣代赞普谢过陛下！”禄东赞当即表示感谢。 紧接着，他开口说道：“尊敬的大唐皇帝陛下！” “我国赞普希望能够迎娶一位大唐公主，与大唐永结姻亲之好！” 礼部尚书孔颖达当即出列。 “陛下，吐蕃国素来向往我大唐汉家文化，此行意欲迎娶我大唐公主，那更是我大唐弘扬天威的大好时候啊！” 李世民饶有兴趣的看着孔颖达。 “爱卿意欲何为？” 孔颖达是儒学大家，资格很老。 孔颖达朗声道：“陛下！” “我大唐地大物博、胸襟万丈、有容乃大。” “依微臣之见，可尚公主于吐蕃，以彰显我煌煌大唐威仪四海之胸襟。” “以表露我大唐域内接纳万族之之向……” 孔颖达激情澎湃，仿佛嫁个公主和亲，便能轻而易举的控制吐蕃。 李世民面色稍稍拉了下来，脸色隐约有些铁青。 “此事容后再议。” 李世民摆摆手，看着吐蕃使臣，又沉声问道：“听闻你们此次上贡的贡品少了许多，还不如一些西域小国，何也？” 禄东赞忙不迭出列，恭敬的道：“回大唐陛下，外邦去岁天灾不断，税收锐减，牛羊死伤不计其数，实在是拿不出这么多贡品，还望大唐皇帝陛下明鉴！” 李世民脸色更阴沉了。 这叫睁眼说瞎话。 分明是国内危机重重。 你们大部分的税收，都用在了兵器、农耕开支上，准备厉兵秣马呢。 连这么点血都舍不得出，简直毫无诚意！ 那小子说得对。 果然没一个好东西，都是白眼狼。 李世民淡淡的说道：“是这样吗？” 不等禄东赞开口。 房玄龄抢先一步，出列回答道：“回陛下，确实如此。” 李世民淡淡的说道：“奥，房乔，祖宗之礼可以违背吗？” “不可！祖宗之法不可违！” “吐蕃既没有上贡足够的贡品，如何能成为我大唐的藩属国？” “陛下切莫让大唐的那些藩属国寒心呐！” 房玄龄苦口婆心的劝说道，态度分明。 李世民点点头，对着吐蕃使者微笑道：“使者，你也看见了。” “既然吐蕃天灾不断，拿不出足够的贡品，那朕也爱莫能助啊。” 禄东赞脸皮抽搐，赶紧解释道： “陛下！还望陛下容外臣把话说完呐！” 李世民点点头。 禄东赞赶紧说道： “陛下！” “即便吐蕃如此困难之下，贡品也会在今岁六月之前补齐的，以彰显外邦吐蕃对大唐之忠心呐！” “赞普之心，我吐蕃举国百姓之心实在是天地可鉴呐！” “哦，既然如此，那就等你们将贡品补齐，再递交国书吧。” “尊使也瞧见了，非是朕不愿，实在是祖宗之法不可违背啊！” 李世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李世民和房玄龄君臣多年培养出来的默契，绝不是盖的，李世民只要一个眼神，房玄龄就能揣摩出李世民要做什么。 什么叫嫡系？ 这就是！ 为什么李世民如此重用房玄龄？ 不言而喻！ 孔颖达觉得李世民和房玄龄这群原秦王府的人，有些过了。 这分明是弘扬大唐国威的大好时候！ 他摇摇头，正想出列。 禄东赞开口了。 “陛下！” “吐蕃真的愿与大唐世代交好啊！” “下臣此次前来并非递交贡品，而是略备薄礼，求取大唐公主啊！” “我家赞普，更愿与大唐结成连理之好，同舟共济！” “所以希望大唐皇帝陛下能够赐婚公主给我家赞普！” 禄东赞并没有忘记他这次出使大唐的使命！ 孔颖达微微一笑，也出来助拳道：“陛下，这吐蕃使臣其心昭昭，能与吐蕃赞普松赞干布结亲，实在是我大唐之幸啊！” 从汉代以来，历朝历代的皇帝，就很喜欢用和亲来平息蛮夷的要求，拉拢蛮夷！ 这实在是老传统了，也是祖宗之法！ 当然了！ 这也是有着统治者自己的思索！ 和亲，无非两种情况！ 第一种，是蛮夷公主与中原皇帝成婚！ 第二种，则是蛮夷领袖与中原公主成婚！ 第一种，一般直接就被历代皇帝给否定了！ 若是蛮夷公主嫁给皇帝，则必定被封为嫔妃，她的孩子，也将成为皇子公主！ 若这个孩子，只是做个平平无奇的皇子，那倒也无伤大雅！ 但就怕这位孩子，想要争夺皇位。 一旦他争夺皇位，就可能让其母系势力，也就是蛮夷势力，入主中原！ 那到时候，蛮夷打着清君侧的名义，大肆进攻中原，那中原地带又必将陷入黑暗的时代！ 所以，历代皇帝，都绝不可能与蛮夷公主成婚！ 当然了，退一万步讲，即便是真的成婚了，蛮夷的领袖就变成了皇帝的岳父老丈人。 无形之中，皇帝就矮了一辈，这在重视礼法的中原根本无法忍受！ 在第一种被排除的情况下，历代皇帝就只能选择第二种了！ 也就是将公主下嫁给蛮夷领袖！ 当然了，皇帝们也不是傻子，他们也都知道蛮夷地带极为凄苦，而且一旦嫁入蛮夷，那以后的生活绝对就是生不如死！ 所以皇帝们绝对不会将自己的亲生骨肉嫁给蛮夷领袖的！ 大多是从宗室中，选择宗室女！ 赐予宗室女公主的身份，然后再嫁给蛮夷领袖！ 甚至更敷衍点，还可以挑个知书达理的宫女，册封为公主。 若是早些年，李世民认为这样的方式是极好的！ 毕竟，只是牺牲一个女子，就能换来边境地区长达数十年的安定！ 这笔买卖怎么算都血赚。 可如今！ 认识了秦渊之后，李世民不这么看了。 无论是宗室女，还是宫女，不都是父母的心头肉，不都是他们大唐的子民？ 若是将她嫁入蛮夷，会让她的父母多伤心？ 更会让这位女子直接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她此后的余生都将没有幸福可言！ 而且！ 用女子换来的和平，这也绝非是千古一帝所做的事情！ 李世民最为钦佩的两位皇帝，一位是秦始皇嬴政，另一位是汉武帝刘彻！ 这两位皇帝，面对蛮夷，就只有一个字：打！！！ 可从来没有说过要和亲！ 更何况。 吐蕃人狼子野心，根本就不配娶他大唐的姑娘！ “对！朕要做千古一帝！决不可用女子来换和平！” “而且用女子，只能换来短暂的稳定，这短暂的稳定，又有何屁用！” “还得是自己的拳头要硬！只有拳头硬了，才能将这群蛮夷一个个全都征服了，才能换来永远的和平！” 李世民攥紧拳头，在心里暗自不忿。 “陛下，臣等觉得吐蕃赞普，极有诚意！赐婚公主一事，应当安排上日程！” 萧瑀见李世民长久间没有说话，他便主动上前拱手说道。 但李世民，忽然虎目怒视： “和亲？和他娘的亲！” 嘶！ 陛下怎么忽然骂人了？ 陛下怎么会不同意和亲？ 孔颖达和萧瑀，脑海里忽然多了超级多的问号！ 这和亲实在是老传统了啊？ 为什么会不答应？ 怎么可能呢？ 禄东赞也瞬间懵逼了，他觉得自己自从来到长安城后，一直非常谦恭，似乎并没有得罪这位大唐皇帝啊！ 那么，这位大唐皇帝，为何又突然翻脸？？！ 等到孔颖达从震惊中回到现实后，他才赶紧上前去。 “陛下！臣罪该万死！赐婚一事，事关我大唐社稷，理当陛下秦定！罪臣不该逾越！” 见孔颖达都告罪了。 李世民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径，有些过火！ 他身为大唐皇帝，那些上不来台面的话，一般只能在心里说说就好，可不能当着使臣和文武百官的面说，否则天朝上邦的威严何在？ 刚才已经是一时不察脱口而出，现在可不能再犯错了！ “皇帝陛下！” “臣不知道您为何发怒！敢问是否是我吐蕃有所不敬！若是我吐蕃的过错，还请陛下言明！” 禄东赞上前，拱手说道。 李世民当然不能直接骂吐蕃是白眼狼。 毕竟这些都是将来可能发生的事情。 人家吐蕃，现在的表现还是很乖巧的，还是很恭敬的！ 所以李世民只好沉声道：“大唐与吐蕃，风土人情、地理环境、人文风貌等，存在着巨大的诧异。” “我大唐公主如果嫁入吐蕃后，她又当如何生活呢？” “更何况尔等吐蕃生活条件极为艰苦！” “我大唐公主多时娇生惯养，任性的很！” “所以赐婚一事，实在是不甚妥当。” “还请是这回去后，如是告知赞普吧！” 轰！ 居然直接拒绝了？！ 禄东赞瞬间就懵逼了！ 他以为他自己以丞相的身份作为使臣，亲自前往长安城，这件事情本该是十拿九稳才对！ 但万万没想到！ 大唐皇帝居然真的就拒绝了！！！ 孔颖达和萧瑀两人，站在那里，也极为震惊！ 他们也完全想不通！ 他们想不通皇帝陛下为何要拒绝！ 完全没有理由的啊？ 人家吐蕃亲自来求亲，大唐只需要付出宗室女一人，就可换来大唐与吐蕃边境长达数十年的安定！ 这等好事，皇帝陛下居然都给拒绝了？ 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吧？ 程咬金尉迟恭等武将却是互相望了一眼。 他们都从对方的眼中，都看出了浓浓的战意！ 如今陛下直接拒绝了吐蕃的求婚之请，以为皇帝是有意要对吐蕃开战！ 所以，这些武将都兴奋的要死。 毕竟前几个月击溃突厥大军的功勋，他们基本上毛都没捞到几根。 他们现在战意正盛，势要证明下自己！ “大唐皇帝陛下，大唐公主嫁入吐蕃后，我吐蕃赞普将建筑最奢华的宫殿！” “这座奢华的宫殿，就如大唐宫殿一模一样，而且宫殿内部，也将放置大唐的一应摆设！” “我们可以保证，大唐公主在吐蕃内的生活，将比他们在大唐还要富足！” 禄东赞努力争取着。 他离开吐蕃的时候，可是和赞普松赞干布打下包票的，说肯定能让大唐皇帝欣然赐婚公主的。 现在他若是两手空空的回去，颜面扫地事小，绝对会被松赞干布给弄死的！ 李世民呵呵冷笑： “哦！使者此言，是说我大唐的宫殿，比不得你们吐蕃的宫殿吗？” 李世民抓住了禄东赞言语当中的漏洞，攻击道。 禄东赞瞬间就慌了。 “不是的，臣不是这个意思！陛下误会了……” 禄东赞慌乱的解释起来。 只是，越解释越乱。 “好了，朕知道你的意思了。” “但是朕要告诉你，无论你们吐蕃如何优待我大唐公主。” “但我大唐公主身处异国，人生地不熟的，就定然会凄苦的过完这一辈子！” “而朕身为大唐天子，如何能让大唐公主在异国受苦？” “所以，此事不要再提了！！！” 李世民直接挥手，打断了禄东赞的话。 孔颖达和萧瑀也都看明白了。 陛下就是不想和吐蕃联姻。 于是乎，无论禄东赞如何的巧舌如簧，陛下都能挑出毛病来。 毕竟鸡蛋里挑骨头，谁不会啊？ 只是，孔颖达和萧瑀两人还是很困惑。 陛下可不是心软之人。 几个月前玄武门事变的时候，心狠手辣已经彰显的淋漓尽致了。 只是如今，居然为了区区一名女子，竟然就要得罪人口百万的吐蕃。 这又是何道理啊？ 完全想不通啊！ 唉！ 帝心难测啊！ 这李世民一朝的官可不好当了啊。 二人也是历经多朝，此刻也头疼的很。 禄东赞这边。 急的汗水都流了下来。 原本他是着急着解释，想要努力争取，但现在李世民已经把话说开了，禄东赞反而镇定了下来。 禄东赞将额头上的汗水给擦干，笑了。 “大唐皇帝，我吐蕃有十万狼骑！” “而你们大唐松州，不过只有万余守军。” “您就不怕，我吐蕃挥军北上，顷刻间将你们松州功溃吗？” 砰！ 禄东赞的话，仿佛一枚重磅炸弹在朝堂里炸开了！ 整个朝堂瞬间安静了下来。 落针可闻。 嘶！ 所有朝臣全都深吸了一口凉气！ 这胆子也太大了，太敢了吧？ 第300章 奸诈的程咬金，空虚的国库 嘶！ 狼子野心啊！真就是浪子野心！ 李世民心中倒吸一口凉气，同时也完全肯定了秦渊的判断。 秦渊说得可真没错，这吐蕃就是伪装起来的狼，只要稍微不如意，他们就会露出凶狠的獠牙！ 如今松赞干布举步维艰，形势艰难都敢这么嚣张了。 若是让吐蕃统一和平安定，那还得了？ 李世民的眼中杀机毕现。 太狂妄了，太狂妄了！ “禄东赞！” “陛下面前，你怎可如此无礼？！” 房玄龄没料到这禄东赞竟敢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来，当即震怒！ 孔颖达也暴怒道：“禄东赞，你是在找死吗？在我大唐长安城内，在我大唐皇宫内，你居然敢意图对我大唐用武？” 简直白瞎了他说了这么多好话！ 被人如此羞辱，饶是孔颖达这等儒学大家也绷不住了。 而程咬金和尉迟恭为首的一干武将，则是一脸兴奋！ 就差鼓励着禄东赞开打了。 他们这些武将啊，现在可太需要战功了，简直望眼欲穿呐！ 这些蛮夷之地的真是沙雕，根本难登大雅之堂！ 你特么的想打，回去之后再妥善安排，突然袭击他难道不香吗？ 你还在大唐的地盘上呢，居然就敢说出这样的话！ 真是不要命了！ 两军阵前不斩来使。 那也就是说说罢了。 这沙雕，不会还真信了吧？！ 程咬金摇摇头，内心很是无语。 李世民则噙着笑意道：“好！很好！” “你很有勇气呐！” “在朕面前，你居然就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朕很是欣慰。” “看来你们吐蕃，确实是有几分实力的呐。” “来！” “朕现在就放你回去，朕倒要看看你们吐蕃的十万狼骑到底能掀起多大的浪花来！” 李世民的眼神，仿佛就像是看着笑话一样。 区区的吐蕃能顶个肺？ 他根本就没把禄东赞放在眼里。 禄东赞看着李世民鄙视的眼神，就更加愤怒了，怒喝道： “大唐皇帝！” “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 “等到你们大唐的松州，被我吐蕃大军屠城的时候，你可别痛哭流涕，别后悔！” “呵！” 禄东赞怒哼一声，便当场甩手离开。 “禄东赞！” “在我大唐的宫殿内，岂能容你撒野？！” 程咬金当即跳了起来，沙包大的拳头直扑禄东赞的脑门。 程咬金的意思其实也很明显。 他原本以为这禄东赞如此嚣张狂妄，皇帝会龙颜震怒，下令处死禄东赞。 没成想，皇帝居然放他回去了。 这怎么行？ 居然还想屠大唐的城！ 反了天了！ 程咬金当机立断当场处死禄东赞。 禄东赞都死了，那吐蕃必定就要和大唐开战！ 然后因为程咬金擅自妄为，擅自打死两国交战的使者，罪孽深重。 只能祈求皇帝看在多年的交情上，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这样领兵出征，征伐吐蕃的重担当仁不让就落到了他的身上！ 多完美的计划啊？！ 程咬金在心里，都悄悄给自己点了个赞！ 尉迟恭也不是傻子。 此时看见程咬金的举动，尉迟恭也是恍然大悟。 这该死的黑厮！ 只恨他自己动作太慢了，但这机会绝对不能让给程咬金。 尉迟恭也只好高举着拳头，跳了出来。 李世民看到了程咬金嘴角间隐约的笑容，顿时就明白了程咬金的心意。 顺了程咬金的心思，把禄东赞处死，很简单！ 但是处死了禄东赞。 大唐的威严，便将扫地！ 他李世民的帝王的逼格，也将荡然无存！ 李世民内心里，门清儿的很。 他才不会为了程咬金这点小心思，而让他自己的威严扫地。 “程咬金，放他走！” “我大唐宽宏大量，何必跟这吐蕃弹丸小国斤斤计较？” “朕倒要看看，等他回到吐蕃后，到底能让我大唐付出怎么样的代价来！” 李世民站了起身来，豪气万丈的说道。 “诺！”天子都发话了，程咬金只得抱拳，怒视着禄东赞。 禄东赞低着头，他刚才已经看了周边隐藏着的金吾卫亮出来的剑锋。 所以他不敢再托大，他现在还想活着回吐蕃呢！ 他不想死！ 人固有一死，但肯定不能是现在，越晚越好。 他知道，只要回到了吐蕃，就定然可以让大唐付出代价的。 就一定能让这傲慢的大唐后悔的！ 禄东赞加快脚步，离开了甘露殿。 走出皇宫后，他便开始疯狂奔跑。 他明白，自己得赶紧跑。 要是大唐皇帝忽然变卦了，脑袋可就搬家了。 帝王心，海底针！ 不过，李世民比他所想的更加大度。 既然说了要放他滚，自然就不会食言。 李世民双眸明亮，他刚才是真的爽。 他想过吐蕃人跳，但万万没想到这么跳啊！ 居然敢骑在他脸上输出，反了他了？ 还真当他不知道他们吐蕃的情况啊？ 区区废物吐蕃，还以为自己有多大能耐了。 李世民甚至怀疑，这禄东赞是不是故意来坑松赞干布了。 这表现，他都快想鼓掌了。 虽然李世民高兴的要死，但孔颖达和萧瑀却都紧紧的皱着眉头！ 萧瑀说道：“陛下，您即便不愿意和亲，又何必得罪了吐蕃的使臣呢？” “如此一来，我大唐与吐蕃之间，必有一战啊！” “吐蕃的狼骑，纵横青藏高原，素来就无敌手！” “若狼骑北上，我松州，只怕真要被屠，生灵涂炭呐……” “呵呵！” 还没等李世民说话，程咬金就发出了一声冷笑。 “萧大人，您这真是长了他吐蕃的威风，灭了我们大唐自己的士气啊！” “吐蕃的狼骑，能够纵横高原，那是因为高原上的其他部落都是废物！” “他若真敢北上，俺程咬金非得让他们见识见识俺的三板斧。” “教教他们吐蕃，死字到底是怎么写的！” “好！” 李世民笑着鼓掌；“程王兄所言甚是！” “就当如此！” “我唐军新败突厥，如今兵锋正盛，还用害怕区区吐蕃？” “吐蕃胆敢踏进我大唐境内一步。” “我大唐军队就该让他们有来无回！” “诺！” 程咬金和尉迟恭等武将齐齐站了出来，抱拳道： “陛下放心，我等定当会让吐蕃有来无回！” 房玄龄和杜如晦互相对视一眼，无奈的苦笑了。 这陛下又飘了啊，得赶紧泼盆冷水。 最后还是杜如晦站了出来：“陛下！” “打仗容易，如今我唐军确实兵锋极盛，兵强马壮！” “我们也与陛下南征北战多年，如今满腔的血液也还滚烫！” “但，打仗并不只是靠士卒冲锋陷阵啊！” “还有无数的后勤，无数的军饷……” “突厥人奇袭长安，关中大雪，也才刚刚解决，户部的财政，捉襟见肘啊！” “陛下……” 一到打仗的时候，武将就都嗷嗷叫。 文臣便都喊着没钱。 如今，也正是这样的情况。 李世民能理解杜如晦的意思。 新朝刚立，天灾不断，国库确实空虚。 李世民的目光，瞧了瞧奋勇争先的程咬金等人。 又看了看杜如晦等人，最后终于落到了房玄龄的身上。 房玄龄当即心头一紧，亡魂大冒！ 我尼玛！ 陛下啊，我可变不出来钱啊！ 第301章 就把户部交给他吧 散朝后，李世民把房玄龄等一干左膀右臂专门留了下来。 房玄龄心头不详的预感越发浓烈了。 李世民终于笑嘻嘻的说话了： “玄龄啊，听说那个臭小子最近生意做得蛮不错啊。” 小郎君？ 生意？ 这话里有话啊！ 房玄龄如临大敌，一下子紧张起来。 小郎君有什么生意？ 不就是卖报纸和卖盐，还有卖香水吗？ 这皇帝你不是门清，问老夫作甚？ 你若是想虎口夺食，那也得找小郎啊！ 等会…… 不会吧！ 房玄龄像是抓住了什么，试探道：“陛下的意思是找小郎君帮忙？” 李世民点了点头，笑道：“朕听说，那小子一天收入少说也有百万钱呐。” 嘶！ 秦小郎这么牛逼的吗？ 一天就赚百万钱？ 这也太夸张了吧？ 这尼玛早就富可敌国了吧？ 杜如晦、魏征、程咬金等人瞬间就懵逼了。 房玄龄急忙推说道：“陛下，那可是小郎君的私产啊，微臣可弄不到……” 程咬金灵机一动，迈出一步，拱手道：“陛下！臣有一计定可解此危局！” “哦？”李二眉头一挑，催道：“程王兄快说说。” 程咬金嘿嘿一笑，谏言道：“陛下何不命冠军侯为兵部尚书！” “冠军侯战功赫赫，末将等人心服口服！” “这是何意？”李世民十分不解。 别说给不给了，就算是朕给了，那小子做不做还是另一码事呢！ 上次就想给那个臭小子封个大官。 结果居然敢鸽朕！ 气抖冷！！！ 程咬金想了下措辞，义正言辞的解释道： “陛下，你想啊！” “若是任命冠军侯为兵部尚书。” “那兵部的事情，是不是就是冠军侯的事情？” “所以，以后兵部的开支，兵部的军饷那都是冠军侯份内的事情啊！” “冠军侯责无旁贷啊！” 卧艹！ 还能这样？！ 李世民愣住了。 不愧是混世魔王，大唐第一老流氓啊！ 这个思路很棒棒。 李世民哈哈一笑，便直接离开了，把程咬金留在原地。 程咬金：？？？ 这是什么意思？ 同意还是不同意给个信啊…… 一脸懵逼的程咬金，抓耳挠腮，急不可耐。 房玄龄和杜如晦等人也是连连点头，转身离开。 魏征在经过程咬金的身边的时候，被程咬金一把拉住。 “老魏啊，咱们可是相识多年的好兄弟了，陛下这是什么意思啊？” 魏征狡诈一笑，道：“依据老夫对陛下的了解，陛下的意思应该是让，老程你自己找小郎君要啊……” “啊？！……”程咬金的脸皱成苦瓜状：“俺去找冠军侯要？” 可饶了他吧…… 八百个他也不够冠军侯打的啊！ 这事还得陛下出面呐…… 程咬金一对铜铃大的眼睛转得极快。 …… 程王兄的话不无道理啊。 李世民在心里感慨道。 程咬金的话点醒了李世民，给了他一个崭新的思路。 那小子若是成了兵部尚书，那必须要对兵部的一切负责，出点军饷算得了什么呢？ 那小子出钱，战争的缴获全都是朕的。 血赚啊！ 李世民的眼睛放出了光芒。 不，不对！ 这还不够。 兵部的钱也是从国库出的。 国库的开销归户部管。 如此一来，若是让那个小子担任户部尚书。 岂不是今后，所有的农桑，战争，赋税，赈灾都可以不花钱了？？！ 咳咳咳！ 只是有点对不住高爱卿呐。 这些日子以来，高卿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操持户部。 只可惜没那小子会赚钱啊！ 只能给高卿家换个部门，平迁一下。 这样应该不会寒了这位老人的心了吧？ 妙啊，妙啊！ 不如就把户部交给那小子折腾，也不算埋没了他一身的本事！ 这小子怎么就这么会挣钱哩？！ 李世民感觉自己的世界仿佛打开了一扇崭新的门！ 去去去，马上去！ 赶紧去找他商量商量。 下定决心，李世民换过便装，把走到半道的房玄龄等人喊了回来，星夜疾驰而去。 …… 江夏王李道宗的府邸。 一处偏院内，一位妙龄少女正在哭泣。 李道宗站在一旁，面容无奈且悲愤！ “文成，别哭了！叔叔这就入宫，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不让你嫁入异国他乡去和亲！” 李道宗说完后，就欲要转身离去。 但被唤作文成的少女，当即就起身，拉住了李道宗。 “叔叔，你别去！文成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但下一位和亲的公主是我，这是陛下一早就敲定的事情，我们不能反对！” “再说了吐蕃使者即便是来了，也未必会提和亲的要求啊！” 李道宗摇了摇头：“傻孩子，自大唐开国以来，每收一个藩属国，都会嫁给公主过去和亲，这是国策，不会变的。” 然而，文成却懂事的说道：“叔叔放心，即便如此，文成也会乖乖的嫁入吐蕃的，尽心尽力为大唐充当维系和平的纽带。” 但文成越懂事，李道宗就越心痛。 这可是自己的亲侄女啊！ 自己亲哥哥的女儿啊！ 但就只是因为宗室女的身份，就要充作联姻的政治工具，就算不嫁入吐蕃，也会嫁入别的国家，受尽蛮夷之苦。 他于心何忍啊？ 而自己，虽然身为江夏王，却无法忤逆帝王的旨意，更没办法改变大唐这项延续数年的国策。 李道宗，忽然觉得自己很没用。 一种无力感，席卷了李道宗全身。 李道宗，西魏、北周八柱国之一李虎的曾孙。 北周凉州刺史李璋的孙子，追封东平王李韶的儿子。 唐高祖李渊的堂侄，唐朝初年的皇室宗室，唐朝初期的重要将领。 被李世民封为江夏郡王。 文成，乃是李道宗亲哥哥的女儿。 李道宗的亲哥哥，因染疾病而死，独女文成，便一直养在江夏王府。 跟亲女儿一般。 如今，大唐的宗室女基本都外嫁了。 只剩下文成一人。 吐蕃使团前来递交国书，势必要嫁一位公主过去，作为两国睦邻友好的见证。 文成才十五岁啊，如此年幼的年纪，李道宗又如何忍心将她嫁入吐蕃？ 李道宗只觉得自己对不起死去的哥哥！ 但皇命难违！ 只要李世民的旨意一到。 李道宗心里，就是再有不甘，也只能选择妥协。 第302章 又冒出个程咬金 “文成，叔叔对不起你爹啊！” “你爹临死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让我把你养大成人，为你许一门良配……” “唉……！” 李道宗垂首，眼眸内满是无奈。 “叔叔，你别再伤心了，我既然身为大唐的宗室之女，就应该承担起这份责任来。” “莫说是吐蕃了，就算是西域的小国，只要大唐能与他们结成秦晋之好。” “如此一来，我大唐边境便可安定数十年。” “这也算是我文成，区区一介弱女子为大唐的祖宗基业尽的一份力吧！” “相信父亲他在天有灵，他也会高兴的。” 文成将眼泪擦干净，强抿出一个笑容说道。 但李道宗人老成精又何尝不知道，文成这是在强装镇定，然后再安慰自己呢？ “唉！” 李道宗又深深的叹了口气。 两人坐在屋内，久久的沉默着。 屋外的婢女们也都屏气凝神，不敢再发出一丁点儿声响。 “老爷，宫里的王公公来了！” 忽然，管家的一道声音，打破了屋内的宁静。 “王公公……难道是……” 李道宗心神一紧。 这位王公公是宫内的近侍，与李道宗的交情非比寻常。 所以，宫中有些事情，只要不是绝密的，王公公就都会向李道宗透露一些。 如今王公公前来，只怕是文成出嫁和亲的事情定下来了，通知他早做准备吧…… “唉！我去见见。” 李道宗叹了口气，起身走出门去。 门外，王公公已经在等候了：“奴才向王爷请安！” 李道宗摆摆手，苦笑道：“王公公，可是文成的事情有着落了吗？” 王公公笑道：“正是！” “奴才在这里，可要恭喜王爷啦！” “恭喜？呵呵，这是哪门子的恭喜啊……” “唉！我身为皇室之人，大唐的事情，我等只能是竭尽全力。” 李道宗很无奈。 文成嫁入吐蕃，这对于帝王来说，甚至对于寻常百姓来说，或许确实是值得庆贺的事情。 但是对于他李道宗，对于文成来说，却都不是喜事…… 王公公没研究的笑意却更浓了：“王爷，奴才这次带来的真的是天大的好事啊！” “陛下并没有接受吐蕃的和亲请求！” “陛下竟然将吐蕃宰相给直接轰出了长安城！” “陛下还说，大唐的威严要用唐军的鲜血来浇筑！” “决不能靠女子的和亲，靠区区一个女子来苟求眼前的和平！” 轰！ 王公公的话语掷地有声，当场在李道宗的心里面炸响了。 李道宗无比震惊！ “陛下真的这样说吗？” 李道宗双眸紧紧的盯住王公公，一字一顿的问道，生怕他是在安慰自己。 王公公笑道：“那是当然！奴婢还敢欺瞒王爷吗？” “奴婢也还好奇呢！这不是咱们大唐一贯的国策嘛？” “但今日就忽然变卦了！” “听说陛下怒斥吐槽吐蕃宰相的时候，礼部尚书孔颖达和也在极力的劝谏啊……” 好啊！ 太好了！ 陛下还是挂念我李唐宗室的！ 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李道宗内心狂喜。 刚才李道宗出来的时候，文成也悄悄跟在李道宗的身后。 此刻，她正藏在一个隐蔽的角落。 也正好听到了刚才李道宗和王公公的谈话。 文成顿时就喜极而泣，直接冲了出来：“叔父，我真的不用嫁入吐蕃了吗？” 王公公笑着点头。 李道宗也大手一挥，朗笑道：“傻丫头，王公公在此，他说得话，还能有错吗？” “哈哈，我就说当今圣上是贤明之君，绝不会同意和亲的！” “文成，走我这就带你进宫里，当面叩谢陛下！” 文成用力点头。 只要不用去蛮夷之地，无论让文成做什么，她都愿意。 “王爷，王爷！” 王公公快步追上了两人，拦住了李道宗和文成。 “王公公，你这是何意？”李道宗有些不解。 “王爷啊！”王公哭笑不得，“您看看这是什么时辰了……” 李道宗一拍脑袋：“是是是，王公公说得是啊，倒是本王孟浪了。” “文成啊，明日一早我就带你去宫里，当面叩谢陛下！” 文成也如梦方醒，嫣然一笑。 “真是太好了，陛下这次真是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 “如此一来，我就能和兄长交代了，否则让你一个人去吐蕃，叔父这一辈子，都得内疚死！” “当今圣上做得对啊！” “我大唐如今兵强马壮，何必去惧怕一个小小的吐蕃呢？” “这吐蕃也就仗着青藏高原的地利，龟缩在上面。” “他们胆敢放肆，我大唐铁骑自然是饶不了他们！” “届时本王亲自带兵去镇压叛逆！” “一个小小的吐蕃，还能翻了天不成？！” “王公公，今夜实在是辛苦你了。” “来！我已经命令府上的下人略备薄酒，我们稍稍饮上一杯！” 李道宗笑呵呵的，直接开口，就要邀请王公公喝酒。 文成抬头看天，发现天上的月亮，也变得更加皎洁了。 也只有大唐的天上，才会有如此皎洁的月光。 吐蕃的天空，那是万万不可能有的！！！ …… 皇城，隐蔽的角落。 长孙无忌抬头瞧了瞧天色，苦着脸说道： “陛下，如今天色已晚，去秦府打扰小郎君，不合适吧？” 李世民闻言一愣，探出马车，抬头看了眼： “辅机，你说什么胡话呢？这才二更，长安的城门都没关，夜生活才刚刚开始，晚什么晚？！” “陛下所言甚是啊！此事攸关大唐的国祚，如何能够耽搁！” 深夜。 静悄悄的。 一道爽朗的声音忽然炸响。 李世民等人一下子吓了一大跳。 程咬金这厮又从哪里杀出来了？ 怎么哪都有这贼厮！ 早晚被他吓出病来！ 得好好治治他！ 李二被吓了一大跳，非常不满。 “程王兄，夜已经深了，你不回家休息，来这里做甚？” 惊魂甫定的李世民出声询问道。 程咬金眨了眨眼睛，没有明说装傻道：“陛下深夜外出，怎么能没有护卫？” “这李君献干什么吃的！” “陛下放心，有俺老程在，定可保陛下无忧！” 果然不出他所料。 天子果真按捺不住性子当场就要去找小郎君讨军费。 只要陛下一要到军费。 他当即趁热打铁，把出征的事情敲定，就不用在这个长安受鸟气了！ 届时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可得让那些个吐蕃蛮夷好好见识见识，他混世魔王的厉害。 尉迟老黑这个莽夫。 一丁点儿脑子都没有，拿什么跟他程咬金斗？ 这不是笑话嘛？ 此次征讨吐蕃的主帅，非他程咬金莫属！ 如果这尉迟老黑，苦着喊着祈求自己，或许能够考虑赏他个副将干干。 啧啧—— 程咬金沾沾自喜。 李世民瘪瘪嘴，强作出一副笑容：“有劳程王兄费心了……” 深夜。 一辆不大马车悄然驶离了皇城。 车上。 是整个大唐权利最大的六个人，却略微有些拥挤。 这六人，或愁，或喜，或假寐，不一而足，各有心思。 第303章 破案了！ 二更时分。 秦家庄，秦府。 两道人影在府外徘徊，正欲离去之时，一辆马车驶来。 李世民六人大大咧咧的走了下来。 那二人认出了李世民等人，立马迎了上来。 “陛下！” “参加陛下！” 两人抱拳。 轰！ 李世民一愣，吓了一大跳。 何人，竟敢暴露朕的身份？ 莫非朕隐藏了如此之久的身份要暴露了不成？ 李二立即缩了缩脖子，谨慎的左顾右盼。 安全！ 李世民这才缓缓转身身子，冷冷的给二人打了个招呼。 “秦王兄，徐王兄！” “你们二位怎么来了？” 李世民挥挥手，示意免礼，同时还做了个襟声的动作，提醒二人小声些。 秦琼苦笑一声：“陛下，此事说来话长了。” “末将和徐王兄顺着押运棉花的车队，一路找到了秦家庄。” “当见到开采后山的棉花时，末将和徐王兄真的是惊呆了。” 一座山的棉花！ 像雪一样。 我勒个老天爷！ 他们真的是无法想象，秦家庄内竟有如此之宝藏。 原本他们想着，这棉花顶多就是堆放在几个库房里，但谁能想到，竟然能是满满一山！ 大唐的百姓有救了！ 壮哉，冠军侯！ “于是我二人便想拜访一下冠军侯。” “可房贤侄却告诉我们，冠军侯不喜欢别人打扰，让我们在府外耐心等候几天。” “没成想这一等便是三天了。” “我们二人原本准备离去，改日再来拜访冠军侯。” “不想遇上了陛下……” 呵！ 聪明如李二，哪会不知道房遗爱这小子的心思？ 分明是让秦琼二人在这等他，然后再让他带两人进去。 看着秦琼和徐茂公可怜巴巴的样子，李世民没来由的生出一丝得意。 普天之下，除了他，还有谁能在这秦府来去自如？ 老李挺直了脊梁，忍不住笑了出来。 “啊？” “哈哈啊哈……” “好好好，既如此，一起进去坐坐吧。” “不过呢，可不能暴露朕的身份……” 秦琼和徐茂公听完李世民的嘱咐，极为惊愕，心中翻江倒海。 但也只能强行压下心中的种种疑问，用力的点点头。 交代完，李世民大摇大摆的敲开了秦府的大门，朝内走去。 “二哥，牛鼻子老道，赶紧跟上。”程咬金笑着叫唤道。 秦府，颇为不凡。 院外是白墙环湖，绿柳周垂，三间垂花门楼，四面抄手游廊。 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清泉流响。 没有什么奢侈的建造风格，反而体现出了一种清新优雅的氛围，与长安城里那些个奢华的宅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等功绩的人，这边年少的青年才俊，居然会住在这样一座府邸。 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秦琼和徐茂公对于秦渊这人越发的佩服了。 “不过，这冠军侯的宅邸布局，总感觉有点怪怪的。” 徐茂公观察了良久，沉声说道。 怪？ 开什么玩笑。 他，李世民三天两头来这儿蹦迪，摸得去皇宫都熟，能有什么怪的？ 就算是有他也早就发现了。 这牛鼻子老道就是神神叨叨的。 李世民捋了捋自己的胡须问道，“哦？徐王兄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树木山石的布局，似乎并非普普通通的摆放，而是暗合阵法之道。”徐茂公精通阵法，一眼就看出了一些端倪。 程咬金抿了下嘴唇，咧嘴笑道：“牛鼻子老道，这回你肯定是瞧走眼了。” “冠军侯这院子啊，哪有什么阵法？” “倒是这机关呐遍地都是，实在是危险的一塌糊涂！” 程咬金至今仍心有余悸，十分后悔之前的盗酒行动。 “看样子，这小小的一处府邸并没有我们看见的这么简单啊。” 徐茂公笑着说道：“这座府邸分明是阵法和机关术的完美融合。” “这山石树木组成的形态看起来像是传说中的八卦阵！！！” 徐茂公非常激动，任何精研阵法之道的人，都没办法拒绝八卦阵的诱惑。 李世民：“？？？” 啥玩意？ 这不是我家吗？ 你们一个个怎么看起来都比朕熟？ 李世民颇有些吃味，不耐的说道：“也好，那徐老道就带我等探索一番，长长见识！” 徐茂公在这庭院中踱来踱去，仔细观察。 在仔细观察附近的布局之后，自然也是确定了心中的猜想。 这里。 正是八卦阵的布局！ 寻常人踏入其中，怕是一个不察就会彻底迷失方向，以为自己遇上了鬼打墙。 “只要找到生门，便可入内！” 徐茂公从袖子里掏出三枚铜钱，掷在地上。 铜钱指示了一个方向。 徐茂公捋了捋胡须，微笑着用手指道：“这便是生门！” 秦琼闻言，连忙运转身体中的内气，猛地击出一掌。 “轰——” 伴随着一颗三米高的山石，被当场打碎。 原本极具迷惑性的八卦阵，也出现了一丝丝裂缝，失去了原本玄乎其玄的效果。 “将八卦阵融入树木山石之中，冠军侯的创造力还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啊。” 徐茂公抚掌大笑。 “生门之下，似乎隐藏了什么东西？” 秦琼目光锐利，很快就捕捉到了一些不同寻常之处。 他缓步走上前去，站在了原本那块三米巨石所在的地方，仔细打量着地面上的痕迹。 随后。 试探性的触碰了两下。 像是找对了某种机关一般，一块地面开始缓缓移动了起来。 “轰隆隆——” 呈现在李世民、房玄龄、秦琼等人面前的。 是一座通往地下的通道。 两侧的火炬，居然凭空燃烧了起来，照亮了他们前方的道路。 卧艹！ 这秦府竟然还有这么一个地方？ 淦啊！ 此番的见闻，已经超过了李世民的想象。 得趁着秦渊这小子还在睡觉，赶紧看看里面藏了什么宝贝！ 李世民的眼里散发着黄澄澄的光，二话不说直接往里面走去。 此刻的李二异常上头，完全忘了秦府是一座机关重重的宅子。 完全没有去想，这么一条隐蔽的暗道里。 究竟有没有恐怖的机关…… 程咬金自是知道秦府机关的恐怖，瞧着皇帝不管不顾的莽撞行为，当即亡魂大冒。 他急忙一跃而起。 一把抓住了陛下的手臂：“没想到冠军侯还在这里弄了一个地下通道。” “里头说不准还有机关，牛鼻子老道，你快瞧瞧。” 徐茂公站在通道口，左敲敲，右敲敲，带着众人往深处而去。 走了数十步的距离。 所有人便停下了各自的脚步。 转角处，突然闪烁出来一阵金色的光芒，差点将他们的眼睛都闪瞎了。 那是一座“金山”！ 通体由黄金构成，一块块金砖堆砌了起来。 “？？？” “黄金，好多黄金，这个庞大的数量，少说有着百万两之数！” “冠军侯的宅邸下面，为何藏着如此之多的黄金？！” 百万两黄金。 大约相当于五十万斤的重量。 别说是对于个人了，就算是对于曾经的大汉帝国来讲，这也绝对是一笔巨大的财富，能够填充财库，让其变得充盈起来。 更别说，如今穷得叮当响的大唐了。 无论是改善民生、还是提升军备，都可以有更高的预算了。 破案了！ 总算知道这臭小子各种生意挣来的钱去哪儿了，合着都换成黄金囤起来了！ 这简直比朕的三年的国库还充盈啊！ 这小子偷偷藏着的‘私房钱’，还真是多啊！ 第304章 大唐的水很深，他把握不住。 “陛下，整军攻打吐蕃的军费有了啊！！！” “陛下，大唐的民生能有巨大的改善了啊！！！” “陛下，这些黄金起码足够大唐国库五年的开销啊！！！” 李世民身边的一干重臣纷纷向他道贺了起来。 “如果不是今日带着徐王兄前来查看，恐怕都不能够发现此处的玄机之处，还真是让朕大开眼界。” 看着眼睛堆积成山的金砖。 就算是大唐天子李世民，此刻心中也无法淡定下来了。 百万两黄金！ 李世民抄起一块金砖抱在怀里。 重！ 恐怕足足得有六十斤！ 这金砖，真的是货真价实的金砖！ 长二十四厘米，宽十一厘米，厚六厘米！ 别看不大，但是个个都有六十斤！ 拿在手里，真的是极为沉重。 分量十足。 李世民本想一手拿起来，竟然力道不足，拿不起来！ “这臭小子……” “嘶……” 李世民索性双手把金砖抱在怀里，也顾不得什么皇帝不皇帝，陛下不陛下的了，张开嘴，就直接狠狠啃了一口。 一个清晰可见的牙龈，留在了上面。 “真的！” “真的，这是真的！！！” 李世民惊呆了，他的眼睛里，带着……一丝丝的贪婪。 不仅是他，程咬金，长孙无忌，房玄龄，魏征，秦琼这群人眼睛里都开始冒金光了。 大唐缺钱啊！ 连现在赈灾的棉花都是从秦家庄里抢……呸……借的！ 虽说朝廷不缺棉花了，但是，缺钱！！！ 西南的吐蕃虎视眈眈，没钱怎么行？ 钱，至关重要！ 有了钱，军队能够更换兵器，能够打造盔甲，能够快速扩军，能够迅速提升战斗力！ 有了钱，朝廷终于也不用抠抠搜搜的发放俸禄，也不用使用各种借口拖延了。 有了钱，这些年以来守在的地方，能够更快的恢复起来！ 有了钱，大唐的百姓也不会过的这么艰难了，朝廷可以最大限度的开放政策。 …… 钱，至关重要！ 天上掉馅饼了！ “发了，发了，这一次咱们真的发了！！！” 程咬金更是激动的手舞足蹈，“陛下，陛下……咱们大唐……该死的！！！那些吐蕃人算个屁，算个屁啊！！！” “我的天，我的天，我的天……” “难道，这又是……又是……冠军侯的私房钱？” 长孙无忌喃喃自语，灵魂都被震麻了。 淦啊！ 这是金龟婿啊，亏大发了！ 长孙无忌欲哭无泪。 李世民回过神来，颇为愤慨。 如此巨大的一笔财富，就一直藏在这小子宅邸的下方。 如此意外被他发现。 简直就像是天上掉馅饼一般。 直接将李世民砸的是晕头转向的，这未免也太离谱了吧。 如果自己一日补发下，这小子是不是要一直藏下去，不会主动拿出来为大唐帝国做贡献了？！ 至于说。 秦渊怎么偷偷积攒下这么多私房钱的。 李世民一点都不意外。 香水，卖书，卖盐。 哪个不是日进斗金，发家致富的买卖？ 没有如此之多的钱，那才奇怪呢！ 看来这小子不懂狡兔三窟，被朕一网打尽了啊！ 李世民越发的得意起来。 “踏踏踏——” 一阵脚步声传来。 秦府大管家房遗爱收到了消息，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众人的目光一下便汇聚到了他的身上，阴阴之中满是威胁。 程咬金和秦琼更是暗暗戒备着，仿佛一支搭在弓弦上的羽箭。 蓄势待发。 似乎随时准备着“杀人灭口”。 房遗爱迎着他们的目光，轻轻耸了下肩膀，瘪瘪嘴说道： “这些都是小郎君藏的私房钱，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你们看我也没有用，还是那句话，小郎君的事情，我一直很少掺和的。” “你们动静小点，可别让小郎君发现了，这样我很难做的。” 房遗爱笑着说道。 李世民心领神会，附在房遗爱耳畔悄悄，说道：“放心放心，一定悄无声息，不会让那小子发现的。” “好驸马，你以为晚上给我们留个小门，约束好下人。” “朕会亲自带队半夜悄悄进村的。” 说完这些。 李世民轻轻咳了几声，清了清嗓子，朗声道： “嗯——” “那小子年纪还小，没见识过人间的丑恶，家里如此大的一笔财富，一直藏匿在地底之下，实在是太过于危险了。” “人心险恶，那小子又才不过十六，还没加冠，实在是过于天真了。” “面对这笔庞大的财富，这里面的水太深了，他还把握不住。” “为了大唐的长治久安，不让这么一笔横财破坏大唐的安定。” “朕只好先替他保管一下。” “朕只好先暂时笑纳了，先直接填入国库之中，用来扩编军队、改善军备、提升民生！” “朕是肯定不会侵吞大唐子民的财产的。” “贤侄啊，你做个见证，这笔钱，就当朕借的，七分利你看怎么样。” 李世民捋了捋自己的短须，脸不红心不跳，义正言辞的讲完这番话。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这也太流氓了吧？？？ 正在上百万两黄金啊！ 这是一笔庞大的财富！ 别说李世民看的眼红了，古往今来，哪位帝王看到如此多的财货能不心动？ 就算是抄家，都没有这么快的。 而且，李世民可一点儿也不愧疚。 因为，自己儿子的东西，不就是老子的吗？ 更何况。 在李世民的眼里。 如今的大唐风雨飘摇，举步维艰，如履薄冰。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大唐倒了，秦渊的日子也不会好过的！ 自己现在用了他的钱，只不过是帮助其提前预支了一下，省的日后花在平乱上。 到时候。 给秦渊这小子一个安安稳稳的环境。 他这饭不吃的更香？ 混吃等死躺平的更舒服嘛？ “玄龄啊，这件事情就麻烦你了，做个计划出来，悄无声息的把这批金砖给转运走。” “要仔细清点每一块金砖，不容有失。” 李世民雷厉风行的命令道。 “臣，遵旨！” 房玄龄双手作揖，沉声说道。 仅仅是清点百万两黄金进入国库，这种小事情，对于房玄龄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如果不是这笔财富的数额实在是太大了，恐怕李世民就交给其他人处理了。 用大唐宰相房玄龄来处理这种小事情。 实在是杀鸡用牛刀！ 很快，房玄龄便走出了这里，悄没声的去长安城调人去了。 堪比大唐五年的税收，不容有失！ 这关系到，今年大唐，能不能大幅度扩张军备、改善民生，提升综合国力的问题！ 第305章 长孙皇后昏迷了 第二天一早。 李世民刚悄悄摸回皇宫。 李道宗与文成便进宫了。 “你便是文成？李道盛家的独女？”李世民朝文成看了一眼，发现文成确实很好看，这般绝色宗室女，嫁入蛮夷确实是太浪费了。 肥水怎么能流了外人的田？ 就该为大唐添砖加瓦才是。 李世民心里这样想着，不禁觉得自己的决定，实在是正确的很。 也不知道秦渊那小子睡醒，听到自己痛骂吐蕃使者，拒绝和亲的消息会是怎么一个反应。 “正是。” “文成，拜见陛下！” 文成欠了下身子，弯腰拜倒，眼中满是感激与欢愉。 李世民伸手，往上抬了抬：“好了，平身吧！” “你放心，只要有朕在位一天，绝不会和亲，你也不会再外嫁番邦了！” “李道宗，从今日起，你就好好的为文成谋一门婚事。” “只要是合适的青年才俊，朕亲自赐婚！” “多谢圣上隆恩！” 李道宗赶紧道谢。 文成也再次弯腰拜倒。如今有李世民这句话，也就意味着文成再也不用嫁给蛮夷了。 这对于文成来说，实在是件天大的好事！ “你也别再道谢了，你身为李道盛的独女，朕应该对你多照顾些的。” “当年李道盛也是在替大唐征战的时候，才不幸感染风寒，最后不治而亡。” “若是真把你嫁去番邦小国受苦，这得寒了天下人的心！” “是朕对不住你，所以你的婚事，朕负责定了。” 李世民见文成确实温婉可人，内心里就生出了怜惜之情。 文成大为感动。 李道宗忽然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上，请命道：“陛下！” “臣听说吐蕃贼子嚣张跋扈，意图侵犯我大唐的疆土，威胁我大唐百姓的安危！” “大唐与吐蕃接壤的边境线太长了，与其被动挨打，等吐蕃人出来残杀我大唐的子民。” “老臣以为，不如派一支轻骑，主动出击，攻入吐蕃腹地，就食于敌，袭扰吐蕃！” “只要我们主动出击，便能反客为主陛下！” 李道宗激动的喊道。 一看叔父开始聊国家大事，文成贴心的拱手一礼，退了下去。 李世民点头：“不错，王兄，你说得很对。” 眼见皇帝同意了自己的观点，李道宗又说道：“陛下，老臣深知大唐近些年来，南征北战，国力疲敝，国库空虚，无力支撑此次对吐蕃的战事。” “老臣愿意倾家荡产，亲自自费领兵出征，进攻吐蕃，给吐蕃人以颜色瞧瞧，扬我大唐国威！！” 李世民为了保住他兄长唯一的血脉，得罪了吐蕃。 他岂能默不作声，眼睁睁看着大唐的百姓平添了如此的劫难？ 昨天晚上，他便已经计划好了。 这些年南征北战，他也算有点积蓄，到时候给侄女托付个好家人，给家人留下一笔安家的钱财。 他就要领军出征！ 因为他引起的事情，就该有他解决。 坚决不给皇帝和国家添麻烦。 至于兵员，前几个月俘虏了数十万的草原人，只要能募集五千死士。 他，李道宗有信心把吐蕃的水搅浑，拖个一年半载。 只要大唐挺过来年的春耕，区区吐蕃，算得了什么呢？ 然而，李世民却轻轻抬手，微笑道：“王兄不必如此。” “这吐蕃胆敢公然在大殿之上蔑视大唐，威胁朕。” “朕岂能放过他们？！” 李道宗当即叩首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陛下，就让微臣领军出征！” “微臣散尽家产也要给嚣张的吐蕃人一点颜色瞧瞧！！！” “微臣知道，大唐举步维艰，如履薄冰，此次出征不需要大唐一分一毫！” 李世民站了起来，扶起李道宗：“吐蕃人胆敢冒犯大唐的天威，岂能让王兄出钱？” “王兄放心，此次出征的一应物资皆由朕准备！” “可是。”李道宗望了李世民一眼，迟疑道：“大唐的国库……” 李世民轻笑一声：“大唐的国库空虚，但朕的私库里有钱！” 刚从秦渊那边撸了羊毛。 此刻的他，有百万两黄金在手。 底气大得很，腰杆倍儿硬！ “这怎么能让陛下动用皇家的私库……” 李道宗惊了。 他跟着李世民打天下也有数十年了，怎么不知道他攒了这么多钱？ 宫里不是穷的，连宫女的俸禄都发不出来了吗？ 李道宗极为错愕。 看着李道宗诧异的神情，李世民更为得意了，负手而立，侃侃而谈道： “王兄，此次朕准备派六路大军去吐蕃国土上好好闹腾一番。” “六……六路！！” 李道宗吓傻了，这天子没说胡话吧？ 哪来这么多钱粮？？？ 这若是让管家的长孙皇后知道了，不得把皇宫拆了弥补亏空？ 正当李二准备高谈阔论，好好摆摆阔的时候。 有内侍快速冲了进来，高声喊道： “陛下，大事不好了！皇后晕倒了！” “什么？！” 李世民震惊了。 李道宗和一应侍卫也都面露诧异之色。 皇后虽然有些体弱，但身子骨还算硬朗，只是需要多卧床休息，但似乎从未晕倒过啊！ 李世民登时僵住了，双目猩红，转瞬间又冲了出去。 长孙皇后十三岁的时候，就跟着他李世民了。 他，李世民南征北战的时候，多亏了长孙皇后悉心照料后方，为他扫平后方的一切障碍。 正是有了长孙皇后这个贤内助的扶持，他才能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打下了天策上将军的赫赫威名！ 武德年间，他李世民成为秦王，长孙皇后是秦王妃。 因为李世民与皇室以及太子之间的矛盾重重。 长孙皇后又四处奔走，调和矛盾。 所以，这么多年以来，李世民和长孙皇后之间的情感，一致非常真挚。 是真真正正的不离不弃，生死与共。 一时间。 当李世民得知长孙皇后昏迷的消息的时候，仿佛天塌下来了一般。 人好端端的怎么会晕呢？ 定是得了不得了的重疾啊…… 不可能，不可能！ 不可以，不可以！ 李世民的脚步跑得更快了。 第306章 孙思邈真在长安？ 前往飞花殿的路上。 李世民步伐极快，身旁的宦官一边搀扶着一边说道：“陛下，您龙体要紧，还是慢些吧。” 李世民摆摆手：“皇后都晕倒了，朕心急如焚，怎么可能慢的下来？” 很快，李世民就赶到了飞花殿。 大殿之内，此时已经聚集了无数的御医和忙得晕头转向的宫女。 见大唐天子来了，这些人，全部都躬身行礼，躬迎圣上驾到。 “皇后怎么了？”李世民进入殿内，就朝御医们问道。 御医们，却都面露苦色，微微摇头。 李世民面色一凝，整个人瘫软在长孙皇后的塌前，紧紧握着长孙皇后的手，厉声叱道： “你们一个个都是名动天下的名医，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御医们吓得一下子跪倒在地上。 一人壮着胆子解释道：“陛下！恕我等学艺不精，实在是认不出皇后娘娘的顽疾啊！” “还望陛下容许我等回去翻阅典籍，查找医书……” “滚！” 李二冷冷的说了一句。 此刻的他，内心百感交集。 长孙皇后陪在他身边十几年，如今正是享清福的时候，怎么能，怎么能！ 怎么能得了如此重症…… 没有观音婢，他做这劳什子皇帝还有什么意思！！！ 真是群废物！！！ “唉……”李二深深的一声叹息，“观音婢，观音婢呐……” “你可不能丢下朕啊，你可不能让朕一个人孤苦伶仃呐……” 一个时辰之后。 接到消息的李承乾也急忙赶了过来，急声问道：“父皇，母后这是怎么了？！” 李世民没有理会他。 只是握着长孙皇后的手，双眼木然。 李承乾明白了。 此刻的他，双目通红，眼眶挤满了泪水。 “母后……母后……” 李承乾喃喃着，他快要崩溃了。 子欲养而亲不在。 “母后，你还没看着儿臣做出一番事业呢……” “母后……” 李承乾哭成个泪人。 恍惚间，李承乾陡然想到了一个名字，突然站了起来，手舞足蹈了起来： “父皇，孙思邈，孙思邈！” “父皇，我们去找老神仙孙思邈！！！” 李世民也如梦方醒，整个人一哆嗦，当即下令：“李君献，快！快去请老神仙孙思邈！” 李世民非常懊恼，他怎么把这么一尊活佛忘了？ 药王孙思邈，悬壶济世，专治各种疑难杂症。 他一定能救观音婢。 一定！！！ “孙思邈？”李君献也诧异了，“陛下，根据千牛卫的情报，老神仙此刻远在河西啊！” “即便是八百里加急，怕是也……” 李君献的话还没说完，李世民豁然转过身来，一把揪着李君献的衣领。 双目通红，爆喝道：“朕让你去，你就去，你特娘的哪来这么多废话？” “耽误了时辰，朕要你的狗命！！！” “李将军，你放心，药王此刻就在长安城！”李承乾斩钉截铁的说道。 啊？ 怎么可能？ 难道千牛卫的人在吃屎吗？ 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长安城。 不可能！ 但。 皇帝已经龙颜震怒了。 李君献不敢耽搁。 立刻就提剑，快步出了皇宫！ 很快，李君献就真的在长安城的一处隐蔽的药馆内，找到了孙思邈。 看见孙思邈的瞬间，李君献整个人都凌乱了。 孙思邈，真在长安？！ 第307章 陛下，竟如此胡闹 “靠！” “孙思邈居然还真的在长安城？！”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说我的情报网，出现了问题？！” “不可能啊！” “但太子殿下又是从何处知道孙思邈是在长安城的呢？！” “太子殿下的情报网，莫非比我的千牛卫和百骑司更强悍？” “不可能，绝不可能！” “东宫哪来的情报网啊？” “莫非说太子殿下不过七岁就在暗地里建立起一处负责打探情报的机构？！” 李君献在内心里疯狂脑补着。 顿时就将李承乾给想得无比牛逼。 同时，李君献又在心里倒吸了一大口凉气！ “嘶——” “太子殿下真是深不可测！” “看来我以后得好好结交下太子殿下了。” “更不能有什么多余的想法，否则等太子殿下登基了，他不是黄花菜都凉了？！” 李君献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 此刻。 孙思邈正在给老友看病呢。 他看见千牛卫和百骑司的刹那，也是无比震惊。 但他还是抚须而笑。 “哈哈！百骑司果然了得！” “老夫此番秘密进京！没想到这才刚刚入京呢，就被你们给发现了！” 孙思邈的话，让李君献有些脸红。 但李君献还是大刀阔斧的走了进去。 “老神仙，皇后娘娘晕倒了，还得劳烦您进宫一趟！” 孙思邈微微点点头。 “若真是皇后晕倒了，老夫自然得进宫一趟，医治一番。” “但若只是陛下想让我做御医，在太医院谋个差事，那老夫还是不入宫为好。” 李君献连忙道： “老神仙，我向你保证，绝对不是让您去做御医的！” “陛下也知道您的脾气秉性，知道您志在劳苦百姓，所以绝对不会强求的。” “只是这番，真是皇后晕倒了！” “宫里的御医们，都束手无策！” 孙思邈见李君献所说，并无假话。 当即点头。 “去给老夫收拾医箱！我为老友针灸完毕后，就立刻随你入宫！” “多谢老神仙！” 见孙思邈愿意入宫，李君献高兴极了。 …… 飞香殿内。 长孙皇后就如睡美人一样，躺在床上，纹丝不动。 那些御医们，都垂手站在殿外。 一个个的，在李世民面前，大气都不敢出。 不过距离的稍远些的御医，却还是在小声议论着。 “刚才太子殿下说去请孙神医？” “孙神医不是游历天下去了吗？” “就是啊！都没听说孙神医回来了！” “孙神医若真是回来了，那我们在长安城内的药铺肯定会通报的。” “那刚才太子殿下所言，又是为何？” 御医们都觉得这次要难办了。 孙神医，根本不可能在长安城内啊。 而他们这些御医，又根本没有就醒皇后的办法。 唉！ 这些御医们，也都愁的很。 他们今天，肯定是没办法按时下班了，只能候在这了。 唉！ 死马当活马医吧，希望真能找到孙神医。 “报！陛下，孙神仙到了！” 孙思邈医术通神，在封建时代，这样的人物，都是宝贝！ 所以即便是皇家，也对孙思邈极为看重和尊重。 更何况，孙思邈的年纪已经很大了。 所以，即便是皇室，也都会尊称孙思邈一声孙神仙！ “孙神仙，快，里面请！皇后忽然晕倒，不知为何！” 见孙思邈来了，李世民连鞋都顾不上穿，带着李承乾连忙走出内殿，亲自迎接。 而后，更是着急的拉着孙思邈，一路来到了内殿！ 毕竟是长孙皇后晕倒了，所以李世民对孙思邈极为客气。 按照宫廷的规矩，孙思邈不能进入内殿，只能隔着一层纱布来为皇后问诊。 宫女们速度很快！ 麻利在皇后内殿中竖起了一层纱布，还有一根红线！ 这根红线的一头，拴在了长孙皇后的手腕处，另一处则是让孙思邈来号脉。 “父皇，母后病重危在旦夕，准备纱布和红线太过麻烦了。” “再说悬丝诊脉也不够可靠，事急从权呐……” 李承乾苦口婆心的劝说道。 嘶！ 李世民心中一紧。 他的目光，紧紧的盯住了纱布和红线。 确实。 这样的东西，丝毫没用。 却会严重影响到神医号脉的精准度和对病情的判断！ 原本这些东西，是为了防范礼法的。 但如果长孙皇后都死了，那还要这些礼法，还要皇室的面子，又有何用呢？ 在李世民的心里，长孙皇后的性命，要远比这些礼法重要！ “还准备尼玛个纱布和红线！” 李世民怒而一挥衣袖，恭敬的说道：“老神仙，还请移步殿内，直接号脉问诊！” 啊！？ 顿时。 大殿内的御医们，朝堂的宫女宦官们，还有药王孙思邈，都震惊无比！ 御医们，顿时间都在议论纷纷。 “这是怎么回事？” “太子殿下年幼无知，不懂礼法，陛下也不明白吗？” “怎么会突然撤去纱布和红线呢？” “是啊！为宫里的贵人们号脉的时候，可都是需要这两样东西的。” “难道说这就是孙神医的特权？！” “话说，孙神医居然还真在长安城内？” “太子殿下的情况，还真是厉害啊！” “原本以为我们在药铺的眼线遍布长安，已经是极为敏锐的了。” “但现在才知道，在陛下和太子殿下的情报网面前，我们的药铺眼线，简直就是个笑话，简直就是渣渣！” “谁说不是呢？皇家的本事，还是极为恐怖的！” 御医们的震惊，久久无法逝去。 而那些宦官宫女们，则都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按照宫廷规矩，按照老祖宗的规矩。 这些纱布和红线，是绝对不能撤去的。 但是，现在陛下有亲自发话了。 所以这就让他们很是难办啊…… 第308章 太子完咯 孙思邈，则是眼前一亮。 他之所以很烦来皇宫问诊，就是因为皇宫里乱七八糟的规矩特别多，特别烦人。 其中，最让孙思邈厌烦的，就是需要用纱布相隔，再用红线来号脉！ 这不简直是瞎胡闹吗？ 纱布相隔，怎么可能看清病人的脸色和仪态呢？ 用红线号脉，又如何能知道病人的确切脉象呢？ 世上总以悬丝诊脉为高端技巧，但对于治病来说，简直是添乱。 但，这毕竟是皇家的规矩。 所以，孙思邈还是得遵从。 但孙思邈万万没想到，今日这位至高无上的大唐天子居然还改性了！ 主动要求撤去纱布和红线，还让孙思邈直接前往内殿号脉。 这真的是孙思邈来之前没有想到的。 简直是前所未有的无上殊荣！ “你们都没听到吗？” 见宦官宫女们都没动作，李世民不由得怒了！ 宫女和宦官们，这才赶紧行动起来。 皇宫规矩或许是祖上设立的。 但在如今的宫里，天子才是最大的。 陛下当然想改就改。 而至于所谓的祖宗规矩，在当今圣上面前，更是不值一提！ 很快。 纱布和红线，就都撤去了。 损失吗更是被李世民亲自请到了皇后的寝宫中。 有了药王孙思邈诊治。 李世民和李承乾的心里镇定了不少，轻松了不少。 孙思邈那边，一套望闻问切之后，额头上已经开始出汗了。 他原本以为皇后晕倒，不过是气血不足导致，但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这样的。 “孙老神仙，如何了？” 李世民似乎觉察到了孙思邈的紧张，急忙出声询问道。 见李世民问询了，孙思邈就更加紧张了。 因为这病，不好治啊，他根本没有治好的把握…… 最近，孙思邈还是起身，长叹道： “陛下！皇后娘娘的病症，乃是气疾，药石罔顾，草民也是没什么好办法。” “不过皇后娘娘只是晕倒了，用不了多久就会醒来的。” 李世民对这样的回答很不满意。 “孙神医！朕要的是，治好皇后，而不是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 “或许皇后很快就会醒来，但是醒来之后呢？” “朕要的是，从此以后，皇后都不会晕倒！” 其实，李世民真正害怕的是，下一次皇后晕倒，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这种不详的预感，一直在他心头盘旋着。 所以他才如此的紧张。 “这……” 孙思邈踌躇了。 他身为郎中，自然不可能放弃任何一个病人。 不管这个病人是达官显贵，还是平民百姓。 但是皇后的身体实在是太弱了，这气疾又是天生的毛病，实在是病入膏肓了。 他的医术还不够火候，没有信心治愈这样的病人。 “唉！” 孙思邈重重的叹了口气，然后对李世民道：“陛下，草民可以用金针渡穴的办法试试。” “但是皇后娘娘已经病入膏肓了，究竟能有几分效果，草民也没有把握。” 一听这话，李世民和李承乾的眼神一下子就黯淡了下去。 唉！ 连药王孙思邈都没有把握！ 难道真的没救了吗？…… 这气疾是天生的。 长孙皇后一直为这病所困扰着，但也只是偶尔喘不上来气而已。 晕倒这真的是头一次…… 长乐和晋阳也有这毛病，或许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 一想到她们二人今后，说不定也是观音婢这个结局。 李世民的心便痛的厉害。 长乐和晋阳两位公主，观音婢，这可都是李世民的心头肉啊！ 李世民最为疼爱的几位公主。 若是她们也像观音婢一样英年早逝，这日子还怎么过啊？ 李世民的心脏，都开始砰砰直跳起来。 李世民神色凛然：“还请孙老神仙尽力施为。” 话落，李世民还冲着孙思邈拱手一礼。 李承乾也连忙拱手一礼。 孙思邈顿时热泪盈眶。 天子和太子拱手行礼，这是天大的恩德和重视啊！ 孙思邈拱手还了一礼：“陛下和太子殿下放心，草民一定穷尽生平所学，医治皇后娘娘。” 说罢，便从药箱里取出金针，开始给长孙皇后扎针。 这时，李世民拉着李承乾走到宫外，问道：“高明啊，孙老神仙的消息，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这药王的行踪，可是连百骑司和千牛卫都瞒过去了。” “嘶！” 一些耳尖的御医听见李世民的问题，大惊失色。 完了，完了。 陛下这是要跟太子殿下算账了啊！ 身为帝王，谁能容忍手底下的人有这样一支恐怖的力量呢？ 御医们摇摇头，唏嘘不已。 若是帝王年迈，壮心不复，肯定会以此为荣。 可惜李世民不过而立之年，年富力强。 太子虽是救母心切，但是暴露出来如此恐怖的力量。 太子这路走窄了。 到头咯！ 可惜这样一位精明干练的太子了。 御医们不是傻子，很快便瞧清了其中的关节。 然而，出乎他们意料的是。 李承乾竟是微微一笑，“这都是从小郎君那知道的。” 李世民一愣，笑容僵住了，“那……那小子？！” 他本来还想好好夸夸李承乾，再狠狠处罚一下李君献。 可结果…… 李承乾又接着说道：“孙老神仙刚到长安的时候，特地来拜访过小郎。” “感念小郎建立的种种旷世功勋，拯救了大唐的无数百姓。” “儿臣也是隔着老远见到他了，这才知道他在的长安。” 李世民脸上更不爽了。 淦啊！ 堂堂活神仙孙思邈居然去拜见那小子，不来拜见自己这个天子？！ 太过分了！ 过分！！！ 这天子当得真是太窝囊了。 唉—— 不行，一会就得带着观音婢上那小子家里，多吃几顿好的再说！ 一直在不远处听墙角的御医们，此时也是一头雾水。 他们隔着有些远，不是很清楚，一知半解。 “什么？！这消息居然是太子殿下从别人那边拿到的？” “怎么可能？大唐怎么会有如此奇人？！” “这‘小郎君’究竟是什么人？” “卧艹！大唐怕不是又要掀起一阵血雨腥风了吧？” “这人也忒恐怖了吧？！” 御医们的八卦之火，正在熊熊燃烧。 第309章 谁是小郎 正在御医们八卦的时候。 殿内，又传来了新的动静。 孙思邈背着药箱缓缓走了出来，李世民和李承乾急忙迎了上去。 老李急切的问道：“孙神医，这针灸之后的效果怎么样？” 孙思邈抬眸，看了看李世民，又看了看李承乾，叹了口气： “陛下，老朽尽力了……” 话没说完，李世民的一颗心就提到了嗓子眼。 紧接着，孙思邈又说道：“草民学艺不精，只能暂时保住皇后娘娘的性命，压制住了这气疾。” “若是半年内，没有找到治病的良方，恐怕……恐怕……” 李世民只觉得喉咙一腥，一口气郁结在胸口，不上不下，根本吐不出来。 “咳咳咳——” 老李喘不上气，剧烈的咳了起来。 李承乾急声问道：“父皇，你怎么样了！！！” “太子殿下莫急，陛下这是急火攻心！” 孙思邈一边喊，一边疾步走到李世民的身后，朝着老李的后背蓄力一拍。 “噗——” 登时，李世民的口里吐出一口乌黑的鲜血。 李承乾眉头一皱，连忙问道：“孙神医，父皇他怎么样了？” 孙思邈微微一笑：“太子殿下勿忧，陛下近些日子太过劳累，又遇上如此变故，一时之间，气急攻心，一口黑血淤积在喉咙处。” “以至于发生胸闷，如今这口黑血吐出来就没事了，只是陛下要多多注意休息呐。” “国事操劳，陛下更要保重身体。” 孙思邈拱手一礼，以示对李世民的敬重。 自李世民登基以来，的确励精图治，以人为本，只可惜敌不过天时，灾祸连连。 这李世民是个好皇帝，值得他这一礼。 许久。 李二总算缓了过来，有气无力的说道：“孙老神仙，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孙思邈没有回答，只是叹了一口气。 长孙皇后已经病入膏肓了，神仙来了也难救啊…… 若是从小调养，或许还能有办法。 如今，只能是多活一天是一天了…… 瞧着孙思邈的神情，李二只觉得自己的身子一下子就被抽空了。 软绵绵的。 即便有李承乾搀扶着，仍举步维艰。 多么艰难的形势，九死一生的局面，都没人打垮这个铁打的汉子。 如今一想到要跟长孙皇后天人永隔，李二只觉得力不从心，浑身上下再也提不起半分的力气。 李世民的一切孙思邈尽收眼底。 铁骨柔情啊…… 可惜，他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唉—— 孙思邈甚至想在宫里多住些时日，让这对苦命人多相聚些时日了。 李承乾也很绝望，悲痛欲绝。 整个人耷拉着，一点儿精神都没有。 母……母后啊！ 连传说中能够活死人，药白骨的药王孙思邈都没有办法。 普天之下，又有谁能救母后呢？ 唉—— 母……母后…… 等！ 等会！ 一个念头忽然在李承乾的脑海里闪过。 也许，小郎君有办法！ 对，去找小郎君看看！ 小郎君才冠古今，华夏历史千年来无人可以相提并论。 小郎君，一定会有办法的！ 李承乾喜上眉梢，激动的喊道：“父……父皇！” “有办法了，有办法了！” 李世民瞥了他一眼，软绵绵的说道：“能有什么办法？连孙老神仙都没有办法，你能有什么办法……” “去……去……找……找小……小郎……”李承乾语无伦次，话还没说清楚。 李二刹那间也是灵光乍现。 对啊！！！ 朕怎么把那个臭小子给忘记了？ 自打认识这臭小子以来，就没有他做不到的事情！！！ 对对对！！！ 去找那个臭小子！！！ 李世民的眼神里精光迸射，一下子又燃起了希望的火花。 “走走走，快带上你母后！” 李世民一刻也不想耽搁，立即安排了起来。 唯独孙思邈一头雾水。 什么情况？ 皇帝和太子这是疯了吗？ 虽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可他这些年来，游历天下，自问医道绝没有人可以比拟。 连他都治不好的毛病，普天之下，又有谁能有办法？ 李承乾的余光注意到了孙思邈，拱手一礼，笑着说道： “孙老神仙，我和父皇要去见一位隐士高人，或许他会有办法，您老要不要也和我们一块去呢？” 孙思邈点点头，微笑道：“既然如此，那老夫便却之不恭了。” 他的傲气一下子便给激起了。 隐士高人？ 呵！ 且让老夫瞧瞧有几成火候！！！ 在寝殿外的御医们，此刻也震惊了。 “这是何等了不起的人物啊？传说中的药王都没办法，他能有？” “这小郎，究竟是何人物？莫不是神仙下凡吧？” “小郎，一听年纪就不大，怎么可能？！医道宏远，没有足够的天赋，没有足够多的时间，诊治过足够多的病人，怎么可能融会贯通，甚至于臻于化境？” “这不是扯淡么？！” “可是瞧陛下和太子的反应，分明极有把握！！！” “必须知道这个神秘的‘小郎’是谁。” 这小郎，究竟是谁！！！ 在场的御医心思全都活络了起来。 第310章 陌生 皇城偏门。 一架古朴的马车，悄然驶出。 候在四周的探子们一下子就动了起来，朝着各大药铺而去。 而那些宫里的御医们。 老早就换好了便服，蹲守在离皇城较近药铺中。 此时纷纷乘着马车，企图尾随皇帝，找着这神秘的小郎君。 然而。 还没离开街口，马车就被千牛卫拦下了。 自打上回去秦府蹦迪，杀出个程咬金之后。 李二每次都出行都做足了防备。 若是又有哪个憨憨尾随他，摸到了秦府，害他把儿子丢了，这上哪里说理去？？？ 因此，御医们的行为早就被在暗处护卫的千牛卫们发现了。 御医们只得长叹一口气，各自回家。 可那好奇心便再也按捺不住了。 唉！ 这小郎到底是什么人？ 还得陛下微服私访出巡！ 手上更是掌握了比千牛卫和百骑司更为恐怖的情报组织。 更重要的是，医术似乎还远超药王孙思邈？？？ 可惜如此神人，他们却无缘一见，只能抱憾终身了…… …… 马车上。 李世民看着孙思邈，嘿嘿一笑，解释道：“孙神医莫怪，这事说来话长，朕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还请孙神医一定要帮朕和太子保密，就说是朕在行商路上认识的好友，这次回来，就是为了给贱内治病的！” 老李的话把孙思邈气得够呛，不解道：“陛下，不知道微服出访，是要见哪位高人？” 他堂堂药王孙思邈，人称活神仙。 这样的身份，也只是被请进宫里去给皇后治病。 这人谁啊，还得皇帝太子皇后便装出去？？？ 然后还得老夫给他们保密？？？ 若是没有两把刷子，看老夫不当场戳穿了你！ 孙思邈暗暗下定决心。 然而，下一秒却让药王孙思邈大跌眼镜。 只听，李二缓缓吐出三个字：“冠军侯。” 孙思邈脸色一僵，复述了一遍：“冠军侯？！” 李二微微颔首，肯定了这个问题。 “冠军侯还懂医术？？？”孙思邈的脑袋里装满了问号。 这还让人活吗？ 十五岁的年纪，不仅是农神，还是军神，还是匠神，现在你说他医术还通神？？？ “一定懂！小郎说过，了解生物的本质就更有助于理解医学的真谛！” 李承乾双手握拳，眼中闪着明亮的光。 “生……生物？……医……医学？……小……小郎？！” 孙思邈只觉得快被这两父子绕晕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 大唐的天子和太子就是这两奇葩？ 这大唐的老百姓也忒难了吧…… 大唐的国泰民安也太不容易了吧…… 李承乾如梦方醒，连忙解释道：“孙老神仙，我是冠军侯的书童，经常跟冠军侯请教学问，您放心，小郎他肯定懂医术，而且医术高超！！” 啥？ 啥玩意？ 大唐太子，隐姓埋名，给冠军侯当书童？ 你们父子俩可真会玩…… 孙思邈听见这话，人都差点晕过去。 总觉得这是上贼船了…… “唔……” “生物乃有生之物的学说！” “医学嘛，自然是医术之道研究到了极致的学问了。” 李承乾摸着脑袋，解释道。 “孙老神仙，你放心！” “行军打仗，用兵之道。” “纵横捭阖，持国之道。” “朝堂往来，权谋之道。” “政通人和，天下万民之道。” “还有目光眼界，所思所虑之长远，天下之道。” “星学医象，奇淫技巧。” “小郎君无所不精，无所不能！” 李承乾恨不得将自己一肚子的形容词，全都掏出来，却都不能将秦渊的才华显露一二。 好家伙！ 孙思邈人都听傻了。 他不是不知道冠军侯，了不得。 但这尼玛也太夸张了吧？ 究竟是什么样的神仙任务，才能当得起这样的评价？ 就算是诸葛孔明的后人，或者传说中鬼谷子的门徒，也不能会这么多吧？ 最重要的是，冠军侯才十五岁！ 大唐天子和太子，什么样的能臣猛士没有见过？ 怎么可能这么吹一个人？ 唯一的解释就是冠军侯真的就这么恐怖。 可如此神人就封个一个小小的冠军侯，这合理吗？ 就在孙思邈怀疑人生，脑海中不断翻腾的时候。 马车到了。 秦家庄，秦府。 是的，这是昨天来过的秦府。 可…… 孙思邈怎么也没法把昨天那个温文尔雅，博学多才的少年郎。 同李世民父子口中的，无所不能，无所不精的神人联系在一起。 眼前的秦府，异常陌生。 第311章 冠军侯真懂医术 李世民领着众人，轻车熟路地走了进去。 嘴里急匆匆地叫唤着，“儿啊，出大事了，你在哪儿！！！” 孙思邈闻言为之一愣，嘴巴长得老大，一个踉跄险些摔在地上。 儿……儿？！…… 夭……夭寿了…… 大名鼎鼎的冠军侯。 对千万百姓有活命之恩的冠军侯。 居然是大唐天子的私生子？？？ “老头子，又出什么事了？你怎么整天一惊一乍的。” 一个慵懒的声音，传了出来，还夹杂着几丝不满。 没错。 是冠军侯。 昨日刚见过。 孙思邈对秦渊的声音非常熟悉。 这个消息也太劲爆了吧…… 李世民声音沙哑，哽咽道：“儿啊，你孙姨娘病了……” “什么？！” 没有几个呼吸，秦渊就从屋里急匆匆地跑了出来，问道： “孙姨娘得了什么病？请郎中瞧过没？怎么说？要不要紧？” 秦渊的嘴巴如连珠炮一般，不带一丝停顿，每说一句李二的脸色便白一分。 李世民铁打的身子，一下子失去了力气，瘫软在地上，唉声叹气： “儿啊！找啦，还是位名医……这郎中说是绝症，无药可治……” 李二有些哽咽，仍谁也想不到，这样一个顶天立地，铁打的汉子，也有这样的一天。 秦渊皱着眉头，闷声道：“有没有请别的郎中瞧过？有的郎中学艺不精，诊断错了也很正常。” “这世上哪有什么不治之症嘛，分明是水平不到家。” “我昨儿个还见着药王孙思邈了，我差人去找找，药王医术无双，肯定有办法的。” “老头子，你别急！” 他很理解老头子的心情，孙姨娘确实是一位温婉贤淑的好妻子。 连他都对这位没有一点儿血缘的姨娘，颇有好感。 更遑论伉俪情深，几十年共患难的便宜老爹了。 秦渊的话，一下又一下扇在了孙思邈的脸上。 火辣辣的。 很疼。 冠军侯啊，你可真是折煞了老朽了，太瞧得起老朽了…… 一时间，孙思邈的处境极度尴尬，不知该如何是好。 秦渊正想把房遗爱喊来，让他发动秦家庄的人去找孙思邈。 然而。 “唉——别提了……” 李二越发的绝望，“别说了什么十里八乡的名医了，就是宫里的御医，为父也请了，可他们也束手无策啊！” “还有药王孙神医，为父早便跟他认识了，是莫逆之交！” “早上也请他来瞧了。” “只是说这是气疾，已经病入膏肓，非药石可至啊……” 秦渊懵了：“什么病？这么严重？连药王都没有办法？” “这怎么可能？” “药王不是医术通神，能活死人药白骨的么？？？” 孙思邈讪讪一笑，走了进来：“冠军侯实在是折煞老朽了……” “那些传说都是乡民们抬爱，做不得数……” “老夫学艺不精，实在是能没办法医治啊……” “或许扁鹊华佗再世，能有办法吧……” “啊这……”秦渊有些无语，“孙姨娘在哪儿？让我瞧瞧？” 李二一下子来了精神：“在里屋，在里屋，你孙姨娘病了，受不得风。” …… “老头子，孙姨娘这病是什么情况？怎么来的这么蹊跷？” 秦渊疑问道。 李世民长叹一声，解释道：“你孙姨娘这毛病是打娘胎里出来就有的。” “时不时会喘不上气，要缓好一会才能缓过来。” “今天竟然好端端的直接晕倒了。” “还好有孙神医来，施了金针，这才保住了你孙姨娘的性命。” “孙神医说这是气疾，药石罔顾，可你孙姨娘自幼便体弱，哪捱得过去啊……” “唔……你说是气疾？”秦渊沉吟半晌开口问道，“而且时不时的会喘不上来气？……” “不错。”李世民重重的点了点头。 哮喘？ 这大唐这么多人得哮喘嘛？ 没记错的话，长孙皇后以及她的一双女儿也都得了哮喘，最后英年早逝。 “孙姨娘现在没事了吧？”秦渊疑问道。 "冠军侯放心，现在已无大碍，只要耐心等等就好。" “这病确实无药可治。”秦渊说道。 即便是二十一世纪，也只能是调理修养，减少乃至不再发作。 “啊？！”李二眼前一黑，险些昏死过去。 “老头子，你急什么，听我说完！”秦渊对自家便宜老爹无语了。 “我虽然没办法治好这病，不过我有办法减少发病！” 嗯？！ 李世民又有了力气跳了起来！ “你小子，说话大喘气！” “这减少发病，乃至不再发病，不就是治好了嘛！” “话虽如此，但道理还是不一样的。”秦渊侃侃而谈。 “这只是避免了病因，但是病本身并没有治好，遇上什么因素，同样还是会诱发的。” "这有什么区别？"李二一头雾水。 只见秦渊清了清嗓子又道：“我理解的医术和现有的医术大为不同。” “在我看来，病人生病主要有主要有两大因素。” “第一是个人因素，也就是这个人本身的问题，比如一个人天生是瞎子，这是先天病因。” “或是他长时间没有吃饭，这是后天病因，这两种都属于个人因素，也都可能引起身体生病。” 说到这里，秦渊顿了一下接着又道：“除了生病之人本身的因素外，还有环境因素。” “环境因素又分为好多种病因，比如说生物病因，这是由很多肉眼看不见，微不可查的小生物引发的。” “另外还有可能中毒，这算化学病因，也是环境因素的一种。” “还有受伤，这属于环境因素中的物理病因。” “最后还有一种社会病因，这个很复杂，一时间也解释不清。” 秦渊上面说的这些就是后世医学的病因学说，几乎包括了所有生病的原因，李世民和李承乾已经听得是目瞪口呆。 就连药王孙思邈都快要怀疑人生了，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在中医的理论中，人体生病原因主要还是阴阳五行与气血学说，在中医看来，人体内阴阳五行平衡，若是失衡则会引发疾病，另外也可能被邪气入侵，同样会引发各种各样的疾病。 而秦渊的这一番话，实在是让他耳目一新，给了孙思邈巨大的冲击。 冠军侯，真懂医术。 而且另辟蹊径，开了一条医道！！！ 第312章 细蛊之说 中医的理论，主要是阴阳五行和人体的气血运行。 毕竟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 说实话，很抽象。 这也就导致了初学者入门的难度极高，根本看不明白。 阴虚，阳虚，亏虚，总而言之，反正就是虚。 这也导致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医家一直为世人所不齿，在人们心中跟江湖术士一样。 但是冠军侯的这个病因学。 比起抽象的阴阳五行学说，更为具体。 孙思邈行医一生，诊治过无数的病人，医术已经臻于化境。 粗略一想，就将脑海当中的医例，同这病因学说的几种说法联系起来。 一下子就觉得眼前豁然开朗。 多年以来，一直有一扇厚重的大门，阻拦在他的面前。 无论他怎么尝试，都无法推动那扇大门。 为了见识门后世界的风采。 他游历天下，医治各种疑难杂症，以此一边救治天下病人，一边精研医道。 可惜依旧无法一窥那门后世界的样貌。 而他在听了秦渊的一番话之后。 豁然开朗。 那扇大门不仅被推开了，还让他见识到了一个崭新的世界！ 这听起来颇为繁杂的病因学说，与阴阳五行气血运行论完全不冲突。 相反。 反而是相得益彰。 以阴阳五行气血运行为总纲，将这病因学说融入进去，就能形成全新的医道！ 这能让天下的医者对于医道的理解更加深刻，从而更好的诊疗和救治病人。 冠军侯，在医道上的造诣相当恐怖，足以开宗立派，成就一世英明了！ 孙思邈的眼神变了。 曾经，他是因为秦渊活天下百姓，造福天下百姓而敬重他。 如今，则是因为他为天下医者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而由衷的敬佩！ 自古同行相轻。 能被同行敬重，那实在是莫大的荣耀！ “这都什么跟什么？”李二尤为不满。 就不能说人话嘛？ 每个字，都是大唐的文字，他都认识，怎么连起来就半句都听不懂了？？？ 孙思邈拱手一礼，请教道：“冠军侯，老朽还有一个疑问。” “先前，冠军侯说，生物因素，乃是由一些极为微小，肉眼看不见的生命造成的。” “正所谓，佛观一滴水，八万四千虫。” “这虫是否就是冠军侯所说的肉眼无法看见的生命呢？” “这生命是否是指，苗疆的蛊虫？” “还有外邪入体，导致人感染风寒，这个外邪，又是否是那微不可查的生命导致的呢？” 秦渊点点头，肯定道：“不错，药王所言极是。” “这种肉眼无法辨别的生命，我称之为细蛊。” “我们生活的环境周围几乎都有各种细蛊的存在，有些细蛊侵入到我们体内，就会引发一些疾病，比如风寒、天花等一些疾病，都是由相应的细蛊引起的。” “所谓邪气正是这些细蛊。” “这怎么可能？……”李世民懵逼了，邪气入侵导致风寒，就邪气入侵。 跟这细蛊有什么关系？…… 这简直颠覆了他的世界观。 “儿啊，空口无凭，你怎么能让为父相信，我们好好的身体里，会有那些看不见的细蛊呢？” “这怎么可能！” 李世民开口说道，这事情实在是太过骇人听闻，根本没法让人相信这些是真的啊…… 看到自家老爹向自已要证据，秦渊却是哈哈一笑道：“你们想要证据还不简单？” “你们稍等，我这就让你们亲眼看一下那些平时看不到的小生物！” 第313章 显微镜的震撼 秦渊带着几人来到书房，然后从书桌底下拿出一个箱子，轻轻的放在桌上介绍道： “药王，老头子。这个箱子里放的东西名叫显微镜，它可以把一件东西的影像放大千百倍呈现在我们面前！” “不过呢，庄里烧制玻璃的技术还不是很成熟，还有不少杂质，影像也不是很清楚。” 秦渊说着，在李承乾和孙思邈等人惊讶的目光中将里面的显微镜拿出来。 然后又从里面拿出配套的两个玻璃片放在物镜下面又道：“现在咱们先来做一个简单的实验，那就是来看一看我们的头发是什么样的。” “头发？头发不就是一根细细的毛发吗，又有什么好看的？”李世民有些不解的问道，他对于秦渊刚才的解释并没怎么听懂。 更让他想不通的是，这“显微镜”是怎么把一样东西放大千百倍的？ 这怎么可能嘛？ 倘若真能把东西放大千百倍，一旦运用到战场上，那真的是太美妙了！ 对于自家便宜老爹的疑问，秦渊并没有开口解释。 跟这个不学无术的老爹聊科学，只是对牛弹琴，白费口舌罢了。 还不如调教小房、高明，培养新时代人才来得有意思。 便宜老爹脑子已经定型了，没救了。 “头发？你不会用你自己的？！”李世民断然拒绝。 这小子肯定不安好心。 孙思邈对显微镜和细蛊之说，实在好奇的很，当即从头上拔下一根白发，递给了秦渊。 他的心就像猫儿抓似的，实在忍不住想瞧一瞧放大了千百倍后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秦渊接过头发把它放在载玻片上，然后又盖上盖玻片，开始调整显微镜。 直到他通过上面的目镜看到一根如绳索般的头发时，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对旁边的孙思邈等人说道： “你们谁先来看一看，显微镜下的头发绝对会吓你们一跳！” “我先来！”孙思邈虽然已经年逾古稀，但涉及医术之道，根本沉不住气。 当下第一个来到显微镜的面前。 学着秦渊的样子把眼睛放在目镜上，闭上一只眼睛。 当他看到一根如麻绳般的头发，上面十分粗糙，还有许多毛刺时。 当即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好半天他才恋恋不舍的把眼睛从显微镜上移开。 “孙神医，你到底看到了什么，怎么会如此惊讶？”李二看到孙思邈看了半天，最后却是一脸震惊的站起来，这让他也禁不住开口问道。 “这个……你还是自已看吧！”孙思邈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好苦笑着指了指显微镜道，如果他刚才看到的那个真的是自已的头发，那可就太惊人了。 李世民这时也感到万分的疑惑，当下走过来把眼睛放在目镜上。 结果也同样吓了一跳。 眼前这个满是毛刺的东西真的就是刚刚拔下来的头发吗？ 李承乾也很震撼。 不过，他倒不是惊奇头发放大后的样子，而是在痛惜—— 他可是秦渊的书童啊！ 书房里什么时候多出了这么一件宝贝的？ 他才多久没来书房里探宝哇！ 身为秦渊的书童，书房里的宝贝居然不是他第一个发现的，这根本忍不了啊…… 失职！ 严重的渎职行为！ 秦渊看着孙思邈满是震惊的模样，当下微微一笑继续解释道：“光从我刚才的解释上，药王可能还不太明白显微镜的作用。” “不过现在呢，药王也看到了，这个显微镜就像它的名字一样，可以把一个微小的东西放大，以便于我们的观察，刚才你们看到的只是头发。” “若是运气足够好的话，兴许咱们还能瞧见构成我们身体的基础——细胞！” 这个显微镜颇为简陋，影像不够清晰，同时现在秦渊手上又没有染色的试剂。 恐怕是瞧不见植物的胞质环流了。 运气够好的话，应该能看个细胞的轮廓。 “细胞？那又是什么，另外和刚才你说的病毒又有什么关系？” 孙思邈第一次感觉自已是多么的无知，秦渊说的这些知识对于他来说，简直就像是天方夜谭一般。 “细胞和细蛊并没有什么太大关系，如果硬要说的话，那就是它们都十分的微小。” “药王是医道宗师，想必也知道我们的身体是由骨骼、血液、肌肉、内脏、经络等组成的。” “不过在我看来，身体的结构虽然很复杂，但却有一种最基本的组成单位，那就是细胞！” “只是细胞十分的微小，用肉眼是不可能看到的，但是用这个显微镜就可以帮助我们看见细胞的构造。” “也许目前我们的技术还不过关，影像还不清楚，甚至看不见，但是总有一天，我们能够借助显微镜轻而易举地就看清人体的细胞！” 秦渊说到这里时顿了一下，接着又解释道：“而细蛊与细胞不同，是一种肉眼看不到的生命。” “在我们的身体周围，也同样生活着许多肉眼看不到的细蛊。” “这些细蛊大约可以分为三类细菌、真菌、病毒，这三种细蛊有的对我们人体有益，是共生的关系。” “有的有害，一旦侵入人体，就很容易引发疾病，这就是病因学说中环境因素里的生物病因。” “药王，这么解释您明白了吗？” 至于自家便宜老爹能不能听明白，压根不在秦渊的考量范围之内。 孙思邈瞠目结舌。 虽然秦渊说的这些知识匪夷所思，但解释的却十分清楚，他也能听的明白。 只是一想到自已的身体竟然是由那种名叫细胞的小东西组成的，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到底是有多少细胞才能组成自己的身体？ 遇上什么冲击不会破了吗？ 嘶—— 若是破了，便会流血，就好像水壶破了，便会漏水一般。 好像有几分道理…… 可这些小东西不会散的吗？不会掉出去的吗？ 一个又一个问题，接连不断地在孙思邈的脑海中冒出来。 若是没有显微镜，秦渊自然不会和孙思邈他们说这些，毕竟这些知识太过超前，说了他们也不会相信，甚至还会认为秦渊是疯子。 不过正所谓眼见为实，秦渊打算让他们亲眼看一看，于是就对旁边的高明吩咐道：“高明，你去厨房取一片羊肉来！” 想要看人体上的细胞，并不容易。 表皮细胞需要染色。 割肉的话，太疼了，割谁的都不合适。 所以就想用羊肉代替，反正都一样。 不过这时孙思邈却是开口阻止道：“不必了，要看就看人的细胞，还是用我的吧！” 孙思邈说着，从腰间抽出一把小刀，挽开袖子就要砍自已的手臂，估计这一刀下去最少也得二两肉。 吓的秦渊急忙阻止道：“药王且慢！” 第314章 孙思邈拜师 这一刻。 秦渊真的是动容了。 什么是医者？ 这才是真正的医者！ 在后世。 他听说过很多很多医者仁心，救死扶伤的故事。 他听见过很多赤脚医生的医德崇高的传说。 可惜，只是听说罢了。 在那个纸醉金迷，一切向钱看齐的时代。 故事和传说，一文不值。 坚持。 良心。 医德。 既不会有名，更不会有利，很多时候反而会饿死。 劣币不断驱逐良币。 只会有越来越多的医冠禽兽。 医患矛盾、医患冲突只会愈演愈烈，只会有越来越多的人为了寻求心灵上的安慰包上一个又一个红包。 可这真的能保证医生“尽力”吗？ 不能。 这便是潜藏的危机。 但是。 此时此刻。 秦渊见识到了一个真正的医者，一个为了追求医道，甚至不惜亲手割下自己血肉的医者！ 当这样的一幕，发生在眼前，没有人会不动容。 药王孙思邈。 他第一次感觉到了这五个字的沉重，这五个字中蕴含的意义。 不知不觉间，秦渊的眼眶竟是有些湿润了。 孙思邈极为错愕，不解道：“冠军侯，你这是？” “没事没事。”秦渊揉了揉眼睛：“刚刚不小心被风沙迷了眼。” “风？”孙思邈更诧异了，这屋内哪来的风沙呢？ 而且，刚刚也没有啊。 秦渊开始转移话题，“这制作载玻片，可不能切一大块肉下来！” “需要非常薄非常薄的一层，否则在显微镜下就会重叠，影响观察的。” “那老朽小心些，削一小片肉下来？” 孙思邈拿刀的手，悬在半空中疑问道。 “不用。”秦渊连忙开口阻止，随后话锋一转说道：“高明，先给我配一杯生理盐水。” “生理盐水？！”孙思邈和李世民不约而同，齐声开口问道。 李承乾看着两人瞪得贼大的眼睛，嘿嘿一笑，解释道：“是这样的。” “海水如果直接喝，人会越喝越渴，严重的甚至还会导致死亡。” “这是因为海水中盐分的浓度过高，人体的组织无法存活，会失水过多，脱水而亡。” “同样的如果喝清水过多，也会造成腹泻，这是因为清水中盐分的浓度过低。” “而最适合剧烈运动后，大量出汗后的人喝的水，有一个盐度范围，就叫生理盐水。” 孙思邈听着李承乾的话，若有所思。 李世民则彻底歇菜了。 合着照这个意思，人还不能喝清水，得喝加了点盐的水咯？ 这个盐度又是什么东西？ 胡闹。 乱七八糟。 莫名其妙。 老李颇为不屑。 秦渊点点头，又补充道：“而之所以盐度会影响我们的生理状态。” “跟构成我们人体的细胞有很大关系。” “这个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你们只要记住，盐度太大，细胞会失水乃至死去。” “盐度太小，细胞则不断吸水，直到涨破同样也会死去。” “所以想要制作带有细胞的载玻片，必须要有生理盐水才行。” 一头雾水的孙思邈和李二，只能紧紧皱着眉头，看李承乾烧开水，配置生理盐水，再降温冷却。 准备好了生理盐水。 秦渊在载玻片的中央滴了一滴生理盐水。 又用棉签在口腔内壁轻轻刮了几下。 而后在生理盐水中涂抹了几下。 紧接着盖上盖玻片。 秦渊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又用显微镜观察了一下。 “如何？？”孙思邈期待的不行，不停地搓着小手。 他实在等不及想瞧一瞧微观的世界了。 这些全新的认识会给医道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秦渊无奈的摇了摇头。 果不其然。 透明的，瞧不见。 “得想个办法染下色了。” “染色？” 孙思邈又懵了。 第315章 孙思邈拜师（Ⅱ） 秦渊简明扼要的解释了下：“因为口腔表皮细胞是透明的，看不清楚，所以需要染色一下。” 随后，他让李承乾去买一点胭脂水粉回来，化在水里。 姑且碰一碰运气。 希望这胭脂里能有能够吸收的色素。 好在他的运气不错，这水里有能被细胞吸收的色素，成功将细胞染红。 做好了这些准备后，秦渊再次把玻片在显微镜下，调整好光线的焦距后，可以看到那块皮肤上面一个个的细胞，而且还十分的清晰，这让他十分满意。 虽然只在十几年前的高中年代，做过一次口腔表皮细胞观测的实验。 不过好在手可一点没生，没出洋相。 针不戳！ 随后请孙思邈再次观看，结果这次他看完之后。 沉默不语。 毕竟今天秦渊说的这些东西已经完全颠覆了他们以前的医学常识，需要好好的消化一段时间才行。 过了好一会儿，孙思邈才长出了一口气，拱手一礼，然后目光郑重的看向秦渊道： “多谢冠军侯传道之恩！” “冠军侯今日所说，，虽然颠覆了一些我们的医学理论，但却也向我们打开了另外一个大门，若我们潜心钻研的话，肯定可以让医学更上层楼，达到一个前人所未达到的高度！” 孙思邈说到最后时，两只眼睛中出爆发出一种热切的神色。 他和他的父亲一样，一生痴迷于医学，总想将医学发扬光大，从而救治更多的人。 可惜他一人的力量有限，就算是有神医之名，却也无法真正的将医学发扬光大。 最多像他的父亲一样，日后著书立说，为后世留下一份经验，最多不过是华佗、扁鹊那样的人物。 但是现在秦渊说的这些新知识却让他看到了希望，若是能够在这个基础上研究医学，肯定可以开一代先河，超越先代所有的名医！ “药王太客气了，我也就是只能理论说说而已。” “真让我治病救人，肯定连您的徒弟也比不上。” “根治孙姨娘的哮喘病固然难度重重，但只要我们控制好哮喘发病的诱因，就能让孙姨娘不再发病！” 这话，李二听懂了，笑得很开心。 这臭小子果然有能耐治好观音婢，这一下他彻底放心了。 孙思邈仍旧拱手一礼：“冠军侯过谦了，实在是让老朽佩服不已。” 秦渊摸了摸脑袋，得意不已。 让活神仙，连着敬了好几次礼，谁能不得意呢？ 孙思邈思虑了良久，开口说道：“还请冠军侯教老朽这显微镜的用法，老朽愿意拜冠军侯为师，侍奉终身！” 纳尼！！！ 李世民差点摔到地上。 活神仙孙思邈要拜这个臭小子为师？？？ 卧艹，这他娘也太劲爆了吧？！ PS：不好意思了大家，因为复制粘贴失误，少了一半没有发出来，要是重新编辑的话，还得联系编辑，再由编辑联系运营，重新拉取，非常麻烦繁琐。 为了不影响大家观看体验，只能分成两章发出来了。 实在是万分抱歉！ 真的不好意思了！ 第316章 医学院 这一出秦渊也不曾想到。 医学界的泰山北斗，如此德高望重的人，竟然要拜师！ “药王若是想学习这些知识，只管请教就是，何须拜师啊？！”秦渊十分不解。 孙思邈神色肃然，拱手道：“冠军侯传道授业解惑之恩，恩同再造！老朽自当拜师，时时讨教，以臻医道，但求进益，此生无憾！” “还望冠军侯收老朽为徒！” 孙思邈见识到显微镜的神奇后，立刻迷上了这东西，想向秦渊学习显微镜的用法。 但很显然，这种稀世珍宝肯定是各家的不传之秘，不可能公之于世。 所以，孙思邈当即立断，决心拜秦渊为师，学习这等珍宝的使用方法，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开创医学史上崭新的篇章。 秦渊微微一笑：“药王不必如此，若是想要显微镜，我送给药王就是了。” “反正这个小玩意制造起来也不难，也不是啥值钱的东西。” 送……送？！ 这能将东西放大千百倍，堪称仙器的宝贝，一句话就送了？！ 孙思邈大为震撼。 他万万没想到，在秦渊的眼中这样的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居然只是个不值钱的小玩意。 更没有想到，这样贵重的宝物，就这样送给他了？ 他本来只想好好学一学这显微镜的使用方法，细细研究一下而已…… “这……这……”孙思邈嗫嚅着，时而喜上眉梢，时而眉头紧锁。 沉吟良久，他紧紧攥着拳头，咬了咬牙，满脸严肃，缓缓开口：“冠军侯，老朽无功不受禄，断然不敢要这等的大礼！” 说完，只见他整张脸都扭曲了，仿佛极为痛苦。 他，孙思邈，说什么也不能占人家如此便宜！ 先前的病因学说，细胞论，已经让他大开眼界，受益匪浅了。 这等宝贝，他真的不能要。 可，他真的很想要，很眼馋啊…… 人，总是这样矛盾。 可正因为这样的坚持，人才独一无二。 秦渊耸耸肩，咧嘴一笑：“药王这几十年来，救治过数不清的病人。这显微镜不妨就当做是药王行医一生，救死扶伤的谢礼吧。” “我希望药王能将我说得这些东西，发扬光大，救治更多的病人！” 孙思邈的眼眶湿润了。 这是他第一次被一个人的品行所折服。 这等人物生于大唐，是大唐三千万百姓的福气，是大唐，是华夏的福气！ 这样大的恩德，唯有他尽心尽力，殚精竭虑方能报答。 “药王，有没有兴趣在长安建个医学院？”秦渊抬眸，笑着问道。 “冠军侯这是何意？”孙思邈疑问道。 秦渊耸了耸肩说道：“药王有没有想过，人多总归力量大呗。” “药王您一直都是一个人采药，一个人煎药，一个人治病。” “你一个人最多只能救上百人，千人，个人的力量总归是有限的。” “您应该去著书立说，将你懂得治病救人的方法写出来，甚至总结出什么症状直接吃什么药。” “甚至您还可以纠结很多医术大家一块精研医术，总比一个人绞尽脑汁，埋头苦想强，不是么？” “冠军侯说的很有道理，可惜我等医家被人列入巫蛊行列，讳疾忌医乃是人之常情。”孙思邈叹了口气说道。 这个时代的大背景啊…… 犹记得几十年后韩愈所说的那句“巫医乐师百工之人，君子不齿”。 当然这里的乐师指的不是像蔡文姬那种，而是伶人。 这群人在君子，或者说“读书人”看来都是贱业，不管你做的如何超人一等也是贱业。 即便是孙思邈这等救死扶伤的活神仙，潜意识里同样认为自己登不得大雅之堂，更没有想过正大光明的开宗立派。 君子不齿啊。 秦渊苦笑，扭头扫了眼自家便宜老爹和李承乾，他们有些尴尬，这不就是在说他们吗？ 两人脸上的神情很是惊愕，好像听见一件极为不得了的事情。 建立大唐学院，建立大唐军校。 他们都能拍手叫好，但建医学院，就属实不能理解了。 “您老就不会证明跟您作对的人都是错误吗？”秦渊满不在乎的说道，“只要您老证明您是对的，还担心别人不信您？” “将那些不信您的全部钉在耻辱柱上，您自己流传千古，开创医家一脉，位比扁鹊、华佗等人，甚至超越他们，难道不是荣耀？” “一人之力或许有限，但有朝一日，您教导出来的千千万万的医者，走遍天涯海角，诊治了千千万万的病人，救死扶伤，行善积德。” “我相信，到了那个时候医者会成为受天下人尊敬的职业！” 孙思邈眼中泪光闪现，这的确是一条连他自己都不曾设想过的道理。 今日，来的真的是太对了！ 比起昨天单纯的客套。 今天，他听到了闻所未闻的知识，见到了从来不曾想象过的奇妙东西，更有了一个野心。 一个要为医者正名，改变世人腐朽观念的野心！ 他的眼睛在眉毛下面炯炯有神，像荆棘丛中燃烧的一堆火。 “只是……冠军侯，这修建医学院要的费用……” 孙思邈欲言又止。 他孑然一身，根本就没什么钱。 “嗨，多大点事，这医学院的开销，我全包了。”秦渊颇为不屑，“我什么都不行，就是钱多！” “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叫事！区区一座医学院的费用，我管个几十年不成问题。” “一会让我的管家小房，跟您好好谈谈就是了。” “您看上了哪处地方，只管开口。” “咱们要在长安修建医学院，成为天下医者的圣地！” 秦渊斩钉截铁的说道。 听着秦渊这段豪情万丈的话，李二眼神闪躲，心里未免有些发虚，嘀咕着: 淦啊！ 不会东窗事发了吧？ 这小子不会知道，朕把他的小金库搬空了吧？ 一会可得找我的好驸马通个气才行…… 实在不行，只能从朕的私库里补一点了。 孙思邈倒是没觉着奇怪。 大唐天子的私生子，还真不可能差钱。 他想了想开口说道：“还请冠军侯担任医学院的院长！” “老朽学艺不精，只愿在冠军侯麾下学习……” 秦渊也不推脱，挂个名而已，有什么关系呢？ 而后，孙思邈也不客气，当即向秦渊请教了显微镜的使用方法和注意事项。 然后开始想尽办法找到身边能够找到的东西放在显微镜下观察，看他的样子，简直就和后世的小学生第一次接触显微镜时没什么区别。 秦渊看到这里也十分高兴，并且立刻让人给他安排住处，以他现在的状态来看，估计就算是秦渊赶他走，他都不会离开。 甚至，秦渊还很好奇。 面前这位名传千古的医学大佬，在汲取了现代化医学的一些理念和知识之后，能够把中医发展到一个怎么样的高度？ 在后世，中医被钉在耻辱柱上，不就是因为没有水平足够的大佬，来完成中西医结合吗？ 以至于越来越多人只信西医，将中医中药全都打入骗子的行列。 中医和西医的差别确实很大。 中医的基础是中国古典的哲学，是口耳相传的经验学说。 西医立足于生物化学和科技的进步，对于很多无法解释的病症，对于很多原本肉眼看不见的病症，有了崭新的认识，在此这些认识之上归纳出了一些诊疗的办法。 比起各种虚，根本说不明白，扯不清楚的中医而言，简单直观通俗了不少，自然也就更能为普通人所接受。 后世的人，连经史子集都不愿意读，也都读不明白，更别指望他们去理解阴阳五行辩证的医学观了。 现在。 有这样一位医学界泰斗式的人物，在接触了现代医学的理念之后，会将这中医的理论发展成什么样子，实在是太让人期待了。 忽然间，秦渊有了个想法。 他在这千年前，就将许多的种子播下，等这些种子长成参天大树之后会结出怎么样空前绝后的庞大帝国呢？ 看着别人做，看着自己这只小蝴蝶扇起的风暴，有时候也是一种享受啊。 第317章 名正言顺 秦家庄，秦府。 李世民借口尿遁，离开了书房，二话没说撒丫子就跑去找房遗爱。 这个臭小子心也太大了吧？ 朕都从他那小金库里摸了不少金条了，他还蒙在鼓里？ 不错，不错。 房玄龄和房遗爱这事情干得真漂亮，真可谓是神不知鬼不觉。 得赶紧找好驸马问问，自己的私库里还剩下多少金条没搬走。 这下可以光明正大的给他全搬空了。 这办医学院得花钱啊！ 购买土地，修建屋舍，招募人员等等…… 一桩桩，一件件，哪个不得花钱？而且还是开设在长安，大唐的都城！ 那开销不得翻个十几二十倍的？ 金库里的钱花得快些，那可太正常了。 正所谓“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这下不用偷偷摸摸，担惊受怕了！ 什么叫名正言顺哇，这便是了！ 好，真好！ 这个臭小子虽然嘴有点毒，不过还真是靠谱啊！ 观音婢的病，不用担心了。 大唐的各项开销也有着落了。 朕，又可以为所欲为了。 李二沾沾自喜，颇有些得意忘形的味道，不过谁让他有一个好儿子呢？ 很快。 李世民就找到了在秦府算账的房遗爱。 老李勾搭着房遗爱的肩膀，一副关系铁得不行的样子：“贤婿啊！咱家还有多少钱啊？” 房遗爱停下手头的工作，没好气道：“干嘛？昨晚不是才刚让我爹安排完嘛？” 李世民搓了搓手，解释道：“是这样，你家小郎呢，准备投资开个医学院。” “让他老爹我和孙神医去选个地方操办一二。” “这不是得看看咱家有多少钱，这才好定预算不是？” 房遗爱一愣。 不能吧？ 这不是送羊入虎口？ 小郎君能干这事？！ 看着房遗爱有些犹豫的样子，李世民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贤婿呀，你要是不信，只管去问你家小郎就是。” “我是什么人？我是什么身份？至于编谎话诓骗你么？”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房遗爱机械地点了点头，以大唐天子的身份，肯定不会胡诌骗人的。 上钩了！ 李世民眼前一亮，连忙趁热打铁道：“贤婿呀，快告诉我，咱家现在账面上还有多少钱？” “我跟你讲啊，这医学院，是咱们秦府的牌面，你晓得不？” “必须舍得花钱，用最好的材料，请最好的工匠！” “咱们要让这医学院，成为大唐的牌面，成为万世的颜面，普天之下医者的圣地！” “……” 李二正在滔滔不绝地讲着，描绘着一副绚丽灿烂的蓝图。 总而言之核心要义只有一个。 花钱，花钱，花钱。 房遗爱嘴角微微抽搐，实在是说不出话来。 这回真的是羊入虎口了。 这陛下打着什么心思，他会不知道？ 再怎么画饼，再怎么说得光辉伟岸，也隐瞒不了他这是准备狠狠的捞一波油水，他这是在贪污的事实！ 可这事，找谁管啊？！ 御史大夫魏征？ 不错，他需要督促天子的一言一行，端正天子的品行，监察百官。 但是，他管不了平民老百姓的家务事啊。 这事跟大唐一点儿关系都没有，纯粹是秦府的家务事。 只不过天子钻了空子。 假公济私。 甚至，日后说道起来，还会称赞一句：“大公无私！” 苍天啊！ 小郎君这次可真的是栽了个大跟头啊…… 房遗爱唏嘘不已，这秦府的财政，恐怕要被大唐天子名正言顺的吞并咯。 看来得想办法帮小郎君攒些家底了。 毕竟这事，可不兴戳穿啊。 一旦闹大了—— 脑袋搬家事小，天子一怒流血千里事大！ “医学院么？”房遗爱喃喃道：“也罢，毕竟也是造福大唐百姓的好事！” “好勒！” 李世民喜出望外，眼中冒着绿光，绿得有些瘆人。 这下大唐的财政问题彻底解决了！ 背靠着医学院，还怕没钱嘛？ 这是一项长期的投入。 “父皇……啊，不是，叔啊！你找借口溜出来，果然没安好心！” “你真是太能瞎白话了！” 李承乾不知何时，竟是出现在了两人的身后。 他双手攥着小拳，看着笑出猪叫声的父皇，十分义愤！ 第318章 我摊牌了，太子我不当了。 擦！ 李世民的神色顿时为之一僵。 他铁青着脸，不带一丝一毫的笑意，眼珠子不停地转着。 紧接着，他嗖得一下转过身，一把拉着李承乾走到了别处。 不慌！ 还有得救。 只要说服李承乾，一起把房遗爱蒙在鼓里，就什么事也不会有！ 李世民负手而立，背对着李承乾，露出一个孤傲的背影。 李承乾先是四处张望，确定没人之后，又开口说道：“父皇，你为何要编瞎话，诓骗房兄？” “小郎君根本就没说过让你负责修建医学院的事情啊。” “而且长安有不少地皮都在小郎君的手上，修建个学堂又能花得了几个钱呢？” 李二心下了然，看来李承乾基本上是全听见了。 李世民缓缓转过身来。 他神情冷峻，双目湛然有神，流露出帝王般的气度。 而后一本正经、意味深长地叹息道：“高明呐，民如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一切都是为了大唐的百姓。” 这声音冷峭而充满威严。 “可是大唐数万万百姓和父皇撒谎骗人的事情，又有什么关系呢？”李承乾奶声奶气地问道。 李世民的目光变得深远。 他虽然站在李承乾的面前，可李承乾却觉得自己陷入了一种无边的孤寂之中。 父皇威严的身影仿佛无限伸展开来，将自己笼罩在无边的阴影下。 一股巨大的压力凌空落下，令自己呼吸都为之阻塞。 这一刻。 李世民流露出帝皇般无尽的威严气度，他神情肃然，没有半分嘻笑之态，完全是与生俱来的骄傲与高贵。 同之前忽悠房遗爱那个一脸欠揍的“秦老头”判若两人。 李二忽然走了几步，轻轻拍了拍李承乾的肩膀，悠然长吟道：“高明，你还小，等你长大了，便会明白。” 这声音明明平缓舒远，却仿若刚劲有力，带着杀伐决断的金石之音！ 李承乾心头剧震，长吟声落入心底，将他拉入了一个新的境地。 见此，李世民的眼中不露声色地迸出一缕精光。 哼哼。 高明啊，你还太年轻了。 这不是轻轻松松就把你治了？ 要是秦渊那个精明的臭小子，也这么好忽悠就好了。 李二心里隐隐有些得意与失落。 犹豫片刻，李承乾收起那副被震惊的说不话的神态，老实说道：“算了，父皇，我摊牌了。” 嗯？！ 李世民眉头一挑，愣了愣，十分不解：“摊牌？摊什么牌？” 李承乾没好气地说道：“父皇不就是希望我能保密，不要戳穿你的谎言嘛？” 李世民点点头，露出一丝尴尬。 李承乾呲牙一乐，对李世民说道：“其实这事情容易的很，只要父皇答应我有一个条件就行。” “我保证不会戳穿父皇您的话，还配合您挖小郎君的墙角，怎么样？” “哦？是什么要求呀？”李世民弯下腰，和蔼可亲地问道。 李承乾目光坚毅，朗声道：“很简单，我摊牌了，这太子我不做了！” “父皇，您重新物色培养任太子吧！” 触不及防，李世民背脊一僵，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你说什么？” “你刚才说什么？！” “你再说一遍！” 那双虎目猛地盯住李承乾，眼神阴郁的让人心寒。 李承乾没有犹豫，又重复了一遍：“父皇，我不做大唐的太子了！” 轰！ 李世民身子定格了，微微颤了颤。 PS：不好意思，因为服务器系统升级啥的，今天来不及更新完所有内容了，只能明天再补了，万分抱歉！ 第319章 泰儿，你可愿为大唐太子 胡闹！ 混账！ 说得什么话？！ 不当太子了？？？ 重新物色培养？？？ 操！ 朕在前线浴血奋战，朕为了治国理政呕心沥血，扭头老窝被人掏了？ 朕跟观音婢那个温柔敦厚、风度翩翩、清古冶艳的好儿子哪去了？ 凑！ 李世民抬头怔怔地看着李承乾，愕然道：“高明，你是认真的？” 李承乾正容道：“是的，我认真的。” 李世民心头涌起一阵浓浓的愤怒和失望，最后冷冰冰地一字一句说道：“你，很，好。” 李承乾十分镇静，拱手说道：“父皇正值春秋鼎盛之时，太子之位何须着急呢？” “我侍奉小郎君左右，受益良多。我在小郎君身边潜心学习，对于大唐来说更有价值！” “青雀他不是总惦记着，这太子之位么？不妨便让给他就是了。” “胡闹！”李世民极为恼怒，厉声呵斥道：“你当这是小孩子过家家么？想当就当，不想当就不当？！” 老李怒不可遏。 脸上暴起一道道青筋，像是凶悍的猛兽，分外狰狞。 声音像沉雷一样滚动着——轰隆隆，摄人心魄。 冷厉的目光扫过，令人遍体生寒。 李承乾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既然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了！ 他沉默了良久，总算下定决心，开口说道：“父皇若是不答应，那我只好跟房兄好好谈一谈了。” “你……！”李二整双眼睛赤红一片。 “还请父皇，替大唐的三千万百姓想一想。” 话落，李承乾拱手作揖，腰儿弯得很低。 李世民眼睛光芒收敛，但不经意一瞥仍精光四射，“好小子！” 袍袖一拂，当即背过身去，眼中的怅然一闪而逝，然后挺起腰背，“你走吧。” “多谢父皇！”李承乾忍不住笑了出来，一溜烟便跑没影了。 终日打雁，竟让一只小麻雀啄了眼。 老李心中有些苦涩。 这小子，不知不觉间竟是长大了啊。 也不知道秦渊这个浑小子给他上了什么迷药，把朕的一个好儿子忽悠成了这样…… 这好像是承乾第一次忤逆朕的意思吧？！ 这小子啊…… 李世民无奈地摇了摇头，唏嘘道：“孩子长大咯，不听话咯！” “还知道借势要挟人了，真不错……” 李世民百感交集，情绪极为复杂，既有雷霆般的怒火，又有那么一丁点的精喜，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不服气。 今天的你对朕爱答不理，明天朕让你高攀不起！ 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承乾，将来你可不要后悔！ 朕这就找青雀去。 朕还就不信了，偌大的大唐，还怕找不着个太子？！ 原本，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无比美好，未来无限可期。 可是，一个匪夷所思的小插曲，把他的好心情全都给毁了！ 特奶奶的！ 越想越气。 自己好不容易从秦渊这儿搞到花不完的钱。 有了钱工部就能昼夜不息地生产马蹄铁和曲辕犁。 明年春耕，百姓人手一架曲辕犁开荒，再配上亩产三十石的土豆种子。 只要一年，大唐就能种出过去十年才能种出来的粮食！ 再给大唐的几十万战马全都钉上马蹄铁，就可以准备征战四方，好好的搞个事情了。 这是多么美好、灿烂的未来啊！ 就连明年的年号，他都想好了。 贞观。 天地之道，贞观者也！ 他，李世民，代表的便是天地的正道！ 就在这个蒸蒸日上的时候。 他的亲儿子，大唐的太子，居然狠狠捅了他一刀。 “气煞我也！”李世民仰天长啸，愤懑不已。 可他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打碎了牙，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这七寸呐，被李承乾拿捏的死死的…… 朕还就不信了，治不了你个李承乾了！ 李世民当即下定决心，也顾不上跟孙思邈串供，直奔皇宫而去。 …… 皇宫。 李泰听闻了母亲大病的消息，当即去找皇后探望请安。 哪知道却扑了个空。 “你们这些该死的奴婢！”李泰气得直跺脚，被宫女们拦在宫外咆哮道：“本王可是高祖亲封的卫王，连皇后都不能探望吗？！” “你们赶紧去给本王通报一下，母后怎么可能不见我！！！” 宫女们哗啦一下，全都跪在地上：“还请卫王殿下不要为难我们，这一切都是陛下的意思……” 李泰更恼了：“好好好！” “陛下的意思是吧？很好！我现在就去找父皇对峙！” “问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圆鼓鼓的李泰，嘟着嘴巴气呼呼地走了。 然而。 李泰又扑了个空，碰壁了。 “卫王殿下！”侍卫拱手说道：“陛下吩咐过，任何人都不能打扰他，还请卫王殿下莫要为难我等……” 啥玩意？！ 李泰懵了。 母后都病重昏厥了，父皇你到底在忙活啥？！ 凑！ 不会是溜出去找相好了吧？ 一定是，不然为什么坊间天天谣传，天子微服私访流连民间？！ 李泰的怒火更盛了，气冲冲跑去找李承乾。 他要干一番大事！ 谁知道，又吃了个闭门羹。 淦啊！ 这是约好的吧？ 他，堂堂，高祖李渊亲封的卫王，居然连大唐天子，大唐皇后，大唐未来太子的面都见不着？ 就尼玛离谱！ 肯定有问题！ 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本王才不会让你们的阴谋得逞呢。 哼！ 李泰暗下决心，势要将这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突然。 贴身的近侍找到了他，“殿下，陛下在御书房召见你呢！” 李泰：“？？？” 莫名其妙。 …… 御书房。 李泰一推门而入，就看到了端坐在那的李世民。 当即给李世民行了个大礼。 “儿臣参加父皇！” 李世民当即笑着说道：“快快免礼，你我父子之间就不要这些繁文缛节了，在这书房之中就当是说些家常。” 卫王李泰在起身之后，也不客套，当即攥着小拳，责问道：“父皇！母后病了为何不让儿臣探视！” 李二讪讪一笑，这长孙皇后在秦府静养呢，谁能瞧见？ 当即打了个哈哈，“青雀啊，不是朕不让你探视，而是孙神医说了，你母后需要静养半年，禁止任何人探视，才能养好身子。” 李泰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面色稍有些缓和。 “父皇，你这么急着将儿臣叫来是为什么？” 李泰疑问不解。 李世民看着自己这个儿子，虽然身材有些臃肿比不了风神俊朗，身材高大的李承乾。 不过呢，好在孝顺敦厚，为人老实。 肯定不会跟李承乾一样大逆不道的！ 李二怎么也止不住心中的满意。 想到这儿，李世民就与其颇为和善的开口道：“青雀啊，为父最近政务繁忙，颇有些没顾上你。” “你给父皇说说，你的学业如何了？” 李泰露出了一个颇为自信且爽朗的笑容，随后对李世民恭敬地说道： “回禀父皇，儿臣进来倒也研学了不少新东西。” “您为儿臣指派的那几位老师，每日都会来对我进行一番教导，儿臣着实学到了不少东西。” 李世民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口考校了几句之后，才把话题转回了今日的主要目的上。 毕竟，他要让李承乾后悔！ 要让李承乾哭着喊着，求他收回成命！ 李世民手拈长鬓，一双斜飞凤目迸出精光： “泰儿，为父问你，你可愿为为父分忧？” 李泰面上一喜，“儿臣愿意！儿臣身为大唐皇子理应为父皇分忧！” “很好！”李二一拈须茎，漫声道：“既然如此。” “你可愿做大唐的太子，替朕分忧，替大唐的百姓谋福？！” 什么？！ 啥玩意？！ 李泰大惊失色，惊骇不已。 这特娘什么情况？！ 第320章 李承乾是我一生的对手！ 李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 他是想当大唐的太子。 可根本就不是这么当上太子的啊！ 在他的设想之中，正确的展开是这样的： 李承乾因为是嫡长子，又有长孙无忌的支持，所以顺理成章成了大唐的太子。 但是李承乾昏庸无道，狂悖骄躁，不敬师长。 大唐的百姓和群臣怨声载道。 而他，皇四子，卫王李泰！ 才华横溢，聪敏绝伦。 为大唐呕心沥血，力挽狂澜，人心所向。 一日，天下万民签订万民血书，以死相求，希望大唐天子李世民，废嫡立贤。 为了大唐的将来，为了大唐三千万的生灵。 百官死谏，万民血书。 自己一再推辞，实在是被逼无奈，被迫接任了太子之位。 但，李承乾终究是他的亲大哥。 血浓于水。 所以，他给李承乾封了一个闲王，从自己的私库里支钱，锦衣玉食供养他一生！ 他们兄友弟恭，必将千古留名！ 这太子之位，应该是他呕心沥血，绞尽脑汁，竭尽全力从李承乾这个无道昏聩的大哥手上抢来的！ 现在，什么情况？！ 父皇这是吃错药了，还是鬼上身了？ 这大唐的太子之位还有不立嫡长子的道理吗？ 开什么玩笑！ 李承乾刚刚破解了吐蕃难题，声望如日中天，聪明仁爱。 更是嫡长子。 这样温良恭厚的嫡长子不立为太子。 立他？ 这父皇脑子真的没给驴踢了吗？！ 李泰一脸阴郁，瘪瘪嘴，十分不满：“父皇，你说什么？儿臣没听清。” 李二闻言一怔，这跟他想得有点不一样啊，不应该欢天喜地，狂喜不已么？ 李世民目光闪烁，轻咳了几声，又郑重地重复了一遍：“泰儿，朕且问你，是否愿意承担大唐太子的重任！” 淦啊！ 李泰这回听清了，呆若木鸡。 父皇的脑袋真的进水了。 没救了！ 母后！母后呢？！ 赶紧找道士来驱驱邪。 没有鬼上身绝对说不出这种话！ 徐老道，你在哪里，徐老道！ 魏征，魏征！！！ 天子发癫了！！！ 李泰皱眉道：“那啥……父皇，你是认真的吗？” 李世民怒目戟指，大喝：“胡闹！” “朕乃一国之君，一言九鼎！！！” 尼玛，泰儿也傻了？！ 不是应该感激涕零，肝脑涂地的吗？ 这是什么态度和反应啊？！ 李泰睨他一眼，神色傲然：“父皇，这太子之位非大哥莫属！” “我愿做一贤王，终身辅佐大哥，共同治理大唐，成就一番佳话！” 李世民俊目一凛。 好家伙！ 他这两儿子境界都这么高？ 一个七岁，一个六岁，就这么视太子之位如粪土，互相推来让去的？ 这可比让梨的孔融高到不知道哪儿去了！ 普天之下，有谁会不对这太子之位动心？ 有谁会不对这大唐天子的位置动心？ 李世民只觉得自己的世界观都崩塌了。 李二冷哼一声，昂首拂袖：“当真？！” 白给的太子之位，谁稀罕？ 不是从李承乾手上抢来的，有什么意思？！ 这太子，我才不当呢！ 李泰神情一凝，昂首挺胸：“儿臣所言句句属实，真心实意，天地可鉴！” 这一下，李世民尴尬了，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自家老爹，自古以来，屡试不爽的招数，怎么到他这就失效了？ 这两个孩子当真是叫人大开眼界。 如果说，李承乾的叛逆是受了秦渊那个臭小子离经叛道思想的影响。 这李泰是什么情况？ 天生的圣人转世？ 淦啊！ 朕和观音婢的儿子可真是太出息了！ 这么一对比。 之前眼馋得不行的房遗爱算个屁啊！ 单就淡薄名利，视功名如粪土这点，房遗爱他就没得比！ 老房啊，你儿子不行啊。 境界太差了。 李泰犹豫片刻，小心翼翼问道：“父皇！大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哦？”李世民蹙眉，“青雀，何出此言呢？” 李泰坦然道：“父皇，大哥仁善，又是嫡长子，立他为太子，天经地义！” “前几天，大哥在吐蕃使者的宴会上谈笑间解决了，吐蕃难题，大唐太子的位子，舍他其谁？” “可父皇却忽然问儿臣愿不愿意当太子。” “再结合这几个月来，大哥一直幽居在宫中，抱病不出。” “所以，儿臣猜想，大哥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李二朗笑一声：“泰儿，朕看见你们兄弟相亲相爱，真的很欣慰。” 毕竟玄武门，手足相残，是他一生的痛。 “你大哥他没事，而且好得很。” “只不过他另有要务，分身乏术，没有办法肩负太子一职。” “要知道，太子乃国之储君，不能轻动，否则会引起朝政的动荡。” 李泰闻言一怔，忍不住问道：“父皇，不知道大哥在忙活什么事？” 我们都是亲兄弟，亲骨肉，相亲相爱，那是必须的。 不过，这得等我和李承乾分出胜负，决出高下再说！ 不战而屈人之兵。 这样的人生，毫无乐趣可言！ 看着李泰坚毅纯粹，似乎燃烧着熊熊烈焰的眼神。 李世民陡然有了一个绝佳的主意。 承乾呐，你不是不想当太子么？ 看朕气死你！ “泰儿啊，朕给高明寻了一位好的老师，趁着今日有闲暇，朕也带你去拜会一下吧？” 李泰顿时有些惊讶地说道：“父皇，大哥和儿臣不是已经有好几位老师了吗？” 李世民摇了摇头，随后解释道：“这是完全不同的意义，以往的几位老师继续教导你。” “只不过他们能教你的只有自身的德性，对古来经典的研究，以及你平常待人接物为人处事方面的各种品质。” “但父皇今日给你介绍的这位老师，他却能教你们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李泰顿时大感兴趣。 “父皇，不知您说的不一样的东西，是指什么？” “古往今来，天下之道！” 天下之道？！ 瞬间就让李泰这位博学的皇子震惊了。 这尼玛也太夸张了吧？ 究竟是什么样的神仙人物，才能当得起这样的评价？ 古往今来，天下之道！ 恐怕管仲乐毅，诸葛孔明复生，也不敢轻言教授。 要知道朝中的几位大臣，都已经算得上是天下一等一的顶尖人物了。 比如大唐宰相房玄龄，想要找个比他还牛的人，那估计都很难办到。 可即便如此，也从未听父皇对房玄龄这么表扬过。 那这么看来的话，这位老师岂不是比房玄龄还要牛？ 李泰不由得有些期待了起来，能够有个这样的老师，那他必须得见一见。 只要能够从这样的老师身上学到一些高深的学问和知识，那对于自己日后为人处世，治理朝政，同李承乾比拼，那也是不可或缺的东西。 李泰立马对李世民说道：“父皇，这样一位如同传奇般拥有高深学问的老师，您是从何处寻到的？” “莫非是隐居在什么名山大川的隐士高人？” 李世民摇了摇头，随后拍了拍自己儿子的肩膀。 “多的不必说，为父现在就带你去见识见识你这位老师。” 说完李世民就让手底下的人准备好寻常出宫的车马，并且给自己和李泰都换上了一身普通服装。 李泰看着自己身上略显简单朴素的衣服，赶到有些满脸懵逼。 去见一下老师而已，为啥非要穿上那些普通衣服，为啥卫王的服饰就不能用了？ 明白了！ 肯定是这位老师作风勤俭朴素，不喜欢大鱼大肉和奢华的服饰。 所以自己也不能穿的太过于奢华，那样显得不尊重。 若是不让自己留在那，岂不是平白输了李承乾一筹？ 看来果然是隐居在世外桃源，名山大川的前辈高人，居然依旧保留着这么艰苦朴素的风格，这样优良的品质。 看来父皇给自己找的老师，肯定是天底下绝代风华的人物，有这样的品质，德行还会差么？ 李泰觉得自己已经顿悟了。 立马把腰上一条玉带给换成了普通的麻绳，这样就变得更加朴素了，想必那位前辈高人会喜欢自己的。 等到父子二人上了马车，一路向宫外飞奔而去之后。 李泰心里头对那位前辈高人的形象，更加景仰了起来。 居然要堂堂天子和李承乾那位太子，还有自己这个卫王放下架子，亲自出宫去请教，那绝对是世上少有的高人呐。 果然父皇对自己是非常器重的，找老师都给自己找了个最顶尖的存在。 以往他的老师都是直接叫进宫里取得，这一次居然要出宫去请。 太强了，真的太强了！ 李泰脑海中开启了疯狂的自我脑补和想象之路。 不到三秒钟，他就已经想象出了一个八十岁往上的老头，须发皆白，拄着跟拐杖。 但是声音洪亮，精神饱满，说起话来蕴含各种大道理。 随便两句话就能说出民生治理和为帝之道，估计自己的舅舅长孙无忌，都要在这位老前辈面前自称学生。 到时候自己敏而好学，多用用功，这位老师一高兴多教自己几招，岂不是轻而易举的就能在李承乾面前得瑟了？ 不说别的，回去给自己那几个弟弟妹妹炫耀一番，定能收获一阵了不起的吹捧。 让大家瞧一瞧，谁才有资格做这个“大哥”！ 李泰甚至已经开始考虑起来，待会自个是不是要抢着去扶这位老爷子，然而二话不说行拜师礼，拜师入门了。 第321章 这一定是李承乾的阴谋 等到马车跑到一半的路程之后，李世民突然想起来了什么，赶紧对自己的宝贝儿子吩咐道：“待会儿你那位老师要是问起来，你可别说自己是当朝卫王。” “也千万别说自己的名字是李泰，你姓秦，随便给自己编个新的名字，你现在的身份，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朝廷七品芝麻官的儿子。” “至于你父皇我，千万别说我叫什么，对外直接称呼我为爹就行了。” “你不是一直想探望你母后嘛？” “你母后一直在他府上静养呢。” “以后只要出宫，我就不是皇帝，你就不是皇子，你可千万要记住了。” 李泰顿时一头雾水。 咋回事儿？ 母后还不在宫里？！ 怎么就跑那位隐士高人的家里去了？ 莫非这位隐士高人还懂医术！！！ 还有为何不能透露身份呢？ 难不成搞了半天，自己父皇还没有对这位隐士高人泄漏身份的？ 卧艹！ 李泰顿时无比震撼，震撼到头皮都有些发麻。 太牛了，真的太牛逼了。 没想到在这位绝世高人面前，父皇都要隐藏身份，不敢泄漏自己的皇室底细，生怕引起这位高人不满。 或许这位前辈高人愿意教导我和李承乾，都是因为父皇没有暴露皇室身份，否则人家肯定不会正眼瞧我们一下。 那看来这种就是传说中蔑视权贵，不把皇帝当回事儿，只愿意一心隐居钻研学问的顶级高人了！ 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能碰到这样的存在，实在是太幸运了。 就是不知道父皇是从哪座名山大川的疙瘩里，把这位强人给翻出来的。 想到这儿，李泰立马满脸郑重地说道：“父皇……不，爹，您就放心把。” “孩儿肯定不会泄露我们两个的身份，咱们父子二人就是普普通通的寻常人家。” “孩儿在老师面前也一定会好好表现。” 李泰又悄悄在心里接了一句：把李承乾给比下去，让他无地自容的！ 李世民满意地拍了拍李泰的肩膀。 “孺子可教也，待会见到这位老师，你肯定会满意的。” 承乾，朕来给你添堵咯！ 你接招吧。 嘿嘿！ …… 随着马车一路前行，李泰这位大唐帝国的皇子，心中一直是忐忑不安。 生怕这个即将见面的前辈高人，会对自己不满意。 到时候李承乾侍奉左右，他灰溜溜的回家，多丢人？ 所以他脑海中一直在思考，见面第一句话该说什么，自己该做什么样的动作，才能显得自己有礼貌。 伴随着他这样的想法，马车秦府不远处停了下来。 “泰儿，到了怎么下车吧。” “到，到了？！”李泰探出马车，有些惊愕。 隐士高人不都是在名山大川，修一座茅草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嘛？ 这怎么来到了一处庄子？ 白墙黑瓦，看起来相当繁盛，不足长安城最热闹的坊市差啊。 怎么还有隐士高人生活在庄子里的？ 哦！ 明白了，大隐隐于市！ 那隐士会住在哪间房子里呢？ 这可真的是太会藏了。 李泰左顾右盼，四下张望，尽力搜寻着适合隐居的场所。 随后忍不住连连点头，心里疯狂的赞叹起来。 果然是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真正的隐士高人，从来不会躲在什么深山老林之中，反倒是在这红尘当众磨练心性。 “爹？怎么是要去哪？”新奇的李泰嗫嚅道。 李世民立马指着秦府说道：“看见没，你的老师就住在这。” 高，实在是高！ 李泰万万没想到，这隐士高人居然会住在这庄子里最显眼的宅邸中。 这座宅子颇为低调。 院外白墙环护，绿柳周垂，三间垂花门楼，四面抄手游廊。 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清泉流响。 没有什么奢侈的建造风格，反而体现出了一种清新优雅的氛围。 自己即将见到的这位老师，是不因财帛而动心，不在乎任何外物的超然存在！ 果然，也只有这样德行高超、志趣高雅的人，才值得自己父子二人这样子亲自上门。 这一对大唐帝国的天子和皇子，走进府中，并没有遇上秦渊，直奔大厅而去。 不过他们并没有立即进去，反倒是在门口张望了一下。 李泰一眼就看见了一个身形与自己相仿的胖子，正趴在桌上翻阅着什么。 看着跟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少年郎，一脸认真的模样。 李泰又是一番赞叹，眼前这位就是自己老师的后代吧？指不定是孙子什么的。 一看就像是博学多识的人。 果然，家学渊源，爱好学问这种品德，就是一代一点传下来的。 自己未来的老师学究天人，什么都懂，精通各类天下道理。 瞧瞧他这后背，也是一副好学的模样，自己没有来错地方！ 等……等会！ 那人怎么这么眼熟！ 莫非老师的后代也与我有一面之缘？ 凑！ 这不是房遗爱那个家伙嘛！ 他怎么会在我老师的家里？？？ 可恶，竟然让他抢了先。 房家不愧是祖传的见缝插针！ 而对于自己宝贝儿子的疯狂脑补，李世民是毫无察觉…… 反倒是悄悄地站在门口，吩咐道：“你先在这等会我，我问问你老师上哪去了。” 李二进门，嚷嚷道：“贤侄啊，那个臭小子跑哪儿去了？” “我把家里的小辈带来给他认认了。” 房遗爱抬眸，瞟了李二一眼，用手指了指后院：“小郎在后院晒太阳呢。” 李世民当即拉着李泰来到后院。 用手指了指藤椅上的秦渊，“看见了没，这位就是你的老师了，待会儿进去首先记得别露馅，其他一切听你父亲我的吩咐。” 李泰：“？” 卫王的脑袋上缓缓打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什么玩意儿，这都哪跟哪啊？ 他没见到这后院里面除了一位躺在藤椅上，年龄比他略大几岁的年轻人外，还有别人啊！ 父皇是不是眼花指错了人？ 他现在是彻底处于一脸懵逼的状态，赶紧把他的皇帝老爹往边上拖了几步。 “爹，你是不是认错人了，那位按年纪怎么也是老师的孙儿吧？” “肯定是您指错人了。” 这回轮到李世民懵逼了，自己的儿子在说什么，什么爷爷跟孙子的。 李二不由得挠了挠头，然后用十分肯定切确信的语气说道：“你爹我还没到那种老眼昏花的年纪，这么大个人躺在那，我还会看错？” “这人就是你的老师，年岁比你大了五、六岁，但是要论学问和懂得的道理，成百上千个你绑一块，也远远不如他的水平。” “你可别把他当做你的同龄人，父皇在这一点上不会欺骗你。” “他别说当你的老师，要不是为父拉不下这张脸，他当我的老师都绰绰有余！” 李泰顿时默然不语。 他对于这个说法，是一百二十个不相信，他老子怕是在逗他玩。 多半是脑子进水了。 之前就满嘴的胡话。 要是一位八九十岁，满头白发，学究天人的老前辈，那要说比得上成百上千个自己，肯定没什么大问题。 就这个少年郎？ 这看着撑死比他大个四五岁，多吃了点米而已，就这？ 李泰完全不愿意相信，就算打从娘胎里开始学，也不可能比他多懂多少。 满打满算或许会比他优秀一点，但绝对称不上当他老师的地步。 李泰当即用一幅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李世民，摆明了有很大的质疑。 肯定是父皇和李承乾串通好的。 准备看我笑话了。 李承乾这小子肯定在哪儿猫着呢！！ 呵。 小爷我聪慧过人，万万不可中了你们的招，瞧了小爷我的笑话。 这一切一定是李承乾的阴谋，瞒不了我！ 第322章 李承乾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感受到了自己儿子那种不敢置信的眼神，李二当然也知道为什么。 毕竟这年龄就摆在这，确实有些让人难以信服，自己要不是从头到尾亲自领略过这个臭小子的厉害恐怖之处，恐怕他也不敢相信。 因此他还是语重心长地对着自己的太子解释道：“你可千万别不信你爹我的话。” “你别看着那小子年纪不大，实际上懂得的知识，可谓浩如烟海，之前跟你提到的那几个方面，他没有一个不精通的。” “为父甚至不奢求你能学到多少，能学到个两三成，我就心满意足了，就足够你治国理政，成为一代明君。” “可想而知他到底有多大的真本事。” “为父可告诉你，你大哥可是心甘情愿当他的书童，跟在他身边学习的呢。” 听着自己父皇如此不要钱一样的夸赞，李泰说实话是真的有些震撼。 这看着不像是在逗他玩的样子，自己父亲虽然不是个严肃到了极点的人，但在某些时候还算是严谨的。 李泰本来是准备信了。 可惜，父皇自作聪明，非得扯一句大哥。 李承乾是什么人，李泰门清的很。 自愿当书童？！ 这绝无可能！ 李泰已然洞穿了这个阴谋。 莫说是给李承乾挑选老师了，即便是给他挑。 也不会随随便便挑个市井之人就安排上来。 要知道这是关乎到帝国下一任继承者的未来。 而这个看起来比自己好像略微俊朗那么一点的年长那么一点的年轻人，真的体内蕴含了那么大的能量？ 真有他父皇所说的文武全才，精通天下各种道理，自己只要学个两三成，就能成为一代明君？ 这到底是要有多牛逼的人，才能得到这样崇高的评价啊！ 而这显然不可能是面前这位。 答案显而易见。 阴谋！ 赤裸裸的阴谋！ 一场由大唐天子和大唐太子策划的阴谋…… 李泰只感觉有些头皮发麻，他已经不敢再细想下去了。 看着自己儿子满脸骇然失色的模样，李世民不由地拍了拍他的背部。 “走，跟你爹我过去拜见老师，记住我之前的吩咐，不要暴露身份，对你的老师要恭敬！” …… 随后，李世民就带着卫王李泰走近了秦渊。 李泰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一直打量着秦渊，想要看看他会有什么动静。 而秦渊在听到脚步声之后，缓缓摘下眼罩，一个慵懒的声音响了起来： “不是我说，老头子你是掉茅房里了吗？” “上个茅房，好几个时辰，你这肠胃太差了，赶紧离我远点，味太冲了！” 李泰倒是明白了自己先前吃闭门羹的原因。 原来父皇在这儿啊。 好像母后也在这儿？！ 李承乾那厮也在这儿？！ 这是什么鬼地方！ 李泰的脑袋上升起了三个大大的问号。 李世民讪讪一笑，解释道：“为父这不是突然想起来，还有事情没办，这上完茅厕，就去办事了！” 咔嚓—— 李泰怔怔地站在原地，呆若木鸡，头上的问号全都碎了一地。 卧艹！ 卧艹！！！ 为……为父？？？ 这特么什么情况？？？ “啧啧啧。” 秦渊砸吧着嘴，坐了起来，看见了李泰，登时收起了笑容。 秦渊阴沉着一张脸：“老头子，我是不是跟你说过，我不收徒弟，你别往我这带人？” 李世民眼珠子咕噜一转，有了主意：“浑小子，你说得什么话！我当然知道你不收徒弟了。” “你孙姨娘不是病了，要在你这儿静养嘛？这不特地把我们俩的儿子带来，这不是照顾下你孙姨娘嘛……” “儿子？”秦渊皱着眉头，上下打量着李泰：“你先前不是跟我说，你没有儿子嘛？” “这不是担心你不高兴，故意骗你的嘛……” 李世民急忙解释道。 秦渊又上下左右好好打量了一番李泰，然后以一种长辈的姿态，点评道：“嗯，果然挺像你的。” “就是这身形有点臃肿，跟你一个德性……” 秦渊的话还没说完，李世民就赶忙笑着说道：“那可不，为父又不会教人，要不你帮忙调教调教？让他身子骨也壮实点？” “最好能变得像高明那样丰神俊朗，那就再好不过了。” 秦渊立马阴沉下脸，直勾勾瞪着自家便宜老爹。 尼玛！ 说半天还不是让他带徒弟？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秦渊立即背过身，对着李世民摆了摆手：“得了吧，老头子，你还是自己调教吧，我可没这闲工夫。” “瞧你这话说得。”李二笑得跟花似的：“都是自家兄弟，不得照顾着点嘛？” “这些日子，我准备让他在这好好陪陪你孙姨娘，这总没问题了吧？” 秦渊瘪瘪嘴，还是满脸嫌弃。 李世民又道：“为父就知道你不会拒绝的，这可是为人子女的孝道！” “你放心，这小子能照顾好自己的，这几天要是遇上什么课业不明白的，你还得帮衬下……” 李世民喋喋不休地劝着，口灿莲花，恨不得将这三寸不烂之舌给磨秃噜了。 尼玛！ 李泰不乐意了。 羞辱。 奇耻大辱！ 这肯定是李承乾那货算计好的！ 他堂堂，高祖亲封的卫王，给你当徒弟你还不乐意？ 呸！ 小爷还不稀罕给你当徒弟呢！ 不过是一个比自己稍微年长几岁的人罢了。 说话说起来，还以为是和自己老爹岁数差不多的长辈！ 还有这个父皇。 您，可是大唐天子啊，您的尊严呢？您天子的尊严呢？ 这么损你，你也能接得住？？？ 李泰当即对人生产生了怀疑，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了？ 今天真的是诸事不顺，所有事情都奇奇怪怪的。 是不是早上起床穿衣服的方式有些不对？ 还是出门应该先迈左脚？ 为啥感觉这个世界变了个样？ 父皇肯定是被洗脑了！ 啊，不对……是鬼上身！ 李泰顿时确定了这个想法。 还不等他有什么别的思路，李世民就拍了拍他的手。 “浑小子，就在你府上住几天，你别这么小气了！” “得得得。”秦渊受不了像苍蝇一样的便宜老爹，举手投降了。 李世民会心一笑：“我这孩子叫秦泰，往后你这么称呼他就好了。” 秦渊当即摇了摇头。 “不必不必，名字只不过是一个称呼，以后干脆就叫啊泰好了。” 李泰：“……” 太过分了，自己之前想了一路的化名，结果直接给他来了个阿泰。 这称呼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呢？ 然而一旁的李世民，却有些赞同的说道：“这倒也妥当，阿泰这个称呼亲切，而且叫起来顺口。” 李泰有些快要崩溃了，处于死机的边缘。 这究竟是自己的老爹，还是别人的老爹？ 莫非他是父皇从路边随手捡来的？ 不然何必这么羞辱他这个大唐皇子？ 怎么感觉自己的父皇和眼前这个私生子，才是站在一边，穿一条裤子的人，自己反倒成了迫害者。 然而对于李泰来说，这一切并没有结束。 李世民拉了拉他的袖子，随后吩咐着说道：“还不给你老师行礼，问个好？” 李泰顿时大惊。 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就以秦渊这个年纪，撑死喊他个哥，他这老师两个字是怎么也喊不出口的。 想想都觉得别扭，连自己这一关都过不了。 李泰想着过去李世民对他的宠爱，用可怜巴巴的神态看着自己的皇帝老子。 然而李二只是瞪了他一眼，随后下巴示意了一下。 “为父给你讲的那么多大道理，教你的礼节你全都忘了？” 李泰见自己的卖萌求饶，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当即有些委屈地缩了缩脖子。 虽然李世民对他很是宠爱，但有些时候要求也很严格。 一旦瞪了眼睛，那就代表他这个做儿子的不能忤逆。 李泰当即转过头去看着秦渊，陷入了沉思之中。 这李承乾和父皇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 第323章 刑部悬案 作为自己的同辈人，李泰看着秦渊那张稚嫩的面孔，老师两个字是不可能喊出来的。 毕竟之前教他德行的那几个老师，个个都是当世有名的大家，少说也得有个三四十岁。 而眼前这位估计十五都不到，自己就要矮一辈？ 不可能，想都不要想！ 他丢不起这个人。 明知道这是李承乾给他挖得坑，他还往下跳，这不是傻吗？ 只是父皇在这中间，到底扮演一个什么角色？ 李承乾这波操作太绝了！ 秦渊似乎是看出了李世民心里在想什么，连忙拒绝道：“停停停。” “老头子，你哪只耳朵听见我要收徒弟了？” “不可能！我告诉你！” “就你这脑子，能生出什么样的儿子？” “教是不可能教的，这辈子不可能！有你一个人祸祸我都累死了，再带个累赘，扯淡呢，不是？！” 李泰顿时急眼了，怒不可遏地看着秦渊。 谁嫌弃谁呢？ 明明是小爷嫌弃你好吧！ 你有个鸡儿能耐啊！ 看着秦渊一脸嫌弃的表情，李泰更是怒火中烧。 就让我看看你有几分火候！ “爹，我前几天遇见一个问题，怎么都想不明白！”李泰脑海中灵光一闪。 “那还不赶紧说出来给为父听听，好让为父给你解答解答。” 说话间，李世民还偷偷瞥了秦渊几眼。 不错，泰儿还挺上道。 蛮不错的，挺机灵。 显然他以为李泰是借着问他的由头，侧面向秦渊讨教呢。 “爹，我斗胆问一句，您对这大唐律法的研究程度，不知到了什么样的地步了？” 李世民立马装模作样摆出一副十分谦虚的表情。 “唉，不值一提，也就是略微有所小成，勉强比刑部和大理寺主官要懂得稍微多那么一点点。” 李泰不疑有他，点了点头。 的确，大唐天子对大唐律法拥有最终解释权。 秦渊嘴角微微有些抽搐，讽刺道： “老头子，你可拉倒吧！” “刑部和大理寺可是专门掌管朝中刑事律法的部门，对律法的解读可以说是上等一流的。” “恐怕天子和长孙无忌，在专业性面前也远远比不上人家。” “比他们的主管官员还要多懂那么一点，那怕是大唐律法都已经翻烂了吧？” “你可别吹了，你要真有这能耐，还能做芝麻大的官么？” “我不知道别人，我还不知道你呢？！” 李泰见秦渊当着天子的面如此炮轰他，属实人都傻了。 除了魏征居然还有人，能有这么大的胆子！ 不过李世民已经习惯了秦渊的口诛笔伐，他除了稍微有些无语之外，并不是特别惊讶。 李世民开口询问道：“泰儿，你有什么问题，只管说给为父听听。” 李泰在心脏抽搐一阵之后，有些试探性的说道：“爹，孩儿有一个玩伴，他的父亲在刑部当一个小吏。” “他上次跟我说起了，刑部有一桩悬而未决的案件，因为各部司的官员都无法持统一意见，没法确定该以什么样的刑罚判决。” “所以这桩案件拖了整整半年之久，现在还放置在刑部档案司当中，不知道您有没有办法可以破解此案？” 李世民假装来了兴趣，淡定地说道：“你说给为父听听。” 李泰点了点头，随后一边比划着一边说道：“这桩案子名叫子杀继母案。” “此案的凶犯名叫刘同，乃是河东道闻喜县人士。” “在刘同幼年之时，其生母早亡，他父亲另外续弦娶了一位妻子，也就是刘同的继母。” “之时这续弦娶的女人，却在外有情夫，并且伙同情夫，将刘同的父亲给暗害了。” “刘同年幼之时自然是毫不知情，之时如今长大之后，却无意中查明了真相，因此愤怒之下直接将继母杀死。” “然而对于刘同该如何判决，从地方州县到长安城刑部大理寺，都拿不出一个统一的看法。” 第324章 这人有几把刷子！ 李泰说到这里特意停顿了一下，观察了一下秦渊的表情。 发现这个少年郎依旧是一副十分淡定的模样，也不知道到底在没在听。 他只得继续说道：“刑部和大理寺众多官员，对此案持有完全不同的看法。” “一派认为刘同继母杀害其父，并非本朝所发生的凶杀，不予录入刑部档案之中。” “所以刘同为父报仇就不合理更不合法，不予成立，在名义上他与继母依旧属于母子关系。” “那刘同如此做法就等于杀害母亲，其罪加一等，理应判处凌迟处死。” 虽然听着有些奇幻，但这个依据却相当有说服力。 因为刘同幼年正处于隋唐交替，他父亲被杀是隋朝发生的事情。 而隋末唐初本来就天下大乱，各路诸侯加一块不知道多少势力，隋朝的卷宗和档案早就遗落个七七八八了。 因此不论前因，只论结果的话，刘同的确应该被判凌迟处死。 说到这里，秦渊突然开口问道：“那另一派官员又是什么个想法？” 李泰看到秦渊有些感兴趣的模样，大为兴奋，赶紧接着说道：“另一派官员则认为，虽然其父亲被害是前朝的事情，卷宗档案已经遗失。” “但人命案子却不应该以这个原因而消除，不管怎么说，他的继母都是杀害其父亲的凶手。” “所以为父报仇，天经地义，理应无罪释放，为天下之表率。” …… 边上的李世民，从头到尾一直都在静静的聆听。 听到这里的时候，他已经想起来了，这个案件的确是刑部和大理寺的悬案。 是半年前就已经发生的案子，从闻喜县一路上报到京城来，交由刑部和大理寺进行会审。 但最后一通争论之下，却完全没有讨论出个结果来，也没有确定该如何判决。 刑部和大理寺的官员，干脆又把这桩案子摆到了李二面前，想请天子圣裁。 李世民可记得清清楚楚，当时他和房玄龄等人讨论了好几天也讨论不出个结果。 两派说的其实都很有道理，他刚刚登基正是立威的时候。 他这个当皇帝的，决不能大手一挥就随意判处。 因此结果是将犯人刘同暂时羁押在大牢之中，等候第二轮乃至第三轮的会审。 但是最近几个月来，他忙得是连轴转，各种事情都得操心，一不留神就把这事忘了。 想来这是那些老师在给泰儿上课的时候讲的，考查他的问题吧？ 想到这里。 李世民随口答复道：“那当然是无罪释放了，替父报仇，天经地义！” “啊呸！”秦渊听不下去的，打断了自家便宜老爹：“我说老头子，你能不能别瞎教？？？” 一看秦渊上钩了。 李世民立马满脸感兴趣的看着秦渊。 这样一桩悬而未决的案子，李世民也的确很想知道，秦渊这个臭小子，会如何给出决断？ 在李世民父子二人的注视下，秦渊仰着头靠在椅背上。 一副非常枯燥，百无聊赖的模样。 “唉！” "我还真以为是什么绝世大案，需要动用州府地方，乃至京城所有的刑事部门都无法解决。" “结果听你们说了半天，这压根就不是什么有难度的案件，为何会变成悬案呢？” “可惜，可惜我不是刑部尚书或者大理寺正卿，要不然这种案子在我手上还想呆半年？” “我收到文书的半炷香之内就给它判决个结果出来！” 李世民和李泰不由得面面相觑，二人都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 这不明摆着是一桩悬案吗？ 李世民虽然对于大唐律法不是专业的，但最起码还是研读过。 反正他是无法决断，既要顾忌天理人伦，又要兼顾严刑峻法，这正是本案的难点之处。 而且还涉及到了前朝与本朝之间的朝代交替，是很难量刑判断的一个事。 一个不留神，就会损害律法的尊严，让百姓非议。 怎么到了这个臭小子嘴巴里，就成了一炷香之内便能够下判决的轻松小案？ 李泰也很不解。 他讲的和这位听进去的，究竟是一个案子吗？ 这位是不是耳背啊？！ 李泰的脑袋微微扬起，挑衅道：“那你倒是给我们讲讲，这样的一个案子，为何在你看来，会轻而易举便能破解？” 秦渊摇了摇头，目光中很是失望：“果然是这个糟老头子的种，两个人一样笨。” “你……！”李泰再也压不住怒火，正要爆发。 却被李世民一把拉住，“哦？那你倒是说说，也好让为父长长见识不是？” “唉——”秦渊叹了口气，生无可恋：“那我再给你上几节课吧。” 秦渊缓缓坐了起来，一边用手指关节轻轻敲打这椅子，一边缓缓解释道：“首先这是子杀继母，有些事情就要区分清楚。” “倘若他杀的是自己的亲生母亲，那不论他母亲犯下何种错误，又是否将他父亲杀害，都属于谋害血亲，理当判处凌迟。” “但这是继母，并非他的亲生母亲，与他没有血亲上的关系。” “这种母子关系全靠他继母和他亲生父亲的情爱，才能够维系在一起，一旦情爱关系断开，那这种所谓的母子关系自然也就烟消云散。” “可是这里就要提到之前的，他继母和情夫伙同起来，将他亲生父亲杀害。” “那就等于刘同的继母，亲手斩断了这道由情爱维系的关系，也就顺带着斩开了二人的母子关系。” “这样说来的话，刘同将他继母杀害，根本就犯不上谋害母亲，只能算是普通杀人案。” “因此光论这一点，凌迟处死就不符合规定，反倒是论一个杀人罪较为合适，初始定型为死刑。” 秦渊的分析过程并不复杂，但是前因后果井然有序，鞭辟入里。 仿佛直接从李世民和李承乾的眼前，把迷雾给拨散开来。 他们此前可从未想到，还可以如此定性继母和养子之间的关系。 换句话说，不论是李世民父子，还是朝中刑部和大理寺的断案官员，还有房玄龄那些大臣们，都在这个问题上走入了误区。 他们根本就没考虑过从这个方向切入禁区，直接否决掉刘同和他继母之间的母子关系。 高，这一手实在是高！ 就以李世民本人而言，属实有些忍不住感到震惊。 果然，普天之下就没有这个臭小子不懂的东西 大唐有他在，一点都不用慌！ 而李泰此时也是另眼相待，心中隐隐有了一丝佩服。 这个人有几把刷子！ 李泰又追问道：“那按你的意思，是该判决刘同死刑就可以喽？不用凌迟？” 然而，秦渊摇了摇头。 那该怎么判？ 父子二人又傻眼了。 第325章 天下人都是大唐人！ 秦渊随手拿起石桌上的茶杯，将里面的茶水一饮而尽。 边上的李泰见状，赶快抄起茶壶给他满上，显然已经急不可耐，想要听听后面的内容了。 随后秦渊才接着说道：“先不谈怎么量刑的问题，姑且先来讲讲，你们刚才所说的刑部和大理寺中的第一派官员。” “他们认为刘同继母杀他亲父的案子，属于前隋的案件，并非本朝的事情，所以不予记录和理会，不知道你们两个是什么看法呢？” 话落，秦渊又端起茶杯，品起茶来，显然是刻意给二人留出思考的时间。 秦渊主动抛了个问题出来，李世民顿时给李泰打了个颜色。 这可正是证明咱们父子有文化，有学识的时候。 泰儿你要争口气，好让咱们父子一雪前耻啊！ 说不定你在这个臭小子心里留下好印象，就能拜师了呢？ 至于李世民本人嘛？ 那自然是不会咯。 他要是会，当初早就把这个问题给裁定了，也不用留到了今天。 正是涉及前隋的事情，这才让他如此纠结。 大唐哪能管前隋的事情呢？ 这是大多数朝中官员最普遍的想法。 地方上的县令和州府首脑，也一般都是这么处理事情的。 所以在李世民看来，刑部和大理寺这一派官员所持的这个观点，有那么些道理。 若是翻起几十年前的旧账，那怕是要人心惶惶了…… 更何况这是在秦渊面前。 他哪敢把这个观点说出口？他敢打包票，只要说出来，一定是无尽的嘲讽！ 所以他干脆把这个回答问题的机会丢给自己的儿子，让李泰来背个锅。 答对了，那就一雪前耻，翻身做主人。 没答对，那也是年纪小，还需要历练，跟他没什么关系。 果然，坑儿子也是这老李家的一项传统艺能，李世民这手艺学得是相当精湛，用得可谓是炉火纯青。 在得到自己父皇的眼神指示之后，李泰立马打起精神来。 至少父皇跟自己是站在一边的！ 随后他有些恭敬地对秦渊说道：“我认为这些官员说得是很有道理的。” “毕竟前隋和大唐之间，有过十分漫长的混乱时期，一座县城可能几次更换所属势力，这些卷宗档案实在是混乱不堪。” “所以，日进我大唐一统天下，革故鼎新，将前朝乃至混乱时期那些杂乱不堪的文书进行销档，重新开始记录论述各类案件。” “这应该也算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而李泰回答完之后，等待他的却不是秦渊的评论或者赞扬。 而是一副看傻子似的眼神，一直看着他。 这个眼神持续了将近五个呼吸，看得李泰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被这样的眼神注视着。 仿佛他真的成了个二傻子一般。 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位心高气傲的卫王也忍不住干咳了两声，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尴尬，指着秦渊辩驳道： “你这么看着我做甚！” “有什么不对吗？你倒是说出点道理来听听！” 见此，幸灾乐祸的李世民就差捂着嘴偷笑了。 还好是推李泰出去顶缸。 真是朕的好儿子啊！ 李世民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秦渊忍不住拍了拍李泰的肩膀： “我建议你还是别读书了，安安心心做个生意人，子承父业得了。” "你还是别学你爹，天天作死，踏足官场和政治了。" “就凭你们这样的论断，估计很难在官场上混下去啊，估计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呢。” “你们俩脑子是硬伤。” 秦渊幽幽感慨了一句，眼神中满是同情。 李泰面部的肌肉顿时猛地抽搐了两下。 这评价也太狠了吧？ 他要真的是商人之子也就算了。 可他是大唐天子的儿子，卫王李泰啊！ 日后，可是要靠贤名，将太子李承乾挤兑地体无完肤的卫王殿下！ 现在居然被人评价为不懂政治，在官场上混不下去？ 那他现在干脆找根白绫，上吊了算了。 他要是在官场混不下去，普天之下，谁能混？ 还有谁！！ 看着自己宝贝儿子那有些傻了眼的窘迫样，李世民不仅没有心疼，反而越发得意。 还是自己聪明，知道先把锅甩给儿子，不然又得被秦渊鄙视问候一遍了。 果然，熟悉了秦渊的套路之后，干些什么都聪明了不少。 看来和天才呆久了，自己也会被渐渐同化为智慧人士。 当然得意归得意，李世民还是开口帮自己的儿子解围。 “臭小子，别卖关子，快说给我们听听，让我们学习学习政治，不是？” 秦渊手上比划了一下，对李世民解释道：“本朝不管前朝的事，这个想法其实也无可厚非，就算提出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倘若是寻常百姓或者地方州县的官吏这么像，那也是很正常的，毕竟这样子可以大幅度减轻各类文书的整理归档工作。” “但对于想要混迹到朝堂之上，乃至地位更高的朝廷重臣、以及皇室成员来说，却万万不可以有这个念头。” “现在是大唐的天下，我大唐立国至今时间也不算长，百姓们也都是心向大唐。” “这个时候就应该强调一个观念。” 这段话李泰听得可谓是一头雾水，超纲了。 但李世民却仿佛听起来了一些端倪。 他是皇帝，是玩弄帝王心术的高手，他隐隐约约之中从中读出了一些深刻的道理。 可惜忘了带房玄龄和杜如晦这两个好马甲了。 因此秦渊刚停顿下来，李世民就立马迫不及待地问道：“臭小子，你觉得应该强调个什么观念？” 秦渊扫了眼满脸求知和好奇的李世民，以及依旧处于懵逼状态的李泰，不由得摇了摇头：“要不让你们安心做生意呢？都提示到这份上了，还想不明白。” “唉——” 秦渊叹了一口气之后，开口说道：“这个观念很简单，那就是天下是大唐的天下。” “没有什么前朝本朝之分，凡身体健在者，其上下三代，都应该归属大唐的管辖。” “朝堂高层为政者，只有秉持这个观念，才能够让百姓向往大唐的心越发凝聚和强悍。” “因为只有这样，百姓才会时刻记着自己身处大唐，是大唐的子民。” “要不然这里一个前朝，那里一个前朝，天下人究竟是前朝遗民，还是大唐的子民？” “真要说的更清楚一点，要是前朝犯的凶杀案，到本朝来不进行记录卷宗的话。” “那并非武德时期出生的人，倘若户籍遗失，是不是就不算人口，不用缴税了？” 秦渊话音刚落，李世民当即震撼了。 手上的茶杯都有些把持不住，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绝，精妙绝伦！ 好一个本朝和前朝之分！ 好一个百姓的凝聚力和心向大唐的决心。 他身为大唐的主人，却反倒从来没有在意过这个方面的事情。 他从来没有想着从精神层面和这种朝代归属感上，去让百姓和对大唐更加信任。 与眼前这个臭小子相比，他这个天子功课做得是不够啊，想问题不够深刻和透彻。 反而显得十分不称职。 单单要论手段，这个臭小子还真的是甩自己十八条街，他老李的政治手段，相比之下要显得相差太远。 也不知道这小子到底是从哪儿学来的，真的活见鬼了！ 堪称前所未有的老奸巨猾！ 第326章 大哥在上！ 大唐天子李二暗暗在心里规划了好一阵之后，才把自己刚刚掉落的茶杯给捡了起来。 看着秦渊诧异的眼神，李世民连忙解释道：“儿啊，你说得这番话实在是太有道理了，为父一时激动，手抖不小心把杯子摔了。” 秦渊用一副难以置信，惊奇的表情，看了看李二：“可以啊，老头子，你居然还听懂了？” “我以为我说这些东西是自娱自乐了。” 李泰：嘿嘿，你也有今天！ 李世民：“……” 难道他一直在这个臭小子心目中的形象，就是一个傻憨憨一样的纯傻子吗？ 喂！ 这也太过分了点吧？ 他好歹也是一国天子啊！ 虽然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李二确实是感觉到自己学艺不精，在政治上还有很多欠缺不足的地方。 但也没至于到这种连话都听不懂的地步吧？ 他有这么笨么？ 不过想到自己在秦府挨过的鄙夷和骂，李世民也只能是扶了扶额头，咬了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而后秦渊对着李泰说道：“阿泰啊，我跟你说，这些涉及朝廷大政方针的事情，你不需要了解。” “不过呢，这世上道理都是相通的。” “你若是能够触类旁通，举一反三，灵活运用到从商做买卖方面，我保证你富贵三代，吃喝不愁！” “比如说今日你买卖做得很大，吞并了别家的商行，那你应该做的第一件事情是什么呢？” “那就是换上自己的招牌，并且不再提起原先这家商行的主人，让这家商行原本的那些雇工忘记他们的旧主，这样才能更好的帮你打拼。” “通俗点讲，就是这么个意思，不知道你能领悟几分。” 李泰本来是有些云里雾里的，但在秦渊又给他举了个例子，通俗讲解之后。 他有些明白过来了。 改朝换代，改头换面，最重要的就是稳定人心，强化本朝在百姓心中的印象和地位。 正因如此，后世有反清复明，却从来不曾听说过反清复顺。 从这一点推回到刚刚那个案件上面，就足以刑部和大理寺第一派官员的观点。 因为不存在什么前朝和本朝的断代，通通都归大唐管，这才是朝廷众人该有的观念。 想明白了这一点，李泰就忍不住有些要拍案叫绝，疯狂地在心里给秦渊鼓起掌来。 这尼玛真是绝了！ 简直比他们这些皇室成员还会玩弄人心和权势啊！ 看他老爹那模样，还有自己现在这迷糊样，是绝对没有想到这个方面的。 一位大唐天子，一位大唐皇子，他们父子二人绑一起，在治国理政稳控人心这一方面，直接被眼前这个私生子给甩了二十条街。 关于先前说得秦渊拥有经天纬地之才，满腹经纶之学，李泰是彻底相信了。 不说别的，光这一手政治手段玩法，那一般人是绝对想不出来的。 即便是有这个念头也绝对说不清楚。 就连他的舅舅长孙无忌，都决计不会有这样的本事。 李泰如临大敌。 这个私生子很危险呐！ 搞不好他和李承乾绑一块都不够他打…… 到时候打感情牌行不行啊？ 老头……啊，不是，父皇是怎么想的？ 找这么个人给他当老师？ 不过，还真是一点都不亏！ 这绝对是个名副其实的大贤！ 李泰不由得心里暗自庆幸起来，庆幸及早发现了这样一位潜在的恐怖威胁。 庆幸这位还不知道自个的身份，他还能悄摸地跟在身边好好学习学习。 毕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这位老师，他卫王李泰认了！ 在理清了心中的千般思绪之后，李泰不由得举起茶杯来。 “老师所说，着实让学生心中有所顿悟，这杯茶学生一定要……” 话还没说完，当即就被秦渊打断了。 “等会，你别瞎叫，我不收徒弟。” 李泰浑不在意，高高兴兴地喊道：“大哥！大哥！小弟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从今往后，我李泰就认了你这位大哥了！ 至于李承乾，不过比他早出来一年罢了！ 小李，一边去！ 我，李泰，只有一位大哥！ 如此想着，他就猛地一抬头，把被子里的酒给喝了个精光。 看着李泰这幅跟自家便宜老爹如出一辙的，混不吝的样子，秦渊也觉着头疼。 唉—— 又被一块牛皮糖给缠上了。 秦渊顿时有些绝望。 “唉——”认命的秦渊叹了口气，告诫道：“刚才我所说的那些，都是临时起意。” “教给你的也不过是一点小东西。” “你大致上领悟一番就够了，毕竟不是什么高深的学问。” “可别以为自己行了，你天生就不是当官的料！” 李泰听完之后，又是忍不住啧啧赞叹。 瞧瞧这位大哥的高风亮节和优秀品格啊！ 连这样高深的学问，都只说是一点小东西，那真正的大东西，该是涉及到了怎么样的天地至理？ 我辈楷模！ 就是我理想中的样子。 学学学！ 李泰现在已经有些彻底被洗脑的状态了，就因为秦渊给他讲了一通如何治国理政，淡化前朝影响痕迹的办法。 秦渊不知道眼前这个便宜弟弟在心里有多尊崇他。 只是自顾自地讲解道：“现在说回到刚才那个案件，既然所谓的前朝本朝之论实属无稽之谈。” “那刘同为父报仇这个名义就是成立的。” “虽然我大唐有严刑峻法，对杀人者理应偿命，判处死刑是最至极的刑罚。” “但有一点也是很重要的，那就是他为父亲报仇，属于人伦常理，是我大唐一贯推行的孝道。” “虽然这种行为并不值得提倡，但法理之外尚容人情，有时候在判决之时，肯定需要考虑到这些别的因素。” “而直接判处无罪释放，又相当于置律法的尊严不顾。” “毕竟他终究是杀人了。” “再考虑到刘同继母本身就有罪孽在身，刘同这种做法等同于以罪消其一等。” “加上为父报仇这一条，他理应在判处死刑的基础上，罪行再减一等，最终裁定为囚禁死牢之中，或者流放三千里之外。” “这样判决就比较合理了。” 经过秦渊最开始的那一通分析，彻底驳斥了刑部和大理寺第一派官员的观念，李氏父子对于得出这个结论已经没有了任何异议。 本来就因为杀的不是生母，所以只判死刑即可，再加上为父报仇，以及他的继母本身就有罪孽在身，消减一等到两等罪名。 直接判处囚禁死牢，也就是无期徒刑，或者流放三千里之外。 这种判决简直无懈可击，让李世民和李泰都不由的为之拍掌赞叹。 李泰这回更是干脆站起来，然后深深的对秦渊鞠了一躬。 “大哥！大哥你真是太神了！请受弟弟一拜！” “本来老头……啊，不是，爹对我说，大哥你有经天纬地之才，我看您这般年轻的模样，还不相信。” “现在我才知道，我那些想法是多么的浅薄，真正有学问的人，从来不在乎年龄的大小。” “我虽然比您稍微小了几岁，但要论学问的广博程度，以及对天下万事万物的了解，实在不及您之万一啊！” “以您的学识，很多满头白发的人甚至都远远不如，别说认您当大哥，老师了，就算给您当书童，那也是三生有幸啊！” 秦渊被李泰这一套，搞得有些忍不住挠了挠头。 这位便宜弟弟也太实诚了吧？ 这么尊重自己，往后忽悠他的时候，喷他的时候，自己会不会心痛呢…… 第327章 父皇原来如此不要脸 秦渊不收学生，纯粹是为了怕麻烦。 实在是担心人情往来，推脱不了，直接把他这宅子变成学堂了。 这日子谁顶得住啊？ 不过若是这个便宜弟弟，踏实肯学的话，调教一下也不是什么问题。 给他讲讲课。 当然了，讲课的目的可不是为了传授一点高大上的知识，说点天花乱坠，高屋建瓴的话。 这些都是顺带的。 他真正准备做的，就纯粹是想要体验一下当老师的感觉，顺便找个学生来，更方便自己装个逼，调剂一下无聊的生活。 高明和小房都越来越精明了，三言两语就能点透，简直无从喷起。 不能对人说垃圾话的日子，也太无趣了！ 如果有必要的话，偶尔还可以坑一坑这个便宜弟弟，给他涨涨人生的经验。 毕竟便宜老爹身份上到底是自己爹，成天坑他喷他，总归他那脸上不挂。 再者他年纪也大了，万一给气中风了，麻烦的还是秦渊自己。 偶尔忽悠忽悠就行了，坑的话，还是坑便宜弟弟这种小年轻比较合适。 只是现在这便宜弟弟这番恭敬的模样，让他陷入了深思。 嗯…… 这孩子还真有些老实，自己究竟该不该打着忽悠他的主意呢？ 算了，先不管这么多了。 秦渊还是站了起来，一副神色真诚恳切，和蔼可亲的模样。 “放心放心，怎么说你都是我家老头子的骨肉，我不会亏待你的。” “以后来哥哥这里，你就放松些，把这里当自己家就行了。” 李泰重重地点了点头，脸上全是敬佩和感动。 他已经默默地忘记了先前被毒舌的那幅场景，只觉得这大哥对他是真好，让他十分亲切。 血浓于水啊！ 眼瞧着场子暖差不多了，李世民对李泰眼神示意了一下，然后对秦渊说道：“浑小子，今天我出门急，忘了让这小子带衣裳了。” “一会儿，我们父子俩回去取，你今晚上给我们准备点好吃的！” 毕竟今儿个是临时起意，出门急。 还得赶紧回去安排一下。 否则，当朝太子和卫王一起抱病，这也太扯淡了。 准保要在大唐闹出大乱子！ 还得想个完全的计策才行。 今天纯粹是来刷个脸熟。 对于便宜老爹的这番话，秦渊立马点了点头，感兴趣的事情，他答应的比谁都快。 “你放心，我一定替你好好的鞭策他，准让你们看到一个不一样的孩子！” 鞭策这两个字，秦渊还着重的念了出来，搞得跟要玩什么物理手段一样。 这让李世民莫名感觉有些背部凉飕飕的，怎么觉得有些不太妙啊！ 只不过瞅瞅自己那宝贝儿子的模样，现在还满脸的对秦渊的推崇。 可以，李世民这下就放心了。 反正这也不是单纯的坑儿子，只是为了让他能够学到更好的东西，泰儿一定会记得朕的苦心的！ 随后李世民站起来，拉着李泰就走了。 父子二人分别坐在马车的左右两侧，才一上车，李世民就看见李泰脸上一直挂着的笑容。 他忍不住也带着笑意问道：“怎么样，对这位老师，你觉得如何？” 李泰立马对李世民微微行了个礼。 “回禀父皇，儿臣相当满意，果真如您所说，这位老师学识渊博，精通天下文理。” “虽然未曾见到老师其他方面的本事，但今日只听他谈及政务和刑部案件，就足以印证，父皇您说的话是半点不虚。” “刑部和大理寺拖延了半年之久的悬案，老师不过半炷香的时间就破了。” “甚至还对我大唐的国政方针，有着那般清晰独到的见解，实在是让儿臣新生仰慕。” “光就这份对朝堂政府和天下大局的判断思考，就已经足够孩儿学习个半辈子。” “有这样的国之大成当做儿臣的老师，儿臣必定能够学到更多东西，日后更好的辅佐大哥！” “我和大哥，兄弟同心其利断金，日后为我大唐江山开疆扩土！” 李世民听着自己儿子的如此豪情壮志，心中也是忍不住有些澎湃顿生。 自古帝王，谁不愿意开疆扩土，大展雄风，能够青史留名，为后人评说？ 倘若他没做到，那就让他的儿子做到，李世民心中同样喜悦。 更难能可贵的是，他们兄弟相亲相爱，不会重蹈他们这些人的老路！ 他不由得拍了拍李泰的肩膀。 “好，你能有此雄心，不愧是朕的好儿子！” “希望这大唐的盛世，便由我们父子几人共同缔造，为万世楷模！” 这李氏父子二人又说了几句话之后，李世民看着马车已经到了一半路程。 面上带着笑意，对李泰说道：“待会儿你去刑部和大理寺走一趟，把这桩陈年旧案翻出来。” “一定要说是朕的意思，你就告诉这些刑部和大理寺官员，是朕在翻阅往年的卷宗之时，无意之中看到了这桩案子。” “然后想出了解决之法，再把你老师交给你的判案依据，以及判决结果，转述给这些官员听。” “你要记住你是大唐的皇子，总有一天你也要面对这些朝堂官员，现在也年纪不小了，该是时候在他们面前露露脸了。” “往后你要是从你老师那边学到了什么高深的学问，你要懂得学以致用，必须明白什么时候该用在什么地方。” “这可都是你往后和你大哥齐心协力治理国政的宝贵经验，可千万别只当故事听听，要不然可辜负了你父皇和你老师的一片苦心！” “当然了，也千万别忘了说，这些都是朕的意思。” 李世民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这么一来，李泰就彻底明白了。 为何如此一号人物竟然会声明不显。 合着功劳全都被他这个不要脸的父皇给黑了啊。 如此想来，这几个月以来，自己的父皇确实有了数之不尽的亮眼操作。 不会都是这位的手笔吧？ 李泰嘴角隐隐有些抽搐，不过还是连忙拱手说道：“父皇请放心，儿臣待会就在宫门前换乘另一辆马车，去刑部和大理寺。” “得到了老师那般谆谆教诲，儿臣还是不知该如何加以运用的话，那实在是无比浪费，对不起老师的一番心血了。” 李世民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的儿子们都很优秀，尤其李泰最为聪慧，诸子百家学得最好。 不过就是身体有些臃肿，看起来没有天子之仪。 不如他大哥。 高大威猛。 不过说到底，李泰只是一个工具人罢了。 李承乾这个小兔崽子，平日里是这么乖巧。 怎么就被秦渊忽悠了？ 居然连大唐的太子之位都不要了。 这也太不像话了！ 这才想到，让李泰去好好刺激刺激李承乾。 自己跟李泰越亲密，总有一天承乾会后悔的！ 到那时候，朕可得好好晾一晾他！ 不过他没想到，李泰是如此重情的一个人。 虽然秦渊有时候也不天正经，太活泼跳脱。 但最起码有一点，秦渊那个小子不会教一些十分恶劣，三观很不正的知识。 少说都是对治国理政有用处的，都是顾念感情的，这样也就避免了自己的儿子被其他人给影响，从而做出什么错误的选择。 若是秦渊真能把李泰教出来，他们兄弟二人，携手同行，励精图治。 定能让大唐帝国繁荣昌盛，定能流芳百世，引为佳话。 这架马车很快就到了皇宫门前，李世民先笑着目送李泰上了另一辆马车，往刑部和大理寺的方向而去。 等到李泰离开之后，李世民又找来宦官说道：“朕传一道口谕。” 这名太监立马恭敬的把脑袋凑了过来，一副小心谨慎的模样，聆听者李世民接下来要说的话。 李二一遍轻轻敲打着马车的车窗，一边对太监说道：“你一会去房玄龄府上走一趟。” “就说是传朕的旨意。” “让他在最近几日内，召集六部尚书，共同商讨一件事。” “这件事情的内容是下令全国各府州县，对前朝积压的冤假错案进行核查。” “只要是能够查到卷宗案底，有蛛丝马迹可循的，一概追查。” “这些翻新出来的旧案，倘若当事人并未受到惩处，则重新定罪，倘若已经受到责罚，则务必记录在案。” “除了以上这件事情之外，你务必完完整整的讲一句话转告给房玄龄。” “天下之事，当无前朝本朝之分，唯有我大唐之天下！” 这名宦官立马对李世民行了个礼，然后快步从一旁的侍卫手中接过一匹马，转身便向房玄龄的府上奔驰而去。 等太监走后，李世民仰靠在马车的一边，有感而发： “以心御民，以术御天下，这才算是真正的帝王心术。” “高，实在是手段高超，也不知道那个臭小子年纪轻轻的，为什么能够老成于人情世故。” “明明只是年岁不足十五的少年郎，却仿佛活了七八十岁一般，看淡了人世春秋。” “权谋之术，恐怕他已经堪称当世之顶尖！” 第328章 机会 刑部。 刑部的一众官员正在忙碌着。 李泰突然来访。 刑部侍郎张冲连忙迎了出来：“卫王殿下，突然来访刑部，不知有何贵干？” 李泰面无表情，缓缓说道：“传陛下口谕。” “传陛下口谕？”张冲更为不解了，“还请卫王殿下稍候，卑职即刻去禀报尚书大人。”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传口谕随便找个小黄门来不就行了么？ 为何会找卫王？ 就算是有什么机密，也该派太子或者朝廷重臣前来啊！ 怎么算也轮不到卫王李泰啊。 一肚子疑问的张冲，将李泰带进了刑部。 刑部尚书萧瑀迎了出来，说道：“老夫见过卫王，不知陛下有何口谕啊？” 李泰坐到椅子上，端起茶杯，故作高深地抿了口茶，而后神秘兮兮地说道：“萧大人，张大人，可还记得继子杀母案？” 萧瑀和张冲，眉头紧皱，面色一凝：“继子杀母案？卫王殿下所说的可是前几个月震惊朝野的那桩要案？” 李泰仰靠在椅子上，点了点头。 嘶—— 萧瑀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这个案子悬而未决已经有些日子了，天子这个时候提是想做什么？ 是要借着这个由头，问他的罪吗？ 的确。 前些日子，在灾民的事情上，他们太过冒进了。 现在，天子要找个由头，秋后算账也是没有办法的。 唉—— 辞官吧。 萧瑀眼眸越发的黯淡。 一步错，步步错。 张冲此时也很是后怕，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殿下，不知道陛下可有什么指示？” 李泰并没有回答，反问道：“二位大人，不知道这个案子有结果了么？” 果然，到底是兴师问罪来了。 此类涉及前朝，争议巨大的案件。按照惯例，都是积压个十年二十年，不了了之的。 这是潜规则。 如今，天子将这件事情提了出来，显然是想要他们给出一个合理的判罚。 若是能够给出合理的判罚，还用轰动大唐，惹得大唐境内各府道州，长安刑部和大理寺的官员们争论不休了么？ 连案子都判不明白，他这个刑部尚书，只能引咎辞职，辞官还乡。 萧瑀越发的懊恼，早知如此就不响应五姓七望那些人，共同给李二发难了。 静观其变，他不香吗？ 萧瑀默不作声，张冲却不能晾着李泰，忙不迭道：“殿下，此案案情错综复杂，盘根错节，您也是知道的。” “再加上陛下刚刚登基不足半年，刑部还有很多公文文书需要交接处置，还请再宽限些时日，刑部再和大理寺组织三堂会审，才能得出一个令天下百姓都满意的结果……” 李泰耸耸肩，朗声道：“不必了，父皇已经有了一个妥善的方案。” “哦？！”萧瑀惊疑出声，脸上乌云密布。 李泰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大声道：“父皇说，当判案犯刘同流放三千里！” “流放三千里？！” 张冲和萧瑀齐齐惊呼出声。 前者是在不解，为何陛下会给出这与朝上衮衮诸公，截然不同的判罚。 后者则是在惊讶，天子竟然没有借机问罪于他。 这等大仇不报，完全不符合李二一贯的行事作风啊…… 在萧瑀的脑海中，李世民身影前的迷云又厚实了几分。 一定是有阴谋！ 一动不如一静。 静观其变。 下定决心的萧瑀，恭敬地问道：“卫王殿下，不知道陛下这么判罚的原因何在呢？” 李泰铆足了力气，朗声道：“父皇说了，普天之下只有一个大唐，凡大唐百姓，皆是大唐的子民，岂有前朝本朝之分！” 说完这慷慨激昂的话语，李泰圆乎乎的脸蛋上，潮红一片，显然十分激动。 轰！ 这话在萧瑀和张冲的心中炸了开。 李二这是要改变天下的人心，让天下人忘了前隋啊！ 这等胸襟，这等气度。 李二这人，恐怖如斯。 “陛下圣明啊！” 两人不约而同跪倒在地上，使劲的舔起李二来。 这一刻，他们总算是明白李世民为什么要判处流放三千里了。 二人都是精通律法之人。 很自然便相通了其中的关节。 这么判罚，既告诉天下人，只要站在大唐的疆土上就是大唐的百姓，受到大唐的庇护。 同时又告诉天下人，律法虽然严苛，但是量刑的时候却是要考虑情理的。 既维护了律法的尊严，又充分考虑了人心。 李世民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成了一个合格的帝皇，一个恐怖的帝皇了。 恐怕，他们此生都不该与他为敌。 否则，真的是怎么死都不知道了。 李泰先是一愣，转瞬捂住眼睛，实在是没眼看了。 这个不要脸的父皇啊…… 不过，这不是侧面反映了，他老师的不凡吗？ “小意思，小意思。”李泰听到萧瑀和张冲这么吹，面上带着一副继续吹，我很满意的表情。 但两只手却抬起来，表示就这样，就这样，没必要说的这么厉害，总之老得意了。 萧瑀一愣。 他们这吹天子呢，这卫王怎么回事？ 而且这样的话，不让太子来传，却让李泰来传。 此举定有深意啊！ 莫不是？…… 嘶—— 倘若真是如此，大唐的朝局要变了，大唐的天要变了啊！ 萧瑀整个身子颤了颤，眼中满是狂热！ 萧家的机会来了！ 斗不过李世民不要紧，李世民再怎么恐怖，说到底总归是个人。 是人，总有一死。 而他们可是世家，千年不朽！ 区区几十年光景，根本算不得什么。 这宝若是压对了，李二百年之后，便是他们萧家独霸朝堂之时！ 这从龙首功…… 萧瑀不敢想下去，脸上的笑容更加殷切了，“卫王殿下一路辛苦了，不妨就在这刑部休息一些时候吧？” “卫王殿下帮助我刑部解决旷世难题，待到了晚上，还请卫王殿下到老夫府上赴宴……” 第329章 这父子局，他赢定了！ 第二日。 李世民又来了。 风风火火，春光满面。 正巧撞见，李承乾和房遗爱在院子里忙活着。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一次性把这么多的石蜜都倒进水里，这也太浪费了吧？” 石蜜其实就是蔗糖，也就是红糖。 而看着一脸惋惜表情的李世民，房遗爱没好气的说道： “这都是小郎君交代的，你要有意见你去找小郎君说去。” 李世民无可奈何地吐了吐舌头，“那当然是他说了算了，你们随意，我就看看……” 老李只好眼巴巴地看着几个下人提着一大袋红糖，倒进了院子当中的一大桶水当中，然后开始搅拌。 本来他们以为这样也就算了。 但过了一会之后，李承乾摸着下巴突然开口说道： “来人，把之前买来的木炭也弄一些过来，也全都倒进这木桶中。” 啥？！ 听到他的这句话之后，李世民整个人都惊呆了。 如果说把石蜜倒进水里面，那到底还是能喝的，虽然说一次倒这么多有些浪费。 虽然齁甜，但好歹能让人心情愉悦！ 秦渊这小子有的是钱，随便他造，倒也无所谓。 但再把这木炭也倒进这一大桶糖水里面，又是几个意思？ 李世民正想发作，只可惜房遗爱‘严厉’的眼神已经扫视了过来。 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 没办法，李二只得将话又吞回肚子里。 当然他那看‘败家子’的眼神，是怎么都掩饰不住了的。 眼看着一大桶红糖水，现在变成了黑乎乎的一片，李世民一阵心痛。 这些可都是钱呐…… 也不知道秦渊这个臭小子突然发什么疯？ 就算他发疯也就算了，你们两个败家玩意儿还不知道劝劝吗？ 大唐的百姓还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大唐百废待兴，处处要钱，就这么给造了…… 李世民的心痛极了。 住在秦府的长孙皇后此时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看见院子里一个非常巨大的木桶里装着乌漆嘛黑的东西。 另外一旁，几个人又拿来了干净的木桶，在上面盖上了丝绸…… 眼看着长孙皇后并不吃惊，李世民连忙凑到长孙皇后身前，小声问道：“观音婢，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李二心里的那只小猫已经翻江倒海，差点把他好不容易拼起来的心又挠碎了。 长孙皇后笑着道： “二郎，小郎君这是要制糖，你来得正好。” “制糖？这桶黑漆漆的玩意……” 李二指着那个大木桶十分诧异。 五十斤石蜜啊，还有木炭。 就这么造里面了！ 制糖？ 拿什么制！ 败家玩意！ 一瞬间，李世民的脸色就变得和那木桶中的玩意一样黑了。 在大唐这个时代，糖的价格还是很高的。 就比如李承乾今日所使用的石蜜，也就是红糖，价格可是一百文一两。 所以老李见着这一桶黑乎乎的玩意中竟然放了五十斤石蜜，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五十斤石蜜，那就是至少五十贯啊！ 这钱够一个普普通通的三口之家起码五十年的开销啊！ 即便是在长安城吃香的喝辣的，这钱也足够造一年的了。 偏偏在这个浑小子这里，一下子就倒进了水中！ “浑小子，你是要气死我吗！五十斤石蜜啊，你就给这祸祸了？” 李世民虽然在心中一忍再忍，此刻还是忍不住了跳脚了。 “二郎切莫动怒，你放心，小郎君肯定另有打算！” 长孙皇后见状不对，连忙开口宽慰了一句。 虽然她也想不明白秦渊究竟有什么打算。 不过秦渊一向神奇的很，肯定是有目的的！ 李世民四处张望了下，并没有发现秦渊的身影。 这才拿起皇帝的架子，黑着一张脸没好气的道： “观音婢，你也不用劝我了，你看这浑小子赶出来的都是什么事。” “这桶黑乎乎的东西还能有什么打算？五十斤石蜜啊，就这么被这浑小子给糟蹋了！” 说到这里，李世民有些痛心疾首起来。 老李哪有什么耐心等着看到最后，看到结果啊？ 那么知道答案的最好办法是什么？ 用天子的霸气，逼迫面前这两个明白人坦白！ 这种事情，他，李世民最擅长了。 他可是大唐影帝！ 在前面忙活的李承乾看到自家父皇此刻夸张的表情，有些无语的撇了撇嘴：“父……叔啊，你也真是的，不就是五十斤石蜜嘛，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本来就已经很‘生气’的李二陛下，突然再听到李承乾的嘀咕。 一下子都快‘气’自闭了。 暴怒！ 不过还没等他发作，李承乾又嘀咕道： “谁说这桶糖水没用了，不懂就不要过来瞎掺和啊！” “如果不是你这人突然来捣乱，说不定我们这边成果都已经出来了。” “化学神功的含金量你懂不懂哇？开山裂石不在话下！” 自打跟李世民摊牌后，李承乾已经放飞自我了。 大唐天子在外面可能至高无上。 可在这秦府。 就是食物链的最底层。 只要紧紧抱着小郎君的大腿，大唐天子算个球？ 怼！ 使劲怼！ 太特么爽了！ 李承乾只觉得整个人都通透了，酣畅淋漓。 儿子的心思，李世民自然不知。 本来儿子如此胆大妄为，他都要被气死了，正想让李承乾知道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睛！ 却被李承乾后面的话气乐了。 他，李二年轻时候也是行走过江湖的人。 “化学神功？！” “闻所未闻！” “见所未见！” “还开山裂石呢，呸！” 这两个小子直到现在竟然还执迷不悟，还说这是制糖，谁家制糖这么制的？ 还搞个化学神功出来忽悠他，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呵呵。”房遗爱轻笑一声。 化学神功的威力，凡人是不会懂的。 房遗爱的眼中滑过一抹狂热。 他突然想起，那个足可开山裂石，震天动地的火药研究得咋样了？ 好久没去找工具人程处亮，跟踪下工作进度了。 看着这两人的态度。 老李是真的暴跳如雷了！ 这两个小子直到现在竟然还执迷不悟，还说这是制糖？谁家糖这么制的？ 好！ 很好！ 事已至此，李世民也回过神来了。 他觉得今天倒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 只要李承乾这个混账小子到时候察觉到自己的错误。 他就可以顺势利导，将这个混小子好好的教训一顿，然后让这小子今后安分一点。 等这小子哭着喊着求他的时候。 然后自己再一脚把李承乾踢开，把丢了的面子都挣回来！ 想到这里，李世民平复了心情，朝着李承乾开口问道： “高明，小房，你们说你们这事在制糖？” 李承乾点点头，道：“不错，要不你先在旁边安静的看会？” “我们这边刚好进入关键时刻，还得安排他们干活呢。” 呵呵！ 李世民心中冷笑，但也没有反对，点头之后让下人搬来一张椅子，坐在了上面。 三人间的明争暗斗，全都落在了长孙皇后的眼里。 一贯温柔贤淑，善于察言观色的她竟然没觉得不妥。 反倒是笑嘻嘻地看着。 金灿灿的阳光披在她的肩头。 格外暖和。 先前，秦渊让她安心在秦府住着养病的提议，她双手赞成！ 这样的日子她不香吗？ 比戴着面具生活的深宫生活，惬意太多了。 很快。 ‘制糖’又开始了。 李承乾和房遗爱指挥着下人们将巨大木桶中的黑色糖水窑出来，从数层的丝绸上过滤下去。 另外一边，他们又指挥者人生起了火架起了锅。 在一旁静静看着的李二陛下，倒是一直冷着一张脸。 他在心里面其实已经开始打起了腹稿。 准备着等会要怎么教训这混小子，才能将对方教训的痛哭流涕了。 “咦，这水怎么变清澈了。” 时间过了一会，长孙皇后突然惊呼道。 这句话引起了李二陛下的注意，他有些好奇的走了过去。 毕竟刚才那巨大木桶当中的糖水，早已经黑的不成样子了。 要说这种黑漆漆的玩意还能重新变得清澈，两个人睡都不相信。 只可惜，眼见为实。 李世民好奇不已。 为何黑乎乎的不知名液体，在经过几层丝绸过滤之后的小木桶中的糖水，会变得如此清澈？ 虽然说里面还有一些浑浊。 可比起一旁巨大木桶中的黑色液体，天壤之别！ “还是不够要求啊，既然这样的话，那再过滤一次吧。” 在李世民一脸好奇看着的事情，李承乾提议道。 “也好。” 房遗爱也点了点头。 于是又指挥下人们，在一大一小两个木桶旁边，再次摆放了一个木桶用丝绸进行二次过滤。 等到二次过滤完成，木桶中的糖水已经非常清澈了。 “咦，不对！这糖水怎么会跟清水一样清澈？这不可能啊！” 老李还没反应过来，长孙皇后突然一脸惊讶的道。 “就算是买回来的石蜜，溶到水中之后也是红褐色，” “但是为何现在这木桶之中的糖水，却能如此清澈哩？” “这就是化学神功的威力！”李承乾和房遗爱相视一笑。 “呵呵。”李二陛下才不听他们的忽悠呢。 眼前这一幕虽然让他很是惊讶，但他依旧没好气的道： “就算是变清澈了又能怎么样？这糖水难道还能喝不成？” 李承乾笑了笑，道：“不错，这个糖水还真的能喝!” “别看刚才它是黑乎乎的模样，但现在水中的杂质都已经被吸附了，已经干净的不能再干净了。” 老李表情一滞，就见不得这浑小子一脸得意的样。 而且让这浑小子得意了，今后他还怎么教训对方啊？ 所以听到李承乾这一句话，李二陛下当即板着脸教训道： “退一万步讲，就算是真的能喝，一次就用掉了五十斤石蜜，那也是巨大的浪费！” “你们两个小子不是说要制糖嘛？” “如果能将这些糖水再变成石蜜，我才算你们厉害，勉强可以信上一回。” 听到他的话，李承乾皱起了眉头。 这个微小的表情登时就落入了李世民的眼底。 老李霎时间就以为拿捏到了对方的软肋。 让你狐假虎威！ 让朕抓到破绽了吧？ 受死吧，李承乾！ 他的心情瞬间就舒畅起来。 不过没等他舒畅太久，李承乾皱着眉头开口说道： “你要我把这糖水再次变成石蜜，那可真是为难死我了。” “因为我们只能制出比石蜜更好的糖，所以您的要求真的是有点强人所难啊……” 此言一出，李世民和长孙皇后两个人都震惊了。 还能制出比石蜜更好的糖？ 这小子倒是会吹牛啊！ 要知道市面上最辣鸡的糖十文钱一两，而这个石蜜一百文一两。 可以说石蜜已经是糖中的极品了。 不仅甜而不腻，还能补血！ 一般人家根本就用不起。 只有皇宫当众才会有一些由石蜜凝结出来的糖霜，这可是石蜜的精华。 而且十斤石蜜也不见得能刮下来一两糖霜，哪怕皇宫当中都是当宝贝，紧巴巴的用着。 这小子竟然说自己能制出比石蜜更好的糖，这不是在开玩笑吗？ 这父子局，他赢定了！ 第330章 每个字都认识，连起来是啥？！ 看着自己爹娘一脸不相信的表情，李承乾也没什么其他的办法。 只能等会用事实说话了。 毕竟化学神功的奥妙，不学无术的人是不会明白的。 一桶一桶清澈见底的糖水，被过滤了出来。 另一边又架起一只大锅，底下已经生起了火。 这些糖水便又被倒进锅中开始加热。 李世民确实关注民生，不然也不可能知道石蜜在市面上的价格。 但可惜。 他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就比如这个制糖到底是什么制作之法，老李就一无所知。 所以看着李承乾这边的一连串动作，他显露出一脸的茫然。 长孙皇后也同样如此，都不知道把这些糖水加热是几个意思。 两个人此刻其实都好奇的紧，偏偏又不方便发问，只能杵在旁边静静地看着。 “大锅底下的火不要太大了，缓慢加热即可。” “等看到里面有白色晶体析出的时候，再减小火量，” 房遗爱井井有条的忙活着，丝毫不见慌张。 蒸发结晶这种操作，他闭着眼睛都会干！ 什么叫物理神功哇。 听到房遗爱的话，李世民一愣，心道： 白色晶体？ 这是什么东西？ 这种套路他怎么觉得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不过话说回来。 糖水加热了不还是糖水吗？ 怎么可能出现什么白色晶体哦。 这两个浑小子神神叨叨的，这一番乱七八糟的举动不会是在耍我们开心吧？ 想到这里，李世民突然觉得有些麻瓜了起来。 这秦府的人，怎么总喜欢搞点看不懂的操作哦？ 要是等会这两个浑小子弄半天没弄出个什么名堂。 那他，大唐天子一直在这里等着，岂不是在这里傻乎乎的站了半天？ 李世民心头一动，觉得自家浑小子还真有可能感触这种无良的事来。 “咳咳，观音婢，咱们去那边逛逛吧。” “你大病初愈，得多调养调养，这儿油烟太浓了。” 他才不信这么一通瞎折腾就能制出比石蜜还好的糖来…… 等……等会！ 好像之前也是这么一通瞎折腾，就把粗盐变成了顶级的精盐…… 卧艹！ 快跑！ 念及此，李二当即扶着长孙皇后就准备跑路。 然而。 旁边的长孙皇后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反倒是露出震惊之色： “二郎，这……这个铁锅当中当真有白色的那个……那个晶体出现了！” 擦！ 没跑掉…… 秦渊这臭小子哪搞得这么多神仙操作？ 李世民只得硬着头皮凑上前去朝着铁锅之中看去。 让他分外痛苦的是。 这个装了糖水的铁锅当中，还真的有一粒粒细小的白色晶体在不断冒出来。 这个神奇的过程，就像是无中生有一样。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这就是制糖？” 老李诧异了，惊讶了，想不明白了。 在他的想法中，糖水加热之后依旧是糖水。 除非把水熬干了，那就变成了糖浆。 但面前这一幕却跟他想象的全然不同。 因为这铁锅中的水还有很多，偏偏一粒粒的晶体在不断的出现。 房玄龄和李承乾当然也听到了两人的惊讶低呼声，便也走过去观察情况。 吩咐铁锅底下的火再减小些。 但是白色晶体的析出速度反倒是在加快。 渐渐的，铁锅边沿竟然都被铺上了一层雪白。 ！　　这一幕的出现，让周围的人都倍感不可思议。 现在即便是傻子都知道，铁锅边沿这一层雪白的东西，显然就是糖粒。 而且，是白的如同雪花一样的糖粒！ 小郎君，言出法随，真乃谪仙降世！ 要知道从石蜜上刮下来能当做贡品的糖霜，都没有这般雪白！ 众人的眼神中光彩熠熠。 “高明，小房，这就是你们说的制糖？” 这一次没等李世民开口，长孙皇后率先开口替尴尬的夫婿解围了。 李承乾点点头，随口道： “那可不？这就是我跟房兄刚从小郎君书房里翻出来的制糖的法子。” 长孙皇后莞尔一笑，柔声道： “可是……可是这制出来的糖，为何是这般的雪白哩？” 李世民显然也非常好奇这个问题的答案，同样一眨不眨地盯着两人。 李承乾轻声笑了笑，道： “姨娘，这就得从物理神功和化学神功两个角度剖析了。” “简单说就是，糖水里面的杂质都被我过滤掉了。” “制出来的糖当然就是雪白的，这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嘶！ 听君一席话，胜听一席话。 每个字都认识，连起来一点儿都没懂！ 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同时给全球变暖做出了一丝贡献。 但有一句话老李捕捉到了。 制造出雪白的糖不是什么难事？！ 这个好啊！ 世人都会以为这是天大的难事！ 必须搞到手！ 李世民终于也不再甘心当门头葫芦，沉声问道： “浑小子，你可知大唐现在本土制出来的基本上都是饴糖。” “像石蜜这种价格昂贵的糖，都是商人从西域那边运过来的。” “我可从来没听说谁家能制出这种雪白色的糖出来，你知不知道这难度……” 没等李世民说完，李承乾直接点头： “我知道啊！” 咳咳！ 听到自家浑小子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李世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但偏偏这浑小子的话又没有任何问题。 这小子如果不知道其中的难度，那他岂能制出面前这种前所未有的糖？ 想到这里，李世民眼中闪着诡异的光芒： “跟我说说吧，为何你制出来的糖竟然是这种雪白的颜色，以及是何原理。” “你……呃，真的要听？” 李承乾表情有些犹豫。 李世民的老脸瞬间就黑了，没好气的道： “怎么？难道你小子的制糖之法，对我也要保密吗？” 李承乾无奈道： “呃……这你可误会了，这种东西完全不需要保密，因为说了你也听不懂。” 李二陛下的脸比刚才还要黑了，色度堪比尉迟恭：“你小子尽管说，我听着就是了！” 这个浑小子几个意思？ 他这个七岁的娃儿都能明白。 他吃了三十年大米了还能听不懂？ 小瞧人了不是？ 居然敢怀疑朕的理解能力！ 不就是制糖的原理吗？ 朕堂堂大唐天子，岂有可能听不懂这点东西？ 看着一脸自信的父皇，李承乾便也不再犹豫，开口道： “这石蜜之所以是红褐色的，是因为其中有杂质未提纯。” “所以我们买回来之后，溶在水里，再使用具有非常好的吸附效果的木炭屑。” “就可以吸附掉其中绝大部分的杂质。” “这时候再用丝绸当做滤布过滤，就能得到澄清的糖溶液……” 听到这里，老李有些得意地点起了头，心道： 朕这不听得好好的吗？ 能有什么听不懂的？ 得意于秦渊几个月来的熏陶，这些东西对他来说，小菜一碟！ 而就在此时，李承乾继续道： “这样一来，我们就得到了糖的饱和溶液。” “此刻溶质和溶液处在一种稳态中，即不析出，也不会溶解。” “因此加热使得水分蒸发之后，饱和溶液变成了过饱和溶液。” “这时候只需要投入晶核，就能有晶体析出。” “不过因为这糖溶液也不是超纯水配的，完全不需要这么麻烦。” “只要不断加热，状态不稳定，晶体就会开始析出。” “而众所周知，温度低的时候糖的溶解度下降。” “所以只要把这铁锅抬到一旁降温，就能加大晶体析出，得到更多的……” 刚才还一脸自信，泰然自若的李二陛下，瞬间变成了懵逼状态。 等等！ 这什么‘饱和溶液’‘过饱和溶液’‘溶解度’‘晶核’‘超纯水’之类的是什么鬼？！ 这特么到底是什么意思？！ 为何朕，李世民——堂堂大唐天子！ 每个字都认识，这一连起来就成文盲了？！ 秦渊这个臭小子到底教了多少乱七八糟的东西给朕的儿子啊！ 这儿子怎么光学会跟老爹抬杠！ 光会讲这些叽叽歪歪，七颠八倒的东西？！ 第331章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虽然听不明白，但老李并不慌张。 不明白就不明白了，风度不能丢。 所以李世民连连点头：“原来如此！” 当一小锅糖水被人端到一旁。 李世民迫不及待地走了过去，蹲在一旁看了起来。 还好他从来没有觉得这两个臭小子制糖是个笑话。 从来没有！ 不过此刻，他还是分外震惊。 随着铁锅中糖水温度的降低，也就是那么‘溶解度’降低之后。 真的有越来越多的糖粒析了出来！ 眼看着这一小锅水渐渐冰凉。 铁锅的边沿，铁锅的底部，已经覆盖上了厚厚的一层霜！ “来人，将铁锅中的糖水再倒进大木桶当中。” “记住啊，千万别把这些糖粒倒进去，浪费太多，马上就要进入制糖的最后一步了！” 李承乾轻车熟路地吩咐着。 这种工作，他简直不要太熟！ 马上就有精壮的下人过来，小心翼翼的将铁锅中剩余的一些糖水倒掉。 那动作简直轻柔的过分，生怕被这糖水冲走一粒糖粒！ 不过也由不得他们不小心翼翼啊。 这糖粒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要是浪费了，怕不是卖了他们都赔不起！ 等到大锅上的那一层雪白的糖粒被扫到了一个盘子里后。 李世民和长孙皇后两人第一时间凑了上去。 李世民更是直接用手指头就干起来了，沾了一手指的糖粒放进口中。 随后，他的脸上露出更加惊讶的神色： “嘶！为何这么制出来的糖，味道比那石蜜还要甜？” 听二郎这么一说。 长孙皇后也不再矜持，当即勾起小指品尝了起来。 眼睛闪闪发光。 “二郎，你说得没错，这个糖比石蜜结出的糖霜味道更好。” “而且除了甜味没有其他的古怪味道。” “甚至入口即化，一点儿渣渣都没有。” 长孙皇后也是一脸震撼的说着。 看着这两个大唐地位最为尊贵的人——至高无上的天子、母仪天下的皇后直接用手指蘸糖吃。 李承乾和房遗爱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尼玛！ 太丢脸了吧？ 能不能注意点形象啊！ 喂！ 虽说，秦府是大唐的法外之地，可是也归魏征管啊！ 魏征呢？ 大唐第一喷子魏征呢？ 快来管管他们啊！ 喂！ 李承乾无奈地摇了摇头，笑着回答母后的问题： “这很简单。” “因为石蜜当众还有各种杂质，所以肯定会影响口感。” “而现在用蒸发结晶，冷却热饱和溶液的办法，提纯出来的糖是纯度极高的糖。” “说是纯糖也不为过！” “这味道肯定比那石蜜强上百倍，千倍！” “再说了这味道如果不比那石蜜甜，小郎君何必费这么多事情，让我和房兄试试看呢？” 解释完，李承乾幽幽地嘀咕道： “也不知道是谁之前还说我这是闹着玩呢。” “现在倒是直接翻脸不认了可还行！” “一大把年纪了还用手指头沾来沾去的，干一点儿都不卫生，这也太恶心了！” “没见过世面呦……” 李承乾叹息道。 放飞自我的他，无所畏惧！ 听见李承乾的吐槽，正准备沾第二手指头的长孙皇后笑得更开心了。 是家的味道！ 人生在世就该随性一点儿。 如此想着，又沾了一指头，开心的吮了起来。 可老李却不愿意了。 他愤懑地扭过头去，怒视着自家的浑小子。 这臭小子竟然说朕没见过世面？ 真是岂有此理！ 朕乃大唐天子，富有四海！ 怎么可能是那种没见过世面的人勒？ 只可惜，李世民是敢怒而不敢言啊。 只能将一肚子的牢骚憋在心里。 因为他面前这一大盘子的雪白糖粒，他之前还真就没见过啊。 而且李承乾长篇大论的解释，他也是真的没听懂啊…… 所以就算是他想反驳李承乾这个不孝儿子的话，一时间也找不到半点儿的理由啊。 身为管家婆的长孙皇后，吃开心了，突然灵机一动。 她踏着碎步，轻轻挪到李承乾身边，小声耳语道： “承乾啊，这个办法制出来的糖不但颜色雪白无暇，而且味道更甜。” “如果放到市面上去卖，恐怕就算是一贯钱一两都有人争着抢着要买！” “你把这制糖的秘法交给母后，这样你的那些兄弟姐妹们，就能吃饱饭，有新衣服穿了！” 李承乾感受着母后灼灼的目光，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拒绝。 还好旁边的李二咳嗽了一声，一脸没好气的道： “咳咳，观音婢啊，承乾啊，所谓‘使食禄者不得与下民争利，受大者不得取小’。” 这话的意思是拿俸禄的人不能与老百姓争夺利益,得到了大的利益的人不该再去贪图小便宜,这是做人的基本原则。 李二这是在引经据典抨击他们这种贪小便宜的行为！ 开玩笑！ 这种挣钱的好生意，都是朕的！ 哪能经观音婢的手哟？ 一旦被观音婢经手一遍，他还哪里能有钱花哦？ 钱这东西。 多多益善！ 因此，李世民语重心长地说道： “你们要记住啊，官不可以与民争利啊！” “你们俩个竟然还想着再弄一个制糖的工厂不成？” 被李世民这么一说，长孙皇后顿时一脸尴尬。 二郎这回说得还真没毛病。 虽然穷，但也得有志气！ 不能挣百姓的钱，不能挣一分一毫的民脂民膏！ 长孙皇后只觉得惭愧不已，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她的觉悟竟然还是这么低。 “咳咳，是妾身失言了，二郎说得对。” 长孙皇后连忙拱手，标识自己刚才只是说说而已，当不得真。 就在李世民觉得自己要得逞的时候。 李承乾却是突然开口道： “嘁！” “嘴上说得好听，心里还不知道怎么想得呢。” “谁不认识谁哦……” 李二陛下被儿子揭破了老底，并没有脸红，反倒是暴怒不已：“你！你这小子！学坏了，我要好好教训教训你！！！” “且慢！”房遗爱拦住了老李，开口说道：“老秦，其实吧，我对这个事情还有些别的看法。” 突然听到房遗爱开口，李世民有些诧异，道：“哦？贤侄啊，你有什么看法，但说无妨！” 这人可是： 未来女婿。 未来的户部尚书。 未来的钱袋子。 这面子必须得给啊！ “秦叔啊，你刚才说‘官不与民争利’，这个看法我是基本认同的。” “毕竟又当执法者又上场的话，对于场上的其他选手的确是一种侮辱。” “但是事情也不能一概而论啊，具体的情况咱们要具体来分析。” “比如我们这次折腾出来的白砂糖，以及以前折腾出来的精盐，确实特例……” 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这话说得倒是不错，有几分道理！ 不愧是朕未来的乘龙快婿！ 李世民微微点头，好奇地问道：“那你说说这个白砂糖还有精盐，到底特别在什么地方呢？” 房遗爱笑着说道： “先说精盐的事情吧，在小郎君弄出这个东西之前，秦叔可见过这等的雪花盐？” 老李摇摇头，道： “我知道青盐，知道粗盐，但是这等品质的雪花盐确实是第一次见。” 房遗爱解释道： “你说得不错，所以小郎君弄出来的精盐，不能说与民争利。” “因为这是一种新兴的产物，它的出现不仅没有触犯百姓的利益，反而倒逼着世家降低盐价。” “这是造福百姓啊！” “当然了这个过程中间也赚了点小钱，不然的话，你也不会和小郎君合伙开一家盐铺子不是？” 一边的长孙皇后听到这里，眼神中阴晴不定。 嗯？！ 开盐铺？！ 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二郎，竟然还藏私房钱？！ 卖盐的铺子，这得挣多少钱啊！！！ 一想起这几个月来紧巴巴，节衣缩食，从牙缝里省钱的日子。 长孙皇后的眼眸中的火焰就烧得越发旺盛。 长孙皇后冷冰冰地说道：“二郎，这盐铺子是怎么回事啊？！” 老李整个人一哆嗦，根本不敢直视长孙皇后审讯的目光，急忙转移话题道： “贤侄啊，就算你有点道理，那你再说说这个白砂糖的事情，为何不算与民争利？” 房遗爱似乎感受到了一丝诡异地气氛，整个人也是哆嗦了好几下，这才颤颤巍巍地说道： “秦……秦叔啊……对于这个白砂糖的问题，就得用生物神功里面的一个词来表达，那就是‘竞争’。” “正所谓‘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如果没有外部因素干扰，制糖技术的进步是很难也很缓慢的” “但假若我们建设的白砂糖面世之后，必然对其他的制糖工坊形成巨大的竞争。” “这种竞争不是权势、地位上的恶性竞争，而是技术改良之上，有关价格的正面竞争。” “我以为，适当的竞争还是很有必要的，它能够保持和刺激一个行业的活力！”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听到这句话，李世民心中震撼不已。 不过房遗爱的话显然没说完，继续道： “而且更重要的是，现在大唐的制糖工坊掌握在谁手上？” “这可是既削弱了世家，又让大唐的普通老百姓有糖吃的办法啊！” 第332章 房遗爱，恐怖如斯！ 长孙皇后也是频频点头。 虽然为什么开制糖工坊既能够打击世家，又能够让百姓吃到更便宜的糖的内在逻辑，她没有听明白。 但是房遗爱的意思很明确。 那便是，开这个作坊不仅不是与民争利，反倒是与民便利！ 这一字之差，谬以千里！ 况且，某个义正言辞抨击她的老不修，自己还明目张胆的开店！ 他开得。 她开不得？ 不可能！ 长孙皇后压下了眼中的杀意，满眼期待地看着房遗爱，期望着他继续说下去。 不负所望。 房遗爱侃侃而谈，继续说道： “这也是一种竞争，通过竞争削弱对手，让老百姓获得实惠。” “而且，老秦你刚才也说了……” 有了长孙皇后的支持，房遗爱也开始蹬鼻子上脸起来： “咱们大唐本土制的糖都是饴糖，价格低廉。” “而石蜜这种价格昂贵的糖，却是商人从遥远的西域运送过来的。” “这又是一种竞争，是谓国家与国家之间的竞争。” “此前西域国家通过石蜜，从我们大唐赚取了大量的金银财宝。” “那我们为何不能以这种品质更加好的白砂糖，反向从西域诸国甚至更遥远的阿拉伯帝国赚钱呢？” 听到这几句话，李世民眼前一亮。 可以了，不计较这小子没大没小，得寸进尺的事情了。 房遗爱所说的这种思路，他这位大唐天子虽然受秦渊跳脱的思路熏陶了极久，但也是从来都没有想到过的！ 竟然还能从其他国家赚钱？ 既然西域诸国使用石蜜、胡商使用香料从大唐赚取了大量钱财。 大唐为何就不能有样学样的，也从其他国家赚钱回来呢？ 妙啊！ 太妙了！ 不过这小子所说的真不赖啊！ 不错，不错。 李世民看女婿的眼光越发的满意。 以后的乘龙快婿就得按这个标准了。 什么叫国之栋梁！ 在赚钱做生意这一道，别说是户部尚书高士廉了，连房玄龄这个大唐宰相都得拜自己儿子为师！ 房玄龄的话还在继续，此时此刻他的思路全都被打开了，从秦渊那儿看见的书，秦渊给他讲的道理。 突然间就融会贯通了。 “我觉得，之前西域的石蜜之所以能从大唐赚钱。” “无非是因为他们在制糖方面的工艺和技术比我们本土的要好。” “同时他们的地理位置卓越，能够拥有品质极佳的制糖原料。” “但是等到小郎君的白砂糖制造工艺一出世，这个局面就会获得彻底的改变！” “我先前在书上看见过，小郎君把这一种国家与国家之间的经济往来，称之为‘国际贸易’！” 国际贸易？ 国际贸易！ 李世民喃喃自语着，房遗爱的话仿佛给他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房遗爱这个时候神情凝重的看了一眼长孙皇后，道歉道： “不好意思了哈，孙姨娘！这一次的白砂糖制造厂不可能交给您来打理了。” 长孙皇后嫣然一笑，温柔地说道：“小房啊，这没什么好道歉的，国事和私事，妾身还是分得清的。” “国家大事重于泰山，其他的小事轻于鸿毛。” “观音婢……” 李世民感动极了，一把抓住长孙皇后的纤纤玉手。 四目相对。 泪光闪烁。 观音婢，就是他的贤内助！ 他打下偌大的江山，拼搏出偌大的基业，起码有长孙皇后一半的功劳！ 只见房遗爱一本正经地再次拱了拱手，开口建议道： “我提议可以开办一家国有企业，专门生产白砂糖。” “这些生产出来的白砂糖，小部分供应咱们大唐的内部市场。” “大部分面向的是其他国度的达官显贵，给大唐赚取丰厚的利润！” 李世民挠了挠头，有些疑惑：“国有企业？这是什么意思？” 房遗爱解释道：“老秦啊，我所说的‘国有企业’，是一个国家拥有生产销售权的机构。” “先由朝廷这边投入资金开展生产。” “最后得到的利润，也归朝廷或者说国库所有。” “您想一想，现在咱们大唐的国库收入，主要是来自于各地的税收。” “这是一种传承千年的模式，但是不得不说，这种模式的抗风险能力很低，一旦遇上什么天灾人祸都会影响税收的多少。” “但是如果以国家的形势，下场经商。” “既能避免商人囤积居奇，牟取暴利，积累巨额的财富。” “同时又能给国库输血，那么对于增加国库的稳定能力还是很有作用的。” 当听到这里的时候，不止李世民，就连一旁的李承乾都有些惊骇了。 老李则是对房遗爱所说的内容瞠目结舌。 因为他所说的东西很新颖，偏偏又很发人深省。 就比如他所说的国库收入的来源抗风险能力差。 李世民就深有感触。 不然的话。 此前李世民也不会天天因为国库空虚而发愁。 为了搞钱！ 没日没夜的思考。 没日没夜的发愁。 正值壮年的李二陛下，操劳过度，不知道白了多少头发！ 而李承乾则不同。 他万万没想到，房遗爱竟然对金融一道有如此之深的认识！ 在金融一道有如此恐怖的造诣！ 估计十个自己绑一块，论起金融建设来也打不过房遗爱。 这样的天赋，恐怖如斯！ “贤侄啊，你这个东西牵连甚广，我需要去找你爹他们商量一下，进行讨论，深思熟路才能得出结论啊。” “不过你所说的东西，我倒是觉得很有道理，如果真的可以……” 说到这里，李世民眼中闪现光芒。 很显然，这帮小子弄出来的这个白砂糖就绝对能赚钱的，而且绝对是能赚大钱的！ 现在市面上普通的饴糖，价格大概是10文钱一两。 从西域诸国运送过来的石蜜，那价格就更高了，达到60文一两。 而现在他们折腾出来的比石蜜更好的白砂糖，又该定个什么价格？ 200文一两？ 300文一两？ 还是500文一两？ 正如观音婢先前所说的，哪怕是高达一贯钱一两，也一定有人争着抢着要买啊！ 就像秦渊折腾的香水一样。 有价无市。 销售必定火爆！ 房遗爱倒是没想着直接说动李世民。 这个操作，这一堆东西，确实匪夷所思。 操作起来，那可真的叫一个复杂。 况且，李二都说了。 这事情哪怕他身为天子也没办法做主，必须召集大臣们细细讨论一下。 安排个合适的章程出来。 不过有一个事情，房遗爱却必须强调一下： “老秦啊，我这也只是一个提议而已，具体的东西当然还得你们个高的拿主意。” “我不过是一个嘴炮而已。” “不过我觉得，这个白砂糖的制造方法，必须列入大唐的绝密！” “如果真的想通过国际贸易，或者国内的普通贸易。” “使用白砂糖赚取其他国家的钱财，攫取世家的钱财。” “那在技术方面就绝对不能够泄漏！” “先进的技术就代表着绝对的竞争力！” 李世民瞬间就明白过来，深深的看了李承乾一眼。 李承乾虽然年幼，但是何等的机灵！ 在这种国家大事上，他也不敢嬉闹，直接拱手道： “老秦，你放心把，我这里自然会守口如瓶，院子里的这些人也都是秦家庄的良善人，绝对信得过！” “儿臣我觉得如果真的要开办制糖工坊，那么到时候一定要制定一套完整的规章制度，一定要有足够的保密性。” “这一点，其实可以参考一下房叔搞得精盐作坊。” “现在全大唐的世家都知道长安有低价的精盐卖，可是他们有办法吗？” “没有！” “他们不仅做不出来精盐，更弄不出这个东西的工艺。” “这都得益于房叔把制盐工坊步骤拆分，同时每一步又都打造成了铁桶一片。” “其他人就算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我们是怎么做出来的。” 李世民郑重地点了点头。 这事如果要搞，肯定是交给房玄龄合适。 他们父子同心，肯定旗开得胜！ 不过此刻，他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他知道李承乾和房遗爱制造这个白砂糖，是使用了石蜜做原料。 但一两白砂糖需要多少石蜜来制造呢？ 这个可是涉及成本和利润空间呐！！！ 是天大的事情！ 他一点儿都不清楚，于是就开口问了这个问题。 李承乾盘算了一下，笑着说道： “老秦，依照我的预估，大概一斤石蜜能产出半斤白砂糖吧！” “这个东西主要是去掉石蜜中的杂质，再加上制作过程中也存在一定的损耗……” “这么多？！” 听到这个数字，老李下巴都要惊掉了。 根本就没工夫跟李承乾纠结和掰扯称呼问题。 在如此暴利面前，称呼算个鸡儿啊！ 根本就不叫事！ 这白砂糖在他看来，可是比贡品糖霜还好百倍的东西！ 那糖霜需要十斤石蜜，才能刮下来一两啊！ 但是没想到只要二两石蜜，竟然就足以制成一两白砂糖了。 先前看着铁锅里的量，他感觉到会有不少白砂糖。 但万万没想到，居然能有这么多！ 在他们几个人的交谈之间。 刚弄出来的第一盘白砂糖，刺客已经风干的差不多了。 李承乾端着盘子就要走。 李世民一把拦住了他，并且开口道： “你要拿哪儿去？这可都是钱啊！” 李承乾看着自家这个掉钱眼里的老爹，面无表情：“拿给小郎君和孙神医尝尝。” “慢着，且慢！” “给我分一点过过嘴瘾吧？再多给我准备一些，明天我要当赏赐赐予大臣们。” “也算为咱们的白砂糖打开销路，提前铺垫市场，做营销！” 李世民跟着秦渊混了这么久，自然不可能一无所获。 做生意的套路，他门清的很！ 趁着他转身的时机，长孙皇后也连忙耳语道： “承乾，记得给母后多留一点，这东西可太精贵了，太好吃哩！” 长孙皇后眼睛弯成了月牙状，笑容满面，开心极了。 看着来打秋风的父皇和母后，李承乾无奈地撇了撇嘴。 母后，不得不给。 老不要脸的，说得话又句句在理…… 唉—— 下不为例吧…… 第333章 别给小郎君丢人！ 政事处。 李世民如同一阵风一样走了尽量。 看到他风风火火的样子，倒是让摸鱼的房玄龄吓了一跳。 莫非是来查岗？ 不应该啊！ 平日里，陛下有事都是传召他们过去。 他可从来都不会亲自跑到这个朝廷重臣的办公场所来。 怪哉，怪哉！ 莫非是老杜举报老夫摸鱼了？ 不能啊！ 老杜不是这样的人。 也罢。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不慌！ “陛下，可是遇到了什么喜事？您今日的气色很不错啊！” 房玄龄满面春风迎了上来，从老李手中捧过盘子。 李世民笑了笑，指着桌上的盘子神秘兮兮地问道： “玄龄，克明，你们且猜一猜朕带回来的这盘子中是何物？” 难得陛下这么有童心，房玄龄很是配合的打量了一下盘子中雪白的颗粒。 光明正大、明目张胆地好好摸个鱼。 过了片刻，房玄龄正欲开口，只听闻魏征一声冷笑。 “呵呵！” “陛下，国事体大，臣等正在核查前朝的案件文书。” “我们现在忙得很。” “此事攸关我大唐的威严，陛下若是没事情干，还是上别处玩去吧。” “改日微臣再同陛下好好说道说道。” 老李陡然想起自己昨晚给房玄龄布置的任务，没想到这么快就已经安排上了，提上日程了啊。 不过，纵然如此，这魏征匹夫，也太不像话了！ 还懂不懂什么叫做君臣了！ 腾的一下。 李世民额头青筋暴涨，全身火气顿时就飙升上来，目露凶光盯着魏征。 淦！ 朕是那种只顾玩乐的荒唐天子吗？ 朕这回来可是为了国家的大事！ 李世民一声爆喝：“魏征，你好大的胆子！” 先前在秦渊那儿积攒的怒气一下子就爆发了。 魏征也毫不含糊，针锋相对：“难道不是么！” “混账！大逆不道的狗东西！这是朕刚从秦府抄来的宝贝！” 顷刻间。 剑拔弩张的气氛荡然无存。 魏征瞬息间换上一张笑脸，三步并作两步，赶到李二的面前，细细打量着这一盘雪白的颗粒。 杀机毕露的李二，一脸懵逼。 仿佛自己重拳出击打在了棉花上，不知所措。 魏征观察了片刻，开口道：“陛下，这可是小郎君研发出来的新盐不成？” “而且这个盐如此雪白，比那青盐的品质强太多了，不知道成本几分？” “大唐的百姓有福了！” 房玄龄和杜如晦面无表情地望着翻脸比翻书还快的魏征，对盘子中的东西也越发的好奇。 盐？ 不对，不该是这样的。 可不是盐。 又是什么呢？ 李世民黑着一张脸，冷冷地答道：“不，不是盐。” “嘶——”魏征一脸疑惑：“陛下，这不是盐，又能是什么呢？难不成还是糖？！” “小郎君真不愧是天纵奇才！” 房玄龄扶额，无颜以对，魏征怎么是这么一个德行？ 没想到李世民竟然点了点头，很郑重地说道： “没错，这就是糖，这是朕从那小子那边弄回来的白砂糖。” “你们且尝一尝，这个白砂糖的味道比起糖霜来一点不差，甚至还更甜！” 这下，所有人都露出了惊讶之色。 陛下肯定是不会骗他们的。 将信将疑间，房玄龄一马当先带头稍微尝了点。 很快，他脸上的惊讶之色更加浓郁，连声道： “陛下，竟然真的是糖！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雪白无瑕的糖？” 李世民郁闷极了，愤然道：“这个你可要去问你那宝贝儿子房遗爱了，这白砂糖就是你儿子和我家浑小子弄出来的。” 房玄龄一愣，随即道： “想来是小郎君让他们做的。不过名字叫白砂糖倒是非常的贴切。” 房玄龄和李世民的一唱一和，属实让魏征和杜如晦酸死了了。 他们也想把儿子塞秦府啊…… 淦！ 这两个老东西，真不要脸，真特么会见缝插针。 李世民又说道： “那两个小子用了五十斤石蜜和一堆木炭加水之后一顿搅拌。” “最后竟然制出了这个白砂糖，朕哪怕现在都感觉不可思议。” 听到这里，房玄龄有些痛心：“五十斤石蜜就制出了这么一点白砂糖？这实在是有点浪费啊……” “陛下应该好好教训教训这两个小子才是。” 李世民却笑了，道： “朕倒是想教训教训这两个臭小子，但实在是找不到机会啊。” “听他们两个小子说，五十斤石蜜可以制出二十五斤这种白砂糖，这里的只是很小的一部分而已。” “嘶——”房玄龄等人全都大吃一惊！ 小郎君这又创造了个了不得的东西了！ 李世民显然也看到了手下大臣们的表情，当即得意洋洋的从头开始讲起。 当讲到‘国际贸易’和‘国有企业’这个东西的时候。 众人更是眼睛亮了亮： “陛下，不知道您对犬子提出了的这个国有企业的事情怎么看？” 李二陛下沉思片刻，道： “朕其实是有些心动的，但这是以往没有惯例可循，是不是有点太过激进了？” “而且此事如果开了先河，那今后再次出现这样的事情，又该如何对待呢？” “官不与民争利，就是从古至今便传下来的规矩……” 魏征倒是不以为然。 “陛下，微臣倒是认为房贤侄所说的不错。” “他肯定也考虑到了‘官不与民争利’这一点，所以才会提出了国有企业的概念来。” “不妨试想一下，这国有的制糖作坊建造起来之后。” “它争利的对象并不是大唐的天下百姓，而是世家富商，乃至其他的国家……” 李世民点了点头： “玄成所言甚是，所以这也是朕没有一口拒绝的原因。” “至于具体的利弊，还得明日早朝之后，朕再找大臣们商量商量，通通气不是？以免阻力过大。” 李世民笑着点点头，突然道： “以往那糖霜极其难得，哪怕皇宫当众也是所存不多。” “但如今有了这白砂糖，今后倒是不用如此拮据了。” …… 秦渊当然不知道。 臭不要脸的大唐天子拿了白砂糖之后，二话没说就去找手底下的大臣炫耀去了。 这时候，秦府后院当中的制糖工程已经结束了。 而那边称重的下人一脸惊喜的走了过来，开口道： “小郎君，今日我们一共制出白砂糖二十八斤，这还没算老爷拿走的那些！” 听到这个数，秦渊点点头，没有太过意外。 “无咎，去找两个好看点的瓷瓶，每个瓷瓶中装上半斤白砂糖，给李小姐送去吧。” 听到秦渊的吩咐，秦无咎连忙照办。 他也不是第一次帮小郎带东西过去了，跟卫国公府的人熟得很。 随后，秦渊又对着房遗爱吩咐道：“小房，你安排一下，剩下的给府里的人还有秦家庄里的人分了。” 听完这句话，李承乾和房遗爱都惊呆了。 这白砂糖算得上是无价之宝！ 居然这样就给庄里人和府里的下人分了！ 房遗爱连忙摇头：“小郎君，这个白砂糖太珍贵了我们可不敢要啊！” 秦渊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这家伙，道：“别人不知道，难道你们还不知道？” “这玩意不就是用石蜜制出来的吗？再珍贵又能珍贵到哪里去？” “况且今天也辛苦你们一天了，给你们分点东西那也是应该的。” “那……那我替所有人谢过小郎君！” 眼看着秦渊不容拒绝的神色，房遗爱感触极深。 再等他把这个消息和底下的下人们一说，下人们竟没有惊呼。 面对着房遗爱诧异的目光，下人们微微一笑：“房管家，不要大惊小怪的，跟着小郎君今后的好处多的是呢！” “可别千万露出这么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千万别丢了小郎君的颜面！” “咱们受了小郎君的恩惠，在心里记住，让子孙后代记住，等小郎君危难了，再拼命报答就好了！” 听着下人们的话。 房遗爱和李承乾对民心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这样的感受，是书上没有的，也是文字表达不了的。 第334章 白砂糖的震撼 卫国公府。 年关将近。 李靖也没有出去访友，一直在府中修身养性，研习兵书。 顺带着盯一盯，自家的疯婆子李银环。 私自调兵，不听指挥。 属实是胆大妄为，连他的兵符也敢偷！ 必须得好好管一管了。 省得她天天出去野，搞得长安城的纨绔子弟怨声载道。 再加上，年纪也不小了。 再不学习女工，真的嫁不出去，没人要了。 这冠军侯怎么回事？ 明明郎有情，妾有意，却死活不来提亲。 李靖很是无语。 再等两年，自家闺女真成十六岁的大龄圣斗士了。 就在李靖愁眉苦脸的时候，亲卫莫斯来报： “将军！小姐她又翻墙跑了，说要给汝南公主送礼物！” 李靖：“……” 苍天啊，大地啊！ 谁来把这个糟心的闺女收了吧…… …… 皇城。 汝南公主的宅邸。 “银环姐姐，这个好好吃哦，长乐吃着可甜了呢！” “这是什么东西呀？不知道你从什么地方买来的？” 小姑娘李丽质仰着小脑瓜子，脆脆地开口说道。 自从上次诗会过后。 她三天两头就往李丽焕这儿跑。 今天，李银环来帮秦渊来给李丽焕送礼物，正巧碰上了她。 见者有份。 李丽焕便分了一点给她尝尝。 “买？这个可没地方买。”李银环笑得很开心。 长乐柳眉一轩，俏目睁得溜圆：“那……那是哪儿来的？” 李银环和李丽焕笑吟吟的，没有答话，只是脸上还缠着一抹红晕。 长乐心领神会，娇嗔道：“原来是他哩！” “两位姐姐，过几天休沐的时候，约上他一块去踏青好不好？” “还可以去逛一逛寺庙，为大唐祈福哩！” “好啊，好啊！”李银环没有多想，嘟囔着嘴：“整日被我爹爹关在家里，我都快忘记城外是什么样子了！” 长乐灿然一笑，美眸中滑过一丝狡黠。 …… 翌日。 显德殿中的李世民刚上完早朝。 特意留下了他自己的一众心腹手下们。 不过和往常有些不同的是。 当他留下这些人之后，第一时间就把赏赐给拿了出来。 一看到摆放在各自面前的小瓷瓶，众人都是一脸惊讶。 毕竟李二陛下之前赏赐的东西，基本上是钱财布匹。 最值钱的莫过于风靡大唐的香水了。 但这样的小玩意，还是很少直接赐予的。 程咬金第一个表示了感谢，然后拿起瓷瓶掂了掂，估摸着里头的东西不足一两。 这倒是啥？ 还得装在瓷瓶里。 莫不是什么仙丹妙药？ 好奇不已的程咬金当即打开看了看： “陛下，这瓷瓶当中是何物？老臣闻着有种腻腻的感觉。” 其余人也是点头。 尉迟恭凑着一张大黑脸，突然哈哈一笑，道： “老憨货，一看你就没见识，陛下赐给我等的是神丹妙药！” “否则天底下怎么可能会有这等雪白的东西？” “嗅一口真的是神清气爽，遍体通透！” 程咬金历来就和尉迟恭不对付。 明争暗斗。 此时听这家伙说这瓷瓶当中的是盐，自然不肯相信了！ 他把萝卜粗细的手指头抵在瓶口，然后轻轻抖了抖。 手指上蘸了点雪白的颗粒放进口中。 然后，他就指着尉迟恭哈哈大笑起来了。 这一笑，倒是把尉迟恭给笑傻了，没好气的道： “老憨货，你笑什么？莫不吃了仙药，哪根筋搭错了，把脑子吃坏了？” 程咬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好不容易才开口说道： “我笑你这老黑炭一点儿见识没有，陛下赐予我们的分明是糖！” “虽然不知道这东西为何能白成这个样子，但这糖和你说的仙药差了十万八千里！” 竟然是糖？ 听到程咬金这一句，周围的大臣们纷纷露出惊讶的表情。 如果说这里面装的是仙丹妙药，大家伙肯定也就相识一笑。 这年头谁还信这玩意？ 始皇帝都吃仙丹吃死了，现在谁还敢吃仙丹啊？ 如果说这里面装的是盐，大家更不会震惊。 毕竟上等的青盐，秦家盐铺卖的精盐，品质和他们手中瓷瓶中的东西颜色也差不多。 但要说这玩意是糖的话，那可真的亮瞎他们的眼睛了。 已经回过神来的程咬金，此刻一脸惊奇地嚷嚷道： “陛下，您今日怎么如此大方，竟然将番邦上贡的糖霜都拿出来了？” “老臣一直久闻其名，可惜从来没有尝过啊……” 其余人也是一愣，随后就觉得程咬金说得应该没错。 天底下恐怕也只有番邦进献的顶级贡品糖霜，才能有如此雪白的色泽了。 李世民露出了‘果然不出朕所料’的表情。 他一脸淡定的说道： “众爱卿，朕今日留下你们想要商量的事情，就和你们手中的糖有关。” “而且这不是糖霜，这是朕昨夜灵机一动想出来一种新的制糖工艺制造出来的。” “朕称之为白砂糖！” 第335章 山人自有妙计 当李二陛下将自己的主张说出来之后，全场陷入了沉默。 国有企业、国际贸易等陌生的字眼，给了众人很大的震撼！ 武将们当然没有说话的份，只能站在一旁傻看着。 毕竟文武双全的人总归是少的。 他们只要负责摇旗呐喊，负责造势就完了。 而诸如房玄龄、杜如晦他们这些大唐智囊，则是装模作样仿佛是在思考其中的利弊得失。 老演员了。 怎么更好的配合，怎么让天子获得极大的爽感，他们门清得很。 良久之后，房玄龄才开口说道： “陛下，微臣以为开办国有企业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正如您所说，这样一来不但可以稳定国库的收入，而且……” “只是微臣觉得此事未必能顺利的施展，恐怕会迎来诸多阻碍！” 杜如晦也紧随其后，站出来造势道： “臣也如此认为，国有企业这个东西，大唐乃至历朝历代都是前所未有的创举。” “倘若突然提出来，别的不说，单单是那些言官恐怕就要让陛下头疼了。” “不过房丞相所言，微臣十分赞同。” “这国有企业创办好之后，对朝廷是有绝对的好处的。” 看着君臣三人一唱一和就将这事情的基调定下了。 在场的人也都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天子这是在提前通知他们。 让他们在第二天早朝的时候配合一下。 只是这言官哪能硬刚啊？ 在座的谁没点黑材料？ 要是得罪了言官，怕不是要被那些疯狗追着咬死！ 大唐天子脸皮厚如城墙，可以不把言官当回来，他们这些人可不行啊。 如此想着。 白发苍苍的户部尚书高士廉站了出来。 “陛下，老臣对国有企业的利弊不做评价，但假若要钱财的话，国库暂时是拿不出来的。” 听到这里，李世民的眉头皱了皱。 高士廉管理着大唐的钱袋子。 这话他虽然不愿意听。 但不得不说，如果户部不给拨款的话，这创办国有企业可谓是天方夜谭。 “高卿家，当真挤不出款项？” 不得已，李世民又沉声问了句。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高士廉极为光棍，整就一老流氓，“若是谁有能耐从牙缝里挤出款项，老臣甘愿退位让贤！” 老李瘪瘪嘴，十分无奈。 他很清楚国库没钱。 尽管他刚从秦渊那边弄来了不少钱，可这钱只能算在他的私库里。 平日里偷偷摸摸贴补下国用，根本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而这开设国有企业是一项巨大的工程，是一个恐怖的销金窟。 如果如此巨额的款项，李二都能大手一挥从私库里掏出来。 只会引起世家们的注意，授人以柄。 老李压根就没法解释来源，随便一造势，就成了贪污公款，因私废公的典范了…… 不得已，老李叹了口气，沉声道： “朕明白了，此事明日大朝会，看看其他大臣是个什么看法吧！” 众臣纷纷行礼告退，抱着属于他们的赏赐离开了。 而次日早朝，在李二陛下的示意之下，房玄龄直接在朝堂上说出了创办国有企业的提议。 本来李世民和几个心腹就很清楚，此事肯定不会太顺利。 但让老李都没想到的是，反对的声音竟然如此之大！ 除了程咬金、秦琼、尉迟恭等一干武将。 就只有房玄龄、杜如晦、魏征等几个文臣支持。 世家都还没用力，光言官就把他们这些人喷爆了。 不少言官更是丝毫不顾老李天子的身份，直接指着老李的鼻子就骂了起来。 纵使魏征有心杀敌，但是双拳难敌四手，也是被杀的败退了。 这其实也算是大唐的特色了。 老李被骂得狗血淋头之后，一脸漆黑的退了朝。 留下一众得胜的言官们弹冠相庆，为又一次战胜了天子得以青史留名而欢呼不已！ …… 秦家庄，秦府。 长孙皇后的房间。 李世民下一朝，马不停蹄地就赶来了。 “真是岂有此理！朕竟然被这些人骂作是昏君，这些酸丁腐儒！” 李二陛下气得连秦府的饭都吃不下了。 这让一旁的长孙皇后很是担忧，道： “二郎，到底怎么回事，你今天怎么生这么大的气？” “还能有什么？不就是朕有意要创办国有企业。” “但是那些言官们竟然说朕数典忘祖、昏聩无能，朕就这么不堪？” 老李气呼呼的喝了一口水，没好气的道： “朕的想法不过是增加国库的收入，这些家伙的脑袋怎么就这么不开窍?” "什么官不与民争利，这是与民争利吗？" “房遗爱那小子说得一点都没错，这分明是和恰国家竞争的阳谋……” 看着暴怒的天子，哪怕有长孙皇后也有些不知道从何安慰起来了。 不过她眨了眨眼，突然开口说道： “二郎，反正咱们现在就在秦府，你何不去找小郎君问问？” “就算拉不下面子找小郎君，也可以找承乾和房贤侄问问嘛。” “看看他们俩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说不定他们的脑瓜子灵光，一下子就想到了办法呢？” 经过这些日子的观察，长孙皇后对于自己儿子的聪慧，早就有了概念。 在秦府的三个月，早就让自家儿子脱胎换骨了。 听她这么一说，老李也点了点头。 也对。 先找自家儿子和好女婿问问，若是不行再找秦渊，那个浑小子肯定有办法的。 没多时。 在秦府里忙活的李承乾，就被李世民当场抓获。 而看着自家父皇那一脸漆黑的模样，李承乾忍着笑，道： “啧啧，老秦啊，看你这脸色有点难看啊，是不是昨晚没睡好啊？” 李承乾当然知道自家父皇是在早朝的时候被那些言官骂了。 不过嘛。 这时候就得明知故问，看笑话！ 就算有办法，也得装作没有！ 不然，怎么宣告他的胜利勒？ 老李哪能不知道自家儿子的意思？ 当即怒不可遏！ 可这里是秦府，他没发发作，师出无名啊。 只能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一脸郁闷的说道：“哼!房小子呢，还不失你们俩提出了的那个什么国有企业。” “我在朝堂上一说，好家伙，那些言官们的唾沫差点没把朕淹死……” 李承乾眨了眨眼睛，道： “老秦啊，这些言官如此反对，可有说为什么反对，他们有什么主张？” “主张？这帮人能有什么主张，反正我说得他们都要反对。” 说到这里，老李就更加郁闷了。 房玄龄的折子写得可以说是相当得体，各种利弊分析都可谓是一清二楚。 奈何那些言官根本不听啊。 他们就揪住两点，其一，朝廷不得弄这些有铜臭味的东西。 其二，这件事以前没人做过，所以现在也做不得，不然就是数典忘祖。 李承乾摇了摇头，嘀咕道： “若是我，一定要将这些言官们通通赶走，一个都不留！” “除了动动嘴，啥也不会了，我可不像受这些肮脏气。” 本来还在生气的李世民。 此刻听到自家浑小子的嘀咕之后，表情就是一愣。 心道，这浑小子怎么有当昏君的潜质啊！ 但不得不说，老李现在自己也有将这些言官们通通赶走的心思了。 为了消除心中的邪恶想法，老李咳嗽了一声，道： “混小子，那些言官不但认为不能创办国有企业。” “而且他们还认为必须将这白砂糖的制造方法公之于众。” “咳咳，还有那精盐的制造技术也是。” 本来李承乾只是看老李笑话的。 但此刻听到后面这两句，他的小脸也黑了了下来 这特么的这些言官是想搞事情啊！ 还以为他们就是思想守旧点，这么一看，分明是世家的代言人啊！ 心中一点是非善恶，良知都没有的。 既然这些家伙的心思不良，李承乾可就不想这么客气了。 “老秦，此事就交给儿臣去处理吧，保准给您一个满意的大斧！” 想到这里，李承乾虎着一张小脸，开口说道。 “你去处理？你有什么好方法？” 听到李承乾的话，李二陛下表情诧异。 这小子不会是又想出什么损人的阴招吧？ 李承乾摆了摆手，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这个嘛，老秦不要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没等老李再次开口，李承乾却早已经跑没影了。 第336章 关门放魏征 次日，早朝。 李二陛下不是那种这么容易放弃的人。 面对言官们铺天盖地的指责，他打算以一招‘拖字诀’解决问题。 于是当其他的事情解决之后，老李再次朝着房玄龄使了个眼色。 底下大臣们纷纷看到了李二陛下的这个眼色，一时间神色各异。 世家的大臣们觉得又有热闹可看了。 房玄龄、杜如晦他们这些心腹，却是心头发苦。 因为等会那些言官开启骂战的时候，一定会把一定会把他们也顺带骂进去。 而言官们则是脸上纷纷带着跃跃欲试的神色。 昨日的胜利让他们倍感兴奋，今天准备再接再厉，再创佳绩！ 于是当房玄龄站出列来，开始读着折子的时候。 一众言官们眼中都快放光了。 等到房玄龄提议的‘创办国有企业’一说完。 第一个言官张玄素直接跳了出来： “陛下，万万不可啊！此提议乃是重创国本之毒计……” 本来看到这个张玄素跳出来，老李都已经有了唾面自干的觉悟。 房杜两人心中绷紧了弦，其余的大臣们也是纷纷看来额过去。 但就在这时，魏征突然从人群中走出来，大声道： “陛下，微臣另有本要奏！” 老李看了一眼出列的人，心中有些不悦。 既然有其他的事情，刚才怎么不奏？ 偏偏等到这边做好挨骂的准备之后，你就施施然突然站出来了？ 可知道‘一鼓作气再而衰’的道理？ 可知道朕要再次鼓起挨骂的勇气，可有多难？ 这魏征的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这跟商量好的不一样啊！ 不过等到魏征再开口。 老李的表情有些诧异，不悦之色也消失了。 “臣要弹劾这个张玄素，指使家奴侵占百姓良田……证据确凿！” 李二陛下心中有些猜测，板着脸沉声道： “将折子呈上来！” 很快，一份厚厚的折子，便由一旁伺候的老太监递到了李二陛下的手中。 看着看着，老李这怒火就上来了。 好你个张玄素，朝堂之上骂朕倒是骂的痛快，私底下竟然干出来这种事情！ “混账东西！既然身为朝廷言官，竟然做出这种蔑视朝纲之事。” “来人！将这个张玄素拖下去，摘除官帽，废除官身，永不录用！” 老李此言一出，刚才骂得正兴奋的张玄素，此时神色惶恐： “陛下，微臣冤枉，微臣冤枉啊！” 但很可惜老李此刻正在气头上，而过来拖人的侍卫可不管这家伙冤枉不冤枉。 很快，这个言官的叫屈声就消失在了大殿中。 众臣目目相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事。 老李此刻其实心里面也一头雾水，看了一眼底下的大臣，沉声道： “继续刚才创办国有企业的提议，诸位爱卿有什么看法？” 虽然出师不利，但言官团体可不会因此而放弃出名的大好机会。 很快，第二个言官一脸激动的从人群中站了出来。 只不过这一次更加诡异，还没等这言官开口，魏征瞥了他一眼，立马开口说道： “陛下，臣要弹劾这个王天霸偷鸡……” 又是由老太监代劳，将一份厚厚的折子给递了上去。 老李一看折子，顿时气的青筋直冒，咬牙切齿。 底下的大臣们瞬间鸦雀无声，只有那叫王天霸的言官，此刻两股战战。 “太不像话了！堂堂朝廷命官，竟然以偷鸡为乐！” “砰——” 老李怒而拍桌。 没多时，又有侍卫进来，将这个家伙也拖了出去。 还是那个理由：证据确凿，无可抵赖！ 直到此时，哪怕最迟钝的人也发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没道理这些言官一跳出来，魏征这个老匹夫就准备好了奏折弹劾他们啊！ 魏征若是有这么多罪状，为什么不早把他们拿下？ 这一切的一切肯定有人在暗中操纵，甚至指使之人—— 很有可能就是最前面的那位！ 一丝丝诡秘的气氛，在显德殿中蔓延开来。 本来还激动万分的言官们，此刻纷纷感觉后背发凉。 他们只以为自己今日会把当今天子当做猎物。 当做成名的工具。 却没想到同样有人暗中对他们虎视眈眈。 此刻他们转头看了看。 笑靥如花的魏征，分明是一头笑面虎，冷不丁就会跳出来弹劾自己！ 早朝开到这个份上，再继续下去恐怕就要闹笑话了。 李二陛下没好气的朝着魏征瞪了瞪，沉声道： “若无本奏，就退朝吧，国有企业一事明日再议！” 等到只剩下几个心腹大臣还在的时候。 老李那试探性的目光就朝着他们看过去了。 只可惜房玄龄和杜如晦等人，此时也是一头雾水，只得又将目光投到魏征的身上。 李二陛下看着一脸自若的魏征，不解道： “玄成，对于近日早朝之事，你可有话要说？” 魏征一‘愣’，道：“陛下不知道？” “朕应该知道？” 李世民狠狠的看了这家伙一眼，没好气的道。 听到这一句，魏征就走到老李旁边小声的耳语了起来。 心道，太子殿下，不是微臣不帮你，实在是瞒不住啊！ 这黑锅，还得你来背！ 而听着魏征的话，李世民的脸色越来越古怪，终于一甩衣袖，怒道：“走！我们去秦府找他。” …… 秦家庄，秦府。 李世民很快就逮到了李承乾。 李承乾看着几个大臣的古怪表情，又看了看一脸漆黑的老李，拍手道： “看来这一招‘关门放魏征’，效果很不错嘛” 本来都准备开口责备的李世民。 突然听到自家浑小子这么一句话，他瞬间就破了功： “混小子，说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李承乾先是看了魏征一眼。 待到对方微微点头，他才笑着道： “老秦，你说得是早朝那些言官被弹劾的事情吧？” “其实他们自己不干净，被人弹劾又怪得了谁呢？” 这一句让李世民无从反驳。 可不是么，如果那些言官不是自己有问题，岂会被弹劾掉？ 李承乾继续说道： “想必有了今天这一遭，国有企业的事情后面就顺畅了。” “再不济，让今天的场景多来几次嘛，事情总会得到解决的。” “现在要彻查前朝积压的案件，想找这些言官的黑料太容易了。” “现在满朝的文武，只要是经历过隋炀帝一朝的，就不可能有干净的人。” “想要敲山震虎，杀鸡儆猴可太容易了。” “倒是创办国有企业需要的资金，不知道老秦你可有什么办法？” 就最后这一句，瞬间将老李的心思给牵了过去，忘记了要教训自家浑小子的事情了。 第337章 国债与连环计 创办国有企业会缺钱的事情，李世民其实一直就在担忧着。 他原本的计划是想要先在朝堂上通过这项提议，然后再调集资源，慢慢推进。 所以就没把资金的事情太放在心上。 毕竟这个提议如果没有通过，那就算解决了钱的事情也没有作用啊。 但谁知道李承乾不按套路出牌啊，直接伙同魏征出了奇招。 这样一来，缺钱的问题就成了目前最大的问题了。 李世民很是无奈。 看着有些傻眼的自家老爹，李承乾笑了笑。 人嘛，总归是有傲气的。 昨天见着房遗爱如此恐怖，李承乾就不服气了。 大家都是同龄人，又是同一个老师教出来的。 怎么能让你一人出风头？ 不能忍！ 于是乎，李承乾放下了物化生三大神功的修炼，紧急恶补了海量金融知识。 还真就让他想出了一个好办法！ 等这作坊开起来，他要在房遗爱面前好好炫耀一番！ 李承乾笑了笑，说道： “老秦啊，既然这制糖作坊是国有企业，那生产能力起码也要达到月产十万斤的级别吧！” “咱们制糖的原料是石蜜，这个东西的成本价差不多是一贯钱一斤。” “光是原料这一块，需要的启动资金就已经达到了十万贯，这还没包括场地人工设备的费用……” “所以零零总总的算下来，没有三十万贯的初始资金是拿不下来的。” 听到这里，老李等人顿时吸了口凉气。 别说三十万贯，国库里就连三万贯都拿不出来！ 当然了，秦渊有钱。 可这钱根本不可能名正言顺的花啊…… 空手宝山而无门而入，实在是痛心啊。 想到这里，李世民看向了在场的左膀右臂： “老房，老杜，你们可有什么好法子？” 本来房杜二人听到那三十万贯这个数字的时候，心中就想着‘别喊自己别喊自己’。 但奈何老李现在能商量的人没几个，不问他们还能问谁？ “这个……陛下，老臣也没什么良策，三十万贯实在是太多了！” 杜如晦皱着眉头，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魏征则是眼观鼻鼻观心，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 他两袖清风，可实在没有钱。 房玄龄也是一脸为难。 不过他有一个好儿子，一个极其能干的儿子。 这可比杜如晦家那个只会下棋、算数的强多了。 谁让他大腿傍得好呢？ 儿子都成材了！ 房玄龄沉吟良久，道：“陛下，要不咱们去把犬子找来？犬子肯定会有办法的。” “您也知道，搞钱这种事情，他最拿手了！” 李世民也是眼前一亮。 对啊！ 朕有乘龙快婿——房遗爱啊！ 高士廉这只铁公鸡拔不下毛来。 朕就让朕的女婿教教他怎么管账，让这只铁公鸡好好体面体面！ 李世民重重地点了点头：“不错，咱们这就去找他。” 去找房遗爱？ 怎么可能！ 真要让他们去找房遗爱了，自己不是白学习一天了？ 李承乾看着束手无策的几人，笑了笑说道：“老秦，我这里倒是有个建议。” “不过成与不成还得你们自己定夺。” 混小子一开口，李世民立即来了精神。 果然是朕的儿子！ 没白疼他！ 没彻底跟秦渊学坏，还有救！ 还知道替朕分忧啊！ 真不愧是朕的好太子。 这些日子在这个臭小子这儿没白待，还算学到东西了。 李承乾开口说有个建议，那多半就是能决绝当前缺钱局面的建议。 李世民很兴奋。 不止只他。 就连房玄龄和杜如晦，乃至老僧入定的魏征，此时都将目光看向了李承乾。 李承乾也不慌，很是淡定的说道： “我的建议就是发行一种特定国债，比如说‘白砂糖项目国债’。” 国债？ 虽然在场的四个人都没有听说过这个词汇。 但单单从字面意义上来分析，他们就觉得这个东西可能更难以接受。 李世民更是一脸急切地开口道： “浑小子，这个所谓的国债，具体是什么意思？” 李承乾轻轻一笑，解释道：“老秦，顾名思义，当然是以国家的名义向民间借债，以此来向民间的富人募集资金……” 还没等李世民说完，老李就大摇其头： “不行不行，这怎么行呢，这成何体统！” 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的事情了！ 李承乾笑道：“老秦，房叔，杜叔，魏叔，为何就不行了？” “这个国债其实也算是一种投资，只不过需要你们放得下这个颜面。” “只要许以一定的利息，肯定能迅速募集资金的。” “而且白砂糖这个东西你们也知道，只要开办起来必然是大赚的一个项目。” “还不是分分钟就连本带利全还清了嘛？” 李世民陷入了沉思当中。 很显然，让他这个天子向大唐的百姓借债，这简直要了他的老命了！ 让他舍下脸，跟泼皮无赖一样，敲世家的竹杠，他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可这问百姓伸手借钱，属实张不开嘴…… 旁边的魏征和杜如晦也是目瞪口呆，一时间不敢开口。 这事不仅开了历史的先河，要是一个不留神操作不当。 怕是要遗臭万年了。 他们可不敢劝。 反倒是房玄龄眼睛一亮，觉得这个法子可行。 跟秦渊呆久了，思维就比较发散，比较开放，很容易接受新兴事物了。 “此事……咳咳，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我觉得应该还有其他办法解决资金问题的。” 考虑了良久之后，老李还是说了这么一番话。 李承乾耸耸肩，叹息道：“唉——” “死要面子活受罪啊——” “不就是发个国债么，有什么大不了的？” “一开始，可能会让人觉得朝廷缺钱，天子脸上无光。” “但只要项目赚了钱，百姓们拿到了分红，到时候别人还巴不得跟在后面喝汤呢。” “日后但凡遇上经济危机就搞‘大唐发展债券’，大唐的国库就不可能缺钱了！” 大饼都给他们画好了！ 李承乾在秦渊的书上看见这个操作的时候，一下子惊为天人！ 就这相当于用未来的钱，来发展现在，简直是双赢！ 神操作！ 只可惜。 李世民虽然听到了自家浑小子的嘀咕，但此刻他依旧无动于衷。 好在李承乾发现自家老爹可能打定了主意，一计不成又生了一计。 他眨了眨眼睛，又说道： “老秦，既然你觉得这个方案不好的话，其实我还有另外一个比较温和一点的建议。” “国债依旧是国债，借钱还是要借钱的。” “只不过呢，不是面向所有人发行的，只面向特定的人。” 李世民的目光看了过去，疑问道：“特定的人？” 李承乾继续道： “就比如房叔为了支持我大唐的事业，勒勒裤子拿出个十万贯不成问题吧？” “然后杜叔、魏叔再凑个几百贯不成问题吧？” “这样一来，剩下的钱，就看哪个大臣运气好了，就找他们摊牌借债就是了。” “我大唐的群臣，岂能不为大唐的事业尽一番心力呢？区区钱财，不过是身外之物罢了！” 老李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 相比朝着全大唐的百姓借钱，反倒是和大臣们借钱更容易开口啊，也没有心里负担。 再从世家那儿敲敲竹杠，凑齐这个款项，指日可待！ 他怎么忘了房玄龄这厮，跟着秦渊做生意赚了不少钱，肥得流油呢？ 这一下子，就只剩下二十万的缺口了！ 没想到李承乾又在一旁幽幽地说道： “老秦呐，据我所知，这舅舅可是赫赫有名的巨富之家啊，让他支援个五万贯，不成问题吧？” “况且这个钱又不是扔进河里打水漂了，到时候是可以赚钱有分红的呢！” “咱们是亲戚，肯定不会害他的对吧？” 老李微微点头，很显然认为这个法子不错。 房玄龄面无表情，杜如晦和魏征也松了口气。 心道，幸好这太子殿下没有狮子大开口，不然我们怕不是要来找小郎君借贷了。 否则就是榨干了他们也凑不出多少钱啊…… 等会？！ 这个项目是能赚钱的啊！ 小郎君富可敌国，肯定能免息借来吧？ 到时候不是白赚？！ 杜如晦和魏征不约而同想到了一个发家致富的主意。 不过李承乾的话还没说完，过了片刻，又出了一个更歹毒的计策： “老秦，咱们不是整理前朝的档案资料，找到了很多官员的黑材料嘛？” “念在他们对大唐也算出过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交点保护费吧？！” “妙啊！”李世民的眼睛更亮了，这招他熟啊！ 敲竹杠！ 父子俩阴森森的笑了起来。 让房玄龄等人不寒而栗，看着李承乾的目光有了些畏惧。 歹毒，太歹毒了！ 这样的连环计都能想到。 不愧是跟小郎君学坏了的人呐…… 还好自家儿子还是那个，取之有道的君子。 房玄龄微微有些庆幸。 李承乾笑了好一会，又双叒叕开口了： “老秦，既然资金的问题已经解决了，咱们再讨论下下一个问题吧。” 还有问题？ 一听到他的话，李世民等人瞬间就愣住了。 忍不住开始为温室效应做出贡献来。 嘶！ 还有完没完了！ 第338章 世家的震惊！ 国有企业的事情，有了今天这一遭之后，想必很快就会在朝堂上通过。 最艰难的三十万贯初始启动资金的问题，现在也有了大概的方向。 而且更难能可贵的是。 最后收到的款项，说不定会比三十万贯多不少。 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问题需要讨论的？ 李二陛下一脸不解的表情。 李承乾没有第一时间开口。 反倒是将目光看向了一旁的房玄龄、杜如晦、魏征这三个智囊。 魏征和杜如晦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很可惜，他们虽然有才能，但对于做生意这一行根本没什么经验。 反倒是房玄龄突然开口道： “依老夫愚见，此时的当务之急应该是这白砂糖制出来之后，该怎么卖的问题。” 李承乾竖了个大拇指，笑嘻嘻地道： “房叔果然了得，不愧是小郎君赞不绝口的栋梁啊！” 房玄龄连连拱手，笑靥如花，十分臭屁：“岂敢岂敢，小郎君谬赞了，都是小郎君教得好。” 李世民三人看着一唱一和互相吹捧的两人，尬笑连连。 呵呵。 瞧把你们美得！ 也就比我等更会见缝插针罢了！ 出息！ 三人又酸，又恼，又怨。 李承乾眼见有些犯了众怒，连忙转移话题又说道： “房叔说得没错，咱们的制糖厂到时候制出了产品，还得卖出去啊！” “不卖出去到时候怎么赚钱？” “如果说只是在长安城里面卖一卖，那倒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但咱们白砂糖的主要受众是其他国家的权贵富人，那问题就来了。” “什么问题？” 老李很给面子，十分配合地接话道。 “老秦啊。”李承乾扶额，对自己的老爹有些绝望了，“你就不想想运输的问题？” “从长安销往其他的国家，路途遥远少说也有数千里，甚至上万里。” “您是准备弄一个朝廷主导的官方商队呢，还是准备从民间选择现有的商队进行合作呢？” 听到这些问题，一时间，李世民只觉得自己脑袋嗡嗡作响，整个头都大了。 虽然这段时间跟着秦渊做生意没少挣钱，但是他的想法仍旧是那样： 蝇营狗苟的商人是最低贱的，只知道追逐利益，毫无羞耻心。 尽管嘴上对秦渊兴商的思路拍手叫好，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举动，还是坚持农桑。 现在听李承乾这么一说，深入一了解，发现原来做生意竟然也是这么复杂的一件事。 到了这一步。 别说智囊团的杜如晦、魏征二人，就连一直操弄着不少生意的房玄龄，都是两眼一抹黑。 这个白砂糖做出来之后，那可是要销往西域等其他国家的啊。 跨国贸易他们谁都不懂，此时就更加不敢乱说了。 “咳咳咳！”李世民轻咳了几声，有些郁闷的开口道：“臭小子，你有什么想法直接说就是了，卖什么关子？我们都听着呢！”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李承乾也就不卖关子了，直接道： “依我看，直接从民间选取现有的商队进行合作最为简单。” “一来，这些民间的商队有着前往西域等地的经验。” “不至于出现到时候到了其他国家，却不知道怎么着手的尴尬场面。” “二来嘛，他们也可以帮着分担风险。” “只要给这些商队一定的利润空间，想必他们是非常乐意帮着销售这些高档商品的。” 这些？ 老李表情有些疑惑，道： “浑小子，你的意思是不止白砂糖这一项？难道还有其他的东西？” 李承乾点点头，道： “老秦啊，你这人还是不会做生意啊。” “你可知道我大唐的丝绸、瓷器、茶叶。” “一旦到了西域等地，甚至更远的阿拉伯地区，那可是百倍甚至千倍利润的珍品！” “咱们既然要弄这个跨国贸易，重建丝绸之路，怎么可能只将眼光看到白砂糖上面呢？” “刚开始，咱们可以与民间的商队合作，但是自身也要积累经验。” “等到时机一成熟，到时候官方商团便可以顺势成立，甚至收编民间商团……” 嘶！ 听着李承乾的描绘。 李二陛下等人对他可谓是刮目相看。 这家伙已经能够正大光明地下一盘让人无法拒绝的大棋了啊！ 了不得！ 小郎君培养人才的本事实在是骇人听闻。 短短三个月就让两个人脱胎换骨了。 这若是把长安里的那群纨绔子弟都送来…… 李二等人已经不敢想了。 叛逆是叛逆了点，但是好用是真好用啊！ 若是受点小气，就能看孩子们遍地开花，显露不世才华，那可真是太香了！ 只可惜，秦渊这个混蛋不收啊。 得想办法，塞塞塞，多塞几个，越多越好。 他们年纪大了，快定型了，没救了。 但是孩子们是前途无量的！ 豁出一张老脸，算得了什么呢？！ 四人心怀鬼胎，各自盘算了起来。 眼看众人都有些目瞪口呆，李承乾不准备再画大饼了。 后面的一些东西，只是一些初步的想法，还不是很成熟，需要再完善一二。 同时也能避免吓坏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家伙。 李承乾顿了顿，又开口说道： “老秦，我把这跟民间商团合作的事情，称之为‘合作招商’。” “首先呢，能够得到招商资格的商人，必须有一定的身家资产和西域等地的行商经验。” “然后再从中选择实力最为雄厚的一家或者数家商团。” “当然，这些商团愿意和朝廷合作，朝廷在某些方面应该也予以优待……” 李承乾说着自己从秦渊书上学到的知识，继续道： “这样一来，形成了生产到销售的完整闭环，事情也就差不多成了。” 李二陛下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 “此事很复杂啊，想必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够办好的。” “老秦呐，赚钱的事情哪有简单的啊！” “不过这个事情只要处理好了，到时候的回报也是极其丰厚的。” 对于后半句，李二陛下表示很赞同。 但对于前半句，老李就不同意了。 赚钱的事情没有简单的？ 朕看秦渊那个臭小子，赚钱就像喝水一样啊！ 一手精盐，一手香水，快把世家的存货掏空了！ 朕白嫖的也很舒服啊。 出人搬就完事了！ 你看看做生意，真的是让人一个头两个大。 可惜这些心里话，李承乾听不见，不然肯定会恨不得找块豆腐撞死，怎么就摊上这个一个爹？ 不然肯定会后悔跟他划清界限太迟了！ …… 次日早朝，国有企业的事情在朝廷上顺利通过，一丁点儿阻碍也没有。 世家系的官员很清楚，国库里有多少钱。 让你通过了又如何？ 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而已，还能闹起多少风浪和波折？ 只不过让他们没想到的是。 李世民竟然还有后手，连环计！ 第339章 敲竹杠 太极殿。 若是放在平时，应该已经‘无事退朝了’。 怎么今儿个天子还高高坐在龙椅上。 微笑着看着大家。 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 也不知道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程咬金哈欠连连，顶不住了，在人群之中一阵翻腾，一连变幻了好几个身位，蹿到了房玄龄的身边，低语道： “老房，你们是不是还有什么奏折没有讨论需要处理啊？” 所有的人注意力一下子就被程咬金吸引了过去。 可高台上的李世民，视若无睹，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如老僧入定般的房玄龄，眼皮微微一抬，瞥了程咬金一眼，摇了摇头：“不知！” 说罢，便再次闭上眼睛，不做理会。 “你这老东西，昨天晚上是在小妾身上耕耘了一夜吧，闭眼就睡！”程咬金喃喃一声。 自讨没趣的他，又瞧瞧摸走了。 程咬金的性子，朝堂上谁人不知？ 若非天子还端坐在龙椅上，众人就要笑出声了。 而后，程咬金又摸到了长孙无忌身边，满是胡子的脸就凑到了他的耳边： “国舅，你总该有点内幕消息吧？” 长孙无忌闻言，摇了摇头：“不知！” 他是真不知道。 他也觉得该收场了啊…… 程咬金无奈地瘪瘪嘴，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毕竟，他老程都这样闹腾了，上面那位还装聋作哑，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肯定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良久，良久。 程咬金等得花都快谢了，总算有了新的动静！ 一位太监急匆匆地走进大殿，在李世民的耳边耳语了几句。 “那就抬上来吧。” 李世民冷若冰霜的声音在场中响了起来。 群臣动作顿时一僵，皆是缓缓抬起头来，看见李世民阴沉的神色，心中皆是一颤，这是怎么了？ 随后，众人皆是变得严肃无比，一个个如同标枪站立。 面对这样的情形，乖乖听话是最好的选择，就连程咬金也收起了心思，变得有些小心翼翼。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之下。 千牛卫两两一组，抬了十口大箱子上殿。 横放在文武百官的面前。 李君献拱了拱手：“陛下，昨天微臣查获了一处逆党的窝点，查获了我方人员，与隋末反王往来的信件！” 嘶！ 朝堂上的众人倒吸了一大口凉气，神色变幻，阴晴不定。 见鬼，李二哪来的这些东西？ 这些东西不是在反王被剿灭后就销毁了吗？ 听闻李二近些日子，在组织官吏清查前朝文书。 莫非？ 早知如此，真当一把火，烧尽天下文书！ 艹！ 棋差一招，满盘皆输！ 这一下，李二这厮有的是攻击他们的手段了。 一时间，朝堂上人人自危。 尤其是世家系的官僚，谁家不曾押宝通敌？ 然而，李世民只是轻描淡写地挥挥手：“下去吧。” “诺！” 千牛卫们全都退了出去。 静，朝廷上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所谓暴风雨前的宁静莫过如此。 李世民轻笑一声：“诸位爱卿这么紧张做什么？” “朕知道诸位都是大唐的栋梁，对我大唐忠心耿耿，断然不会做这等通敌卖国的事情。” “陛下圣明，陛下圣明！” 世家系的官员，当即连声呼喊。 “只是……” 老李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只是大唐国库空虚，民生凋敝。” “大唐的百姓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朕……” “朕……于心何忍呐……” 说着说着李世民竟是哽咽起来，眼眸中泪光闪烁，一片凄苦。 堂下的都是人老成精的人物，哪会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百官们强挤出几滴泪光，也跟着啜泣了起来： “陛下所言甚是啊！大唐的子民太苦了！老臣也算薄有家资，愿意散尽家产，凑出五千贯来，帮助大唐的子民重建家园！” “是啊！陛下，老臣也有一千贯私房钱，愿意拿出来，与大唐的百姓共渡时难！” “老臣……” “老臣……” “……” 整座神龙殿一下子便热闹了起来。 区区二十万贯的缺口，转瞬便凑齐了。 甚至于还多出来十万贯。 早知道敲竹杠这么好使，就多敲几次了。 当正人君子怎么搞得到钱嘛？ 借？ 怎么可能？ 世家这帮辣鸡，还想占他的分红？ 纯粹是白日做梦！ 白砂糖这项目，三岁小儿都知道挣钱，这挣到的钱，怎么也该进自己人的兜里。 落入世家的囊中，跟资敌有什么分别？ 李世民点点头，很是满意，大手一挥，厉声道：“将这些箱子抬下去烧了吧，朝堂之上皆是我大唐的栋梁之臣，怎么可能做这等通敌卖国的事情？！” “一看便是用心险恶之徒伪造的！” “陛下圣明！陛下圣明！陛下圣明！” 文武百官感动的一塌糊涂，当即磕了好几个响头。 这一下筹办国有企业的事情，便彻底落下了帷幕。 第340章 一张牌子就能安排了？ 时间一晃，过去了半个月。 秦府。 李承乾学着秦渊的样子，如同咸鱼一样躺在椅子上，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欠。 也不知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他还等着在房遗爱面前好好得瑟一番呢。 也不晓得这个老爹靠谱不靠谱，会不会办事啊…… 资金有了。 项目有了。 方向有了。 相比大唐这一家国有企业的进展会很顺利吧？ 李承乾暗暗想着。 想了一会，他突然就笑了起来，心道： 白砂糖、香水、丝绸、瓷器……我这也算是重启了先汉的丝绸之路了吧？ 如此之大的功绩，房兄，你服不服呢？ 与此同时。 御书房。 李二陛下，正在接受房玄龄的汇报： “陛下，历时半个月，臣总算是不辱使命，将大唐国有制糖厂建立起来了。” “现在城外制糖厂的那什么厂区和设备以及原料，已经全部处理完毕” “从明日开始，便可生产制造白砂糖。” “而且维c已经将厂区的保密制度做到了最严，日夜都会有千牛卫巡逻。” “至于这个制糖厂的工人，老臣也是选取的最可靠的那种，而且工序拆分，互相间都不知道在做什么。” “玄龄辛苦了。” 李二陛下喜笑开颜地夸了一句，又问道： “对了，混小子所说的与民间商团合作的事情，处理的如何了？” “回陛下的话，老臣这边派人从报名的三十多家中，挑选了六家民间商团合作。” “到时候除了白砂糖之外，还会交付于他们一定的丝绸和瓷器等物品。” “这些商团在拿到朝廷这边的东西之后，必须预先支付三成的货款……” 房玄龄这段时间可不是白忙活的，此刻说得是头头是道，井井有条，让人相当的放心。 多亏他生了一个好儿子，有这个狗头军师在暗中指点，他才能找准关键点。 当然了也不单单只依靠房遗爱，他还背着李二偷偷摸摸去找秦渊讨教了。 不然他可不会像现在这般顺利的完成任务。 单就说招商的事情，房玄龄就两眼一抹黑，无从下手。 还是自己儿子教他‘广撒网’，直接在大唐各境张贴告示出去，说朝廷招商，公开竞标。 本来房玄龄以为这个法子不会有什么效果。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找上门来的商团竟然非常之多，直接达到了三十多家。 甚至其中还有不少有实力的外地商团。 诧异不解的房玄龄把这事跟秦渊一说，秦渊直接就笑了。 这个时代的读书人，还是不明白商人，对于地位的那种迫切需求啊。 三国的时候，魏蜀吴基本上都是商人投资起家的。 刘备屡战屡败，不知道败光了多少人的家财。 但即便是这样，三国时期的商人仍然前赴后继，乐此不疲。 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在这样一个重农抑商的时代，商人的地位是最低的。 现在一听到说朝廷要从民间招商。 别说有没有利润了。 就算是要他们往里面倒贴钱，估计都要找上门来了。 只要抱上了朝廷这跟大粗腿，生意还能不好做吗？这社会地位不就蹭蹭蹭的涨上去了吗？ 更重要的是，要是把天子伺候高兴了，赏他们个官位爵位的。 那可真的是要光宗耀祖，光耀门楣，扬眉吐气了！ 这波买卖血赚，不亏！ …… “预先支付三成的货款？这……这些商团会同意？” 李世民听见房玄龄的话，吃惊极了。 因为不管是白砂糖也好，丝绸、瓷器、香水也罢。 这些东西在房遗爱的建议下，朝廷的定价都是非常高的。 如果说商人们预先支付了三成的货款。 那成本在第一时间可就回收回来大半了！ 用不了两趟，可就纯创收了！ 看着陛下那诧异吃惊的表情，房玄龄也笑了。 因为当时他听到秦渊这个建议的时候。 表情也和现在的天子差不多。 但接下商团一口就同意下来的事实，让他对秦渊又一次佩服起来。 这对人心的把控，真的是绝了。 此时面对李世民的疑惑，房玄龄缓缓解释道： “陛下，这些商团不但同意这个要求。” “甚至还有一些商团还主动提出要支付更多，五成六成七成，乃至全款的都有。” “不过老臣以为，还是统一收取他们三成货款，剩下的货款，等他们返回长安之后，再统一进行收取为好。” 李世民欣喜万分，频频点头，又道： “对了，玄龄。朝廷这边给了商人们哪些方面的优待？可不能太过离谱了，不然……” “陛下放心，其实……咳咳，其实也没什么优待。” 看见李世民认真的神色，房玄龄急忙解释道： “本来老臣对这个事情也拿不定主意，便特意去请教了下小郎君。” “哦？那个臭小子是怎么说的？” 听到这里，老李很是好奇的问道，丝毫没注意到房玄龄偷摸找外援的行为。 毕竟秦渊这小子鬼点子超多，多到整个大唐的人凑一块也比不过他。 这一下房玄龄可就放心了，敞开了怀聊了起来： “小郎君提供两个主意。” “其一是给这些与朝廷合作的商团，颁发一个‘大唐荣誉商团’的牌子。” “就一个牌子？没有别的了？” 李二瞬间有点破防了，他已经在脑海中尽量往古怪的方向想了。 甚至都准备好卖一两个爵位了。 但他万万没想到，秦渊那个臭小子会给出这样的建议。 就这样一个牌子，那些民间的商团会买账吗？ “那……那第二个主意是什么？” 李二皱着眉头疑问道。 “朝廷新加一部‘商部’！”房玄龄回答道。 “商部？！”李世民一声惊呼，“有什么功能呢？” “平抑物价，抗险救灾，惩治不法商贩等等。” “这倒不是不能试试，就是得从长计议。”李世民闷声道。 言外之意，自然是慢慢来，可以先画个饼。 房玄龄摇摇头：“无需如此，陛下。” 他的神色也是一脸的不敢置信，道： “陛下，您可不知道当时那些商团的管事人接到这个牌子之后，有多高兴了。” “有些甚至当场就痛哭流涕起来，一个劲的说着陛下的好话呢。” “根本用不着这第二个主意。” 这…… 说实话，如果面前这人不是房玄龄。 李世民说什么都不会相信这样的鬼话，这不是在胡说八道嘛？ 但既然是房玄龄说出来的，真实性就可以保证了。 当然，这其中也有太多的疑惑，李世民好奇的不行，只能找别人解答。 而能够给他解答所有疑惑的人，自然只有一个——秦渊。 想到这里。 李世民微微一笑，暗示道：“玄龄，时候不早了。” 房玄龄可是李二陛下肚子里的蛔虫，哪能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秦府的东西，是真的香啊！ 他也馋得厉害。 于是，房玄龄故意开口道：“哎，也不知道小郎君怎么样了。” 李世民借坡下驴说：“房卿，可愿意和朕一块去看看他？” “秦小郎君的才华犹如皓月，能够跟他在身旁学习，求之不得啊，陛下！” 第341章 下油锅！ 李世民带着房玄龄马不停蹄赶到秦府。 只可惜，来迟一步。 秦渊吃完午饭便出去了。 房遗爱也不知所踪，只有李承乾一人似笑非笑瞧着两人。 李二一愣，只觉得后背凉飕飕的，尬笑道：“秦渊勒？” “我这次来啊，是有些疑惑想要向他请教一下。” “那可不巧，小郎君刚刚出门了，你来迟一步，老秦。” 李承乾笑眯眯的开口道。 李世民一愣：“那小子也会出门，去哪儿了？带了多少人？！” 李二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李承乾瘪瘪嘴，“小郎君是什么人?这种事情哪用你操心？” “老秦，你可太爱客套了，这么关心小郎君？” “反倒是我，有事了才想起来找我。” “而且没事的话，一般都是不带正眼瞧我的。” 显然李承乾很酸。 笑眯眯的李二陛下，这时候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缓和了过来。 心道，这臭小子，有你这么说自家父皇的吗？ 不过李二陛下今日心情好，也懒得跟这个心口不一的家伙计较，道： “那厨房方便开火吗？随便弄点粗茶淡饭，让我和你房叔填个肚子吧。” “你是不知道，我们俩饿坏了。” 李世民同样笑着。 “一会咱们边吃边聊，也好考校考校你的学问。” 李承乾摇摇头，这哪里考校他，分明是请教。 死要面子活受罪。 很快酒菜上桌，李世民也就不客气了，装模作样道： “高明，我听说那小子只是建议给那些商团颁了个‘大唐荣誉商团’的牌子。” “这事你知道不？” 李承乾点了点头，轻蔑一笑。 李世民顿时来了精神：“那你快说说，为什么商团只需要这么个牌子，而不是其他方面的优待？” 其实不止是老李，就连实施者长孙无忌，对于此事心中都是一头雾水。 看着疑惑不解的两人，李承乾笑着解释道： “这是对人心的把控！” “老秦，房叔，你们可别看着只是区区一个牌子，但这里面的道道可就多了。” “我也就是揣摩了下，说给你们听听。” “首先，有了这个牌子之后，这些商人立马在同行人中能成为头号人物。” “毕竟这可是朝廷颁布的牌子，含金量之高可想而知。” “而能得到与朝廷的合作机会，这也侧面证明了他们的身价和底蕴的不同凡响。” “其次，有了这个牌子之后，您说这些商人平日里还会受到官府的刁难吗？……” “说到底，这个大唐荣誉商团的牌子，给了商人们在其他地方得不到的地位。” “钱财，商人们有，但朝廷认可的地位，却是他们花再多钱都买不到的。” 听到这里，李二陛下和房玄龄才算是反应过来了。 老李更是举一反三，道：“那让商团们预先支付一部分货款的事情，是不是也是这个道理？” 李承乾赞赏的点头，道： “可以啊老秦，相信小郎君在肯定会夸奖你的。” “你说得没错，商团不缺钱，他们缺的就是朝廷的认可。” “别说只是三成的贷款，就算是全款交付，想必他们也是心甘情愿的。” “当然咱们朝廷也没必要太苛刻，先拿个三成货款回本就可以了。” 李承乾刚一开口，就让老李绷不住了。 什么叫夸奖？ 他堂堂大唐天子，需要秦渊那个臭小子的夸奖么？ 这特么不是扯淡？！ 李二陛下愤懑的点点头，转移话题道： “高明，大唐国有制糖厂现在也办起来了，等明日就可以正式生产了。” “大概半个月之后，第一批商团便可以开始启动，你真的是功不可没啊……” …… 秦渊吃完饭，急匆匆出门。 “你可真慢啊。” 三人显然等了很久，李银环极为不满。 “不是约好的未时吗？”秦渊抬头看了看太阳的方位，未时妥妥的。 “你！”李银环气得直跺脚：“你这都未时一刻了！” 秦渊正想解释，长乐莞尔一笑：“环姐，冠军侯肯定是在忙国家大事，忘了时间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啦……” “他？”李银环嘟囔着嘴，他忙个锤子！ 天天不是吃，就是睡的，连书也不写！ “好啦，快走吧，难得今天出了太阳，可暖和哩。”李丽焕打了个圆场。 此时的万年县郊。 随处可见和尚游走于村落之间。 秦渊有些好奇地伸头朝村民中央看去，不解地说道：“这是做什么？” 李丽焕在一旁眨眨眼，看着秦渊道：“你不知道么？这万年县是长乐的封地，她心善，请了一些法师来给各村落施法呢，祈求来年一帆风顺。” 长乐闻言，有些害羞，有些欣喜。 秦渊摇摇头，随口吐槽了一句：“果不其然。” 长乐懵了，有些迷茫的问道：“什么，果不其然？” 秦渊笑笑：“大唐的傻子就那么多，骗一个就少一个，果不其然，被这群和尚逮到了一个傻子，看样子要发一笔横财咯。” 他话没说完，没注意一旁的长乐脸上恼得不行，袖笼内已经握紧了粉拳。 “你有什么证据！” 长乐很不开心，任谁被这般说，都不会有好脸色。 她没有当场发作已经是看在了秦渊的面子上了。 “就是。”李银环也义愤填膺地抨击道：“你怎么敢当着长乐公主的面说她是傻子的？你这太大胆了！” 秦渊无奈道：“我就是实话实说而已。” “你们看着这群和尚怎么忽悠人的，就会明白了。” 长乐公主咬着牙，恶狠狠的说道：“我倒要看看这群和尚怎么骗本公主的！本公主有那么容易被骗嘛？” “而且，这些可都是大相国寺的得道高僧啊！” “他们怎么可能骗人叻？” 说实话，她对秦渊的印象一下子差到了极点。 有才无德，那也不行！ 她瞧不上！ 冠军侯，真的是口不遮拦呐！ 此时。 人群已经渐渐散开，给三五个大和尚留下足够大的空地。 空地摆放着香案，案牍上放着巴掌大的铜炉，炉子上插着三炷清香。 除此之外，案牍上海摆放着三个纸片大的小人。 随后就见其中一个大和尚嘴中念念有词：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惟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 如此念完，那大和尚拿着桃木剑，开始在身上使劲地摩擦摩擦。 “妖孽现身！！！” 一声爆喝，大和尚遥指桃木剑，在距白纸小人两掌距离停顿。 诡异的是，那白纸小人唰得一下，就笔直站了起来。 “呼！” “妖孽！” “妖孽出来了！” 围观的村民各个瞪大眼睛，一脸惊恐，急促后退。 长乐暗暗乜了秦渊一眼，仰着脑袋，疑问道：“如何？！” “漂亮啊！” 秦渊也不由自主为这个大和尚喝彩起来，低声喃喃道：“竟然还懂摩擦起电，真是个人才。” 他颇有种给这大和尚鼓掌的冲动。 古人之智慧，丝毫不逊于后代啊。 想不到我老祖宗在这么早的时期，就知道摩擦起电的道理了。 可真他娘的是个人才啊！ 长乐听见秦渊的话，更为得意了，细声道：“冠军侯，既然知道错了，跟我道个歉，我就能勉强原谅你了！” 虽然秦渊的话，她没有完全懂。 但一点儿也不妨碍她听出喝彩的意思。 然而，秦渊却好像没听见一般。 黑着脸回头看着李银环：“你很紧张吗？” 李银环赶紧说道：“不，我不紧张啊……呵呵。” 秦渊点头，“那麻烦你可以把手放开吗？我衣服要被你拽掉了。” 啊？！ 李银环这才发现，自己双手竟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秦渊背后，抓住他的衣服。 她回头。 吐了吐兰舌。 然后强制镇定心神，红光满面的对着秦渊说道：“这真的有妖孽耶。” 秦渊：“……” 长乐气极了，嘟囔着嘴，粉拳攥得更紧了。 却在这时。 人群中的大和尚长舒一口气，捂着胸口，好像消耗极大的样子： “果然，贫僧料想的不错，这里依旧还有邪祟作乱，意图扰乱尔等！” “若贫僧所料不错的话，前些日子的大雪，便是这妖孽作祟扰乱大唐！” 一下子，村民们开始哗然起来。 “大师，您可不能放任不管啊！” “是啊，大师求您，务必清楚妖孽！” “大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功德无量呐！” “……” 大和尚点点头。 可是好半晌，村民们只是在动嘴皮子，没有什么行动。 他脸色有些黑。 “咳咳——”大和尚捂着胸膛剧烈地咳嗽了几下，有气无力地说道： “贫僧已经将这妖孽抓住了，但是想要诛杀这个妖孽，贫僧现在恐怕气血不足啊……” 这一下，几个颇为机灵的村民见状，立即拿着钱袋子走了过来，十分虔诚地递给这大和尚。 “大师，这是我等的一点心意，还请大师笑纳啊。” 那大和尚见状，不动声色地将钱袋子收入衣袖之中，叹口气道： “除魔卫道乃是吾辈的本职！贫僧纵死，舍去这一身的道行，也不会让邪祟侵扰人间！” 旋即一声爆喝，仿若回光返照： “将锅搭起了，放油，贫僧要油炸妖孽，为世间除害！” 不出片刻。 一旁的油锅已经开始滚沸。 长乐啧啧称奇道：“冠军侯，你看，这些大相国寺的高僧，是有朕本事的。” “这油锅起温，都比寻常人家快了很多，他们的佛法是真的高强呐！” 秦渊无语了。 他也没打算拆穿这群骗子。 毕竟这些和尚也就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求个心理安慰的主。 没过多久。 大和尚一手捏着白纸人，对四周道：“贫僧接下来，就会用手，亲手将妖孽送入油锅，让妖孽尝尝油锅的滋味！” 他说完，身旁的几个小沙弥碰了碰眼神。 随后其中一个小沙弥走出来，朗声道：“诸位施主都瞧好了，这可是家师毕生的功力！” 这时有人惊呼道：“那可热油啊！手放进去还能好吗？” 小沙弥笑着说道：“若是寻常人自然好不了，但是家师不同。” “家师法力高强，有佛光护体，为了天下苍生，不惜动用毕生绝学！” “小僧斗胆问一句，此间还有谁？！” 他走到几个村民旁边：“你敢去试试吗？” 村民惊恐后退，连连摆手。 这特么谁敢？ 这手怕不是要废！ 小沙弥又在人群里问了好几圈，走到秦渊三人身旁，“几位女菩萨，你们敢吗？” 这几人衣着不凡，显然是大鱼。 长乐脸色煞白，急忙对小沙弥说道：“我哪儿敢呐，不过大师千万要注意安全才是。” 小沙弥牙齿缝里咬出几个字：“一切都是为了天下的苍生！” 他摇摇头，走到秦渊面前，“这位施主，请问你敢吗？” 站在不远处手捏白纸人的大和尚很是从容，为自己这聪明的小弟子感到欣慰。 这种配合，天衣无缝。 简直将现场的气氛烘托到了极致。 不错，这小沙弥以后得提拔天边，很上道，很有天赋。 就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 秦渊点头：“敢啊，既然小师父诚心相邀，那我来试试。” 敢？！ 小沙弥人傻了。 站在不远处淡定从容的大和尚人和傻了。 他急忙提醒：“施主，这可是油锅啊，还请三思啊！” 秦渊微笑着说道：“我知道的。” 大和尚焦急地说道：“油锅里的油，很热的！手放进去可就废了，很恐怖的！” 秦渊点头：“谢谢提醒，没关系的，我来试试。” 卧艹！ 大和尚吓尿了，幽怨的瞪着那小沙弥。 麻蛋！ 好好的你装个毛的逼，这下要糟，这特娘撞铁板上了啊！ 见好就收，它不香吗？ 第342章 长乐公主是个大傻子 李银环见状，当即拉住秦渊，劝说道：“要死啊你，那是油锅，别开玩笑啊你！” 李丽焕也帮衬道：“是呀是呀，那可是油锅啊，纵然你武功盖世，怕是也抵挡不住的。” 长乐也小心翼翼地劝道：“真的别开玩笑啦你！” 秦渊笑着道：“没事儿的，等会和你们说。” 说完后，秦渊就朝着大和尚大摇大摆地走去。 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就这么点忽悠人的小伎俩，还想骗他？ 估计连小房和小明都忽悠不了。 大和尚十分紧张，吓尿了，磕磕巴巴地说道：“你干嘛？” 秦渊挠了挠头，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样子：“我试试。” 一旁围观看热闹的村民也是大惊失色，骇然不已，忙不迭劝说了起来： “小少爷莫闹！” “是啊，那可是滚烫的油锅啊，是要出人命的啊。” 大和尚赶紧加入劝说大军，开口说道：“对，男施主莫闹，不要逞强。” “贫僧知道你勇敢无畏，敢为人先，但是这事情真的不是儿戏……” “啊！我丢！”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见秦渊抢过他手上的白纸人。 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秦渊捏着白纸人，伸手放入滚烫的油锅。 他很从容。 甚至眉头都没皱一下。 李银环吓得脸色惨白，捂住小嘴。 长乐和李丽焕更是连忙把眼睛捂住，不敢再看。 可片刻之后，她们美眸中泛起了剧烈的震惊。 怎么还没有听见惨叫声？ 李银环惊愕地看着秦渊，一脸疑惑和不解，“啊？不疼的吗？” “莫非这个大笨瓜也练了道法么？” 油锅前，秦渊在里面摆弄了好一阵。 等到他感受到油锅内的油真的开始升温，估摸着有点热，受不了之后。 这才叹口气，摇了摇头，将手抽出来。 一脸无奈地说道：“大师，还是在下自不量力了，法力不济，没能将妖孽消灭，只能将妖孽留在这铁锅内，你去捞出来吧。” 大和尚一本正经地说道：“阿弥陀佛！” “施主过谦了，这妖孽分明已经被施主的法力震杀了，又何须贫僧多此一举呢？” 秦渊眨眨眼，大声说道：“大师此言差矣，这白纸在锅中完好无损，说明妖孽毫发无损，只是暂时受制于人，不能动弹罢了。” “还是大师去捞出来，重新震杀吧。” 大和尚摇摇头，拒绝道：“贫僧是不会多此一举，浪费法力的。” 秦渊看着四周，叹口气道：“妖孽未除，诸位还是请大师施法吧，这都是我的错……” 围观的村民们顿时惊骇到了极点。 忙不迭对大和尚请求道：“大师，拜托了！” “大师，救救我们吧！” “大师……” “阿弥陀佛，贫僧说了，妖孽已经死了！” 大和尚开始收拾法袍法器，恶狠狠瞪着身边败坏他好事的小沙弥，作势要走。 可虔诚的村民，哪里肯让大和尚走。 妖孽未除，钱也交了，大师岂能不做法？ “大师，求您出手吧！” 大和尚不耐烦地说道：“贫僧说了，妖孽已经死了，不用贫僧出手了，你们让开，贫僧要回寺庙里修行了。” 一个胆大的村民带头抱住了大和尚的腿，苦苦哀求道：“大师！求您了，妖孽不除，若是再降下大雪，又要压塌多少屋子，冻死多少人呐？！” “是啊！大师求您了！” “大师，求求您，快出手吧！” 耳边嗡嗡吵个不停，大和尚生气了，怒喝道：“贫僧说了，妖孽死了，不用贫僧干了，你们烦不烦？快点放手！” “唉呀，你们这些刁民懂不懂尊老爱幼？” “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成什么体统？” “那个谁，你放开贫僧，我告诉你，你们这样是没有礼貌的。” 村民们都很固执，也很信任这位法力高强的大师，谁也不肯放手，苦求大和尚施法，希望能感动他。 “你们再不放手，贫僧要请佛祖罗汉下界责罚你们了！你们放不放手？！” “不放！” “贫僧真的要请佛祖了，贫僧不得不不好意提醒你们最后一句，一旦罗汉降世……” 话音未落。 秦渊突然说了一句：“将大师的放放到油锅里不就行了嘛？” 一语惊醒梦中人！ 村民们如梦方醒，一下子变得狂热了，纷纷抱住大和尚，只是给他留下一只修长的手臂。 大家很卖力，紧紧押着不断反抗的大和尚缓缓靠近油锅。 “卧艹！” 大和尚再也按捺不住，面目开始狰狞起来，似乎已经感受到油锅内扑面而来的油温。 “喝！” “喝喝喝！！！” 大和尚爆喝：“都放开，贫僧自己来，像话吗你们？就这样对佛祖的吗？” 等到村民放手后。 大和尚四下看了一眼，捂脸噗通一下就跪在地上，连连叩首啜泣道： “贫僧适才装神弄鬼了，哪有什么妖孽！” “贫僧是骗子。” “贫僧一点儿法术都不懂，你们放过贫僧吧。” …… 泾河河滩。 李银环三人坐在石块上，双手抱着膝盖，侧脸看着秦渊。 眼光洒在秦渊脸上，映出那少年温润如玉的脸庞。 李丽焕心扉微微跳了跳，才好奇地问秦渊道：“冠军侯，那个白纸，为什么会跳起来啊？” 秦渊解释道：“摩擦起电啊。” 他手里拿着纸张，给撕开成小碎屑，放在地上。 随后又随手折下几根枯枝，扔给三人： “你们将这枯枝放头发上磨一磨，再靠近纸屑试试。” 好奇不已的三人，当即拿着枯枝在她们的秀发上开始摩擦片刻。 随后将枯枝握在手上，对准小纸屑，还没触碰上纸屑，那些纸屑嗖得一下，便从地上腾空而起。 长乐惊呼道：“啊！” “这——”李银环的大眼睛也是猛地瞪大，双目布满了震惊，惊骇得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秦渊笑着解释道：“这就是摩擦生电的原理。” 长乐三人还是一副一知半解的模样，但是觉得秦渊好厉害的样子！ 长乐想了想，又问道：“那油锅是怎么回事呢？那可是滚烫的热油啊！” 秦渊又解释道：“这就更简单了！” “因为大和尚提前在油锅里放了醋。” “醋的沸点相当低，只要稍微一加热就能沸腾得很厉害。” “所以你们才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就看到铁锅内沸腾的景象。” “不信的话，你们回去也可以烧醋试试，看起来沸腾得很厉害，但是其实一点儿也不热。” “而且，油升温慢，要好一会才能变热，所以在我磨蹭了好久之后，那个和尚才怕了，死活不肯伸手。” “原来是这么回事。”长乐啧啧称奇，咂摸咂摸着嘴巴。 秦渊看着她，笑着说道：“所以啊，长乐公主是不是个傻子呢？” “被人骗得好惨哦，这是浪费了多少钱……” 李丽质的小脸顿时鼓起来了，“是是是！长乐公主是个大傻子！” 她恶狠狠地剜着秦渊，越想越气，当即抓起地上的一把雪。 凶巴巴的。 就朝秦渊扔了过来，嘴上还叫骂着：“骗子，骗子！” 李银环也觉着好玩，也抓起雪砸了过来：“就是就是，哪有这样的人？当面笑话公主！？” “丽焕，你也来，砸他！” 说着，李银环就塞了一把雪给李丽焕…… PS：这是今天最后的更新了，怎么看见有的小伙伴说更新慢？ 我这阵子可是每天七千到八千，手都码疼了！ 心碎了！ 第343章 玄奘西行 在秦府酒足饭饱之后，老李自然拍了拍屁股就走了。 在回去的一路上，李世民心里都怀着激动的心情。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这所有的基础准备工作都已经就绪了，就等明天这白砂糖制造的产业，立马就可以开始动工。 只要这条产业链一运转，生产出了成品的白砂糖，那立马就是金山铜山，数之不尽的滚滚而来。 轻而易举之间就能赚个盆满钵满，到时候恐怕自己算账，都要专门派上一支专业的团队，不然人少了，恐怕数钱都要数到手抽筋。 李世民现在坐在马车中，已经开始思考起了长远的花钱计划。 等第一笔全额货款到手之后，自己先把后花园修缮一下。 为了支援秦渊那个臭小子的香水产业，他的后花园可谓是乌烟瘴气，一片狼藉，不堪入目！ 正好借着这个机会重新修缮一下，不然一天公务劳顿，都没地方消遣一二了。 先去买一些珍惜名贵的花草种上，再多开辟个几亩地，最好修一个山庄。 一来嘛，装点一下以往都有些单调的景色。 二来，也算是他这个当爹的大力支持自家儿子的香水产业。 妙！ 再差人去采买购置一些珠宝首饰，绫罗绸缎，给宫里的妃嫔们一人发上一箱。 然后再给自己的太上皇老子，送一套精心打造的茶具，给他置办一些醉生梦死的爱好。 这么一想下来，简直是美滋滋，把以往诸多自己根本不用考虑的事情都给一次性搞定了。 一想到宫中后妃对自己越发崇敬和仰慕，太上皇对自己越发满意和慈祥。 李世民就有些忍不住拍了拍大腿。 妙啊！ 这是在是妙不可言！ 他就差没有把眼睛变成星星眼了，只可惜现在已经到了黄昏了，总不能又跑去秦渊那儿蹦迪吧？ 这也太不合适了。 李世民翘着个二郎腿，哼着小曲，压下了心中激动的情绪，在宫里过了一夜。 由于第二天并不是每个月固定朝会的时间，也没什么需要他专门召集大臣前来商议的事情。 所以老李给自己放了个假，准备去秦府好好浪一浪，陪观音婢散散步。 只是在他刚换好衣服，什么都准备好了，就等侍卫们准备好马车之时。 却突然有太监小跑着赶来，刚来到宫殿门口，就赶忙跪了下去。 “启禀陛下，奴婢这儿有一份礼部紧急呈上来的奏折文书，说是事关玄奘法师上书请言，交由奴婢转呈给陛下先行过目。” 李世民听着这太监气喘吁吁的禀报，顿时愣了一下。 玄奘法师，这个名字他不陌生，在关中乃至中原一带的地区，都算得上是颇负盛名的佛教大师。 精通佛学，喜好与人交流佛理，钻研佛经。 在他参悟佛学的这么些年头里，时常是天下各地的跑，与各个不同寺庙的和尚一同参研佛经。 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十分专业的研究型人才，在佛学这一条路子上已经走得很深了。 之前这玄奘法师就已经通过礼部上呈过一次文书，那一次的目的是想要请求李世民允许他弘扬佛理，开坛讲法。 但李唐时代推行的是 道教，因为皇室姓李，而道教尊奉的始祖老子也姓李。 他们又自称是老子的后人。 这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既有缘法，并且又一脉相承，更加能够确定李姓天子一统江山的正确性和必然性。 因此道教在如今的大唐是无法撼动的存在，地位根本就不是佛教能够相比的。 所以为了不自我否决以道教为核心基础的国策，李世民拒绝了玄奘法师的请求。 只是不知道这一次又呈上来一份文书，又是为了什么呢？ 从太监手里接过礼部紧急派人送来的奏折文书。 李世民前后仔细的阅读了起来，差不多半盏茶的功夫之后，他把奏折放在一旁。 事情弄清楚了，这次玄奘法师依旧是上表请求。 只不过这回请求的是李世民能够应允他远渡千里，去往天竺交流佛法，学习大乘的佛经。 李世民琢磨了两下，便让两名太监展开了一幅常备的地图。 地图上标注了天竺所在的位置。 只是这个地图，说实话十分模糊，除了大致上的一块位置，其他的地方一眼望过去都是空白。 不仅连主要的城市都没有，而且具体的形状也是缺漏的。 当然了，天竺对于大唐来说不算特别重要的国家，距离又太过遥远，在战略位置上连吐蕃和高句丽都比不过。 所以地图模糊一片也是非常正常的。 李世民默默的从大唐长安城用手指画了个大弧线，一路比划到了天竺所在的区域。 然后微微摇了摇头，感慨般地说道：“就这样奔波过去，真不知他要走上多少年。” “也算是个毅力十足的人，为了弘扬他那份佛法，可谓是不惜一切代价，心中有大执念，着实可敬可畏。” “只可惜此人仅仅执着于佛法，对于为官丝毫不感兴趣，要不然凭他的心性，让他为政一方，或者报效朝廷，肯定又是一名不可多得的人才。” 说到这儿，李世民豁然转头，自言自语道： “算了，上次皇后就对朕提起过，说她对佛家的学问非常感兴趣，对这位玄奘大师也非常有好感。” “既然如此，算朕给皇后一个面子，你去传朕的旨意，就说朕答应额，让他……” 刚准备下一道完整的旨意，李世民顿时脑海中灵光一闪。 对哈，自己不是要去秦府蹭饭逛街吗？ 那既然如此，为何不干脆去找秦渊那个臭小子问一问，看看他对这件事情是个什么看法。 就算秦渊不在，去找承乾商量商量也是好的。 玄奘想要去天竺交流佛学，学习佛经，这件事情对大唐来说是好是坏，有没有什么影响，去那里一问便知。 左右自己也是要去的，顺带着请教一下，倒也不耽误什么事儿。 因此李世民对宦官挥了挥手。 “朕刚刚说的那些，姑且先不作数，你回去转告一下礼部，就说冬日苦寒，道路不便，这件事情等来年开春了再商议吧，届时朕自然会降下旨意的。” 这名太监立马对李世民行了个礼，然后小心翼翼地退出了宫殿。 第344章 佛门不是重点，重点是有多少好处。 把太监打发走了之后，李世民当即坐上马车，一路疾驰，直奔秦家庄而去。 今天老李运气不错。 一大早，秦渊便醒了，正和长孙皇后、李承乾等人一块吃着早饭。 李世民脚步急促地跑了进去。 这阵咚咚咚咚急促的脚步声，顿时把秦渊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秦渊一抬头看见自家便宜老爹，顿时整个人都有些惊讶。 “不是吧，老头子，今天是吹的什么风，还没到吃午饭的时候，你咋一大清早就跑来了？” 以往一般都是吃午饭的时候过里啊，极少数时候是吃晚饭。 这么大清早赶过来，还真是头一遭。 然而李世民却一脸兴奋地跑到桌旁，然后音量放小，但语气却十分急促地说道： “为父这不是想你了嘛？特意过来看看，昨儿个你又不在家。” 秦渊瘪瘪嘴，吐槽道：“我看你分明是来蹭饭的，刚好今天厨房做了不少我独门制作的吃食。” “你丫的是不是长了狗鼻子，这也能知道？” 说着就让下人给自家便宜老爹加一副碗筷，再端些早点出来。 桌上摆了几个包子，一些千层饼，还有一些馒头，以及一份喝的。 李世民看着面前的早点还算是比较精致，非常满意。 热气腾腾的。 飘香四溢。 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还真别说，他确实感觉到饿了！ 毕竟早上急匆匆的出宫，又被玄奘那件事情耽误了一下，哪里顾得上吃饭？ 所以当即一手抓起个包子，一手夹了张千层饼，吃了起来。 刚一入口，李世民顿时感觉自己的味蕾被什么激活了。 这味道可太不错了！ 虽然宫中的早点也有更加精致的，但在味道上哪比得了秦渊这用现代方法制作的早点？ 李世民先是一阵狼吞虎咽，然后猛地喝了一口喝的，顺了顺气。 这才继续也有些兴奋地对着秦渊说道： “臭小子，你可知道闻名天下的玄奘法师？” 秦渊略微点了点头。 唐玄奘，他当然知道了！ 这个走了几万几千里，跑到天竺去交流佛法学习佛经的大牛人。 在后世，有谁不知道，有谁不晓？ 虽然《西游记》是仙侠小说，但是这玄奘西行可是真事。 更何况在这样的现实世界，玄奘能够走到天竺，还能带着佛经回到大唐，比起神魔小说，更为魔幻！ “玄奘法师我当然有所耳闻了，怎么了，你又听到了什么关于他的秘闻？” 秦渊十分不解，疑问道。 李世民故作神秘地笑着说道：“我听人说了，这玄奘法师昨日来了长安城！” 秦渊这下倒是稍微提起了点兴趣，他对这个玄奘法师还是比较佩服的。 除了自身毅力过人，硬是跨越了千山万险，跑到天竺去学习交流。 还有一点就在于这玄奘法师，是把别人的东西学了过来，丰富了大唐的文化，和鉴真东渡有着很大程度的不同。 这位高僧也算是为中原文化的积累和扩充，做出了伟大贡献的人。 而且秦渊也很好奇，这玄奘法师到底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或者又有多么高强的武艺，才能在千难万险中平安归来。 “玄奘法师来长安是为了什么，莫非又准备请求天子让他开坛讲法，弘扬佛门的学问？” 说到这儿，秦渊突然愣了一下，然后赶忙继续说道：“这位这次来长安，可别是为了请求天子允许他，去往天竺学习大乘佛法的……” 秦渊才刚说完，李世民顿时就是一惊。 他有些诧异地看着秦渊，然后惊奇地说道：“臭小子，这你是怎么知道的，我也不过是从礼部的朋友那儿探听来的。” 这么早？！ 秦渊一愣。 他印象中，玄奘西行不该是这个时候啊。 莫非是他的蝴蝶效应？！ 他随意地摆了摆手，然后解释道：“这很简单，只要对这位玄奘法师略微有些了解的人，再结合他这些年的经历一分析，答案就跃然纸上了。” “他东奔西跑，天下有名的佛家圣地，他也算是去了不少，他喜好与人交流佛法，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在咱们大唐这片土地上来说，他的佛法修为，已经算得上是一位一流的高僧了。” “既然如此，自然只能寻求佛教的根源之地，去天竺那边学习学习更深层次的佛门之学。” “他也算有一段时间没来过长安了，这一次重返长安，估摸着十有八九就是为了这事。” 秦渊话音刚落，李世民顿时忍不住连连拍掌。 “臭小子，你还真不赖，这前因后果和你所推断的可谓是一模一样。” “要不是玄奘法师昨日才到达长安城，我真要忍不住怀疑你是不是亲口问过他。” 李承乾更是丝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之词，直接给秦渊来了一顿狠夸： “与细微处得真知灼见，于毫末堪天地之理，用这句话来形容你，简直是没法更匹配了！” 秦渊那是丝毫不感到害羞，十分淡然的照单全收。 就在李承乾还准备狠狠舔一波的时候，秦渊这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明啊，咱歇一会，夸到差不多就可以了。” “毕竟你也跟了我有些日子了，我这些优点你也应该心中有数，不必这么惊讶的。” 李承乾挠了挠头，随后嘿嘿地笑了笑。 李世民见时候差不多了，急忙讨教道：“臭小子，这事情还真像你说得那样，玄奘法师想要请求当今圣上，允许他远渡万里去天竺，学习大乘佛法。” “你说当今天子会答应他的请求吗？” 秦渊想都不带想的，当即点了点头。 “会啊，这又不是什么坏事，有什么不答应的理由呢？” 李世民暗自点了点头，有些得意。 这臭小子不过如此嘛？ 秦渊的这个说法，和他心中想的可以说是如出一辙，一模一样。 只是李二却故意从另一个方面说，质疑道： “可是臭小子，你说当今天子推崇道家，讲究道家的那一派真意，对佛家却不怎么喜欢。” “而玄奘法师却是想要去求取大乘佛法，回来之后好弘扬佛教，到时候岂不是要让佛教和道教分庭抗礼，并驾齐驱，动摇国本么？” “你说天子能答应这件事情吗？” 秦渊不屑地撇了一眼李世民。 “我说你果然还是目光短浅，有些太狭隘了。” “也不知道你这个脑子，是怎么在朝廷当官，还混了这么久的。” 李世民倒也不觉得嘲讽，他的心里现在已经被秦渊锤炼的是相当强大了，非常的淡定。 而且这个反面问题也是他故意抛出来的。 早有准备。 因此李世民厚着脸皮笑了一声，然后赶忙问道：“那臭小子你给说说，我大唐天子既然崇尚道家，不喜欢佛家，那为什么会答应这个玄奘法师的请求呢？” 秦渊摊了摊手，随后解释道：“其实你先前有一句话说错了，佛门和道门并驾齐驱，分庭抗礼，在现在而言是不可能的事情。” “玄奘法师即便去往天竺交流佛法，学习佛经，回国之后那也只不过会让佛教略微壮大一些。” “如果这样就能够和当今天子所扶持的道家相互抗衡的话，你也未免担忧的太过头，有些杞人忧天了吧。” 李世民琢磨了一阵，随后不由得微微点头。 这倒说得也是，自己一贯秉持着，以道家为李唐的国教，同时刻意冷落佛教、限制佛教的政策方针。 倘若唐玄奘一个人去天竺走了一趟，带了几本经书回来，佛教就要发展起来了，那这想想多少是有些魔幻的事情。 而紧接着秦渊又对李世民说道：“其实说到底，光靠玄奘法师西行这件事，说不定操作得好，还能搞出点不一样的意义来。” 李世民顿时有些懵逼，秦渊这个臭小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当即挠了挠头，然后说道：“臭小子，你指的这个不一样的意义，究竟是代表什么？” “莫非你说说佛门的存在是有道理的吗？” 李世民的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秦渊这小子可不会是想要支持佛门和道门并行吧？ 那这样，他们可就冲突了！ 然而秦渊竖起一根手指，左右摆了摆，解释道： “我说得这个意义，跟你想的那个意义，可完全不是一回事哦。” “你想的意思估摸着是佛门能够借着这次事情怎么怎么样，获得多少好处，但我要说的却不是这个。” “反倒是借助唐玄奘西行去往天竺这事，我大唐能获得多少利益。” “我们能够假借这件事情的名义，做到一些其他的目的。” 李世民听了这话之后，更加是一头雾水。 目的，什么目的？ 第345章 这事我来安排，有天大的好处！ 李世民顿时就被这句话给吸引到了。 就一个唐玄奘请求去往天竺交流佛法，学习佛经，还能整出什么新花样来？ 莫非这臭小子又有了些什么天马行空的思路了？ 李二赶忙一脸求知精神的把脑袋探过来，然后好奇地询问道： “臭小子，你这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莫非这玄奘法师请求去往天竺，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秦渊摇了摇头，鄙夷道： “这哪里是什么隐情不隐情的事情？实在是就像我刚才跟你解释的那样，对于天子来说，佛家怎么样他不在乎。” “他虽然会答应这个请求，但肯定不会太放在心上，因此最多也就给玄奘法师派几个随从，也就算是做到了极致了，是天大的恩惠了。” “但倘若是我来安排这件事，肯定要布置的更加详尽一些，而且能够因此产生极其巨大的好处，同时借用这件事情达成诸多目的。” 李世民这下更加迷糊了。 脑子里可谓是一团乱麻。 这种事情还能有好处？！ 真的是离谱他妈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他使劲地抓了抓头，然后满脸茫然和懵逼。 事实就像秦渊说得那样，他还真就准备只派几个随从跟着玄奘法师一起走，没打算派太多人跟着。 因为他也只是看在玄奘法师比较有毅力，比较执着的份上，才答应这件事的。 可就这么一件小事，还能延伸出什么天大的好处？ 李世民有些不大相信。 就算是他想破脑袋，也不知道能有什么好处。 若是李承乾和房遗爱，恐怕早就要挨他的揍了。 可这话偏偏出自于秦渊的嘴巴，秦渊他肯定是无比相信的，做出的判断从来没有失去过水准，也从来没有错误过。 他说有好处，肯定就有，只是自己没有发现而已。 “臭小子，那你给为父说说呗？你是不知道为父这心啊，就跟猫抓似的。” 秦渊毒舌道：“我看你分明又想找天子请功去吧？” 李二嘿嘿一笑：“瞧你说得，我的不就是你的嘛……” “呵呵。”秦渊一声冷笑，但还是继续说道： “一定程度上的推行佛家，有些什么好处，我刚才已经跟你说过了，这里也就不再提了。” “除了佛家本身的好处之外，玄奘法师此去天竺，只要安排妥当，足以诞生六个方面的巨大好处！” 这可是他以前跟人在网上辩经总结出来的，能够借用玄奘西行这件事情，衍生出来的巨大分支。 本来自己准备咸鱼一生，正想将这个想法烂在肚子里。 既然自家老爹愿意当传话筒，让李世民听见，那就操作一下，试试水。 这样不仅能在自家老爹面前装个逼，还能看看这事的后续联锁反应。 总比烂在肚子里强。 秦渊的话音刚落，身旁的李承乾也是懵逼了，他粗略能想起一两点好处。 但是六点，倒是完全出乎所料。 李世民直接就傻了眼。 六个好处？ 尼玛，这都是怎么归纳出来的？ 他思来想去，排除了佛教本身的因素之外，他居然一个好处都想不到。 这尼玛是在开玩笑吧？ 他的脑子再不灵活，思路再浅显，也不至于跟这臭小子差这么多吧？ 人家硬是能够想出来六点好处，他一点都想不出来，说出去岂不是要丢死人？ 这传出去，他这个大唐皇帝的脸都丢没了。 李世民不由的咽了咽唾沫，然后有些呆滞地用手肘撞了撞秦渊的手臂。 “臭小子，你这未免也太夸张了吧，如何能够有六点好处？” “你不妨先跟我说说，你这个妥当布置，究竟是个怎么样的妥当法？” 秦渊立马打了个响指，然后有些潇洒的靠在椅背上。 “很简单，把原本给玄奘法师配的几个随从，换成两千精锐的大唐将士。” “以保护玄奘法师的名义，一路护送他直到天竺，从玉门关出发，走西域那条路子，绕过西南那片高原。” “绕上一大圈，最后迂回转入天竺所在的位置。” 李世民顿时又受到了惊吓。 派两千大军一路跟随，还要从长安城绕个大圈到达天竺？ 这怎么感觉有些不大对劲啊。 这是准备去打仗，还是保护玄奘法师西行取经？ 要知道秦渊这小子刚刚话里话外所强调的，是整整两千名精锐的大唐将士。 可别小看这个数字，如若是寻常的乌合之众，那可能数千人都不算什么。 可换作是训练有序，久经沙场的精锐将士。 两千足够随便吊打任何一个西域小国！ 这么庞大的队伍，这么漫长的行军路线，耗费的粮草可谓是天文数字，难以想象！ 这么做的好处究竟是什么呢？ 李世民心中的好奇心彻底被吸引上来了，他无比急切地像知道，这个臭小子能够借用这么一件小事，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举动。 李世民当即三下五除二的，把自己手里最后一点千层饼给吃了。 然后不顾形象地抹了抹嘴巴。 “臭小子，你可就别吊我胃口了，好好给我说道说道！” “让我也学习学习，过过瘾不是？” 秦渊有些得意地笑了笑，然后在桌子上比划了起来。 “那咱们就一点一点的说，也让你心中能够有个计较。” 李世民赶忙猛地点了点头，心思开始活跃起来。 “首先这一点，就是西域问题，虽然我大唐如今取得天下，西域一带始终都在我大唐手里。” “但毕竟远隔千山万水，而且中间还有吐蕃国和吐谷浑所在的高原，以及突厥所形成的狭长地带进行阻隔，将广大的中原和西域地区分隔了开来。” “从隋朝末年直到我大唐如今，其间也算是经过了一段漫长的时间，西域和中原地区的联系其实已经被削弱了。” “虽然我大唐派出的使者，都会受到西域各州府的热情款待和无比的尊敬，但起码西域各个小国，难免会有些懈怠。” “这些西域小国组合起来，就会越发使得庞大的西域地区，有些脱离中原的掌控。” “所以派出两千精锐士兵，以保护玄奘大师的名义，随同绕道走西域地区去往天竺，就能够起到极其强大的震慑作用。” “这其中的好处，你可明白？” 秦渊微微一笑，注视着李世民。 第346章 天竺的地图早晚能用上！ 唔…… 顺着秦渊的话，老李陷入了深思： “大唐的军队一旦到达西域！” “那些西域小国一见我大唐天兵到来，还都是武器精良，盔甲装备极其优良的正规军队。” “并且这支军队令行禁止，表现出极其的精锐性，甚至还可以闲来无事当着西域那些小国的面演练一番。” “就这样简单的举动，足以让西域各国，和一些不太老实的州府，心中越发畏惧大唐的实力，从而安定下来。” “从前到后，根本不需要花费多大的精力和代价，就能够起到这样的妙用，直接性的稳定整个西域地区！” “然而这个，仅仅是第一点好处！” 想到这通这一点，李世民的脸上越发的潮红，神情亢奋。 陷入了极度的震惊之中。 对呀，这么直接的一点，他为什么没有想到呢？ 西域地区和中原地区联系有些薄弱，这一直以来都是李世民心中的一个顽疾所在。 毕竟自古以来，西域就是大唐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但是现在经历了隋唐的交替，西域又位于较为偏远的边陲之地，现在能够在明面上服从大唐的管辖，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李世民本来还是谋划着先解决了突厥这个心腹大患，再徐徐图之。 用十年乃至二十年的时间，慢慢推进逐步，把整个西域牢牢地抓在手中。 毕竟突厥才是突厥的心腹大患，解决了突厥，大唐的边陲便将获得长久的安宁。 这时候再对外开拓，军队的压力会小很多；后勤的补给保障，也会容易很多。 可现在秦渊居然告诉他，有个这样的大好办法摆在他面前，根本用不着他原本计划中的那般漫长的时间。 这可太好了！ 人生能有几个十年？ 能在自己手上解决的问题，何须留给子孙后代。 虽然他才二十九岁，年富力强，但这时候达官显贵的人均寿命也不过就是四十二、三。 时间紧迫啊！ 显然，秦渊的办法更好，更快捷。 直接派数千大唐最为精锐的士兵，全身上下以精良装备包裹，用护送玄奘法师西行的名义，从西域前往天竺。 这一路上所到之地，都能够进行相当程度的震慑。 到那些西域小国随便溜一圈，顺便展示一下大唐的军备实力，碰上硬骨头的，还可以来个军事演习。 好让西域那些个墙头草看看，谁才是这个天下的主人！ 就这样一手武力威慑，保管让整个西域都服服帖帖的。 稳，这个计策实在是太稳了！ 别说一共有足足六点好处了，光就这一点好处，李世民都已经动心了。 他现在已经全盘推翻了之前的想法，准备回去之后就给玄奘派上一些兵马，保护玄奘西行，传播佛法，让大唐之光普照大地！ 不过话虽如此，李世民还是有些像 “臭小子，你赶紧说说后面的那几条好处又是什么呢？” 这第一条好处就这么惊人了，后面的好处那还得了？ 秦渊看着自家便宜老爹满脸惊骇的模样，讲解这个道理的兴致更是越发高涨，他换了个姿势，然后接着说道。 “第二条依旧是和西域地区有关，从玉门关出发一路西行，其实正是当年大汉之时的丝绸之路。” “这条丝绸之路其实很有意义，不仅仅是拓宽了中原地区和西域之间的商贸往来。” “更重要的是表面了大唐寻古仿汉，重建丝绸之路的决心，想要把中原通往西域的道路彻底稳固下来。” “如此一来，不仅凸显了我大唐坐拥天下，不惧四方强敌来犯的坚韧意志。” “更是能够让中原地区统辖西域，形成固定的规制。” 秦渊说完之后就停顿了一下，然后自顾自地倒了杯茶，润了润嗓子。 而李世民自然开始琢磨起来，丝绸之路他当然心里有数。 其实隋朝开皇年间，丝绸之路就已经颇为兴盛了，但那个时代突厥人造成的负面影响就已经相当大了，极大的损害了商贸的进行。 尽管在隋唐交替的时候，动图就内部也分为大小可汗，两位可汗之间的矛盾冲突也越发的解列。 但这种阻塞作用依旧没有消失，这才是李世民没有考虑到重启丝绸之路的真正原因。 这也是李二将白砂糖等等东西售卖的资格，转交给商团的根本原因。 这些商团常年往来于大唐和西域，肯定有的是办法解决突厥人的问题。 不过，就算大唐启用了丝绸之路，会不会被突厥人重新破坏呢？ 李二想不明白，有问题就问，这是他优良的品质。 因此，李世民追问道：“可现在这个时期，即便我们废了大量的力气，重新把丝绸之路打通，并且稳固下来。” “可一旦突厥人偷袭破坏这条商道，那该如何是好？这岂不是功亏一篑，反倒损害了大唐的威严？” 秦渊听完这个问题，不由地长叹一口气，然后拍了拍自家便宜老爹的肩膀，鄙夷道： “我说啊，老头子！我最近这些日子也教了你不少东西了吧？怎么你这眼界和脑子还是不太好使呢？” “看问题要学会正反两面辩证地看，别瞅着一头使劲钻牛角尖。” 李世民：“……” 果然，在这个臭小子的嘴巴里，他这个大唐的天子的脑子和眼界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好使。 虽然心里已经习惯了，承受能力也锻炼的强大了不少，但李世民听到 这个评价，还是忍不住心脏抽了抽。 忍不住想在心理反驳几句。 他才不是脑子不好使呢！ 我，李世民，堂堂大唐天子，怎么可能有如此不堪？ 他真要这么不堪，那些输给他的对手，怕不是弱智吧？ 不行，总有一天这个场子得找回来！ 得让秦渊这个小子跪着喊爹！ 至于现在嘛……还是先默默忍着吧。 秦渊看自家便宜老爹不说话，也就干脆继续说道：“倘若突厥强势，那丝绸之路的确有可能被重新摧毁。” “可是之前渭水一战，突厥乃至整个草原元气大伤，损失惨重。” “现在是大唐强势，突厥应该担心的是自己会不会被灭掉，而不是时不时跑出来偷袭一下丝绸之路。” “反倒是这条丝绸之路重新建好之后，还可以近一步压缩突厥人的生存空间，把他们往东侧逼迫一些。” “这一点，姑且也算作在第二条好处当中。” …… 好吧，李世民承认了，他的确有些时候脑子转得不够快，有些不太灵光。 他一直考虑的都是突厥人会进行骚扰，但是从来没想过此时天下大势已经逆转了。 突厥人需要担心的，反倒是大唐会不会出兵镇压他们。 在理解了这个因素之后，李世民当即就接受了这第二点好处。 为了掩饰一下自己略微的尴尬，李二不得不快速的把话题切过去。 “浑小子，这第一第二条好处都和西域有关，莫非玄奘大师西行这件事情，只能对西域产生影响？” 秦渊竖起一根手指，然后左右摆了摆。 “其实在我看来，真正拥有深远意义的，反倒是能够和天竺有联系。” “话说你见过天竺的地图吗？” 李世民不由得摇了摇头。 虽然他见过，但是他并没有完全见过，宫中的天竺地图实在是太过粗糙了，甚至不配称之为地图。 更重要的是，他现在的身份是“商人”+小吏，哪能见过这东西？ “为父之前做生意的，南来北方也就用一份中原地图罢了，根本也用不着天竺那个地方的地图啊。” “再说了也没处去寻啊，天底下恐怕没几个人有天竺的地图。” 秦渊轻轻敲打着桌子，然后娓娓道来： “这也是很正常的老头子，我早就知道你肯定没见过了。” 凑！ 老子见过！ 李世民在心底里歇斯底里地嘶吼着。 “其实别说是你，即便是皇宫中的大唐天子，他也只有一份十分粗浅模糊，而且简陋得不行的天竺地图。” “除了大致上的轮廓，其他的细节一概全无，这样的图纸也称不上什么地图。” “我们派遣大量将士随同玄奘法师去往天竺，法师既然要交流佛法，学习佛经，那自然是要周游天竺全国。” “倘若是我来策划这个事情，我一定要在军中安排一些懂得绘制地图的高手，前后不需要太长的时间。” “不仅能够得到一份详尽的天竺地图，还能得到一份完整的西域地图。” “将来大唐君临西域肯定能用上。” “并且倘若将来大唐横扫天下，把国境线一路推到和天竺紧挨着的时候呢？” “到那个时候，这份地图可就成了无可比拟的宝器！” 李世民看着秦渊那副笑眯眯的模样，不由得心里激起了千重叠浪。 尼玛！ 这小子居然考虑到了那么遥远的事情了？ 现在突厥人、吐蕃人、高句丽一个没解决，这小子已经计划着横扫西域，打到天竺去了？! 卧艹，这属实是李世民想都没想过的事情。 可不知怎么的，李世民一想到秦渊描绘中的场景，就不由得有些心潮澎湃，热血激昂了起来！ 甚至他兴奋不已，不由得舔了舔舌头。 其实话说到这个时候，李世民心里已经有些明白过来了。 让玄奘去天竺交流学习，钻研大乘佛法，恐怕根本就不是正题好吧！ 这臭小子的真正意思，应该就在于他说得这六点好处。 要这么说的话，前面讲的佛道并行，也可能只是一些场面话？ 或许这臭小子心里和自己想的一样，都是推崇道家的呢？ PS：祝大家五一开心！ 晚上还有一更，尽量九点前写完吧。 因为比较忙，更新一般只能晚上写，见谅！ 第347章 先气死一个再说 让李世民激动的地方就在这儿。 说实话，从他本心出发，李二还是更加愿意继续推崇自己的道教。 并且不论什么税收和徭役之类的问题，就一个道家和他李唐宗室契合，他就愿意支持道教。 毕竟大家都姓李，自己人何苦难为自己人呢？ 只不过李世民一向对秦渊的话语和建议，都是无脑支持推行的态度。 所以先前秦渊说佛教可以留下，玄奘西行也是可以的。 还着实让李世民紧张了一阵。 毕竟他错以为自己这便宜儿子心底是支持佛教的，希望佛教并行的。 现在他才醒悟过来，这根本就不是什么佛道并行。 恐怕这小子支持玄奘西行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这些随之而来的好处。 至于西行的是玄奘，还是道家的掌门人，根本就不重要。 这样一来的话，李世民也有些放心了，这臭小子天天张狂得没边，这没眼界、那没脑子的。 在这最本质的问题上，不也是跟他这个菜鸡，一个水平嘛？ 属实五十步笑百步了嗷！ 李世民只觉得自己的内心更加强大了。 言归正传。 虽然现在六条好处才说了一半，不过此刻的李世民倒也不急着去刨根问底。 反倒是思绪又转回到了绘制天竺地图第一条上面。 天竺和大唐中原地区之间，隔了一个巨大的高原。 这个高原是吐蕃、吐谷浑的领地，并没有直接通行的道路，只能从两个方向绕道而行。 一个是走西北方向，从玉门关通过西域绕个大圈子，在抵达天竺。 另一个就是走西南方向，从南诏国的方向走过去。 所以在李世民看来，现在就绘制好天竺的地图，属实有些谋划的太深远了。 这非二十年光景不可。 不过想到这儿，李世民却也有些动心了。 万一在自己的有生之年，大唐真的能横推西域，将疆域直接延展到天竺边界的那一天呢？ 那现在借用玄奘西行这个借口，调派大量精锐的士兵随行一同去往天竺。 其中只要夹杂些个懂得绘制地图的内行，绝对能够在玄奘返回之前，将这一路的山川地貌，把整个天竺的地形地貌以及主要城市给标志出来。 这不就是未雨绸缪吗？ 真有这么一天，他绝对是名正言顺、名副其实的千古一帝！ 不管用得上还是用不上，先派人画好了再说，至少这也能够填补自己皇宫中的几幅地图上的空白。 李世民心里当即做了决断，这又成了他必须派兵护送玄奘的理由之一了！ 想到秦渊这个小子仅仅只是说了三条好处，李世民就已经相当动心了。 他不由得更加好奇，剩下的三个好处又是什么呢？ 他当即轻轻地敲了敲桌子，催促道：“浑小子，这才说了一半，另外一半又是些什么好处？” 秦渊拿起茶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其实这第四点，我看倒是和你有些关系，毕竟你是行商做买卖的，想来你会明白的。” 李世民顿时露出疑惑的神色，和经商做买卖有关系，他不由得发散了一下自己的思维。 “莫非臭小子你认为，可以在随行的军队当众夹杂一些商队，沿途进行货物交易？” 秦渊点头回应道：“这你倒算是猜对了，天竺和我大唐之间远隔千万里，两国可以说是极少往来。” “从来都只有跋山涉水到大唐定居的天竺人，却几乎不曾见过往来于两国之间奔波的商队。” “因此倒是可以趁着这个机会，随行带上一些商队，把天竺特色的货物运到大唐来，顺便再卖给他们一些诸如丝绸之类的东西。” “若是这玄奘法师西行，是由我来进行布置，我一定会组织一些商队，沿途做生意，补给军队。” “等回来的时候，恐怕是遍地黄金了。” 李世民听完之后，眼中顿时有些亮堂堂的。 对哈，这也是一笔发财的买卖，自己咋就没想到呢？ 虽然说已经搞了白砂糖生产的行业，但有人会嫌弃钱多吗？ 更别说李世民现在就盼着能够实现财务自由，他巴不得能够多搞到写发财的路子。 这样子花起钱来才爽啊！ 既然如此的话，在原本的白砂糖生产的生意之外，自己完全可以依葫芦画瓢—— 再找些商团合作，随军出发，一来一回之下，那估计拖回来的货物都能够卖出天价了！ 反正来回都有精锐士兵随行保护，商队运送货物可谓是相当安全的，直接排除了最大的困难。 无非就是花的时间稍微长点，但只要商队一回来，货物一脱销，李世民可就算是直接捡了一大笔钱。 光想到这些，李世民就有些小激动。 当然他不会把自己的想法直接说出来。 毕竟这样只会引起秦渊这小子的怀疑，如此反而不美。 想到这儿，李世民立马厚着脸皮，拍了拍秦渊的肩膀说道： “不愧是为父的好儿子啊，实在是太精明能干了！” “若非你是我儿子的话，我都忍不住想认你做大哥了。” 秦渊甩开了李世民的手，吐槽道：“滚滚滚！老不正经！你可拉倒吧！” “你要真心觉着我说得对，你就赶紧辞官回来躺着，安安稳稳过咱们的小日子多好。” 就在李世民和秦渊说笑的时候。 李承乾站起身来，拱手一礼，请教道：“小郎君，你说得六点好处里，是不是还有宣扬国威？” “宣扬国威？这不是说过了嘛，别闹。”李二挥挥手制止道。 “哦？你继续说说。”秦渊鼓励道。 李承乾双手背在身后，围着餐桌开始走动了起来，缓缓说道： “天竺地区应该并不只有一个国家，而是由非常复杂的组成。” “除了天竺之外，应该还有十几个小国。” “我大唐派出如此一支精锐部队随同而去。” “轻而易举就能起到宣扬国威的作用，让这些番邦外国认识到我大唐的浩浩实力。” “指不定就能吸引到不少天竺地区周边的小国，直接派使者来投，到时候我大唐的宗主上国的地位，不是更加稳固了吗？” “不错不错。”秦渊点了点头，“小明你最近长进不小啊，实在是让我刮目相看了。” “正是有这么一个原因在。” “你这头脑可比我家老头子强太多了。” 李承乾也不谦虚，投桃报李：“多亏了小郎君教得好，犹如醍醐灌顶，我最近读起书来，看起事情来，实在是豁然开朗。” 秦渊不由的对李承乾高看了三分。 这小明，今天简直是悟性大开，吹得自己都有些不大好意思了。 可谓是给了自家糟老头子一个巨大的暴击。 李世民看着一唱一和的两人，瘪瘪嘴，极为不爽。 都给朕等着！ 有你们好果子吃的！ 下回来，朕必然把青雀带上，先气死一个再说！ 第348章 臭小子，你是不是更倾向道门？ 等老李冷静下来，粗略一想，当即就反应了过来。 宣扬国威嘛！这种事情大唐也经常做的，只不过立国不久，所以还没有把范围扩到这么大。 他也就没往这儿想，被自家儿子给比了下去。 这倒是六条好处当中，最为基础，最为常见的一项了。 而且再结合之前吐蕃国使者到来，秦渊给他讲的，以宗主国的名义驻扎军队，在内部安插钉子这件事情。 就等于说，宣扬国威是为了吸引天竺地区的小国来投奔，从而当更多人的大哥，给更多的小国当爸爸。 吸这些国家的血，造福大唐，造福大唐的百姓。 并且还能够顺势派出一些军队。 隐晦地钳制、操纵这些儿子们的朝政，逐步蚕食吞并。 可以！ 这也是个实实在在的好处，必须记到小本本上。 李世民越发地期待起来，这最后的好处又会是什么呢？ 老李急忙催促道：“还有呢？还有什么好处呢？” 话落，先前意气风发的李承乾，在原地转悠了几圈之后，蔫了下来，摇摇头： “我也想不到了，还是请小郎君讲讲吧。” 秦渊抿了口茶，悠然道：“其实这最后一点，说起来还有些隐晦的意思在里面，倒是和我之前说的绘制地图的想法，有异曲同工之妙。” 李承乾一脸的疑惑不解。 李世民则是挑了挑眉头，与一筹莫展的李承乾不同，他有了点想法。 老李不由得偏过头去，凝声问道： “莫非这一条也是针对天竺地区的？” 秦渊点了点头。 得到了秦渊的肯定，李世民顿时大受鼓舞。 老李志得意满，挑衅地乜了李承乾一眼，火药味十足，像是在说： 好好看，好好学。 老子终究是老子！ 这么多年的盐不是白吃的！ 承乾，你还太年轻了。 对老人家还是要尊重点的。 李承乾视若无睹，把脑袋偏到一旁去。 他怎么有这么一个臭屁爱显摆的老爹啊？ 你刚刚那句话说什么了吗？ 什么也没说！ 不过就是踩中了一个边边角角，一点点而已，至于么？ “然后呢？”秦渊听着自家老爹的话，等了许久也没见下文，于是催促道。 “然……然后……”老李一下子就变得局促起来，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秦渊无语了，说不出话来。 你特么什么都不知道，你得意个什么劲啊！ 亏我还以为，你是真悟了！ 秦渊捂着眼睛，摇了摇头，继续解释道： “之前不是安插人手去绘制天竺地区的地图嘛？” “除此之外呢，可以在大部队里安插些人手，在大部队返回的前一段时间，可以偷偷地留下一批人，居住在天竺。” “留下的那些人，必须是对我大唐忠心耿耿的将士们，从此隐姓埋名，心甘情愿居住在异国他乡。” “对外则自称是愿意留在天竺，长久居住在那的普通唐人。” “对此，我相信天竺国肯定不会拒绝，甚是为了彰显自身的恩威，还会以高官厚禄赡养这些人。” “如此一来，我大唐在整个天竺地区，就有大大小小难以计数的钉子，潜移默化影响天竺。” “这甚至比我之前讲的吐蕃国堡垒还有作用，有朝一日我大唐要和天竺打起来的话，甚至更大胆一点，统治天竺的话。” “这些在天竺地区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暗线，就能立刻派上用场。” “到时候不论是传递情报，还是里应外合，又或者是其他更大的作用，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办不到的！” 秦渊才刚说完，李世民的手就不由得颤抖了一下，猛地撞在了桌子上。 他都顾不得手上的些许疼痛，只是异常惊骇地说道：“臭小子，你的意思是说，假若去五千人，可能只回来四千人，留下一部分人隐姓埋名，长居于天竺。” “这不就等同于布置卧底暗探嘛？无非就是明着布置的！” 秦渊拍了拍自家便宜老爹的肩膀。 “你这话说得一点儿都没错，就是卧底暗探，甚至比这还要更加高明，因为他们需要的是长达十年甚至二十年，乃至一辈子的潜藏。” “除非有国家的号令，要不然绝对不能暴露自己，可是一旦接到命令，必须无条件的执行。” “到时候立刻就是雷霆风雨之势力，直接席卷整个天竺！” “所以这些人必须要对大唐忠心耿耿，心智坚毅才行！” 李世民当即傻了眼，有些呆滞地看着秦渊。 这想得也太长远了吧？ 绘制天竺地区的地图就算了，现在居然连卧底都要安插进去，还是要潜伏几十年的卧底！ 现在李世民是彻底相信了，这个臭小子是真的有那种想法，是准备把天竺国的根都给挖断的。 可怜的天竺国啊，也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这个臭小子。 即便是远隔万水千山，也能被谋划到这个地步。 李世民思来想去之下，不由得有些艰难地问道：“臭小子，你就这么确信，我大唐和天竺之间必有一战吗？” “我看天竺那么多国家，其中更有地域广阔的中天竺，恐怕即便是我大唐将边境线推到了那里，恐怕这一战也不好打啊。” 秦渊顿时不屑地发出了“嘁”的声音。 “这你就不懂了吧？只要接壤，必有一战！” “而且你以为他们很强，其实根本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厉害。” “无非都是些花花架子而已，真要两国接壤，随便动用一些手段保证他们尸骨无存。” 秦渊对这个可了解的挺清楚的，中天竺这个国家，看似面积不小，人口众多，实力强劲，其实菜的一逼。 几十年后，一人灭一国的绝世狠人，王玄策，灭的就是这个中天竺。 王玄策从西域各国东拼西凑借了点乌合之众，就能把中天竺灭国了，更何况是武运昌隆的大唐军队？ 只要大唐真的能够和中天竺紧挨到一起，那都不需要出王玄策这样的狠人。 随便派个有政治眼光的将军，就能将中天竺给玩死了。 归根结底，是印度这个地方体制的问题。 底层人民奴性太强，坚决拥护统治阶级的统治。 只要给他们的婆罗门足够的利益，给不干涉他们的统治，没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无非是给什么人当狗而已。 反正英国人，印度人，美国人，对婆罗门来说都一个样。 秦渊突然之间又变得兴致乏乏，长叹了一口气之后，坐回到了位置上。 “罢了，说了这么多，也不过就是你我之间的闲谈而已。” “你不过是一介小吏而已，就算能把话带上去，天子和满朝重臣同不同意，能不能付出如此之大的代价，进行如此之深远的谋划，还是另一回事呢。” 其实有时候，秦渊挺想不明白的，世界如此广阔，为何华夏人的眼里只有中原那一亩三分地呢？ 倘若有一天，大唐人走向世界，甚至走到了美洲，那会是何等的景象？ 不过，这也是微微好奇而已。 真想做到这种程度，秦渊怕不是得呕心沥血，累死在搞建设的路上了。 那可不行，还是躺平舒服。 这种远大的目标，想一想就行了。 把种子种下，能结出什么样的果子，就是造化使然了。 …… 李世民看着秦渊突然之间的兴致匮乏，以及嘴里吐出来的话语。 差点没忍住把自己的身份给暴露出来，险些就有些情绪激动地站起来，宣布自己就是李世民了。 不过最终还是被李二给忍了下来，这个身份现在还不能暴露。 而且从心而言，李世民也不想这么早就把他们二人之间的父子关系，变成了尊卑礼仪上下有别的君臣。 那样的话，这个关系就变味道了。 现在这样子互相嘲讽，插科打诨的日子过着蛮舒服，蛮开心的。 一时半会之间，他也不想暴露。 甚至想一直就这样。 他是个朝廷小吏，有个举世无双的好儿子。 所以，他今日不管如何都得忍着。 不过好在，秦渊也只是发了句牢骚而已，随后又故态萌发，脸上的神情重新转为了轻松。 李世民紧绷着的心也跟着松了下来。 然后眼珠子咕噜的转了一下，脑海中灵光一闪。 “臭小子，你跟我交代个实话，先前你说得什么佛道并行，略微提高佛教的地位，是不是用来敷衍为父的话？” “我看你真实的目的，其实就是在于这六条实打实的好处吧？” “你不妨跟为父我交个底，这佛门和道门之间，你是不是更加倾向于道门？” 第349章 这对道门也是有好处的 李世民刚说完，秦渊就一脸诧异地望着他，最后上下左右仔细打量了一阵，仿佛是第一天认识李二一般。 诧异万分。 “老头子，我还不得不说了，你平时不会是装的吧？你今天怎么在我这跟开了窍似的。” “我隐藏的这么好，居然都被你看出来了？” 一听这话，李世民两眼顿时放出成吨的光，差点闪瞎了李承乾的眼睛。 李承乾嘲讽道：“了不起，不愧是‘老爷’果然有两下子，看来这就是传说中的近朱者赤吧。” ‘老爷’和‘近朱者赤’这两个词李承乾咬得很重。 意味深长。 李世民直接选择性的忽略了李承乾话语中，所包含的深刻意味和语气。 凡是是更加兴奋地开口说道：“那这么说，浑小子你是承认了我刚才的问题？” 李世民愈发的得意起来，腰杆挺得笔直。 秦渊略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 “其实我先前那么说，的确是有所保留了，有些话也不太好明说。” “不过你现在既然这么问了，那我倒也可以跟你们说说真心话。” 李世民立马整个人往秦渊这边挪了挪，更加靠近了几分。 亲昵极了。 “好儿子，你要有什么话不妨全给你爹我说了吧，你还担心为父会对外到处宣扬，坑了你不成？” “虎毒还不食子呢，哪有坑儿子的，你说是不？” 秦渊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当然，李承乾和李世民没看懂。 “其实说实话，我对佛家的理念是没什么感观的，既不推崇，也不厌恶。” “我个人比较喜欢的只是玄奘法师这个人，我对他的个人品质还是很认可的。” “至于他所推崇的佛法，是怎么样一个理论，我还真没有怎么了解过。” “反倒是道家的道法，我倒是切切实实有所研究的，如果你要问我偏好，那我还是比较推崇道家的。” “毕竟道家是根植在我中原大地本土的教派，所宣传的教义，也是在劝人向善之时要更加积极乐观的处事。” “同时要惩恶扬善、造福黎民。” “而且国家有事或者家国危难，道家之人更是能够主动献身于世，这就是我比较欣赏和喜欢的地方了。” 李世民顿时心中一喜，果然和自己预料的一样，看来这个小子还是站在道门这边的。 他立马更加兴奋地追问道：“好儿子，再仔细说说！” 秦渊只得用手指在桌上比划起来。 “其实你刚才所说的，有一部分倒是说对了，我之所以着重强调玄奘西行这件事情，就是为了这些额外的好处。” “玄奘法师去天竺交流学习大乘佛法，这究竟能够学来些什么东西，回到大唐之后能够起到什么影响，其实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借着这次的事情，天子能够接受多少建议，他能够借着这件事情，打出一套什么样的招式，让大唐获得怎么样的好处。” “而且玄奘法师西行之后，对道家的发扬光大，也是有另一面好处的。” 李世民这下更加来劲了，一脸疑惑的盯着秦渊，疑问道：“好儿子，这又是个什么说法？” “玄奘法师西行，不是会让佛门发展起来吗，这对道门有好处是从何谈起呢？” 秦渊摇了摇头，然后解释道：“你说这话，显然就只是看到了表象。” “虽说当今天子偏爱道门，但佛门好歹也是从东汉时期一路沿袭下来的，如今可谓是根深蒂固，信徒众多。” “要说道门对佛门进行完全压制，那显然是不现实的事情。” “所以反倒是借用这个机会，让玄奘法师西行之后，整个中原就会缺乏佛门的领袖人物。” “这样一来，天子倘若借用这个机会，更加使劲地发扬道家，那整个道门将会呈现出比以往更加迅猛的发展速度。” “你说从这一方面讲，是不是也算是个好处呢？” “所以说看问题不能太单一。” 秦渊这边话才刚说完，李世民那边就猛地拍了一下大腿。 “啪！” “有道理，还能从这个方面来解释，好儿子，你可真是绝了。” “还好我今天多嘴多问了一句，要不然现在估摸着还被你蒙在鼓里，以为你很支持佛门呢。” 秦渊轻笑了一声。 “其实说到底，佛教这个教派的存在还是有它的意义的，但是这个意义究竟有多大，我也不好明着说。” “而且与之相对比之下，道家显然更加值得推崇为我汉人天下的主流教派。” “毕竟这事中原土生土长出来的东西。” 李二听的是不住点头，心里已经再一次琢磨起来。 …… 二人又闲聊了一时半刻之后，李世民看着天色已经从原本的清晨，到了晌午。 又厚着脸皮在秦府蹭了顿午饭。 这才拍了拍屁股准备回宫去了。 马车一路疾驰之下。 李世民飞快地就回到了上书房。 老李对着身边的太监吩咐道： “传朕的旨意，诏令右卫中郎将苏定方入宫。” “传令礼部，就说朕答应了玄奘的请求，准许他去往天竺交流佛法。” “只是朕希望他不是自己一个人前去，而是组建一个高僧团队，一同前往天竺。” “同时朕还要组建使团，派遣使节访问天竺诸国，玄奘他们的高僧团可以随同这个使团，一同前往天竺！” 让玄奘组建高僧团和派遣使团拜访天竺各国家是老李故意的。 组建高僧团，能有效削弱大唐国内佛教的力量，更有助于推行道教，发展道门的实力。 派遣使者团呢，则是为了不让文武百官理解错了自己的意思，以为他自己要重新扶持佛家。 除此之外，领军护卫使团的人也很重要。 这一次，不同以往。 路途遥远，旷日持久，危险重重。 必须要一个智勇双全的人不能担任。 而同时，这个人选又不能名气太高，声望过重。 否则，很容易引起吐蕃、突厥的警惕和戒备。 甚至于有可能先下手为强，消除这个可能偷袭自己的隐患。 所以，李世民选了，左卫中郎将苏定方。 他本名苏烈，一直以骁勇善战及气魄惊人闻名，是大唐不可多得的优秀人才。 不过因为他当时投奔的是反王刘黑闼，所以威名不显，不如程咬金等人响亮。 但是他很年轻。 只要好好磨砺一番，将来的成就不可限量，会成为大唐的顶梁柱！ 因而，老李重新启用他，任命为左卫中郎将。 这次使团出征，关系重大，牵扯到他成为千古一帝的霸业。 只有苏定方这样有勇有谋的人出征，他才能把心放到肚子里。 第350章 从善如流 李世民接连传递了两道旨意，宫中的太监立马快步向宫外奔去。 没等多久，左卫中郎将苏定方就奉命来到宫中。 “末将苏定方，参见陛下。” 李世民顿时转过头看了过去。 苏定方现在也还是个年轻人，跟在卫国公李靖手底下混着，这几年来累计升迁到了左卫中郎将的位置。 李世民当即招了招手，随后示意太监们把宫殿的门给关上，别并且安排千牛卫守在外面。 “今日朕叫你入宫来，是有一项任务要交给你。” 苏定方当即对李世民行了一礼。 “恳请陛下吩咐，末将必定不负您的重托！” 李世民走了几步，来到自己宫殿中日常挂着的地图面前。 手指着天竺所在的位置说道：“朕准备派出一支使者团，以护送玄奘法师去往天竺的名义，一路从玉门关出发，走西域丝绸之路，绕道南下抵达天竺。” “而这只使者团队肯定需要有人进行保护，因此朕准备调集五千兵马，都是我大唐的精锐之兵。” “由你进行统帅，负责此次去往天竺的一应大小事务！” 苏定方听了之后，顿时整个人都吓了一跳。 “陛下，调集五千精锐士兵去往天竺，莫非您是准备和天竺一战？” “倘若这样的话，那末将请战，必定打他个大胜仗！” 李世民顿时扶着额头。 尼玛，这怎么蹦出来个好战分子，也不想想兜这个个大圈子去打天竺，是吃饱了没事做吗？ 他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地拍了拍地图。 大唐的青年才俊怎么都这么目光短浅呢？ 老李不由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苏定方，朕让你领军五千可不是让你去打仗的。” “这五千精锐士兵那是另有用途的。” “什么用途？”苏定方十分不解。 五千精锐，足够偷袭突厥王廷或者吐蕃国了。 只是用来护送使团出使，这也太大材小用了吧？ “唉——” 李世民叹了口气，这年头队伍不好带啊。 他学着秦渊的口吻，提醒道：“苏定方，你想一想，朕为什么要制定这样一条路线，还特意兜了一大圈去出使天竺呢？” “嘶——” 苏定方深吸一口气，目光闪烁。 沉吟良久，缓缓开口，疑问道： “陛下的意思是宣扬国威？” 李世民点点头，眼神里有了一丝欣慰。 得到了老李的鼓励，苏定方又继续分析道：“陛下是想让这五千精锐宣扬国威，让西域那些狼子野心之辈看看，即便经过了战乱。” “大唐永远是大唐，是他们至高无上的宗主国！” 苏定方眼神中燃烧着熊熊烈焰。 天子雄心壮志，想要开疆扩土，他们这些手下人，自然也能青史留名！ 机会，绝对的机会！ 苏定方单膝跪地，拱手道：“陛下圣明，末将一定殚精竭虑，完成这个任务！” 李二万分得意，朗声道：“苏定方你只管记住。” “一个是要保证每一个大唐将士的安全，不要有无谓的牺牲！” “朕要你率领这支庞大的军队，在西域各国走上一圈，让他们都给朕老师点，不要担心引发会引发什么战端。” “朕，整个大唐都会是你们最坚实的后盾，他日必让他们十倍奉还！” “你只管显示出我大唐的实力强悍以及态度强硬，毕竟西域各国这些年来，有些野心分子已经坐不住了！” “而且，朕会在这五千精锐将士当中，掺杂一些其他用途的人。” “比如擅长绘制地图的，一些个商队等等，还有最后并不会返回大唐，而是扎根留在天竺的一些隐秘人员。” “这些人的名单册子，朕到时候会让人整理一份出来给你，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总之你记住一句话，真正的目的和全盘计划不允许和任何人透露，你只管按照朕的吩咐去做就行了。” “只要你做好了，回来重重有赏，要是你出了什么纰漏，那少不了你的责罚！” 苏定方甚至连想都没来得及想，又一次半跪在地上，开口应道： “臣苏定方遵旨！” 刚喊完，脑海中顿时就反应过来了。 在西域各国走一圈，彰显一下肌肉强度，这个他能理解。 陛下刚刚说的不会返回大唐，而是扎根留在天竺的隐秘人员，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卧槽！ 陛下不会真的有想要和天竺干仗的想法吧？ 不过他是武将，而且天子明令了并不是打仗，所以他也只能遵照吩咐。 天子胸中沟壑万千，素有宏图大志。 因而苏定方也没有把心中的疑惑问出来，只是默默地标识遵命。 李世民在苏定方半跪下来应答之后，又对着地图观望了一阵。 随后才对他说道：“朕已经为你准备好了北营的五千将士，给你两天时间做好一切准备。” “两天之后，大军即刻开拔，护送玄奘法师的高僧团去往天竺，你明白朕的意思没有？” 苏定方当即再一次行了个礼，标识自己懂得了其中深意，随后才快步避开了宫殿。 瞅着苏定方离去的背影，李世民靠在椅子上想了半天。 随后才对着大殿外喊了一声，把几名太监给叫了进来。 “让工部在两天时间之内准备好一批懂得绘制地图的人，朕到时候会亲自对他们训话。” “至于你，准备好车马，陪朕到北营走一趟！” 李世民这么做，自然是要对最重要的两个布置进行一下精心安排，挑选一些对大唐忠心耿耿的人，以方便自己实施接下来的计划。 …… 如此前后整整两天时间，整个大唐各部门机构在高速的运转之中。 由于涉及到了调动兵马，而且还是天子的命令，因此工部和北营相当配合，中书省在兵权调动问题上也不会随意开口。 所以前后两天的时间，李世民算是掐得非常死，直接安排好了所有事情。 第三天清晨，原本每天宅在府里的秦渊，破天荒地起了个大早。 他是准备去观摩观摩这位玄奘法师，究竟长什么模样的。 毕竟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唐僧啊！ 他虽然对佛教无感，但对唐僧还是非常好奇的。 因此他起个大早，就准备去看一看。 结果才一靠近开远门，秦渊就有些傻了眼。 因为他被告知开远门被封闭起来了，内外不允许随意进出，必须有身份官职的认证。 这就让秦渊有些懵了逼，不就是玄奘西行么，为啥连这片区域都封锁起来了？ 至于么？ 没想到自家老爹居然能有这么大的能量，竟然能说动天子？ 把小半个长安城都封闭了，实在是有点欲盖弥彰啊。 大军一开扒，谁不知道天子调动了大军陪同玄奘呢？ 秦渊摇了摇头。 一看就知道是自家老爹出的馊主意。 既然不想让人知道，那就算了。 秦渊只能抱着遗憾的心情，领着房遗爱走了。 房遗爱顿时松了一口气。 他刚刚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若是秦渊亮出了自己冠军侯的身份，硬要进去怎么办？ 好在，小郎还是那个小郎！ 李世民没想到，自己的一桩布置轻而易举地就让秦渊看穿了。 亏他还得意了好久呢。 他特意把这一片整个封锁起来，而且秘密地调动北营大军，就是为了让整个长安城都不知道他派了大军随行。 这样一来的话，也就不用担心秦渊这小子来看热闹的时候，暴露了身份。 同时，即便被人知道了，他派了一支军队。 但是究竟是多少人，由谁领军，也能瞒上好一阵。 等到这些事情被别有用心的人弄清楚，弄明白。 整个使团恐怕早就离开玉门关了。 在秦渊漫无目的地在长安闲逛的时候，一辆不算特别起眼的马车与他相互碰面，然后往着反方向离去。 看样子正是去往开远门的马车。 秦渊对这俩马车没有太过在意，只是接着逛街。 然而马车中碰巧掀起帘子来的李泰，却有些惊讶地扯了扯边上人的袖子。 “父皇，您快看，刚刚那是不是老师？” 第351章 带我去青楼是什么鬼 “父皇，您快看，刚刚那是不是老师？” 这边李世民被他儿子扯了扯袖子，在听到他嘴里的话之后，立马把脑袋探到马车窗户这边。 微微掀开帘子，用眼睛观察了几秒钟之后。 李世民大惊失色，回过头来，对李泰点了点头。 “还真是你老师！” “他今天是转性了不成？怎么不在府里宅着，跑这儿来了？” 李泰略微一想，就提醒道：“父皇您忘了，今日不是玄奘法师跟随苏定方将军，以及五千精锐一同离开长安城的日子吗？” “老师指不定就是来瞧这个热闹的，只是没料到您提前封锁了开远门一带，这才在街上晃悠吧。” 李世民仍旧紧皱着眉头： “不能够啊，你老师可不是个爱瞧热闹的人。” “这次出来肯定有什么别的事情。” “还是你父皇我深谋远虑，提前就料到了可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所以早就命人把开远门封锁了。” “要不然今日搞不好，还真就有露馅的可能，这下机智如你老师这样的人物，也得拜服于你父皇的手段之中。” 李世民说着说着，竟是有些得意地嘿嘿笑了笑。 李泰看着自己皇帝老子那一副得意的模样，脸上不由得抽搐了几下，心里更是忍不住吐槽。 您来还真是会逗笑。 我左看右看上看瞎看，也没看出来您老到底用了什么高明的手段。 自己这父皇不知怎么的，变化到他有些一下子接受不过来。 和一个月前的严父一对比，显得有些很不一样。 不过说实话，李泰还是更加喜欢这样的皇帝老子，不会带给他太大的压力，还让他更加轻松。 因此李泰也顺势对着李世民拱手。 “父皇深谋远虑，颇有智谋，这是朝中大臣们都公认的，儿臣佩服！” 李世民捋了捋自己的胡子，非常得意地坦然接受了自己太子的吹捧，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 “不错，泰儿你果然眼光提高了不少，看来也是跟着为父学到了一些真本事。” 父子二人愉快的互相吹捧了几句之后，李世民突然想到了什么。 “不行，泰儿为了以防万一，你你还是下车去你老师那走一趟吧。” “务必要拖住你老师，千万别让他硬闯过来参加大典。” “算算时间也有好几天了，正好去接受一下你老师的教导，学点新东西来。” 李泰当即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接下了这个重任。 马车停在了一个偏僻的角落。 李泰二话不说朝着秦渊的方向飞奔而去。 泰儿，你可务必要拖住你的老师啊。 老李进入原本是准备带着自己的儿子李泰，让他见识见识五千精锐将士是个什么样的阵仗和模样。 也好让这些大唐帝国的年轻人，熟悉一下最起码的军中行伍，以免将来对军事不熟悉。 再顺便目送一下苏定方统帅大军，护送去往天竺的各国使团离开。 原本呢，是应该带李承乾去的。 但是父子俩正在战斗呢。 哪有中途休战的道理？ 老李索性就带李泰去见见世面。 反正这消息早晚会有人传到李承乾的耳朵里，到时候就让这个叛逆的小子哭去吧！ 不过现在，有突发情况。 还是让李泰去拖着秦渊吧。 这样也好，以免这个事情被有心人利用。 …… 开远门的行军仪式其实并不浩大，也没花费多长时间。 但五千装逼经历，士气高昂地精锐士兵，所展现出来的那种气势，即便是老江湖李世民。 仍旧能感到心潮澎湃，震撼不已。 另一边。 李泰心情十分愉悦，一蹦一跳地潇洒地赶着路。 好一会。 李泰终于赶上了秦渊一行人。 “大哥，大哥！” 秦渊听见喊声，计上心来，接着对李泰招了招手。 “呦，阿泰啊！” “来得正好。” “走走走，哥今日带你去感受一下实践功课，让你近距离体验一下人生百态。” 李泰平日里缺乏运动，跑了这么些路，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不及细想，就被秦渊拉着走了。 虽然李泰有点没搞明白秦渊这是准备做什么，不过在他的认知之中。 秦渊这个大哥/老师，才华出众，能力过人，还有这满腹学识。 对自己又不错，这么说肯定是准备传授给自己什么牛逼的学问。 因此李泰突然有些兴奋了起来。 “大哥，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秦渊大手一挥，神神秘秘地说道：“你现在先不要管，跟着我一起走就是了，到时候保证你大有收获。” 从开远门到平康坊并不远。 虽然此时还没有到真正热闹的晚上，但临近中午时分，已经有不少场子开门营业了。 秦渊三人一到平康坊，热闹的氛围便扑面而来。 李泰置身于繁华的街道中央，看着两旁风格迥异的建筑，以及有些怪怪的氛围，不由得有些紧张起来。 “大哥，这是哪儿……” 秦渊和房遗爱脸上带着坏笑的瞅了他一眼。 “这里，这里就是烟花之地聚集的平康坊，也就是咱们寻常说得青楼巷子。” 第352章 阿泰，我是为你好啊！ 秦渊话音刚落。 一旁的房遗爱拼命捂着嘴，脸上的表情十分狰狞扭曲。 通红通红的，显然是强忍着笑意。 果然，秦渊做事，总会出人所料。 房遗爱万分的好奇，小郎君这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 也不知道当今天子知道自己的儿子，被人带着去逛青楼会作何感慨？ 有趣，太有趣了！ 乐子人，不嫌事大。 坐好，吃瓜！ 而李泰当即就傻了眼。 他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大……大哥，你带我来青楼？” 天呐！ 我，李泰，大唐皇子最尊重的老师，居然带学生来青楼？ 我，李泰，大唐皇子的私生子哥哥，居然带弟弟来青楼？ 面对李泰这一副碰到了鬼的表情，秦渊却没感觉有什么不对劲。 他反倒是拍了拍李泰的肩膀。 “阿泰啊，你可别跟哥说，你现在还未曾婚配，不懂这些烟花之事啊！” 李泰圆圆的小脸，顿时一红。 作为皇子，他的婚事是早就已经定了下来的。 王妃自然也是朝中官员的女儿。 不算特别显贵，但也有些身份，家世清白。 因此，对于那方面的事情，李泰还是略懂一二的。 但原谅他，他是真的没有来过青楼这样的烟花场所。 毕竟是当朝皇子，李世民的亲儿子，皇室一等一的人物。 李世民和长孙皇后自幼对他的家教和约束自然是无比严格。 再加上。 朝中那群御史大夫和言官又盯得很紧。 他要真有胆子跑到这青楼来，而且还被发现了的话。 那第二天，喷他的奏折绝对会如同雪花一般漫天飞舞，堆积在他老爹的桌上。 到时候肯定少不了被李世民一顿毒打。 综上种种，李泰是真的没有来过，更没有胆子来！ 他本以为老师回把他领到什么高级场所，感受人生好好学习一下，结果居然跑到烟花巷里来了。 李泰现在整个人是真的有些不好了，大脑濒临死机。 “大哥啊，这样的烟花巷子，青楼之地，咱们三兄弟几人来这是不是有些不大妥当啊？” “倘若被爹知道了，指不定要家法伺候，把我们的腿给打断……” 秦渊立马摆了摆手，毫不在意地说道：“你放心。” “你不说，我不说，他不说，又有谁会知道呢？” “咱们三个人又不是什么又不是什么有头有脸的人物。” “两个胖子，一个路人，谁认识啊？！” “今天这场实践教学，我保证不会告诉老头子。” “毕竟就他那样的老顽固，哪里知道我们这新式教学的意义？” “所以，根本就不需要告诉他。” “再说了，就老头子那个屌样。” “你觉得他没来过这平康坊？” “打死我也不相信！” 李泰不由得嘴角抽搐了两下。 他的皇帝老子可能还真没来过这儿把。 毕竟他是天子。 堂堂天子，流连烟花之地。 别说是魏征了。 被御史台任何一个御史知道，都会把他喷得体无完肤的！ 根本不会给天子解释的机会。 因此。 这么一想，李泰本人对此可谓是非常的抵触。 堂堂大唐皇子，出现在这种地方，怎么想都有些不太好。 虽说是自己极为尊敬的老师，兼好大哥，把他带到这来的，但还是想一想有些不妥当。 于是李泰脸上露出了极度犹豫的神色，站在街道中央，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看着眼前这个老实孩子这般茫然无措的模样。 秦渊不由得眼珠子咕噜地转了两下 然后将脸上的笑容收敛了起来，略带一些严肃正经地说道。 “阿泰啊，我既然答应老头子教你，那肯定会好好教你的。” “你觉得我今天带你来这，就只是为了寻花问柳，流连烟花之地的吗？” “还是说你认为我是那种不务正业，不教导你学问知识，只是带着你四处玩乐的狐朋狗友呢？” 李泰立马摇了摇头，惶恐不已。 当即对着秦渊行了个礼。 “哥，大哥！你真的误会小弟了！小弟绝对不敢这么想！” “您这么做肯定是有您的道理的，兴许您是操劳久了，要放松一下心情。” 秦渊摇了摇头。 “错！你说这话就大错特错了。” “我也不妨实话告诉你，今天带你来此，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听着秦渊这番话，房遗爱只觉得自己顶不住了，要笑出声来了。 不愧是小郎君啊，用最义正言辞的话整人。 这份功力，必须得学！ 将来他也要学着小郎君的样子，好好教育一下兄弟姐妹们。 让他们见识见识社会的黑暗！ 知道一下，人心的险恶…… 而李泰则是一头雾水，脸上挂着三个大问号。 他是真的没什么逛青楼的想法，或许更是因为他不敢。 但这和为了他好，到底有什么必然的关联呢？ 他想破脑袋也没想到。 李泰实在是没搞懂这些，因此眼睛里面都是困惑，呆呆地看着秦渊。 秦渊沉吟半晌，然后缓缓开口，开始忽悠道： “阿泰啊。” “人之一生，犹如白驹过隙。” “长短不过数十年，即便再漫长，也不过百余年而已。” “在如此渺茫的人生岁月当众，不论是谁，都会经历大大小小的数之不尽的诱惑。” “这诱惑可能是金银财宝；可能是香车美女；也有可能是良田美池；又或者是权利地位。” “有些人经得住诱惑，坚持本心，为了最初的目标，不断地奋发图强，努力向上。” “所以，最后他们取得了成功，实现了他们的抱负。” “可是，有的人内心不够坚定，经受不住诱惑。” “甚至于对手，或者说是敌人一把诱饵抛出来，他立马就咬钩吞进肚子里。” “最后只有一个结果——” “就是被金银财宝乃至权利地位给腐蚀了身心，多年来的坚持一朝之间轰然溃散！” 秦渊说到这。 李泰就已经是忍不住的身心颤动了起来。 这个话题说得就有一些高端了，居然是关系到人生之中的诱惑！ 他的脑海中立马就自行思考了起来，没过多久就浑身一震。 然后指着平康坊两侧的青楼，问秦渊道：“大哥，照您的意思是说——” “此刻我们眼前的这些烟花之地，就属于诱惑的一种？” 秦渊立马一拍巴掌。 “不错，说对了，咱们眼前这些，可不就是一种诱惑嘛？” “哥今天带你来此，可不是为了寻欢作乐，也不是为了放松自我，而是为了锤炼你的意志！” “是为了能够切实地培养你能够经得起诱惑的能力！” “你的人生路还很长啊，未来要面临的考验也有很多。” “更何况老头子一心吊死在官场上了，依我看你小子多半也要进这个坑。” “将来你碰上的对手和敌人更是形形色色的。” “等你接了他的班子之后，这些对手肯定会无所不用其极，用出各种方法诱惑你，破坏你的事业，为他们打开方便之门。” “这个时候就完全得依靠你个人的抵抗力，抵制住这些诱惑，不为他们的诱饵所动心。” “现在摆在你眼前的，就是老话常说的美色了。” “你必须亲身经历这些，才能够起到锻炼的作用。” “要不然你见都没见过，以后敌人把诱饵抛出来，你不就要上钩了吗？” “所以，哥今天带你到这儿来，就是为了让你亲身体验一下，并且锻炼培育自己，你要明白哥对你的良苦用心啊……” 秦渊刚说完，李泰就满脸的感动之色。 大哥对自己是在是太好了，居然为自己考虑到了这么深远的地方！ 他甚至都禁不住有些要哭出来的冲动。 房遗爱则是在说话间悄悄地溜走了。 不行了，他必须要找个地方笑出来。 不然真的要憋坏了！ 小郎君真的绝了，太绝了！ 这招真是太妙了，必须学到手啊！ 李泰真是个傻孩子，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唉—— 他这个吃瓜群众都看不下去了。 第353章 房遗爱坑了自己，李泰头皮发麻 大哥说得很对，非常对。 即便是历史上的暴君，继位之初，也都有励精图治！ 只不过。 他们很快就松懈了，安于享乐而已。 但！ 名留千古的明君，无一不是，严于律己之人。 几十年如一日的坚持着！ 李泰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身份。 他是当朝的皇子。 有朝一日。 他要取代李承乾，成为当朝太子，大唐的储君。 日后更是要成为一国之君的男人！ 如此一来。 他就更加需要经受得起诱惑。 要不然，手底下的人多说两句谄媚之言。 身边的妃嫔给他吹几下耳边风。 手下下的奸恶小人为了迎合他，想尽办法给他敛财。 那到时候，他的名声可就彻底败坏了。 他还怎么实现这个伟大的理想和抱负？ 岂不是凭白让李承乾在那儿看笑话么？ 到时候，他即便是打败了李承乾，也笑不了多久！ 所以，为了自己的伟大抱负，为了尽可能地嘲讽李承乾。 此刻。 他必须坚决培养自己抵制诱惑的优良品质！ 那么想要实现这一点，就得从现在开始培养自己，训练自己。 严于律己。 眼下大哥不就是在苦心经营给自己营造一个训练的氛围，制造一个抵制诱惑的场景吗？ 大哥真是太有心了！ 李泰不由得突然之间感动万分，然后给秦渊行了个大礼。 “大哥，您真是小弟的良师啊！” “一日为兄，终生为父！” “他日，小弟一定好好孝敬你！” 李泰感激涕零。 他已经想好了，等他登上了天子之位，绝对要八抬大轿，将大哥请进宫里，好好赡养！ 秦渊暗自给自己比了个大拇指。 果然。 他满口忽悠的本事是越来越高了。 像阿泰这样的小年轻，随随便便张口扯了几句，就要立马对他佩服的不得了。 秦渊满脸严肃正经地说道： “阿泰，你放心，老头子是你爹。” “你和我也勉强算是亲人，我肯定不会害你的。” “老头子既然把你丢给我，那我肯定会好好教导你的。” “你是我弟，我自然要尽心竭力，用最大的利器把你培养成优秀的人才！” “而这个需要从方方面面乃至一点一滴做起，先前让你做那些小事，现在让你来训练一下抵制诱惑，这些都是其中所包含的内容。” 说到这儿。 秦渊就亲切地拖着李泰的手臂，挑了一家排面看起来最大的。 二人才刚刚走到门口，这家青楼的老鸨立马就出来迎接。 秦渊和李泰身上的衣服虽然不是什么最顶级名贵的绫罗绸缎，但好歹也算是花了些价钱买来的衣裳。 再加上两人长相都挺俊俏，单从外表上看过去，一眼就能瞧出是富贵人家的公子。 因此，老鸨很是热情地开口招呼道：“二位公子，外面天气燥热，不如进来坐坐。” “虽说还没到夜里最热闹的时候，但现在依旧有歌舞和奏乐，姑娘们也都精神着呢！” 秦渊稍微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凑在老鸨耳边小声地说道： “我这兄弟面嫩，是第一次出来玩。” “你可得看着点给他安排，要是让我这位小兄弟满意了，赏钱少不了你们的！” 老鸨眼前一亮，然后立马对秦渊比了个手势。 “这位公子，您可就放心吧，我们这可有专门照顾像您兄弟这样的姑娘。” 秦渊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让老鸨赶快去准备。 接着又三两步回到李承乾的身边，嘱咐道： “阿泰啊，待会儿你可记住了，坐怀不乱真君子！” “你想要当君子，想要经得起诱惑，今天就得看你的表现了！” 李泰梗着个脖子，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大哥，您放心吧，小弟一定不会让您失望，丢您脸的！” 说着反倒是昂首挺胸，雄赳赳气昂昂、义无反顾地走在了最前面。 把后面的秦渊，连带着刚刚回来的房遗爱看的是一愣一愣的。 好一会。 李泰骤然回头，看见了房遗爱，不解道： “咦，房兄，你刚刚上哪儿去了？” “不会是害怕了吧？！” 害怕？！ 开什么玩笑！ 可他总不能说，兄弟啊，你被人坑了，我看不下去了，找了个地方捧腹大笑了吧？ 房遗爱只能悻悻然，非常没有底气地说道：“怕？怎么可能！” “这又不是什么刀山火海，我只是去上了个厕所而已。” 李泰却一副我什么都懂的表情，缓缓走过来。 拍了拍房遗爱的肩膀，宽慰道： “放心。” “房兄，大家都是男人。” “我懂。” 最后还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房遗爱：“？？？” 怎么感觉怪怪的？ 好像反而是我被笑话了？！ 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李泰说完话，拉着房遗爱一前一后，走进了这家排面比较大的青楼。 看起来，十分轻车熟路。 完全不是生人！ 才刚刚入内，瞬间就感觉到了内外完全不同的气氛。 此时正值十二月，外面街道上寒风凛冽，冻得人瑟瑟发抖。 但这里面，却扑面而来一股热浪，氛围足以称得上是热火朝天。 看来还真有不少临近中午边子闲的没事，跑来听曲赏舞找乐子的人。 秦渊自然不可能和其他人一样坐在大厅里。 因而大手一挥，点了个上层的包间。 既能看到中央区的歌舞，又能享受贴心的服务。 很快。 先前那位标识会安排到位的老鸨，就领着几个姑娘过来了。 然后再一次跑到秦渊边上，小声说道：“公子，听您的吩咐，我都已经安排好了。” “您那位朋友头一次来，我专门给你们找了一些性子比较内敛，也比较羞涩的，这样您的朋友也会放得开。” “至于您这边，我专门给您安排了几个胆子大，又玩得开的！” “不知道这样的安排您满意不满意？” 秦渊摇了摇头，“那你可就猜错了。” 指了指李泰和房遗爱。 “今儿个是他俩玩，我就是个陪玩，顺路吃个饭。” “不过嘛，总体来说，你这安排还是不错的，待会有赏！” 老鸨先是一愣，听到有赏之后，立马笑逐颜开地把几个姑娘都留了下来。 然后指点着几个性格内向的，跑到李泰和房遗爱的身边。 接着又安排好酒好菜端了上来。 然后包厢门啪一下就关上了，秦渊他们就彻底放开了。 不对，应该是秦渊本人放开了吃，完全无视了身边的妹子。 而李泰和房遗爱依旧拘谨地一批。 房遗爱懵了啊！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这火怎么就烧到了他身上？ 亏他洁身自好了，这么多年啊！ 一直没跟着，程府的那帮流氓瞎胡闹啊…… 他就是个看热闹的吃瓜群众，怎么也把他安排上了？ 小房拼了命得给秦渊使眼色。 然而。 秦渊只是笑了笑，像是在说‘见者有份，你也一块锻炼锻炼’。 而后，便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他两世为人，哪还用这些？ 身边有的是妹子！ 李靖的闺女，她不香吗？ 大唐的公主，她不香吗？ 这些妹子，连岛国的老师都比不过，根本提不起兴趣。 李泰可就难受了。 他的心里始终记得秦渊这位大哥的谆谆教诲。 君子要坐怀不乱，要抵制诱惑。 纵然！ 两位文静的姑娘。 一左一右。 坐在他身边，时不时的给他夹菜倒酒，喂喂水果。 他也坚决不能有不好的想法！ 是以，李泰不仅没有感受享受，反倒是越来越僵硬。 给人一种冷冰冰的感觉。 毕竟他也是个热血男儿，而这两名姑娘又是青楼女子，时不时来点磕磕碰碰，也是职业操守。 至于亲昵的动作？那更是相当常见的。 所以，李泰和房遗爱折腾半天，一张脸已经红得不像样了。 这个考验实在是太一言难尽了…… 这位大唐皇子很想说，自己是相当的别扭，坐在位子上扭来扭去的。 相当的不自在。 那真可谓是酒也没什么心思喝，菜也没什么心思吃。 看着两人这幅扭捏的模样，顿时就把秦渊逗乐了。 若非需要在这两人面前，维持一下自己高大伟岸的形象，他恐怕真就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这阿泰真是太有意思了。 说让他坐怀不乱，他还真就拘谨地动都不敢动。 老老实实的。 完全在遵守他所说的，坚决地在抵制诱惑！ 秦渊在被逗笑的同时，又忍不住给自己下了个评价。 这样是不是有点坏了？ 这样欺负调戏两个老实人。 倘若这事情被老头子和老房知道了…… 怕不是要把秦府的屋顶给掀翻了…… 不过想想也很奇怪。 凭借他两世为人的经验，这老头子和老房绝对不会是什么老实人。 居然能生出两个老实孩子？ 而且一个比一个羞赧纯良，这也太离谱了吧？ 两个坏坯子，生出两只小绵羊，可太稀罕了！ 多半是他俩都是自个偷摸着玩。 要不然像这两个年轻人，估摸着早就已经学坏了。 唉—— 还好遇上了他啊！ 不然，多半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呢。 第354章 色是刮骨刀 而此刻在李泰的眼里，他的老师秦渊的表现，却和他们完全不一样。 自己这个大唐的皇子，现在还是战战兢兢，左右不敢乱动，生怕表现的太过了，他会绷不住。 而反观自己的老师，却始终泰然自若，满脸轻松的表情，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 老鸨带来的几个妹子。 有给秦渊当靠枕靠着的，有负责按摩捶肩的，甚至还有专门喂水果的。 秦渊一遍欣赏着下面的歌舞，一边时不时的喝口小酒，看起来非常美滋滋。 这个景象不由得让李泰感到有些疑惑，老师不是说君子应当坐怀不乱吗？ 这不是在经历人生中的考验和诱惑吗？ 为啥自己保持的这么辛苦，而老师却来者不拒。？ 是不是什么地方出了误差？ 冥思苦想了一阵之后，李泰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 明白了！ 看来是因为自己和老师的境界不同，自己还处于初学者的阶段，只能勉强靠这样来保持定力。 而大哥已经到了最顶峰的层次，已经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不需要紧紧依靠表面上那一套功夫来维持自己的定力了。 老师肯定已经完成了自己人生中的修炼，表面上看起来放浪形骸，但实际上完全是已经成功抵制住了诱惑。 内心早就毫无波动了。 现在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 看来自己要走的路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要努力向老师看齐！ 秦渊对于李泰脑海中的自我想象，他是半点都不知情。 倘若他要能够了解李泰脑海中的想法，那秦渊非得给自己这个弟弟竖起个大拇指，夸他一声牛逼。 自己纯粹就是在这享受一下，哪来什么返璞归真和境界高低的。 说来说去，秦渊虽然也是头一次来这种烟花之地，但最起码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电视上演的桥段可是一点都不少，结合一下脑海中的历史知识，大致上也就知道该怎么应对了。 因此他当然是镇定自若，不会有什么其他异常的表现。 当然。 秦渊接受能力强，不代表他啥都能接受。 最起码，他就没打算干点别的，仅仅知识享受一下普通服务。 给自己按个摩，让自己体验一下就可以了，深层次的交流，当然就大可不必。 就这样。 三人针对这一次的青楼执行，表现出了迥然不同的应对方式。 秦渊看着窘迫得不行的两人，计上心来。 “这样子没意思，不如我们玩点有意思的游戏，怎么样？” 房遗爱和李泰如蒙大赦，连忙问道：“怎么玩？” 总算能稍微转移下注意力了！ 不试不知道，一试吓一跳。 美色挑战真的是太恐怕了。 难怪连隋炀帝这样的人物，也会拜倒在美女的石榴裙下。 “不如对对子吧，败方罚酒。”秦渊提议道。 “好！”李泰眼前一亮。 对对子，他再擅长不过了！ 一定要老师好好瞧瞧自己的文学功底。 秦渊大手一挥，“来，你们先出题，省得说我欺负你们。” 李泰当即对秦渊竖了个大拇指，出起题来。 “天上月圆，地下月半，月月月圆逢月半！” “什么月圆月半的，狗屁不通啊，阿泰……” 房遗爱挠了挠头，“你到底行不行啊，不行我来。” 被队友拆台，李泰人都傻了。 房遗爱，你好歹也是大唐宰相的儿子啊。 书香门第啊！ 这都不懂？ 不学无术！ 站着茅坑不拉屎！ 李泰耸耸肩，鄙夷道：“无非就是每月十五月亮圆，十五天又刚好是人间的半个月，所以说是月月月圆逢月半。” “这你都不懂？？房兄啊，小弟求您了，多读读书吧……” 房遗爱老脸一红，话锋一转，喝彩道：“妙啊，妙啊！” “小郎，这个可不好对啊，你认输吧！” “呵呵。”秦渊蔑笑一声：“这还不简单？你们听着。” “今年年尾。” “明年年头。” “年年年尾接年头。” 秦渊话落。 几位青楼女子也脱口而出，“好！好！” “对得太好了，公子当真才华横溢！” 李泰也是一脸的崇拜，“小郎，轮到你出题了。” 秦渊也不急，从桌上拿了个西瓜，吃了起来。 而后随口道：“坐北朝南吃西瓜，皮朝东甩。” 房遗爱立即说道：“这算什么对子，太俗了，太俗了！” 李泰捂住眼睛，不忍直视： “房兄啊……您老要不懂，能安静些吗……” “这俗雅在须臾之间，方才是对对子的真谛啊！” “大哥的境界果然高！” 李泰竖起大拇指，狠狠地舔了舔。 随后，眉头紧皱，埋怨道：“这可不好对啊……太难顶了。” 李泰陷入了深思，身边的吃瓜群众也开始聒噪起来。 “确实太难了。” “是啊，这让奴家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啊。” “……” 房遗爱等了好一会，也没听见李泰开口，当即投子认负： “小郎啊，你使诈，这个是绝对，肯定对不上的！” “太过分了！” “你这是以大欺小！” “哦？”秦渊眉头一挑，“那我要是对上来了怎么办？” “那我和阿泰任凭小郎处置！” “真的？！”秦渊又幽幽问了句。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气氛到位了，房遗爱已经被架在火上烤，可不能认怂。 “那好。” 秦渊微微一笑：“你们俩听好了。” “思前想后读左传，页往右翻。” 擦！ 房遗爱愣了。 “好！！！”李泰当即高呼起来。 “好什么好！”房遗爱凶巴巴地说道，“咱俩完蛋了……” 有了这么一出，场面一下子热切了起来。 …… 一晃两个时辰过去了。 众人酒足饭饱。 几名青楼女子都眉开眼笑的。 站起来对着秦渊和李泰行了一礼，直接就把房遗爱无视了。 “二位公子才华横溢，奴家非常佩服。” “二位公子下次来我们这儿，大可以晚上过来，这白天难免也没什么生趣。” “你们二位下次夜里过来，直接点名找我们几个就行，我们姐妹给您二位公子整点活儿。” 秦渊听了之后，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而李泰更是感到头屑头皮发麻。 奇怪的阅历增加了！ 老师，为什么能够这样游刃有余的和她们进行交流啊？ 果然君子做到了极致，那就不为外物所动了！ 随后众人又调笑了一阵。 秦渊才站起身来，把李泰给拉了起来。 “这时辰也差不多了，我们三人也该回去了。” “没见我这俩小老弟坐这都热得满头是汗嘛？” 李泰和房遗爱一听这话，顿时感觉如蒙大赦。 第355章 今天说什么也得我来结账 这两位备受煎熬和秦渊折磨的年轻小伙子，赶忙手脚并用地从位置上爬了起来。 “好勒，哥，到时辰了嘛？咱们终于能走了吗？” 几名青楼女子都是这个行业的老手，见过不知道多少像李泰这样的。 因此倒也没感到有什么奇怪，只是一个个都捂着嘴笑。 秦渊拍了拍李泰的肩膀，然后对他挑了挑眉头。 “你先去外面等我，我结个账，咱们三再一起走。” 李泰刚准备迈步子，突然打了个激灵，然后扭过头来对秦渊说道： “大哥，您带我来这儿体验训练一番。” “哪有您出钱的道理？” “自然是由小弟来付账。” 秦渊赶忙摇着头，一脸严肃地说道：“不妥不妥，我是你长辈，自然是我出钱。” 李泰这下不干了，梗着脖子说道：“大哥，您要这样说，那小弟可就真不答应了。” “小弟看大哥您的模样。” “显然是已经修炼到了不动于心的境界。” “今日摆明了是陪小弟来这的。” “倘若这些花费还需要您来出的话，那传出去学生还怎么有脸面见人？回去我爹不得打断我的腿？” 说着，李泰不顾那么多，直接把秦渊按在位置上。 接着昂首挺胸。 大踏步。 让几位姑娘带着他去找青楼老鸨结算一下花费。 秦渊看着李泰阔步向前的模样，不由得连连点头。 很好。 自己这小老弟就是上道，比那个糟老头子强多了。 这欲擒故纵才刚刚用了点前兆。 阿泰就直接把后面的招式全给吃下了。 自己来这烟花之地享受一趟，还要拉着阿泰一起，可不就是想要让自己这乖学生付个账嘛？ 就算被人发现了，也有借口不是。 很快。 李泰付完账之后，就仿佛逃之不及一般，飞快地拉着秦渊，溜出了这家青楼。 李泰跑了几步之后，在平康坊主大街的头上雇了一辆马车，然后三人才坐了上前。 “大哥，这可算是出来了，您是不知道我呆在里面有多煎熬。” “您教导学生君子要坐怀不乱，要忍受住诱惑，学生很是努力得在按您的吩咐进行。” “可偏偏那两个姑娘，总是有意无意的蹭来蹭去，让小弟实在是有些无所适从。” “真是羡慕大哥您啊。” “居然已经到了返璞归真面不改色的境地。” “学生要学的果然还有很多。” 秦渊先是随意地摆了摆手，然后又说道： “你这就是因为锻炼的太少了。” “所以，才区区两个姑娘，你就成了这幅模样。” “下次我再带你过来，还要加大剂量，到时候使唤四个姑娘围着你！” 李泰顿时面色一变，有些为难地说道：“老师！我还要来？” “而且两个就尚且如此，您叫上四个，这我哪里还吃得消啊？” 秦渊有些不屑地撇了他一眼。 “莫非你来上一次，就觉得自己练到家了？” “你老实说说，为师带你来这里训练，是不是很有用处？” 李泰挠了挠头，随后略有些尴尬地说道：“老师说的是，的确很有必要。” “倘若能够学会像老师您一样面不改色，泰然处之，那往后不论是谁用这个来诱惑我，都没有任何用处！” 说到这儿，李泰咬了咬牙，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下次老师，您说一声！” “我还跟着您来，总得把这一点彻底学会了才行。” 秦渊这才满意地看了他一眼。 “能够不畏困难，积极进取，才算得上是我的好学生！” 在马车不断地奔驰之下，三人很快就回到了秦府。 秦渊二话不说，回房间里休息去了。 今天，出去忙活了一天。 活一点儿都没干。 房遗爱有点绝望。 突然，他看见了李泰，不由得计上心来！ 房遗爱眼珠子咕噜转了两下，然后和善地说道：“阿泰啊，小郎君去休息了。” “你也顺便打扫打扫大厅吧！” “那边的柜子上有一块抹布，后院自己打水。” “记得把桌子椅子都擦得亮堂一些，地上也可以扫一扫。” 房遗爱自顾自的吩咐着，而李泰乍一听之下，就有些傻了眼。 什么情况？ 这么大的宅邸还得他做家务？ 扫地擦桌子的，岂不是把他当下人用？ 开什么玩笑！ 他可是堂堂皇子啊，怎么可能干这个粗活？ 房遗爱这厮有毒吧！ 李泰看着房遗爱，好像在看一个大傻子。 嘿！ 李泰这厮这么不识好歹吗？ 就让你见识见识，小爷我从小郎君身上学到了几分火候！ 房遗爱立马把手上的工作停了下来，然后长叹一口气。 一副语重心长的姿态。 略带着三分恨铁不成钢的眼神。 “阿泰啊，我也为你好啊！” “看来你完全没有明白我的苦心。” “不知道我这么做的真正含义是什么！” “你这实在是太丢小郎君的脸了！” “也让哥哥我，很失望啊！” 房遗爱的这个语气让李泰一头雾水。 这都哪跟哪？ 不就是不给你擦桌子嘛？ 至于么？！ 说得多正式一样。 李泰眉头一挑：“怎么？你有什么话说么？” 语气十分不善。 你以为你是我老师么？ 还搁这教育我！ 房遗爱叹了口气，随后摆出一副教育的面孔。 “算了，你也是年轻气盛，有太多东西不懂了。” 他拍了拍李泰的肩膀。 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你如今这一副懵懂无知的模样啊……” “今日我就来给你讲讲道理，告诉你，为什么要先从这些琐碎小事做起！” 第356章 忽悠你还不容易？ “呵呵！” 李泰轻笑一声。 他的老师秦渊也就算了。 房遗爱你算哪根葱！ 居然也想教训我！ 李泰极为不服气，摊摊手：“你说，我听着。” 说完。 还瞪了房遗爱一眼。 恶狠狠的。 威胁之意十足。 好像在说‘你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看本皇子如何教训你。’ 房遗爱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得得得！” “好心当成驴肝肺，你自己玩去吧！” “亏我还想关照下你的。” 一听这话，李泰心里也没底了。 说不定真的是想教导他呢？ 毕竟两人一起去过青楼，这是过命的交情啊。 李泰急忙拉住房遗爱，好言道：“房兄！” “房兄啊！” “都是小弟的错，小弟给你赔不是了。” “房兄毕竟来得早，还请房兄多教教我，不是？” 说完话。 李泰当即全神贯注地看着房遗爱。 一副用心倾听的模样。 房遗爱点了点头，拍着他的肩膀，很是满意：“好兄弟，我跟你讲。” “首先你要明白，高深的学问都是一步一步来的，一点一点积累而成的。” “绝对没有哪位老师回一开始就给学生讲什么晦涩难懂的学问的。” “我刚来的时候也是一样的。” “正所谓：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 “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 “九层之台，起于垒土。” “合抱之树，生于毫末。” “想要学习高深的学问，必须先从基础开始！” “打好基础，打下扎实的根底。” “你才能有能力去领悟高深的学问，才能对学问有更加深刻的理解。” “要不然根基不打好，你即便是学得再多。” “终有一日，也可能轰然崩塌，化为乌有。” “像那纸上谈兵的赵括一般。” 李泰听到这，不由得频频点头。 若有所思。 房遗爱这小子说得还真挺有道理。 正所谓，摩天万丈，也得平地而起。 看来他果然没有坑自己。 紧接着，房遗爱又附在他的耳畔，暗示道：“这可都是我的经验之谈啊，肯定不会害你的。” 是了。 一定是了。 李泰已经明白了。 房遗爱肯定也跟他犯了一样的错误，挨了小郎的话。 这是真心为他好啊。 看来自己果然还是没有学到家！ 这个道理虽然他早就从书本上了解过了。 而且那些儒生师傅也给他讲了好多遍，耳朵都起老茧了。 但是。 他却依旧没有深刻的理解，才导致犯了今天这样的错误认知。 李泰立即伸出手，勾上房遗爱的肩膀： “房兄所言甚是，都是我的错。” “房兄说得太有道理了，我谨记在心，好兄弟！” “只是我还是有些想不明白，即便是做事要从根基做出，可这和那些杂务又有什么关联呢？” 房遗爱没想到这李泰，还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求知欲。 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所料。 不由得挠了挠头。 很快。 他突然眼睛一亮！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别以为擦桌子擦椅子，扫扫地，是多么简单的事情。” “但实际上也有它们的学问在里边！” “细微处才见真功夫。” “只有能够把这些细微之处做好的人，才有资格说自己有能力做大事。” “细节决定成败。” “倘若连这些琐碎的事情都处理的一团乱遭遭的。” “那干大事的时候，都可想而知的一定理不通顺！” “常言道，修身治国齐家平天下。” “这就是在修身呐！” 李泰顿时感到很是震撼，居然还有这样的大道理！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这句话他也听过，但没料到还能体现在这个地方。 不过仔细想一想。 好像还真的有些契合啊！ 这可不就是让自己打扫屋子吗？ 如果自己连这么一个小小的大厅都没办法打扫干净、清理的亮堂的话。 那将来还有什么资格说为天下之主，统御万民呢？ 李泰不由得连连点头，赶忙把这几句至理名言记在了脑海中。 还不等他说话，房遗爱这边又加大了力度。 他从秦渊那学来的理论知识可是一套一套的。 一环不够，那就接着套两环三环。 绝对把这事情给说明白。 房遗爱又继续讲起大道理来： “而且阿泰啊，虽然你不是出身商贾之家，而是出身高门权贵。” “自幼更是衣食无忧，没做过什么重活苦活。” “如今体验一下这些寻常的体力活，这些琐碎的杂事更加能够让你深有体悟。” “知道什么叫真正的人生和求学之路。” “如果将来你成年了，要为国分忧的话，如果不了解普通百姓需要什么，那你如何替民请命呢？” 这一点刚说完，李泰又陷入了沉思之中。 的确，正如房遗爱所言。 他自幼出身豪门大族，基本上没吃过什么苦头。 需要经历一番磨练才能更好的体悟人生百态。 像他这样的大唐皇子，从小就锦衣玉食，没干过什么粗活重活，更不了解百姓是怎么样生活的。 这个样子，将来有能力当好一位贤明的皇子，乃至一国之君吗？ 这么说来。 勤勤恳恳踏踏实实的打扫一下这个大厅，是相当有必要的。 这是自己接触普通民间生活，体验人生百味，需要迈出去的第一步，也是最坚实的一步！ 李泰瞬间就觉得自己有些开窍了，仿佛懂了些什么惊天大道理。 而房遗爱看着李泰满脸沉浸于自我领悟中的恍然神情，不由得心中暗喜。 果然。 他已经学到了几分小郎君忽悠人的功力！ 李泰这小年轻比他老爹好忽悠多了，随便扯点大道理，就跟捡了宝贝一样。 既然如此，那他干脆来个洗脑洗全套。！ 如此也不算辜负了，小郎君这些日子以来的教诲！ 因此，房遗爱当即继续开口。 “还有在我看来，凭借这件小事，也能锻炼出你的好几种品质。” 房遗爱才刚说到这。 李泰就绷不住了，被噎得有些说不出话了。 还有？ 老师的肚子里到底装了多少大道理和知识？ 居然能让房遗爱装这么久的逼？ 因为区区一件小事引发出这么多人生哲学。 李泰现在是满心的敬佩。 当然，他也不说话，像个乖宝宝一样坐那听着。 听听这打扫一个大厅究竟能够锻炼出什么品质。 房遗爱轻轻咳了一声。 “这大厅也就这么大，地方不算广阔，但在打扫的时候依旧需要追求极细致。” “能够把那些边边角角清理的干净亮堂，又能够不漏过每一个细节，从大到小都全部顾及。” “还必须保持从头到尾坚持不懈，不会半途而废。” “可以说，只要能把这件事情做好，最起码你的耐心，观察力，和认真专注的程度，那将会得到极大的提升。” “一次两次可能看不出来什么，但只要经年累月，长时间的坚持下去。” “那你很快就会发现，你整个人都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可以说是脱胎换骨，变得更加优秀。” 嘶！ 房遗爱的话才刚刚说完，李泰就有些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这种道理，凭借房遗爱这个菜鸡肯定是不可能领悟的。 一看就是老师教的。 牛逼，老师真是太牛逼了！ 小小的一件打扫，居然能够锻炼这么多品质，还都是治国理政，为天下之主所必备的优良品质。 仔细归纳一下，就打扫卫生这件小事，老师已经从中点明了两个大道理，和一大堆优良品质。 这么看来，老师才是真正的把于细微处见真功夫这句话，践行到了极致的人。 李泰瞬间就顿悟了，他明白了。 学，这必须得学！ 第357章 今天真是充实！ 想到这儿。 李泰立马把外衣脱了下来，然后撸起袖子。 “房兄，你果真是我的好兄弟！” “都怪我有眼不识泰山，竟差点白瞎了房兄的好心！” “你说得对，这样一件蕴含了这么多好处的事，我居然还犹犹豫豫。” “果然我还是太年轻了，有太多地方都没弄明白，还好有你这样的好兄弟，才不至于让我错过这么好的训练方法。” “我这就认认真真的把大厅内外打扫一遍，一定细致严谨，保证让你和老师挑不出不满意的地方！” 说着他也不顾那么多，按照秦渊开始指点的地方，拿起一块抹布，去后院拿水桶提了桶水。 然后就呼哧呼哧的开始忙活了起来。 房遗爱：“……” 没想到他忽悠的功力有这么浑厚吗？ 这就把李泰忽悠了？ 卧槽！ 这也太好忽悠了吧？ 房遗爱不由得有些震惊。 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地主家的傻儿子？ 他本来以为自己在说了几个大道理进行洗脑之后，指不定还得进行一些问答，才能彻底把李泰给忽悠完全。 结果没想到，他从秦渊那边学来的几套杀手锏都没用完，这李泰就已经满腔热血的开干了。 房遗爱不由得陷入了反思之中。 是不是他们两个之间的段位差的太大了？ 那自己以后忽悠李泰的时候，是不是应该下手轻一点呢？ 毕竟这好兄弟一声一声的叫着。 得对得起这兄弟二字啊。 要不然这样一年轻小伙子，被自己忽悠的云里雾里，一副被卖掉了还要帮人家数钱的样子。 房遗爱看了都觉得有些不大好意思。 这于心何忍啊？ 毕竟连他自己都是五六天，甚至十来天才打扫一次大厅。 就这样，还是因为灰尘太重了。 结果现在就把这活推给人家一个七岁的孩子。 这样是不是太不地道？ 不过这种心有不忍的状态，只持续了三秒钟，房遗爱就表示自己已经接受了这个设定。 自己的良心不会痛了。 李泰这样的年轻人嘛，就应该多点磨练。 自己这么做也是为他好。 多忽悠他两下，也能锻炼这小子的抗忽悠能力。 免得日后长大了，成了朝廷重臣，还要被别人给忽悠。 那岂不是损失更大？ 所以，现在训练训练他，就是为了往后让他少走点弯路。 自己果然是个有责任心的好兄弟！ 居然还尽到了为人师表的责任和义务！ 而且自己可不是想要这小娃子帮着打扫大厅的卫生什么的。 仅仅是借着打扫卫生这个事情开战教育而已！ 小郎君常说，寓教于乐！ 没错，事实就是这样的！ 房遗爱瞬间就用另一套理念，完美说服了自己，然后转头重新投入了自己的摸鱼大业当中。 可怜李泰这个七岁的孩子，贵为堂堂大唐的皇子殿下。 现在居然提着桶水，拿着个抹布，在秦府里里外外地开始忙活了起来。 又是擦桌子擦凳子，又是擦一下墙柱子，顺便把柜子之类的地方都给擦了个干净。 连大厅的地面，都拿着扫把勤勤恳恳的扫了个从里到外，一点灰尘都不放过。 就因为房遗爱说过一句，打扫的干净细致，就能够锻炼观察力，还能够提升认真专注的程度。 所以就变成了现在这个局面…… 总之，李泰被自己心中的执拗劲儿，和房遗爱的忽悠，给搞得筋疲力尽。 毕竟是一国皇子，从出生下来就养尊处优，从来没有做过重体力活。 唯一真的是要消耗力气的，就是难得一次出去参与狩猎。 但这种活动和干劳动性质的活完全不一样。 所以现在是把这位皇子殿下给累得够呛，满头满身都是大汗。 身上那件还算有点值钱的衣服，也是这边一个黑手印，那里一块污渍。 甚至连他脸上都有一些黑黑的印记。 仿佛刚从煤堆里钻出来一样。 等到李泰总算是把里里外外都给清理了一遍，彻底忙活完了之后。 他才有些狼狈地跑带房遗爱面前。 “好兄弟，你刚刚吩咐的我都昨晚了，你看看这些符不符合要求？” 房遗爱这才把手头的活放下，然后站起来扫视了一圈。 干净！ 那打扫得是真尼玛干净！ 桌子和凳子甚至都有些反光。 地上一尘不染，都不找不到成形状的灰尘！ 还别说这李泰，从来没做过重活，首次接触就能整得这么到位。 这可真是了不得。 看来自己这好兄弟当得很不错，说话还是有些分量的。 房遗爱不由得拍了拍李泰的肩膀，然后满是赞许地说道：“不错，你这完成的很好，肯定会出乎小郎君意料的。” “看来你已经明白了这个道理，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 “怎么样？做完这些之后，你有没有什么感悟？有没有什么大的收获？” 李泰听到房遗爱对自己的赞扬，以及联想到未来秦渊的肯定。 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 “不瞒房兄，我的确有很深的感悟，把这个小小的大厅内外打扫了这么一通。” “的确很累，但我却领悟了真正的价值，既锻炼了身心，又培养了自己的优良品质。” “在我看来，日后我不管做什么大事小事，肯定都能够持之以恒，可以更加专注！” 李泰的话音刚落。 房遗爱不由得眼睛一亮，然后重重地拍了几个巴掌。 “好，说得好啊！” “你果然很有领悟力，果然没让我失望，我很看好你哦！” “你肯定能获得小郎君认可的，从见到你第一面开始我就认定了。” “悄悄告诉你，小郎君还没收过徒弟呢。” “你若是能凭借这份悟性和踏实肯干，成了他的第一个徒弟，那真的是了不得了！” “不过，兄弟，你也别太骄傲了。” “这还只是头一次，你能坚持下来，不代表往后你还能这么做。” “所以这次过后，接下来你每次都要记得，千万要记得，要自觉主动的践行这个锻炼方法。” “千万不能半途而废！要不损失可就大了。” 房遗爱赞扬的话，像是不要钱一样的往外丢。 把李泰是夸的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房遗爱说得对。 必须要坚持，坚持，坚持。 他一定会成为秦渊的第一位徒弟的！ 这是莫大的荣誉！ 而且他忽然之间对于日后，靠着坚韧不拔的毅力挤下李承乾，继承大统，登临帝位，有了更加十足的信心！ 当然。 对于房遗爱刚刚的纷纷，李泰更是拍着胸膛，信誓旦旦地说道： “好兄弟你放心，往后只要是我到这儿来，都不用你开口，我主动就把这卫生给打扫了！” 房遗爱眼中的满意之色，溢于言表。 随后李泰就跑到后院去，把自己脸上的一些污渍给清理干净。 而后又草草的打理了一下发型。 至于衣服上的污渍，那就实在没有办法了，只能就这么将就着穿着。 反正等回宫之后，还要换上皇子日常的锦绣着装。 在大致上打理了一下之后。 李泰就像房遗爱就向房遗爱辞行了。 时候不早了，他也该回去了，该去给自己的父皇交总结报告了。 今天真是收获满满，十分充实的一天呐！ 就是有些腰酸背痛。 第358章 张冠李戴，秦渊的教诲！ 御书房。 听到外面有太监汇报卫王到来。 李世民愣了一下，他并没有招呼李泰前来啊。 虽然不解，但还是招呼李泰进来。 李泰脸上带着笑容走了进来。 一蹦一跳的。 显然十分愉悦。 李世民一看自己宝贝儿子这幅高兴的模样。 自己也忍不住被带动的心情愉悦了起来。 不过看到李泰里面那件内衬上面有几片污渍，而且头发也是略微有些乱糟糟的。 不免很是疑惑。 毕竟李泰平日里最看重个人形象了。 不由得略微皱着眉头问道： “青雀，你怎么整得如此狼狈呢？” 李泰讪讪地笑了笑，然后直愣愣地说道： “今日大哥带孩儿实践了一番。” “还给孩儿讲了一些大道理！” “所以儿臣身上难免搞得有些狼狈。” 听到这个，李世民立马就来了兴趣。 手上的政务也没心思看了。 “哦？那小子讲了些什么道理？” “不妨给父皇说说，让父皇也长长见识。” 李泰立马在李世民边上的位子坐下，兴奋地说道： “大哥今日给儿臣讲了一些高深莫测的东西。” “儿臣听得可谓是如痴如醉，只觉得对人生有莫大的启迪！” “不仅如此，大哥还借着房遗爱的口表扬了儿臣！” “说儿臣有极高的领悟力，能够领悟他说的道理。” “并且立马加以理解。” “而且表面儿臣将来必成大器！” 李世民顿时大惊。 卧艹！ 秦渊这臭小子还会表扬人的吗？ 他之前怎么从来没有被表扬过？ 即便是偶尔说上两句，也都是略带有一点嘲讽的味道。 这种话不像是从秦渊的嘴里能说出来的啊！ 莫非这小子转性了？ 看来把青雀丢过去给那小子这步棋是走对了啊。 能够从臭小子那张毒舌嘴巴里得到一两句这么高的评价，那实在是有些不容易。 看来自己儿子果真必成大器！ 有高明和青雀在，大唐他日必定能够君临天下，兴盛百年！ 当然。 李世民完全不知道…… 这些都是自己宝贝儿子添油加醋，脑补出来的。 纯粹是房遗爱为了偷懒忽悠他的。 同时。 老李也不清楚，自己儿子是经历了些什么，才变成这样一幅奇怪的模样。 倘若他了解了内情，那估计就不是这样的表情了。 随后，他有些好奇地问道： “那小子都给你讲了些什么大道理，让你能够领悟的如此之快？” 李泰说到这个，脸上的神色就正经了起来。 “回禀父皇，大哥给儿臣说了三个最重要的道理。” “其一，万事万物皆是从小事做起。” “必须积累点点滴滴，方才能够长成参天大树。” “就是古之先贤所说的，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的道理。” 李世民不由得点了点头，然后赞许地说道： “不错是这么个道理，那小子没说错。” “不论是贵为皇家，还是朝中文武百官，又或者是最寻常的天下百姓，谨记这个道理都是非常有用的。” “好高骛远，不打好基础就想一步登天，那最后的结果只能是摔个仰面朝天。” “治理国家更是如此！” “一步一个脚印，循序渐进，方能长治久安！” 李泰不由得拱了拱手，表示自己记住了这个道理。 “大哥所说的第二点，是不管经商还是从政，都不能高高在上。” “必须要了解民间疾苦，了解下面人的想法。” “要时刻把自己置身于普罗大众之中，方才能够更加了解百姓的需求。” “这样一来，做买卖的人，就总是能够拿出别人喜欢且需求的东西。” “从政者，所颁布制定的诏令，就总是能够惠及天下百姓，这样才不至于产生盲目制定，胡乱开口的结果。” 李泰这边话音刚落，李世民当即就一拍大腿。 “说得好！” “这一点说得好。” “事实上为父时常这么讲，也经常这么做的。” “当初要不是你父皇我出宫去体察民情，现在也没法认识那个臭小子了。” 嗯？！ 不是私生子吗？ 怎么还是出宫去认识的？ 这是什么情况？！ 李泰十分疑惑：“父皇，您给儿臣讲讲吧？儿臣很是感兴趣。” 看着儿子一脸听故事的表情。 李二有些无奈地摆了摆手。 凑！ 一时得意忘形说漏嘴了。 老李急忙敷衍道：“这有什么好讲的，那小子第一次展现出惊天才能的时候，那叫一个振聋发聩。” “你要想听的话，就去找房相，他可比你父皇我说得清楚多了。” 房玄龄这厮精明的很，肯定能够演示过去的。 李泰默默点了点头，暗自在心里记下。 不错。 若非佩服到五体投地。 谁会把自己的宝贝儿子送过去打杂呢？ 待会就去房丞相的府邸上坐一坐。 把思绪拉回来之后。 李泰接着整理了一下语言： “大哥讲得最后一个道理，是让儿臣学会抵制诱惑！” “人的一生虽然看起来十分漫长，但实际上也很短暂。” “其间总会出现各式各样的诱惑，如果不培养好对这些诱惑的抵制能力，那么很有可能就会在这上面栽跟头。” “因此老师让我谨记，不论是金钱，美色还是权利，应当克制的就要克制，顺其自然的才能接受。” 李泰才刚说完，李世民顿时浑身一震。 这一条不仅对他儿子有用，对李二自己更是有着相当深刻的警醒意义。 身为皇帝，更需要时刻提醒自己，不能被各式各样的诱惑给迷失了心智。 看来臭小子教的道理，除了帮自己的儿子健康成长之外，还在明里暗里规范自己这个当天子的言行啊。 他立马深吸一口气。 一脸肃然地对李泰说道：“青雀，这些都是人生至理，是足够你受用一生的警言佳句。” “一般人根本讲不出这些道理，也只有那小子是这样的贤能之才，方才能够说得如此透彻明了。” “你千万要将这些道理谨记在心！” “日后你成了大唐的柱石之后。” “那小子教你的东西，就是你留名青史的基础！” 父子二人针对这几个问题又进行了一番讨论。 然后李泰才退出了李世民的书房。 只不过并没有立即回自己的宫殿。 而是命令手下人绕道去了房玄龄的府上。 想要了解一下自己那位大哥的诸多神奇事迹。 以及大哥和父皇到底是怎么一个关系。 大哥如此英明神武，这太子之位怎么能不是他的呢？ 李承乾这个小辣鸡，别站着茅坑不拉屎了！ 而李泰离开之后，李世民倒是独自一人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了一阵，脑海中回忆着的是刚才那些大道理。 第359章 学医可救道门 长安城各个坊市，百姓们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陛下同意玄奘法师西天取经了！” “真的吗？这真是太好了！” “不对不对，陛下明明是派了一整个高僧团去天竺。” “对对对，我亲眼看见金山寺的法海住持收拾了包袱到长安来的。” “我还瞧见了化生寺的空慈方丈，空善大师。” “难道陛下要大兴佛教了吗？俺听说那些僧人光在寺庙里吃吃喝喝就行，也不用向朝廷赋税，陛下如果真要兴佛的话，那俺也出家去！” “而且你再看看那些僧人，里面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没有？他们是去当僧人吗？僧人没有一个僧样，不是给佛祖丢人吗？” “……” 长安的百姓很不喜欢佛教。 崇仁坊的玄真观。 道观之中。 三个身穿道袍的中年掌教神色凝重的坐在一起。 从左往右分别是。 玄真观的玄真道长。 清都观的清灵道长。 肃明观的明心道长。 三人神色凝重，面面相觑，沉默良久。 良久。 玄真道长深吸一口气，沉声道： “贫道今日请两位道友来，只为了一件事情。” “玄奘法师带着一个高僧团西行的消息，两位道友可曾听说？” 清灵道长、明心道长点了点头。 神色十分凝重。 清灵道长最先沉不住气，叹了口气，道：“陛下是要兴佛了吗？” “据贫道所知，玄奘法师已经不是第一次上书请求西行了。” “但都被朝廷严词拒绝了。” “可这回……” “玄奘法师不单单自己西行，还带了好几位德高望重的住持，一同前往。” “陛下究竟是什么意思？” “依贫道看，分明陛下十有八九想要兴佛了！” 明心道长摇了摇头，淡然道： “我看不然。” “道门和大唐一脉相承，陛下是决计不可能自断双臂的。” 玄真道长拧着眉头望着他，“道友太过乐观了。” “这是陛下态度的改变呐。” “不过，这未必不是个机会。” 明心、清灵两位道长怔然，道：“玄真道友此话是什么意思？” “这怎么还能是个机会呢？！” 玄真道长沉声说道： "这一次佛门可出去不少德高望重的大师啊，两位道友……" 玄真的话音戛然而止。 清灵道长先是一愣，紧接着眼前一亮，困惑道：“道友的意思，莫非陛下是要我等借机大力发展道门，挤压佛门？” 明心道长摇了摇头：“我看不然。” “若是陛下想要兴佛，我等借机滋事，怕是要恶了朝廷啊。” 玄真道长肃然道：“这也正是贫道所担心的……” “所以，贫道请了一个人过来。” 明心道长讶然，“道友请的是谁？” 玄真吐字道：“孙道长！” 清灵讶然：“孙思邈？” 话音刚一落下，忽然门外响起一道脚步声。 三人回头望去。 就看到一个气质卓群，鹤发童颜的身影，出现在众人视野之中。 三人赶忙起身迎了上去，作揖道： “见过孙道长。” 孙思邈赶忙回忆，语气肃然道： “贫道原本在乡下清修，听到玄奘法师西行的事情，就赶回来了。” 玄真道长问道：“孙道长觉得，朝廷这是什么意思？” “是否是针对道门，扶持佛门的举措呢？” 孙思邈深吸了口气，望着三人道： “自然是打压佛门，扶持道门了！” “你们要明白朝廷这一次这样的做法，究竟是什么原因。” “大唐百废待兴，各处都需要人手，而偏偏这天下有一个地方，有人手而不为朝廷所用。” “确切来说，是脱离于朝廷掌控之外，不用赋税，不用服役，朝廷又怎么能够坐视不理？” 明心道长点点头：“的确，僧人不事生产，讲究六根清净，皈依佛门而不问俗世。” “而我们道门虽然也不缴赋税，却也是躬耕田亩，顺应天时。” “而且本就在俗世之中，朝廷的一切，与我们息息相关。” 孙思邈补充道：“玄奘法师，号称佛门的定海神针。” “如今带着一些德高望重的僧人去求取真经了。” “天竺路途遥远，需要长途跋涉，一来一回恐怕也得数年。” “佛门此刻的力量前所未有的空虚，正是我们道门替朝廷分忧的时候了！” “哦？！”玄真道长的神色越发的明亮：“孙道长有何高见呐？” 孙思邈微微一笑：“道门当为朝廷做贡献呐！” “怎么个做法？” 明心等人极为不解。 孙思邈抬起一根手指，“贫道考虑再三，觉得如今之计，唯有一条。” 在三人的瞩目下，孙思邈语气斩钉截铁道： “学医，可以兴道门！” “你们附耳听来。” 孙思邈招手让他们走过来，在三人耳畔低声说着。 玄真、清灵、明心三位道长听得眼眸愈发明亮。 “妙，妙啊！” “孙道长这个思路，不能能够兴盛道门打压佛门，还不用担心猜错了朝廷的意思，恶了陛下！” “贫道现在就去准备，召集在医道有所了解的人才！” 清灵、明心两位道长听到最后，激动地拱了拱手，快步离去。 玄真道长望着孙思邈，感慨道：“有孙道长在，我道门要大兴了！” 孙思邈笑了笑，抚着白须语气掷地有声：“一切都为了道门！” 第360章 兵部难题，杜如晦再访秦府 第二天。 御书房。 李二如同往常一样在处理政务。 突然。 一个太监走了进来，通报道： “启奏陛下，杜丞相求见，说有大事要汇报。” “哦？”李世民眉头一挑，“让他进来吧。” 唔…… 大事？ 玄龄没来。 是什么大事，能让克明一个人跑过来呢？ 很快。 杜如晦走了进来。 “克明，出了什么事了？”李世民皱着眉头疑问道。 杜如晦递上来了一个奏折，随后解释道： “陛下，兵部有一批老式兵器已经在仓库中堆积很多年了，有不少已经开始腐朽，彻底不能用了。” 就这？！ 李二陛下一愣。 他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结果就这么点小事？？ “那就回炉了吧。”李世民冷冷地说道，语气颇为不耐。 杜如晦摇了摇头：“陛下，这批装备的规模巨大，一时间之间难以找到能够大规模熔炼，回炉兵器的工坊。” “而且，如今兵部的工坊大多都在制造马蹄铁，打造新式兵器，若是用来回炉这些旧兵器，颇有些得不偿失。” 李世民了然地点了点头。 毕竟工部生产出来的兵器和铠甲，总是会多于常备军队的数量，这是以防出现什么缺漏，或者碰到什么大规模的战争会有不够用的情况。 特别是近些年来，大唐连年征战，仓库里更是积压了大量的兵器和铠甲。 久而久之，就会自行变得老旧，跟不上新式装备，也就没法拿到战场上用。 看到李世民点头的模样，杜如晦也忍不住把自己今日来此的目的说了出来。 “陛下，微臣去看过那批废旧兵器，发现这批兵器虽然老旧，但是也勉强可以用。” “倘若进行熔炼回炉，然后再重新打造成兵器的话，一来一回之下肯定要浪费不少。” “微臣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个好办法，看看可不可以把这批废旧兵器重新利用出去，也算是物尽其材。” “如今大唐百废待兴，这么一大批兵器闲置在仓库之中，等待报废，似乎过于浪费了……” 这个问题问得非常自然，李世民甚至没有感觉到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李世民眉头紧皱也陷入了深思。 的确，这是个大难题。 回炉。 耽误工坊正常的进度，同时也浪费材料。 报废。 同样也会浪费一大批材料。 当初打仗时候，不用他当家使劲造就是了。 现如今。 当家了，才知道财米油盐姜醋茶有多贵！ 该省就得省啊，不然哪有军费打仗呢？！ “这确实是个难题。” 李世民思考了一会，沉吟道。 反正他是想不出什么办法了。 老李忽然又问道：“玄龄，对这事有什么看法么？” 杜如晦先是一愣，立即拱手说道：“房相对此也是一筹莫展，这才让微臣来寻找陛下请教一二。” 李世民不疑有他，忽然笑了起来，道：“朕看你们这不是来问朕，是让朕去问那个臭小子吧？” 杜如晦讪讪一笑，没有答话。 “也罢。”李二站起身子，伸了个懒腰：“今天的饭还没吃，朕就陪你走一遭吧。” 杜如晦的眼睛顿时放光：“陛下圣明！” 李世民翻了翻白眼，这老家伙，分明就是自己想去，还非要来借着自己的名头。 不过嘛。 确实今天还没去秦府蹦迪过，浑身都有些不自在！ …… 秦府。 杜如晦解释完前因后果，然后满脸探求地问道： “小郎君啊，你可千万要帮我啊！” “尚书大人将这棘手的问题抛给我，实在是要了我的老命了！” 秦渊仔细地思考了一下，然后对杜如晦说道： “解决的方法肯定是有的，但是一般朝廷不会想到这么做的。” 杜如晦立马请教道：“还请小郎君教我！” “有什么办法可以避免这么严重的浪费呢？” 秦渊也算是兴致来了，然后竖起两根手指头。 “要说办法的话，我这倒有两个主意。” “不过我就算告诉你，兵部肯定不会采纳我这一套的。” 杜如晦点头，表示自己明白：“管不了这么多了小郎，有了主意，后面就想办法解决！” “那行。”秦渊微微颔首，开口道： “第一点，就是在常备的编制和府兵之外，再扩充一支由募兵组成的队伍。” 秦渊就这么一句话，直接把杜如晦和李世民给说得一脸懵逼。 扩充兵制？ 在府兵之外进行募兵？ 开什么玩笑？！ 府兵制可是大唐进行兵员招募的最基本的法则。 这改动未免也太大了点吧…… 秦渊看着两人一脸懵逼的样子，就知道他们没听懂自己说得是啥意思。 因此耐心地解释道：“扩充常备编制，并不意味着要更改府兵制，只是说以府兵和募兵相结合。” “我大唐现有的兵员制度是府兵制，也就是士兵自备兵器和铠甲，农闲时就轮番驻守边疆，农忙时则进行庄稼耕种。” “这样虽然极大的节省了我大唐军费的开支。” “同时也保证了战时和农活两不耽误，但是却是有些弊病的。” 杜如晦和李世民已经被秦渊的华裔给吊足了胃口，急忙追问道： “有些什么样的弊端？” 秦渊针对这个问题继续说了下去。 “一个是需要府兵自备兵器铠甲和干粮。” “这看起来很不错，但是有时候这些就会成为相当沉重的负担。” “若是碰上兵器或者铠甲损坏，那修缮起来又是一笔巨大的开支。” “第二个是因为府兵制和均田制是互相捆绑，赖以生存在一起的。” “可一旦这些府兵均分到的田地出现了变动，就会导致人员参差不齐。” “第三个是虽然说府兵在农活忙碌和闲暇之时进行轮番调换，在驻守边疆和庄稼耕种之间调整。” “但有时候碰上时间调整不好的情况，就非常容易导致长时间滞留在边疆，而无法返回故乡，又或者延后执行去往边疆的命令。” “久而久之，百姓们对于府兵制就会产生抵触心理。” “而同样在朝廷这边，调集府兵的时候又会出现困难。” “两头同时不讨好，这就是府兵制的弊端所在。” 杜如晦此时已经陷入了极度震撼之中。 他本意只是想来问一问，怎么减少兵器和铠甲的浪费，但没想到问出了这么大一个问题！ 居然牵扯到了整个大唐最根本的兵员招募制度。 要知道，府兵制现在可是大唐军事制度的根基！ 杜如晦觉得自己似乎搞出了点什么不得了的名堂。 李世民也是好奇不已。 府兵制。 在他眼里已经十分完备。 万万没想到，被这个臭小子这么一挖，居然挖出了好几个漏洞！ 看着小子胸有成竹的模样，就知道肯定是有主意了！ 而此刻，杜如晦整个人还处在呆滞之中。 显然还在思考这个事情。 老李已经急不可耐了，只得自己披挂上阵，催问道：“臭小子，那按你的意思，这个府兵制或许需要改变一下？” 秦渊摇了摇头。 “老头子，我的意思并非全盘否定府兵制。” “而是说，在常规府兵制之外。” “可以额外实行募兵制，招募一支备用的编制队伍。” “按照我的估计，最多两年之内，我大唐就会和北方的突厥人有一场倾国之战！” 听到这。 李二的心里咯噔一声。 这臭小子还真是朕心里的蛔虫。 他怎么知道，朕不甘心，明年就想修理修理突厥人的？ 看来这臭小子，也觉得突厥人不过如此，随便就能修理！ 想到这，李世民的眼神越发得坚定，神色越发地亢奋起来。 秦渊的话还在继续。 “到时候这支通过募兵制组建的新军队就能够派上用场了。” “而府库中年年多余出来的兵器和铠甲，正好给他们用于训练，这不就解决了你刚刚说的浪费的问题了吗？” 杜如晦听到这儿，才勉强算是放下心来。 他生怕秦渊把府兵制整个给全盘否定了。 依照现在陛下对秦渊的信服程度。 那必然是要动摇整个大唐的军事根基！ 这个时间不对呐。 不过。 现在秦渊只是说有弊端，却没有严重影响到需要废除的地步，只是需要加以更改。 从而，让两种制度并行而存就可以。 那这个问题就还比较好处理。 他们回去之后，只要找文武百官商议一下，肯定可以通过。 很快就能搞出个章程来。 想到这儿。 杜如晦瞥了眼跃跃欲试的李世民，松了口气。 同时，他又有些好奇的问道：“小郎君，你刚刚说有两个法子，除了这个之外，还有一条是什么呢？” 秦渊这回就摊了摊手，有些随意地说道： “直接打包卖给周边一些小国家，而他们付出人口或者钱财，要么就是珍贵的物品进行购买。” 杜如晦顿时感觉到头皮发麻，他又一次被惊到了。 怎么从冠军侯嘴巴里，惊人语录一次又一次蹦出来？ 先是要更改府兵制。 现在又要和周边国家进行兵器贸易。 真的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他忍不住语气中略带惊骇地说道：“小郎君，这可是兵器贸易啊！” “和周边国家往来贩卖兵器，这不就是壮大了敌国的力量，此乃资敌行为，从古至今都是严令禁止的，万万不可取啊！” 李世民此刻也收回了嬉笑之色，一脸凝重地点了点头。 秦渊立马有些无语地看着李世民和杜如晦。 “我说你们俩听话也就听个响。” “所谓资敌行为，那需要进行兵器贸易的对象是敌国。” “我刚刚还特意强调了，把兵器贩卖给那些实力弱小的周边国家。” “比如说南方的真腊、琉球、临邑乃至南诏六部。” “你们跟我说说，就算把兵器卖给他们。” “他们又能掀起什么浪花来？” “我大唐只要动用一州的兵力，就足以将他们全部镇压了！” 杜如晦和李世民这下不说话了。 的确，这话非常有道理。 如果把兵器卖给突厥、高句丽这样的敌国，那自然是脑袋有包的资敌行为。 可琉球、南诏这些算什么国家？ 巴掌大！ 还能翻起什么样的浪花？ 那真的是一点儿影响都没有。 还帮大唐消耗了库存。 物尽其用。 在杜如晦还在思考的同时，秦渊这边又继续说了。 “而且把兵器卖给这些小国家，从他们手里换来了人口、钱财或者珍贵之物后。” “又能重新拿回来加以利用，制造更加新式更加精良的兵器！” “如此一来，前后根本就没花费什么代价，反倒把需要淘汰的旧装备全都给更新成了新式装备，这还不是好事一桩？” 杜如晦整个人顿时认真了起来，这倒是一个非常值得思考的提议！ 让那些小国家出钱，为大唐更换新式装逼并且还不至于对大唐的安全产生什么威胁。 这么想来的话，似乎好处多多，坏处却没多少。 秦渊看着眼前两个人依旧处于深思中的模样，不由得端起酒杯来抿了口酒。 “老头子，老杜，你们要是再不明白的话。” “我跟你们多说一点，使用这个办法还能够获得一个意想不到的作用。” 第361章 兵器贸易，一举数得！ 秦渊说着，就用手指沾了沾点茶水，草草地画了一幅大唐的版图出来。 “我大唐版图周边大大小小的国家，足有几十个之多，除去一些大国之外，小国也依旧数目众多。” “他们能起到的作用非同凡响。” “倘若兵部能够连同户部，组织一场兵器贸易。” “将一些朝廷淘汰下来的老式兵器，以及那些积压在仓库中许久用不到的武器铠甲，卖给一些特定的国家，就能够起到神效？” 说到这儿。 秦渊手指轻轻地在大唐版图的右上角画了个圈。 “比如说这儿，这一片延伸出去的半岛，以三个国家的实力最为强悍。” “高丽、新罗和百济！” 此刻的高句丽，早就在一百多年前就改名为高丽，分裂成三个国家了。 只不过后世史学界为了区分出高氏高丽和王氏高丽的区别，才继续称为高句丽。 总而言之，称呼高丽是没有问题的。 杜如晦和李世民随着秦渊的话语和指引，把目光转到了大唐版图的右上角，也就是辽东半岛一带。 “这三个小国当中，高丽的实力是最强的。” “甚至远远超过新罗和百济加起来。” “自汉代至今，我中原地区与辽东一带就素来纠葛不清，我中原王朝也多次进行征讨。” “换句话来说，这高丽三国就是一个极为不稳定的因素，每逢中原地区出现战事，高丽这样的野心国家就总会从中作梗。” “仗着有时候中原地区无暇顾及他们，就反倒派兵进犯辽东，抢掠中原地区的州县，掠夺人口和财物，这样的事情高丽干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杜如晦和李世民听了之后不由得连连点头。 这个情况他们当然心里有数。 辽东半岛上的这群蛮子，的确就是这样的。 新罗和百济还要好一些。 毕竟走陆路和大唐之间隔了一个高丽。 走海路又不是特别通畅，很少对中原地区进行侵犯。 反倒就是那个高丽，实在是辽东三国中最大的毒瘤！ 挨了中原王朝的打，就缩头缩脑的，哭爹喊娘，跪地求饶。 一旦中原王朝手软放过了高丽。 碰上中原地区战乱的时候，原本求爷爷告奶奶的高丽，立马就化身饿狼，狠狠地扑上来咬一口。 原本大唐一统天下之后，也已经把高丽列入了讨伐的名单之中。 只不过是大唐此时实力雄厚，小小的高丽不敢在大唐面前装逼。 因而，立马又装成了狗崽子。 又是上书上表，又是请求认大唐为宗主国，更是表明要年年朝贡。 当然。 大唐的君臣也不是愚蠢的人，高丽的装怂的举动，他们也不可能看不出来。 只不过相对于辽东这个国家。 显然是北方的突厥人，乃至更广阔的北方草原，对大唐的侵略性和威胁性更大一些。 与那些北方的游牧民族相比，高丽这种威胁就显得无关轻重了。 故而先放开高丽，等到把北方游牧收拾了之后，再来处理这个辽东国家。 这主次得分清楚，处理妥当。 杜如晦和李世民此刻还是两眼一抹黑。 他们虽然能够理明白这些关系，但这跟兜售兵器有什么关系呢？、 因此，杜如晦疑惑地问道：“小郎君，你刚刚说这辽东三国，和兵部处理兵器和铠甲有什么联系吗？” “你刚刚说的特别的好处，又是指的什么呢？” 秦渊轻咳了一声，然后抿了一口茶。 “刚刚我跟你提到的辽东三国，另外的新罗和百济，几乎不合中原王朝有什么战争之类的纠葛。” “反倒是这两个国家，与同在辽东半岛的高丽却是世仇三个国家你打我，我打你，彼此斗了不下百年。” “当然最近一些年头，百济这个国家渐渐的站到了高丽那边去了，反倒只剩下新罗独自力扛两方。” “何不利用这一次机会，将淘汰下来的旧式装备，转手贩卖给新罗，把新罗的实力给武装起来。” “如此一来，新罗在和高丽进行争斗的时候，就会更加有战斗力，更能够从后方起到拖后腿的作用。” “动用这个借力打力的办法，让辽东三国自己乱起来，把辽东的水搅得更混些，让他们更乱一些。” “那么最起码在很长一段时间以内，在我们大唐腾出手来收拾高丽之前，整个辽东都将陷入高丽三国的内斗之中。” 秦渊话音刚落，杜如晦顿时就感到头皮有些发麻，他越发觉得今日心血来潮，故意来找小郎君是个了不得举动。 真可谓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本意就是来找秦渊蹭蹭眼熟，培养一下感情。 就连如何处理兵部年年淘汰从而多余出来的兵器和铠甲，都是临时找的借口。 没想到啊…… 怎么就涉及到了府兵制和募兵制的更新问题。 接着又涉及到了兵器贸易。 现在又直接把这件事情关联到了中原和辽东三国的局势。 尼玛！ 还能关联出更多的事情吗？ 而且还不仅如此。 偏偏这些牵扯到的事情，又分析的简直是淋漓尽致！ 他所描述的辽东三国的局势，简直把高丽和新罗、百济的关系给扣得死死的。 杜如晦心里暗自吐槽了一阵。 然后重新把思路拉回到了正题上，摩挲着下巴思考了一阵之后。 总结了一下秦渊所说的话语。 “那小郎君，这么说来的话，只要兵部和朝廷能够做出决定，把这些多余淘汰的兵器卖给新罗之类的国家。” “不仅能够换取钱财、人口和贵重资源，用于打造新的装备，还能消弭掉淘汰浪费的负面影响。” “甚至还有助于巩固我大唐王朝的安全，稳定四方局势，为我大唐王朝将来北伐突厥提供一个基础？” 秦渊非常肯定的点了点头。 “是的，我就是这么个意思，高丽也只是个例子，周边能够动用这个办法的国家还真有不少。” 李世民不由得有些震撼起来，心里也在扑腾扑腾的猛烈跳动起来。 卧艹，就一桩兵器贸易，居然能有天大的好处！ 一举数得！ 就这种同时兼顾各方的好办法，就让长孙无忌等人来思考，肯定是想不出来的。 不是因为他们笨，而是因为他们的思维受到了局限。 对于他们这样的朝中重臣来说，第一时间就会否决掉自己脑海中关于兵器贸易的想法。 因为和别国做兵器铠甲相关的生意，实在是有些危险的匪夷所思的举动。 估摸着也就只有秦渊这样的奇人，才能够把思维跳脱出去，不受这些边边框框的限制。 这个办法看起来绝对可行。 杜如晦暗自在心里决定，等回去之后，就去房玄龄面前好好得瑟一番，再上表，请朝中文武百官一起商议。 PS：抱歉了，昨天上医院了，鸽了一天的更新，很不好意思！ 第362章 杜如晦的震撼 意外得到了超出自己想象的收获。 杜如晦和李世民的精神不由得更加振奋起来，言语之间贪图的兴趣也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默默的把刚才得到的一些详细信息记在心里之后，杜如晦接下来又把话题往外引申开来。 反正自己来都来了，那就得抓紧点机会，把一些关键问题都问出来，也好给自己做个参考，等日后再慢慢的进行改变。 杜如晦眼珠子呲溜的转了几圈之后，脑海中灵光一闪，立马又想到一个关键问题。 “小郎君，据我所知，兵部当中，下辖有兵司、库司、驾司和职方司。” “别的我倒是没什么想说的，只是这驾司，在下倒是略微有些关心。” “我大唐虽然马匹数量不少，但那都只是日常用来拉货拉车的驽马，反倒战马似乎数量极少。” “你说这战马极度缺少的难题，应该怎么才能妥善解决？” 秦渊顿时有些无语地看着他。 “你关心战马问题做什么？难不成兵部这个战马的问题是由你负责的？” “你不是因为是杜相的亲戚，才有机会接手一些兵部的业务么？” “老杜，你不是一个小商人么？” “战马的事情哪轮的上你操心啊？” 杜如晦当即略有些尴尬地摆了摆手。 “怎么可能，兵部的战马和我们寻常用的，拉马车的驽马又不一样，根本就比不了。” “能够上战场的战马，也不会需要我们这些普通商人来圈养，我就是想接这笔生意，也不可能下放到我们手里来的。” 秦渊摊了摊手。 “既然如此，那你还纠结这个干什么，战马的来源朝廷自然心中有数，你一个小商人操这么多心，实在是没有必要。” 杜如晦挠了挠头。 “我这不也是心中有所好奇吗，毕竟按照小郎君你的分析，顶多一两年之内，我大唐就要和突厥开战，如果缺了优质战马的话，肯定是不行的。” “因此我也是心中有所顾虑，朝廷会对合格做出什么样的部署呢，还请小郎君为我解解惑啊！” 秦渊叹了口气，手指关节在桌上轻轻的敲打了一阵。 “我说老杜，你们几个可还真都是一群怪人，尤其是我家老头子，带坏了风气。” “你们说当商人多逍遥自在啊，非要往这官场里钻。” “朝廷没有请你们去做官，简直是埋没了人才啊。” 说到这儿，秦渊自己心里也是忍不住吐槽起来。 老头子和他的一众狐朋狗友。 各个都喜欢讨论时政。 一天天的，就喜欢针对着朝廷的各种政策和情境进行分析商讨。 从他这边都套了不少东西走了。 桩桩件件，足可以说是滔天大功了。 结果呢？ 到现在也就混了个不入流的小官。 都这样了，居然也没伤透他们的心？ 这样的好性格在古代还真是不常见…… 当然了，可能总有一些人喜欢在饭局上指点江山吧…… 毕竟大唐对于言论管的也不是那么严，还属于环境宽松的状态，因此衍生出一群这样先来无数，吃饱了不知干啥就谈点这个的商人，也是挺常见的。 看了看自家便宜老爹，又看了看这个走火入魔的老杜。 秦渊只好长叹一口气，然后靠在椅背上，翘着个脚。 “行吧行吧，我也就勉为其难地给你们这些人，说一说朝廷在马政方面的举措。” 虽然被吐槽了好一阵。 但一听到正题，杜如晦还是精神振奋的点了点头。 然后聚精会神地等待着秦渊接下来说得话。 秦渊这回只竖起一根手指。 “培养战马和培养普通的马，可是截然不同的性质。” “普通的马耐力比较强，经得住苦活和重活。” “但却非常不适合在战场上来回奔驰，千里奔袭，因此需要培育品种优良，体格高大健壮的战马。” “而培育战马的真正关键因素，一个是钱，另一个就是马种。” “以我大唐现在的实力而言，大体上来说是不缺钱的，最起码朝廷想要培育战马，这个钱绝对拿得出来。” “真正的难点就在于马种，这才是朝廷培育战马计划的关键所在。” 杜如晦听了之后，不由得点了点头，事实上这也是大唐培养战马的难点所在。 朝廷现在不缺钱，就是不知道具体的方法怎么搞。 别说杜如晦这个兵部尚书关心这问题，就是大唐天子李世民，他也时常因为这个而头疼。 秦渊看老杜和自家便宜老爹认真倾听的模样，也就换了个姿势。 然后接着说道：“想要获得优良的马种，要么就是买，要么就是换，要么就是去抢！” “正常的购买，这个方法不用我多说，北方突厥人两位可汗当中，肯定有一些心向大唐的部族。” “让朝廷悄悄联络一下，再悄悄的购置一批优良的马种，想必这没有难度可言。” “如果说交换的话，这就和我刚刚提到的兵器贸易有关了，把兵器卖给那些小国家，但是不要钱，要他们优良的马种。” “比方说新罗，这个国家就有体型较为高大的辽东白马，拿来配种的话，规模大一些，绝对诞生出继承高大特性的战马。” 杜如晦和李世民顿时愣了一下。 什么？ 辽东半岛那块地方上，居然还有优良的战马品种，这事儿他还真不知道。 在满朝文武乃至天子李世民的观念中，高丽所占据的那块辽东半岛，无非就是一群苦哈哈罢了。 野心是真的有野心。 但穷也是真的穷。 没想到他们那儿居然有战马的马种！ 辽东白马！ 不得了，这个关键信息要赶紧记录下来，看来和新罗进行交易往来，是不可或缺的一环了。 甚至必要时候，还可以将辽东半岛纳入版图！ 这有战马的地方，和没战马的地方，可是两个地方。 记下了这两条之后，杜如晦赶忙追问道：“那抢又是个什么抢法？” 秦渊放下翘着的脚，把桌上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就是字面意思，谁有优良的马种，就抢谁的。” “北方的突厥人，其实就是个很好的抢夺对象，突厥刚刚受到重创，即便有部落想要和我大唐通商。” “在我大唐没有明确和突厥和平之前，他只能偷偷摸摸的，小规模贩卖优良战马给我们。” “所以大可干脆一点，直接实行抢夺之法，动用小规模的唐军，在不开大战的情况下，隔三差五的侵入草原，抢夺他们的马匹。” “甚至手段坚决一些，还可以抢吐蕃的，他们虽然生活在高原之上，但其实也不缺优良马种给我们。” 秦渊说完之后。 杜如晦也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然后端起茶壶，给三人都倒了一满杯。 接着又问道：“用这三个法子获得大量的优良马种之后，接下来是不是就应该开设马场，进行培育了？” 秦渊有些诧异地看了杜如晦一眼。 “可以啊老杜，看来你还是懂点东西的。” “的确如你所说，通过这些方法获得了优良的马种之后，接下来就是开设马场，进行大规模的繁殖培育。” “这一点朝廷应该是心中有数，把那些优良战马拉倒一起，进行配种培育。” “一代两代的可能看不出什么，成功率也会很低，但是大量配种的基础上，总会有成功的例子。” “最多三代之后，马场就能大规模产出精良战马了，这算是最靠谱的法子，实行起来也不艰难。” “所以我估摸着朝廷应该有所规划了，你也实在没什么值得担心的。” 杜如晦听到这里，已经算是把所有的疑惑给搞了个清楚。 不由得心里有些苦笑，朝廷对此还真就只有一个草拟的方案，但具体的实施计划，却并没有拿出全面妥善的方法来。 也并没有像秦渊这般系统直接的一个整理，都是平常朝中大臣零零散散的汇报一些想法和建议。 因此两相对比之下，倒显得朝廷的方案有些滞后，以及非常的不完善。 长叹一口气之后，杜如晦默默的把这些细节内容给记下，觉得今日谈论这些政事问题也差不多到了火候。 因此接下来也就不说正事了，反倒厚着脸皮跟着老李蹭起饭来。 …… 吃完饭。 杜如晦抓紧赶了回去。 他要以最快的速度，到政事堂，写一份奏折，把今日所听到的这些东西整理一遍，然后上表陈述。 这可都是事关兵部改革，以及牵扯到与别国之间的大政方针的事情。 不论是兵员招募制度，还是兵器贸易，又或者战马培育，辽东三国的制衡。 这些有一件算一件，都是头等大事，反倒是他最开始的目的—— 兵部兵器铠甲淘汰，成了最不重要的一点。 马车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皇城，杜如晦直奔自己办公的地方。 然后就开始了奋笔疾书，一阵飞快的誊写，将自己脑海中记得的东西，都写下来了。 好一阵子之后，看着密密麻麻的一张白纸，杜如晦小心翼翼地折叠起来，然后装进了奏折本之中。 第363章 陛下，俺老程看你来了！ 一刻钟之后。 御书房。 房玄龄和杜如晦恭敬地站在李世民的面前。 刚才写好的奏折也到了方轩的手上。 房玄龄眉头紧锁，面容严肃地前后阅读了好几遍。 随后才再三确认的问杜如晦道：“老杜，这是你的主意？” 杜如晦挺直了腰杆，点了点头：“房相，如何？” “这可是我闭关一早上，绞尽脑汁得到的未来方略！” 房玄龄合上奏折，又看了杜如晦好几眼。 眼神中满是怀疑。 杜如晦这货有这本事？ 他才不信！ 一早上也没来政事处办公。 一来就奋笔疾书，写出了这样的惊世韬略。 可能嘛？ 不可能！ 房玄龄轻笑一声：“老杜，陛下，你们是去找小郎君了吧？” 眼见瞒不过去了，杜如晦只得讪讪一笑： “是的，我本意只是想询问一番，兵部每年多余的兵器铠甲应该如何妥善处理掉，才不至于造成极大的浪费。” “没想到小郎君就针对这个小问题，直接抛出来了几个方方面面，让臣一时之间都有些应接不暇。” 房玄龄微微点了点头，随后背负着双手在原地来回走了几圈。 倘若按照他以往的想法，那今日第一件事就是先找杜如晦的麻烦。 因为这老杜自己偷摸和陛下跑去秦府，除了询问一些难题之外。 十有八九是想和小郎君混好关系，好挖自己的墙角。 真的是不当人！ 还是现在房玄龄却没有这样的心思，因为这奏折上提到的几件事情实在有些重要。 几乎都是事关整个大唐的政治格局，倘若按照这上面所描述的处理好了，那对于大唐国力而言将会是一个质的飞跃。 所以房玄龄姑且也就忽略了，这两个人去秦府蹦迪不带他玩的事情。 反倒专注于这份奏折上。 在来回考虑了一阵之后，房玄龄拱了拱手，对台上的李世民说道： “陛下，明日召开小朝会，若是老杜当场呈上这份奏折，并且讲明一下他要说的东西。” “必须要把措辞全部整理好。” “否则一定会被一些顽固守旧派给疯狂攻讦的。” “若是被他们把奏折上的东西反驳，那将会是大唐的一大憾事。” 李世民点了点头。 “不错，朕找房卿来就是这个意思，要你跟杜卿好好合计合计。” “朕虽然同意这上面的东西，但也不可能一句话堵塞了他们的嘴巴，所以必须由你们来解释清楚。” 杜如晦和房玄龄恭敬地行了个礼，然后带着奏折，这边就准备退下去了。 便在此时，李世民的书房外突然有些喧哗。 李二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他是非常不喜欢自己在商议事情的时候被人打扰的。 所以一般也会严格命令手底下的侍卫和太监守好门。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或人物，一般都会挡在外面。 然而这一次却突然变得这么喧哗。 李世民不由的往前走了几步，同时示意杜如晦把书房的门拉开。 结果书房的门一拉开，李世民顿时就吃了一惊。 门外站了个五大三粗，膀大腰圆的汉子，仿佛一个铁塔一般。 这壮汉一看书房门打开，直接就瞅见了李世民和房玄龄。 当即有些兴奋地喊道：“陛下，我老程啊，我今日入宫来看您了！” 李世民一看这黑黑壮壮的身影，立马忍不住扶住了额头。 尼玛！ 这不是程咬金那莽汉嘛？ 怪不得自己书房门口会吵吵闹闹的。 也就只有这家伙这性格，才会在在自己书房前发出这般大的动静。 要不然换了个其他的人，就算是秦叔宝和尉迟恭，也都会选择老老实实安安静静的等待自己召见。 而那边程咬金在喊完一嗓子之后，立马有些委屈地指了指左右拦着他的士兵。 “陛下，我可是来给您请安问好的，您看您这左右侍卫，拦着我不让我进去。” 李世民嘴角抽搐了两下，然后挥了挥手，让左右侍卫放开了一条路。 程咬金这才大摇大摆地往里面走来，经过两名侍卫的时候，还对着他们挤眉弄眼，故意炫耀挑衅了一番。 两名侍卫只能当做没看见，面部表情也是忍得非常艰难。 程咬金走进书房之后，顺带着把书房门给一关。 接着三步并着两步，蹿到了房玄龄身旁，然后直接一把搂住了房玄龄的肩膀。 “好你个老房，我们哥俩可有好一阵子没见过了，也不到我府上去看看我。” “像长孙无忌那家伙，上次好歹还跑到我府上去跟我喝了一通，结果没喝过我，硬是在我家地上躺了一夜。” “改明儿你也去我家坐坐，酒水要自备啊，肯定不至于像长孙那老小子那般不堪。” 房玄龄哪还不明白？ 这个老小子分明是想喝酒没钱了，看上他府里的烈酒了。 这可都是他那个好儿子在秦府打工的工钱啊！ 房玄龄有些哭笑不得，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程咬金搂住肩膀的手给拿了下来。 “好好好，是我的不对，改明儿我找时间就去你府上溜达一趟！” “不过我怎么从长孙兄那听到的，跟你说得不太一样，他说你这混世魔王没喝赢他。” “看似体格健壮，酒量过人，实际上就是个花架子，还不够他喝两下就倒了！” 程咬金顿时牛眼一瞪。 “什么？那老小子居然是这么说得，好他个长孙无忌！” “待会儿我就从陛下这回去，就得路过那长孙府上，看他敢不敢跟我当面对质！” 程咬金嗓门又大，这叫喊起来，震得李世民和房玄龄等人耳膜都有一些阵痛。 李世民不由得咳嗽了一声，然后轻声呵斥道：“程咬金，你好歹也是一方将领，言语间注意点，什么叫老小子？” 程咬金立马拍了拍自己的嘴巴，然后对李世民连连告罪道：“陛下恕罪，臣这不是粗人一个，改不了自己的乡野习惯。” “以后不叫他老小子了，称呼他为国舅爷，陛下您可千万别生我的气。” 李世民对程咬金也有些无奈，而且他对这一员虎将也是非常喜爱的。 这混世魔王看似膀大腰圆，肌肉发达，说话之间不带拘束，好像没什么礼仪章程的模样。 但实际上李世民却知道的很清楚，程咬金这家伙就是典型的外表粗狂，但内心却非常细致。 就类似于歇后语中所说的，张飞穿针——粗中有细。 程咬金就是个这样的人，这家伙比谁都会算计，而且满肚子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主意。 当初大唐定天下，程咬金从中可是出了不少力，使得一些奇谋诡计，也是让唐军受益良多。 “你个大老黑，坐吧，给朕说说，你今日来宫里有什么事儿？” 第364章 活宝，程咬金 程咬金对着李世民，露出一副傻笑的表情。 然后挠了挠头说道： “陛下，俺老程就是想进宫来看看你，没有别的什么想法和意思。” 李世民不屑地嗤笑了一声。 “呵呵。” “得了吧，你个混世魔王什么性子，真当朕不知道呢？” “要不是有事想要麻烦朕，你会闲着无聊跑进宫来？” “趁着朕现在心情好，你要有什么就赶快说，要不然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程咬金眼珠子咕噜一转，然后不动声色地把位子往前挪了一点。 “陛下，你看这新年马上就要来了，年关将近总得置办点年货不是？” 李世民已经差不多猜到了程咬金的目的。 多半是想要上秦渊那讨酒喝了。 不过今儿心情好。 李世民故意戏弄道：“那你就去置办年货呗。” “你别告诉朕，你又把俸禄花光了，是来找朕借钱的。” “不能不能！”程咬金连连摆手。 又凑近了几分，低声道：“陛下啊！” “俺跟你说实话吧！” “俺足足一百零三天，没有喝过小郎君那的好酒了！” “俺是茶饭不思，寝食难安，夜不能寐，夙兴夜寐……” “陛下您赏脸借俺几坛，让俺过过嘴瘾，如何？” 程咬金把自己肚子里存的那点墨水，全都抖落了出去。 只可惜太过丢人现眼。 手底下竟然有这样的活宝。 李世民陷入自我怀疑之中，羞愧不已，扶了扶额头…… 就连房玄龄也是脸上直抽抽。 尼玛！ 这黑厮也忒活活圣贤书了吧！ 真尼玛不愧是混世魔王。 也就只有他能找到这样的由头，来跟天子讨酒了。 “朕这没酒，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小子有多抠门，你还是回去吧。” 李世民摇摇头果断拒绝。 “陛下啊！” 程咬金五内俱焚，急得不行：“你可不能骗俺啊！” “你可是小郎君，他爹啊！” “小郎君这么孝顺一个人。” “快过年了，能不给陛下几坛好酒？” “想俺，号称千杯不醉，居然在小郎君那喝倒了，而且还是醉的不省人事。” “这实在是太丢脸了，不仅丢俺程咬金的脸，更丢的是陛下的脸啊！” “这些日子，俺可在家日夜苦练酒量，就是为了一雪前耻！” “所以臣也就趁着进宫来问候您的空档，看能不能匀一坛酒给俺。” “俺保证一定去秦府整十坛还给陛下！” “陛下，你就别在推辞了。” 李世民无奈地摊摊手：“程王兄啊，不是朕不舍得给你，是朕真的没有啊！” 说起来也来气。 想他李世民，秦渊的爹。 秦府的老爷。 居然要钱弄不到钱，要酒还没酒喝。 想吃个蛋糕，还得通过观音婢！ 真是太窝囊了！ 感觉一国之君，一家之主的威严都快要扫地了。 程咬金仍不信邪，又追问了一句：“真没有？” “真没有！”李世民肯定道。 程咬金扭过头换了个目标，热情地看着房玄龄，笑道：“老房啊。” “咱俩认识也好多个年头了！” “咱俩的感情真可谓是鱼水深情、伉俪情深、契合金兰、谊切苔岑……” 程咬金滔滔不绝，恨不得将肚子里的那点成语全都背出来。 然而。 房玄龄听不下去了，当即打断了他的话：“我这也没有酒！” “老程，你还是找别人吧。” 程咬金目光如炬，仿佛洞穿了房玄龄的内心：“真没有？你家小子可是秦府的大管家啊！” “总该搞几坛子酒孝敬你吧？” “只要你借俺一坛，俺绝对还你十坛！” “俺程咬金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个年头，绝对是一口唾沫一口钉。”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快，借俺几坛吧？！” 程咬金铜铃大的双眼，炯炯有神，闪着光芒。 房玄龄一愣。 还真让这个混世魔王说对了。 他们父子俩还真的监守自盗，搞了不少的好酒。 但是。 不借！ 借是不可能借的！ 鬼才信你程咬金说话算话，会还呢！ 任你巧舌如簧，口若悬河，说破天了，也没酒！ 这是他春节在家，要每天小酌的粮食啊！ “老程，真没酒！” 房玄龄长叹了一口：“我家小子把嘴皮子都磨破了，也没从小郎君那弄来一坛酒啊……” “莫说是你了，我也馋得厉害！” 一直在边上坐着的杜如晦，看着这幅耍宝景象。 顿时灵机一动。 突然小跑到李世民身边。 然后凑到李二的耳边小声说道： “陛下，为何不干脆把这个混世魔王带到小郎君府里去呢？” “按照这混世魔王的性子，今儿个肯定是要死缠烂打的。” “若是让他折腾下去，今天咱们可别想处理政务了。” “不如还是另请高明，找小郎君吧！” “臣觉得，小郎君的性子也是有些跳脱，毫不拘束的那种。” “就让他们二人现场斗个法，看看到底是小郎君治一治程咬金，还是混世魔王大闹小郎君的府邸吧……” 杜如晦话音刚落，李世民顿时眼睛一亮。 卧艹，这真是个好建议！ 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 让程咬金这个混世魔王，去跟那臭小子好好闹闹。 他再借机弄点好点东西！ 让他们来个强强对决，到时候自己就在边上翘着腿看大戏，这么一想简直美滋滋！ 李世民顿时满意地拍了拍杜如晦的肩膀，然后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接着才满脸笑容地对程咬金说道： “程王兄啊，你就别白费功夫了。” “朕和老房这儿是不可能有酒的，要不你去找那个臭小子要去。” 尽管如此。 程咬金依旧是满脸的笑意： “陛下，小郎君是您儿子，要不您去帮俺要几坛？” “臣肯定不白喝，会好好报答陛下的！” 就等你这句话呢！ 李世民当即点头说道：“也好，明天中午你穿便装来宫里等朕。” “等朕忙完了政事，亲自微服带你出宫。” “到时候你去找那小子，能搞到多少烈酒，能喝到多少烈酒，可全看你自己了。” 程咬金一听李世民这么说，立即拍着胸脯保证道： “陛下放心，明日俺老程准时到宫中等候。” 李二也不由得微微点头，心里暗自窃喜起来。 这也正是他所希望的，到时候坐在旁边看个戏，看看两位一大一小的混蛋，怎么来个同台竞技。 想到这里，李世民心情就忍不住愉悦了起来，然后对程咬金挥了挥手。 “行吧，今日就暂且说到这，明日你按时来宫中就行。” “杜如晦，房玄龄，你们且回去准备一番，朕交代给你们的事情，明日朝会之时不要出了差错！” 天子下了逐客令，程咬金和杜如晦两名大臣当即一起站起来，对着李二行了一礼。 随后才恭敬的退了出去。 而此时，远在秦家庄。 秦渊正和房遗爱研究开酒楼和客栈的事宜。 突然间，不由得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我凑，是谁在背后惦记着我，还是说有什么坏心思在算计？” “搞不好又是我家老头子，这开店的事情可不能让他知道。” “以免破坏了我的挣钱大业……” 第365章 程咬金的葫芦 第二天一早的朝会上。 杜如晦直接把自己的奏折当堂呈上，表面要逐一更改以往的几条惯例。 包括兵部衙门的改革，以及推行兵器贸易、改良马政等诸多方面。 毫无疑问的。 杜如晦一把奏折拿出来，并且由宦官当堂念出之后，立马引起了轩然大波。 杜如晦和房玄龄早就准备好，舌战群儒，撕他个昏天黑地。 果不其然。 这个奏折当即招来了朝中守旧派以及五姓七望为首的世家的一致反对。 当然了，这些守旧派势力也并非要和杜如晦等人作对。 只不过纯粹是觉得如此轻易的改变国策，难免有些不利影响。 因此才纷纷在朝堂上表示反对。 只不过这件事情杜如晦事先已经和李世民以及长孙无忌等人通过气的。 彼此也已经交换了意见。 因此。 整个神龙殿，顿时热闹地像菜市场一般。 在朝中六部尚书，以及中书门下主事人当中，开展了激烈的论战。 最终。 李世民拍板决定，按照杜如晦所上表陈述的奏折，进行更换改制。 当然了也兼顾了一些守旧的元老派额意见，把这个改革步骤分为一步一步执行。 以免急于求成而激化朝中矛盾，破坏当前的大好形势。 很快。 在朝会结束之后。 李世民特意吩咐膳食处不要准备自己的午饭，然后来到了书房。 果然。 程咬金这个混世魔王还真就按时等在这儿了。 在上书房的前厅转来转去。 一见到李世民到来，程咬金脸上立马露出笑容。 “陛下，您可算是来了，您要再不出现，可把我老程饿坏了。” 李世民额头上顿时滑下几根黑线，然后有些头疼的摆了摆手。 “得了得了，跟朕一块出发吧，今日中午让你吃顿好的！” 随后李世民和程咬金君臣二人刚准备出门。 就在老地方撞上了房玄龄和杜如晦。 两人也不言语，面带笑意，看着李世民。 李世民哪能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分明是想跟着一块去。 无奈。 只好招了招手，随后君臣几人直接钻进了出宫的马车，接着直奔宫外而去。 马车上。 程咬金又开始话痨了起来。 “陛下，不是俺说你，这当爹的要有当爹的威严！” “俺跟你说，在俺家，俺绝对是说一不二，没有人敢忤逆。” “陛下，您再看看……” “实在是一言难尽呐！” 李世民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你家的混账儿子，跟那臭小子能比嘛？” “也是。”程咬金惊叹道：“这小郎君真是了不得。” “又是料事如神，又是眼光如炬，还洞察人心，精通政事，擅长各种各样的方面。” “简直不像是个正常人。” “陛下，要不您努努力，再多生几个？” “滚滚滚！” 李世民怒喝一下。 他今天不是想要翘着脚在边上看戏的吗？ 怎么被这个混世魔王把自己给霍霍了？ 一旁的房玄龄和杜如晦被逗得不行。 哭笑不得。 只能强忍着满腹的笑意。 脸颊都憋得通红，仿佛下一刻就要喷发一般。 李世民还是嘱咐了一句。 “待会你可注意，别给朕搞露馅了，就你这大嗓门粗咧咧的模样，还真有些担心。” 程咬金立马拍了拍胸膛。 “这您可就大胆放心。” “咱老程也没少去秦府何时露馅了？” “别看我老程一副膀大腰圆，不大想事的样子。” “事实上咱自个知道自个事，这些事情还是拎得清的，绝不会给您捅出篓子来！” “待会您就叫我老金，先前那个是咱的孪生哥哥，是头回跟着您去秦府。” “您晓得不？” 李世民三人顿时有些懵。 这葫芦里究竟卖得什么药？ 你不是在那臭小子那边备过案了，怎么还整个孪生哥哥出来了？ 很快。 他们君臣几人就到了秦府。 此刻秦渊正在府里忙忙碌碌的，捣腾着什么东西，只是李世民几人站在远处也看不清楚。 这边程咬金还没进门，就扯着嗓子大笑了起来，顺便还吼了一嗓子。 “啊哈哈哈！” “贤侄，快让咱看看咱家的大侄子！” 第366章 这就忽悠了？ 程咬金加大音量的一声叫喊。 那是震得整个秦府都抖了抖。 秦渊和房遗爱更是从自己沉浸的事物中惊醒了过来。 房遗爱：“？” 尼玛！ 这是从哪里出来的强人。 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人敢抢秦府？ 这打家劫舍的盗匪胆子也太大了吧？ 他把手头上忙活的事情放到一旁，然后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走出门瞧了瞧。 刚出门，就看见程咬金那五大三粗的壮硕身板，龙行虎步地走过来，仿佛一座铁塔一般。 尼玛？！ 程咬金这个混世魔王怎么来了？ 就在房遗爱疑惑不解间。 程咬金龙行虎步迈入大厅，上下打量了几眼秦渊。 大大咧咧地说道：“瞧这位少年郎！” “玉树临风，一表人才的，一看就是这秦府的主人——冠军侯啊！” 秦渊：“？？” 秦渊抬眸瞧了他一眼，“你不是老金吗？不认识我了？” “老金？”程咬金挠了挠脑袋。 “贤侄，咱们没见过啊！” “咱两头一回见！” “你先前见得那位，可能是咱一奶同胞的兄弟！” “我兄弟叫金咬，我叫金程。” “我兄弟说，你这儿有烈酒，一喝就容易醉！” “咱不太信，要不给咱尝尝？” 这一下，在场的众人都明白了。 合着这厮是怕喝不着酒，故意搁着玩套路呢。 秦渊顿时用诧异的眼神，上下左右看了一圈眼前的老金。 这尼玛是个牛人啊。 当他是太上老君那俩蠢童子呢？ 还搁着兄弟呢。 他又不是没看过西游记！ 喜欢玩是吧？ 好，那我陪你玩玩。 秦渊咧嘴一笑，猛地一拍桌子：“壮士，坐！” “你这眼力可比你那孪生兄弟强太多了！” 程咬金看着秦渊猛拍桌子，叫他壮士的模样。 顿时心中一喜。 以为自己的奸计得逞。 这冠军侯也没说得那么邪乎嘛。 这不是一忽悠就上套了？ 然后他大大咧咧地在位置上坐了下来。 “贤侄啊。” “我听兄弟和老秦他们说了，说你这儿厨娘的厨艺是出神入化。” “叔叔我，就是莽汉一个，平日里也不喜欢鼓捣这鼓捣那的。” “除了好酒，就是好吃！” “我今日可是专门拖着老秦把我带到这来的，你可千万给我整点好的，别让我失望而归。” 一旁的李世民等人都看傻了。 什么情况？ 秦渊这就给程咬金忽悠了？ 这么扯淡的理由，他也信？ 尽管心中诧异不已，李世民仍是跟着坐下，然后打了下圆场： “儿啊，我这朋友就是粗人一个，就喜欢这样说话，要有什么冒犯的地方，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而这边李世民说完之后。 秦渊就面带笑意地摆了摆手。 “老头子，瞧你这话说得。” “什么冒犯不冒犯的？这儿是你家，你朋友到你家，还不得尽兴随意啊？” “老头子你的朋友要点好吃的，我保管给你整上来，到时候就怕你们给吃的走不动路！” 说着，秦渊就扯过房遗爱，耳语了几句。 又让房遗爱去酒窖里，提了三坛上等烈酒出来。 似乎有些过于顺利了…… 程咬金的眼神不由得闪烁了一下。 奇了啊！ 冠军侯明明难缠得一塌糊涂，今日怎么就转性了？ 程咬金并非单纯的武夫，而是有头脑有想法的武夫。 他的心思和体型反倒不成正比，偏向于细腻的哪一种。 因此对于这些大小事情，琢磨的相当清楚到位。 今天这过于顺利的进展。 属实给他整不会了，甚至还有些发虚。 不过看到桌上的菜和烈酒之后。 他已经馋得快留口水了。 这秦府的菜怎么就这么香？ 所有顾虑都被他抛到了脑后。 秦府的菜会加很多自己调配的佐料和酱料，甚至会加一些其他类似香料的东西调味。 所以在色泽和香味上就会显得异常浓烈，比寻常手法做出来的菜，要着重不少。 这也是李世民等人对秦府的菜情有独钟的原因。 宫里的菜虽然也精致，但毕竟烹饪手法单调，也没有这么多附加的东西。 等到房遗爱就座之后。 程咬金立马就开始行动起来，飞快地拿起筷子，夹了一大块红烧羊肉。 三两下囫囵吞到肚子里去，程咬金立马拍了一下大腿。 然后忍不住对秦渊比了个手势。 “绝，贤侄，你府上厨娘的手艺可真是绝了！” “我老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也算是吃过不少地方的手艺，你这的手艺还当真值得我赞叹一句。” 吃饭间，程咬金还不忘做戏要做全套。 一边胡吃海塞，一边飞快地埋头于其他几样菜肴。 看得李世民和秦渊等人都有些无语。 也得亏秦渊知道老金个子大，架势比较唬人，所以一口气让厨房做了十六个菜，要不然搞不好真不够吃。 足足等程咬金吃了一圈之后，他的架势才缓和下来，抬起头看着李世民正睁大眼睛瞪着他。 程咬金这才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老秦，老房，老杜，贤侄，你们也吃啊。” “别光看着我一个人，这多不好意思。” 李世民等人倒是不怎么饿，再加上他们已经是吃惯了这个手艺。 因此只是慢条斯理的细细品味。 看见程咬金缓过这股劲之后，秦渊直接打开了一坛上等烈酒。 “来来来老金，你不就是想要寻这口酒吗？” “我这里要多少有多少，够你喝的！” 说着就让房遗爱给每个人的碗里面都倒了满满一大碗酒。 然后秦渊举起碗来，对着李世民和程咬金说道： “今日我家老头子既然把老金你带来了，只管把这儿当自己家。” “来，把这一碗干了！” 程咬金看着秦渊这说话方式和作派，就更加疑惑了。 不对啊！ 他印象中的秦渊可不是这个豪爽的样子啊…… 现在眼前这个人。 豪爽。 豪爽的简直和他一模一样，实在是太对他的胃口了吧？ 尽管程咬金一肚子的疑惑，还是立马端起酒碗和秦渊碰了一下。 “看来你贤侄还是个爽快人，那话不多说，这一碗我全干了！” 说着就咕噜咕噜的，把这一碗上等烈酒全部给喝了个干净。 “驴日的！好烈的酒！” 感慨完，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酒量已经训练的相当不错了，程咬金喝完不带喘口气的，把碗往桌上重重的放了一下。 接着又拿起酒坛子，给自己哗啦哗啦的倒了一碗酒。 秦渊看着程咬金这衣服不怕死的样子，他不由得嘴角抽搐了两下。 这尼玛还真就是个莽汉，跟个二愣子一样，自己这度数高得一匹的白酒。 这个二愣子居然停都不带停一下的，一碗全部喝掉了。 可以。 他倒想看看，你还能不能清醒的从他府里走出去。 还不信治不了他了。 想到这儿，秦渊半眯着眼睛，缓缓的把碗里的酒给喝完。 而李世民等人看着程咬金这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也是扶了扶额头。 这个憨批！ 上回在这喝完酒怎么出去的都忘了吗…… 照这个喝法，这回不知道要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众人都将碗里的烈酒喝完之后，场面上的气氛顿时热烈了起来。 程咬金虽然很懵逼。 但本身性格也非常开朗和豪爽。 现在又碰上秦渊在主动活跃气氛。 那更加是一唱一和，场面上的氛围打得火热。 没多久，几人就是一坛烈酒下肚，秦渊和程瑶瑶姐的表现还好。 但李世民和方轩等人脸上已经略微有些红了。 喝到这儿。 秦渊放下手中的酒碗，然后开始发难了。 “我说老金，瞧你这体魄，你是做什么的？” “看你跟我家老头子混在一起，总不能是做生意的吧？” “问题是老头子老房他们，一个个都是精瘦精瘦的，就你这身板子如此壮硕，肯定不是个商人。” 第367章 今天咱们两总有一个要倒下！ 听到秦渊主动扯出了一个话题。 程咬金当然也就放下筷子和碗。 登时，如临大敌。 此处必有蹊跷！ 不过，这大老黑也是个鬼精的人编故事那是一流高手，早在来的路上就已经给自己编造好了身份背景。 因此立马眼珠子一转，然后开始吹牛皮。 “我跟老秦他们混在一起，勉强也能算得上是做买卖的，只不过并非寻常的药材生意或者南来北往。” “而是出这一副死力气，靠我这块头和架势做买卖赚钱。” “以往老秦他们做生意，需要各地到处跑，路上难免会遇到一些强忍和贼匪，损失货物和钱财不说，有时候运气不好还会闹出人命。” “像我这种壮汉，就是干这买卖的，专门负责在一路上保护商队的安全，我手底下也有一帮子兄弟。” “就干一些类似于保护商队的买卖，因此倒也和老秦他们这一群人混熟了。” 秦渊听着程咬金编出来的身份。 顿时无语了。 这不就露馅了嘛？ 你这尼玛不也是保镖之类的业务吗？ 先前你那个‘兄弟’干得不就是镖行的镖头吗？ 天天护送镖局业务，从这跑到那。 然后一不小心就上演个什么灭门惨案，又或者护送的是什么惊天宝贝之类的桥段。 真当他傻啊。 换个说法就不认识了？ 不过话说回来。 这一身健壮，如铁塔一般的汉子，不去干这一行简直是浪费了人才。 秦渊又装出一副钦佩的样子，给程咬金倒上一碗酒。 “来来来，这杯我敬你，就凭你这个行当，我都觉得有些了不起！” “那些打家劫舍的强盗，个个都是刀尖上舔血不要命的主，也就只有老金兄弟你这样的汉子，才敢在他们面前走一遭了！” 程咬金一听秦渊对他的夸赞，顿时心里有些小得意。 虽然他这个身份是编造的，但称呼他为真汉子，这一点没什么毛病。 因此程咬金立马端起碗来，又是一碗干了下去。 似乎是有些吹牛吹上瘾了，程咬金有些激动的一拍桌子。 “贤侄啊，你知道我在干这行当之前，是在什么地方混的吗？？” 秦渊有些疑惑的上下瞅了一眼，然后好奇地问道：“在什么地方混得？” 程咬金一脸神神秘秘的把头凑了过来，然后小声说道：“你叔叔我以前是在军营里面的，还上过前线杀过敌！” 秦渊顿时有些惊讶地看着程咬金。 “了不起啊老金，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经历，怪不得有本事从事这行当，原来当年也是刀尖上舔血过来的人。” “我最佩服你这样的人，敢上前线的都是铁血真汉子，以后你就是我家老头子的铁杆兄弟了！” “不多说，我再敬你一碗，这一碗你必须干了！” 秦渊二话不说又给程咬金倒了满满一碗，而这混世魔王丝毫没有觉察有什么不对，完全放下了防备。 端起碗来，又是豪爽的直接干了。 打了一个酒嗝，程咬金晃了晃脑袋，现在还算是基本清醒的。 秦渊看着程咬金这幅还真有两下酒量的模样，不由得脑海中思考了一阵，然后开口说道： “我说老金，你竟然上过前线杀过敌，那不知原先是哪位将军麾下的？” “肯定也是个有名的将军了吧？” 现在还算清醒的程咬金，立马动用他那活络的心思。 然后有些搞怪地挤眉弄眼，同时说道：“我原先是程咬金程将军的部下，跟在他手底下当个先锋士兵。” 秦渊顿时更加惊讶了。 “你说得可是卢国公程知节？” 程咬金立马重重地点了点头。 贤侄，你这话说得不错，就是卢国公。” “我原先可是程咬金将军手底下做先锋士兵的，每次出战那都是身先士卒冲在最前面，还算是积累了不少军功。” “只可惜我大唐平定天下之后，军中下令有的士兵可以解甲归田，遣散了相当一部分的士兵。” “我也就混在其中，回乡搞起了保护商队的买卖，要不然我现在也能在军中混个不大不小的官当当。” 秦渊当即啧啧的赞叹了几句。 “了不起，老金你还真是了不起，我原先还以为你在军中左右也不过就是个大头兵。” “没想到你还是个先锋兵，居然还是程咬金手底下的，那我真要对你刮目相看了！” 说着，秦渊又给程咬金倒了满满一碗酒。 “老金，我再敬你一碗，为我大唐开疆扩土，浴血杀敌，这一碗你必须得喝！” 随后，程咬金又稀里糊涂的把这一碗酒给喝了。 他现在已经被秦渊给捧的老高，掉都掉不下来的的那种，接连稀里糊涂的喝了好几碗。 就算是他这些日子苦练酒量，也做了心理准备，但也架不住这样迅猛的喝法。 所以这一碗下肚之后，程咬金就有些晕乎乎的了。 而一旁的李世民等人，看着他们二人这一来一回的，虽然没说话，但也是哭笑不得。 程咬金这大老黑，平常看着还挺精明的，结果到了这关头，也照样被人家玩的团团转。 一点没看出来，这个臭小子是在借着机会灌他的酒，待会要真被灌的倒在地上爬不起来，那他程咬金今天可就算是丑大了。 不过李世民也丝毫不点破，他乐得在一旁看戏，等以后这可就成了一桩笑柄，随时都能拿出来调侃一下这混世魔王。 等到程咬金把碗里的酒喝完之后，秦渊摆起架势又准备给他倒上满满的一碗。 程咬金当即摇了摇头。 “别别别，贤侄，咱们喘口气，让我也歇息歇息。” 秦渊可不跟他在这个时候讲什么江湖道义。 只是语调略有些抑扬顿挫的说道： “老金，听你说你还在家里练了好一阵子，看来你这还没练到位呀。” “这总共也没喝几口，你就倒地上不行了？” “我还以为喝酒算是碰到了对手，没想到还是高手的寂寞啊……” “算了算了，我还是自个慢慢喝，毕竟像我这么能喝的，长安城也照不出来。” 程咬金一听这话，立马就不干了。 他脖子一梗，然后执拗的说道：“喝，我怎么不能喝了？” “闲话不必多说，现在给我满上，今天咱们俩总有一个要喝倒下！” 第368章 程咬金，不是个流氓头子吗？ 秦渊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给程咬金倒满了酒。 “这才像话，来我秦府怎么能不喝酒？” “要不然我可知当你是在胡吹大气！” 程咬金这人别的爱好没有，除了喜欢练武打斗之外，就最喜欢美酒美食。 所以一般情况下都还算挺精明的他，在秦渊这儿直接被搞迷糊了。 一个劲的被灌酒，那就算是酒量再好的人也遭不住这样啊。 所以一共也没说几句话，程咬金就已经喝得满脸通红，说话都开始略微有一些大舌头和结巴了。 秦渊一看见已经有了效果，这才略微满意地稍稍缓了缓节奏。 而程咬金在喝的稍微有些醉意之后，嘴巴里就开始满嘴跑火车，随口胡咧咧起来。 “贤侄啊，你可知道我们程咬金将军，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秦渊刚准备说话，这大老黑就自问自答起来。 “我跟你说，咱们程咬金将军，那可真是个英雄豪杰般的人物！” “武功盖世不说，还为人仗义，机智过人，谋略多端，实属我大唐一等一的无双将领！” 想当年我跟在他老人家手底下，那可真是威风至极，所过之处人人敬仰。 “不管到哪，都有人箪食壶浆，前来迎接。” “跟在他老人家手底下，真的是倍儿有面子！” 边上本来在看戏的李世民，听到程咬金如此不要脸。 自己夸自己，夸得可谓是天花乱坠。 顿时哭笑不得。 这尼玛脸皮是真的厚，果然借着喝醉了的由头，各种厚脸皮的话都往外面蹦跶了。 程咬金这个憨批什么时候有过威风至极，人人敬仰这样的场面？ 他这个当皇帝的怎么从来都不知道？ 反倒是唐军各部，对程咬金这家伙都很是无语，听到程咬金要过来，除非是前来支援的，要不然有多远跑多远。 不过李世民也不揭穿程咬金的自吹自擂，反倒是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二人。 秦渊听到程咬金这么一说，不由得抓了抓下巴，然后轻轻的咳嗽了一声。 “老金啊，我怎么听说这程咬金是个流氓头子啊？” 秦渊话音刚落。 李世民等人就‘噗’的一声，把刚喝到嘴巴里的半口酒全都喷了出来。 牛逼！ 流氓头子可还行。 不过这个评价是真尼玛的贴切，就这混世魔王的架势，可不就是个流氓头子吗？ 果然就没有这小子看错过的人，说程咬金是个什么样，程咬金就跑不了那个模子。 而看到自家便宜老爹这么大的反应，秦渊这边还感到有些奇怪。 另一半，程咬金只觉得脸上有些火辣辣的疼。 卧艹！ 这是在天子面前被揭了老底。 虽然他酷爱流氓作风，尤其是在行军打仗的时候更是不按套路出牌的流氓打法。 这在整个大唐的军中是出了名的。 但问题是恶名昭著也就罢了。 可当着皇帝和他本人的面被揭穿老底来，这可有点遭不住了。 本就喝的有点醉醺醺的程咬金，这回脸色胀得更加通红。 “贤侄啊，你这话可不能乱说，我们程将军哪里算得上是流氓头子，说是英雄盖世才对！” 秦渊借着机会又给程咬金倒了一碗酒。 “那你先喝着，喝完了跟我讲讲，怎么个英雄盖世法。” 程咬金急着把面子给挣回来，也顾不得什么喝酒不喝酒，端起碗来就是一口干了。 然后大着舌头说道：“首先论武艺，我们程咬金将军可是大唐第一猛将，这是当今天子都承认了的！” “当年大唐一统天下之时，程咬金将军可谓是南征北战，于万军从中来去自如，杀得敌人人仰马翻！” “手中惯用两把宣花大斧，当今世上恐怕很难有招架得住他的板斧的人。” 秦渊当即用质疑地语气说道：“大唐第一猛将？” “我看不见得吧？” “我听说那程咬金和尉迟恭也都挺厉害的，这程咬金肯定比不上他们。” “普天之下不都在盛传他只会三招，手上两柄板斧三招过后，就只能打老招式了。” “如此能打得赢秦叔宝这样的猛将？” “我看你肯定是因为在程咬金手底下混过，所以才把他捧得这么高，实际上还是有水分的。” 秦渊才刚刚说完。 程咬金立马就一拍桌子。 然后梗着脖子，对着秦渊吹胡子瞪眼起来。 “什么秦叔宝，尉迟敬德之类的，我家程将军一斧头劈死一个，都没必要把三招全部用出来！” “就他们两个，也敢和我家程将军争大唐第一猛将的名号，简直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 程咬金喝得有点多，再加上被激将法刺激的有点受不了，所以什么话都往外面随便扯了。 本来按照他的性子，耍无赖也是正常的，但一般不会吹这样的牛逼。 什么一斧子劈死一个这样的豪言壮语。 若是放他清醒的时候。 退一万步讲，别说是亲口说出来了，即便是想都不敢想…… 就连吃瓜群众李世民都有些不忍心再看下去了。 右手撑在桌上，扶着额头。 就这几句话，要被秦叔宝二人知道了，估计要一起冲到程咬金府上去跟他单挑。 到时候这大老黑的三板斧，估计就起不了什么作用了。 毕竟耍来耍去，就那三斧子半，敌人可能不清楚，队友还能摸不明白？ 程咬金在自吹自擂了一阵之后，突然又瘫在椅子上，然后扯着嗓子喊道。 “贤侄啊，你是年轻，没领略过当年的事情，我当先锋兵的时候，那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程将军在战场上，一斧头一个敌人将领，骑着马一来一回，就是横扫一大片。” “不仅如此，在攻城掠地，讨伐贼寇之时，那更是智勇双全，计谋百出。” “就比如说当时盘踞在洛阳的王世充，那可是个狠人，实力雄厚，用兵一流。” “手底下也是猛将如云，把四方关口守得水泄不通。” “就这样的猛人，在我家将军手底下还不照样得吃瘪？” “我家将军就花了一天时间，直接攻破了西面的关口，这才为我大唐奠定了一统天下之胜局！” 第369章 秦渊的手段，这就让你躺下 在程咬金心里，这算得上是他一直以来最为引以为傲的一件事。 每一次讨论当年功劳的时候，他都要拿出来显摆一番。 只是在他说完之后，料想中秦渊的惊叹声却没有传出来，反倒迎来的是秦渊略带有些疑惑的神情。 “老金，怎么我听到的版本跟你不太一样？” “似乎都说，当年程咬金能够赚开关口的关防，都是因为他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群青楼女子。” “然后领着一队士兵身着女装混在其中，伪装成想要过路的。” “这才骗开了关卡。” “不知道这事是不是真的，话说当时你不会也在里面吧？” “不会吧不会吧，你这样的壮汉穿女装，这口味也忒重了……” 程咬金一听这话，顿时大惊失色。 浑身都打了个寒战。 卧艹！ 这么隐秘的事情。 秦渊是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的？ 莫非真的像他所说，全天下人都知道了？ 完了，这下算是彻底完了，他程咬金的名声没了！ 这大老爷们。 顶天立地的汉子。 穿女装传出去可真的是丢人现眼…… 他程咬金还真就干过这个事儿，那些年为大唐征战之时，用得类似手段可一点都不少。 不是伪装成敌人的援军，就是假扮过路的客商，最过分的就是伪装成青楼女子，吸引敌人的关卡开门。 反正对他而言，用这些流氓打法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俗话说兵不厌诈嘛。 只要能赢他是什么都不怕的。 毕竟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所以程咬金才得了一个混世魔王的名号，不仅仅在于他三板斧的蛮力。 更在于用的这些手段没有丝毫的顾忌。 可用归用。 这传出去了，名声总归是不太好听。 他卢国公的光辉形象可不是要毁于一旦了吗？ 他可是长安百姓的守护神啊！ 因此程咬金猛地摇了摇头，然后语气异常坚决地矢口否认道：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绝对没有过这样的事情！” “我老金当时就是先锋士兵，要是有这样的事情肯定我是第一个值的！” “肯定又是你从哪家茶楼里面听来的，都是一些胡吹胡扯的话，我看是那些说书的，为了吸引人们的注意力而随口编造的！” 秦渊完全不在乎程咬金究竟是不是他们所讨论的那样。 到底是流氓头子，还是盖世英豪。 他的目的从头到尾就只是想要逗一逗这老金。 调侃一下这个憨批。 装傻装到他这儿了。 看自己怎么捉弄他。 因此秦渊端起酒坛子，又往他碗里面倒了满满一大碗。 “行吧行吧，你要是再连喝三大碗，我就相信你说的。” “要不然明日我就走街串巷，跟别人到处说道，程咬金专使流氓战术，只会用阴谋诡计。” “也不知道这传闻中体格健壮，膀大腰圆的卢国公，伪装在一群青楼女子中，会是个什么模样。” “只恨我当时不在现场，要不然我还真要亲眼看一看，说不定能把他画下来。” 秦渊这边一说，那边程咬金立马打了个寒颤。 卧艹！ 这也太恶毒了吧？ 他光听着都忍不住要发抖。 当时军情紧急，为了能够骗开城门，那肯定是什么都顾不上了。 形象什么的，早就抛到脑后了。 不过那副样貌…… 他自己都要记一辈子，着实有些不堪入目…… 想到这儿，程咬金连忙对秦渊频频拱手。 “得勒，贤侄啊，你可就嘴下留情吧。” “这三碗酒，我先干为敬！” 说着端起桌上的酒碗就一饮而尽。 “咕噜！” “咕噜！” “咕噜！” “嗝——” 这种上了度数的白酒，程咬金以极快的速度连喝三大碗，打了一个酒嗝之后，整个人就有些昏昏沉沉了。 刚刚还算略微有些清醒的他，这回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 然后秦渊还并不罢休，又给程咬金倒了一碗。 “老金，喝醉了没？” “你要喝醉了，我就找几个人送你回去。” 程咬金糊里糊涂的晃了几下脑袋。 “不可能！” “我现在清醒得很！” “就这点酒，还想把我灌醉？扯犊子！” 说完之后，似乎还有些不服气的样子，直接又干了一碗下去。 “噗通！” 这碗酒刚下去，程咬金直接没坐稳，一屁股从椅子上坐到了地上。 然后接连翻滚了几下，直接撒手撒脚地躺在地上不起来了，没过几分钟居然开始打起了呼噜。 刹那间。 边上的李世民等人直接哈哈大笑了起来，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形象。 他一直忍耐着笑意。 憋到现在是真的有点辛苦，现在是笑得肚子都有点痛了。 程咬金这混世魔王，总算碰到能够收拾他的人了，以往整日搞怪，这回总算是被搞了。 光就这件事情，他李二就能够回宫去，给那些朝中重臣说上一天。 本来还以为把这位大老黑带过来，还能够和这个臭小子来一场同台竞技。 比划比划各自的手段谁更高明一些。 结果这完全就是一边倒的碾压性局势。 所谓的混世魔王。 在这小子面前，毫无招架还手的能力。 三下两下就被灌趴下了。 反倒是这个臭小子，自己压根就没喝几口酒，光劝程咬金喝了。 捂着肚子笑了一阵之后，李世民才扶着桌子站了起来。 查看了一下程咬金的情况。 秦渊笑了笑：“放心吧，老头子。” “我这酒虽然性子烈，但却不至于伤身。” “也就他喝得太猛了，要不然估计他还能多喝几碗。” 说到这儿。 秦渊忽然灵光一现，对着房遗爱说道： “小房，去给我找几块木炭和一卷画纸来。” 木炭？ 画纸？ 这是要干嘛？ 老李想不明白。 就算是要画画，也应该用毛笔啊，怎么会要木炭呢？ 这浑小子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浓浓的好奇心从李二陛下心头升起。 “好勒。” 房遗爱应道，一溜烟就没影了。 虽然他也想不明白，秦渊这是要做什么。 但是！ 肯定是别有深意。 秦渊的命令，无脑跟上就完事了！ 第370章 大老黑，你看看这画 很快。 房遗爱就把秦渊要的东西拿了过来。 只见秦渊接过木炭，削成了笔一样的形状。 随后又把画卷在桌子上铺开。 紧接着，他手上抓着木炭，就开始画了起来。 “这混小子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浓浓的好奇心从李二陛下心头升起。 眼看到浑小子此刻正好入神。 李世民就一步一步悄悄地走到了他的身后。 然后朝着桌上探头一看。 李二陛下瞬间就震惊了： 这不是程咬金这厮醉酒打鼾的场景吗？ 这画的实在是太逼真了。 他此刻仿佛变成了旁观者，正透着画卷看着程咬金醉酒打鼾。 只不过有些可惜，这画作还只是描绘出了几笔轮廓。 勾勒出了粗略的线条，勉强能分辨一些，只能看出个大概。 整个大厅静悄悄的，李世民等人和秦府谁都没说话，时光悄然流逝。 花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一副醉汉睡地板的图像就跃然纸上。 画完这幅图，秦渊甚至还在边上提了行字。 “武德九年十二月末，赠予壮士老金” 此刻的画作。 简直活生生的还原了此刻程咬金醉酒打鼾的全部场景。 老李脸上的讶然之色更重，心中已经翻江倒海了。 日后，一看这画作。 李二陛下就感觉自己再次回到了这个时候。 等到秦渊这边伸了个懒腰，又将木炭扔到一旁之后。 李二陛下这菜回过神来，一脸惊疑不定地开口问道： “臭小子，这幅画真的是你画的……” “呃……不是，为父的意思是你的画技怎么会如此高超？！” 老李的震惊之色溢于言表。 “的确，画得真是太好了！” 房遗爱和房玄龄也连连点头。 习惯了传统绘画写意的风格，一看秦渊这个写实的画风，顿时震惊了。 这画实在是让他们太惊讶太震撼了。 竟然和现实中看到的一模一样。 毫无分别。 甚至他们自己通过镜子看到的自己的人脸，竟然还没有这画作上的清晰。 而且不止是像。 这画作上的人像和场景的细节全部被还原了。 精确到了每一丝一毫的细节。 一看到这画作。 竟然让众人产生了画中的人，即将活过来跃出画纸一般。 这幅画作，恐怕会成为程咬金一辈子的黑历史了…… 不过被众人这么一夸，秦渊的表情反倒有些尴尬。 因为他自认为画技平平，无非也就是画个样子而已。 至于说意境什么的，那是一概都没有的。 可能是因为这种形式的画作，大家之前没见过。 所以一见之下才如此吃惊。 “呃，老头子，我的画技也就勉强能看，至于说高超二字还是不敢的。” 秦渊如实说道。 没想到李二陛下此刻却以为这小子在自谦，开口道： “臭小子，莫非以为朕对画技对艺术一窍不通？” “你能画出如此栩栩如生的画作，已经是一流的大师了！” 秦渊懒得争辩，无奈吐槽道： “行行行，您老人家一身的艺术细菌，这总行了吧？！” 虽然没大懂这话的意思。 但李世民还是更加确认了自己的想法。 他将这幅画小心地拿到跟前，很是认真的观摩着，过了一会儿才道： “浑小子，你这画可有什么讲究嘛？” “为何要使用木炭作画，而不是用笔……” “用木炭省事啊！” 秦渊毫不犹豫地开口道： “老头子，你看我画这幅画，从开始到完成也就用了半个多时辰的样子。” “这就是使用木炭的便利了，假若是用笔来画，恐怕半个月都画不好。” 老李点点头，突然有些期待地说道： “咳咳，那啥，浑小子，你可否帮为父单独画一幅这种人像？” “为父想要收藏下，以后还可以给子孙后代瞧瞧。” 秦渊：“……” 您可真会折腾人。 秦渊假装打了个哈欠，一点都不给面子，推脱道： “老头子，现在都这个点了，我有点困了，要不咱们以后再说？” 李世民表情一滞，心中有些郁闷。 这大中午的，你困什么！ 可惜老李有求于人，只能认怂。 “那行，那我明天再过来找你，你可一定要画！” 李世民点了点头，顺手就将桌上的这幅画也收了起来，道： “至于这幅画嘛，为父就先替你收着……” “强盗啊，你这是！” 房遗爱登时吐槽了起来。 “我这辛辛苦苦看了半个多时辰，脖子都酸了，您老人家这就拿走了？” 房遗爱极为不乐意。 好东西，怎么能被大唐天子卷走？ 李世民不乐意了，当即争辩了起来。 “什么强盗！” “我儿子画的画，我这个当爹的替他先收着怎么了？” “……” 看着争得面红耳赤的两人。 秦渊笑了笑：“你们两别争了。” “这幅画是送给躺在地上那位的，顺便替我赞扬他一句。” “就说他酒量还挺好的，只可惜今天还是他躺着出去。” 秦渊发话了。 房遗爱自然也就不再争了。 只将这木炭作画的方法，记在心中。 熟稔于心。 李世民有些美滋滋的，把这幅画妥善的卷了绑好，然后放在一旁。 给程咬金？ 可能嘛？！ 放心，肯定给程咬金看一眼。 然后好好嘲笑他一番。 这样也好杀一杀混世魔王的嚣张气焰，看着家伙酒醒之后，会不会想要找个地洞钻进去。 …… 秦府，后院。 长孙皇后在秦府静养身子。 李二很快就找了过来，将画作展示了一下。 长孙皇后也瞬间就露出了震惊之意。 “二郎，这画您是从小郎君那边拿回来的？” “不错，观音婢，你猜这画是何人所制？” 李二陛下表情有些神秘地开口问道。 长孙皇后张大了嘴，有些不敢置信地道： “二郎，你可千万别跟妾身说这是小郎君画的？这画得也太好了！” 老李点点头，一脸感慨地道： “观音婢你猜得不错，这画真是选哪个臭小子画出来的，我当时就在场。” “我却是没想到，那小子在画技一道竟然有如此高超的技艺。” “比朕先前御用的宫廷画师的画技，还要强一百倍啊！” 说到这里，李二陛下有些得意地道： “我跟那浑小子说了，让他明日给我再画一幅单独的人像，我……” “二郎~~~~~~” 没想到还没等李二陛下将话说完，长孙皇后那幽怨的目光就扫了过来。 虽然是铁杆直男，老李还是瞬间就发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只恨当时他对秦渊的这画太过着迷。 竟然只想着让那浑小子给自己画一幅了。 好在，此时挽救还来得及！ 李二陛下一脸自若地道：“观音婢，我当然不会忘了你的。” “我跟那浑小子说了，让他先帮你画一幅，然后再来帮朕画。” 长孙皇后脸上显露出‘这还差不多’的表情，很快沉浸到现有的画作当中。 只有李二陛下在一旁悄悄的拍了拍胸脯，心道： 幸好朕反应及时、应变得体，不然后院岂不是要着火了？ 不过得找机会跟那浑小子知会一声，免得那小子露了馅！ 早就回房间的秦渊，显然没想到老李转身就用他当了挡箭牌。 …… 眼见时候不早了。 李世民、房玄龄、杜如晦三人，把瘫在地上的程咬金一路拖到了门口。 然后把程咬金给丢到了马车上。 马车一路奔行到了皇宫之后。 李世民吩咐太监们把程咬金抬到自己的书房去。 也不说放在卧榻上什么的，就照原样丢在了地上。 顺便让人扶着程咬金给他灌了些醒酒汤。 接下来李世民就在自己的书房中，欣赏起了秦渊画得那幅丹青国画。 由于醒酒汤的原因，前后也没等多长时间，撒手撒脚躺在地上的程咬金就活动了起来。 先是四肢抽动了几下，接着有些迷糊的翻了个身。 “哎呦……喝……贤侄你还敢看不起我的酒量？” “给我满上，继续往我碗里倒，我老金今日要把你酒窖里的酒泉喝个干净！” 在这种半是清醒半是迷糊的状态下，程咬金非常硬核地说了几句醉话。 然后突然腾的一下坐了起来。 使劲地揉了揉眼睛，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程咬金一转眼就看见了端坐在椅子上的李世民。 “老秦，咋不喝了？” 李二顿时用眼睛瞪着程咬金。 “你刚刚叫朕什么，不看看这是哪儿？” 混世魔王程咬金这才把视线左右看了一圈，顿时整个人心中一惊。 卧槽！ 这尼玛不是天子的书房吗？ 程咬金当即翻了个个儿，然后朝着李世民行了个大礼。 “陛下恕罪，臣这是犯糊涂了，没看清这是在哪儿，要不然臣怎么敢放肆。” 李世民故意装腔拿调地轻哼了一声，也不说话。 反倒是程咬金在抓了抓头皮之后，从地上爬了起来，腆着个笑脸在边上椅子坐下。 “陛下，咱们这是已经从秦府回来了吗？” “那秦府的冠军侯喝得咋样了？” 还不等李世民回答他，程咬金就自言自语了起来。 “不用多说，那小子肯定也是喝了个四五八趴，估计跟我老程也是半斤八两。” “我这种在酒场上驰骋纵横的老江湖，都喝成了这幅德行，他一个总共才没多少岁数的小年轻，还能比我更能喝不成？” “依我老程看啊，他小子铁定也是喝得不省人事了，说不定还要哇哇大吐呢。” “陛下，最后是不是您帮他收拾的秦府摊子？” 李世民看着程咬金就在这自说自话，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脸上的肌肉都忍不住抽搐了两下。 他都有点不想打击这个大老黑，不过李二还是默默地把手中的画轴递了过去。 “你的年轻小子，不仅没有醉，人家还清醒的很。” “顺带着还提笔做了副画，还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借你看看，你不是号称混世魔王吗？” “把这幅画打开来看看吧。” 不知怎么的，程咬金心中忽然有了些不详的预感，手忙脚乱的把画轴给展了开来。 第一眼。 他看清了画上的内容，程咬金顿时头皮发麻。 卧艹！ 这尼玛画得什么鬼！ 这躺在地上的黑脸大汉是哪路尊神？ 撒手撒脚的模样，似乎和自己还有些相像。 程咬金揉了揉眼睛。 又看了几眼。 好像是有点像自己…… 等到程咬金看清楚了边上那一行落款之后。 刹那间，他只想吐血三升！ 这尼玛画得还真是自己。 自己有这么丑，这么狼狈吗？ 瞧这大手大脚躺在地上的模样，毫无疑问是醉得不省人事。 丢人，这是真尼玛的丢人啊！ 程咬金现在只想挖个地洞，然后埋头钻进去，他甚至都能感觉到前方的李世民传来的嘲笑的目光。 第371章 威名扫地程咬金 完了，完了。 他这是彻底完了！ 他程咬金，堂堂卢国公的一世英名啊！ 就算是彻底交代在这了…… 自家这位陛下什么性子，他还能够不了解？ 都不用等多久…… 顶多明天一到！ 他这副撒手撒脚躺在地上打鼾的图，绝逼要传遍整个朝中的文武百官！ 裂开了啊，兄弟！ 想到这儿。 程咬金心一狠，立马用双手扯住画轴的两边。 似乎打算想要把这幅画撕了算了，销毁证物。 然而，李世民的声音却悠悠传来。 “程王兄，你可得小心着点啊。” “这画上面可有朕加盖的天子印章。” “你要是一不小心撕坏了，那可就是大不敬之罪，朕可饶不了你！” 程咬金瞪眼一看，落款上面果然有一个大大的李字。 想来是天子先前盖上的，以此来宣示主权。 顿时间。 程咬金一张黑脸上面满是尴尬的笑容。 打着哈哈对着李世民说道：“陛下，哪能啊！” “陛下，臣肯定不能撕啊！” “臣就是想拿近点好好看看。” “不过话说回来，陛下，这画咱就不要了吧？” “也不知道这上面画得到底是哪个丑人，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臣怕玷污了您的眼睛。” “要不咱们还是把这画撕了吧？只要您同意，就不算是大不敬之罪。” 李世民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 “你说得有点道理，所以朕现在决定了，这幅画赏赐给你了。” “待会你拿回去之后，就悬挂在你家显眼的地方，可别想着把这画给毁了。” “要是哪天长孙无忌他们来跟朕禀报，说你没有按照朕的吩咐的做的话，那朕一样要严惩你。” 程咬金在听到前半句的时候，心情还是很愉悦的，手上也正准备使劲，消灭这个证据。 然而等他把话听完后，瞬间就崩溃了。 这还能当个人吗？ 不仅要挂在家里，还要挂在显眼的地方，那恐怕以后谁到他家去做客，第一眼看见的都是这玩意儿。 程咬金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然后央求着李世民，道：“陛下，您送归送，能别让我老程把它挂在显眼的地方嘛？！” “我实在是丢不起这个人啊！” 李世民顿时发出不屑的声音。 “你还知道丢人？” “朕还以为你有多能喝，结果却硬是被人家灌得躺在地上起不来。” “别说你丢人了，朕都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亏你还是我带过去的，秀了一大波操作。” “我家那个浑小子就差没有当场笑出声来了。” 程咬金顿时以手扶额。 他无话可说。 谁交他去之前牛皮吹得震天响，说自己不会醉了？ 结果跟人家拼酒，人家清醒到还能给他画了幅画。 而他自己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跟个铁憨憨一样。 得嘞。 看来这个命令他是不能不遵从了。 只不过这样的话，只能出绝招了。 以后谁特么别别想到他程咬金府上去做客了！ 程咬金默默含泪把画轴给卷了起来，然后夹在手底下，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这倒是把李世民给看乐了，这混世魔王也有被治得服服帖帖的时候啊？ 还是那个臭小子手段高明。 都不用正面交锋，只不过一招避虚就实，直接从侧面灌酒就把程咬金给灌到不省人事了。 妙啊，实在是妙极了！ 想到这件事自己可以乐上好一阵子，李世民就非常舒坦地翘了个脚，然后对程咬金摆了摆手。 “行了，你这酒也醒了，画也收下了，该回哪去回哪去吧，朕也不留你在这用晚饭了。” 程咬金一脸沮丧地站了起来。 然后对着李世民行了个礼，接着略有些委屈的，提着个画轴就准备出门。 突然。 李世民灵光一现，开口了： “程王兄，请留步！” 程咬金一愣，顿时喜上眉梢，“陛下！您改主意了吗？” “老臣这就帮您把这画销毁了！” 李世民神秘一笑：“程王兄，先把画留在这儿吧。” “明日之后，朕再给你。” 程咬金：“？？？” 他的脸刹那间就耷拉了下来。 这也太恶毒了吧！ 程咬金哪能不知道这是在憋什么坏？ 分明是想在早朝上展示一番啊…… “陛下……” 程咬金哀求道。 “程王兄你放心，朕只是想展示一下这个画作，没有别的意思。” 程咬金：“……” 然而，天子心意已决，不是他能改变的。 只能讪讪出门。 等他离开了李世民的书房，然后走了几步，脱离了侍卫和太监们的视线之后。 程咬金顿时又挺直了胸膛，然后有些恨恨的自言自语。 “好你个冠军侯，不仅给我老程猛灌酒，还画了这么幅画来奚落我。” “从来都只是我程咬金对别人用计谋，没想到今日反倒被小麻雀啄了眼睛。” “你等着，下次我非要去你府上分个高低！” 程咬金这回算是记上了。 他和秦渊的第四轮的交锋，以他完全失败而告终，算是栽了个大马趴。 不过他程咬金，就是不服输，屡败屡战！ 只能等下次去找回场子了，毕竟这件事情属实很丢人。 人家清醒着，自己躺在地上打呼噜，这面子真丢到姥姥家去了。 程咬金就算心再大，脸皮再厚，也架不住这样玩啊。 因此下定决心，给自己立了个目标之后，这混世魔王昂首挺胸，大摇大摆地朝宫外而去。 而秦渊对发现的这件事，却是完全不知情。 他把老金灌倒，并且画了幅画，特意落款这件事情，秦渊根本就没往心里去。 反正也只是他的玩笑之作，纯属当做娱乐而已。 当然啦，倘若程咬金下回要来找场子，秦渊也不会让着就是了。 第372章 陛下，牛逼！ 次日早朝，李二陛下脸上气色颇佳。 这让上朝的大臣们也纷纷松了口气，朝会果然安稳度过。 等到留下来的都是心腹大臣的时候。 李二陛下就神神秘秘地拿出了一个装裱好的画卷，上面盖了黑布： “诸位爱卿，朕昨日得到了一件宝贝，请诸位一观！” 作为老李的左膀右臂，房玄龄和杜如晦当然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了。 多半是昨日从秦府抢来的画卷。 唉—— 痛心！ 房玄龄非常愤懑。 他好不容易拿到的‘兰亭集序’，也被这李二陛下偷偷的收藏了。 真的是气煞我也！ 长孙无忌和魏征，此刻看到李二陛下脸上那如获至宝的表情，两人瞬间就好奇了起来。 长孙无忌更是第一时间开口问道： “陛下，不知道您这次得到的宝物，是哪位大家的真迹？” “是啊，既然这作品能够入陛下的法眼，想必这位大家非等闲之辈！” 杜如晦明知故问，开口附和道。 倒是旁边的武将们，此时一个接一个的翻起了白眼。 如果老李此刻拿出来的是刀枪棍棒一类的兵器，说不定他们会感些兴趣。 但字画书法一类的玩意嘛，尉迟恭牛进达等人就不敢恭维了。 反正不管什么大家的真迹放在他们面前，他们都不认识。 “陛下也真是的，明知我等不喜欢这些玩意，留下我等干什么？” 程咬金嘴皮子不动，偏偏声音却是神奇的传了出来。 这可是他的黑历史。 越少人看见越好！ 一旁的尉迟恭这一次好不容易没跟他作对，也是微微点点头： “正是，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回家去喝酒！” “老憨货，听说你前阵子得了一坛子美酒，可比得上老夫高价购来的三勒浆？” “老黑炭，你一天不显摆心里就不得劲是不是？” “如果你邀请我去你府上喝一喝，我才相信你弄到了三勒浆。” 程咬金眼珠子古怪地往上撇，显露出极其不信任的神色。 尉迟恭一下子就不爽了，眼睛就瞪了过去。 不过没等这两个老货掐起来，李二陛下那边确实哈哈笑着道： “至于是谁的真迹，朕暂且先卖个关子，诸位请先看了这画作之后再说！” 一遍说着，老李一边拿开了上面盖着的黑布，让太监把画卷展开来。 仅仅瞬间功夫，长孙无忌和魏征两人就惊呼了起来： “陛下，这是何人所画，真是神乎其技也！” “是啊，如果把这画作放大一些，简直仿若真人进入了画卷。” 长孙无忌和魏征惊呼了一声，很快就凑了上去，细细观看起来。 倒是尉迟恭和程咬金两人，听到惊呼声之后便同时撇了撇嘴。 程咬金低声嘀咕着道： “这些酸文人，见到副画也大惊小怪，真是没见识！” 尉迟恭也忘记了刚才美酒的事情，点头道： “可不是吗，一幅画又不能当饭吃，吵吵嚷嚷的做什么？” 这两个老家伙的嘀咕声，并没有影响其他人看画的兴致。 牛进达突然大声道： “老程！这画中的人跟你简直是一模一样啊，不管是眉眼还是身形。” “那个躺在地上撒泼打滚的是你吗？？” “你这是找了我大唐哪位大家画的啊？” “莫非是阎立本所画？” 看着牛进达幸灾乐祸的眼神，李二陛下很是神秘地摇了摇头。 倒是一旁的尉迟恭，原本听到是副画的时候，他是一点都不在意。 但此刻听说画中的人是程咬金，他就好奇地凑了上前看了一眼。 只看了一眼，尉迟恭便咋咋乎乎地叫嚷了起来： “我的天！憨货，你怎么跑到这纸上面去了？” “你这是又跑到谁家喝酒去了？结果被人灌醉了，画了这么一副图片？？” 尉迟恭就快要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程咬金当即没好气地瞪了这一惊一乍的老货一眼，开口道： “瞎说什么？” “我程咬金喝酒，何时醉过？” “千杯不醉，怎么可能是我？！” “你没看着画上的落款，赠壮士老金？？？” “这老金跟我程咬金有一丁点儿关系吗？” “定是这作画的人仰慕我卢国公的风采，这才按照我的模样画了幅画！” “大老黑，你可别喝不过我，就在这儿血口喷人！” 程咬金理直气壮地怼起在场的众人来。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他真的是冤枉的一般。 “放屁！”尉迟恭不高兴了，“我特娘的喝不过你？” “扯淡！” “一会去我府上，看哪个憨货先倒下！” “喝！！！”程咬金饱受秦府烈酒的洗礼，根本不带怂的。 长孙无忌看见了画卷上的落款印章，沉声猜测道： “寻常人肯定没办法将老程画得这般惟妙惟肖。” “这作画的人肯定认识老程，而且相当熟悉。” “不然的话，就算他画技再高超，恐怕也不能画得这么逼真，瞒过了在场所有的人。” “不错。”杜如晦又帮衬道：“这画中所在的地点，既不是皇宫，也不是长安城里的名苑。” “看来一定是某位大员的宅邸了。” 老李笑而不语，任由小弟们给他捧场。 其实假若他不是事先就知道谜底的话，恐怕现在也会如两人这般胡思乱想。 因为哪怕他当时看着自家浑小子将这画作画出来的时候都感觉不可思议。 不过。 儿子的东西，就是老子的！ 想到这里。 李二陛下当即挺了挺胸膛，决定提醒下两位绞尽脑汁的爱卿一句，便开口道： “辅机，克明，这作画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听到老李的提示，长孙无忌果然找到了方向。 毕竟也是大才，逻辑能力一点问题都没有。 排除法一一排除之后。 真相只剩下一个。 那就是…… 长孙无忌面露古怪，用惊奇的眼神看向了李二陛下。 李二陛下哈哈一笑，点了点头。 长孙无忌彻底惊呆了。 妹夫啊…… 你什么时候会画画的？ 大舅哥怎么不知道？ 你藏得可够深的啊…… 估摸着又把谁得功劳吞了吧？…… 隐约间，长孙无忌已经有了答案。 只有小郎君了。 否则，天子不可能有胆量冒功…… 看到这两个家伙突然用眼睛打起了哑谜，尉迟恭就感觉不乐意了。 这简直是在明晃晃的侮辱自己的智商啊，他一脸不爽的嚷嚷道： “陛下，老臣猜不出来，这画到底是谁画出来的？” 旁边的长孙无忌没好气地看了这老货一眼，叹了口气道： “这画是陛下画出来的！” “是啊，没想到陛下竟然还有如此高潮的画技，真是匪夷所思！” 杜如晦配合的相当到位。 尉迟恭当即脸色一变，大吼道：“陛下牛逼，老臣服了！！！” 房玄龄和程咬金则偷摸捂住了眼睛。 没眼看了。 实在是太不要脸了…… 尉迟恭吼完之后，此刻在场的所有人都很惊讶。 脑海中升起一个疑问。 这画真得是天子画的吗？ 天子喜欢这些书法字画，他们非常清楚。 但。 天子真能画出这样的画作？ 因为这画画得实在是太过真实了。 哪怕完全不懂画的尉迟恭等武将，都觉得这是好画。 这特么根本不像是天子的水平啊！ 天子要有这水平，早特么哪出来得瑟了！ 但是。 他们嘴上还是纷纷夸赞了起来： “陛下画技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堪称千古第一！” “老臣饱读诗书，浸淫此道数十年，也从没见过这般的画作，陛下的画技堪称千古绝响！” “陛下此画乃无价之宝！陛下文功堪称千古第一！远胜秦皇汉武！” “……” 听着手底下人的赞扬声。 老李红光满面，高兴极了。 这些平日里，可都是牛逼哄哄的人物啊！ 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现在他让这些人心服口服了。 真的是爽！ 成就感满满的！！！ 第373章 扶桑遣唐使 武德九年，十二月末。 房遗爱还在筹办‘天下酒楼’的事情。、 过几天，就要正式开业了。 然而，令房遗爱没有料想到的是，在过了中午没多久之后。 他们的酒楼居然迎来了三个身着奇装异服的人。 房遗爱看着这三个奇装异服的人最开始是有些懵逼的。 他还以为是秦渊的朋友，又或者是自己在长安的狐朋狗友给他介绍来的一些客人。 然而这三个人当众，熟悉的面孔他一张都没发现，反倒是这三个家伙的奇装异服，让他有些看不懂。 似乎并非中原本土人士。 估计要么就是外邦来的，要么就是到长安做生意的买卖人。 不过左右上门就是客，这些个家伙看起来也像是出手大方的模样。 因此房遗爱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开口招呼道： “几位可是要在我们这酒楼中用午饭？” 为首那家伙一听，立马对着重重地点了点头。 然后用有些夹生的话说道： “是的，我们是扶桑来的使团，是奉我扶桑天皇的旨意，前来向贵国学习的！” “由于在贵国长安城东西两市上闲逛，耽误了用午饭的时间，所以我们只能四处寻找。” “还好您的酒楼还开着门，我们三个想要在这用一顿午饭。” 说完之后，三个人都给房遗爱行了个礼。 房遗爱将三人引了进去之后。 立马将秦渊请了过来。 这是番邦使者，还是得找秦渊商量一下。 房遗爱将整件事情描绘了一下。 他的话音刚落，秦渊顿时整个人就是一惊。 卧艹！ 扶桑使团居然跑到他这要饭了？ 他站在远处，瞧着三人。 险些没有认出来！ 这三个奇装异服的人，居然是扶桑来的鬼佬。 怪不得说话之间的语调，和身上穿的衣着服饰，有点像那边的风格。 也不怪秦渊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实在是这个时代的扶桑人，并没有那些显著的特点。 他们讲自己的语言，但是却没有自己的文字。 通用的反倒是在南北朝时期，通过新罗百济等辽东三国传去的汉字。 而且整个扶桑中上阶层，有点文化的都会学习汉语，像这种被派到大唐来当使者的使团，那更是人人一口流利的汉语。 并且在穿着以及发型等各种方面，都是仿照着中原王朝的习惯，身上的隋唐之风更是显而易见。 想明白了这一点，秦渊就知道这些奇装异服的鬼佬是准备干什么了。 他忽略了一件历史上的重大事件，那就是扶桑遣唐使。 这和普通的使者团队不一样，主要目的也并不是为了认个爸爸。 而是专门派出扶桑国内的人才，跑到大唐这边来学习各行各业各种精英文化。 商业文化政治，乃至语言服饰，什么都学。 说实话，这其实是扶桑统治者走的一招绝妙的好棋。 就靠这一招，硬生生的让原本有些原始落后衰败的扶桑岛国。 在经济文化政治等各个领域迅猛发展，一口气提升了数百年！ 然而，秦渊对于这个所谓的遣唐使，却有些不大待见。 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这群扶桑人实在是典型的白眼狼，是狼崽子中的狼崽子。 从这一次开始，前后多年时间，一共派了十九次遣唐使，每一次都是数百人的规模。 一待就待上老长一段时间，而唐朝君臣又比较大方，对待这种番邦小国，蛮夷之地，向来是非常宽容的。 在李世民君臣等人看来，左右也不过就是学点东西，反倒还老老实实的把唐朝当爹，忠实地成了唐朝的狗腿子。 因此对于这个遣唐使，李世民等人向来是持支持态度的。 然而，坏就坏在这儿了。 这属于典型的教出了儿子坑了爹。 扶桑得到了唐朝的各种经济文化技术之后，开始了扎上翅膀的腾飞。 在中原王朝国力强盛之时，那自然是老老实实的趴在地上当狗。 然而等到中原王朝遭难之时。 他们就化身成了倭寇，成了侵略者。 那獠牙立马就全部显现出来了，一点也不顾及什么所谓的师徒。 唐朝时从中原学着各种先进的技术，反倒成了王朝更迭时，用来侵犯中原地区的一把屠刀。 自此一千多年，扶桑一直野心勃勃，从不安分。 乃至成了对中原造成了最大伤害的民族与国家。 这一切都是从唐朝这学走的技术开始的。 那是整个扶桑所有人都得到了的好处，极大的缩短了社会变革的进程。 一代代的遍及子孙后代。 要不然就算过上个几百年，整个扶桑也不过是跳梁小丑，在玩泥巴罢了。 更不会与大明开战。 也更没有资格进行资本主义改革。 所以，这才是秦渊比较厌恶扶桑，厌恶这个遣唐使的原因。 他可不像这些先进的技术，最后反倒成全二楼一堆祸害。 白白便宜了一群狼崽子。 而且唐朝让这些扶桑人，派了一次又一次的大规模团队过来学习，是几乎没收什么好处的。 纯粹就是爹给儿子的一些免费好处。 但是这样的做法，在秦渊看来相当不可取。 扶桑现在虽然还没怎么发展，也没有取得什么成就。 但他们的金矿等稀有金属资源丰富，这是丝毫不需要质疑的。 怎么着也得捞些好处过来，那才能掏点不值钱的技术出去吧？ 因此，秦渊脑海中思维高速运转了一阵之后，理清了头绪。 反正这三个扶桑人，他肯定也不至于拿着扫把把人家赶出去。 看着三个人单独行动的模样，搞不好就是这个使者团中有话语权的人，不是正副使者，那也是有一定的身份。 既然朝廷对这个不在乎，那自己怎么的也得从他们身上捞点东西出来，顺便给他们引导一下进入误区。 这样岂不妙哉？ 想到这儿，秦渊脸上立马带着笑容。 “原来是从遥远的扶桑来的，既然来了我大唐，那就是我大唐的可客人。” “你们快快坐好，我们小店立马就给你们准备一些上号好的食物。” 三名扶桑来的使者，眼中立马爆发出精细的神色。 实在是这片地方，距离朝廷给他们安排的驿馆有些太远了，等回去估摸着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所以他们才碰碰运气，正好撞见了这家酒楼敞开着门。 没想到还真有食物招待他们。 因此这三个家伙对着秦渊，又是接连行了几次礼，反正这种礼仪是做得相当到位。 “多谢多谢，感谢掌柜的招待，您有什么上等的美食请尽管端上来，我们一定不会少付了钱财。” 第374章 你是扶桑最好的朋友，坑人计划启动！ 房遗爱一听到钱财，嘴角立马略微勾起了一个笑容。 然后眼神中异样的神采一闪而逝。 接着又变为正常的笑容，指着一张桌子说道：“请你们三位先在这儿坐上一会儿。” 随后他就跑到后厨去，一阵噼里啪啦的鼓捣，过了一阵之后，就端着几盘样式非常精美的菜出来了。 在食物招待这一点上，秦渊肯定不会让房遗爱玩什么其他的花样。 毕竟他要图谋的是接下来的大局。 所以，经过后厨加工端上来的菜。 的确都是上等的美味佳肴，而且算是发挥出了秦府厨娘最顶尖的烹饪手法。 色香味俱全。 才刚刚摆到桌上，三个扶桑人立马眼睛都看呆了。 几秒钟之后，一阵吞咽口水的声音响起，接着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之类的。 这三个家伙拿起筷子就是一顿风卷残云，稀里哗啦地把桌上的菜肴给扫荡了个七七八八。 房遗爱甚至还在秦渊的暗示下，给他们上了一点好酒。 于是乎，这些个家伙是一边吃喝，一边大呼美味过瘾。 足足把桌上的食物给扫荡的差不多了之后，动作总算是缓慢了下来。 还是之前那个为首的扶桑人，一放下筷子，不由得就对着秦渊行了个礼。 “掌柜的，您酒楼的伙计手艺实在太好了，这是我来中原吃过的最美味的一顿。” “说句不太恭敬的话，恐怕我扶桑天皇平日里吃的，也比不上您做的这一顿。” “没想到我们三个居然这么幸运，随意转悠之下，居然能够有幸品尝到如此美味！”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毕竟扶桑现在也就是个小岛国。 除了稀有金属资源之外，其他的资源都很一般，甚至可以称得上匮乏。 而且日常耕种的作物，蔬菜水果，以及肉类食品，种类也都很少。 和大唐这等广博的中原地区一比，简直不要太简陋了。 他们平日吃驿站招待他们的食物都大呼美味。 更别说直接一连跳了十几级，直接尝到了秦府的现代烹饪。 秦渊脸上还是一副相当谦逊的模样，然后平和地笑道：“不必多礼，我是开酒楼生意的，饭菜做得不行，哪会有人光顾呢？” 说着他顺势走出了鬼胎，然后来到三个扶桑人的身边。 “冒昧的问一句，三位所代表的使团，这一次来我大唐，是为了什么事呢？” “莫非是递交国书，认我大唐为宗主国？” 这个话题不是什么隐秘，一般延后几天就会传的整个长安人都知道。 因此这三个人也没打算隐瞒什么。 开始说话的那个扶桑人立马摇了摇头。 “早在贵国立国之处，我扶桑就已经递交了国书，大唐早就是我扶桑的宗主国了。” “这一次来大唐，是奉了我国天皇的命令，前赖学习大唐的先进优良文化。” “我们这一次总共来了两百多人，是从你们所说的河南道登州上岸的，然后一路水陆兼程，耗费了漫长的时间，才总算到了长安。” “我们三个就是这一次派来学习大唐先进之处的，使者团大使和副使。” “您可以称呼我为小犬三郎，这位是我的副使井上太郎，那边那位则是另外一位副使，土肥圆贤二。” 听着这三个家伙介绍姓名，尤其是眼前这个使者团的大使，秦有些忍不住要捂着脑袋。 这尼玛扶桑人的名字啊…… 真是一言难尽。 动不动就是什么太郎，次郎，三郎的。 一丁点儿取名的艺术都没有。 不过这几个家伙的身份还是让秦渊有些震惊，居然是使者团的正副使者，也就是遣唐使的一二把手。 没想到自己运气还算好，直接就碰上了这个扶桑使团的头面人物。 这样一来的话，他可谓是省却了不少麻烦。 接下来施展计划就更有把握了，倘若是个地位不高不低的，那他忽悠了也没什么用处。 反倒就是要这种头面人物，直接能影响整个使者团队。 那他一忽悠，效果简直是杠杠的。 因此秦渊脸上的笑容更加热情，拍了拍小犬的肩膀。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称呼你为小犬兄了，还有土肥圆兄和井上兄。” “称呼姓氏也是我们大唐的一种礼仪，表示彼此间的尊重。” 小犬三人立马一副了然的表情。 “好的，不过不知道掌柜的你姓什么我们也应当用姓氏来称呼你。” 秦渊介绍自己姓秦之后，这三个使者团队的头面人物立马站了起来，一起朝秦渊行了个礼。 “那我们就称呼您为秦兄了！” 秦渊满意的点了点头，计划的第一步顺利完成，成功和这三个家伙搭上了关系，接下来就是研究后续步骤了。 同时，秦渊的反常行为让房遗爱惊呆了。 小郎君，怎么还和这些蛮夷称兄道弟上了？ 他是想做什么呢？ 房遗爱圆圆的眼睛里面全是问号。 …… 秦渊接连和三个人见利之后，顺带着就坐在了桌子的另一方，开始行动起来： “贵国派遣使团来我大唐学习优良先进的东西，那实在是再明智不过的决定了。” “毕竟我大唐高明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足以见得贵国的舒明天皇是个有远见卓识的人。” 话音刚落。 这三个扶桑鬼佬立马就精神一振！ “秦兄，难道您知道我们扶桑的舒明天皇？” 秦渊点了点头，然后略带一些神秘感的说道：“我也曾略微感兴趣的了解过，知道你们扶桑这一代传承到了舒明天皇。” 三人当即就震惊了。 没想到。 万万没想到！ 这远在千万里之遥的大唐上国。 居然还有人愿意了解他们扶桑这种番邦小国的历史和传承！ 小犬当即重重的抓住了秦渊的手臂。 然后脸上全是感动，眼神中满满的真诚和恳切。 “朋友！” “没想到秦兄居然是我们扶桑的朋友！” “愿意了解我们扶桑的历史和传承的，那都是最好的朋友！” “我们非常愿意和秦兄以兄弟相称，倘若天皇知道了，恐怕也会欢欣鼓舞的！” 秦渊早就预料到了这三个扶桑鬼佬会有这样的反应。 扶桑人的自大和自卑总是在不经意间切换，中原王朝向来看不起扶桑。 这一点即便是他们自己也都知道。 所以，秦渊现在反其道而行之，反倒把他们天皇的名号都给说出来了，这当然会让三个使者团的头面人物感动的不得了。 因而，异常轻易的。 秦渊大战略计划第二步就直接达成了，直接成为了这几名扶桑使者最知心的朋友。 房遗爱看着这三个扶桑人感动涕零的模样，心知好戏要开锣了！ 小郎君居然三言两语，就取得了扶桑人最大的信任！ 这得好好学啊。 大忽悠之术必备的。 板凳搬好，开始吃瓜咯…… 坑人计划启动！ 第375章 天佑扶桑 三个扶桑使者把秦渊当做是最好的朋友之后，酒楼中的氛围顿时热烈了起来。 秦渊一边和这三个扶桑使者喝酒，一边时不时的嘴里蹦跶两句，关于扶桑国的内容。 以显示自己对扶桑国历史的了解。 甚至秦渊除了能够说出扶桑天皇的名号之后，还能够大致列举出几名扶桑国目前当权的将军和大臣。 这下可是把小犬三人给震惊的不得了。 他们越发相信这个酒楼的大掌柜，绝对是潜藏在长安城市井之间的真正有大学问的人！ 而且还是对他们扶桑颇为了解的绝对的高手！ 这让几名使者在感动之余，却又对秦渊越发的敬重起来。 像这种有大学问经天纬地才华的人，居然就只是在坊市间随意开了间酒楼？！ 一定是不求名利，追求隐居的贤达之人！ 小犬等人感觉自己很幸运，就因为在东市闲逛，错过了回驿馆去用餐的时间。 然后走进了一家没有关门的酒馆，居然就见到了一位如此有才的人！ 更难得的是，这样的人物，还对他们扶桑十分亲近。 并不鄙视他们这些蛮夷之地的番邦人士。 这简直是捡到宝了！ 相见恨晚呐！ 因此在接下来的交谈之中。 这三名扶桑使者那是交心交底，都快把自己的老底给和盘托出了。 秦渊也算是方方面面探听到了他们现在的情况，也摸清楚了这三个使者团头面人物的性格。 反正按照秦渊这位大忽悠家的明智判断，小犬等三名使者的性格，都是那种比较好忽悠的类型。 大致上和自己的傻徒弟阿泰差不多。 有点类似于那种铁憨憨，这边一说啥，那边就信啥。 是极为擅长白给的类型。 当然了，前提是秦渊拿出来忽悠他们的东西，必须得有那么一点内涵。 真材实料。 这些个扶桑使者好歹也是在扶桑有些地位的人，有些眼光和见识，没那么轻易被蒙到。 秦渊必须得拿出点真本事来忽悠他们。 这对于秦渊来说可没什么难度，顶多就是步骤和过程复杂了一些。 既然这些个扶桑使者，来到大唐的目的，就是为了学习他们扶桑没有的东西。 而且在临出发之前，他们那什么劳什子舒明天皇还下了死命令。 必须要从大唐王朝学到最为先进的技术和知识。 否则，根本没有办法回去交差复命。 因而，他们的心情十分的急切。 秦渊只需要使劲地忽悠就行了。 凭借着他张口就来的大忽悠术，非得把这几个扶桑使者给忽悠瘸了不可。 于是乎摸清了底细和套路之后，秦渊先是给三名扶桑使者敬了杯酒。 然后轻轻咳嗽了几声，接着状若无意的说道： “不知小犬兄你们几位，有没有想好从哪几个方面入手，学习我大唐哪些先进的东西？” 小犬等人也是喝得高兴，秦渊问的问题也完全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 因此他们非常爽快地放下酒杯，开口说道： “其实关于我们这次出使大唐，究竟应该学习一些什么东西，天皇和大臣们早就已经在来之前吩咐过了。” “大体上来说，就是学习贵国的朝政体制，君臣礼仪，汉家文化，诸子百家等等的文史典籍里的知识和内容。” “除此之外，还有贵国在经商，农耕，水利工程器械，冶铁，铸币等各个方面里的各式各样先进的技术。” “在上面说到的这些之外，还有太多各行各业分门别类的优良长处，只要比我们扶桑先进的，我们通通都学。” “甚至秦兄您这里这一手绝佳上等的厨艺，如果允许的话，我们也愿意花重金学习，只要您点头答应愿意让伙计传授就行。” “还有您这酿酒的功夫，我们也非常看重，如果可能的话，钱也不是问题！” 秦渊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这尼玛就牛逼了，果真是仗着自己有金矿银矿，说起话来财大气粗，看上啥就买啥，不缺钱！ 可以，碰上这样的忽悠对象，秦渊表示自己非常可以！ 他不从这群扶桑鬼佬身上扒下来一层皮，那简直都不像他。 而且这群家伙是真的从上到下，没他们不学的地方。 子曰：君子远庖厨。 他们居然连这百工里，算是最为低微的厨艺都看上了。 还真是大网捞鱼，大浪淘沙，不管什么方面都先捡来学了再说。 实话而言。 这遣唐使还真是个绝妙的法子，只可惜他们双方的立场不同，这三个家伙注定要栽在秦渊这位大忽悠家手上。 因此。 秦渊眼中立马露出了诧异的神色，然后有些迟缓地左右扫视了一圈小犬三人。 直到把这三个家伙看得有些不大自在。 他才叹了口气，然后略微摇了摇头。 面色极为凝重。 这三名扶桑使者当即有些稀里糊涂，个个都是满脸的茫然。 边上的副使者土肥圆贤二不由地小心翼翼地问道： “秦兄，莫非你们这的厨艺和酿酒之法，是祖上传下来的独门秘方，并不允许传于外人？” “倘若是这样的话，那只当我们刚才没有说过此事，你大可不必因此而为难。” “毕竟你秦兄和我们几个都是朋友，也是我们扶桑的朋友，厨艺什么的不学也就算了，还是朋友更加重要！” 秦渊立马摇了摇头，然后解释道：“并不是什么厨艺的问题，大家都是朋友，你们要学我大可以教给你们。” “我只是在为你们感到惋惜。” “惋惜什么？！”三人异口同声地疑问道。 秦渊看了看三人，叹息道：“我只是在惋惜，如此浩浩荡荡的一次使团出使，数百人来我大唐学习。” “居然没有掌握到精髓的学习之法，反倒完全看重于这些皮毛之上，实在是舍本逐末了。” 三人先是一脸懵逼，然后是满头雾水，接着又是大惊失色！ 他们彻底傻了！ 派遣使者出使大唐，学习各方面先进的知识和技术，这可是他们扶桑既定的国策！ 为了制定这个国策，整个扶桑以天皇和大臣为首的上流阶层，讨论了整整两个月的时间。 为的就是研究出，优先学什么，什么东西是最重要的。 结果现在两个月的努力，在眼前这位秦兄弟的嘴巴里就变成了一句舍本逐末，只学到了一点皮毛？ 那真正的精髓又会是什么东西呢？！ 这位秦兄弟，可是有绝顶的才华，肯定不会信口开河的！ 这一趟出来的，实在是太对了！！！ 险些就要耽误了扶桑国的百年大计了！ 天佑扶桑！！！ 第376章 人口才是大唐强盛的根本！ 在懵逼的同一时间，小犬等三名使者的第一反应是不相信。 可这话要是从别人嘴巴里说出来。 这三家伙也纯当耳旁风，不过是在放屁罢了。 毕竟这是他们举国上下花了两个月的时间制定出来的国策。 可问题是，这位秦兄弟！ 确定对他们扶桑的历史和传承有着很深刻的了解，甚至他们的一些传统和习俗也都能够说出来。 仿佛真的就在扶桑生活过一般。 再加上通过之前那一番言谈中了解到的。 很明显这位酒楼的大掌柜，也是真正有文化学识的大才！ 或许从他嘴巴里，才能够更加客观和全面的认识到，他们扶桑当务之急，最为迫切的是学习大唐哪些方面。 毕竟，子曰：三人行则必有我师。 参考一下，别人的意见也好。 因此，小犬这名正使立马神情郑重，严肃地开口询问道： “秦兄，不知道你为何会有这样的说法呢？” “在我们扶桑人看来，能够把大唐的各种先进技术和朝廷政体，礼仪文化，乃至商业农耕等方面学来，就已经是相当了不起了。” “实话说，在我们看来这些都已经算是最为重要迫切的东西了。” “难道还有什么比学习这些更加优先，更加重要的吗？” 秦渊煞有介事地摇头晃脑了一阵。 然后竖起一根手指，左右比划了两下。 “你说得这些当然重要，都是我大唐之所以能够强盛的精华之处。” “但你却忘了一个根源，最重要的基础你忘了，那你别的东西学了再多。” “最后也不过是空中楼阁，无本之本罢了。” 小犬的大惊失色，惊慌的样子溢于言表。 他听秦渊这么说，心里不由得更是慌张得不行。 他可是正使，出了大乱子，首先问责的就是他！ 于是，他赶忙又往秦渊的身边靠了靠，似乎想要借此听得更加清楚些。 “敢问秦兄，什么是大唐如此强盛的基础和根源呢？” 秦渊食指在桌上重重地写了两个字。 “人口！” 三名扶桑使者自然都是认识汉字的。 而且这两个字的结构也很简单，他们一眼就认了出来。 副使者土肥圆贤二不由得皱了皱眉头，然后有些疑惑的看着秦渊，问道： “秦兄，这人口又是从哪里说起？” “中原大地地大物博，人口众多，这是自古以来就有的事情，也并非一天两天才出现的情况。” “我扶桑倘若要学习的话，不也应该先学习那些先进的技术和文化吗？” “学习让人口变多是个怎么回事？” 秦渊立马摆出了自己大忽悠家的架势。 神情肃穆而又庄重，缓缓分析道： “你们这就是陷入了思维的局限之中。” “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才是根本，反倒是痴迷于那些表象。” “我大唐之所以如此强盛，能够拥有如今‘坐拥万里江山，四海八方来长安朝贺’的盛大场面。” “先进的知识文化和技术，以及农业商业，的的确确要占据一部分的功劳。” “但归根结底还是人口众多。” “就是因为人口多，所以不论做什么，力量都十分庞大，才能有足够的劳动力来耕种广大的农田庄稼，才能拥有富足的粮食。” “就是因为人口众多，才能够更加充分的利用那么多先进的技术，才能够把商业发展到极致。” “要不然人口贫乏，一大片地方都没有人，那就算拥有再先进的技术，那又能够拿来给谁用呢？” “所以人口才是根本，其他都是皮毛。” “这叫人口红利。” 秦渊说到这儿，小犬等人由不得沉思起来，这么一想似乎相当的有道理。 中原国家为什么历朝历代都那么强大？ 他们扶桑为什么几百年过去了，依旧只能臣服于中原王朝的脚下？。 还不就是因为中原王朝人口众多！ 从而使得他们军队的战斗力强悍，随随便便就能招募出数十万的士兵，这是他们扶桑拍马也赶不上的。 那这么说的话。 的确！ 人口才是一个国家强盛和发达的最根本的因素！ 看着这三个家伙一脸沉思的模样。 秦渊又继续忽悠着说道： “参照我大唐如此强盛，你们大可以对比一下，扶桑把人口变得稠密之后所带来的变化。” 三人立马一起把目光转向秦渊。 等待着这位秦大掌柜给自己等人描绘一下美好的未来期望。 秦渊一边用手势比划着，一边用一种饱含诱导性的语气说道： “倘若你们扶桑人口众多。” “就算不扩展现有的国土，那也可以轻易的填充满全国上下所有的耕地。” “最起码根据我了解的，你们扶桑现在还没有达到所有土地都被开垦的阶段。” “如果人口膨胀起来，那么农耕就会变得高效快捷许多，能够分为好几轮进行轮种。” “这样一来，不仅粮食的产量得到了巨大的提升，还能够腾出来相当一部分壮年劳动力用以组建军队，修建工程建筑，乃至投入到其他更多更多的事情当中。” “到时候想要多少粮食就有多少粮食，想要组建军队，随时都能征召超过十万人！” “想要修一座宫殿，随随便便就是征召数十万的民夫。” “这才是最为根本性的国策！” “倘若把人口发展上去了，那简直抵得上学一百次我大唐最为优良的技术和知识！” “你们就告诉我，是把人口发展上去好呢？” “还是学一些皮毛之类的表象更加重要？” 秦渊这一番分析不算冗长。 也没讲什么大道理大知识，完完全全就是给这三个扶桑使者画了一个好大的饼。 凭空描绘了一下扶桑拥有大量人口之后，所会出现的盛大景象。 当然了。 这个所谓的描绘纯属扯淡。 因为扶桑就算真的有这么多人口，那也没有那么多土地来容纳。 土地所能养活的人口数量是有上限的！ 所以，在高产作物出现之前。 中国历朝历代的人口数量都相对稳定。 唯独清代，出现了大量高产作物之后。 人口才能够上亿。 更何况。 发展人口，根本就不是一句空话所能够做到的事情。 中原如此广袤的土地，也才孕育了三千万的人口。 像扶桑那样的小岛，就算是往死里发展，拼着命撑坏了都不要紧，那也搞不出来多少人来。 所以说，这才所谓的国策，其实…… 根本就是一通废话！ 换了任何一个大唐的朝中大臣听了这番话，都会嗤之以鼻，都会觉得纯属扯淡！ 但是这三个扶桑人不一样啊。 他们其实并没有那么多远见，更没有什么见识。 反倒是完完全全被秦渊所描绘出来的，甚至是不切实际的幻想给洗礼了。 彻彻底底沉浸在了其中。 说到底，还是他们太信任秦渊了。 人总是会倾向于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情。 第377章 这是我们一点庸俗的谢意 这三个扶桑鬼佬彼此间对视一眼，一个个都是沉浸在其中的模样。 倘若他们扶桑真的能够发展到拥有极其稠密的人口的话。 随随便便都能拉出上万，乃至数十万壮丁，那何愁他们不能够强大呢？ 天皇随便挥挥手，就能组建起一支超过十万人的军队。 那恐怕除了中原王朝这样的庞然大物，他们可不是想打哪里就打哪里？ 卧艹！ 这么一想简直是美滋滋！ 小犬等三名使者，立马有些晕乎乎，忘乎所以了。 本来也算是有些头脑的人。 但现在被秦渊这样一忽悠，顿时就有些一瘸一拐了。 因为，秦渊说得全是有道理的大实话。 秦渊从头到尾就没有一个字是假的，全都是真的不能再真的真话。 听起来，真的是像模像样的。 在这种古代王朝，人口就是最重要的，谁的人口多，那谁就是爸爸。 什么知识文化技术，还有朝堂政体，在人口面前的的确确没有那么重要。 虽然不至于沦落到皮毛这么夸张，但其价值确实没有人口这么高。 因此在三名扶桑使者耳朵里。 只觉得这的确很有道理，说得可谓是相当有意味。 把这个模板往他们扶桑身上一套，那还真就像模像样，完全没什么出差错的地方。 只是这小犬三人唯一忽略掉的地方。 就是秦渊在全篇真话之外，刻意的隐瞒了发展人口的先天性局限条件。 因此这三个家伙，只看到了可能性，却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个所谓的可能性只是一句空话，废话。 就好比，你的孩子刚出生，立马就有好朋友跟你说，你的孩子是考清华北大的料。 自然，你会开心得不得了。 但是。 最终能不能考清华北大，不是一句话说了算的。 而是看你孩子的天赋和努力的程度。 秦渊的这一通忽悠，就是这么个道理。 三名使者不由得聚到一起，交头接耳了一阵之后。 小犬这名正使才回转过头来，然后有些激动地搓了搓手。 满脸的期待和尊敬，神色庄严的开口说道：“秦兄，多谢你给我们指明了一条正确的道路，为我们点清楚了真正应该学习的东西。” “我们现在才明白，天皇和那群大臣们，他们终归还是在某些地方有所偏颇，没能够真正抓在点子上。” “可惜我扶桑没有秦兄你这样的绝世人才，要不然早就已经领悟了应该干什么。” “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茫茫然，不知所措。” 小犬一阵唏嘘。 秦渊非常随意的摆了摆手，然后很是谦逊地说道： “谬赞了，谬赞了，我哪里算得上什么绝世人才。” “大唐像我一样，甚至比我还要厉害的，那简直是车载斗量，我只能勉强说是个普通人罢了。” 尽管他这么说，但小犬三人还是那一脸诚恳尊敬的模样。 大唐的人，他们接触过。 朝廷里的那些大臣，他们也有所了解。 还真没有几个像眼前这位秦兄弟一样厉害的，大唐的普通人不可能是这个水平！ “不管怎么说，秦兄都算是帮了我们的大忙了，这一下我们就知道了什么是轻重缓急之分，什么才是眼下的当务之急，什么又应该先放一放。” 秦渊给三名扶桑使者倒了杯酒，然后给自己也满上。 “你们不是说了吗？” “大家彼此都是朋友，那我给你们提点建议，让你们少走点弯路，也是非常应该的。” 三名使者赶忙把酒杯端了起来，然后纷纷一脸感动地说道： “有亲兄弟这样的朋友，简直是太好了！” “简直是上天在庇佑我们扶桑国！” 大家各自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之后，小犬才理了理头绪，然后有些期待地问道： “秦兄，既然这发展人口才是我扶桑强盛的根源，那应该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能把人口快速的扩充增长起来呢？” 秦渊悄悄地对着三个人招了招手，等到他们三个把耳朵附过来之后，他才小声地说道：“待会儿你们先别回驿馆，我带你们去个地方了解一下。” “这可是我找到的快捷之路，能够迅速膨胀人口的重大发现！” “不是我的知心朋友，我都不会告诉他们！” 这三个扶桑鬼佬顿时受宠若惊，眼睛里面就差没有冒出泪光了。 “秦兄，你对我们是在是太好了，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 说着这三个家伙，就从随身携带的口袋里面，掏出了一块形状不大规则的金锭。 “咱们都是朋友，可能在这个时候，我这样的做法是在是有些太庸俗了，可是除了这个，我们实在是不知道该什么表达我们的谢意。” “礼物不算厚重，但请秦兄，一定要收下。” “千万不要责怪我们的俗套！” 秦渊倒是没什么感觉。 但是一旁的房遗爱懵逼了。 房遗爱在看到这三个家伙随便就掏了一锭金子出来的时候，已经快要连声喊出卧艹了。 卧艹！ 这是朕尼玛的财大气粗。 别看大唐富裕。 其实也没多少黄金储量。 黄金这种稀有的东西，日常根本不可能用到。 甚至购买酒楼，购买庄园这样的大买卖，那也都是用铜钱结算的。 没谁会搬出两箱金子出来。 因为这是真的做不到。 房遗爱在心里表示，这样庸俗的谢意，请务必再多来一些。 如果可以的话，不妨把整座酒楼全都给堆满，我小房同学其实就是这么个庸俗的人！ 这么大手笔，自家老爹，当今天子，绝对都直呼内行。 更让房遗爱意外的是！ 秦渊居然一脸淡然的模样，随意撇了一眼那锭金子。 然后开口说道： “我说你们几个，大家都是朋友，非要搞这样俗气的把戏。” 正当房遗爱以为他要拒绝的时候。 秦渊话锋一转，“不过既然你们已经拿出来了，我要是不接受，反倒显得我有些扭捏了。” “既然这样的话，那这金子我就暂且收下吧，就当做是咱们几个朋友一场的见证。” 说着，秦渊就以一种看似速度很慢，但实际上却非常快的手脚把金子拿了过来，然后丢给了房遗爱。 高，实在是高！ 房遗爱都惊呆了，说不出话来，仓皇接过金锭。 三名扶桑使者也没有感到这有什么不妥，反倒又在心里暗自赞叹这位亲兄弟的高尚品德。 以及同他们扶桑之间的深情厚谊！ 同时也有些高兴，秦大掌柜接了自己等人送出去的金子，那就代表大家以后都是自己人了。 接着这三名扶桑使者就在这酒楼中坐了下来，一边喝酒，一边闲谈一些扶桑本地的风俗习惯，以及文化和自然景点。 而秦渊也时不时的拿一些五花八门，偏僻至极的奇怪的冷知识。 用这些奇奇怪怪的知识来忽悠忽悠这些扶桑人。 等时间推移到太阳落山的时候。 这三名使者已经彻底成了秦渊的忠实粉丝，对这位秦兄佩服的是不得了。 可谓是五体投地！ 一看这太阳下山，也差不多到了时间点，秦渊立马拍了拍手。 “兄弟们跟我走，我带你们去了解一下到底该用怎么样的方式，迅速膨胀人口！” 三位扶桑鬼佬顿时眼前一亮。 房遗爱的胃口和好奇心，也一下子都被秦渊吊了起来。 第378章 青楼和人口增长的硬核联系。 小犬等三个扶桑鬼佬立马腾得一声站了起来，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激动兴奋的神情。 他们等这一刻可等了好久了，这可是大唐顶级人才！ 他们的好朋友，秦渊，要亲自教导他们怎么扩充人口了。 只要能够学到一些精髓，光把这一条带回国去，那就足以为天皇所重视！ 到时候升官发财，平步青云，岂不是轻轻松松的事情么？ 三个人都搓了搓手，然后一起激动地跟着上前。 帮着秦渊一起把酒楼的店门给关上。 然后五个人浩浩荡荡的，就往太平坊的街道口走去，并且在那租了辆马车。 “去平康坊！” 秦渊吩咐了一声之后，车夫就架着马车，咕噜咕噜地向着平康坊而去。 很快，这辆马车就停到了秦渊所要求的地点。 秦渊在给车夫付过了马车钱之后，就招手让三个人都下来。 小犬等三名使者怀着激动兴奋地心情蹦了下来，结果刚刚在地上站稳，立马就有些傻眼。 什么情况？？？ 这尼玛是什么地方？ 怎么张灯结彩，来往的都是男男女女，胭脂水粉的气息如此沉重？ 他们扶桑不是没有青楼，只不过叫法不一样，所以一看这架势，立马就反应了过来。 感情秦兄弟所说的人口膨胀增长的大秘密，就在这青楼巷子，烟花之地寻找出来的？ 离谱，这尼玛就离谱！ 简直是离离原上谱！ 三名扶桑使者都有些懵逼了，他们实在是想不出来。 这烟花巷子，跟他们扶桑的人口能有什么关系？ 所以，他们一致把目光转向了秦渊。 而秦渊却仿佛没有觉察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只是对着一旁的青楼抬了抬手。 “走了兄弟们！这就是咱们今天的目的地！” 小犬抓了抓头皮，然后有些疑惑的指了指青楼。 “秦兄弟，这地方真能找出扩充人口的秘密吗？” “我扶桑也有类似的建筑，可这么多年也没见人口怎么变化呀？！” 秦渊立马一脸鄙夷地看着他们三个，然后略带叹息地摇了摇头。 “肤浅，你们实在是太肤浅了！” “我本意是让你们逛青楼吗？” “我真正的目的是让你们通过这个，了解到深层次的含义！” 小犬三人：“……” 卧艹，逛青楼还有别的深层次的含义？ 他们三个陷入了严重的自我怀疑之中。 总觉得是不是什么环节出了误差，导致路线搭错了。 秦渊看他们三个一脸懵逼的模样，不由得心里暗自窃喜。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要是这三个家伙盲目跟从，那他反倒要怀疑他们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有质疑，才有他发挥的空间。 他把三名扶桑使者先扯到一边，接着比划着手势给他们解释了起来。 “男婚女嫁，孕育出新生儿，这就意味着人口不断增长。” “只有越来越多的新生儿，数量远超过生老病死的人，那一个国家的人口才能得到膨胀。” “因此国家人家的发展，和男女之间两性之事有关，你们说有没有道理？” 秦渊把他的大忽悠术展开到了顶级，开始了最强功率的忽悠。 秉持着，通篇都是真话，但是就是不说到点子上，并且要歪曲概念的理念。 给这三名扶桑使者开始讲起了道理来。 这三个家伙骤然这么一听，这句话还真的蛮有道理。 人口变多不就是新生儿数量猛增吗，这不就和男女之间有关吗？ 因此小犬三人纷纷点头，以表赞同。 秦渊轻轻拍了拍巴掌，然后继续分析。 “如果一个国家的男男女女之间，对于成婚嫁娶，两性之事显得非常抵触，不愿意成亲生子，那新生儿的数量是不是要急剧减少？” “反过来说，如果一个国家的男女之间都比较坦然面对这件事情，反倒还积极配合，那是不是能够促成更多的新生儿，从而刺激人口呢？” 这个问题就比较显而易见了，三个鬼佬都是有文化的人，因此只是在脑海中过了一圈，就纷纷点头。 不错，这个说得也有道理。 秦渊当即一拍大腿，然后语气有些急促地说道。 “这不就是了，所以对于扶桑这样的国家而言，想要发展人口的关键秘诀，就在于让男女之间彻底开放！” “这才是除了时间积累之外，速度最快的方法，我今日就是来教你们，怎么让国内的男女彻底开放的。” 三个鬼佬顿时震惊，随后纷纷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这尼玛真的太有道理了！ 原来这就是让人口快速增长的真正秘诀！ 他们居然从来都没有想到过…… 只要让国内男女风气开放，对于两性之事没有那么拘束，就能够立即增加新生儿的数量。 妙，实在是妙啊！ 秦兄弟果然是大唐的顶尖人才，这样的秘诀都被他发现了。 小犬甚至还拍着脑门，有些举一反三地说道。 “所以秦兄，你才特意带我们来这青楼之地，让我们感受一下什么叫真正的男女风气开放。” “这样也好方便我们回国之后，能够向天皇建言献策？” 秦渊立马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错，有点聪明劲头上来了，我就是这么个意思。” “这里算得上是我大唐男女风气最为开放的地方了，也只有在这里，我才能够让你们感受一下什么叫做秘诀，才能够对你们进行一番教导。” 三名扶桑使者立马为之惊叹，然后一起对秦渊行了个礼。 “秦兄，为了我们的事情，您是在是费心了，我们感激不尽！” 秦渊分别拍了拍三个人的肩膀，然后径直在前面领起了路。 “先不说那么多，随我一起进去感受一番，你们才能真正有些领悟。” “现在讲这些还只是镜花水月，终究是纸上谈兵，你们领悟的不会透彻的。” 三名扶桑使者重重地点了点头。 颇有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凝重感。 这着实让在一旁吃瓜的房遗爱惊呆了。 这特么都行！ 这青楼和人口增长的联系也太硬核了吧？ 这么扯淡的话都能忽悠过去？ 这些扶桑人的脑子里是进水了吧？ 简直是特娘三个大傻子！ 小郎君，不会是要把扶桑国变成一个大妓院了吧？ 房遗爱的眼睛里，满满全是问号。 简直都快要怀疑人生了。 第379章 火候差不多了，是时候宰一刀了 秦渊直接挑选了他上次和李泰一起来的那一家青楼，这样就算熟门熟路了。 果然。 等他一领着三名扶桑使者走到这家青楼的门前。 上一次招待他的那名老鸨，立马就眼睛一亮。 然后笑逐颜开的迎了上来。 “这位公子，倘若没记错的话，您是咱们这的熟客了。” 秦渊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指了指自己身后的三个扶桑使者。 “这三位都是我带来的客人，不过和上次我那位兄弟不一样，他们三个要懂一些。” “你看着招待一下，记得招待好了。” 老鸨立马拍了一下巴掌，然后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 “公子您放心，这事儿不用您说，我们保证给您安排的妥妥当当的！” 说着这老鸨就对身后的人吩咐了几句，然后一伙人就把秦渊他们给带到了楼上的包间。 事实上这青楼也的确是晚上生意更好，氛围之类的也更加浓烈。 最起码客流量比上一次秦渊过来的时候，就要多了几倍不止。 有不少都是衣着光鲜亮丽，看起来就是有钱或者有权的人。 不过倒是没有出现秦渊的熟面孔。 而在一楼的大厅中。 整整十六名舞女组成的歌舞团，直接将整个青楼的气氛给彻底点燃了起来。 也有不少身家一般的，只能坐在大厅里观赏歌舞，顺便用一些酒水点心。 三名扶桑使者一进入青楼之中，立马就被这繁华景象给吸引了。 登时就有些走不动道了，眼睛就差没长到那些歌舞团的舞女身上去了。 虽然他们扶桑也有类似青楼这样的地方。 但搞得实在是不怎么样。 在建筑风格，以及装修的精美程度上，还有妹子的质量，和这种氛围的烘托程度一对比。 这特么简直是天壤之别，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 而且来来往往的男女时不时也传来调笑声，更让这小犬三人有一种沉浸入了梦幻之中的感觉。 秦渊看着这三个家伙，一脸目眩神迷的模样，不由得心中有些计较了起来。 就这三个铁憨憨，看这幅架势。 怕不是已经被他稳稳的吃定了吧？ 接下来只要按照计划进行，把钓大鱼的长线逐渐的收回来就可以了，那时候就是真正的收获之时。 因此，秦渊拍了拍小犬的肩膀，指着包厢的门笑着说道： “三位兄弟，不用站在这儿发呆了，进去坐着也能看。” 这三名扶桑使者略微感到有些尴尬。 似乎觉得自己等人这个表现有些丢人了。 因此都挠了挠头，随后快步跟着一起进了包厢。 几个人坐下来了之后，趁着青楼安排的姑娘和酒菜还没有上来之前。 小犬见周围没什么其他人在，也就指了指一楼的大厅。 “秦兄，莫非中原自古以来人口就这么繁盛的原因，就在于有遍地开花的青楼吗？” 话音刚落。 秦渊就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两下。 这两者之间有个锤子关系，都是自己胡编乱造生拉硬扯的，这几个扶桑使者居然还真就当成真理来听了？？ 不过他眼珠子一转悠，然后就摇头晃脑的说道： “这毕竟是一些独门的旁门左道，怎么可能是我大唐人口众多的根本原因呢？” “我大唐之所以人口如此众多，是因为自古以来就地大物博，所以这个独门秘方，只适合你们扶桑这样的狭小之国。” 几名扶桑使者点了点头，这个想象也的确是有道理的。 中原王朝的人口向来就是这么多，即便是在某些极端的战乱时刻，那也是轻松碾压吊打扶桑区区一个岛国。 因此。 这二者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可比性，或许这样的偏门方法，也只有他们扶桑才能够适应。 而大唐的男女之间是否开放，其实并不是那么重要。 又说了几句话之后。 秦渊突然站起身来，然后对着三名扶桑人打了个手势。 这三名使者以为秦渊是准备去如厕，因此纷纷点头。 随后秦渊就出了包厢，径直来到一楼，找上了刚刚迎接自己的那位青楼老鸨。 秦渊站在不远处招了招手，这老鸨立马就面带笑容地跑了过来。 “这位公子，您有什么吩咐？尽管示下。” 秦渊用手指了指上方，开口道： “方才我带来的那三位，其实是外邦来客，财大气粗，出手大方。” “待会儿他们来找你结账的时候，你可千万得有个分寸，该开的价还是要开，不能让姑娘们受了委屈！” 刚听到这话的时候，老鸨还有些懵逼，几秒钟之后就瞬间反应过来了。 懂了！ 原来这位公子哥是准备坑人。 叫自己该开的价就开，不要委屈了姑娘，还特意点明这三位外邦来客出手大方。 这不就是让自己下狠心痛宰一刀吗？ 看来这位公子和刚刚那三名外邦来客，其实不是一伙的。 那这就有些妥了，反正看着三个外邦人的模样，也不像是什么做买卖的，对长安城的这些东西肯定也不熟悉。 而且这秦公子让自己下手宰，那就说明有相当的可行性。 有钱不赚白不赚。 反正他们青楼做这种业务也不是第一次了。 毕竟，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坑的就是这些从远方而来的外邦人！ 因此老鸨对秦渊比了个颜色，然后会意地说道： “公子说得我都懂了，待会儿结账，出个什么价，肯定会按照规矩来的。” 秦渊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才转身往楼上走去。 他这么做，当然不是多此一举，而是刻意在给这三名扶桑使者，营造出一种大唐的高端消费都很贵的假象。 这样一来，就方便他后面的坑钱行动。 毕竟要是在青楼的消费不高，也就说明大唐的物价水平不高，那估计他后面就很难有什么大的发挥空间。 搞出什么坑死人的把戏了。 等他回到包厢里之后，青楼的姑娘们都已经安排好了，秦渊身边还是上次他熟悉的那几个。 而对面的三个扶桑使者，这时候都已经有些飘飘然，说不出话来了。 火候差不多了，也是时候宰他们一刀了。 第380章 扶桑的特殊产业 秦渊和小犬等三名扶桑使者，在这家青楼里观赏歌舞。 顺便喝酒吃菜，闲聊打发打发时间。 白驹过隙。 倒也转眼间一下子就到了半夜。 至于什么更深层次的研究，秦渊还是没什么特别的兴趣，他也没有这样的爱好。 而那几名扶桑使者虽然有这样的想法，但毕竟秦渊还就坐在他们对面。 他们即便想要干点什么也得注意个人形象。 因此这三个鬼佬也只是点到为止，差不多时间了也就干脆一起站了起来。 秦渊故技重施，又给他们上演了一手欲擒故纵的好戏。 他按住了刚准备下楼去的小犬，然后脸上带着笑容说道： “几位兄弟，你们先等着，今天这次出来玩我请了，就当做是我略尽东道主之谊。” 秦渊话音刚落。 这三名扶桑使者脸上一下子全都焦急了起来。 为首的正使小犬，更是连连摆手，紧紧拉住秦渊： “这怎么可能！” “秦兄弟，你都将如何快速扩张人口的秘密都告诉我们了，今天这次居然还要让你出钱？” “你这不是在狠狠地打我们的脸面吗？” “大家都是朋友，我们要是真的心安理得的让你付了钱，那我们这还像是朋友的做法吗？” “这要传回去让我们天皇知道了，那我们几个估计回国之后都抬不起头来，还以为我们几个舍不得这几个小钱，那可真是丢尽了我们扶桑的颜面！” 说到这儿，这三个家伙倒还挺有趣，两名副使一左一右的夹住秦渊，然后小犬蹬蹬蹬地就跑下楼去。 秦渊还装出一副非常想要买单的样子，努力地向外挣脱。 只不过两名副使的力气‘太大了’，最后只能‘无奈的’放弃了买单的想法。 没过多久，小犬就一阵风一样的跑了上来，然后这才喜笑颜开地招呼着众人一起下去。 秦渊得了便宜还卖乖，甚至还感慨一句。 “你们呐！” “你们原来是客，我作为东道主，请你们出来玩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何必非得争着抢着去结账。” “这样就显得我这个东道主好像有些不太热情了，实在是不好。” 边上的土肥圆贤二当即一脸正色地说道：“秦兄！你这个说法可就不对了。” “虽然我们是从扶桑远道而来，你是代表大唐的东道主，但我们这些人都是怀着学习之心而来。” “你不仅是我们的朋友，而且还是教导我们的良师，跟老师出来玩，还有让老师付钱的道理吗？” “所以秦兄！这样论起来的话，这付钱实在是我们的分内之事啊！” “而且秦兄，不必再多说了，这些钱我们还是付得起的，扶桑还不至于穷到这个地步！” 土肥圆的这句话顿时得到了另外两人的响应，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秦渊这才勉强点头，然后同意了三名扶桑使者的观点。 接着一行四人出了青楼的大门，很快就在边上找到了两辆马车。 秦渊肯定是要回自己的酒楼，另外三个家伙自然是要去朝廷给他们安排的驿馆。 毕竟他们三个是有正式身份的，是外邦来的使者大臣。 不可能到晚上还不回指定的地点，这样难免会引起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让两辆马车在边上等待之后。 秦渊小声地在这三人耳边说着。 “今日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带你们领略一下，什么叫做男女之间真正开放的风气。” “倘若你们觉得我这个建议可行，准备回国之后禀报给你们的天皇的话，那不妨还可以把这个举措再完善一些。” 小犬顿时茫然了，但还是恭敬的问道： “秦兄弟，你这个建议自然是极为绝妙的。” “我们现在已经准备立即修书派人送回扶桑，让天皇即刻开始着手准备。” “只是不知道你所说的更完善的举措是指什么？” “如果可以的话，还请告知于我们。” 秦渊立马把三个人拉倒一旁，然后边比划着手势，一边讲述了起来。 “这个所谓的举措，就是在你们引导国内男女风气开放的同时，还可以配合着一些类似书籍文字，图画这样的手段进行宣传。” “甚至还可以请一些人专门来演绎男女之事，这样就能够以更快的速度来起到作用。” “否则，即便是你们天皇下命令。” “那从上到下的改变也需要花费相当漫长的时间。” “所以必须软硬兼施，多管齐下，配合不同的办法才能够实行起来。” 这三个扶桑鬼佬不由得纷纷琢磨了起来，一个两个的都抓着下巴，然后脑海中极速的思考了起来。 说实话，这个建议对他们而言，还是有些太大胆了。 不仅要用文字图画进行官方的宣传，甚至还要请专门的人来进行演绎…… 这不就是让扶桑官方搞春宫吗？ 这要放在以往，那简直就是一个扯淡的计划，根本就不可能被通过。 但现在结合这个发展人口的策略，改善国内男女风气的核心思想，这一套手段下去还真有些那么个意思。 因此，他们左思右想之下，这些话还真尼玛有些道理！ 小犬立马对秦渊说道：“秦兄，你这个建议我们一定会妥善考虑的。” “我会以最快的速度写一封书信，让人送回给天皇。” “想必对于这样利国利民的事情，天皇肯定会应允的。” “过不了多久，你一定就能够见到我们扶桑国的壮大了！” “到了那个时候，你就是我们整个扶桑的上宾，我们也一定不会忘了您！” 说到这儿。 三名扶桑使者忽然间站成了一排，然后一起对秦渊行了个大礼，尊敬和崇拜的意思表达的可谓是淋漓尽致。 秦渊突然看见这三个家伙的举动，也有那么一瞬间是懵逼的。 这个时代的扶桑人也这么客气的嘛？ 动不动就鞠躬？ 这鞠躬不要钱的吗？ 不过他还是很快把三个人给扶正了身子，然后脸上一副真诚的模样。 “一衣带水，两国为邻，你扶桑与我大唐之间，也算是睦邻友好，我以朋友的身份帮助你们，也是情理之中。” 小犬三人又是连连行礼。 一脸的感动和尊敬，随后恋恋不舍地踏上了回驿馆而去的马车。 秦渊看着这辆马车的远去，不由得在心里嘀咕起来。 自己玩的这么一手，是不是提前帮扶桑未来的一大产业支柱——特殊影业，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或许日后扶桑能够产出更多优秀的片子了，都还得感谢自己这位扶桑之友啊！ 秀，自己还是太秀了！ 第381章 扶桑，人傻，钱多，速来 秦渊在这件事情的建议上，可以说是把自己的的搞怪心思给点满了，硬是让这些家伙回国去实行大规模的官方宣传。 甚至还要他们挑选一些专门的角色来进行演绎，非常类似于后世的特殊影业雏形。 硬生生的把这个发展模式，帮扶桑提前了数百年乃至上千年。 在这种搞怪的心思之下，秦渊舒展了一下筋骨，就准备上另一辆马车。 这时候从先前那家青楼里面，一个下人快步跑了出来，手里还托着一个布袋子。 “这位公子，这是上面吩咐让小的来送给您的，说是交到您手里之后，您就立马明白了。” 秦渊有些好奇地接过布袋，在手里上下掂量了两下，当即就有些恍然大悟。 这里面都是一些碎块状的物体，而且是非常细小的那种碎块，有点像是金子的颗粒。 看来就是这家青楼从小犬那里收来的钱。 果然这样的业务，青楼就是熟门熟路，这尼玛还真是狮子大开口。 虽说自己可能吃了绝大部分的回扣，但是剩下那一部分也不少了。 看来这老鸨还真从小犬那里收到了不少钱，所以不敢独自把钱全部吃下，只能分占大头的回扣给自己。 他满意的把袋子收了起来，然后对青楼的下人点了点头。 “你回去吧，要是日后有空闲的话，我自然还会来这。” 等人退去之后，秦渊和房遗爱直接钻进了马车，然后一路直接往自己在长安的酒楼而去。 …… 接下来的几天，这几名扶桑使者像是认准了秦渊这儿一般，每天一到饭点就往这跑。 他们自己也不主动问什么，就等着秦渊来忽悠。 秦大掌柜为了忽悠他们，可算是费尽了心思，反正各种胡七胡八的道理拿出来是乱讲一通。 今天推荐一把王羲之亲笔在上面写了字的扇子。 明天又推荐一方秦汉时候留下的古董。 反正前后五六天的时间，秦渊让房遗爱想法设法搞了一大堆地摊货，又让他从东市上买来了原材料之后，通过自己的手法做旧，再转手当古董卖给扶桑人。 毕竟秦渊在前世对古玩颇有兴趣，研究了不少。 对考古和古董的做旧非常有心得。 用得也是来自于现代的新型手法，别说是这些扶桑人了，就算是大唐的人，那都很难发现得了破绽，除非是在这方面浸淫许多年。 因此。 这几名扶桑使者每天到店里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问秦渊有没有淘到宝贝。 只要出了古董，他们觉得是真的，那就会花重金买下来。 反正他们不缺钱花，动不动就掏金子出来，只有在东市上，他们才会用铜钱。 而对于这些蕴含着文化和知识底蕴的古物，这些扶桑人简直是热衷不已，因此只要有，他们就买下来。 这回可真就给秦渊赚了个盆满钵满，这些天他推出去的古董，没有十件也有八件。 少说也赚了十几块大金锭子，这可不是那种有固定规格的金元宝，而是非常硬核的，一块一块的金块。 其实这些个扶桑鬼佬，对于秦渊能够拿出这么多古董，也是有些怀疑加懵逼的。 但偏偏他们又照不出来破绽，而且秦渊也表明是他这些年积累下来的，甚至还有祖上传下来的。 在推销这些古董的同时，秦渊还会给这些扶桑使者洗个脑，又给他们灌输一套各种各样所谓的知识和技术。 包括真正的经商手段，以及莫名其妙的农业手法，甚至服装服饰以及发型应该怎么处理。 各种知识都是乍一听非常有道理，但是实际已深究，就没什么真正用处的偏门冷知识。 反正这五六天的时间，是把这些个扶桑鬼佬给忽悠的团团转。 秦渊钱赚了一大堆，没什么用的东西也推销出去一大堆，还忽悠的这些扶桑人晕头转向。 连原本应该有的学习任务和学习进度，都被这些个使者忽略了。 这种情况一连持续了七八天，扶桑人的劲头才缓了过来。 这主要还是因为秦渊觉得火候差不多了，自己要是再端出来什么古董忽悠他们的话，就是在显得有些太假了。 毕竟自己就算再能收集再能藏，也不可能藏个十多件。 反正他钱也赚得差不多了，估摸着这群扶桑使者的活动经费，都被他赚了一小半过来。 因此，过了这些天之后，秦渊总算难得的安静了几天。 总算可以消停几天等过年了。 …… 年前三日。 秦渊神神秘秘地找到房遗爱，说道： “小房啊，你能不能给你家老爹带句话？” 房遗爱一愣，不解道：“小郎君，什么话？” 秦渊坏笑一声：“扶桑，人傻，钱多，速来。” 房遗爱当即就明白了。 小郎，这是想找人一块把扶桑人给宰了啊！ “小郎放心，这话我一定带到！” 房遗爱渐行渐远。 秦渊忽然也有了点无语。 自家这便宜老爹也真是的，平日没事情不想找他的时候，三天两头跑来到处蹦迪。 现在有大肥羊可以吃了，却一连好几天也找不着人。 真的是离谱。 不过，自己这个当儿子的，连自家老爹住哪儿都不知道，好像也有点小离谱啊…… 不过不重要！ 现在宰扶桑才是大计。 有的事情还是要朝廷配合的。 按照自己便宜老爹的尿性，多半又要上报天子了。 所以，他是故意把他老爹和老房找来的。 就是希望他们俩能传个话，让天子配合一下，一起把扶桑的国本给挖断。 就他老爹这种，天子放个屁都要说香的狗腿子。 这样的大事情，不可能不上报天子的。 …… 皇宫。 三天后，就是他登基的第一个新年了。 老李忙得可谓是焦头烂额。 他当然很想去秦府蹦迪蹭饭了，可实在是走不开啊。 分身乏术。 “陛下，房丞相求见。” 一名太监轻轻走了进来，通禀道。 忙于公务的李二，眉头轻轻一皱。 这个节骨眼，老房找朕干嘛？ 莫不是又出了什么大事了吧？ 马上就要过年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让他进来吧。” 老李无奈地摇了摇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很快。 房玄龄脸上带着笑容的走了进来。 李世民一看房玄龄这幅高兴的模样，心中的不解更为浓郁了。 这是有什么大好事？？ 不由得略微皱着眉头问道：“房卿你这是？” 房玄龄连忙凑上前来，低声道：“陛下，小郎君有事相召。” “拖老臣给你带个话。” “扶桑，人傻，钱多，速来！” 第382章 朝廷的疏漏，李二和房玄龄的震撼！ 一听这话。 李世民当机立断，把一箩筐政务全都丢到一边。 立即换了身衣服，跟着房玄龄直奔秦府。 这赚钱的买卖，怎么能没有他呢？？ 秦家庄，秦府。 李世民满脸笑意地站在门边。 “儿啊，好久不见，为父很想你啊，你近来可好？！” 秦渊脸色一塌，瘪瘪嘴。 “老头子，你怎么又来了？我没找你啊！” “我找老房一起做一笔发大财的买卖。” “你怎么闻着味道就来了？” 李世民讪讪一笑，来得路上房玄龄也都跟他说了。 “儿啊，这就叫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你有什么赚大钱的买卖，快跟为父说说？？” 秦渊抿了口茶水，解释了起来。 “我前些日子遇上了一群扶桑人，当真是人傻钱多，跟他们做买卖，只有你赚的份，想亏都亏不了。” “你们俩今天来得正好，趁着他们还没有回国去，我教你们鼓捣点什么东西，跟他们做生意，保证你有百倍以上的利润！” 李世民一听秦渊这么说，整个人都有些茫然和懵逼。 这都是哪跟哪啊？ 扶桑使者团他知道，身为大唐天子，李世民还亲自接见了那群扶桑使者。 对于扶桑人请求学习大唐的先进知识文化和技术。、 基于原则方面考虑，李世民是答应和同意的。 不是因为别的，就因为扶桑是大唐的属国，一直以来都还算安分。 而且只是想要请求学习，不需要大唐给予什么，而且大唐也确实需要用扶桑来做一个榜样，表明自己对周边小国有亲近之意。 再说大唐是富有万方的上国，扶桑不过是个穷逼而已。 允许他们来学习，就当做是施舍好了，因此李世民并未拒绝。 在茫然了好一阵之后，李世民还是在椅子上坐定，然后顺手从秦渊面前的点心盒里拿起一样吃了起来。 一边吃，李世民还一边问道：“好儿子，你说得这群扶桑人我知道，之前我还在东市上见过他们问价。” “看起来还有些精明的劲头，不像你说得那样人傻钱多啊？” 看着李世民还一脸不算特别急切，优哉游哉的模样。 秦渊有些激动地拍了一下巴掌，语气十分急促地说道。 “老头子啊，老头子，我说你好歹也跟着我学习了好几个月了。” “耳濡目染的大傻子也该开窍了，怎么你还是这么一副不大灵光的样子？” “你要明白，那些扶桑人之所以表现的精明，是因为东西两市上的商家根本没拿出他们想要的东西，也没有什么吸引他们的文化和技术。” “但是在我这可不一样，凭我这张嘴，还有这些手段，这些扶桑人还不是被我拿捏的死死地？” “不说别的，就说前些日子我跟小房开了间酒楼，我算是把他们喜欢的什么东西，舍得为什么东西花钱，统统都摸得清清楚楚了……” 秦渊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老李无情打断了。 “什么？你什么时候开了间酒楼？这么大的事情，为父怎么不知道？？” 李世民大为恼火。 反了天了！ 挣钱的生意还不带着他？这也太不像话了！！ 臭小子，你背叛了为父…… 不过话说回来，朕在这秦府安插了这么多眼线，怎么连一点儿风声都没收到？ 这帮人都是吃干饭的嘛？ “怎么啦？”秦渊耸耸肩，“大唐哪条律法规定我不能开店做生意了？” 老李讪讪一笑，好言劝说道：“儿啊，你是有爵位的人——堂堂冠军侯啊！” “怎么能做生意，操持这些行当呢？实在是有失身份啊。以后这样的事情还是多跟为父商量商量嘛？” 秦渊努努嘴，“做生意挣钱，那是为了大唐啊！” “若非开店做生意，又怎么能碰上这些个扶桑大鱼，又怎么能摸清他们的喜好呢？” “你们只管按照我说得去做，准备一些看起来像是古董的东西，拿给我用秘法包装一下，保证他们会用百倍以上的价钱买下来，他们扶桑人惊骇就喜欢玩这个，也就信这个。” 李世民看着秦渊略有些激动的模样，先是一愣，接着就听出味来了。 感情自己家这浑小子说得扶桑人傻钱多，指的是搞古董造假这一行啊。 可以，这相当可以。 很符合这个臭小子的行事风格，坑人忽悠人都不带犹豫的。 看来自己没来秦府蹦迪的这段时间，这个臭小子还不知道因为这一手赚了多少钱。 明明已经靠香水精盐等行当赚得起飞了，怎么还能看上这些小钱呢。 实在是有些有失身份，不大妥当啊…… 一想到那群来大唐学习文化、知识和技术的遣唐使，被自己家这个野小子给骗的团团转，连身上的钱都被骗掉了不少，老李就不由得在心里为他们默哀了几个呼吸。 不过想归想。 老李可不会真的对这些扶桑人有什么同情心，反正左右也就是一群番邦蛮夷而已，被这个浑小子坑了就坑了，谁让他们运气不好呢？ 知识李世民虽然这么想，但是却不会真的和秦渊一样去搞些假古董骗那群扶桑人。 他可是大唐的天子，是天下的共主。 未来更是千古一帝那样的人物，可不能给自己留黑历史！ 扶桑是大唐的从属国，大唐这个做大哥的，去坑自己的小弟，显然有些不大友好，更不体面。 毕竟扶桑现在还比较听话，比辽东三国都要安分的多。 而且，这钱也没多少。 就算能够把扶桑使者身上携带的重金都给坑来，对他来说，还不如他从秦府钱库里贪污的九牛一毛呢。 而且这还不像做生意哪有，是细水长流，可以一直产生大量利润。 因此，李世民实在是没有什么兴趣的。 颇有种今天白跑一趟的懊恼。 亏他还兴致勃勃，不敢停留地跑了过来。 他在想清楚之后，挠了挠头。 接着对秦渊说道：“臭小子，我看着还是算了吧。” “为父也是个当官的人了，干这样的事情，传出去要被御史弹劾的，得不偿失。” “再说了，就算是那群扶桑人再傻，估计上当几次之后肯定也就不会再相信了，就算是百倍以上的利润，也不是什么长久之计。” “为父和老房还是踏踏实实的当官吧，省得还惹上一些麻烦。” 听见这话，秦渊摇了摇头。 自己家便宜老爹果然是个官迷，当官了连钱都不挣了。 不过。 自己找他来，可不是为了挣钱这点小事，而是有攸关朝廷的大事的！ 因此，秦渊悠悠然叹息道： “老头子你说得也是，咱们谋些福利，也都是小道，只可惜真正的天大利益，朝廷却没有兴趣。” “我要是朝廷主政的官员，借助这一次扶桑遣唐使来我大唐的好机会，直接就能摸一手好牌！” 一听这话，李世民顿时喜上眉梢。 果然，今天没白来！ 他虽然没听懂摸一手好牌是什么意思，但却并不妨碍他理解这句话。 天大的利益！ 一定是朝廷疏忽错漏了什么重要信息，将近在眼前的东西给忽略了。 听这臭小子的意思，应该就和扶桑遣唐使来到大唐有关联，这难不成也是个可以利用的机会？ 可扶桑这样的小国，还真能够有什么值得大唐谋划的东西？ 李二一时之间也没什么头绪。 只好对房玄龄使了个眼色。 房玄龄此时也是一头雾水，因此很是干脆地开口问道： “小郎君，你说这天大的利益是指什么？难不成这一次扶桑人出使我大唐，朝廷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被你给发现了？” 秦渊把身子转换了个角度，然后也开始消灭起桌上的点心。 “并非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只是有些好处朝廷没看见。” “因此朝中文武百官和当今天子对这事没什么兴趣。” 第383章 扶桑？捧着黄金的穷人！ 李世民一听秦渊这话，心中就不由得开始琢磨起来。 秦渊的话对李世民来说，具有相当强大的效力，李二陛下自是无比心腹的。 同样的论断和话语，从秦渊的嘴巴里说出来，和从旁人嘴里吐出来，作用可谓是天壤之别。 以自家儿子这远见的卓识，既然说是朝廷没发现，那就一定是有着自己和那一班臣子忽略了的天大利益。 因此，李世民立马忍不住追问下去： “儿啊，这些扶桑使者来我大唐的长安城，我也曾听一些朋友闲谈聊起过。” “据说这些使者都是来我们大唐学习文化、知识和技术的，因为扶桑国非常的原始和简陋。” “不仅人口稀少，而且条件也相当差，什么东西都不懂。” “这样的国家，应该是没什么利益可言的吧？都这么穷困落后了，还能从他们身上得到什么？” 这其实是整个大唐君臣的普遍想法。 扶桑弹丸之地，穷得一逼，没有好东西。 而大唐的富庶程度是扶桑的成百上千倍，他们允许扶桑派出遣唐使，就好像是给乞丐以施舍。 谁还会想从乞丐身上得到什么呢？ 所以，大唐的君臣还真没想过，从扶桑这样的穷逼身上捞点什么。 秦渊当即摇了摇头。 “老头子你这么想还真就错了。” “我估计朝中的文武百官和长安城的百姓，十有八九都跟你有着相同的想法。” “你以为扶桑的穷是在哪里，是说他们没钱吗？那纯粹是你们想多了而已。” “这群海岛上的番邦蛮夷其实相当有钱，他们只是有钱不会用，也没地方用而已。” “扶桑人的穷是体现在他们国土狭小，没有多少耕种的土地，也没有多少人口，商业萎缩，技术和文化知识落后，这才是他们真正贫穷的所在。” “最起码有一个很鲜明的对比，他们能够随便从我手里花巨大的代价，买走一把看起来像是王羲之真迹的折扇，一点儿心疼的意思都没有。” “反倒是他们国中的幼儿启蒙和朝廷的君臣体制礼仪，都只能抄袭我们大唐的。” “老头子、老房，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李世民和房玄龄已经被秦渊给说得懵逼了，略微迟缓僵硬地摇了摇头。 两人确实是一头雾水。 这话明明是前言不搭后语啊…… 秦渊端起桌上的茶水浅浅抿了一口，然后语气郑重地说道： “这意味着，他们是一群手上拿着金子，却花不出去的穷人！” 李二陛下顿时浑身一震，拿着金子的穷人？ 乍一看，这个评价似乎自相矛盾，十分别扭。 但是，经过臭小子刚刚那一通分析，李世民其实已经明白了。 他不由得抓着下巴，眉眼都微微皱到了一起去，开始思索起秦渊的话来。 半晌过后，李世民还是有些疑惑地问道： “儿啊，你说扶桑手上拿着金子，可是他们既然商贸萎靡，农耕落后，那他们的财富是从哪里来的呢？” 秦渊这个时候露出了一丝神秘的笑容，然后解释道： “很简单，挖出来的！” 同时还指了指地面，示意是从地里挖出来的。 李世民顿时双眼瞪得大大的，眼中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卧艹！ 这黄金还是字面意思，李二一直以为指代的是财富。 “儿啊，你的意思是说，扶桑这区区一个小岛国，他们的土地之中，掩藏了金矿？” 金矿是稀有资源，李世民比谁都更加清楚。 整个大唐王朝储备的黄金，其实都不算特别巨量，对于大唐而言，通行的货币是铜钱，黄金只是作为很少数大宗交易时，才有机会看到。 所以，秦府藏了这么多黄金的时候。 李二才会被亮瞎了狗眼。 倘若扶桑地底下真的掩埋了黄金矿的话，那尼玛还真是一群手上捧着金子的穷逼。 面对李世民不可置信的神色， 秦渊痛快地点了点头。 “你没听错，他们的土地之中的确掩藏了大量的金矿，这也是他们能够随意拿出黄金买东西，本国却没有多少铜钱的原因。” 李世民这下没法淡定了，坐在椅子上沉吟半晌，手指不停地敲打着桌面。 倘若当真是这样的话，那这件事情就要重新考虑下了。 关于扶桑遣唐使的决议，看样子还得回去重新商定一下。 大哥不要小弟的东西，那只是因为小弟一般没啥好东西。 可要是小弟家里放了连大哥都极为缺少的黄金，那这就值得思考了。 只是李世民心里始终还是有那么一些顾忌，关于国与国之间关系的顾忌。 因此李二在沉思半晌之后，用手搓了搓面庞，重新摆出一副轻松的神色。 然后略带笑意地说道： “儿啊，咱们大唐是礼仪之邦，也是周边这么多小国的上国宗主。” “扶桑请求学习我们大唐的先进文化和知识技术，大唐其实也并未付出什么，倘若我们以这个相要挟，换取他们所拥有的黄金，这恐怕不太好吧？” 秦渊不屑地“切”了一声，然后用鄙夷的目光看着自家便宜老爹。 “老头子啊老头子，我有时候都怀疑你是不是经商做买卖的了，你这眼光和认知未免也太不成熟了。” “像你这样做买卖，没把本钱亏光，简直是老天在眷顾你。” 李世民挠了挠头，狠狠地捏了秦渊一下，然后坦然笑了笑，看起来似乎并不把秦渊的评价放在心中。 当然。 秦渊也就是随口一说，这不是重点，也就没有继续往下说了。 反倒是轻轻咳嗽了一声，然后打起了手势。 “首先你要明白，国与国之间从来都是利益相关，他们依附我大唐，就是因为跟着我们大唐有利可图，有好处可得。” “大唐成为这些小国的宗主国，也正是因为有相当的利益，要不然你以为天子答应庇护这些国家，还真就是为了那区区一些朝贡和面子？” 李世民一边轻轻点头，一边心里开始嘀咕起来。 他这个当皇帝的，有时候还真就是这样简单的想法，没想过那么多利益相关。 甚至要不是赏赐秦渊教他在别国境内驻兵和建堡垒，李世民都根本不知道还有这种模式。 可以教育教育小弟！ 从小弟身上捞好处！ 第384章 白嫖扶桑人，还要他们的金矿！ 当然。 嘀咕归嘀咕。 李世民还是认真听着秦渊继续说。 “利益这种东西是需要权衡的，倘若从扶桑身上捞不到什么，那自然是维持我大唐的慷慨形象更加重要一些。” “可要是放下这种慷慨形象所获得的好处，远远超过这所谓的面子……” “呵呵，也就是当今天子没听到我这番分析，要不然朝廷现在上赶着改变主意，那时候你才知道我所说的正确性呢。” 李世民“嘿嘿”地不怀好意地笑了几声，秦渊这番话算是彻底把他的顾虑给打破了。 他个没秦渊打了这么久的交道，还真的越来越像父子了。在行为处事上面，更加偏向于追求实际利益，而忽略了一些不重要的面子工程。 所以秦渊这么一说，还真有一种说到他心坎里去了的感觉。 就在李二心里决定，等回去之后就召集户部尚书等人，开始搞起来，看看怎么才能显得吃相不太难看。 就在李世民脑海中臆想的时候，秦渊却突然掏出来一枚铜钱，以及一小碎块金子，并列着摆在桌上。 “其实要想二者兼顾，我倒真有一个还不错的法子，既能保持我大唐慷慨的样子，又能一举数得。” “不仅可以获得扶桑的黄金矿，还能够优雅的拿过来，甚至周边国家都要称道我们大唐一声仁义！” 秦渊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瞬间就将李世民的思绪给牵引了过去。 然后下一秒，李世民就傻了眼。 “儿啊，你说什么？” “还有这样的妙策良方？” “我大唐不仅能够将扶桑的金矿收归所有，甚至还能不漏痕迹，甚至别人还要说，我们好？” 秦渊点了点头，然后指了指自己。 “其实这件事情的做法非常简单，在实行计划之前，先派人去扶桑实地勘察好那些金矿的分布埋藏的地点。” “只要确定了之后，就可以由我大唐天子写一封信给扶桑天皇，表面我们可以直接派出一批人手，去亲自教导他们那边的商人和农民，学习耕种以及经商的办法。” “而地点就选在那些有金矿分布的地方。” “他们扶桑不是想要学习我大唐的先进的技术和文化、知识吗？我们亲自派人去实地教导，你说他们会不会喜笑颜开？” 李世民反复咀嚼了一下这段话，在脑海中模拟了一下，如果自己真的修书一封给扶桑天皇，可能会出现什么样的场景。 片刻之后，他就点头说道：“恐怕扶桑的那所谓天皇，会高兴的立马蹦起来，指不定还要亲自派船来迎接我大唐派去的人。” 秦渊当即打了个响指，然后赞许地说道：“就是这么个意思。” “这其实就是借助一个名义，本质上我大唐并非真正的教导他们什么先进的东西，毕竟让蛮夷小国懂得太多，有时候也不是一件好事。” 李世民点了点头。 这个意思，他懂！ 秦渊教他的狼崽子理论，他现在可还记得清楚呢。 周边这些国家都是一群狼崽子，几乎就没有养得熟的，适当的时候给个施舍，放任自流是可以的，但是不能够把他们养得太肥太壮。 “等到我大唐的人过去了之后，主要就是两件事情。” “一个是以上国宗主的身份，参与到当地对金矿的开采和挖掘之中，不说占有多大的份额，但最起码可以先捞走一部分。” “另一个就是向扶桑输入大量的铜钱，用铜钱换他们手中的金子。” 李世民不由得微微皱起眉头，思索了一阵之后，还是有些疑惑地问道： “儿啊，前一条为父很清楚，后面这一条为父倒是有些像不明白了，为何要输入大量的铜钱？” 秦渊这回倒是没有嘲讽自家便宜老爹脑子不灵光了，因为后面这一条和经济手段挂钩，是高深的玩法。 放在这个时代，的确绝大部分的人都搞不清头绪。 一直在边上旁听的房遗爱眼前一亮。 站了出来，兴致勃勃地解释道： “小郎，让我说，让我说！你瞧瞧对不对！” “在扶桑本国境内，黄金储量充足，反倒是铜钱这样的正常钱币十分稀缺。” “因此和我大唐不同，在扶桑铜钱的价值要高上不少，和黄金之间的兑换比例也远远不同。” “这时候，我们就可以把在大唐价值要略低的铜钱运输到扶桑去，这些铜钱立马就能摇身一变，变成值钱货。” “在反手兑换他们的黄金，回过头来储藏到大唐的国库之中。” “这一来一去之下，我大唐朝廷赚得何止是千倍万倍的利益。” “不出三年五载，扶桑通行的钱币就通通变成铜钱，而他们国内原本所拥有的巨量黄金，反倒要成为我大唐的珍藏之物了。” 房遗爱的话音刚落。 秦渊立即夸奖道：“不错，不错，说得很对，小房你大有长进。” 顿时。 房遗爱挺得笔直。 自豪不已。 有什么能比得到秦渊的夸奖，更让人自豪的呢？ 在这一方面，房遗爱已经远远超过他老爹，房玄龄了。 房玄龄的腰杆挺得更直。 这儿子终于出息了，成材了！！！ 同时，秦渊低估了李世民，这位大唐天子还是相当智慧的。 房遗爱的这一通解释，李二陛下基本上算是明白了。 看着房遗爱，可谓是越看越喜欢。 像，太像了。 像极了他的乘龙快婿，未来大唐的户部尚书的样子！ 紧接着，李世民点了点头，又说道： “儿啊，按你们的意思是说，紧紧依靠参与开采挖掘的方式，并不足以获取多少金矿。” “反倒是用这种铜钱和黄金的来回兑换，把扶桑本土的黄金全部换到大唐来，而把原本低价值的铜钱全都留给他们？” 秦渊顿时轻轻地拍了一下桌子。 “聪明，这回你倒是显得有些聪明了，理解的完全正确。” “就是这么一回事！” “只要朝廷愿意这么做，那就像我刚才说的，三年五载之内整个扶桑的金子，全都要流入我大唐的国库中，直接用钱币的手段垄断他们的黄金！” “嘶——” 李世民和房玄龄顿时深吸一口凉气。 绝了，这手段是真的绝了。 这比亲自带人去挖还要绝，让扶桑人自己挖，然后再用不值钱的铜钱低价换黄金，接着拖回国自己用。 这尼玛可不就是让扶桑人给大唐打白工吗？ 白嫖！ 太香了！ 非常决绝的手段，也很阴险。 不过…… 李二陛下表示自己很喜欢，相当喜欢！ 不仅弄到了扶桑的金矿，还保持了大唐的颜面。 一举两得！ 爽，太爽了！ 第385章 不仅要钱，还要命！ 用这样轻松的手段，既不用流血打仗，也不用耗费大唐什么人力物力财力的。 纯粹就是把大量本国铸造的铜钱运送过去，然后来上一通经济手段，将扶桑鬼佬的剩余价值全都剥削了。 所谓当代的金融资本的剥削手段不外如是。 就这样几个步骤，扶桑的人不仅要对自己派出专业人士去教导帮助他们的行为感恩戴德，还会在莫名其妙中就把长在扶桑国土内的最重要的财富金矿给丢的一干二净。 甚至周边那些小的国家，还要对大唐歌功颂德，宣扬一下大唐的仁义行为。 想到这儿，李世民又忍不住心中接连感叹。 卧槽！ 这个臭小子的这个脑袋瓜子究竟是怎么构造的，为什么连这么精妙的计策也能想出来？ 又得了名声，还得了利益，关键这得到的利益还相当庞大，简直是无情！ 可怜的扶桑，怎么就撞上了自家这倒霉儿子呢？ 那简直是碰到鬼了！ 不仅派来的出使大唐的使者团，被坑的浑身难受，现在就连整个国家都被盯上了。 仔细的想一想，谁要是和这样的人做对手，那简直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李二忍不住摇了摇头，然后感慨般地说道：“好儿子，你这算计简直是绝了，真的不管是人是鬼都被你算计的死死的。” 秦渊脸上当即露出了几分谦虚的神色，当然熟悉他性格的李世民知道，这是表面谦虚。 指不定这个臭小子心里在怎么得瑟和得意呢。 秦渊在表面谦虚了一阵之后，突然脑海中想到了什么，然后拿起桌上那枚铜钱。 “其实我刚刚说的用铜钱兑换黄金的方法，作用可不仅仅是这么单调，还有一个很大的用处，那就是借用这个方法控制整个扶桑。” 李世民愣了一下。 “控制整个扶桑，就用这铜钱之法？” 倘若这话不是从秦渊嘴巴里说出来的，他甚至以为这是在开玩笑。 扶桑虽然认大唐为宗主国，是大唐王朝的附庸，但要说从上到下的全民控制，那显然大唐根本没有可能做到这个地步。 难不成就凭借这铜钱之法，把扶桑国内的黄金给兑换光，就能够实现这个目的了吗？ 秦渊非常肯定地点了点头，没有给李世民留什么悬念。 “铜钱这种东西，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点，叫做信用度。” “之所以能够在我大唐国境之内通行无阻，百姓人人都愿意用，就是因为这种铜钱是朝廷发放的，拥有非常强劲的公信力，不会随便更改价值。” “倘若这个扶桑国内通行的都是我大唐的铜钱，等到扶桑百姓之承认我大唐的钱币之后，那整个扶桑基本就在我大唐的掌控之下了。” “只要他们不听话，那就疯狂向扶桑国内输入铜币，让他们物价瞬间暴涨。” “在物价涨起来之后，却又迅速把铜钱和物资抽干净，那小小的岛国就要面临既没有钱，又没有物资的悲惨地步。” “在这种情况下，钱币发行权取决于我大唐，那扶桑也不过就是泥沙堆成的塔，轻而易举就能一掌拍散。” “这毫无疑问是为我大唐收了一个忠心听话，性命全都握在手中的手下，这可比什么附庸国要好上百倍千倍！” 秦渊话音刚落，李世民手中的茶杯就忍不住咣当一声落在了桌子上。 毒辣，好毒辣的计谋！ 不仅要把人家的黄金给掠夺干净，甚至还用这种方法控制整个扶桑国的经济命脉，直接让别人强行当狗。 这尼玛真的狠辣，不仅要人家的钱，还要人家的命。 而且还不是把人家拖过来一刀了结了，反倒是先给别的国家在脖子上套根狗绳，然后遛一段时间，遛到不想遛了就一刀宰了。 这是亡国灭种的大计啊！ 要是把这个臭小子这样的绝顶人才，放到大唐帝国最关键的位置上，那估计周边这些国家一个个都要被他玩死了。 像什么突厥，吐蕃，高丽，扶桑，这尼玛会是这个臭小子的对手？ 只可惜这臭小子死活不当官。 不然说不定，不战而屈人之兵，都是最轻微的结果，就怕他动不动搞一些不带血的阴谋，就要折腾得人家全国覆灭。 就凭这些强大的不得了的手段，这臭小子就足以称得上一句无双国士！ 说实话，李世民对于这样的毒辣的计策，不知为啥还有一点小爽感。 对于李世民本人而言，他一生最为擅长的事情就是行军打仗，光论这一点，没多少人能跟他分个高低。 整个大唐君臣之中，除了卫国公李靖，最为擅长带兵打仗的，反倒是他这个皇帝本人。 他在行军作战之中，风格也是正奇相辅，因此对于这种奇谋诡策，李世民从心里就非常能够接受。 按照这个设想，如果真能够达到控制整个扶桑国生死的目的，李世民真的毫不介意用一用这个手段。 甚至他还要加大功率，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达到这个目的。 只要能够把扶桑彻底收服，成为被大唐拿狗绳拴着的一条忠心耿耿的狗，那局面可就太有意思了。 不论是想要讨伐辽东的高丽，还是想要干点别的什么事情，那都是无往而不利的，简直是想咋用就咋用的好东西。 李世民不由得咽了口口水，然后手掌激动地搓了搓。 “儿啊，我说真话，可惜天子和满朝文武没有听到你如此绝妙的计谋，那简直是我大唐的一大损失。” “可惜，可惜为父只是一介微不足道的芝麻官，要不然我拼着老命也要把你的这个好计策给传达上去。” 秦渊意味深长地拍了拍自家便宜老爹的肩膀。 “行啦老头子，我也就是说着玩而已，咱们还是把扶桑使团的钱坑完才是正途。” “大唐如今焕然一新，就算不用这些手段也可以万邦来朝的。” 秦渊才不信自家这个老爹会不去向天子进言呢。 就凭朝堂上那些人的智慧。 也就是受制于时代，没往这方面想而已。 连小房这种小子都能在经济学有这么深刻的造诣。 更别说房玄龄、杜如晦等经世治国的能臣了。 只要他们听见这个方案，肯定要不了多久就会实行的。 这老头子真的是越来越不实诚了。 连突厥攻打长安这样的大消息都敢跟天子通风报信。 这个计策又算得了什么呢？ …… 第386章 沉迷数学的李恪 与此同时。 皇城，东宫。 太子李承乾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回来过了。 趁着要过年了，他今天特意起了个大早，回家看看。 好好收拾了一番。 随后又让手底下的人给自己好好的打扮掩盖了一番，伪装成一名普通商人的模样。 等到所有的东西都准备的齐全了之后，李承乾快步走出了自己的太子府。 今天，他准备学着自家老爹，微服私访一下，看一看这偌大的长安城。 只是他这才刚准备登上自己的马车，不远处就看见另外一辆马车迎面驶来。 眼神还挺好的李承乾，一眼就认出了这辆马车是自己的老弟蜀王李恪。 李承乾不由得停下了登上马车的动作。 他跟自己这老弟的关系还算不错，二人同样都是深受李世民宠爱的孩子。 虽然是同父异母，但是李承乾和李恪自幼是一起长大的，倒也没有那么多亲疏之分。 更何况李承乾是长孙皇后所生的嫡亲儿子，虽然年纪相差并不是很大，但是李恪却没有争夺太子的权利。 而且李承乾目前也没犯什么大错误，可以说是众望所归，地位非常稳固。 就算李承乾跟李二摊牌了，那也只是父子间的事情。 这太子之位，可不是说改就能改的。 因此兄弟二人也算是兄友弟恭，彼此之间也时常会密切往来。 这一点倒是让李世民非常满意。 老李最担心的就是，日后自己的儿子也像他和他的兄长一样，骨肉相残。 李承乾在太子府门前没等多久，李恪的马车就缓缓的停在了李承乾的跟前。 几名王府侍卫立马一阵操作，给这辆蜀王的马车，在下车的地方垫了几个木头的台阶。 随后才看到马车的帘子被掀了开来，一名风度翩翩，身材略微有点发福的少年郎，缓缓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然后脸上带着笑容，略有一些兴奋的，快步走到李承乾身边。 “小弟给大哥行礼了！” 李承乾和李恪关系比较好，因此在只有他们而认识时，都是以大哥三弟互相称呼。 “行啦，这里就咱们兄弟二人，也没外人看着，不必搞这些礼节。” 李承乾把李恪扶正之后，看着自己老弟身上这一身还算比较正经的着装，在瞅了瞅马车的方向。 有些好奇的问道：“三弟，你这是准备去往何处？” 李恪挠了挠头，然后笑着说道：“大哥，你不记得我上次跟你说得吗？” “小弟我最近颇为醉心于研究算术一类的东西。” “昨日听闻朝廷的藏书局，新到了一本古籍珍藏版本的九章算术，而且还有一本几年前由我朝太史令王孝通所编纂的辑古算经。” “反正听说这几本新到的藏书中，有不少新编写出来的算术难题，很多都是无人能够研究透彻的东西。” “小弟对这个可就大感兴趣，因此专门驱车赶过去，今日非得把这几本书借到府上阅览一番。” 李承乾一听李泰说得这两本典籍的名字，以及提到的那个本朝武德年间的太史令，他就不由得有些头疼。 不论在什么时候，这个现象都是通用的，数学就是绝大部分孩子的梦魇。 李承乾是真的不太喜欢研究数学，作为当朝太子，未来的国家继承人，他肯定各个方面都要懂一些，数学肯定也要学，不能完全一窍不通。 所以每次上算术课的时候，基本就是他噩梦降临的时候，那些简单的还好说，搞两个复杂的他就真的要吐了。 不过呢！ 这些都是过去式了。 自从到了秦府。 他头一次发现数学是这么简单，数学是这样的有意思！ 分明是以前教算术的那些博士水平太差了！ 这才碾压了他对算学的兴趣。 这时。 他突然想起来，自己这个老弟李恪，这尼玛真的是个怪胎。 很喜欢研究各种各样高深的东西，而且和别人研究的还不一样。 什么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李恪是一点都不感兴趣。 反倒是挺热衷于古文经义，那些古老典籍上的大道理，收藏购买古籍的校对版。 这不最近又迷上了研究数学，最近一段时间一来，一直在费尽心思收集，类似九章算术这样的古典算经。 收集过来还不说，还要一道题一道题的去研究上面的难题。 李承乾对此是真的想不通，这世界上居然还会有人，愿意打破头的去钻研数学难题。 这尼玛究竟是要和自己有多过不去，才会这样为难自己。 因此李承乾拍了拍自己的脑门，然后有些无奈的说道。 “三弟，你要有闲暇时间的话，也不妨四处多走走，也偶尔可以打打猎。” “你看你一直闷在家里，这体型都快向老二看齐了，一直这样下去，始终对身体也是不太好的。” “你像现在这样，不是坐在那研究算经，就是坐在那钻研古文典籍。” “整日里也不多活动活动，这样下去如何的得了？” 李承乾对自己这个老弟还算是颇为关心，天性纯良的他也没那么多别的心思，属实就是担心李恪要是像李泰一样体型肥胖会导致其他的毛病。 李恪一听自己大哥这么说，有些无奈的摊了摊手。 “大哥，您可就别说我了，小弟左右也只对这些东西勉强有些兴趣。” “换了别的事儿，我估计还真就没什么兴趣。” “改日，改日我一定陪大哥好好打猎，纵横猎场！” 李承乾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这话说出来他真的没办法接。 不过这问题也是老生常谈了，连他皇帝老子都没什么好办法，他也只能勉强随口说两句。 因此李承乾长叹一口气，拍了拍李恪的肩膀。 而李恪对自己的体型这个问题是浑然不在意，反正有李泰在下面垫着。 怕个锤子！ 他反倒是上下打量了一下太子李承乾的普通着装，不由得有些疑惑的问道。 “大哥，你这样一幅微服打扮，死准备到皇城外面去遛遛？” 李承乾一听李恪提起这个，顿时想到了一个办法。 小郎君，肯定能说服三弟的！ 甚至还能教三弟不少的数学知识呢！ 李承乾的脸上立马露出了崇敬的神情。 “不错，你大哥我正准备去找老师请教学习，所以我得微服打扮一番，然后再去见老师，免得暴露了身份。” 李恪愣了一下，他敏锐的觉察出来，自己大哥说得老师，肯定不是以往教导他们德行的那几位朝中老臣。 毕竟去往那几位的府上，也不需要做这样一幅微服打扮，反倒更加应该穿着皇太子的服饰。 因此，他有些好奇的问道：“大哥，你这老师是教什么的，还特意叮嘱你穿这样一身？” 李承乾顿时有些得意地说道：“我这老师什么都懂，什么都能教，这可是咱们家老头子特意为我招来的。” “至于我为何穿这样一身微服出宫，实在是因为老师完全不知道我太子的身份，一直都以为老头子是个小官，而我就是一介布衣罢了。” “老……老头……” 李恪的嘴角微微抽搐了起来。 李承乾讪讪一笑，一不留神把小郎君的口头禅学来了…… “嘘，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李承乾拍着李恪的肩膀，告诫道。 李恪只得无奈地点了点头。 他总不能坑自己亲哥吧？ 不过他有些吃惊，这简直超出他的认知范围了。 什么人物这么牛逼？ 还需要堂堂天子和一国太子都隐藏身份，以普通人的姿态去接触，这莫非是什么隐居在闹市之中的传奇贤者？ 李恪不由得抓了抓下巴，然后再次重复了一遍问道：“大哥，你这老师真有你说得这么厉害，什么都懂，什么都能教？” “那他对于算术精通吗，能不能研究出算经上的问题？” 李承乾会心一笑，摆摆手。 “区区算经上的题目，还想难倒我老师？” “我告诉你，普天之下，没有我老师不会的东西！” “大唐藏书局中收录的那些算经的难题，对我老师来说，弹指间轻松可破！” “三弟啊，你这是在藐视我的老师，就那些简陋的算术题，你拿给我老师做，这书本一翻一合的功夫，他就做出来了。” “不是你大哥我吹嘘，什么九章算术，上面就没有我老师不会解的题目！” “你可别以为大哥在跟你胡吹一气，老头……父皇给我找的这位老师就是有这么厉害，能文能武，上知天下知地！” 李恪看着自己老哥这样一幅得意的不得了，而且自信非凡的模样，不由得有些傻了眼。 卧艹，真的有这么牛逼吗？ 李恪不由得有些怀疑了起来，就算他是数学天才，经常研究，算经上面照样有不少他不会的题目。 自己兄长居然敢夸口他的老师啥都会。 莫不是在跟自己吹牛？ 李恪眼珠子一转，当即拍板决定道：“大哥，今日小弟陪你一起去听回课，藏书局明日再去。” “不知您可否应允？” 第387章 又有干活的人来了？ 李恪这么一说，李承乾顿时挠了挠头。 虽然自己早就盘算着带李恪去见见小郎君。 可没想到他竟这么执拗呢，居然连藏书局都不去了，就非得跟着自己一起去听回讲。 该不会是真准备去向自己的老师——秦渊请教数学问题吧？ 这要是问得题目太简单，可实在是太丢自己的脸了。 李承乾不由得心里咯噔了一下，虽然他对李泰有一些信心，但在这关头还是犹豫了。 李恪看着自己的太子老哥一脸犹豫，不由得试探性的问道： “大哥，莫非您刚刚说的都是在蒙骗小弟我？” 这种故意激他的话，李承乾当然听得出来。 但是这个激将法他还必须得吃下，因为秦渊的尊严不能侵犯践踏！ 因此，他立马拉着李恪往太子府内走去。 同时嘴里还坚定地说道：“我能有什么骗你的，说了老师什么都懂，他老人家就是无所不知。” “你既然要去，那就跟我一起好了，不过你身上这一身正装，得换成跟我一样的微服。” 李恪一听李承乾答应让自己跟着一起去，立马精神一振，就连原本有些行动缓慢的发福的身体，走起路来都快了几分。 二人重新整理了一下着装，微服乔装成两个普通的少年郎，接着舍弃了一辆马车，共同乘坐一辆抹去了太子府徽标的普通马车。 …… 马车在平坦的道路上奔驰了一阵之后，很快就到了秦家庄。 接着李承乾和李恪先后从马车上下来。 “三弟，你可记着我刚刚跟你说的话，不得有半点缺漏错漏的地方。” “要是因为你一时口快，泄漏了咱们兄弟二人的身份，别说我这个当大哥的要发脾气，父皇肯定都要大发雷霆。” 这这一路上，这位太子已经跟蜀王详细解释了一下，自己这位老师身份的特殊性，以及他们想要隐瞒身份的前因后果。 并且大致上讲了几件秦渊那些传奇的经历，把蜀王李恪给唬得一愣一愣的。 不过李承乾刻意隐去了秦渊和李世民关系的内容。 现在这个春风得意的少年郎，一听自己大哥的强调叮嘱，不由得有些呆滞地点了点头。 父皇对此都会大发雷霆，这个杀伤性对他可是很大的，李恪虽然较为受宠，却也不敢跟他皇帝老子对着来。 而且这一路上听了几件传奇故事，他已经对这位隐藏在市井之间的伟岸高人，产生了一种极度的好奇。 因此李恪忙不迭点了点头。 “大哥，你还不放心我，我这记性你难道还不了解吗？” 李承乾一想觉得倒也是，自己这老弟不管是背古文还是背什么，向来是第一个背完的，而且记忆的时间也最长。 在诸多皇子之中，这一方面的水平没有谁能够跟他一较高下。 兄弟二人快步走了一阵之后，很快就进入了秦府。 不过，秦渊并不在这，只有房遗爱一人。 这哥俩放慢了脚步之后，缓缓地踏进了秦大厅。 但这轻微的脚步声，依旧把房遗爱从书籍当中惊醒了过来。 此时的房遗爱，在趴在桌子上，清算着这几天的账目。 一看这俩年轻面孔蹿进来。 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脸上有些高兴的一拍巴掌。 “呦呦呦，小明，你今天不是请假回家了，怎么又来了？” 李承乾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然后笑道:"小郎呢？" 房遗爱当即摇了摇头，“那可不凑巧，小郎出去了。” 而后又打了个响指，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 “就凭咱俩的关系，有什么难题问我也是一样的。” 好家伙。 李承乾这老实巴交的孩子，居然把李恪都坑来了。 秦府，看来真要成为大唐的皇子培养基地了。 不过也好。 正好最近手头人手有点紧，劳动力不够多，来的可真是太好了。 可以，这做法相当可以。 使唤大唐的皇子公主打杂，普天之下谁人敢想？ 啧啧啧，真不错。 房遗爱突然之间觉得面前的李承乾越发的顺眼，不仅自己入坑，还要带着家里人一起入坑。 房遗爱心中有了想法之后，立马非常热情地站了起来。 “好，来得好啊，小郎君就喜欢这样勤奋好学，乐于上进的年轻人。” “小明啊，你要还有什么兄弟姊妹一类的，通通都可以介绍到秦府里帮工……啊，不是，听课！” “反正小郎君教你一个也是教，教十个也是教，人多了反倒还能够让小郎君更有精神呢。” 李承乾这个天性纯良，有点老实巴交的小伙子，完全没觉察出房遗爱话里的别的意味。 反倒还有些兴奋地连连点头。 这真是太让人意外了！ 一向怕麻烦的小郎君，对自己实在是太好了，不仅愿意用高深的知识来教导自己，还无私奉献的愿意教导自己的兄弟集姐妹。 像这样的好老师，错过了简直不再有！ 只可惜跟自己关系亲近的皇子也没几个，看来老师的想法注定还是要落空了。 而一旁的李恪看着房遗爱这么热情的模样，不知为什么，总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但究竟是哪里不大对劲，他却一点也说不出来，总感觉各个地方都怪怪的。 只能拉了拉李承乾的衣袖。 凑到李承乾的耳边，低声说道： “大哥，这是怎么一回事？这不是房家的死胖子嘛，他怎么在这？” 李承乾如梦方醒，开始解释起来： “这可是我的师兄，精研算学，很少有难得倒他的题目。” “要想见我老师，得先过了他这关才行！” “若是连他都难不倒，见了我老师，也就是惹人发笑罢了。” 听见这话。 李恪勉强点了点头，然后对着房遗爱弯腰行了一礼。 “小子，见过师兄！” 房遗爱不由得眯起了眼睛，脸上的笑容更加洋溢。 “好好好，有礼节的年轻人，小郎君最欣赏了。” “小明你先到一旁坐着，等你弟弟完成了学前功课，我再给他讲点真知识！” 狐假虎威。 李恪在心里吐槽着，极度不服气。 不就是比我早来几天么？ 至于这么嘚瑟么？ 李承乾思考了一阵之后，就明白了房遗爱的意思。 不愧是好兄弟啊！ 看出来李恪体型失控，要他锻炼锻炼呢。 因而，只是坐到一旁，微笑不语。 第388章 大哥，你为何坑我？ 李恪顿时一头雾水，什么学前功课？ 他不是来找大哥的老师，学习算术问题的吗？ 还用你房遗爱教么？ 眼瞅着李恪没有动作，房遗爱冲着李承乾眨了眨眼，暗示了一下。 李承乾心领神会，开始表演了起来。 只见这位太子爷非常自觉的把外衣脱掉，里面是一件深色额普通短袖罩衣。 然后太子李承乾就充满干劲地一溜烟跑到后院去，没过多久就提着一桶水，手上拿着一块抹布跑到前面来了。 接着在李恪目瞪口呆的神情之中，李承乾仿佛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开始擦桌子，擦椅子。 卧艹！ 这还是自己那个养尊处优，平常重活累活碰都不会碰一下的太子哥吗？ 这尼玛简直像是变了一个人。 所谓的学前功课，更多的不应该是预习一下书本，或者复习一下吗？ 为什么到了这里会变成做这个琐碎的杂物啊，这尼玛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老哥在这学的到底是高深的学问，还是一些庄稼把式啊？ 然而令他呆滞的事情还不止这些，李承乾把几张桌椅擦干净之后。 似乎是突然想到自己三弟还在这，立马一溜烟跑到后院，又拿了一块抹布。 “三弟，你也来跟大哥一起做学前功课，瞧你这模样，也是时候应该多锻炼一下了。” “重一些的活大哥都给你担了，你就把桌椅这些都擦一下，也算是活动活动身体。” 李恪：“……” 喂，这还是自己的亲大哥吗？为什么要坑自己人啊！ 你不是带我来上课吗？ 怎么就成了干这些粗活了呢…… 再说了，不就是长得圆润了一点嘛。 何罪之有，何罪之有啊！ 看着李恪一脸古怪的表情，没有立刻回答自己。 李承乾还是非常主动殷勤的，把抹布放在水桶里打湿，然后对着自己老弟弹了弹。 这位蜀王殿下，忍不住捂着自己的额头，他感觉头有点疼。 自己咋就摊上这么一位大哥呢？ 他嘟囔着嘴巴，不情愿道：“大哥，这是为啥？” 李承乾挺直了腰杆，义正言辞道：“这是秦府的规矩！想学知识就得干活！” “诚意和恒心让你留在这儿帮工，同时提升你的学识。” “那他为什么不用做？”李恪瞥了瞥房遗爱，非常不开心。 “他是外门大师兄，能一样嘛？”李承乾差点都快被自己逗乐了，强忍着笑容。 “你放心，大哥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保证你不虚此行！” 唉—— 李恪在心底里叹了口气。 左右不过这是大哥对自己的吩咐，他这个当弟弟的也实在没什么办法拒绝，而且这也不是宫里，自己还能耍耍小性子。 这出门在外，自然是要听大哥的。 因此李恪就算是百般无奈，也只能一脸不情愿地站了起来。 然后扭动着有点发福的身材，缓缓地向自己的太子大哥那儿走去，接着从李承乾手中接过那块打湿了的抹布。 …… 在这期间，房遗爱一直都是在边上抱着个手，喜滋滋地看着。 倘若不是这俩人都在这儿，他已经要抱着肚子笑起来了。 李承乾这尼玛真是个人才啊，看来自己以前还是没有发现他的闪光点。 本来以为李承乾是个平平无奇，比较老师的家伙。 现在房遗爱觉得自己错了，他错的很离谱，李承乾一点儿也不平平无奇。 在坑兄弟方面，简直和他是同道中人。 在帮自己推波助澜，找免费劳动力的事情上，显得相当有天赋。 若是李承乾能努努力。 不出几个月，自己手底下要多出一批得力干将。 天天使唤皇子公主打扫卫生，烧饭做菜。 而且还不用花一毛钱。 我凑！ 这日子也太美了吧？ 皇帝老子恐怕也享受不到这样的生活吧！ 随便想一想这样的生活，房遗爱就觉得相当美妙了，原本就笑容满脸的脸，这会更加是连眼睛都眯起来了。 …… 等了好一阵子功夫，这兄弟两才算是把这一摊子打扫卫生的活给干完了。 李承乾的牺牲不可谓不大。 不过，他还算好的，毕竟自从来秦府后前后也没少做这种体力活，也算是习惯了。 可蜀王李恪算是累惨了，本来就缺乏运动，身材有些发福，行动也不算是那么便利。 所以真就可怜了这位蜀王殿下，忙前忙后了一阵，累得直喘粗气。 好不容易东西搞得差不多了，李恪直接把抹布往水桶里一丢，然后撒手撒脚地摊在椅子上。 嘴里不停地喊着：“哎呦，哎呦——” 这真的要了他半条老命，李恪只觉得自己一年来的运动量，都没有这一次大。 这位小王爷不由得心里暗自下了决断，下次自己老哥再骗他来这，他是绝对打死也不来的。 这尼玛真的不是人呆的地方，这也不是人干的事情！ 瞧自己老哥那邪恶的模样，简直就不像个阳间的人。 一想到最开始还是自己主动要求来的，他就忍不住想给自己两巴掌，真是吃饱了撑的，非要多这个事！ 这可不就是自己把自己推入了地狱深渊中的嘛？ 李恪瘫在椅子上，暗自在心中抹泪，真的裂开了！ 等到李承乾把水桶和抹布之类的都收了起来，坐回到这张椅子上之后。 房遗爱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也到中午了，因此笑着对兄弟两人说道： “今天是阿恪头回来这，肯定没尝过秦府的美食。” “正好，我让依依姐给你们好好安排几个硬菜，接风洗尘！” 李承乾一听这话，顿时一拍大腿，异常兴奋地说道：“多谢房兄啊，好，太好了，三弟你今天可是有口福了。” 然而听到这个消息的李恪，依旧瘫在椅子上，一哼一哼的，完全对此没有什么激动的情绪。 他现在动都不想动，吃也不想吃，就想着自己的太子老哥赶紧学完了，叫几个人把他抬回去。 没过多久，厨房里的厨娘就端了几盘样式比以往更加精美的菜肴。 厨艺这种东西，那真的是越练越精，自打来了秦府掌勺，天天被秦渊教导做菜，一手炒菜的功夫比以往更加的炉火纯青，出类拔萃了。 等到几碟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端上来之后，原本还在那哼哼的李泰，突然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卧艹，真香！ 哪有人能拒绝美食的诱惑呢？ 再说了，他本来也就是个爱吃的人，要不然几位皇子当中，为何只有他和李泰堪称卧龙凤雏，胖得不行呢？ 所以这小胖墩悄悄的抬起头来，撇了一眼桌上的菜肴，然后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接着轻轻的咳嗽了两声，然后从瘫软的咸鱼状态中坐直，接着双眼放光地盯着桌上这些美味。 第389章 终于有人来让我坑了！ 似乎这些美食摆到桌子上来之后。 李恪突然之间就变得有力气了，仿佛瞬间从之前的折腾当中恢复了过来。 等到下人又端上来一壶味道没有那么浓烈的酒之后，这一桌就算正式开吃了。 李恪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直接瞅准盘子里的一块肉，夹了起来放入口中。 瞬间，这小胖墩眼中直冒精光，圆润的脸上十分有起伏的波动了起来。 唉呀妈，真香！ 他王府上特意请来的大厨，根本就不配跟这里的手艺比啊！ 这完全就是两种不同的味道。 就光凭着一手牛逼哄哄的厨艺，李恪感觉自己就已经有些被折服了。 嗯，他现在略微改变主意了。 下次太子老哥再带上自己一起来的时候，自己先看看是不是饭点。 如果是中午饭点，那就舍命陪君子，拼着累死累活一顿，那也要来蹭顿饭。 如果不是饭点，那就不好意思了，请恕罪，他不能参与到劳动当中了。 房遗爱三人一边闲聊，一边开始消灭起桌上的美食。 不过主要也都是李承乾和房遗爱这对师兄弟在交流学识，李恪只顾着埋头吃，偶尔耳朵也会动一下，听听饭桌上在讲些什么。 当然了，这种师兄弟之间的交流，一般都是房遗爱的装逼时刻，所以饭桌上基本都是他的各种胡吹乱造。 但是偏偏这些胡吹乱造，加上点从秦渊书里看来的后世的新颖理解，听在李家这两个毛头小子耳朵里，就还真有那么些味道。 接连吹了一阵子之后，这顿午饭也逐渐接近尾声了。 李恪也总算是吃了个酒足饭饱，此刻他造已经把刚才，那累的跟狗一样的悲惨状况彻底忘记了，只是还回味着桌上的美味。 然而等这位小王爷目光在大厅中扫视了一圈之后，突然发现了被房遗爱随手放在桌上的一卷账本。 李恪立马轻轻拍了拍脑门，他想起今天自己来这的主要目的了。 他是来见识见识，大哥这位老师是否真的对算经很有研究的，可不是来混吃混喝外加打杂的。 既然老师不在，只能请教下大师兄了啊。 要是大师兄都答不上来，想来老师也没什么水平。 而且，让这房遗爱得瑟一早上了，非常好好治治他不可！ 他要报仇，报这累成狗的一箭之仇！ 所以李恪嘿嘿地坏笑了一声，然后立马又把笑容给收敛了起来。 一本正经地开口询问房遗爱道：“房兄啊，大哥说老师上知天下之地，无所不能无所不知。” “而且最重要的是老师对算术很有研究，算经上的所有问题他都会解。” “不知这是不是真的？不知道房兄你又学到了几分本事呢？” 房遗爱愣了一下，李泰这问的的确有些突兀了，他还没反应过来为啥要牵扯上算经。 但是房遗爱对秦渊一贯信任十足，崇拜十足，丝毫不允许他对这种问题有什么迟疑和否定的回答。 因此房遗爱不假思索，脸上露出了一点谦逊的神色。 “你别听你大哥在这胡乱吹捧，我连老师一点儿微末的本领也没学到。” “但如果你说得是算经的话，那我的确还略有一丢丢把握，勉强花个一炷香的功夫，就能够把上面的问题全部解答出来吧。” 李恪：“？” 一炷香的功夫？ 那叫勉强吗！ 这恐怕不是一丢丢的把握，应该是把握巨大才对。 换做他来，有的问题他想上三天三夜都没个思路头绪，这未免说得也太牛逼了吧？ 李泰突然惊觉，原来还能这样装逼，先抑后扬，这个逼就装得非常有起伏了。 不过关乎到他热爱的数学的问题，小胖墩还是咳嗽了几声，然后对房遗爱拱了拱手。 “小子平生也没什么其他爱好，就喜好研究解决一手各类算数难题，尤其喜欢钻研算经上的例子。” “但是有些问题实在太难，仅凭我在家苦思冥想，恐怕难以有结果，因此我才想要来向您求解。” “不知师兄你可否应允？” 房遗爱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李泰的询问，反倒是用极其诡异的眼神上下左右扫视了一圈。 然后又转过头去看了看李承乾。 直到李承乾挠了挠头，傻笑着解释道：“房兄，老三没别的啥爱好，就是喜欢钻研古文经义和算经算数，这还真是他的乐趣所在。” 房遗爱顿时眼珠子一瞪。 卧艹，小郎君说得学霸还真的存在？ 长见识了，奇怪的知识又增加了。 早些时间，总听秦渊在那给自己讲学霸、学神把学习党乐趣，不学也牛逼的事情。 只有学渣和学弱，学破了脑袋也就是那个毛成绩。 房遗爱一直以为这些都是秦渊瞎编的。 都只是学霸和学神用来装逼的。 表面上爱好的不得了，背地里学得都快吐了。 然而直到今日他才发现，原来世上还真的有这样的神奇人才！ 居然把研究数学当做乐趣，一头扎进了深不见底的海洋之中。 李承乾和李恪说得话，房遗爱是全都相信的。 因为在大唐，对于数学类的研究要求没有那么严格，更不是什么必考科目。 也就是一些特长类，或者专门的职业需要用到。 所以像李恪这种拦都拦不住，主要要加入数学海洋中遨游的，那还真真切切就是为了兴趣。 房遗爱不由得接连啧啧感叹了几句，在心里暗自比了个大拇指。 牛逼！ 这尼玛的确是个人才。 咋感觉老李家生的儿子个个都是人才呢？ 有个喜欢物理的李承乾，现在又跑来一个喜欢数学的李恪。 这尼玛还当啥皇帝啊。 不去搞学术研究可太可惜了。 对于这样的数学人才，房遗爱标识自己很有兴趣蹂躏一下。 因为李恪已经完全激发了他心中的恶趣味。 他为了跟秦渊学习经济上的知识。 不得不悬梁刺股，苦修数学，眼泪都要学下来了。 这下，终于有人让他撒气了！ 古代算经上的数学问题总归还是比较缺漏和片面的。 跟秦渊给他讲的那什么微积分，函数，根本不在一次层次上啊。 这几个月来，他脑海中还存了不少高级的难题。 到时候把这个问题抛出来，嘿嘿…… 房遗爱表面上没什么变化，但心里却暗自偷笑了一阵。 本来以为这些知识得留着教导儿子了，没想到啊…… 苍天有眼！ 因而，房遗爱对着李恪点了点头。 “好，对算术有兴趣，你是个人才。” “有什么不懂的，你只管问，我今日就给你演示一番什么叫做手到擒来。” “绝对不会丢了老师的颜面的！” “只不过我们这还有个规矩，就是你每问一道题目，我就要出另一道题目还给你。” “只要你接受得了的话，那你现在就可以开口问了。” 第390章 大哥，要不我拜你为师吧！ 李恪一听房遗爱这么说，不仅没有感觉为难，反倒还越发兴奋起来了。 对于他这个数学研究狂人来说，能够有新颖的数学题给他研究，那不仅不是煎熬罪过，反倒还是一种奖赏。 说实话，除了那本武德年间编纂的新的数学书之外，其他的基本著名算经，李泰从前到后都已经翻过了。 虽然说有些题目不会做，但最起码这些题目他都记得。 如果眼前这位大师兄，能够给自己来一点有难度的，有趣味的，并且还是算经上没有的题目，那他真的是捡到宝了。 因此，李恪双眼立马放光，然后有些兴奋地说道： “我答应了，还请房兄待会儿尽量出些难题给我。” 房遗爱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在心里为他画了个一个红叉。 这孩子，居然还特意要求多加点难度。 可以，房遗爱标识自己答应了，难得有人会提这样的要求。 看着一个宰相之子，一个自己的亲弟弟，即将展开一场数学上的对决。 数学渣炸李承乾，默默地缩在餐桌的一角，他表示自己完全不敢说话。 太恐怖了，这世界上居然会有人因为数学展开对决，这怕不是二位神仙。 房遗爱做得那些数学题有多难，李承乾可是体验过的…… 商量好规则之后，三个人立马转移了一张桌子，免得桌上的碗和盘子会影响学术讨论。 随后房遗爱又跑到书房里，拿粗了几张平日里用来作画写字的纸张。 李恪从房遗爱手中接过毛笔之后，撑着脑袋想了两三分钟，然后刷刷刷的在纸上写了起来。 房遗爱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不过他的注意重点并不在数学题上，反倒是觉得这李恪的一手字写得还真不错。 李承乾根本没法比啊。 怪不得李承乾说他老弟是个学术型人才，喜欢研究古文经义和算术难题。 看来的确在文化方面很有造诣。 等到纸张上面被写满了之后，李恪非常恭敬地把纸张转了个方向，正对着房遗爱。 “房兄，这道题是北魏时期张丘建算经上面的一道难题，是这本著名算经上堪称最有意义的一道题。” “对于这道题的解法，我也略微有些想法，但总感觉很不全面，不是特别明白的样子，因此想要请教下房兄。” 房遗爱听李恪一说，立马就明白过来是哪道题了。 北魏的张丘建算经，在后期被合并称为算术十经当中的一员。 这本书房遗爱却是没看过，但上面有一道题就相当经典，他还特意拿出来考过李承乾。 等他把纸拿手上，从前到后阅读一遍之后，果然事情不出他所料。 “假设公鸡一只五枚铜板，母鸡一只三枚铜板，小鸡仔三只合起来需要一枚铜板。” “现有一百枚铜板，需要买正好一百只鸡，且公鸡母鸡以及小鸡仔必须都有，问怎么样搭配方案才得以通过。” 这道题看起来有点简单，但实际上却是一道三元不定方程组。 有三个未知的变量，然而却只有两道成立的等式。 因此，对于这道题来说，能够成立的答案就有好几种，这也就是这道题的难点所在。 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就算有兴趣钻研数学，但还是会有某些局限性。 这不是因为古人智商低，他们也不蠢，就只是因为思维受到了限制。 因此，李泰才会如刚刚所说的那样，有点想法，但是又想不透彻，总感觉不对劲。 但是对于房遗爱来说，这道题属实有些简单，他可是被秦渊狠狠蹂躏教育过的。 可能现在给他一道微积分让他来解，那他还真要搞个半天，有些懵逼。 但就一道三元不定方程，对不起，太简单了！ 因此，房遗爱把这张纸折起来放到一边，然后重新铺开一张白纸。 “小李啊，你坐过来，我现在讲解给你听。” 瞬间，李恪有些懵逼。 ？？？ 把题目接过去一看，立马就会了？ 就算以前研究过，那恐怕也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够解答这道题吧。 牛逼，看来自己果然是碰到了学术高人。 李恪立马老老实实地坐在边上，然后一脸渴望地看着白纸。 房遗爱拿起笔，正准备边写边讲解时。 原本在一旁默不做声的李承乾，抢过笔，微微一笑： “三弟啊，你这题太简单了，来来来，大哥我讲给你听！” 李恪顿时就傻眼了…… 房遗爱秒答也就算了，大哥你也会？？ 是我特么没睡醒吗？ 只见，李承乾大笔一挥，边写边念。 “咱们就假设公鸡的数量为甲，母鸡的数量为乙，雏鸡的数量为丙。” “……” 李承乾轻车熟路地用甲乙丙设定了未知数，然后划定了一个方程组。 整个流程讲下来，李恪从最开始的懵逼，渐渐地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等到最后李承乾给出了三组答案，李泰先是陷入沉思，接着恍然大悟，疑惑顿解。 最后是满脸的震撼神情，心中激荡，久久不能平息。 卧艹，卧艹！ 这还是他那个看到数学就头疼的大哥吗？ 大哥，你是假人吧？ 你什么时候数学这么好了？！ 这原来题目还能这么解！ 假设未知为甲乙丙，这个操作不算特别高端，前人在算经中也写过。 高端的是仅凭借两个等式，硬生生的推断出三个未知数，这个操作确实让李恪感到震撼。 他之前推算这道题的时候，实在想不出快捷的方法，都是直接拿数字硬套进去的。 虽然最后能得出答案，但却显得非常蠢。 现在经过这么一番讲解，李恪才发现原来有方便快捷的方法。 而且这解答的过程未免也太快了，前后加起来不到半盏茶的功夫，比起他抓破头想不出结果的做法来，效率可要高上百倍千倍了。 李承乾这个答案接连写了两张半的白纸，等到油墨干了之后，他把三张纸叠起来，递给了李恪。 “三弟啊，也不知道你听懂了没有，反正大哥我是已经讲得足够通俗了，如果这都还不能明白，你还是别找我们老师问问题了。” “实在是太丢大哥我的人了……” 李恪赶忙恭恭敬敬地双手接过这叠起来的三张纸，然后猛地点头。 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 “大哥，讲的已经够细致了，弟弟我能听懂的！，弟弟回去之后，一定再好生研究一番。” “大哥，要不小弟我拜你为师学习数学吧？” “此前我也请过不少擅长算数的人研究这道题，都没什么特别好的法子。” “就连编纂这本算经的张丘建，在原书上写的解答之法，也有些模糊，而且晦涩难懂，都不如老师这么清晰明确。” “大哥，要不弟弟我拜你为师吧！正所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小弟今日实在是大开眼界了。” “今日还好跟着大哥一起来这听课，要不然弟弟恐怕要错过大哥这样的良师了！” 第391章 大哥，你藏得可太深了！ 说着李恪小心翼翼地把三张纸折好，然后收了起来，准备回去细细研究。 李承乾听着自家弟弟的一番话，大为震撼。 这实在是有点憨批啊…… 不过他，还是眯着个眼睛，悠哉悠哉地接受了自家这弟弟对自己的崇敬。 “三弟啊，瞧你说得，咱们兄弟俩，还用搞这些虚礼吗？” “只要来了这秦府，你就听我们这些做师兄的就行。” 说着，李承乾嘴角就勾出了一个微小，看似十分和善。 但在一旁的房遗爱看来，李承乾这个嘴角勾起的微笑，竟有一丝邪恶的意味。 没想到李承乾竟是这样的人！ 这样的兄弟不能处！ 不能指不定哪天就把他宰了卖钱。 想着，房遗爱不由得浑身打了个寒颤，默默地向远处挪了挪。 甚至，还缩了缩脑袋，仿佛是只鸵鸟。 反而，他那小胖墩三弟，却丝毫没有察觉到接下来的危险性。 反倒还主动把头凑了过来，然后包含兴趣地冲两人拱了拱手： “小子，见过大师兄和二师兄！” “师兄们，现在到你们出题了！” 题目是李承乾解的。 李承乾自然是当仁不让，抓了抓下巴，略微琢磨了一阵，然后就大笔一挥，出起题目来： “倘若此时有两辆马车，分别同时从长安和洛阳相对而行。” “从长安到洛阳的马车，每个时辰走十五里，且忽略夜间休息，以及中途停车等一切其他因素。” “从洛阳至长安的马车，每个时辰走二十里，同样默认为一直不停的前进。” “倘若此时有一只鸟，在相同的时间里，和从长安去往洛阳的马车一起出发，以每个时辰三十里的速度飞往洛阳。” “在碰到另一辆马车之后，就调转方向往回飞，按照这样的规律，来回不断的折返。” “请问两辆马车在中途相遇之时，这只鸟飞了多少距离？” 这题目还算简单。 只要理清思路，就很容易解决。 看来李承乾还是手下留情了。 房遗爱颇为唏嘘。 不过就是不知道这个热爱数学的李恪有几分火候啊？ 他应该很少考虑这种实际情况下的应用题吧？ 说不定真的可能会被这道题给困死。 李恪兴高采烈地接过这道题的题目，然后也顾不得自己的大哥，以及房遗爱。 仿佛在一瞬间就沉浸进去了一般，达到了物我两忘的研究境界。 然后在这小胖墩把题目的题干给阅读完了几遍，拿着毛笔在另一张白纸上打了些草稿之后。 他的表情从兴高采烈到僵硬，再从僵硬变得懵圈，最后直接傻了眼。 这样子看起来可是在是好玩极了。 李承乾抱着双手，舒舒服服地靠在椅背上，看着自己这学霸弟弟满头雾水和满脸的问号，不由得有些心理美滋滋的。 三弟啊，大哥我真的手下留情了…… 对不起，自从来了秦府，我真的可以为所欲为了！ 而李恪也确实整个人都懵逼了，在他读题目的时候，心理就已经有了不详的预感。 读完整道题目之后，确实是呆滞了，这种相遇问题他还没见过。 整个看了几遍题目，的确是一点思路都没有。 在草稿纸上的毫无逻辑的写写画画着。 这是他最后的倔强。 事实证明，这点倔强没什么用，胡乱地写写画画，并不能为他提供任何的思路，他连设未知数都不知道设哪个是好。 李恪不由得把手中的毛笔放了下来，使劲地搓了搓脸。 脑瓜子嗡嗡的！ 这年什么怪题，这都是哪跟哪？ 这只鸟是不是有毛病，为什么吃饱了撑的没事干，非要从洛阳和长安之间飞来飞去，还偏偏碰到马车就掉头。 不过对于一个真正的数学爱好者来说，题目越南越能激发他的斗志。 因此，蜀王李恪在搓了搓脸，暗骂了几句这只怪鸟之后，又重新把毛笔捡了起来，开始了漫长的验算工作。 前后整整花费了老长一段时间，这小伙子还是没什么头绪，其间李承乾甚至还站起来，又给大家续了壶茶水。 接着，又同房遗爱一起把桌上的碗筷收拾了个干净。 小胖墩依旧没有任何头绪。 直到所有的事情都做完之后，李承乾这才笑眯眯地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把李恪从数学世界当中惊醒了过来。 李恪抬头一看自家大哥那满是笑意的脸，就不由得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 在心中苦笑着： 大哥，你藏得可真够深的啊！ 平日兄弟们上课时候，装模作样，搞得自己不学无术，什么也不会，什么也不爱学。 结果…… 你这分明是算学天才！怕不是张平子转世吧？！ 大哥啊，你藏了这么多年不累吗？ 哪有堂堂一国太子，扮猪吃虎的啊！！！ 李恪只觉得自己幼小的心灵，蒙上了一层浓浓的阴影。 纵然心中万马奔腾，他只得哭丧着脸，略有些委屈地哭诉道： “大哥，你是我亲大哥！” “这题弟弟我一下子真的想不出来。” 李承乾正想说点什么，却被房遗爱抢了先。 房遗爱一副慈眉善目的表情，然后十分大气地挥了挥手。 “没关系，现在想不出来，拿回家去慢慢想。” “等你想出来了，再来找师兄，到时候师兄还给你出一道更加新颖，更加有趣的题目，保证你眼界大开！” 李泰弱弱地点了点头，他现在可不敢嚣张了。 对于房遗爱说得新题目，他现在是既痛苦又期待。 手上这道题还一点都想不出来，要换一道更新颖的，他怕是连笔都动不了。 但他又偏偏兴趣爱好在这上面，能够遇见这样的题目，实在是人生一件快事。 因此，对于房遗爱这种说法，他只能默默地拍了拍脑门，然后干脆站起身来，对着李承乾和房遗爱躬身行了一礼。 “既然这样，那还请两位师兄应允我今日早些离去，小子回去之后闭门钻研，争取七日之后，能拿出个满意的答案来找你们！” 李承乾只好将一肚子的话又憋了回去。 拿出了大哥的威严，略微点了点头，背负着双手。 “可以，大哥我答应了，你早些回去吧，期待你的好结果！” 李恪又对着一旁的房遗爱拱了拱手。 “大师兄，小子就先回去了，不打扰你和我大哥探讨问题了。” 李承乾看着自己这热心于钻研学术的三弟，头一次被打击的这么惨烈。 不知道为啥，总感觉心中有些暗爽，虽然李承乾知道，这样的想法是很不道德的。 但，就是忍不住啊！ 李承乾点点头，然后爽快地开口道：“回去吧，回去吧。” 李恪也不多拖延时间，把今日自己收获的几张纸妥善放好，然后快步离开了秦府。 这位兴趣爱好迥异于常人的大唐王爷，怀揣着两道数学题，坐着李承乾的马车，跑路回长安了。 看着这位不可一世的王爷，被简简单单的一道相遇问题给完美击败了，房遗爱心中甚是得意。 谁让他来得早呢？ 他老子的目光真的是绝了啊！！ 若非李承乾现在就在自己边上，他估计已经哼着小曲唱起调来了。 要用魔法打败魔法。 既然你喜欢数学，那就出数学题做死你！ 这些日子在秦府刷题学习受得气，终于有地方出了啊！ 简直不能够再完美了！ 房遗爱原本就有些不错的心情，这下更加愉悦了起来。 第392章 房遗爱的告诫，李承乾一身冷汗 等到小胖墩离开之后，房遗爱提着自己刚刚泡好的茶，对李承乾招了招手，示意这个有些憨厚的李承乾坐到他身边。 李承乾虽然不解，但还是在房遗爱的身边端坐了下来。 经历了刚刚的数学辩论赛，李承乾已经彻底确定了一件事。 那就是秦渊真的什么都会，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属实牛的一逼。 他跟房遗爱两个人也就从秦渊身上学了不到九牛一毛的知识。 居然就能够吊打痴迷学习的学霸李恪了。 这让李承乾对秦渊是更加的恭敬和崇拜，也致使他对在秦渊身边学习的机会越发的珍惜起来，越发的得意起来。 同时对于面前的房遗爱也多了些敬重。 毕竟是比自己早来二个月的师兄，说不定还学了很多小郎君的私货。 要想个办法掏出来才行。 李承乾暗下决心。 房遗爱对于李承乾这好兄弟也是非常满意的，他不仅老实憨厚，而且还十分听话。 除了把坑自家人这个技能点满了之外，自己的要求和吩咐也都能做得很好，这个小弟收的不亏。 往后想起这段日子，那感觉，真的是…… 房遗爱和李承乾喝了几杯茶之后，房遗爱手指了指李恪离去的方向。 “兄弟啊，你这三弟将来恐怕非池中物啊，是个能做成大事的人。” “我方才出的那道题，他左思右想也没有什么头绪，反倒碰到这样无解的难题，还能够埋头苦苦钻研。” “不畏艰难，专于一道……” 房遗爱的话点到为止，李承乾却明白了。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房遗爱如此高度赞扬，他的心头突然有些凝重的感觉。 他老弟是个人才，这一点他自己也这么认为。 这也是他父皇，前隋的一些遗老对李恪给予厚望的原因。 以往从来不缺乏有人在他耳边念叨，自己这老弟的优秀，但太子李承乾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的有危机感。 因为他是嫡子。 而李恪是前隋公主的儿子。 李恪上位，关陇贵族第一个不同意。 他们可是造得杨广的反，李恪一旦上位，岂不是说他们的一切都是错的？ 但是此刻，这个高度的评价，是从好兄弟房遗爱口中说出来的，他不得不多留几个心眼。 李承乾头一次感觉心里沉甸甸的，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而房遗爱在说完这番话之后，端起茶杯来抿了一口。 “好兄弟，虽然你也有不少优点，但是在我看来，你还需要更加努力。” “有些事情我不会对别人讲，也就看在你是我算得上最为亲近的兄弟，我才勉强多说几句。” “有时候人需要有危机感，不论是在面对什么事情，有个这么优秀的弟弟，你更应该不断努力，让自身强大起来。” “毕竟你爹他总有那一天，多年以后这家业啊……” “我不是在这挑拨你们兄弟之间的感情，但你应该自己心里有数，你的所作所为以及所具备的优良品质，需要配得上你这个大哥的身份。” 房遗爱话音刚落，李承乾顿时只觉得全身冒冷汗。 虽然现在是寒冬腊月，但屋内的炭火烤的暖洋洋的。 但在李承乾感受而来，他心中只有冰冷。 房遗爱这番话直击他的心脏，杀伤力也确实很猛。 没有别的原因，就因为他是太子。 他因为嫡长子的身份，直接就被指定为太子了，但他的弟弟李恪实在太优秀了，非常符合他皇帝老子的心意。 甚至还评价过，英果类我，这样的话。 尽管现在，他心底里对忙得要死的太子之位没什么兴趣。 但，他还有一大堆嫡亲的兄弟姐妹要庇护。 朝中从来都不是铁板一块，也从不风平浪静。 早晚有一天，他们都会被推到那个位置上。 最是无情帝王家。 若是他一个不慎，丢了性命，还牵连到了秦渊，那真的是罪过到了。 正如房遗爱所说的，蜀王李恪在钻研这一方面，的确是很有劲头。 他是太子，那就应该有相对应的德性和能力，不求优秀到秒天秒地，但最起码要比其他的兄弟看起来都强。 现在自己三弟这么牛逼，那他这个当大哥的，的确应该有危机感。 要不然在无声无息之中，很有可能太子之位就莫名其妙的没了。 被人挤掉，和自己不要，那可是两回事！ 虽说现在他父皇李世民压根就没有过任何换太子的心思，但这种防备之心不能没有。 玄武门之变是一桩被尘封在大唐历史中的公案，最起码现在无人敢明面上提起。 但生为大唐太子，李承乾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件事情的起因和结果？ 他可不像因为这个和自己的兄弟之间祸起萧墙。 所以正如房遗爱所说，要想避免兄弟之间争夺家产，觊觎自己的皇位，那就应该努力变得更加优秀，让所有兄弟都失去和自己争夺的念头与勇气！ 李承乾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安抚了下自己躁动不安的内心。 他并不认为房遗爱是在挑拨他们兄弟之间的关系，反倒是在为自己好，也算是为自己的三弟好。 如果房遗爱不说，那自己就要懵懵懂懂的，整天憨憨笑笑。 一旦他没起什么心思，反倒是别的兄弟有了想法，那到时候难免要来一场刀光剑影。 与其如此，还不如现在就由好兄弟给自己警醒一番，让自己着重注意一下。 在各方面绝了兄弟们的心思，就可以完美的避免玄武门的事情再次上演。 李承乾不由得站起神来，对着房遗爱拱手作揖，然后言辞恳切地说道： “请房兄千万教我，我该如何做，才能更好的面对此事。” 房遗爱看着李承乾如此反应，不由得心中暗自赞许，默默地点了点头。 这也算是孺子可教，虽说天性纯良，但好在也不是纯纯的铁憨憨。 当今天子，李世民，有了秦渊这样的奇人相助，大唐帝国必将成为前所未有的恐怖帝国。 开创远胜昔日的大盛之世。 这点，房遗爱非常有信心。 如此之大的基本盘，虽然李姓子孙现在年纪还小，看起来兄友弟恭。 但，等时候到了，肯定会有有心人想要投资煽动的。 到那时，说不定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别的皇子他不熟，也不想接触。 而李承乾好歹是一个锅里吃了几个月饭的“好兄弟”。 怎么也比别的人上位强。 因此，房遗爱突发奇想，也想学着自家老爹有远见的投资一下。 有了今天这一番话，无论日后如何。 在李承乾的心中，必然会有他的一席之地！ 这是从龙的首功！ 若是李承乾败了，他就是秦府小小的一个管家，火也烧不到他身上。 念及此。 房遗爱冲着李承乾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 “咱俩一起在这秦府相处了这么久，是十足十的好兄弟！” “我肯定会想办法帮你的。” “好兄弟，一辈子！” 李承乾大为感动，目光殷切，紧紧握住房遗爱的手，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兄弟一辈子！！” 第393章 秦渊的小技巧，李承乾铭记在心 虽然李恪在出身上有些问题。 但架不住李恪确实是个优秀的人。 尤其是在今日见过了李恪之后，更是觉得惊艳。 李恪喜欢研究数学和古文经义，这只是个表象，深层次却能反应出李恪，在品质上的优越性。 百折不挠。 如果年纪再大一些，肯定会进入很多别有用心人的眼睛。 到时候不管李恪能不否甘于寂寞，都会被人架起来的。 因此，房遗爱今日特意对李承乾开这个口，就是喜欢能把那些即将烧起来的小火苗给扑灭了。 也算是为大唐的将来做了一份力吧。 来了，秦府。 他方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这世界非常之广袤无垠，倘若就把眼光放在中原，让整个大唐在内耗中消亡。 他，房遗爱，简直可以说了白来这秦府，虚心受教了！ 听到李承乾如此言辞恳切地求教自己，房遗爱压了压手，示意李承乾坐了下来。 这种兄弟间的戏码，他是跟秦渊讨论过的。 这时候，刚好拿出来装一装逼！ “兄弟啊，你心中能有危机感证明你还不傻，这反倒也说明你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你们兄弟之间是有感情的，不能轻易割舍。” “我今天跟你说这番话，并不是让你回去之后立马兄弟翻脸，也并非让你回去之后就与兄弟反目成仇，从此形同陌路。” “这肯定是非常愚蠢的做法，不仅不能够起到什么作用，反倒会让你爹对你不满的。” “其实说到底，真正跟我关系好的，终究还是你啊，你爹，你的那些兄弟，跟我之间终究还是差了一层。” “所以，我今天说的这些话都是掏心窝子的话，接下来我教你的办法，你可一定要牢记。” “这些可都是小郎君教我的……” 李承乾了然地点了点头，这个关节他还是想的明白的。 房遗爱既然提出了这个问题，提醒了他，肯定是有解决办法的。 他今天对自己交代这一番嘱咐和警醒，李承乾自然很是感动。 李承乾立马往房遗爱的茶杯中倒满了茶水，然后满是诚恳地说道： “房兄说得，我都明白，房兄愿意对我说这些，我已经是感激不尽的，自然不敢怪罪房兄的。” “房兄也请放心，我和兄弟之间向来感情就很好，断然不至于今日过后就上演什么兄弟阋墙，老死不相往来的局面。” 房遗爱微微点了点头，接着放下茶杯，手指关节在桌面上轻轻地敲打着。 “首先就是我刚刚跟你说得，你必须拥有与你这个长子身份相符合的能力和品质，这是一切的根本。” “否则德不配位，空有再多手段与口舌，那都是白费心机。” “能力和品质包括很多种，可以是像你弟弟那样刻苦钻研，用心一致。” “也可以是像你这样秉性纯良，为人质朴，听得进别人的建议。” “你要做的就是将自己的优良之处无限放大，同时不断地培养出适合的能力。” “你爹是什么人呢，你很清楚，就应该掌握更多的相关的才能才行。” 房遗爱说到这儿，李承乾的思维立马扩散开来。 他是太子，未来很大程度上是要继承国家的。 当国君就应该擅长治理朝政，自己接下来的确应该收收心，不断地提升自己处理政务的能力，更了解朝廷和国家才是。 这样才像是一个合格的皇帝接班人，才更加符合他这个太子身份的所作所为。 以往虽然他皇帝老子也有安排他接触这些，但总归不算刻意地去学习。 这些日子来了秦府之后，更是荒废了不少。 不过万事相通，他总该多留几个心眼。 房遗爱看李承乾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知道这位太子殿下有些头绪了，倒也还算是欣慰。 毕竟是一起在秦府吃饭的，平常坑归坑，调侃着戏弄两下，也只是图个开心。 但好歹和自己也算是师出同门，总归要帮衬一二。 等到李承乾脸上的神情逐渐转为明悟之后，房遗爱轻轻咳嗽了一声，把太子殿下从沉思当中惊醒了过来。 “刚刚说的是你要做什么，接下来给你讲一个小技巧，这是小郎君教我的！” “绝对能让你在你爹眼里更加的受重视。” 李承乾当即眼睛一亮，像秦渊这样学纳百川，无所不知打的高人，教给自己的小技巧，那估计够自己受用终身。 “但凡为人父母者，只要不是头脑有问题，对于自己的子女定然都是关心爱护。” “而子女众多者，自然是希望兄弟姐妹之间能够关系和睦，互帮互助，也绝对不愿意看到兄弟之间起什么争执。” “你作为家里的长子，日后要做的就是比原先程度更加猛烈的，维持好兄弟姐妹之间的关系。” “尽一切努力做到兄友弟恭，你要告诉你爹，你是个关爱家中弟弟妹妹的好兄长。” “如此一来，你这个兄长的身份才更加称职，你爹那家伙才会更加把你放在心上，对你另眼相看。” 李承乾先是一愣，随后猛然一惊。 有道理，这一点说得无比有道理！ 天下为人父母者尚且如此，他老子更加是这样的！ 因为他爹是李世民，玄武门事变的主角，一场滔天祸患，杀了两个兄弟，甚至还软禁了亲生父亲。 这也导致他爹对于他们兄弟之间的关系，关注得更加密切。 因为李世民不希望自己的几个儿子重新踏上他的这条不归路，将来又演变成兄弟相残的局面。 这也是李世民早早定下太子的根本原因。 李承乾不由得琢磨了起来，如果自己能够按照小郎君所说的，做到爱护兄弟，亲友和睦，一家人互帮互助。 那他这个太子的身份，简直是固若金汤，稳如泰山，就是天打雷劈也威胁不了他。 李承乾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双手捧起茶杯，对着门外恭敬地敬了杯茶。 “多谢小郎君的教诲，高明一字一句全都记下了，肯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第394章 自行车问世 李承乾隔空敬了不知道在哪儿的秦渊一杯茶后。 急忙又倒了一杯，递了过来。 “房兄的恩德，高明没齿难忘！” 看着李承乾敬过来的这杯茶，房遗爱微微颔首，同样举起茶杯示意了一下，然后微微抿了两口。 “如果你能掌握刚刚我说的两点，就足以让你各个方面都能够配得上你自己长子的身份了。” “但如果你想做的更好，那你还需要记住我的一个叮嘱。” 李承乾立马把茶杯放下来，然后满脸郑重地看着房遗爱。 “还请房兄教诲！” 房遗爱轻轻咳嗽了一声，接着语气淡淡地说道： “你要学会平心静气，犹如水之无争！” 李承乾乍然一听这句话，感到有些懵逼。 犹如水之无争？ 这句话的意思他知道，出自于老子，是先秦时代的圣贤之语。 “房兄，您的意思是谁，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 没想到房遗爱却摇了摇头。 “我之所以让你学会平心静气，不是出自于圣贤老子的这个理论。” “其实是来自于小郎君书房里的书，小郎君对道家一言，实在是精研颇深，你有空多去看看。” “你现在本来就是长子的身份，在局面上先天拥有优势性。” “有时候做好自己该做的事，那你这个身份上的优势性，就将会持续不断地无限扩大。” “所以除了为师最开始提到的两点之外，你切记其他动作不必在意，也摒除其他的想法。” “这样一来，你才是真正的无懈可击，全无破绽可言。” 李承乾若有所思的琢磨了起来，他作为太子，身边当然不缺自己人。 有时候也的确有人给他出谋划策，让他动用太子的身份，打压这个打压那个的。 现在看来，有时候做得多反倒错得多，他这个太子的身份已经是占据了巨大的优势，举动太多反倒会导致破绽暴露。 日后，要是再有哪些个家伙给自己建议打压兄弟。 就把他们发配到别的地方去！ …… 事实上，原本历史中的太子李承乾，之所以由原本板上钉钉的未来国之储君，沦落到最后被流放，且在半路上病死的结局。 一切都是因为他自己作的。 李世民虽然宠爱魏王李泰，又有一大批位高权重的大臣拥护李恪。 但老李本人其实一直都没有过想要更换太子的念头，李承乾的位置其实非常稳固。 但偏偏这家伙心思比较多，耳朵根子又比较软。 边上人一吹风，就以为自己真的地位不保，觉得老二、老三要抢位置了，一天到晚慌得一逼。 然后就出各种昏招错招，和自己的两位老弟整天斗得头破血流，甚至还勾结侯君集谋反，妄图再一次上演玄武门之变。 硬生生的玩到最后，把自己给玩死了，顺带着把老二李泰、老三李恪也给搞没了，三方几乎说是同归于尽，两败俱伤，每一个捞着了好处。 反倒是让从来默不作声的晋王李治，捡了个大便宜，直接一屁股坐到了皇位上。 所以说，只要他少搞点事情，像秦渊所说的那般踏踏实实的提升自我，别搞虚头巴脑的歪门邪道，最后天子之位基本是他的。 李承乾长出了一口，今天本来想放假，结果为了自己弟弟来秦渊这儿一趟，算是收获巨大。 这比学大道理还要更加来劲，毕竟关乎他的太子之位，李承乾就差没有拿出纸和笔，一点一滴地记录下来了。 就在他准备回去，好好享受一下假期的时候。 秦渊回来了。 手上还推着什么东西。 房遗爱和李承乾立马迎了上去：“小郎君，这是个什么东西？” 秦渊耸耸肩，满不在乎：“这玩意儿叫自行车。” 没错，自行车。 秦渊这两天频繁出门就是为了鼓捣出这辆简易的自行车。 只不过用的材料不是橡胶轮胎，钢丝圈之类的，反倒更类似于那种木轮车。 但是，因为这个时代的技术受制，秦家庄虽然有炼制钢铁的工艺，但想要打造那些过于精细的齿轮，以及其他配套的零部件还是非常麻烦的。 但好在，有墨家的人在。 墨家的人用青铜铸造的技术，完美还原了秦渊的需求，制造出了完美的配件！ 于是乎，就搞出了这一辆木制的替代品。 还别说，搞得还挺像。 踏板，龙头，木轮，还有特别用麻布包裹之后的坐垫。 整个配件相当齐全。 李承乾和房遗爱突然一听秦渊说起这个名字，整个人是有些懵逼的，茫然的神色浮现在了他的脸上。 “自行车是啥玩意？自己就会行走？” 李承乾疑问道。 秦渊摇了摇头，接着走过去把自行车扶起来。 “自行车，顾名思义，寻常人骑在上面，就能够来去自如的跑动。” 李承乾顿时整个人一惊。 “就这？” “两个轮子的，还能骑在上面来去自如？” “小郎君，这恐怕办不到吧，倘若是像原先的战车马车一样，两个轮子横向并排，那倒还跑得起来。” “可问题这两个轮子一前一后，骑上去铁定要载个跟头。” “小郎君，这不科学，完全不符合你教我的物理知识！” “是啊！”房遗爱也附和道：“这不对啊，小郎君，这没法平衡啊！” 秦渊差点噗嗤一下，笑出了声音。 自行车为什么能保持平衡，还真是物理学解释不了的。 别说是李承乾那点物理知识。 就算是已经发展出量子力学的后世，同样也没办法解释这个原因。 自行车为什么能保持平衡，飞机为什么能飞起来，堪称经典力学的两大未解之谜！ “瞧瞧你们这幅没见识的模样，今日就让我来骑给你们看！” “好让你们知道知道，什么叫做实践出真知，世界的奥妙！” “你们俩所学的，物理、化学、生物等等的知识，在这个世界奥秘比起来，根本什么也不是！” 说着秦渊直接一抬腿，挎着坐上了坐垫。 这辆改版的简易自行车，早上就已经造好了，他特地试着骑了一段距离，又改进了不少地方，这才推回家来。 所以说，骑起来是完全没有什么问题。 别说在这秦府里来回绕几圈，就算骑着在长安城里狂奔，那都不会出什么毛病。 等秦渊骑上去之后，李承乾立马用一副十分期待的模样盯着，想要看看这前后两个轮子的车，怎么才能动起来！ 秦渊挥了挥手，示意李承乾和房遗爱站着靠边，然后脚一发力，这辆木轮车轻微的嘎吱一响，就动了起来。 刹那之间，李承乾和房遗爱两只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这尼玛还真能骑！ 卧艹！小郎君真是绝了，他是怎么让的前后俩轮子的车动起来的？ 就在两个人目瞪口呆的时候。 李世民也来了，更是看得眼珠子都要突出来了。 这尼玛见鬼了吧！ 李世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这也极大的吸引了他的兴趣。 看着秦渊骑着个自行车，在秦府里进行绕圈，完美地避开了桌子椅子等障碍物。 骑行了三四圈之后，直接用脚刹停在了李世民等人面前。 “呦，老头子你怎么来了？好玩不？” 接着又转过头，对着房遗爱两人说道： “你们俩瞧见了没，现在知道是你见识短浅了吧？” 李承乾和房遗爱不仅没有感到尴尬，反倒还一脸兴奋地冲上前去。 忍不住用手前后摸了摸这辆自行车。 李世民更是挤开了两人，大笑着对秦渊说道： “臭小子，你这东西还真神了，居然被你骑的这么游刃有余，硬是脚不落地！” “就这简直比骑马都要好使！” 秦渊得意地拍了拍自行车的坐垫，然后略显谦逊地说道： “害，这玩意儿可比骑马慢多了，也累多了。” “无论是拉车还是上战场，都用不着这玩意。” “不过讲道理，真要是寻常代步，坐马车又不方便，骑马也没那么宽敞的，骑这东西是最好不过了。” “怎么样，老头子，来试试？” 李世民握了握龙头，然后跃跃欲试地说道：“那我试试？” 秦渊点了点头，接着把座椅给让了出来。 “我在边上看着，免得你头一次接触，搞不好就要摔个大马趴。” 有秦渊在边上看着，李世民更加放心了下来，学着先前秦渊的动作姿势，脚一跨就坐在上面。 只不过初次接触这种自行车的人，对于双脚悬空，两个轮子跑，肯定是有心理畏惧的。 因此，即便是大唐天子李世民，他也是蹬一下就拿脚放下来撑一下，完全不敢两只脚都抬起来骑。 这样跑了半圈，还只是一步一挪的。 秦渊开始还颇有兴趣的在边上看着，等了好一会儿没动静，他不由翻了个白眼。 “老头子，你这一挪一挪的有个什么劲，赶紧动起来！” “你这占着茅坑不拉屎，小房和小明都等急了！” “放心吧，有我在边上，保证你摔不了！” 第395章 李世民骑车 李世民被秦渊这么一说，也不由得鼓起勇气来，斗志瞬间昂扬。 他是谁呀？ 他可是堂堂大唐天子！ 马上杀敌，斩兵破将，浴血沙场都敢，怎么可能不敢骑这小小的自行车？ 李二顿时激起了心中的斗志，然后猛地踏了一下右边的踏板，接着左脚也收了上去。 “嗖！” 在秦渊等人有些呆滞的目光之中，李世民脚下这辆自行车，犹如离弦之箭一般蹿了出去。 一般新手学车有时候就是这样，要么就是这辆车怎么也不蹬起来，要么就是图一下子人品爆发蹬起来了，但却用力过猛停不下来。 现在李世民就属于一下子用力过猛。 秦渊甚至都来不及反应，自行车就直接从他身边呼啸着离开了。 “凉凉。” 秦渊捂住眼睛，不敢再看。 李承乾和房遗爱两人登时察觉到了不妥，小跑着跟了上去。 但是偏偏这自行车起步又猛，他们反应又慢了半拍，哪里可能跟得上节奏？ 反倒是李世民突然之间平衡起来了，自然是兴奋地越骑越顺，直接从大厅的这一头冲到了那一头。 秦渊的这个大厅，本来就不算大，横向长度也不过就是十二、三米的样子。 哪里经得住自行车猛地往前蹬？ 所以，几个呼吸的功夫，李世民就已经冲到了尽头。 到这时候，原本有些兴奋劲头的李二陛下，才彻底的慌了神。 卧艹！ 尼玛！ 这自行车怎么停下来？ 拐弯又应该怎么拐？ 完了完了，这下裂开了，眼见着前面就是一堵墙，再不想办法停下来，就是一头栽上去的结果。 李世民忍不住惊慌地大喊道：“儿，儿，快救为父！” 秦渊站在远处，也来不及上前搭手了，只能指挥道：“用脚减速，用脚减速！” 李世民在情急之中，只听见了用脚几个字，压根就没明白秦渊的意思。 事实上到了这种情急关头，新手也没谁能够把速度减下来，更何况秦渊这辆简易的自行车，压根就没有安装刹车。 因为他从来没有考虑过飞起来骑的情况，在古代这种环境，慢悠悠的骑才是正道理。 所以显而易见的，手足无措的李世民直接把龙头往左边一扭，整个人一偏。 那么接下来悲剧就发生了。 “砰！” 李二直接连人带车从左边侧翻了下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可怜的老李，堂堂大唐天子，居然在在秦府之中摔得灰头土脸，侧身躺在地上哎呦哎呦的叫着。 好一会，李承乾和房遗爱才姗姗来迟，抵达了事故现场。 秦渊也连忙三两下跑过去，生怕自家便宜老爹这家伙骑个自行车还把自己给摔着了。 万一要是伤筋动骨的，那可不太好。 结果跑过去一看，李世民半边腿被自行车压着，整个人侧躺在地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很显然，自家便宜老爹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偏偏这重重的一摔，实在是让他感到有失颜面。 秦渊盯着李世民左右观摩了好一阵，然后突然爆发出大笑声。 “哈哈哈！” “老头子，看你这模样是没什么事情了，不过还挺喜感的，我决定现在就把你画下来！” 卧槽，李世民一听当场就急了。 这尼玛真要被画下来那还得了？ 那丢人可就丢到姥姥家了！ 上次，混世魔王程咬金，四仰八叉的醉倒在地上，可不就活生生的被画了幅画像。 这要是自己又以这幅模样载入画中，那他这帝王颜面可就丢大了。 因此李世民立马急切地招了招手。 “别别别，小房，高明，臭小子快先把我扶起来再说，你这自行车也压得我生疼！” 秦渊开玩笑归开玩笑，当然也知道事情的分量。 毕竟不是什么小年轻了，重重地摔一跤肯定也不好受。 所在他在笑过之后，还是上前帮着房遗爱两个人把自行车架开，把李世民给扶了起来。 “老头子，感觉怎么样，身上没伤着吧？” 李世民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虽然模样有些狼狈，但好歹没有受到伤害，脸部等地方保护的比较好。 因此，大喘了几口气之后，李世民惊魂未定的在边上的椅子坐下。 而房遗爱和李承乾，则借着秦渊搀扶李世民的功夫，悄悄地将那辆自行车推走了。 秦渊和李世民两人，谁都没有注意到。 甚至都没有发现，人少了的事情。 “倒也没怎么受伤，就是这自行车实在是太惊险了，得亏是在你府中，要真放到外面骑，一下停不住可就要飞出去了。” 秦渊拍了拍李世民的肩膀，然后笑着说道：“其实也就是你没掌握到精髓，随意才会有如此反应。” “况且这自行车也是慢慢悠悠起步的，你一下子骑得那么猛，也掌握不到停下来的诀窍，不摔你摔谁。” “算了，我看老头子你也没什么骑自行车的天赋，我还是将它收起来，留着自个平日玩玩吧。” 然而令秦渊没想到的是，李世民却抓住了他的手臂。 “别，好儿子，你这自行车索性送给我了！” “我觉得还挺有意思的，虽然刚刚摔了一跤，但万事万物都讲究个熟能生巧。” “我多骑个几回，总能像你一样熟练的。” “到时候我自个儿在家中悠哉悠哉地骑上几圈，也还算得上是一种放松筋骨，锻炼身子的方式。” “我那院子也不大，骑不了马，骑个自行车也就聊以慰藉了。” 秦渊有些迟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试探性地问道：“老头子，你朕准备多练练？” 李世民肯定地点了点头，他的确对此很有兴趣。 平时在宫里，也没什么娱乐活动，想要骑马打猎，那还得专门到圈定好的皇家猎场。 这一来一去，再算上准备，又要费不少功夫。 反倒是这种简便，随时随地都能拿出来兜两圈的自行车。 不仅搬来搬去轻便快捷，而且只要有一小片地方，那想骑就能骑。 既能起到锻炼身体的作用，又能放松娱乐一下自己的心情，那把这个搬到宫里去，李二陛下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再说了，有好东西不拿，那可真是罪过！ 至于说骑着会摔跤什么的。 那只是他第一次上手不清楚，没有头绪。 再加上这里的场地太小，他也没什么操作的空间。 反倒是搬到宫里去之后，他大可以叫上一排太监在两旁护卫着。 如此一来，除非这自行车散架了。 否则，他是绝对不可能摔跤的！ 何乐而不为呢？！ 第396章 炒房计划。 自家便宜老爹提出了要把这辆自行车搬回家去的请求，秦渊倒也没怎么考虑，就爽快地点头了。 于是乎，秦渊爽快地答应了。 “行吧，你要是真愿意多练练，那这辆就送给你了，过两天我自己再打造一辆就是了。” “反正这东西，我现在已经能够熟练制造了，左右也不过就当个娱乐的小物件。” 反正，就是一辆半成品，自家便宜老爹想在长安同僚面前得瑟，随他的便。 而且更重要的是。 在造出了第一辆自行车，从无到有之后，后面的东西对于秦渊来说已经没有任何难度了。 并且通体都没有任何贵重的零部件，简直是一本万利。 正好，让自家便宜老爹涨涨脸，同时呢，也在大唐的官僚里宣传宣传。 指不定能卖出个好价钱，又能大赚一笔。 李世民一听秦渊答应了，当即大喜过望。 “太好了！” 说着，就准备去墙角拿他心爱的自行车。 哪知道…… 那辆原本倚靠在墙边的自行车，居然不翼而飞了！ “擦！遭贼了！！！” “儿啊，你爹我的自行车被贼偷了！！！” 秦渊闻言一愣，走过来瞧了瞧。 见着自家便宜老爹，如丧考妣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 “老头子，多半是被小明和小房推走了，等下次我再做出来，一定给你留着！” “不行，不行！”李世民竟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叫唤了起来。 “这是为父的，为父的！” 是可忍，孰不可忍！ 居然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偷盗朕的宝物！ 这两个小子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李世民面色阴沉，怒气冲冲。 秦渊急忙好言宽慰道：“老头子，你放心，要不了两天，下一辆自行车指定搞出来。” “而且肯定比这辆更加精美，更加漂亮，性能也更好。” “到时候你骑出去，岂不是更有面子？” 听着秦渊的话，老李陷入了回忆中。 现在想来，那辆自行车瞧起来，似乎确实长得不够精美。 有些配不上朕的身份。 不过物以稀为贵嘛…… 沉吟良久，李世民方才缓缓开口道：“下一辆当真更好？” “瞧你这话，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绝对威武霸气，配得上你朝廷命官的身份。” 老李微微点了点头，连秦渊话里话外的讽刺意味都无视了，又问道：“下一辆当真给我？” “当真！” “两天后，真有？” “真有！” “那好，到时候为父，我来取！” 老李嘴角又绽出了笑容。 秦渊是彻底无语了。 这是吃错药了？ 怎么突然就跟个小孩子一样了？ 这也忒诡异了吧…… 老李回想着刚才骑自行车的场面，不由得赞叹起来： “好儿子，你这奇思妙想到底咋出来的？” “人家都是造左右两轮的马车，你偏偏能够搞个前后两轮的车出来，简直是匪夷所思！” 秦渊立即挖苦了起来：“这算什么奇思妙想？” “顶多就是我的脑袋要灵光一些而已，你也是朝廷命官了，什么时候才能开窍啊……” “不说和我比肩了，但最起码也得有个我两三成的功力，那我也不会时常称呼你为榆木脑袋了。” 李世民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虽然他早就习惯了秦渊这张刁钻的小嘴。 但总归还是要脸的。 受不住的他，转身就想走。 却被秦渊一把拉住。 “欸，等等，老头子，你今天怎么这么着急走啊？” “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今天来干嘛的？” 李世民愣了愣，差点忘了他是来蹭饭的了！ 宫里的饭菜越吃越难吃，实在顶不住了！ 他只好三下五除二处理完政务，跑到秦府来了。 这一摔，摔傻了！ 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老李拍了拍秦渊的肩膀，道： “事情？这可是为父的家，还用有事来嘛？这不是有些日子没见你了，特意来看看你！” “可，你不是昨天才刚来过么……”秦渊幽幽吐槽了一句。 李世民整个人顿时一怔，装起傻来：“啊？是么？” “那看来真的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思之如狂啊，连日子也忘记了！” 秦渊：“……” 这便宜老爹疯了。 …… 秦家庄。 李承乾和房遗爱推着那辆自行车，着急忙慌地躲了出来。 “房兄，这不会被小郎和那位责罚吧？” “这可是虎口夺食啊……” 作为儿子，李承乾十分了解自家老爹，这宝贝他指定看上了！ 虽然已经逃出来好一段距离了。 可他的心一直砰砰砰跳着，悬在了嗓子眼。 房遗爱也十分光棍，“干都干了，还想这么多干嘛？” “难不成他还能杀了咱俩不成？” “这倒也是。” 李承乾点了点头，十分认可。 事情都做了，还担心什么呢？有什么后果，等他们俩爽够了再说！ 而且这事情，还真有趣！ 别有一番滋味呀…… “房兄，你说这自行车，为什么能保持平衡呢？” 问题宝宝李承乾率先提出了问题。 “也许是摩擦力吧？” “你看自行车总共受到三个力，重力，支持力，摩擦力。” “重力和支持力二力平衡。” “那就只剩下摩擦力了，只能是摩擦力让它不左右倾倒了……” 房遗爱一本正经地解释起来。 李承乾想了想，还是提出了质疑： “房兄，你这说得不太对吧？我怎么觉得跟重心有关系呢？” “不对，不对，分明是摩擦力。” “不对，是重心！” “摩擦力！” “重心！” “……” 就这样，两人喋喋不休地争执起来，谁也无法说服谁。 可，两个初中物理水平的人。 又怎么能揭开这，困扰了人们数百年的未解之谜呢？ …… 秦府。 秦渊和李世民坐着闲聊了一阵，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于是，秦渊开口问道：“对了，老头子，你在长安城里住哪儿呢？” “下回我说不定去长安城时候，还能顺路看看你。” 原本吹牛逼吹得正开心的李世民，整个人呆住了。 这个问题有点难答啊…… 老李摆了摆手，讪讪开口道：“为父平日里公务繁忙，很少在家的，你肯定找不到！” “是么？”秦渊杠精附体，“我看你这天天往我这跑，挺闲的。” “你若是不好意思说，我去问孙姨娘也行，反正孙姨娘一直在我府上住着。” 淦啊！ 李世民一拍脑袋，怎么把这茬忘了？ 这要是没串过供，可要说漏嘴了！ 看着自家便宜老爹吞吞吐吐地样子，秦渊瘪了瘪嘴，闷声道：“老头子，你不会是住在天子赐我的宅子里吧？” “对对对！”李世民眼前一亮：“儿啊，你太聪明了，为父这是不好开口啊，毕竟是天子赐的宅子，那叫一个有面……” 秦渊没有多说，只是点了点头：“行吧，我知道了。” “你这是？”李世民谨慎地问了一句。 “没什么，我寻思天天在秦家庄蹲着也没啥意思，想去长安城蹦跶蹦跶……” 秦渊的话还没说完，李世民当即一拍大腿，站了起来：“好啊！反正那宅子大得很，你只管带着秦府的人住过去。” “省得偌大的宅子冷清得很！” “别了别了，御赐的宅子，还是你住着吧。”秦渊摇了摇头，“我想在长安城再买一处宅子。” “浪费这钱做什么，这么大的宅子，不住多浪费？” “不不不，山人自有妙用。”秦渊微笑不语。 他现在又不是刚刚来到大唐时候的那种穷逼。 他现在可有的是钱。 而且突厥人也被干碎了，再也不可能打进长安。 长安安全得很。 正是干点事情的时候。 横竖呆在府里没啥事，手上有全是钱，还有一叠长安的地契。 他准备好好炒一炒长安的房价，好好过一把炒房客的瘾！ 至于大唐官方的铁拳。 他并不担心， 只要拉李靖的闺女和几个公主入伙，就没有几个宵小敢觊觎。 至于天子嘛，分他几成利就是了。 想来大唐的穷逼天子会很高兴的。 “买个宅子也好。”李世民自言自语了起来： “长安城物价稳定的很，买一处住宅自己住，只赚不亏。” 李世民已经开始盘算起来要狠狠宰一笔秦渊了。 “儿啊，你这个主意，为父觉得很不错！” “你在这坐会，为父这就托朋友给你打探打探！” “绝对物超所值。” 李世民和秦渊在这个事情上观点一拍即合，立马决定搞一套房给秦渊这个冤大头。 只不过李世民对于长安城哪处宅子比较好，哪里又有合适的待卖地点，那的确是完全不知情。 因此，他离开了秦府。 对隐身在暗处的护卫，招了招手。 “东家，您有什么吩咐？” “快，去找，长安城哪些宅邸在待售的，又是何人所有？” “还有街上铺子的信息，一并给朕送来。” “这事儿办好了，我有赏！” 别说赏不赏的，给皇帝办事那就是天大的事情。 因此，这名侍卫，直接往长安扑去。 第397章 占地三亩的豪宅 李世民乘着马车，前脚刚到长安，后脚派到长安的那名侍卫就将马车拦住了。 “东家，这人就是附近最了解情况的小厮，他手上掌握了不少宅子的信息。” 李世民脸上当即露出了喜色，然后从钱袋子里掏出一贯钱。 对着侍卫身后，一个身着身着麻布的瘦弱男子说道： “你赶紧给说道说道，要是办老爷我买到了称心的宅子，这一贯钱全赏给你了！” 被李世民侍卫找来的小厮，是长安城的街溜子。 平常在街上鬼混，主要就是打听长安城里的各种消息，包括哪里有宅子或者商铺准备出售，哪里又搞了些什么新奇的玩意儿。 只要是他们能够够得着的层次，这些小厮都会主动了解。 而后，再到酒楼茶馆，向那些外地人贩卖消息。 这也勉强能算是个行当。 这不，眼前这名瘦弱的男子，可不就正好等来了这位“外地富商”李世民嘛？ 一听到李世民说，找到了称心如意的房子，就赏他一贯钱。 这名瘦弱男子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了，险些当场升天！ 卧槽！ 现在的老鸨都这么大气的吗？ 他就透露点信息，顺便带个路，就能赚整整千枚铜板？ 这种外地来的土豪，请给我多来一打…… 自然而然的，这名瘦弱男子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猛地捶了捶胸膛。 “老爷放心，这事就包在小的张三儿身上了！” “这整个长安城，又谁比小的张三儿消息更灵通呢？” “咱们这边再确认一下，您的要求是：要在长安上好的地段、但是得离达官显贵远些，不想招惹官场上的麻烦，是这样的吧？” “不错。”李世民点了点头。 他一介天子，不可能天天住秦王府啊，只能把秦渊这小子支远点，再安排好眼线，这样才方便他办事呐…… 张三儿嘿嘿一笑，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份简易的地图，这是混他这碗饭的人必备的工具。 “老爷请看，这修文坊是文人雅士聚会的地方，风雅之极。” “同时离这皇城也是最远的，平日里虽然会有达官显贵出没，但都是谈论诗词歌赋，坐而论道，反而最为轻松。” “小人建议就在这修文坊之内寻找，所以差不多核算一下，符合您要求的也就这三处。” 说着张三儿就在这张简略地图上面，圈了三个地方。 “这儿原本是一位在长安城做买卖的生意人之前购买的，只是由于前阵子突厥战乱，这商人外出逃难不幸遇上了突厥的游骑……” “因此，这处宅子也就空了出来，县令大人便做主将这处宅子转手售卖了，再将所得的钱财送到商人故土，赡养亲眷。” “这处宅子占地，大致在一亩地左右，内置什么的倒也还不错，朝廷售价一百贯。” 李世民一听直接大手一挥。 “小了，这宅子不符合我儿子的身份，说说另外两处。” 老李倒不是真嫌弃这宅子小。 而是这宅子的利润太小了。 一百贯的宅子，撑死也就卖个四、五百贯，他这个大唐天子一通忙活，怎么能就挣这么点！ 张三儿顿时用诧异的眼神看着李世民。 豪，太豪了！ 一亩地的住宅，居然嫌小。 自己本来还看在那一贯钱的份上，想给这位土豪推荐点经济实惠的，看来大可不必了！ 他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恭敬起来，然后指着第二处房子说道。 “先前那处宅子老爷您不满意，那不妨看看这个，占地两亩，而且价格只要一百三十贯，环境相当不错。” 然而李世民一听这个价钱，就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不是因为昂贵，反倒是因为太便宜了，先前一亩地都要一百贯，现在两亩地反倒只要一百三十？ 他立马直截了当的开口问道： “这宅子是不是发生过什么？” 张三儿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 “不瞒老爷，这宅子原先也是书香门第，只不过听说是犯了什么事儿，这一家子的读书人就在这宅子里面自尽了。” “这么大一片住处，被官府收去之后，就想着能够便宜出手，因此价钱是一降再降。” 张三儿刚说完，李世民就忍不住扶了扶额头。 这特么死过一家子人的房子，朕怎么敢让那小子住进去啊！ 别说是一百三十贯便宜卖，就是再砍一半的价，自己都不要。 这要是被那个臭小子闻出味来，自己还不得被怼死？ 一想到，秦渊那张刀子嘴，老李就觉得心脏隐隐作痛。 不行，这可不行！ 李世民当即摆了摆手。 “下一处，下一处，这种人人嫌弃的宅子，就不要再推荐给我了。” 张三儿接连行礼，表示了一下自己心中的惶恐。 然后，他才指着最后一处开始介绍起来。 “其实这三处宅子当中，条件最好的就是这第三处了，地点就在咱们这条街起始的位置上，而且修得是富丽堂皇。” “前后占地整整三亩，是长安城极其少有的大型宅子，先前我跟人打听过了，这府宅上非常豪华，大户人家该有的装饰，一应俱全！” “至于价钱的话，可能要花到四百贯以上，不过如果谈谈价钱，指不定还能降下来些。” 一说到这处宅子，李世民顿时就有些来兴趣了。 占地三亩的豪宅，在长安城中已经是寻常人家最高的规格了。 而且张三儿也说了，并不是空房子，而是所有大户人家装饰摆设都一应俱全的豪宅。 这就让他不由的感兴趣了，能够住得起这样的豪宅，而且还不怕引人注目，少说在长安城中也是知名人士。 身份肯定不一般，要么就是达官显贵，要么就是大肥羊，这样的人估计朝廷里都有个档案才是。 也不知是何人的宅子？ 李世民沉吟半晌，然后才饶有兴趣地问道：“最后这一处倒是符合我的心意，条件很是不错。” “只不过你为何不先把这个说出来，莫非这宅子又有什么名堂不成？” 第398章 妥了！ 张三儿这回倒没有显得太紧张，只是对着李世民再次行了个礼。 “小人实话实说，这处宅子是魏国公的一处偏院，只是数月之前这魏国公被天子贬斥回乡了，据说是犯了什么重罪。” 说到这儿，张三儿突然整个人向前靠了几步，然后神神秘秘地说道： “可能是这位国公爷，知道自己回不来长安了，所以托亲朋好友，把这栋豪宅给转手。” “大体上是没有什么问题，就是不知道老爷您心里有没有什么忌讳？” “毕竟这魏国公曾经是当朝宰相，显赫一时，官运走了下坡路，难免老爷您心里膈应，所以小人才最后说的。” “老爷您不妨先想想，如果没什么忌讳的话，那小人就领着老爷去看看。” “倘若有忌讳的话，那只能把范围扩大一些，找找临近几个坊的宅子了。” 张三儿话音刚落，李世民先是一愣，很快就恍然大悟。 这还真是一种缘分啊。 居然是裴寂这个老小子的宅子。 那这宅子的豪华程度就有些难以想象了。 裴寂在武德年间可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那更是太上皇李渊心中的一块宝。 这样呼风唤雨的人物，住处当然不可能差了。 就算只是一处偏院，恐怕也是金碧辉煌，想来能堵住秦渊那小子的嘴了！ 而且李世民记得很清楚。 裴寂，这个老小子为了自己的官运仕途，居然跑去给突厥通风报信，想要借着突厥人搅乱朝局，扶持太上皇复辟。 可惜，虽然这个老小子被程咬金逮个正着，但是苦无证据，没法出一口恶气。 只能把他流放了事。 估计是被自己流放之后，裴寂知道他的仕途已经断了，再也没有回长安的希望，因此索性准备把宅子卖了。 不过嘛，既然是仇人的宅子。 那就不需要付钱了！ 嫖了，白嫖了。 因此，李世民当即一拍巴掌。 “前面带路，带我去看看！” 张三儿顿时面露喜色，他可清楚的记得，只要这位老爷满意，他那一贯的赏钱可就能揣兜里了。 …… 由于前后路程也不远，所以众人都选择步兵而去，只留下其中一名侍卫，驾着马车去秦府接秦渊。 走到这条街道的尽头之后，入目就能看见一座排面极大的宅邸。 这座府邸牌匾上面写的是裴府，当然了原先写的是魏国公府，只不过这个魏国公的爵位也被李世民给剥夺了。 在张三儿领头之下，众人把这座府邸的大门给扣响，很快就出来一名老者，是专门负责留在这儿看房子的老仆人。 听闻李世民是身家丰厚，出手豪气阔绰的大户，准备把这栋宅子给买下来，老仆人当然是兴奋异常。 立马领着几个人，在这栋宅子里面四处逛了一下。 的确和张三儿说的一样，各种设施一应俱全，假山，人工湖之类的，全都是按最高标准来做的。 而且这栋宅子里面的各种布局，也是十分讲究，毕竟好歹是国公的住处，各种布局不可能档次低。 一些带不走的家具和陈列设施，也都通通按照老样子摆在原地，光这些家具都有些相当不费的价值。 所以前后溜了一圈，李世民本人是感到非常满意的。 裴寂这个老小子，这宅子除了面积比秦王府小，富丽程度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因此，李世民都不再怎么考虑，直接就拍板决定了这套房子。 接下来的流程就比较简单了。 李世民拿出纸笔，写了九个字。 ‘大唐天子李世民亲笔’。 又让侍卫拿出自己的印章，盖了上去。 随后装进信封，交给了守宅的下人。 “你将这封信拿去交给你家主人，这足以价值千金。” 这可给张三儿看傻了。 连……连钱都不用？ 这位主，可不得了啊…… 当即带着他一贯的赏钱跑路了。 惹不起，惹不起的大人物！ …… 前后不到半个时辰。 秦渊就到了。 “呦，老头子，你动作挺快的嘛，这处宅子看起来还挺像回事。” 秦渊打量着这处宅院，开口说道。 “必须的！”李世民很是得意，“为父之前可是经商的，这消息必须灵通。” “如何，这处宅子，买吧？” 秦渊说道：“这宅子要多少钱？” “五千贯。”李世民十分淡定地回答道。 “五千贯？！”秦渊眉头一挑：“这宅子有点贵啊，老头子你什么眼神？” “贵？” 李世民不乐意了，拉着秦渊讲解了起来： “这宅子占地足足三亩，你瞧瞧这布局，瞧瞧这风水。” “瞧瞧这瓦片，这砖块，还有这些门柱。” “无不是一等一的好料啊，都是天子修建宫室用的供料。” “平日里都是有价无市的，哪能修成这样一座偌大的宅邸啊！” “你再看看这些家具，这些景致，无不清雅之极，是不可多得的珍品呐。” “五千贯，一点都不贵，可太便宜了！” 秦渊没有说话，只是疑问道：“这是哪位达官显贵的宅邸啊？居然能拿出来卖？” “这是裴寂的宅子。”李世民脱口道。 “啧啧，原来是国公府啊，难怪会有这样的规格。”秦渊感慨道。 “怎么样？儿子，不错吧，买了？”李世民又催促道。 “买吧，你去找小房要钱，五千贯就五千贯吧。” “你再告诉小房一声，这长安城里还有多少要出售的宅子和店铺，价钱合适的也都买了吧。” 李世民乐开了花：“得嘞！” 五千贯到手了！ 紧接着，李世民又开口说道：“不过儿啊，这宅子虽然交到你手上了，整体布置也已经非常妥当，但有不少东西你还是要重新更换布置一下。” “有些老物件还是不适合留下来的，而且原主人的喜好，也不见得就是你的风格……” 李世民正在侃侃而谈呢，就被秦渊无情打断了。 “没事，老头子，这宅子就是用来住的，我不讲究。” “那怎么行？买新房子了怎么能不好好置办下家具！”李世民不乐意了。 “行行行。”秦渊不想在这些事情上纠结，“随你便吧，你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妥了！ 李世民眼前一亮，“那为父可就放开手脚开干了？” “明日我先找一支专门负责布置这些东西的人手。” “然后再去给你买一些丫鬟下人之类的，雇几个人人手，这样就非常妥善齐全了。” 对于自家老爹这兴奋劲，秦渊实在是不想打击，就由他折腾吧。 反正钱都花了。 新家也确实得有个新家的样子，就让自家老爹折腾着吧。 得了秦渊的首肯，李世民当然也不客气了。 这可是个宰肥羊，挣大钱的好时候。 同时也是安插人手的大好时机！ 这就去找观音婢商量商量，安插点可靠的眼线，从宫里挑选些合适的物件，充盈下内库。 这样日后秦渊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也就不用天天提心吊胆，担心暴露身份了。 李世民眉飞色舞地同秦渊坐上了返回秦家庄的马车。 主要是为了去找长孙皇后商量重大事情。 顺路蹭个饭。 第399章 你肯定有不会的！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李世民整个人就陷入了忙碌之中。 皇宫，秦家庄，秦府，三点一线。 一得空，就赶紧往秦家庄跑，生怕有人抢了他的自行车。 然后又用私人的身份专门给秦渊调配了一支，负责设计住宅园林的专业团队。 而这支团队一接手整座府邸的装修工作，立马就在李世民和长孙皇后的指引之下开始了大动工。 花园里种什么花，池塘里养什么种类的鱼，墙上应该挂谁的字画。 这些东西都要一一考究到位，显得相当的有档次。 牌匾和专门找木工，做了一块十分大气的。 总之就是里里外外 都布置了一遍，除了少数秦渊特意叮嘱过不要动的地方，其他都已经修缮完毕了。 这些都搞得差不多之后，李世民又专门调了一批靠谱的丫鬟和下人。 尤其是厨房里的帮工，更是塞了好几个机灵的小厮。 这天。 李世民总算得偿所愿，拿到了自行车。 老李二话不说，提着秦渊送给他的那辆简易自行车，直接就回了宫里。 这对于李世民来说，可算是捡到了一件宝贝，当天下午就在一群太监和宫女的环伺之下，开始了刻苦的练习。 起初的状况和在秦府中差不多，要么就是太慢了蹬不起啦，要么就是太猛了直接冲出去。 好在皇宫中这么多太监和宫女在两旁守着李世民，一有倒下来的危险，就会有人上去垫着，因此不会出现秦府那样的情形，摔个大马趴。 直到傍晚的时候，李二才算是初步掌握了自行车的骑行技巧，总算能够在宫殿之间，平坦且宽阔的平地上悠哉悠哉骑个来回。 这可把李世民高兴的不得了，若非夜色已经降临，这位天子恐怕还要玩到晚上。 “来人，替朕把这自行车妥善安置好，就放在书房前，朕批阅奏折累了就会拿过来骑一骑。” 李世民一声吩咐，立马就有两名太监，提着这辆自行车安置在了书房之中。 …… 秦家庄，秦府。 “贤侄啊，我又来你这喝酒了，赏赐我跟你可没喝痛快，就被你用计谋放倒了。” “今日我可是来一雪前耻的，你可得把你那些好酒好菜通通端出来。” “我非得让你知道，我老金的酒量绝对没有那么差！” 秦渊原本正在房间里发愣。 突然外面就是一声大嗓门响了起来，直接把秦渊整个人给震了一跳。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秦渊一听这跟震天雷一样响的大嗓门，就知道准是老金这个大老粗。 这五大三粗的莽汉，上次栽在他手里，硬是被酒给灌倒，躺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估摸着也是心里不服气，所以这回故意跑回来找场子的。 秦渊对此毫不在意，他就喜欢专治不服，像老金这样的，轻轻松松就会被他玩得团团转。 因此，程咬金在外面一喊，秦渊立马把整本书都给合上，然后快步迎了上去。 “呦呵，这不是老金吗，先甭说那么多了，赶快进来先坐着。” 秦渊这么一招呼，程咬金虽然嗓门喊得大，但还依旧是老老实实的坐了过来。 只是坐在椅子上之后，这混世魔王立马翘着个脚。 “贤侄啊，今儿个我老金就是来喝酒的，赏赐被你一口气灌了那么多，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才会醉成那样。” “这次我可不相信，贤侄你还能有本事给我放倒？” “所以，你们这有什么好酒好菜通通端上来吧，今日我还要跟贤侄你好好较量一场，让你见识见识我老金真正的酒量！” 秦渊当即一拍巴掌。 “害，不就是这么点事儿嘛，咱哥俩之间计较的那么清楚干嘛。” “不过既然你要喝，那我也就只能舍命陪君子了，先搁这坐着。” 说完之后，秦渊吩咐下人，整几个好菜上来。 接着又让下人直接抱了整整四坛高度的白酒出来。 程咬金看着整整四坛白酒，心里也没来由的发怵。 他虽然嘴上叫嚣的比较厉害，但其实还是被喝怕了。 尼玛，这种烈酒是真的难顶。 轻轻松松就能把一个人给灌趴下，他这种酒精沙场的老将，硬是被灌倒躺在地上四仰八叉。 虽然说的确有一些被秦渊恶意灌酒的原因，但主要还是他扛不住。 今日来秦府里找秦府，也实在是这大老粗待在家里没什么事，犯了酒瘾了。 至于什么喝酒找场子之类的，都只是说的场面话，实际上这混世魔王还是有些发虚的。 很快，这些酒和菜都摆到桌上之后，秦渊直接扯开封口，然后两人都倒了一大碗。 “老金，上次我画的那副画，老李有没有妥善转交到你手里？” 一听秦渊提到这件事，程咬金额头上立马就是几道黑线。 这都快成他人生中抹不去的污点了，那副莽汉醉酒图，现在还挂在他家的客厅里。 就连他夫人和孩子，在出入客厅时看见那幅画，都会忍不住发笑。 为此，程咬金甚至一连好长一段时间，都没让任何客人上门来，什么秦叔宝之类的想要喝酒，那都选别的地儿。 因此秦渊这么一问，程咬金立马瓮声翁气的。 “收着了，画得真好，我谢谢你啊！” 秦渊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眯着眼睛摆了摆手。 “唉，说什么谢不谢的，你跟我家老头子可是哥们，不用这么生疏。” “你要喜欢，今日我再给你画一幅不一样的，到时候你在家里墙上一边挂一幅，岂不是很有意思？” 程咬金一听，立马缩了缩脖子，然后连忙摆了摆手。 “别别别，贤侄你有这么好的画工，还是多给别人画画，我一个又黑又壮的大老粗，有什么好画的！” 被秦渊给打趣了一阵之后，程咬金也就不再撑着个面皮，非说什么较量喝酒之类的了。 反倒是把架着的脚放下，然后非常惬意地吃吃喝喝，和秦渊胡侃乱侃一些自己早些年的经历。 反正他在投靠李世民之前，混过的地方多了去了，随便扯一点各个地方的见闻，以及他对原先那批隋末唐初的人的了解。 秦渊听得也还是津津有味，毕竟从历史书上了解的，与从这些亲身经历这些事情的人嘴里里说出来的，总归还是有很大的不同。 而他也时不时的发表一些对瓦岗寨李密，或者洛阳王世充这样枭雄的看法，很快这两人就彻底熟络了起来。 等到一坛酒下肚之后，酒馆中的气氛就相当热烈了，这哥俩也不拼什么酒了，就单纯的吃吃喝喝。 等到氛围起来之后。 程咬金大马金刀地往椅子上一靠，然后就这么撒手撒脚地歇着。 “我说贤侄啊，你府上这厨娘的厨艺究竟是咋练出来的，怎么吃怎么美味。” “还有这酒，上头是上头，但这醇香浓厚的劲儿，要是我老金能顶得住，我恨不得一天喝他一坛！” 秦渊也放下手里的筷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撑在桌上。 “我这都是家学渊源，平日里自个没什么事，也顺带着琢磨琢磨。” 程咬金这下更加好奇了，由靠在椅子上的姿势，转变为往前扑在桌上。 “贤侄啊，你怎么什么都琢磨，什么都会，这懂的东西也太多了吧？” “我看你也就跟我儿子一般大的年纪，就算从娘胎里开始钻研琢磨这些，也没那么多时间做到样样都精通吧？” “听老秦他们说的，你是文史政论无所不精，反制只要他们能想到的，你都会。” “贤侄啊，你是咋做到同时精通这么多东西的？” 秦渊嘿嘿地笑了笑，然后并不谦逊地说道： “没办法，有些人生来就是天才，不怎么需要学，就能够明悟各种道理。” “正所谓每五百年必有惊才绝艳之辈出世，可能这五百年正好由我来填补这个空缺吧。” “所以老金，我必须说一句恭喜你，此刻坐在对面跟你一起把酒言欢的，正是前后共计五百年来最为优秀的人才！” “你很幸运地拥有了与我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希望你能够珍惜把握！” 对于秦渊这般自吹自擂，程咬金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 他还没有像李世民那样，见惯了秦渊如此作派，甚至于一时之间，他都不知道拿什么话来接。 噎了半晌之后，程咬金刚准备说些什么，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 “贤侄啊，我猜有一项本领，你绝对不会！” 第400章 求你了，就跟我学吧 秦渊不由得愣了一下，这些可不是他吹的。 有系统在身。 世间这么多种技能，还真没有他不会的。 能是什么本领，能够让这个大憨批老金说得这么笃定，就一口咬准他不会呢？ 秦渊立马把坐姿端正过来，然后朝着程咬金点了点下巴。 “老金你说说，有啥我不懂的？” “贤侄啊，你千能万能，但那些都只是文人方面的事情，你在武这方面，肯定比不过我老金！” 秦渊不由得挠了挠头。 他可是冠军侯啊…… 居然有人敢在面前说，他不会武？ “你说得是行军打仗，排兵布阵，战场上的兵法之道？” 秦渊疑问道。 “不是不是，我知道贤侄你同样精通兵法之道，排兵布阵也是一把好手。” 程咬金立马猛地摇了摇头，然后有些激动地站了起来。 “我说得就是单纯的武力，就是和别人打架的那种功夫，要论这个，你肯定不如我擅长！” “贤侄你就是天生神力，一点招式也不会，以力破万法罢了！” 说到这里，程咬金直接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动作飞快地跑到大厅的门旁，拿起一根长长的门杵。 程咬金先是掂量了一下这根门杵的重量和长度，然后就在大厅里面挥舞了起来。 他也没什么别的招式，就是跟他用板斧的时候一样的老三招。 劈脑袋，掏耳朵，小鬼剔牙。 虽说两种兵器完全不同，但他现在耍起来，也是有模有样的，威风凛凛。 总之，就在这秦府的大厅里面，接连演示了好几遍，秦渊的耳旁倒的确是风声阵阵，呼呼作响。 “咚！” 接连耍了几套他的老三样之后，程咬金把门杵重重地在地上锤了一下。 然后顺手放在一旁，一脸兴奋劲的跑回来坐着。 “怎么样，贤侄，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要论打架杀人，你肯定不如我老金厉害。” “当年在战场上，多少人都扛不住我几下，我可是冲在最前面的开路先锋！” 秦渊：“……” 他整个人都懵逼了，有些傻了眼。 卧艹，尼玛这老金是疯掉了吧？ 不知道，自己是冠军侯吗？ 前几个月不是都被自己虐哭了？ 怎么搞了这么半天，这个大老粗居然想跟自己比武功。 难道，他真的是孪生哥哥？ 怎么会这么笃定自己不懂武艺的。 这莽汉跑来跟自己比这个，那不是找死嘛…… 要不装不会，逗逗他？ 因此，秦渊只是默默地扶住额头，然后才有些无语地说道： “老金呐，你这是上过战场拼过命的，我又没上过战场，咱们俩怎么比呢？” 听到秦渊侧面承认了自己不会武功，也不擅长与人打架，程咬金得寸进尺，兴致越发地高昂了起来。 果然，贤侄，就是力气大，没什么别的优点。 赤手空拳可能没办法。 可是用上兵器，他可不怕！ 总算是让他找到了一项，自己精通，而秦渊却不精通的事情了。 这可比喝酒喝赢秦渊要有面子的多，之前的厂子总算是找回了一半。 不过程咬金也没有揪着这个大肆炫耀，反倒是有些热乎劲地凑了上来，从秦渊的对面坐到了他旁边。 “贤侄，怎么样，我这一手功夫你要不要学？” “你要想学的话，我毫无保留的全交给你，顶多几个月，保证你就能学到几分我的真传。” “到时候你就是真正的文武双全，普天之下所有的事情皆未你所通晓了！” 这混世魔王如意算盘打得非常精妙，要是能哄骗的秦渊找自己学武功，那他这面子一下就上来了。 到时候在天子李世民，还有长孙无忌那帮子人面前，都有他吹嘘的资本！ 这种情形想想就有些暗爽，因此，程咬金是不遗余力地想要秦渊找自己学武功。 然而，秦渊是不可能跟他学的。 就这三脚猫的功夫，还配他学？ 因此，他默默的摆了摆手。 “别，我可做不来武艺高强的高手，年纪大了，也没这个天赋。” “老金，你还是另请高明吧，找找别的年轻小伙子，看他们谁愿意学你就教，反正我学不来。” 程咬金立马有些急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连粗话都忍不住蹦出来了。 “你年纪大个屁！” “这才十五都不到，正是练习武艺的好时候，筋骨都还没有定型呢，跟着我学肯定能有所成。” “贤侄，你这天生神力，可是莫大的恩德，可不能浪费了啊！” “而且你才这般年纪，文史策论就已经门门精通，有的是时间学点别的。” 不管程咬金好说歹说，怎么劝。 然而迎接他的依旧是各种摇头，秦渊拒绝地信念相当坚定。 能躺平，何必操劳？ “不学，不学，学了也没什么用。” 程咬金这下有些急了，拍了拍脑门，使劲地想了想，才找出来了一套勉强能听的说辞。 “练武怎么可能没有用呢？既能强身健体，又能保护自身的安全！” “倘若你碰上什么强盗贼人，又或者是欺男霸女的恶霸，那你一手功夫就能够派得上用场了。” “什么强盗飞贼，那都是一拳一个，这样岂不爽快？” 秦渊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两下。 “我说老金，这长安是天子脚下，我大唐的国都。” “我一来不出远门，二来不到处惹事，哪来的强盗飞贼在长安城闹事，他们是嫌命长吗？” “真要有那种无视长安法度的人，也不是练武能够解决的，所以没啥用。” 程咬金被反驳的无话可说。 的确，人又不出远门，哪个强盗飞贼吃饱了没事在这里犯案，纯属脑子有病。 而且，秦府里的护卫们，一个比一个能打。 别说强盗飞贼了，就算是大唐的正规军，想拿下秦府怕都不容易…… 在长安城中，武力远远比不上智谋和权利以及金钱。 但这并不是程咬金想要的结果，他要的是说服秦渊，而不是说服自己。 因此，这大老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双手在衣服上激动地搓了搓，然后才眼睛一亮： “贤侄啊，你学好了武艺，将来能够报效国家，在战场上杀敌获得军功，这可是加官进爵最快的路子！” “我可告诉你个不得了的消息，突厥和高丽，要不了几年就要被朝廷收拾了！” “你这个年纪，正是上阵杀敌，报效国家的时候！” 为了自己的面子，程咬金已经强迫自己忘了，秦渊是冠军侯，大败突厥的事情了。 胡言乱语的他，就差哭着喊着明说： 求你了，贤侄！ 就跟我学吧，跟我学吧！ 第401章 恐怖的混世魔王 秦渊一听这话，顿时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程咬金。 “老金，你这脑瓜子的确有些不大灵光啊。” “我想要建功立业，报效国家，登上朝堂加官进爵，为啥要选上战场获取军功？” “就凭我对朝廷政治的谙熟于心，对天下大事的了如指掌，对人情世事的透彻洞明。” “只要我想，还怕当不了什么官嘛？这不比去战场上杀敌来得快？” 程咬金顿时沉默不语。 尼玛，说得好有道理啊！ 军功升迁，拼血拼命以此来换富贵，对于一般人而言这是最迅捷的法子。 但这秦渊不是一般人啊，就以他身上这么多优点和长处，直接在朝堂上走文官路子，简直无往而不利。 还不等他有什么反应，秦渊就接着说道：“我大唐未来几年的确会有几场大战，最起码对突厥人必有一战。” “可我朝武功赫赫，战功彪炳的名将猛将，那是一点都不少。” “真要和突厥人打灭国之战，恐怕朝中那些猛将，一个个都要争着抢着去前线。” “让我出谋划策，当当军师一类的身份也就差不多了。” “你让我学武练艺，拿着兵器上战场，这是在闹哪样？” 程咬金这下是彻底说不出话来了，他也感觉自己喝醉酒了，在说胡话。 自己这个建议也太傻了吧？ 大唐又不缺猛将，像秦渊这样的顶级人才派到前线去打仗，万一磕着碰着。 那简直是整个大唐最大的损失！ 倘若陛下知道自己出了个这样的馊主意，那估计要冲到他家来给他几棍子，想到这儿，程咬金就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只是这下就让他犯了难，建功立业说不通，保卫自身安全也说不过去。 那么问题来了，他究竟该怎么样才能劝说秦渊跟着自己一起学武艺呢？ 不说学得有多牛逼，但只要能够让秦渊有这样的意向，那对程咬金来说就是极大的收获。 日后不论是在大唐天子李世民面前，还是在长孙无忌、秦琼等一班朝中重臣面前，那都有吹嘘炫耀的资本。 而且能让这么牛逼的冠军侯秦渊找自己请教武艺，那心里想想都是爽得不得了的事情。 因此，程咬金陷入了极度苦恼的沉思当中。 反倒秦渊这下舒坦了，不管老金这大老粗怎么说，他就咬定了不同意。 练武可是要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又苦又累，需要经过漫长的时间。 有这闲工夫，干点什么不香？ 他宁愿研究研究菜谱，搞点小发明，甚至躺在床上睡觉，这难道不舒服吗？ 一时之间，整个大堂陷入了沉默之中，秦渊看着一旁抱着脑袋苦思冥想的程咬金，不由有些得意起来。 就在他以为这老金准备偃旗息鼓，放弃心中那不切实际的想法的时候。 突然程咬金一个猛扑过来，然半挂在了秦渊身上，直接把他给吓了一大跳。 我叼尼玛的！ 要知道程咬金是个身材壮硕的壮汉，身高最起码有一米八五往上，体重更是超过了八十五公斤。 这样的体型是个典型的壮汉，站起来那就跟一座铁塔一样。 这样的庞大体型，突然扑过来挂到自己身上，秦渊不被吓了一跳才不正常。 这五大三粗的壮汉突然来上这么一下，秦渊差点都以为老金劝说不成，想要来硬的。 就在秦渊准备将程咬金甩出去的时候。 接下来的变化，却让秦渊两只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只见程咬金半挂在秦渊身上，然后立马摆出一副嚎啕大哭的样子。 “贤侄啊，就算我老金球你了，你就让我教你学武吧！” “我知道贤侄你功夫了得，我不求你拜我为师，你就问问我，让我展示几招也行啊！” “贤侄啊，我求你了，我学这几招也不容易，必须要找个有天赋的传承下去。” “我看贤侄你很有学武的资质，是万中无一的武学奇才，算你老叔我抹把眼泪求你了！” 说着就开始在那儿涕泪横流，表现得是相当的夸张，嚎啕大哭的声音，甚至都传到了大堂外面去。 秦渊看着老金这样一幅表演，面部肌肉也是不停的抽搐，哭笑不得。 这尼玛未免也太秀了吧？ 这家伙体型跟个毛国黑熊一样，反倒行为像只树袋熊，居然挂在自己身上。 那体重，那力道，对没有系统的霸王之力的普通人来说，怕不是肩膀都快散架了，喘不过气来了。 关键是这样一副表演，说得可谓是声泪俱下，简直都可以拿奥斯卡演帝了。 可问题是头脑清醒地人都会知道，这里面压根没几句真话。 秦渊只看程咬金这模样，就觉得这看似大老粗的狡猾分子，肯定没安什么好心思。 指不定嘴上说得要教自己习武，心里又在想着什么别的鬼点子坏主意。 然而现在这程咬金，是一边嚎啕大哭，嘴里胡咧咧着一些胡话，一边疯狂地摇晃着秦渊。 大有一副自己的贤侄不答应，他就绝不停下来的架势，秦渊人都快被晃傻了。 这混世魔王本来就擅长使用流氓作风，这厚着脸皮让秦渊向他请教武艺，那更是什么都不顾了，流氓法子直接上线。 这尼玛属实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碰到这种用蛮力死皮赖脸挂身上不肯下去的，秦渊当真是有些头疼。 他要不想个好的借口，拿出一套无懈可击的说辞来，恐怕今天还打发不了这个臭不要脸的家伙。 就在秦渊被晃得七荤八素，陷入苦苦思索当中之时，他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 想到了！ 秦渊立马用右手使劲拍了拍程咬金，大老黑这才停下摇晃的动作。 “怎么样，贤侄啊，你是不是答应了？” “你放心，咱这习武练艺，既不苦又不累，根本就不用花费多少时间和精力。” “你就答应向我请教就行，我既不强迫你每天怎么练，也不要求你练成什么样！” 秦渊一听这话，更加确定了心中的想法，这鬼愣子绝笔在耍什么滑头。 他没有直接回答程咬金，反倒是眼珠子向上杠了杠，翻了个白眼。 然后才说道：“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要能回答的让我满意，今日这件事我就答应了！” 第402章 程咬金?那不是只会三招的 程咬金顿时来了精神，松开抓着秦渊的双手，变回了正常的模样，坐回到了位子上。 “贤侄啊，你有什么问题只管问，只要不是刻意刁难我，其他我都能答得上来！” 程咬金心里也有数，秦渊可是文武双全的狠人，尤其是在文事方面那可是一等一的高手，全朝野上下也没几个，敢说自己比眼前这个年轻人更会玩政治。 所以秦渊问的问题，只要稍微高深一点，自己就铁定没办法。 因此，程咬金已经打定了主意，除非是真的让他哑口无言，完全答不上来的那种，要不然他还得耍赖。 见程咬金总算坐正了，秦渊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然后指着刚刚被放在墙角的那根门杵。 “老金，开始我也看你耍了几套招式，怎么你来来去去就只有那么几招啊。” “你这套功夫是压根就没什么招式的庄稼把戏吧？还是说是你学艺不精，只学到了这么点东西？” 程咬金准备耍赖的想法，瞬间被击溃的无影无踪。 卧槽，这样的问题事关他的荣誉，怎么可能胡乱回答？ 贤侄这可是在质疑他的武艺！ 传出去还得了？ 因此，程咬金立马猛地拍了拍胸膛，然后语气十分坚决地说道：“贤侄啊，这你就不懂了！” “我这套功夫可是从程将军那儿学来的，以往看他用板斧就是这么用的，我只是用这跟棍子大致上演示一下。” “你可别小看了这套招式，虽然来来去去就那么三大招，但实际上威力刚猛无比，敌人一般扛不到第三招就倒了。” “正所谓招式在精不在多，真正厉害的功夫都只有那么几招，贤侄啊，你不是习武之人，所以不了解这些武道上的哲学。” “再说了，程将军那是何等厉害的人物？你说他用的招式能差吗？” 秦渊抓着下巴琢磨了两下，甭管程咬金厉不厉害，他今天都必须先黑了再说。 因此，秦渊立马满脸的狐疑之色，用一副十分质疑的语气问道：“老金，我怎么听说程将军的武艺，并不是我大唐猛将中最高的？” “大家都说，他只会三板斧，虽然的确威力不错，但是三板斧一用完，敌人却没有倒下的话，那他就只能来来回回用这些招式了。” “一旦被敌人摸清了路数，那程咬金一般就打不赢了，只能落荒而逃了。” “而且我还听说，什么秦琼秦将军，尉迟敬德将军，牛进达将军武艺都在程将军之上啊。” “哎，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 秦渊故意用一种阴阳怪气的语调，把这一番话说完。 程咬金立马就激动地一拍桌子。 砰！ “谣言，这完完全全就是谣言！” 这尼玛还得了？ 这已经不是别的问题了，这完完全全就已经上升到了他的尊严和荣誉问题了！ 说他流氓作风也行，说他莽夫一个也可以，说他混世魔王大老黑也没差。 可这尼玛说他武艺比不上尉迟恭和牛进达，这不是把他脸皮揪起来打吗？ 士可杀，不可辱！ 虽然他确实可能打不赢这两位憨批，但最起码这个事实真相不能是这样被人阴阳怪气说出来！ 今天就是把他吊起来锤，把刀架在他脖子上，身子埋在黄土里面，他程咬金也要发出永不腐朽的呐喊： 爷的武艺，比秦琼尉迟恭等人牛逼多了！ 是大唐一等一的绝世猛将！ “贤侄啊，你可别信市井之中流传的那些谣言，都只不过是茶楼酒肆里面，茶余饭后的胡乱言语罢了。” “那些个说书讲故事的人又没亲眼见过，要论了解还是我最了解。” “像什么秦琼和尉迟敬德，我们程将军一个打俩，都不用使出三板斧，前面两板斧一招就能放到一个！” 反正秦琼、尉迟恭这些家伙也都不在这秦府，程咬金是想到什么就胡咧咧些什么。 横竖说了也不用负责。 再说了，吹牛又不犯法！ 反正吹就完了，先把自己吹得牛逼一些，可劲地打压那些个家伙。 然而等他吹了一通之后，却发现秦渊依旧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 “老金啊，不是我不相信，实在是你没有证据啊，你要是不能拿出令人相信的证据，谁会信呐？” “我大唐天下一统之前，这段混乱的历史我可是仔细研究过的，程咬金将军似乎擅长打奇谋用下三滥各种阴谋诡计，最喜欢用一些偏门的歪点子。” “而我方才提到的秦琼秦将军，最擅长大军团正面作战，喜欢直来直去的硬刚，堂堂正正战胜对手。” “这是不是证明程咬金将军的武力，可能完全比不上秦琼秦将军呢？” “如果这样的话，那我还有什么学的必要，还不如干脆等我进了朝堂之后，与这些军中重将都纷纷结识一番。” “到时候我直接请教他们，学的岂不是更好更快？” “毕竟这要学嘛，就得学个最好的，学最厉害的功夫，否则学个半吊子，那岂不是自找没趣。” 秦渊反正是逮着什么就黑什么，左右程咬金本人又不在这儿，他把混世魔王抹黑一点，也没什么关系。 再说了，后世的各种演义小说，程咬金都是排不上号的人物。 自己的话，也是很科学的，符合客观规律。 在这样一通夹枪带棒的暗讽之下，程咬金只感觉自己的心有点疼。 杀人诛心！ 就尼玛离谱，相当过分。 不学就不学嘛，还要把自己这三板斧说成半吊子，硬要说学最好的。 那岂不是说自己这么厉害的武功，并不算最牛逼的？ 而且自己喜欢奇谋诡策，那是因为这样可以轻松取胜，以最小的代价取胜！ 绝对不是因为自己实力差！！！ 反倒更体现秦琼和尉迟恭他们没什么智谋，不如自己脑袋灵光，只会正面硬刚，傻乎乎的！ 结果到了这儿，反倒成了实力比自己强的佐证了。 程咬金硬是忍不了这个结果。 他已经忘了最初的目的—— 是想让秦渊向自己请教武艺，以此来吹牛逼，涨一涨脸面！ 现在，他反倒更加关注于究竟是谁的功夫更牛逼这个点上了。 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他是不会服气的！ 程咬金立马把腿一翘，然后大马金刀地说道： “贤侄啊，你就直说吧，怎么才能证明我们程咬金程将军的武功，比秦将军和尉迟将军，还有大唐的每一位将军都要更厉害！” “你先说个门道出来，我想想有没有办法证明，这个问题今天非得论个高低不可！” 第403章 程咬金无言以对 秦渊脸上不动声色，但其实心里已经暗自笑了起来。 果然老金还是中了自己设计的圈套了，现在这大老粗总不会耍那些无赖招式，挂在自己身上求自己学武了吧？ 秦渊听到程咬金郑重其事地询问，他眼珠子滋溜地转了几圈，然后突然笑了起来，一双眼睛半眯着，轻笑一声： “很简单，打一架不就知道了。” “你不是程咬金将军手底下的老兵吗？还曾经是冲阵破敌的死士先锋，你去程将军的府上看看他。” “然后唆使他与秦琼来一场比武，再偷偷地把我叫过去观摩，只要我亲眼看见了程咬金打败了秦琼，是比秦琼厉害的。” “那我二话不说一定向你好好请教请教。” 程咬金顿时讪讪地抓了抓头皮，有些为难。 这事情很难办啊！ 简直是难为他程某人。 只好尴尬一笑，推诿了起来。 “贤侄啊，程将军现在好歹也是我大唐的国公。” “这身份是何等的尊贵呐！” “我这无名小卒又如何能求见他呢？” “就算退一万步讲，即便我能够求见他，那也没办法说动他，让他和秦琼秦将军来一场比武私斗啊。” “要知道，程将军和秦将军可是结义兄弟啊，怎么可能会动手呢？” 秦渊完全不搭理他，不管不顾地说道：“那我也就说句失礼的话。” “那位混世魔王什么性子，你难道不比我更清楚？” “虽说他已经贵为国公了，是个有身份的人。” “但你只要将我们今日的谈话转达给他，再来一通煽风点火，他立马就会气冲冲得找上门的。” “说实话，都不用你多说什么，他自个就要和秦琼打一场，分个胜负不可。” “而你要做的，无非就是顺路通知我一下，带上我去观战而已。” 程咬金顿时噎住了，这话他是一点都接不了。 秦渊对他的性格分析的，可谓是一点都不差，他还真就做得出来这样的事情，是这样的人。 如果有可能的话，让他找上门跟秦琼打一场，这对程咬金来说没什么问题。 打不打得赢并不重要。 只要他事先跟秦二哥通个气，给二哥送几坛好酒，贿赂贿赂他。 再不济，将自己心爱的那件胸甲送给二哥。 二哥肯定能跟自己假打一场。 这铁定是能够成功的事情，因为他程咬金性格十分无赖，若是缠上人，纵使秦琼也是受不了的，也拿他没办法。 关键是，现在即便能够“打赢”，这个想法也有个致命的缺陷—— 那就是他不能暴露身份！ 他必须一致维持着老金的身份，除非当今天子李世民先暴露摊牌了，他才能够跟着揭开身份。 要不然如果是从他这儿漏了馅，坏了天子的大事儿，那估计他要被倒吊在太极殿外，狠狠地鞭笞了。 可是不暴露身份，那怎么可能和秦琼比武呢？ 这硬性条件过不了关，他是死也没办法证明自己的武功比秦琼要高的。 思来想去之下，这混世魔王就挠了挠头了。 这尼玛无解啊，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死循环。 现在他耍无赖也没用了，因为秦渊已经开出了条件，那就是亲眼看到程咬金打败秦琼。 自己再耍无赖的话，就有些不太像话了。 因此，他的头发都快被挠秃了，程咬金硬是没想出个好办法。 最后，他只能无奈地瘫在椅子上。 “贤侄啊，难道真的就没有什么变通之法吗？” “要不换个简单能做到的法子吧？” 秦渊乐得轻松，摊了摊手，然后一脸唏嘘遗憾地说道： “那就没办法了，我这人就是追求最好的。” “如果这武艺不是最好的，那我宁可不学，不浪费这个时间！” 程咬金不由得双手捂住了脸，然后长叹了一声。 裂开了，裂开了。 这回他真的是裂开了！ 在李二陛下和长孙无忌等等文武百官面前装逼的美好愿望，就此要化为梦幻泡影了。 还以为自己在习武这方面找到了场子，结果硬是被秦渊这人反打了一套。 反倒被人家质疑武艺不咋地，就是个银枪蜡样头…… 这谁过得去啊！ 这上哪儿说理去啊！ 看程咬金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秦渊却端起酒坛，给两人都倒满了。 “来来来，不就是一个练武的事情嘛？犯得着这样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么？” “可不要坏了咱们之间的感情啊，老金，先干了这碗再说！” 程咬金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将桌上的烈酒缓缓地喝掉，紧接着打了个酒嗝，无奈地说道： “贤侄啊，你真的就这么不喜欢学武吗？我看长安城有不少大家子弟，对此都非常热衷的，恨不得能上战场建功立业！” “平日里郊外打猎，靶场射箭，那可都是三五个人扎堆成群组团去的，那些人可都是年轻人啊。” “怎么你这位年轻就不愿动弹呢？天天窝在这府邸里。” 秦渊又拿过一副筷子递给程咬金，示意他们边吃边说。 然后才开始随口胡扯了起来。 “练武学艺固然不错，可以强身健体，同时呢，在一般的情况下也可以保护自己。” “但对我而言，这其实是最没有效率的一种方式，想要把人武装起来，我最起码能够拿出十种方式，而且个个都快得很。” 程咬金闻言，顿时一愣。 “效率，什么是效率？” 程咬金十分不理解。 秦渊解释道：“学武练艺想要小有所成，没个三两年是绝对不可能的。” “而想要独当一面，成为战场上能够来去自如的将领，那更是最少花费五年以上才能够实现。” “然后等真正到了战场之上，对于一名将领来说，更加重要的，却是他的指挥、计谋和军心。” “就以我而言，同样在战场上，我能够轻易指挥一只超过十万人的军队，进行各种指挥调度调整，以及战术克敌。” “个人武力就算再强悍那又如何，能够冲得破千军万马吗？能够挡得住我万箭齐发吗？” “纵然强悍如西楚霸王，睥睨天下群雄，遇上了兵仙韩信，不也落得个乌江自刎的下场么？” “所以对我而言，让我花费数年时间学习武艺，打磨筋骨，这个过程太漫长了。” “而给我兵马让我指挥，直接就能开始，两相对比之下，你说哪个效率更高？” 程咬金听完之后，脸上的郁闷神情也渐渐地消散了，反倒开始认真的琢磨起来。 虽然没有指挥过，但获得了杀神白起的军略加成，指挥区区十万兵马算得了什么？ 而军中宿将程咬金，也没觉得秦渊的说法夸张。 不论是李世民还是房玄龄杜如晦，又或者他程咬金，都亲眼见识过他带兵打仗的样子。 这兵法也是绝顶一流的。 这么一想的话，单纯学点武艺招式，的确就要漫长很多，浪费了很多时间…… 毕竟自己等人没有这般强悍的兵法谋略，也没有他这一身的神力，只能靠着勤练武艺，用技巧来弥补。 而对于秦渊来说，这就成了个不算有效率的法子了。 想到这儿，程咬金就不由得长叹一口气。 “贤侄啊，你这话说得我倒是无言以对，只是学武练艺，不仅仅能用在战场上啊！” 第404章 你可曾听过火枪？ 秦渊先是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而后却又竖起一根手指，微微地摇晃了两下。 “习武之人固然强身健体，保卫自身，但只要一个普通人有几件神兵在手，那便是练得再好的高手，都挡不住我手指一扣。” 一听这话，程咬金顿时瞪大了眼珠子。 程咬金急忙问道：“还有如此厉害的神兵？” “寻常不会武艺的普通人随意手指一扣，就能将苦练十多年的高手干翻？” “不知是何等的神兵，贤侄可否为我解惑，让我老金也开开眼界！” 他闯荡江湖这么多年，杀人于无形的毒药见过不少，偷袭人的暗器见过不少。 可这轻轻一扣就能杀人的，实在是闻所未闻！ 秦渊微微颔首，然后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丝神秘莫测的笑容。 “老金，你可曾听说过火枪？” 程咬金稀里糊涂地摇了摇头。 长枪，他听说过。 火枪，是什么鬼东西？ 用火点着的长枪？ 这不是扯淡的破玩意嘛。 秦渊立马让下人从书房的抽屉里翻出了一本册子出来，这上面都是他闲来无事画的图纸。 这本小册子，翻开第一面之后，赫然就是一把现代化手枪的造型模样，还有着大致的零件拆分，以及建造构成，如何组装。 这些都是从系统里弄来的，估摸着是没机会造了，不过拿来忽悠人还是可以的。 秦渊指着手枪，介绍道： “这种神兵名叫火枪，有各种型号和样式，长短不一。” “在火枪的里面蕴藏着用精钢打造而成的子弹，只要扣动手指，就会从枪口迸发而出。” “你现在看到的这种小巧的名叫手枪，是专门用来防身的。” “只要被子弹打中，百步之内轻易洞穿身躯，直接打得人肝胆碎裂，心脾爆裂流血而死！” 程咬金才听到这儿， 眼珠子就快瞪出来了。 卧艹！ 这尼玛手枪是个什么鬼东西，百步之外就能把人打穿？ 更过分的是还能直接要人的命？ 和这一比，个人用的长弓和弩箭，还有飞刀等等的远程兵器，无论是从射程上看，还是从杀伤力上看，实在是有些太过不堪一击了吧！ 他本能地不敢相信。 但秦渊的话，容不得他不信。 程咬金疑问道： “贤侄啊，你说这手枪是防身之用，那使用起来方便吗，速度快不快啊？” 秦渊在脑海中回忆了一下现代的手枪，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快，相当快！使用起来那叫一个便捷，从口袋里掏出来直接就能用了。” 程咬金更加震撼了，威力如此刚猛霸道，居然用起来还这么便捷？ 天底下竟然有这等的神兵利器？ 看着程咬金一脸震撼的模样，秦渊接着用更加高深莫测地语气说道： “火枪不同的型号有不同的威力，我刚刚说的只是手枪。” 说话的同时，他又把册子翻到了第二面。 “看到这个了吧？” “这是一瞬间能够打出数十发子弹的冲锋枪，顷刻之间就能打倒一片敌人，这才是真正的战争神器！” 然后又快速地翻到第三面。 “这是射程有三百不的步枪，射击的速度虽然不如冲锋枪快，但是点射极其精准，几个呼吸的功夫，就能在你身上开十几个血洞，直接把你打成刺猬筛子！” 还不等程咬金脑袋从震撼中反应过来，他又迅速翻到了第四面。 “这是狙击步枪，可以在五百步开外瞬间把脑袋瓜子打开花。” “像你这样的壮汉，只要一个瞄准，头就砰地一声炸没了。” 秦渊一边用嘴巴描述着，右手一边在图纸上戳戳点点，同时左手还随着话音，在程咬金的脑门和心口的位置比划着。 程咬金这混世魔王，有些呆愣愣地看着眼前这本小册子，整个人陷入了极度地懵逼和傻眼之中。 半晌之后，他才有些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地把小册子拿到手里，又翻回到第一面，然后一点一点仔细看过来。 “嘶！” 许久许久之后，程咬金不由得为之深吸一口凉气。 瞧着这图纸上面所描绘的几种火枪，非常之精巧。 脑海中还回荡着秦渊介绍的，各自的特点和功能。 “贤侄啊，你说得这手枪、冲锋枪和那什么狙击枪，真有这般恐怖的威力？” “真的能够把人给打得四分五裂，浑身像筛子一样，甚至还能一发把脑袋瓜给打炸了？” “要知道，就是我朝特制的专用弩箭，也没有这般威力啊！” 秦渊立马不屑地摆了摆手，开口说道： “跟火枪一比，我朝用得这样弩箭可以淘汰了。” “知道天子麾下的三千玄甲军吗？” 程咬金点了点头，这是李世民麾下最为精锐的兵种。 个个都是百战余生、久经沙场的老兵。 而且全都身着玄铁重甲，就连马匹也都披着重甲。 整整三千人之多。 冲刺起来，可谓是地动山摇、天崩地裂。 寻常的刀枪根本难以鸡婆他们身上的盔甲。 这三千玄甲军，在大唐的南征北战当中，立下了无数赫赫战功以及极其耀眼的战绩。 往往就是这只精锐重骑兵一出动，敌人立马阵型崩溃，士气大落。 反正以程咬金个人而言，让他率领一支部队和玄甲军作战，他完全没有任何信心能够打赢，也根本抵挡不住。 秦渊看程咬金点头了，他立马把身子侧过来，然后一字一句地说道： “即便是玄甲军的重甲，也扛不住火枪的威力。” “数百步开外，火枪一发就能轻易洞穿玄铁重甲。” “三层玄铁重甲叠在一起，也扛不住狙击枪一下！” 卧槽！ 秦渊说得这些，到底是尼玛什么鬼东西！ 玄甲重骑兵之所以人数只有三千人左右，就是因为锻造玄铁重甲造价太高了，成本高昂。 而且日常维护也要耗费重金，根本养不起。 程咬金这位混世魔王，可是一直都想用鬼点子从李世民那骗个千八百的。 然而一直都没能实现。 一副玄铁重甲重达八十多斤，足以说是武装到了牙齿，有着惊人的坚硬程度和厚度。 然而现在告诉他，就这样三幅叠在一起，还挡不下那什么狙击枪一发子弹！ 这火枪到底是个什么怪物东西，又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蹦出来的？ 程咬金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然后面色古怪地问道： “贤侄啊，你说得这火枪，究竟是哪位仙家的造物，有渠道能够搞到吗？” “要是能够搞到的话，你给我老金搞几把如何？” 第405章 贤侄，疯了！ 不等秦渊回应。 程咬金激动地搓了搓手：“限制啊，听你这么一说，我现在特别馋。” “迫不及待地想见一见这神兵利器，要是能借给我把玩把玩，那就再好不过了！” 秦渊摊了摊手，有些无奈地忽悠道：“这可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神兵谱！” “我也只是侥幸得到了这几份图纸而已，你想要的话，还得等我好好研究研究。” “普天之下，除了我，别人是没这个本事造了。” 程咬金不由得挠了挠头。 “贤侄啊，这神兵谱我听说过，但从没听别人提起过，你说得这些火枪啊……” “听你的意思，这种火枪好像是你自己设想出来的？” 秦渊点了点头，解释道：“的确是我设想的，而且我有百分百的把握能够制造出来。” “不过嘛，现在的关键就自安于缺乏必备的材料，所以才一直没能够开工。” 现代化的枪械要求的科技点太高了，需要的前置产业太多了。 就算有系统加持，想搞出来也是相当的费劲。 不过嘛，现在拿来忽悠人，画个大饼实在是绰绰有余了。 而且，即便他造不出来，现代化的枪械，发展下火药火器，还是轻而易举的。 实在不行了，随便造个简配版的应付一下就行。 因此，秦渊很是大方地拍了拍程咬金的肩膀，然后慷慨地说道： “老金，你放心！等我集齐了材料，把这些火枪造出来的哪天，一定给你发一套，那时候你就知道了，习武练艺的还比不上拿枪出来砰一声。” 程咬金现在已经不在乎“习武究竟有没有用”这个话题了，反倒对秦渊描绘的枪械极其眼热。 要是真能搞两把枪，那尼玛简直爽到爆炸！ 到时候，普天之下，大唐的文武百官，谁能比自己更威风？ 等到了那一天，自己把手枪挂在腰间，再搞把冲锋枪扛在肩上。 敌人以为自己只会使板斧，耍什么老三招，然后自己趁敌人一个不注意，突然掏出把枪来，砰砰砰！ 这种阴人的感觉简直不要太爽，非常符合他混世魔王的身份。 因此，程咬金这个大老黑情不自禁地搓了搓手，然后陪着个笑脸说道： “那行，那感情好啊！” “我老金可就等你贤侄这句话了。” “真要造出了了，你可得第一时间送我几把。” “还有你不是缺材料吗，有什么我能搞得到的，只管开口，甭跟叔叔我客气。” “钱我肯定没有贤侄还有老秦他们多，但要论搞一些稀奇古怪，别人搞不到的东西，我就比较擅长了。” “我那儿还有一些个能工巧匠，手艺嘛还凑合，给贤侄打打下手还是绰绰有余的。” “贤侄你要是需要，尽管开口言语一声就是了。” 对于秦渊描述的这种枪械究竟能不能够造出来，程咬金其实并不怎么怀疑。 秦渊身上发生的神奇的，匪夷所思的事情太多了。 但凡秦渊开口，他们这些个老熟人就不能不信，否则，到时候被打脸了，难堪的还是他们。 秦渊，这块金字招牌，在他们君臣心中可是杠杠的。 连当今天子和房玄龄等朝中元老，都心服口服。 更何况，他小小的一个程咬金呢？ 所以，无论秦渊说得事情，听起来有多夸张多不可信，但只要是秦渊认认真真说出来的，那就一定有可行性，而且有相当大的可能成功。 更别说，现在摆在自己面前的这一本图纸册子，连一些简易零件的构造都有，要说没点根据，空穴来风，程咬金自己就不信。 因而，他现在就是满心欢喜地，等着秦渊能够把缺少的材料给找到，然后给他配上几把这样的传说中的神兵利器。 然后，自己也好在那些个老兄弟面前好好显摆显摆。 想到这儿，程咬金看这个册子还有好多页，忍不住又继续翻动了一下这个小册子。 他想看看这后面还有没有什么更加牛逼的玩意儿。 果然，在第四页的狙击枪的后面，还有这其他的图案。 但是，这回程咬金有些迷糊了。 因为第五页上面只有一个简简单单的图形，完全不像前几页一样拥有十分细致详尽的零件构造图。 奇了，这他娘什么玩意？ 这两个圆圆的像是车轱辘，那这车轱辘中间一根空心的大长管是什么玩意？ 看起来好像比之前的火枪还要大了不少。 程咬金当即抓了抓头皮，然后一脸不解地问道：“贤侄啊，这又是个啥神器？” 秦渊撇了一眼，然后十分随意地说道：“这玩意儿叫大炮。” 程咬金顿时一懵，急忙追问道： “大炮？什么是大炮哇？跟火枪一样的吗？” 秦渊摇了摇头，耐着性子解释道：“火枪的杀伤力有限，是单兵装备。” “而这大炮却跟咱们大唐的床弩一样，属于重兵器，是战场上的利器。” “像这种型号的大炮，轰的一声，就能把长安城半边墙给打塌。” “往敌军阵营里轰一炮，死伤上百人都是最轻的，搞不好一炮过后，敌军就全没了。” 程咬金的脑子霎时间就死机了。 这特马什么玩意儿啊？！ 长安城的城墙可以说是全天下最坚固的了，就是让几万人昼夜不停地砸，也得十天半个月才能挖出条路来。 这大炮一炮还能打塌半边？！ 这尼玛都啥啊！ 程咬金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又往后面翻了一页，果然又是他看不懂的东西。 程咬金只能无奈地问道：“贤侄啊，这又是啥？” “这叫导弹，比大炮更猛，而且射程十分远，从长安能够直接打到太原去。” 程咬金：“……” “那……那这……这又是啥？” “这是导弹的加强版，我们不妨叫它洲际导弹，能够从咱们这儿直接打到大食国。” 程咬金：“？？？” 这混世魔王现在已经彻底懵逼了，整个人满脸都是茫然之色。 他的脑子已经混沌了。 不断回荡着三个问题：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做什么？ 不过手指仍然机械而又僵硬地翻到了下一页。 “那这两个长翅膀的是啥玩意？是山海经里的异兽吗？” “这个叫卫星，能够飞到天上监视整个大唐，只要卫星所笼罩的区域，那不论地形地势，还是人口分布，行军动向，一举一动都脱不了卫星的法眼。” 秦渊好像一个机器人，不带感情地解说着，语气十分平淡。 但是，程咬金这下却彻底麻木了。 夭寿啦！ 大……大唐的……的栋梁疯……疯了！ 开始胡言乱语了…… 火枪大炮就算了，这尼玛洲际导弹和卫星，确实不是在搞笑吗？ 怎么可能有这种东西！ 程咬金这下也就不稳了，飞快地翻动着这本册子，中间略过了许多东西。 然后直接在最后一页找到了一朵像蘑菇一样的东西。 这个他认识。 程咬金一脸兴奋地说道：“贤侄啊，这是不是蘑菇啊！” 秦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然后有些百无聊赖的说道：“这不是蘑菇，这是核弹。” 程咬金看着这朵蘑菇，怎么也觉得跟核弹这个名字联系不起来。 “这个核弹，它厉害吗？能吃吗？” 秦渊噗嗤一笑，大呼道：“勇士！老金你真的是勇士！” 程咬金十分不解，“贤侄，你这是？” 秦渊耸了耸肩，笑呵呵地说道：“这核弹可不能吃啊，普天之下唯有你老金敢吃了！” “我告诉你，这核弹啊，不是厉害不厉害的问题，它属于那种毁灭性的打击。” “就这么一颗核弹下去，方圆百里内，几十年内寸草不生，所有在这个区域内的人畜，都会在一瞬间遭到极为猛烈而恐怖的毁灭性伤害！” “靠得近一些的，当场就死了，好在没什么痛苦。” “若是稍微离得远一些的，也会在这种辐射的影响下，染上一身的毛病，在痛苦和无助之中凄凉死去……” 听着这话，程咬金两眼都瞪圆了，差点都从眼眶里掉出来。 良久，他不由得咽了口唾沫，让自己的嗓子重新湿润起来。 然后砰的一声，把这本小册子彻底合上，接着又连连拍了拍胸口。 混世魔王感觉自己受到了惊吓，极大的惊吓！ 他已经明白了，秦渊这是已经彻底放飞自我了，前面的火枪大炮还有点靠谱，应该是能够造出了的，后面的东西八成就是漫无边际的飞翔了…… 不过总的来说，今天也算收获满满了，就算没有成功让秦渊向自己请教武艺，好歹也彻底开了开眼界。 最起码见识了这么多奇思妙想之后，他突然有了一个盼头，觉得人生又有了期待。 日后他要是能搞几把火枪玩玩，那可真是太妙了！ 第406章 新的计划，李二上门 程咬金定了定心神，之后他也站起身来，双手捧着这本小册子，小心翼翼地还给了秦渊。 “得嘞，贤侄啊，您这本江湖兵器谱可千万要收好了。” “咱老金也就大老粗一个，可搞不明白这些奇思妙想，就都能你慢慢把上面画的东西造出了，让我也开开眼界，那我就心满意足勒。” 秦渊接过自己那本册子，然后打了个响指。 “没问题，等我造出火枪来，头一个就给你发几把。” 画大饼，谁不会啊，容易的很！ 程咬金立马对秦渊拱了拱手，开始切入正题了： “那行，贤侄啊，咱们俩今天就喝到这儿吧！” “贤侄你再给我拿两坛子好酒如何？我带回家去慢慢喝！” 秦渊无奈地摇头摇头，把小册子放在了桌上，然后又吩咐人从酒窖中，搬了两坛上等的烈酒出来。 秦渊爽朗一笑：“来来来，拿回去慢慢品尝。” 程咬金当即一手抱着一坛，揽在了怀里，接着面上满是笑容地说道： “那行，贤侄啊，咱们俩可就说好了，俺老金就先回家去了，等着贤侄你的火枪！” 随后，程咬金就抱着两坛酒，大摇大摆地离开了秦府。 等到程咬金离开之后，秦渊拿起了自己那本小册子。 然后长叹了一口气。 “估计这个册子上的东西，是没什么希望搞出来了，这对于大唐的生产力来说，实在是太难了。” “天晓得什么时候才能把这些前置科技点齐了，培养出足够的人才。” “毕竟科研呐，不是嘴皮子一碰就能搞出来的……” 随意翻了几页，秦渊突然愣了一下。 “嗯？” “这东西似乎可以搞出来试试，反正闲着也没事干，接下来不如就做这个了！” …… 而抱着两坛酒离开的程咬金，在转了几个弯，上了自家的马车之后，却并没有回府。 反倒是坐在马车上想了一会儿，然后才乘着这辆程府的马车一路北行，向着长安皇城而去。 他得向天子李世民好好禀报一下今日的所见所闻呐。 本来啊，偷偷到秦渊这喝个酒吃个饭，也没啥好汇报的，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但是，那个火枪火炮实在是太凶悍了！ 程咬金觉得很有汇报的价值，必须得先跟陛下通个气，吱一声。 这可是原则问题，可不能在这种小事情上犯错误。 再说了，秦渊可是大唐天子的儿子，凭借他们二人的关系。 连他都能说的火枪火炮，那对陛下来说肯定也不是什么秘密，陛下早晚也会知道。 既然如此，那还不如干脆由他程咬金去禀报。 要不然，等李世民知道之后，万一知道了他有意欺瞒，肯定会让天子不满的。 在这方面，程咬金一直都是鬼精得很，从来都没有出什么幺蛾子，搞出过什么岔子。 这也是他能够一直为李二所喜爱，在长安城里厮混的根本原因。 ……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秦渊就像是找到了新玩意儿一样，整个人沉浸在了制造自己那本册子上的一样东西。 虽然说，这上面大多都是现代化的火器，或者高度智能化的设备，但还真有那么一两样，是能够在用现在手头上现有的资源，就制造出来的。 所以，这几天秦渊一直在忙活着，东跑西跑，去购买一些用得着的材料，然后利用脑子里的各种知识和技能，搭配建造。 总之，这几日连秦家庄都不回去了，一直都在长安城的宅子里呆着，大搞建设。 就这样，秦渊一直沉浸在了发明的快乐之中，大概第四天中午，秦渊府上的下人却突然来向他禀报： “小郎君，老爷回来了。” 秦渊立马站了起来，拍了拍手上的尘土和衣服上的木屑，接着就快步向大门口走去。 等到穿过了走廊，来到前厅之后，果然看见了自家便宜老爹就站在前院，背负双手欣赏着四周的风景，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 秦渊快步走上前去，面带笑意： “我说老头子，你今儿个怎么有空跑到这来啦？” 李世民无奈地摊了摊手，开口道： “为父有些日子没见着你了，颇为想念，这不就来了？” “呵呵。” 秦渊才不信呢，冷笑一声，调笑道：“我还以为你卷着钱跑路了呢。” 老李先是一愣，还道是自己坐地起价的事情败露了？ 很快他反应过来，重重地敲了秦渊一下，理直气壮、似是而非地说道： “这说的什么话！为父可是朝廷命官！” 秦渊瘪瘪嘴，阴阳怪气道：“知道啦，秦大人。” “不知道，莅临寒舍，有何贵干呐？” 老李更急了，他还真是有事上门，不过嘛，这是万万不能承认的。 是以，李二陛下怒道：“没事，就不能来了嘛！” “你可是我儿子，这可是我家啊！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说罢，冷哼一声，一甩衣袖，转身就走。 “呦，这就走了？不进来坐坐？喝杯茶？” 秦渊象征性地挽留了一下，纯粹只是客套的说辞，想要再气一气，自家这便宜老爹。 哪知道！ 李世民豁然回首，笑道：“那我就进来坐坐，喝杯茶，吃个午饭好了。” 秦渊：“……” 这脸皮也忒厚了吧。 看着秦渊吃瘪，李二心底里更是万分得意。 哼哼，臭小子，跟朕斗呢？ 你还太嫩了点。 这就叫人情世故，好好学着点。 随后，李世民更像是得了圣旨一般，大摇大摆地在秦渊新买的宅子里逛了起来。 很快，就来到了秦渊平常自己吃饭的小餐厅。 李世民才刚刚踏进这间小餐厅，就被眼前的装修风格和各种设施给惊呆了。 不对啊！ 朕才几天没来，怎么就变样了？ 朕给这小子建的餐厅不是这样的啊！ 这几天的功夫，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407章 舒服啊，这小日子过得。 李世民只见这个小餐厅的一侧是一张圆桌，看架势还是挺大的，是那种能够容纳超过十人以上一起坐着吃饭的圆桌。 在餐厅的另一侧，却是一张四四方方，类似于茶几的小桌子。 李世民真正惊讶的是这张小桌子两旁的座椅，完全不是那种木质的板凳。 反倒看起来软绵绵的，给人一种蓬松的感觉。 李二顿时三步并作两步，快步走到小桌旁边，然后用手拍了拍这与他认知完全不同的椅子。 果然，材质是那种软绵绵的，和硬邦邦的凳子完全不一样。 李世民顿时来了兴趣，然后又拍了拍这玩意的靠背。 “臭小子，这是什么，莫非是改造出来的椅子？” 秦渊点了点头，然后走到另一边直接半躺了下去。 “我称呼这个为沙发，你可以躺着试试。” 李世民一看秦渊好像非常舒坦的模样，也学着他的姿势，直接半躺了上去。 整个人才刚刚躺下去，李世民的眼睛瞬间就眯了起来。 “好小子，舒服啊！” 确实是相当舒服，不论是柔软的靠背，还是整个人半陷进去的感觉，对李世民来说都是绝妙。 在宫里也不是没有这种软座。 但本质上依旧是硬邦邦的椅子，只不过是在坐垫上垫了些软软的垫子而已。 和沙发一比这可就差远了。 最起码柔软的沙发相当适合慵懒的躺着。 也就可惜出门急身上没带本书，要不然沙发一躺，打开书一看，愉快的一天又开始了。 得弄到御书房去，老李暗下决心。 秦渊同样也是美滋滋的感觉，制造一个沙发出来，可实在费了他不少功夫。 因为沙发的填充物非常难找，还需要利用些工业的手段，这还是他跑遍了整个长安城的东西两市，才搞了些替代物装填进去。 反正是把他给累的不轻，但等到成品制作出来了之后，秦渊还是相当享受的。 无聊就往沙发上一躺，思维天马行空式的乱转，可谓是相当的愉快。 这父子俩在沙发上瘫了足足有十分钟之后，秦渊才慢慢的坐起身来。 “行吧，老头子，你先躺着，我亲自下厨去安排几个小菜出来。” 李世民连连点头，然后换了个别的姿势继续躺着。 秦渊跑进自己那专门打造的厨房，然后开始忙活了起来。 这厨房里面的厨具，都是他按照相应的规格专门鼓捣出来的，十分现代化。 没过多久，他就端着四菜一汤跑了出来，然后放在了两尊沙发中间的那张方桌上。 李世民看到这些菜肴，这才一个轱辘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然后伸了个懒腰。 “儿砸，你这沙发可真是绝了，还能不能造出来？” “要是可以的话，可不可以给为父也匀一个，为父搬回家去享受享受。” 李世民是打定主意了，要是能搞一张沙发回宫里的话，书房里摆一张，他不香吗？ 这简直是美滋滋，跟上次的自行车一样，都是好东西，简直妙不可言。 秦渊听到李世民这么说，倒还是点了点头。 “上次做的材料还有富余，给你安排两张也不是什么问题，就是你要等上几天，毕竟我鼓捣这玩意儿也需要时间。” 李世民顿时重重地一拍大腿，然后有些激动得说道：“等得等得，为父有的是时间，平日里休息的时候要能躺在这上面，那可比藤椅要舒服多了。” …… 经过了这么一桩插曲之后，这父子俩开始享受起桌上的美食，一边喝酒吃菜，一边谈天说地。 在酒过三巡之后，两个人都吃到七成饱了，因此动作也都慢了下来，偶尔夹两下筷子。 李世民在给自己盛了碗汤之后，一边等汤凉下来，一边对秦渊挤眉弄眼，开始切入正题。 “儿啊，上次我可听老金说了，说你给他长了长见识，开了开眼界，说了一通什么火枪大炮之类的奇妙玩意儿。” “这回为父来了，你不也得让我长长见识，让我也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神兵利器，能够在数百步之外直接将人给打成筛子。” 话落，李二满脸的期待。 作为马背上的皇帝，战争狂人，一听到有这样的神器，自然是按捺不住的。 若非宫里的事情实在是走不开，早就来了。 说到这儿，秦渊比了个手势，然后离开位置，跑到自己搞研究的地方一阵翻找。 等回来的时候，手上已经拿着一本册子了，然后顺手就丢给了李世民。 随后一脸不屑地说道。 “老金那家伙说得就是这个，他才看了几眼就看得一愣一愣的。” 李世民赶忙双手接住这本册子，然后如获至宝般翻阅了起来。 程咬金可是把这本天工图册吹得神乎其神，说上面不是什么神兵利器，就是什么看都看不懂的神话之物。 反正就是一通胡吹，硬是把李世民给说得心痒痒的。 翻开前面几页，李世民脸上满是欢喜，果然和程咬金说得一模一样，是几把样式各异的火枪。 而且有着十分详尽的草图，想要造出来轻而易举。 就是不知道这样的神兵利器该用什么材料打造？ 只是越往后翻，李二陛下的脸色也越来越古怪。 越来越多奇奇怪怪的东西，被画在这本册子上，几乎都只有一个名字，再没有别的更多的介绍。 反倒是最前面的几幅火枪图，还有内部零件的详细构造解说。 快速翻了一遍之后，李世民脸上的肌肉已经绷不住了，在那一点一点的抽搐着。 怪不得程咬金那大老黑，向自己转述的时候，说到后面也说不下去了。 原来这本图册上面，绝大部分的东西还真不是他们这些凡夫俗子能够理解的。 但是脑洞开的真不是一般的大，又是飞在天上监视别人的，又是一颗下去打爆方圆百里的。 不愧是自家的神仙儿子。 这脑回路，就是跟他们这些凡夫俗子不一样。 根本搞不明白怎么会有这么多奇思妙想的。 在大致上翻阅了一遍，极大的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之后，李世民心满意足地把这本册子放到了一边。 然后非常感兴趣地问道：“儿啊，你最前面几面画的火枪，还缺什么材料，大概多久能够收集齐全？” “为父好赖也是个朝廷命官，我也可以出一份力的！” 第408章 神臂弩，李世民的震撼 “呵呵。” 秦渊轻笑一声，忍不住嘲讽道： “朝廷命官？在长安，像你这样的朝廷命官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吧？” “你哪来的自信？” 李世民胡子都气得翘起来了，他很想说，为父这样的朝廷命官，普天之下就一个！ 可是，他不能，也不敢。 只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 秦渊见李世民没有搭理自己，撑着个脑袋思考了半晌，然后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忙我估计你帮不上，没有现成的材料，这些材料只能等秦府的工匠们技术熟练之后，再试着锻造出来。” “不过这个时间估计也不会太久，短则三五个月，长则一两年，一把火枪应该就能问世了吧。” 李世民只感觉自己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 长则一两年，这个时间自己还是等得起的，两年说长不长，其实也就是一晃而过。 要是花个一两年时间，真能等到自己儿子创造出这种，数百步开外直接打穿玄铁重甲的神兵利器，那简直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血赚！ 还不等李世民接着说什么，秦渊就探过身子去，把那本册子拿在了手上。 “其实讲道理，我画在上面的东西，都是能够造出来的，有一样东西我就已经搞得差不多了。” 李世民顿时愣了一下，这本册子上面的东西，他差不多都看过了，每一样都是非常牛逼，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不管造出来哪一种，那都是秒天秒地的神器，这小子这就已经造出来了其中一样？ 李世民顿时往沙发前半部分挪了挪，然后一脸急切地说道：“儿啊，你搞出什么来了？” 秦渊看着老爹这样一幅好奇宝宝的模样，也就干脆哗啦呼啦的一阵翻动，然后停留在了一个页面。 “呐，就是这玩意儿，也就是我现阶段缺乏材料的情况下，能够造出了的为数不多的好东西。” 李世民当即把头凑过去一看，只见这一面上写着三个大字。 “神臂弩！” 刹那之间，李世民浑身神经紧绷，然后猛地抬起头看着秦渊。 “儿啊，这神臂弩是弩机？” 秦渊点了点头，指着图纸上那副弩机解释道： “这弓箭名叫神臂弩，的确属于弩机的一种，只不过比我大唐现在通用的所有弩机还要强上许多，说是完全不是一个层级的东西也不过分。” 李世民深吸一口气，端起刚刚盛好的汤，咕噜了几口，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 然后脸上才带着笑意地问道：“完全不是一个层级，难不成这个神臂弩，比我大唐正规军所用的弩机，真的就强了不止一星半点？” 秦渊干脆把自己那张沙发，往里面这边拖了拖，二人直接侧着坐。 然后秦渊用手指着图纸开始解释起来。 “这神臂弩可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寻常弩机，不论是射程还是穿透力，又或者是操作的便捷程度，我大唐现有的弩机都比不上。” “朝廷军方的装备我也了解过，惯用的单手弩完全就不是战场上用的兵器，射程短，力道也非常小，远不如弓箭作用大。” “而真正用来守城的大型弩机，重量十分庞大，需要好几个人来操作，直接在城墙上占据一片地方。” “耗费了这些占地和资源之后，爆发出来的杀伤力，却反倒没有想象中的大，更多的，是为了威慑。” “射程虽然能够达到百步以上，但真正有效的射程却只有五十步，超过五十步之外，杀伤力就非常有限了。” “这也是我朝城池防守，主要使用弓箭，很少使用弩箭的原因。” 李世民不由得点了点头，秦渊这个说法完全正确。 他是真正马上打仗的皇帝，自然对军中的装备也十分了解。 大唐正规军使用的弩机完全就不够看，射程短威力小，精准度倒是还不错。 然而这一切都必须限定在数十步之内，超过这个范围之后，不仅射出去的弩箭软弱无力，无法穿透敌人的甲胄，而且非常容易产生偏差。 更重要的是装填也会耗时很久。 所以大唐正轨军团，一般都配备有相当数量的弓箭手，而弩机仅仅只是锦上添花。 一般都是守卫城池才用，攻打别人的城池，那都没有这种兵种出战。 在精锐编制当中，属于被冷藏的那部分，如果能够把这个兵种使用的弩箭进行强化改造的话，那说不定还能正式登上战场舞台。 所以，李世民才会这么激动，这毫无疑问是极端提升军队战斗力的方案。 相比于弓箭手而已，培养个弩手可就容易太多了。 这种兵器其实是针对草原游牧民族最好的武器，因为草原游牧骑兵走遍天下。 无论是骑射还是冲锋，都极为强悍，相比于中原王朝而言，这一点一直以来都是优势。 就以突厥人为离子，如果突厥人的骑兵发起正面冲锋，大唐军队就地列阵。 那弓箭手可能只来得及射出三轮箭矢，敌人的骑兵就已经冲到眼前了。 而且还造成不了多少杀伤。 这样的威力，在大型战役当中，实在是不够看。 如果能够把弩机的射程提高，穿透力加强，同时保持了高射速的优势，那简直就是无往而不利的神器。 满天的箭雨平射，突厥人骑术再好也是避无可避。 这也是李世民如此激动的根本原因，他无比热切的希望手底下的部队能够得到加强。 毕竟大唐很快就要和突厥人开战了，有这样一件神器，损失会降低很多。 在想起来了这些之后，李世民不由得咳嗽了两声，掩饰了一下自己心中激动的情绪。 “儿啊，那这个神臂弩，在这些方面都有长足的改进吗？” “他比起我大唐军中常用的弩机到底强在哪里呢？你不妨跟我说说，让我也长长见识。” 秦渊欣然地点了点头，然后把册子放在桌上。 “就像我刚才所说的，这神臂弩在穿透力、射程以及装填的难度，携带的方便性之上，那都是远远超越了现役的所有弩机！” 第409章 李世民心动 秦渊在脑海中开始回忆起关于神臂弩的资料。 这神臂弩是北宋宋神宗时代发明出来的，以射程、精准度和穿透力，远超宋朝以前任何弩机而著称于世。 神臂弩拥有极为精妙的机关构造，内部的装置相当复杂，正是得益于这些机关构造，才使得神臂弩的威力极为凶悍。 就连金国的皇帝完颜宗弼也曾说过，大宋最强悍的兵器，首推神臂弩，其次是重斧，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怕。 由此就可以看出，神臂弩对于之前那些旧式弩机的压倒性的优势。 但是。 虽然有了这种划时代的兵器，宋朝在对北方游牧民族的战争中依然没有半点的优势。 说到底，兵器只是军队的补充，在冷兵器时代，军队的战斗力更多取决于人数和士气。 不过，这神臂弩对于唐军来说，绝对是制胜的宝器！ 秦渊理清了思路之后，对李世民介绍道：“如果是一架符合标准，用料上乘的神臂弩。” “那么就好像图纸上所描绘的这样，弓长三尺三，弦长二尺五，内部装有机括，仅仅只需要一个人便可以拉动弓弦，装配弩箭。” “满弓的射程大致在二百四十步到三百步之间，甚至某些极端情况下，还能出现三百四十步以上的极限射程。” 秦渊才刚刚说完射程，李世民就满脸惊骇之色。 “三百多步？” 李二陛下有些不敢相信地重复了一遍，等到秦渊点头之后，他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 一般弓箭手撑死也就两百步的射程，神臂弩的射程居然高达三百多步！ 李世民对这件兵器不由得更加期待了起来，随后抬起头来看着秦渊，期待他继续讲下去。 秦渊在介绍完了射程之后，一只手又按在图纸上。 “除了射程之外，神臂弩的穿透力也相当惊人。” “二百五十步以内可以轻松穿透一层重甲。” “或许我大唐正规军的铠甲当中，也唯有玄甲军的玄铁重甲，才能够硬抗神臂弩的弩箭，除此之外在二百五十步内都是纸糊的。” “但是一旦在一百步以内，即便玄铁重甲，也扛不住神臂弩的威力！” 李世民不由得凝视着神臂弩的图纸，暗自在心里琢磨，沉吟半晌。 然后才缓缓开口道：“倘若如此，仅论威力和射程而言，即便是专门守城用的床子弩和大黄弩，相比之下依旧要差的太远了。” “然而这神臂弩却是小型弩机，单兵就可以携带。” “强，太强了！” “实在是比寻常的弓弩强太多太多了，倘若能够把神臂弩推及到全军上下，恐怕我大唐军队的战斗力将会瞬间暴涨！” 秦渊点了点，然后站起身来。 “老头子，你这说得是一点儿都不错。” “神臂弩好就好在，威力超过重型弩机，但是携带起来却非常方便。” “虽然比较沉重，行军时候需要两个人一组携带，但是比起重型的弩机实在是方便太多了。” “只不过想要批量制造还是有些困难的，毕竟各种的机关机括，实在是有些难以搭配调试，我也是费了好大功夫才搞出来一张现成的。” 秦渊话音刚落，李世民眼中顿时爆发出一阵异样的光芒。 唰得一下，就抬起头来。 “儿啊，你已经造好了一架现成的？” 秦渊微微颔首，然后解释道：“你来得还挺巧，你前脚刚到，我这儿马上就要完工了，虽然还有一些小细节需要调整处理，但大体上还是差不多的。” 李二的神情顿时振奋了一下，右手不由得在腿上搓了搓，然后满怀期待地说道。 “儿啊，能不能带我去看看成品，这种威力远远超过所有弩机的神器，我还从来没有见过。” “你让为父我也开开眼界，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材料，才能够造出如此装备！” 秦渊只是略微想了想，就决定答应李世民的请求了。 反正他早就已经习惯了，自家老头子多半又要去献宝了。 不过这又何尝不是他的想法呢？ 毕竟自己已经来了大唐，一切都跟大唐绑在一块了。 所以，这神臂弩给自家便宜老爹看看，开开他的眼界，再借着他的手献上去，完全没什么大不了的。 因此，秦渊拍了拍巴掌，然后对着李世民大手一招。 “你要看也行，谁让你是我爹呢？” “不过今天我可得多嘱咐你一句，我在家造神臂弩的事情，这可是不能对外提起的事情，是要杀头掉脑袋的！” “你可千万不能说漏嘴，被朝廷知道这件事。” 秦渊欲擒故纵，特意提醒了下自家的便宜老爹。 李李世民听到秦渊这么嘱咐自己，立马胸膛拍得咚咚震天响。 果然是朕的好儿子。 放心，朕一定搞到手！ 神不知，鬼不觉。 故而，李世民嘴上非常坚定地说道：“好儿子，你放心吧，为父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这世上不会有人比为父的嘴巴更牢靠了！” “这神臂弩的事情，我是绝不会对任何人透露半个字的！” 秦渊当即大手一挥。 “走！” 第410章 成品展示，李世民跃跃欲试 李世民立马屁颠屁颠地跟在秦渊的身后，二人穿过了几条走廊之后，出现在了大后院。 这里就是秦渊平常搞研究的地方了，有着专门的工作室，和堆放各种材料物件的仓库。 秦渊带着李世民打开了工作室的门，然后一路走到最里端，拉开了一块黑色的幕布之后。 一架通体由硬木材质铸造而成，已经拉开了弓弦，上好了箭矢的弩机，完完整整地呈现在了李世民的眼前。 还不等秦渊开口招呼，李二陛下就非常自觉地快步向前，然后直接蹲了下来。 李世民摸了摸神臂弩的硬木材质，然后又使出全身力气扣了扣弓弦。 他能够清晰的感知到，这把神臂弩下方机匣中，一些机关正在随着他扣动弓弦而进行着运转。 相信这时候只要在机匣中装好弩箭，再松手放开弓弦，这些机关立马就会疯狂运转，射出箭矢。 李世民深吸一口气，强行压抑住内心的激动情绪。 然后腾得一下站了起来，有些兴奋地对着秦渊说道：“好儿子，你造好了之后，有没有试射过啊？” 秦渊愣了下，随后摇了摇头。 “你没看现在通体还是木质的，难看死了，我这还没打蜡保养呢。” “我原本准备打完腊保养一段时间，在进行试射。” 李世民立马双手猛地搓了搓，然后把脑袋探了过来，更加兴奋激动地说道： “好儿子，这打蜡保养没什么好急的，反正也不影响试射。” “索性为父今日也没什么别的事情，咱们父子俩直接试射，验证一番神臂弩的威力，这样岂不妙哉？” 秦渊歪过头来，看了一眼李世民，却突然摇了摇头。 “不妥不妥，总归是最后一道工序没有完成，我还是有些不大放心。” “再说我这原子也没那么大，验证不了三百步时候的猛烈威力。” 李世民现在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 他实在是异常迫切地想要亲眼见证一下，这件人间凶器的威力。 这就像是常年在战场上作战的将军，突然得知研究出了新装备，能够强化提高整支军队的战斗力时的感受。 心情肯定和这是差不多的，李世民对于大唐的武备同样非常关心。 因此他立马半箍着秦渊的肩膀，然后嘻嘻哈哈地笑着说道： “好儿子，你就展示给为父看看吧！” “为父这心啊，就像猫儿抓似的，实在是受不了了！” “你爹我总共也就这么点爱好，就喜欢听你讲些新奇的事情，看你演示一些新奇的东西。” “你要不说还好，现在你让我亲眼见到了神臂弩，我这还怎么受得了，把持得住嘛！” “为父也不需要完全显示出三百步时候的威力，就在这院子里也是一样的，随便找棵树，或者摆一堆木桩就行。” 李世民知道别的法子没用，直接就打起了感情牌。 能够让堂堂大唐国君做到这个地步，直接宛若市井无赖一样，拉关系打感情牌。 普天之下，也就秦渊一个人。 倘若让朝中文武大臣，知道他们平日里颇具威严的陛下，居然如此作态，恐怕眼珠子都要掉在地上了。 不过李世民已经无所谓了，在别人面前，他当然要摆出皇帝的威严发号施令。 可在自己儿子面前，何须讲究这么多有的没的呢？ 获得实惠才是最重要的！ 秦渊实在是受不了自家老爹这番作态，不由得抓了抓下巴，略微琢磨了一阵之后。 才无可奈何地摊了摊手：“好吧好吧，我也是拿老头子你没办法，那咱们就偷偷的演示一下。” “横竖是自家府邸，应当不会被外人知道的。” 李世民当即大喜过望，把外面穿的长衫外套脱掉，把袖子撸了起来。 随后腰马一发力，就将神臂弩搬了起来，抬到了外面的庭院中。 “咚！” 神臂弩被放在地上，发出一声略微沉闷的响声。 接着李世民又主动从仓库里扛出来几根原木，然后整整齐齐的并排堆放在庭院的另一侧。 等到这些琐碎的工作做完之后，李世民热切地跑到秦渊身边，看着他调试操作这架神臂弩。 东西是秦渊制造出来的，他当然也会操作和使用。 等到调试好了一阵子之后，秦渊才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正当他准备把弓弦扣动起来的时候，李世民却突然凑了个脸过来。 “嘿嘿，好儿子，让为父上手试一试，过一过手瘾怎么样？” 秦渊：“？” 你丫的，开玩笑的吧？ 老头子你是个假商人吧，怎么跟个战争贩子一样。 真以为自己有多牛逼呢，还敢上手操作！ 秦渊敢操作这玩意儿，纯粹是因为他造的，懂原理。 要不然秦渊肯定碰都不碰。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这种弩机后坐力大的惊人！ 秦渊正想拒绝，自家便宜老爹就开始哀求起来。 “好儿子，就让为父试试吧，你看这些都是我准备的，也都是我搬来的！” 说着，还拉着秦渊的手臂使劲摇晃着，真像一个小孩子一样。 秦渊实在是无语极了，翻了个白眼，很是无奈地挥了挥手。 “别闹，你丫的可就在一边歇着吧，可别到时候反冲力把你这老胳膊老腿给折腾坏了。” “那我可赔不起你的医药费，指不定老房那群家伙还以为是我打的呢。” 李世民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自个的情况自己知道。 他可是马背上的好手，行军打仗那更是了得。 虽然论武力比不上秦琼程咬金这样的武将，但身体素质可一点儿都不差！ 不过他也知道秦渊这是在为他考虑，因此只是态度坚决地摇了摇头。 “好儿子，你就让为父我试试吧，保证不会出什么岔子，更不会让你赔医药费的！” “反正你也让我瞧了，那还不如干脆一步到位，让我亲自上手试一试！” “我也想试试这种人间凶器的威力。” “你是不知道，为父一直梦想着能当一名弩手，千里之外取上将首级……” 第411章 何不跟兵部合作？ 秦渊看李世民这样一脸坚决的模样，不由得挠了挠头。 “老头子，你真要上手试一试？” “你可不比老金那样的壮汉，也不像我这样年轻身子板硬，你出点问题可不得了！” 李世民心头一暖，DNA还是语气肯定地说道：“儿啊，你就大胆放心地让为父我上手试试。” “你瞧瞧为父，像是个气虚体弱的人吗？这身体骨多结实！” 秦渊这才无奈地站起身来，把位置让给了李世民，然后看着李二稍显生疏，但还是颇为稳当的挂上了弓弦。 接着在二人紧张的注视之中，李世民猛地按动了神臂弩下方机匣的机关。 “嗖！” 霎时间，搭在弓弦上的几支弩箭，就以雷霆之势冲了出去。 秦渊和李世民甚至都来不及反应，这几支弩箭就已经五一落空，全部射在了前方的圆木桩子上。 “嘭！” 在李世民呆滞的眼神当中，这几支弩箭直接穿过了木桩，没有丝毫阻碍地钉在了后方的院墙上。 李世民不由得咽了咽唾沫，随后有些惊呆了，缓缓抬起头看着秦渊。 卧艹！ 这尼玛就强的有些离谱了！ 一根圆木桩子的直径有多粗，这是看也能够看出来的，绝对比战场上士兵穿的铠甲更难穿透。 这些弩箭直接把木头桩子给射穿了，甚至还钉在后面的墙上。 喂，这也太离谱了吧！ 是不是过分了一点？ 而与李世民相对的，秦渊此刻也是忍不住嘴角抽动了两下。 讲道理，这神臂弩的威力他是想过的，但那只是停留在文字描述和图纸演示当中。 等到亲眼见识过了之后，即便秦渊也为之感到震撼。 从后羿的这一侧到那一侧，粗略估计有个将近五十步，已经算是普通连弩的射程极限了。 一般的寻常弩箭到了这个范围，也就只能穿透布甲。 两相对比之下，神臂弩就显得相当恐怖。 木头桩子都能直接穿透，这要把个人摆在前面，那估计要当场被射爆，直接当胸射个大窟窿出来，再扎到后面人的身上…… 难怪能让金人如此畏惧！ 可惜了大宋啊…… 两人就这么呆滞了一阵之后，还是李世民先站了起来，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好儿子，咱们去看看？” 秦渊点了点头，然后穿过一整个院子，来到了那几处木桩倒下的地方。 并排摆放的圆木桩，无一例外都是直接贯穿了一个孔洞。 这个孔洞把眼睛对上去，能够直接看到另一边的贯穿缺口。 李世民更是向前走了几步，然后一手紧握住插在墙上的一只弩箭。 接着向外拔了一下，却惊骇的发现，这弩箭钉在墙上有些深度，不用力居然拔不出来。 李世民提了口气，然后手上猛地一用劲，这才发出一声闷响，把这只弩箭给拔了出来。 原本光滑的墙面上，出现了一个深度约有一寸多的凹陷。 李二陛下顿时感觉头皮发麻，拿起弩箭上下观摩了一阵，秦渊精炼锻造而成的精钢箭头，此刻依旧微微闪耀着玄色的光芒。 李世民现在是彻底相信了，这神臂弩的确是战场杀器，逮着谁杀谁的那种。 这位大唐天子眼中，不由得冒出了炽热的火焰，他热切的心已经快要收不住了。 倘若能够给大唐正规精锐部队，装备上这种威力极其恐怖的神臂弩，那么在对外南征北战时，将会无往而不利！ 什么吐蕃、突厥，来多少死多少，骑兵只管叫他们人仰马翻。 又或者是给大唐四方边境的州县，库房中通通配备上这种器械，那守卫城池简直宛若铁桶。 对于李世民而言，这件装备有着极其重要的划时代意义。 不是说大唐的军队没了弩机就活不成，而是这件装备，让大唐在未来的对外征战中将会占据更大的优势。 最起码双方开战，大唐这边将会极大的减少伤亡率，所以李世民很迫切希望这件装备能够出现。 李二陛下手中紧紧握着那根弩箭，然后才装作没事的对秦渊说道：“好儿子，这神臂弩果然如你所描绘的那般，威力极其惊人。” “倘若我大唐军中能够配备这种东西，那恐怕不论是行军作战，还是守卫城池，都将战力飙升！” 秦渊长出了一口气，接着也使劲从墙上拔了一根弩箭下来。 “说归这么说，但想要大规模量产，还得费一番功夫的。” “毕竟在大唐啊，私制武器是要杀头的，老头子啊！” 李世民一听秦渊这么说，不由得有些急了。 这特么好东西在眼前，能不拿吗？ 不行，必须立即投产！ 李二可迫切地向着能够尽快实现全军普及，这神臂弩自然是越早开始生产越好。 这位大唐天子的脑海中立马飞速转动了起来，开始思考起应该用怎么样的办法妥善解决。 就在李世民实在找不到什么好借口，准备放弃的时候，从而继续等待之时。 他的脑海中突然灵光一现！ “儿子，你既然有这等战场神器，为父又是朝廷命官，上头有人！” “为何不干脆现在就拿出来，与兵部和工部等衙门进行合作，你放心朝廷肯定不会追究你责任的。” “兵部衙门肯定对你这种装备感兴趣，少说也会与你合作生产几批。” “你只要提供图纸和技术，兵部和工部负责制造，你再从中获得订钱。” “天子肯定不会怪罪你，反而会高兴不已，说不定能给你封个国公呢！” “这样一来，不仅能够最短时间内迅速壮大我大唐的军备武力。” “你也不会吃亏，同时也挣了一笔钱。” “他日，等你想要做官了，进入朝堂之后，这同样又是一笔功绩会计算在功劳里，朝廷肯定会嘉奖重用你的。” “如此可谓是一举三得的大好买卖，你是何乐而不为呢？” 第412章 放心吧，这事交给老杜，准成！ 不得不说，李世民的劝说非常有力度，而且听起来相当有道理。 秦渊也不由得连连点头，开始琢磨起来。 反正也是准备让自家便宜老爹献上去的。 倘若能够和兵部以及工部搭上关系，那自己这个图纸和建造的手艺，都将会转化为朝廷的官方订单。 到时候朝廷制造多少，最起码都会给自己相应的价钱，就算他看在朝廷的面子上，只收取很少的一部分，那也够大赚一笔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借用这个手段，和朝廷以及工部兵部搭上关系，混熟了。 日后自己又搞出什么东西，也就好处置了。 更杜绝了别人用私藏兵器这种事情栽赃陷害他的可能。 不过，虽然心里同意，嘴上还是要拒绝的，至少戏份要做足。 “这说得倒是轻巧，可我也不认识兵部衙门的人，怎么可能和他们坐起买卖呢？” “而且跟朝廷做买卖，不要命啦！” 李世民当即露出笑容，然后一拍秦渊的肩膀。 “好儿子，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你不认识，可是老杜认识啊！” “老杜可是兵部的官，你让他做个中间人，牵条线出来，为父再去禀告陛下，这事准能成！” 秦渊不由得有些迟疑地问道：“老杜左右也不过就是兵部的一个芝麻官，能够上能做主的人？” 李世民不由得心中暗笑。 杜如晦可是大唐内相，兵部的事情，还得他经手呢，还谈什么说不说的上话？ 再说了，还有他这个大唐天子罩着呢。 不过在秦渊面前自然不能这么说，因此李二只是诱导道：“你让老杜试一试，反正也没什么损失，要是万一成了，可是个大好机会。” “要是不成，兹当是献宝，少赚了点钱财而已。” 跟秦渊做生意，老李是一百二十个同意。 毕竟给了秦渊的钱，早晚也要回到自己手上。 纯粹就是左手倒右手罢了。 若是其他人…… 哼！ 定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朝廷钱也敢觊觎！ 秦渊拿起手中的神臂弩看了看，最后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试一试确实没什么损失，百利而无一害，那有啥不可以的呢？ 他当即把钉在墙上的箭头给拔了下来，然后拢在一起，往神臂弩摆放的地方而去。 “那行吧，老头子，这事情就交给你去办了。” “这事要真成了，肯定少不了老杜的好处，不会让他白帮这个忙的。” 李世民见秦渊松口答应了，不由得心中狂喜。 这件事情唯一的难点就在秦渊这边，其他完全是畅通无阻。 等他回宫之后，就把杜如晦叫去通个气，再随便暗中找个兵部的员外郎来协商。 要办这件事，简直不要太轻松。 到时候立马就能源源不断地生产出，只供给给军方的神臂弩的订单。 李二想想就有一些振奋异常。 他当即脚步轻快地跑了过去，然后显露出浑身的干劲，把神臂弩搬回了库房，又把现场收拾了下。 等到善后的工作都解决好了之后，这父子两才重新回到了吃饭的小餐厅。 李世民再一次舒舒服服，撒手撒脚地躺在沙发上。 趁着兴奋劲干了一连串的事情，现在反倒是让他都感觉有些疲累了，但今日的发现实在让他精神亢奋。 果真算是捡到宝了，回去得先表扬一番程咬金那个黑厮。 要不是这大老黑非缠着秦渊，让秦渊学武，估计按秦渊的性格，绝不可能掏出这种宝贝搪塞敷衍程咬金。 看来混世魔王误打误撞之下，还办了件正经人干的事情。 接着秦渊和李世民各自靠在沙发上，舒舒服服地躺了半个下午，又闲聊了一些其他有的没得的事情。 等到天色开始逐渐昏暗下来之后，李世民才有些不舍得地从沙发上站起来。 他险些就要被这沙发给封印了，这玩意儿半躺在上面，实在太慵懒，太惬意了。 “儿啊，我看天色也晚了，为父就先回家了。” “等下次我再来的时候，你可千万要送为父两张沙发。” 秦渊也拍了拍沙发的扶手，然后站了起来。 “不就这么点大的事儿嘛，说了为你打造，那就绝不会食言。” “一个月后，你到秦家庄取吧。” 李二陛下当即拱了拱手，满脸笑意地说道：“那就好，我可就等着了。” “至于老杜那边，我会跟他提一句，让他先去探探兵部的口风。” "你放心，老杜这人办事还挺靠谱的，有点能力，肯定能够促成此事的。" 秦渊欣然地点了点头，接着一路把李世民送到了府邸的大门口，然后目送着李二上了一辆普普通通的马车。 等到马车远去之后，他才重新关上了府邸的大门。 既然老头子说了要去联系老杜，让他帮忙做个中间人呢，那自己这边也得好好做个准备了。 …… 而李世民在上了马车之后，脸上一直洋溢着的笑容，就渐渐地转变为严肃。 他靠在马车一侧的靠背上，脑海中琢磨着诸多细节。 路程才刚过一半，李世民就敲了敲车窗，马车顿时停了下来。 李二陛下探出个脑袋，对一名车夫吩咐道：“留下一人驾车便可，你去一趟杜如晦杜丞相的府上，就说朕请他一同用晚膳。” 坐在前面的其中一名车夫立马跳了下来，然后对李世民行了个礼，接着才从两旁乔装的侍卫手中接过一匹快马，急速地奔向了杜如晦府上。 等到吩咐完了之后，李世民才挥了挥手，示意马车继续前进。 神臂弩这件事情实在关系重大，李二陛下可没办法耐住性子等到第二天再去找杜如晦，因此干脆晚上就把人叫来。 等到他和杜如晦商量洽谈好之后，杜如晦那边就能够立马安排。 早点跟秦渊谈好细节，也早点开始培养工匠批量化的生产，运用到军中。 第413章 大哥，你是失踪了？ 随后当天夜里，李世民书房中的灯就一直亮到了大半夜。 他们君臣二人针对这个问题，商谈了整个晚上，讨论的就是具体细节，以及开始生产之后该如何运用。 这是一件关乎到国家和百姓的重大事情，牵一发而动全身。 对于大唐这样的鼎盛国家而言，能够把一类重要兵种强化几个层级，那实质上是质的飞跃。 所以君臣二人才会如此彻夜商谈，就为了把这玩意儿给搞定。 直到深夜之后，李世民才把杜如晦送到了门口，几名太监和宫女则提着灯笼，守卫在左右。 “杜卿，朕与你说的这件事情，你务必抓紧时间去办，动作是越快越好。” “我大唐早一刻行动起来，那军中的将士就能早一点接触到神臂弩。” “可以料想到的，我朝和北方突厥人之间早晚会有一战，或许是今年年底，或许是明年年中。” “所以我们的行动越快，那面对突厥人的优势就会更大，军中的将士的死伤就会减少。” 听到李世民语重心长的嘱咐，杜如晦立马拱手作揖，深深地行了个礼。 “陛下放心，个中关节之重要，微臣心中有数，绝不敢负陛下的重托。” “明日一早，臣便会直接找到兵司员外郎。” “为避免小郎君对此事生疑，所以前后可能要间隔一段时间，如此也就顺畅许多。” 李世民点了点头，随后拍了拍杜如晦的肩膀，接着挥了挥手，示意一队太监把杜如晦送出宫去。 等到人离开之后，李世民才仰头望月，背负着双手。 “唉！” “有这样的好儿子，实在是大唐无双的幸事，也是朕的福气啊！” ……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朝廷虽然没什么事儿，但是杜如晦却忙的一批。 先是直接找到了兵部的员外郎，直接以大唐内相的身份，命令和沟通。 接着又是一番交代和布置，颇费了一番周折，总算是把事情搞定了。 与此同时，太子李承乾的东宫府上，却在筹备着一场宴会。 不是什么特别大规模的宴会，也没有什么非常重要的纪念意义，纯粹就是李承乾的妹妹到他府上做客。 不过这位妹妹的身份可不一般，而是大唐的嫡公主，长乐公主李丽质。 这位公主殿下可是李世民的嫡长女，和李承乾一样，同样是长孙皇后所生。 生的是花容月貌，不仅继承了李世民的英武之气，还有着长孙皇后的美丽外表。 同时拥有了父母二人的优点，让这位大唐公主的风华更是远胜同辈，是整个大唐朝野上下的宝。 深受李世民的宠爱，李二陛下更是将之视为掌上明珠，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而长乐公主李丽质，和太子李承乾之间的关系非常好，二人毕竟是嫡亲的兄妹，而且年纪相差的也不是特别多。 彼此之间没有什么嫌隙，经常会来往走动一番。 “大哥，你可真是个大忙人啊，小妹这几个月来，到你府上的没有十次，也有八次，全都没见到你人！” 李丽质极为不满，嘴巴嘟囔着。 “可是呢！你一句话，小妹立马就跑到你府上了。” 听着这埋怨声，李承乾灵机一动，从自己藏东西的抽屉里拿出来一个小盒子，转移话题道： “丽质，今日你到为兄府上来做客，我这个做兄长的正好有一件礼物要送给你，保证你看了会喜欢。” 李丽质眉眼一动，立马就来了兴趣。 自己的老哥李承乾，向来就以老实人著称，不是那种性格怯懦的老实人，而是循规蹈矩，非常听话。 以往可从来没有送过自己什么礼物，怎么这回突然想到这一茬。 “大哥，你要送小妹什么礼物？” 李承乾把盒子递了过去，然后示意李丽质打开。 “这可是大哥我，在老师那儿忙活了好一阵，攒了好久的钱，才买的。” “就这一瓶，别的姐妹们可没有！” 李丽质听着李承乾的话，登时就晕了。 怎么又老师，又攒钱的？ 实在是一头雾水。 不过，她还是满含兴趣地把礼盒打开，檀木盒里面静静放着一个琉璃瓶，瓶子里面装的是深红色的液体。 李丽质登时大呼一声，“呀！香水，还是玫瑰味的！” “大哥你怎么会有这个香水的？” “这可是香水铺里的最新款，有价无市，每个月只有一瓶的限量款啊！！！” 李承乾立马得意地站了起来，摇头晃脑地说道： “这可是我在老师那忙活了好久，才得到的奖励。” “老师他总共也没有几瓶，还是看在我身为他大弟子的份上，我才能有这么一点。” “为兄知道别的兄弟姐妹们眼馋了好久，为兄想了想，还是妹妹你最合适了。” 李承乾的一方话，说得她是心花怒放，开心极了。 李丽质立马把这个小瓶子放回了檀木盒当中，然后小心翼翼地盖了起来。 这可是无价珍宝，足够她在小姐妹们面前得瑟好久的！ 不过接着这位公主殿下就有一些疑惑了，不由得歪着个脑袋。 “大哥，您的那些个老师，不都是德高望重的先生吗，他们应该更像是老学究，送你一些名言警句，古文经义猜对。” “怎么会有香水的？” “而且，大哥你这些日子到底跑到哪儿去了，简直就像失踪了一样。” 李承乾得意一笑，侃侃而谈道：“这事说来可就话长了。” “大哥我是隐姓埋名去拜师学艺去了。” “隐姓埋名？” “拜师学艺？” 李丽质连声疑问，一头雾水，更懵逼了。 第414章 年轻的老师？公主的好奇 李承乾立马摇了摇头，然后有些惬意地说道：“妹妹，你别急，且听我，慢慢道来。” “这位老师可不是之前那几位老师，这次是父皇专门为你大哥我找的先生。” 李丽质立马就有些来兴趣了，大哥李承乾的那几位老师，她可都是认识的，要么是朝中重要的大臣，要么就是天下知名的文士。 这些老师都是分门别类，规定好了教太子什么功课的，按理说不需要再另行安排师傅。 更何况是隐姓埋名，外出学习。 何人能有这么大的面子？ 因此，父皇李世民专门做的如此举动，肯定有些不一样的地方，也有不同寻常的用意。 “大哥，您这位新的老师他主要负责教什么？是德行还是文史经义，又或者时政，还是说为人处事之道？” 李承乾一听到这个问法，立马就激动地一拍巴掌。 “害！” “咱这老师啊，他啥都教，你刚刚提到的那几样，甚至还有你没提到的，都在老师教导的范围之内。” 李丽质顿时一懵，怎么可能会有老师什么方面都教？ 要知道一国太子，是将来成为新一任皇帝的人选，需要学习具备的素养以及技能相当之多，毕竟身上背负着老皇帝和天下臣民的期望。 要学的东西这么多，光有一个老师是不可能的，总归是术业有专攻，即便天下大儒也有其不懂之处。 即便她这个身为公主的，不需要像太子一样背负那么重的压力，也要同时听三个老师的课，学习不同的东西。 李丽质不由得刨根问底，越发好奇地追问道： “大哥，父皇新给你找的这位老师，真有这么厉害吗？” 李承乾忙不迭地连连点头。 “不是厉不厉害的问题，我的老师简直就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李丽质眼神当即变得更为诧异，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的太子老哥。 这未免吹得有些太过了吧，无所不知，无所不能这八个字，天下间哪有人能够承担得起的？ 而李承乾显然从自己妹妹的眼神中察觉出了质疑，他当即用手拍了拍胸膛，然后郑重其事地说道。 “你哥我是个老实人，向来是不说假话的，咱们兄弟姐妹几个一块长大，你也应该熟悉我的秉性。” “我说我老师无所不知，无所不能，这话就不可能是假的，而且没有吹牛！” “文史经义，朝堂之间的任何事，他全都精通。” “而且为人处事眼光长远，上知天下知地。” “就连父皇和房丞相等一干重臣都对我那老师佩服得不行，有不懂得也是经常会乔装打扮来向我老师请教的。” “甚至还曾经亲口说过，如我老师这般的人物，才是大唐真正的国士，是真正能够让整个大唐更加强盛繁华的人物。” 李丽质眼中的质疑之色不由得略微消散了不少，转而开始变得有些迷茫。 太子老哥的性格，她自然是很清楚的，的确是个正儿八经的老实人，根本不会胡乱扯谎话。 如果就连父皇都有不懂的东西要请教这位老师，还给出这么高的评价。 那着实是有些牛逼了！ 毕竟，房玄龄等一干重臣无一不是天底下一等一的能臣。 见李丽质眼中的质疑转而变成了茫然和惊骇，李承乾这才安然地坐了下来。 “哥说得话你可得相信，长孙舅舅还有其他几位叔父，都是和老师打过交道的，他们嘴里可是只有称赞之语。” “甚至就连三弟，他钻研的算术难题，都被老师的弟子轻而易举地就在半盏茶的时间之内给破解，反倒是老师的弟子随手出一道题，三弟连看都看不明白。” 这一下，李丽质是彻底惊呆了，雪腻的小手不由得半掩住自己的嘴。 父皇的肯定。 太子的尊崇。 朝中重臣的高度赞扬。 乃至自己三哥李恪在专业性方面被他的弟子完败。 如此人物，当真可以称得上是全才了！ 是那种可以在各个方面，各种领域领先超越，乃至震撼当今所有人的存在！ 长乐公主不由得在脑海中描绘起了这位先生的样貌，肯定是那种最少六十开外，已经须发皆白的老学究。 而且平日里为人肯定非常严肃，动不动就要大声呵斥，李承乾一个做得不对，就要挨上两下铁尺。 大致上应该就是这样一个形象了。 只是在脑海中琢磨了一阵之后，李丽质还是忍不住把桌上那个檀木盒子打开。 “哥，你说这样学究天人的老学者，不应该不苟言笑，严肃至极吗？为什么会折腾香水这样的东西呀。” 李承乾顿时一愣，然后挠了挠头，反过来有些疑惑地说道。 “什么老学者？” “老师他很年轻，而且也没那么严肃，虽然学究天人，但从外表看过去却更像你我的同辈。” 长乐公主顿时傻了眼，不由得来回咀嚼了几遍李承乾刚刚说的话。 “很年轻？” 李承乾干脆地点了点头，端起桌上的小酒杯一饮而尽。 接着猛地站起身来，朝着长安城以南的方向凌空拱了拱手。 脸上全是严肃和恭敬的神情。 “这也是我对老师无比尊崇的地方，也不妨透露一个重要信息给你。” “老师的年岁实际上一点儿都不大，才十五！” “然而就是这样的年岁，老师胸中沟壑包罗万象，所通晓的知识简直为世人所震撼。” “我虽然只比老师小一些，但要论学识和能力，实在羞于提起。” 李承乾的话音刚落，长乐公主眼中顿时闪耀起异样的光芒。 她关注的重点并不是这位老师有多牛逼，而是在牛逼的同时，居然仅仅不到二十岁。 早要知道她今年也只不过是一位青春年华的少女。 按照这么说的话，这位太子的老师岂不是和自己差不多同龄，顶多比自己大一点？ 就这样的同龄人，能够得到朝野上下大唐君臣的一致认可与赞同，并且还被父皇称赞为无双国士，成为了大哥的老师。 李丽质心中顿时长出了无数的好奇，如同疯狂长草一般生出了许多念头。 这也算是这位皇室公主头一次，这么有兴趣见一个人，想要亲眼见识见识这位传奇名士，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同时，她有一种说不出缘由感觉，这个人她似乎认识，而且还很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