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曲剑歌行》 第1章 重生晋朝 刘轩捂着中刀的腹部,倒在一片血泊里,脑海里回想起这辈子值得回忆的事情,还没等他回想完,眼皮松软了下来。 一股熟悉的消毒水味混着药味,刺激着他的鼻孔,模模糊糊的能够感觉到,这里是医院,他也是一名医生。 只不过,他不是救死扶伤拯救病人的医生,他是一名兽医,一名照顾宠物猫狗的兽医。 他叫刘轩,今年28岁,性别男,爱好女,正经人家的传统男子,父母双亡在孤儿院长大,使得他从小懂得观察别人脸色行事,典型的奉献主义人格,真心的朋友不多,压榨他的人一堆。 后来,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好不容易考上了大学,又因为学费问题,被迫选择了兽医专业,毕业后在一家还算有名的宠物医院工作,好日子正在一步步上轨,可造物弄人,倒霉的中了一刀,被救护车送进了急救室。 急救室里医生的对话,焦炙且清晰,而他嘴里塞着粗细不一的管子,身上贴着各种电线仪器,身体好冷且无力。 腹部强烈的灼烧感,大概自己的胃部被捅破了,胃液会腐蚀血肉,犹如蚂蚁啃咬一般疼痛,短时间内不会死去,但这种逐步的慢性死亡更是一种折磨。 濒死昏迷时,他感觉到自己脱离了自己的肉体飘起,灵魂与肉身分离,飘游中看到病床上的自己,大概马上就要死去吧! 他不知道得罪了谁,走在路上毫无防备的中了一刀,要是放在动漫里,自己或者能转生成为史莱姆,或者小蜘蛛等男主角。 可是,现实和幻想总有一道次元壁,即将归天的他,只能用眼泪告别这个世界,一滴可惜从紧闭的双眼流出。 “我就这样死了?”刘轩嘟噜着,尽管不满,可他有什么办法呢?无妄之灾就落在自己头上,除了认命还能怎么办! 不!我才刚谈恋爱,女朋友是个漂亮的十八线明星,两人还在甜蜜的热恋期。 不!我才获得全国兽医协会的杰出青年奖,才在这个圈子小有名气! 起博机嘀得一声,一条直线均速的出现在电子屏幕上,医生们停住手脚,放弃了治疗,摆出一副节哀顺变的模样。 长得像某女主播的女朋友匆忙赶来,看着自己的遗体,脸上写着不相信,泪哗的一下就掉了下来。 也是她是真的爱自己,才不相信眼前的这一切,前一晚两人还在拍着不要亲吻挑战,两人隔着一米看着对方,谁先亲了谁就输,每次都是她忍受不住亲了自己,可见她的爱意。 对于死亡的恐惧和对生活滋味的渴望,让他心头涌起前所未有的复杂感觉,自己临时前还能看到女朋友一眼,心中便没有那么悲愤了。 随着白布盖头,宣布死亡,自己也消失得无影无踪,灵魂这一刻得到了救赎,分散成无数的光点,这个世界上再无自己。 然而一道白光刺过,他发现自己还能睁开眼睛,视线十分开阔,景色一片清亮。迷惘之时,自己被人挟持在悬崖边上,这样一副场景让他震惊不已。 十几个浑身充满杀伐之气的护卫,清一色手持锋利的砍刀,向着自己步步紧逼。 一时间根本来不及分辩这是梦境还是死后的世界,纯粹下意识里把脑袋一缩,把两只手捂在了自己的面前,换成任何一个普通人大概都只会有这样鸵鸟一样的选择。 “大胆匪徒,放开我们家小主子,我便饶你一条性命,如若不从,我定叫你尸骨无存!” 一道铿锵有力的声音,破空响起,所有人的人往一个方向望去! 那人一个凌空飞跃,从护卫的头顶飞过,落在自己跟前,动作干净利索,十分帅气。 按照现代人的审美观念,这人一定是个成熟的大帅哥,眉宇间带着英气,白白净净的,手里的一杆银枪,舞得拉风得很。 紧接着便是两人相互交谈的声音,他们好像在谈判些什么,语气着急,语速飞快,自己完全听不懂这是哪里的方言。 除了一头懵,就是三条黑线挂在头上。隔了一会儿,一股难闻的气味传来,刘轩感觉有些不对劲,小心翼翼地把捂在脸上的手掌分开了两根手指,偷偷往外面望去。 两指的缝隙虽然盖住了大部分的区域,可以清楚地看到地上躺着十几具死尸,地上鲜血横流,腥气冲天。 他被吓坏了,眼前看到的一切太过真切,不像在做梦,也不想在拍电视剧,让他一时回不过来神。 接着,他忽然察觉到什么,自己的脸怎么变小了,脸上的手像无骨鸡爪那样瘦小,小眼睛,小鼻子,小嘴巴……。 难道自己重生了?那这眼前的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这只是在做梦?自己还真没听说过死人也会做梦的。 如果真是那样,那不如就在这梦里不要醒的好,至少自己还有意识,还有想要活下来的残念。 他有些悲哀的想着,感觉有什么东西滴落在头上,用手在自己湿湿的头上摸了一把。 收回手时,却发现自己的手上全是一片鲜血,原来挟持他的男子流下来的血,他惊愕的看着对方,那男子如同丧家野犬一般,做出最后的挣扎。 只见他跟银枪男谈判失败,扯下手臂上的布料,露出黑狼头的刺青,喊了一声,拉着自己跳崖了。 身体如同沉重的实心球,光速的下坠,有玩蹦极一样的冲击感,心脏猛缩一下,望着地底下黑漆幽暗的崖底深处,看不到一丝的希望。 刘轩呆呆地看着这一幕,这TM的算什么事啊!我又要死了!一次倒霉就算了,还要再来一次,就算有九条命也不够这样造。 这一年是晋朝永和元年,晋成帝司马衍因病驾崩,其叔司马昱发动“肃清政变”,扫清庾氏家族外戚势力,以元帝幼子之身顺承皇位,改年号永和,帝号太宗简文帝。 这个朝代的他只有六岁,便被卷入进东晋边境的一场纷争。 第2章 营救计划(一) 同年,北方势力后赵国石虎垂暮暴虐残忍,大兴力役,集雍州、并州、荆州、徐州等地出十万人修长安未央宫,又征民女三万余人分配给东宫及公侯等人。 各地百姓流亡略尽,后赵境内一片恐怖氛围,百姓听闻晋朝新皇登基大赦天下,多往东晋逃离。 简文帝司马昱登基的消息传到各地,让远在赵地作为人质的淑妃李陵容看到回国的希望,便派人呈密件给简文帝,请求带她和女儿鄱阳公主回国。 先皇司马岳为了稳定北方的局势,巩固自己的政权,竟然让叔叔的妻子、两岁侄女送到赵地当人质,换取边关的安宁! 好在石虎不爱人妻爱少女,把二人安排到质子府囚禁,确保两国的关系,他也好用边境的太平换来骄恶淫持,享受当天子的快感。 刘伯庸作为晋国密探,接到密令后,便与武毅一起担任此次护卫任务,以南下购丝绸为幌,护送淑妃、公主为实。 他们谋划着由武毅和淑妃两人一骑先行,扮装夫妇躲过关卡的盘问,先行达到南郡。 自己将公主打扮成书童模样,混在夫人的马车里一同上路,掩人耳目出其不意的出境。 ...... “什么时辰了?”一个三十好几的男子提问着,衣着贵而不奢,老气横秋的面容看上去不像一个壮年人该有面貌。 他一只手抚摸着病床上稚童的小脑袋,另一只手轻轻拉着稚童露出被子外的手,眼里满是宠溺的目光,卧房里的火烛光跟随着晃动。 “卯时了。”武者模样的男子小声的回答,别在腰背上的银枪格外耀眼,这人便是北地枪王--武毅。 油碟里的灯油所剩几,所幸还能照亮整个寝房,再过一刻钟天就要亮了,屋内的人却一夜未眠,却没有一丝的疲惫。 武毅忧虑道:“只能这么做,别无他路?” “皇命难违,再说轩儿的病拖不起!” 刘伯庸眉头紧锁,似乎在担心床上的孩童,又似乎担心天亮后的行动。 平日里一团和气的刘老板,少有深沉的一面,倒是有些不同,久违密探的表情回到他的身上。 “哎~难得上天给轩儿天武人的躯体,却又在这个年纪巫毒缠身,到底是谁下的黑手。”武毅惋惜发出叹声,头不自觉得摇了几下,感叹着造物弄人。 刘伯庸没有回答,只是微笑的看着孩子晶莹剔透的可爱小脸,叹息道:“若不是如此,这小家伙将来长大了一定有出息。” “老道人愿意出手救命,还是有希望的,毕竟……。” 刘伯庸打断他的话,作出嘘声的手势,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床上的小孩似乎被两人的对话吵到了,迷糊中侧翻过身子,抱着刘伯庸的大手,一副要醒过来的样子。 刘伯庸立马抚摸他的后背,稳定他的情绪,安定他的睡眠。 武毅沉默站在床前,忽然听到床榻上的声响,面上虽然冷酷如霜,但内心深处却十分重视孩子的情况。 刘伯庸下定了决心说道:“不能再拖了,轩儿的病拖不起,全靠大补丸吊着一口气,今日必须出发了!” 武毅也觉得如此,点头回应着:“就按照计划行事。” 他是刘轩的师傅,一个月前刘轩还活蹦乱跳的学着武艺,进步神速,武毅还特意表扬了他,可如今躺在病床上,药石无医。 他还是个武痴在北边这一块十分出名,不少武者为了名头,特意上门挑战,他也十分乐意接受。 直到刘轩出生后,再一次偶然的机会摸了一把他的身子骨,知道他是天武人的体格后,便不再理会江湖人士,一心一意的教他武功。 天武人,指的是天生学武之人。一个人是否适合练武全靠自己的骨骼经络,而天武人就是老天特意遗留在人间的习武奇才,一千万人里也就出那么一个,自然是稀有独特。 这类人拥有强壮的身躯,耐造耐抗,除了罩门要害对这类人有伤害,其他的攻击方式一般来说起不到大作用,身上的皮肤就如同一套龟甲壳,能够大程度的抵挡住外部的伤害。 又或者这类人天生就有带兵打战的本事,各种军事、兵法熟记于心,一旦打起仗来,便能神机妙算,用兵如神。 自然,武毅更期待轩儿是第一种,他的一身本领能够传承下来,造福很多百姓,带来更多的和平。 可怜的刘轩四岁之后就开始拜师学艺,不到五岁的时候就能掌握内力的修行,六岁这年就能挥动木枪,学到武毅一半的枪法。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中了毒,犯病的时候就像现在这个样子,浑身无力,四肢麻木,只能躺在床上。 不犯病的时候,像平常人家的孩子一样,吵吵闹闹,丝毫没有中毒的迹象。 北地的医者都看了个遍,没有一个能过解毒的,发病的次数多了,他们也只能靠口中的那位老道人解救。 日出三分,鸡鸣三响,刘伯庸安排好所有人的工作,离开了刘府,只身一人去了质子府。 府上的人忙碌起来,开始往府外的货车装东西。 丫鬟们手里麻利的打包着衣物、点心、药品,家丁们把大大小小的包裹往马车上堆积,门外货郎从外头拉来好几辆装满粮食的马车,阵势浩大。 装着货物的马车远远的看去就像一块正正方方白色的石块移动着,护卫们开始集结,有条不紊的守在自己的岗位上。 “醒了?轩儿!”武毅温柔的问候着。 床上的稚童脸色稍微好点,小手揉着娑眼,打着哈欠,伸着懒腰。 奶里奶气地喊了一句:“师傅!”身子埋进武毅的怀里。 “好些了吗?哪里不舒服?” “师傅,我又犯病了吗?”稚童有些歉意的低下头,武毅身上的衣物在他的手心抓成一个小团,皱痕四处散开。 武毅感觉刘轩不安的情绪,摸着他的头安慰着说道:“没事的,不用抱歉,等你爹回来,我们就出发去看病。” “师傅,咱们这是去哪里啊?” “回家!” 此时稚童的他不明白回家的意思,他疑惑的看着武毅,又被如炬的目光所感动,反正听师傅的准没错。 “轩儿,这次我们回家,带上经常跟你一起玩耍的永成妹妹,你看怎么样?”武毅笑嘻嘻地问道。 “那是最好,我喜欢和永成妹妹玩耍,一起回家最好。”刘轩说完,苍白小脸绽开了灿烂的笑容。 “那这一路你得好好保护永成妹妹,不管什么情况都要照顾好她,不许把永成妹妹带回家的秘密告诉其他人。” 武毅再三叮嘱,希望刘轩能够明白其中的重要性。 刘轩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说道:“放心吧!师傅!我会保守秘密,一定会好好保护永成妹妹的。” “那行!赶紧起床洗漱,吃早饭。师傅在府外等你。记住一路上一定要照顾好永成妹妹。”武毅有些不安的吩咐道。 “是!师傅!” 刘轩像个猴子一样,一边调皮的回应着师傅的话,一边蹦蹦跳跳的去洗漱,不像一个中毒之人。 武毅看到他那么乖巧懂事,不再担心,转头出门指挥护卫们做好准备工作,随时可以出发。 过了许久,后院吵吵闹闹的,淑妃李陵容和六岁的永成从枯井爬了出来。 守在枯井旁的丫鬟立马迎了上去,拉起了屏风,两母女神情慌慌张张的,手脚麻利的换好衣服。 丫鬟们带着母女二人来到了府外的商队跟前。 武毅恭敬的作揖道:“淑妃娘娘!” “不必多礼了,武大人按计划行事吧。” “娘娘借一步说话,刘大人有事交待,告知与娘娘!” 武毅把刘伯庸的接下来的计划告诉了她,淑妃思索了一下,觉得计划可行,便应允了下来,准备和武毅先行出发。 身边的女童撒娇的说道:“阿娘,我想找刘轩哥哥玩!小脸红彤彤的,跟红红的苹果一样。 淑妃身子蹲了下来,不舍的看向女童,轻而慢地抚摸着她脸庞,说道:“永成,阿娘有事先跟武叔叔先走,你要好好听刘轩哥哥的话,不要闹脾气。” 她胖乎乎的,红扑扑的小脸蛋上有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每当她眨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时,让人心生怜爱之情。 “嗯,阿娘一路小心!我会听话的。” “永成真乖,阿娘会在南郡等你,等你到了之后,就可以一起回家见你阿爷了。” “阿爷在南郡吗?为什么一直不来找永成,是永成做错了什么阿爷不来见我?”女童大大的眼睛,天真无邪地提问着。 淑妃一时语塞,其中的缘由解释不清楚给六岁的她听,安慰道:“永成没做错什么,只是太多人想谋害你阿爷,你不要怪罪你阿爷,知道吗?” 女童不明白什么意思,但还是答应了娘亲。 “永成妹妹,我在这!”刘轩在马车上打照呼,挥舞着双手。 女童也跟着挥舞手臂,十分开心喊道:“刘轩哥哥,我马上来。” 两母女拥抱一会儿,淑妃对着马车上的刘轩喊话:“轩儿,照顾好妹妹和自己,姨娘先走了。” 刘轩学着师傅作揖,点头答应着,想让姨娘安心的先行。 过了许久,府外熙熙攘攘地,刘伯庸也回到了府里,他便按照计划指挥着队伍前进。 路上的行人看着这一行浩浩荡荡的队伍,都不禁的感慨,毕竟刘老板的名声是在北地出了名,多少的富人乡绅想入驻他的商号,多少的贩车走卒想打他一份工。 商队行至城门口,守城郎拦住了头马的刘伯庸。 刘伯庸熟练的应对着,他先下马往守城郎手里塞了一袋钱,接着便拿出秦王世子给得腰牌。 守城郎看到腰牌后,便把钱袋往兜里藏了起来,恭敬的说道:“原来是世子的门人,多有得罪”。作了个揖之后,便让手下放行。 出了关的商队就如同有了翅膀的雄鹰、脱缰的野马,再要寻他们的下落就比较困难了,刘伯庸一个大喘气,脸色舒缓了不少,现在他唯一担心的就是,质子府什么时候才发现人不见了,他多么希望多一刻钟发现,就有多一刻钟的路程。 队伍渐渐地消失在官道上,潜入了密林。 第3章 桃源乡 “我这是在哪里?” 刘轩慢慢的睁开了眼睛,脑海里闪现过刚刚坠崖的画面,这段记忆好像不是自己的。他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又闪现过自已被刀子捅死的情景。 他猛得一下坐了起来,眼里充满了迷然,双手紧紧地抱在脑袋上,现世的、不知名的画面交替着在脑海里放映。 额头上的青筋暴起,蝌蚪般大小的汗珠不停地滴落在床上,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周围的空气被他猛得吸干。 过了片刻,神志才稍微恢复了点。 他看了下自已身上的服饰,摸了下自己的脸庞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来到一个不知名的古代世界,刚刚那些不知名的记忆,一定是这具身体的记忆。 “小孩子……?”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大笑了起来。 心里想着前尘往事,略带着不甘和恨意。 兴许老天也看不惯自己的遭遇,替自己鸣不平才有机会让自己重生。 既然重生了,那就好好的在活下去,反正也回不去那个世界,没有什么比看着自己死去更糟糕的事了。 他观察着四周的环境,这是一间茅草屋,房子的规格虽然小,但收拾的十分整齐,大约七八步的地方放着一张四四方方的桌子,桌子上的蜡烛已经燃掉了半根,桌面上干净整洁,没有一点油光和灰尘。 他又看了下自己躺着的床铺,底层铺满了草蒲团子,但是软硬合适,床的一头挂起了粉色的幔帐,一张带着香味的被褥整整齐齐的盖在自己身上。 刘轩心想,这是个女孩子的房间,莫非是山间女子救了自己,按照电视剧的剧情,接下里该有女主角出场了。 果然,一名看上去只有六七岁的小姑娘背着背篓走了进来。身上尽管穿着布满补丁的衣物,但也难盖脸上的秀气。 “你终于谁醒了。”小姑娘背后传来雄厚且苍老的声音。 啊嘞~这苍老的声线和秀气的脸盘怎么回事? “天山童姥?你不要过来!”刘轩害怕地叫喊,眼睛一闭,双手抗拒的往外推,不想让小姑娘靠近自己。 小姑娘被刘轩这么一喊,停住了脚步,伤心的往门外走,眼睛红了一圈,差点哭起来。 只见一位老者身穿白袍白衣,银白色的头发披散在肩上,额头上一颗桃色的宝石做成的发箍,箍住了一头白发,脸上带着笑意,缓缓的走了过来。 别看老头这般模样,走过来的每一步都带着强烈的气息,刘轩能感觉到压抑着的力量,一下子睁开眼睛,看到老头打扮和非凡的气质,想必老头是个隐世的高手。 刘轩开口问道:“刚才是老先生在说话?这是什么地方?” 老者点了一下头,眯着眼睛回答:“此处乃境外之地——桃源乡,至于你昏迷已有三天。” 刘轩拱手答谢道:“多谢老先生救命之恩。” “不必多礼,是这位姑娘照顾你的,我只是搭把手。” 小姑娘躲在老者的身后,委屈巴巴的,眼角带着泪光,刘轩这时候才想起来,刚刚的失礼之处,他不好意思地抓着后脑勺,心里满是愧疚。 难不成身体变小了,也跟着出现孩童的心理,可自己是个成年人,还怕妖魔鬼怪,这明明就是个秀气可爱的小女孩。 他下了床,光着脚走到小姑娘跟前,大大的赔了个不是,道歉道:“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我还以为看到妖怪,姑娘莫怪!多谢搭救之恩。” 小姑娘没有回应他的道歉,整个人都躲在老者的背后,小手用力抓住老者的衣物。 老者安慰道:“无妨,都是孤儿不用害怕,可以用膳了,去饭菜可以端来。” 孤儿? 可在刘轩的记忆里,这具身体可不是孤儿,依稀自己好像是个有钱人家的少爷。 刘轩试探性的提问道:“我记得我遭贼人迫害,是你在崖底救了我?” 对于刘轩来说,眼前的世界都是未知的,也不知道谁好谁坏,心里自然防备起来。 而这老头很像世外高人,也像个人贩子,说不定咔嚓一声,自己的脑袋就搬家了。 “非也非也,是天命救了你,老夫只是在你坠落的瞬间打开洞口罢了。”说完指着老天爷,走到的桌子跟前,席地而坐。 “空间魔法?” 老者一声铿锵有力的大笑之后继续说道:“你这小童说话甚是有趣,老夫不懂的你说的魔法,只是用了宝石的力量,打开了入口,让你平安的来到我们村子。” “那老先生您是何人?是天上的神仙吗?” 老者继续呵呵发笑说道:“老夫乃是桃源乡的村长柳剑心,不是神仙。” 小女孩快手快脚地拿着篮子进来,篮子里的饭菜一盘又一盘的放在桌子上。 刘轩的肚子饿的咕咕响,也盘着腿坐了下来,脸上带着疑惑说道:“老先生救我,不怕我是个坏人吗?” 老头脸色严肃的回答:“这是老夫的天命,你若非忠厚之辈,宝石也不会提示老夫救你一命。” 刘轩刚要开口,老头打断他的话,继续说道:“老夫知道你心中的疑惑,不妨先吃过午饭,再继续言道。” 他觉得眼前的一切像是在梦里,却又那么真实,他打了自己一巴掌,脸上热辣辣的感觉,这不是梦老头说的也许是真的。 老者看到他打了自己一巴掌,笑嘻嘻地说道:“并非梦也,不必生疑。” 也是肚子叫成这样,吃饱了才有力气想事情。刘轩看到饭菜后,口水流了下来。。 桌子上摆放着三碗米粥,两盘青菜,朴实的一餐。确实如同老头所说,这里是个世外之境,不然一个村长伙食怎么可能那么差。 小女孩把空篮子搁在地上,也坐在地上,开始吃饭。刚刚的道歉好像起了点作用,没有那么害怕刘轩,刘轩这才松了一口气。 小女孩端起米粥,吧唧吧唧的大口吃着,大半碗米粥见底,一脸意犹未尽的样子,舔着空空的碗底。 刘轩知道她还没吃饱,自己也很饿,可还是连忙把碗里一半的米粥倒进她的碗里,剩下的半碗两三口喝完,做出很饱的样子,摸着肚皮。 小姑娘有些惊慌失措,偷偷的看了一眼刘轩,刘轩也在等待她看过来,眼神一交,笑着示意小女孩吃完。 无声的在说,自己不饿,多出来的你帮我吃完。 小姑娘感受了刘轩的善意,吧唧吧唧的喝完半碗粥,收拾着碗筷。 刘轩打断小姑娘手里的活说道:“让我来,谢谢你的照顾,我现在能动了,这些家务事让我来做。” 小姑娘看了一眼老者,老者缓缓开口说道:“阿离,就让他来吧!” “阿离?真好听的名字,我叫刘轩,谢谢你这么多天的照顾,洗碗这活就让我来吧!” 阿离放下碗筷,刘轩知道她原谅自己了,舒了一口气收拾着桌子上的碗筷。 “水缸没水了,拿着篮子去河边洗吧!”阿离红着脸生怯的对着刘轩说道。 刘轩点头答应了,心里想着终于说上话了,看来小姑娘是真的原谅自己了。 三人一起用过了午饭,女孩要带刘轩去河边洗碗,老者也紧跟其后,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刚走出家门,村庄的景色映入眼帘。 远处的青山,云烟缥缈,飞鸟悠闲的划过青天白日。 村子也不大一共三四十户人家,栉比鳞次、井然有序的排布在河岸上。村里人在辛勤的劳动,脸上洋溢着笑容。 遍地的桃树上结满了花蕾,风一吹,繁如群星的花蕾随着几枝在春风里欢快地摇曳着,那片片桃林仿佛成了红雨纷扬的世界。 刘轩直接看傻了眼,好大一片的世外桃源,心中不禁地感叹道。 老者看出了刘轩喜爱之情,半蹲着身子,在刘轩耳边轻声说道:“住下来,再过一段时间,村里的桃花开得更美。” 刘轩见老头那么和蔼,想起了福利院的院长爷爷,一时之间对他产生了很大的信任感,再加如此美妙的地方,也有住下来的想法。 他小声的说了一句:“我真的可以住在这里面吗?” 老头目光如炬,看着村子里的景象说道:“当然,桃源乡愿意接纳你,日后邻里之间互帮互助,你不再是一个人。” 你不再是一个人,勾起刘轩的往事,回想起上辈子也是一个人活了二十几年,唯一的亲人就是女朋友和孤儿院的院长爷爷。突然间眼角有些湿润,这般的温柔让他想起了院长爷爷,心里暖洋洋的。 刘轩停住了脚步,哽咽的说道:“其实我不属于这个世界。‘’ 老者疑惑的挺直了弯腰,摸着胡子,说道:“此话何解?能否细说?” 刘轩鼓足了勇气说道:‘’这个世界也不是我认知的那个世界,我的那个世界我已经死了,我没有办法回到我的那个世界了。” 老者缓缓地说道:“一切皆由天命所指,这就是定数,原来的世界容不下你,何不在这个世界好好感受一回呢?” 不知天命、不解定数的刘轩,却又被老者这番话深深的吸引住了,更让他想起以前的院长也是用这样的方式安慰他的。 刘轩选择相信眼前的这位老人,把上辈子的和这辈子的事告诉了他。 “只不过如此的身世,已经让老夫感叹不已。没想到还有这么和平的朝代,老夫受教了。” 刘轩从容又安心的笑着说道:“一个充满科技便利,人人都不愁吃喝的世界,没有战争硝烟,到处一片和平的世界。” 老者喜上眉头,兴奋的自言自语着:“如此美好的世界,不就是老夫一直追求的世界嘛,世上果然存在,我心无憾!” 老者像个孩子一样开心的蹦哒着,刘轩也跟着开心起来。 老头依旧眯着眼,好像明白了什么,参透天机一样,手不停的捋着长长的胡子,说道:“也许上天也给你安排了天命。” “什么天命?” 老者指着苍天说道:“改变世界的命运。” “不可能,不可能。我就是个兽医,这么正经的事,怎么可能落到我的头上。”刘轩连忙否认道,被老头子吓到心都跳了起来。 随后又指着自己说道:“我这具身体就是给匪人谋害的,身边都是保护我的高手,都不能活下来,更何况我呢?” “武艺方面我能教你,只要你有这份心就可以了,十年八年的修炼,等你成年就可以离开桃源乡,完成你的天命。” 刘轩半信半疑所谓的天命,但第一眼见老者就知道他是个高人,眼下老者又愿意收他为徒,机会不能错失,至于改变世界还是算了,学好武功,保护好小命要紧。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好,你这徒弟我且收下。”老头开心的说道。 “弟子刘轩,必定听从师傅的教诲,学好武功,明哲保身,不辱师门。” 老头子看上去十分开心,看来他挺满意这个徒弟,他也看出来刘轩另外想法,不如顺其自然,若真是天命必有安排,就不参伙小辈的事情。 刘轩又问道:“师傅,那咱们什么开始练功啊?” 老者望着远处的青山说道:“明日便可,为师有一事需要你帮助,俯耳过来。” 刘轩听话的凑到他的跟前,耳耳像两个雷达一样展开。 老者凑了过去说道:“这丫头的父亲前段时间过世了,眼下无依无靠,师傅让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你照顾好她。” “这个没问题,尽管交给我,大孤儿带小孤儿,我上辈子就是这么过来的。”刘轩拍着胸脯说道。 随后刘轩才意识到自己也是个小孩,补充道:“师傅,你看我们两人才这么小,怎么相互照顾。” “师傅会帮助你们的,等你们长大一些,就得自食其力了。” “听从师令,徒儿一定会好好照顾阿离姑娘的,师傅你就放心吧!”刘轩自信答应了老头子的请求。 而他的异世界成长之旅也拉开了帷幕。 第4章 营救计划(二) 刘伯庸带着公主出城已有大半天的功夫,他只希望质子府的人发现得晚点,自己便能多跑远一点。 大概接近黄昏时刻,质子府的奴婢发现了主卧的异常,府里当处充斥着叫喊声。 “来人啊,夫人不见了。” “公主也不见了,大家赶紧分头找。” “要不要上报给秦国公?” “有这功夫还不如逃命吧!兴许还有一线生机!” 质子府内嘈杂的声响传到秦国公府,不一会儿的功夫,世子符健带着甲兵闯了进来,他安排数十名弓箭手在府外候着,凡是出府者,格杀勿论。 “都别喊了,喊得老子耳朵都疼,不怕死的喊喊看,来人,搜府!” 他抬起来右手,一声令下,甲兵们开始搜索大大小小的房间。 不耐烦的等待,让他围着下巴一圈的胡子乱成一团,就像草原上的狮子一样,此刻的心情就如同胡子一样乱。 与其这样无聊的等待,不如拷问拷问府内的下人,乐呵乐呵一下打发时间。 “府内的下人都给老子跪下!”符健的声音如同猛兽吼叫一样,震慑住府内的下人。 “都扯着耳朵听着,我问你们答什么,说真话的,我可以饶你一命,说假话的就如同此树。”说完便拔出了佩刀,刚猛迅捷地砍向院子的楠树。 那楠树有一尺宽,一刀被砍成了两半,下跪的仆人和丫鬟看到此状,都吓破了胆,身体因为恐惧颤抖了起来,求饶的声响越来越密集。 “世子,我先说,我是第一个发现夫人不见的。” “什么你先说,我是夫人的贴上丫鬟,我肯定比你知道内情。” “世子,我是公主的丫鬟,她今天做了什么我都知道。” “世子饶命啊,我先说。” 符健见下人们畏惧着自己,便得奸笑道:“吵什么,老子就两只耳朵,都他娘的闭嘴,我指谁谁就说,说有用的,老子让你从这个门口逃命。” “总领府内是那一个?”符健询问道。 下人们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人出来承认。 符健厉声的再次问道:“总领府内呢?” “府内她……她上吊自杀了。”夫人的贴身丫鬟巍巍颤颤地回道。 “什么?” “畏罪自杀了。” “老子可没让她死,怎么敢死呢?”符健有些懊恼,大胡子脸不威自怒,双目圆睁,一副吃人的样子,说道:“来人,将府内尸体拉出去,鞭一百,不葬。” 其中一个甲兵拖着府内的尸体出了质子府,开始鞭打起来。 符坚气得坐在栏杆上,骂骂咧咧几句后继续问道:“你是何人?” “奴是娘娘的贴身丫鬟。”一丫鬟俯着身子,紧贴着地板,不敢抬头。 “那就你先说吧?夫人今天见过何人?” “平日里来往质子府的人不多,今日天刚亮刘老板就过来问夫人,想要那种绸,可以南下帮忙带几匹。” “是刘伯庸吗?” “是,今日不见刘小公子一同过府,奴便觉得很是奇怪。” 丫鬟一问一答,为了活命把事实添油加醋多说了几分,希望能够逃生。 符健记起前两天刘伯庸说过,自己要南下购丝,顺带给孩子看病,这事提前跟自己说过,便觉得丫鬟在诬陷刘伯庸。 符健心里也清楚刘伯庸的为人,这人简单易懂,没有坏心思,唯一的爱好就喜欢商贾之道。 他不但能帮自己赚到不少银子,而且也不好功。是个老实巴交的生意人,作为自己的钱袋子,敛来的财富将近五年的俸禄还要多。 世子腰牌一共就三块,他就有一块。一方面便于让他帮自己敛财,另一方面方便他提供质子府的衣食住行。 毕竟是人质,如果不厚待就会给外人热议,尤其是文人的舌根子,所以他安排刘伯庸照顾他们,提供各地的美食和衣物,让她们母女俩有更好的生活保证。 “报,世子将军,娘娘寝室发现地道。”甲兵慌张地跑喊道。 “前面带路,你们也一起过来。”符健让甲兵押着下人们一起到了淑妃卧室。 下人们被甲兵驱赶着,如同羔羊一样,等待宰割,只希望能够放自己一马。 符坚来到了夫人的寝室,在一处衣柜处发现了密道,他看着能容下一个人身子的地下通道,便明白了什么。 他往天空放了一只穿云箭,腊黄的颜料在空中绽开成一朵云花,久久不能散去。 这是秦国公府的警惕信号,只要守城郎看到就会在城头的烽火台燃放狼烟,警惕各州县城严守关卡,等待抓捕命令。 放完箭后,将所有的甲兵分为三路,一路跟自己下通道,一路通知秦国公,另一路死守质子府,不能走漏一点风声。 下人们听到了卧室内的动静,便吵闹道:“世子绕命,如此隐秘我们当下人的怎么得知。” 世子脸上带着奸佞的笑容对着卧室外说道:“本世子也是明事理之人,既然如此隐秘行事,尔等情有可原,各自逃命,不予追究。” 丫鬟和仆人们听到这么大的好消息,感动的泪水都快要流出来了,他们急忙磕了几个响头,抹着眼泪往门口跑去,心里还挺恩世子的。 只是他们没想到,一出府门迎接他们的是矢箭雨,一个个应声倒下。 甲兵们分三路开始行动,质子府内一片血腥,只是在外人的眼里重兵把守罢了,谁也不会想到里面真实的惨状。 符健带着一路甲兵,在地道里摸索着前进,他有些敬佩淑妃这个女人,这么大的工程,能瞒着所有人挖通有点不可思议。 随后一处光亮在头顶上照射下来,光亮的尽头是刘府的枯井,一切了然于心。 果然是刘伯庸做的,他咬着后槽牙,瞪着圆眼,心里一万匹草泥马蹦腾而过。 万万没想到自己的钱袋子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这事落在他最为信任的人身上,他心里除了愤怒就是吃人的心情了。 “传令给虎贲卫,活抓刘伯庸!” 符坚说出这话时,脸上的五官扭曲成一团,加上本身豪放的胡须,像极了一头暴怒的狮子。 另外一边…… 刘伯庸的队伍在山道行走着,一天的骑行已经为他们争取了四十里路的距离,眼下已经是三更天了,他让人众人休整、进些干粮;喂食马匹,养足脚力。 分批次的休息,也利于后续的赶路,一路上的护卫都是多年经营从晋朝收拢进来的三品高手,吃些苦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习以为常的状况了。 众人正在休整,只有刘轩拿着木剑在车上有模有样的保护着公主,神采奕奕的样子,惹得公主十分感动。 公主在一旁休憩着,一天的颠簸让她的小脸看上去十分疲惫,加上这么陌生的环境,她十分想念她的母亲。 她轻轻的拉起了宽大的袖子,慢慢的挪到到刘轩面前,整个身子紧紧的贴在刘轩的手臂上,说道:“刘轩哥哥,我想阿娘了。” 刘轩转过头望着她,眼里带着用自信的眼光,说道:“放心,回到南郡就能看到姨娘了。” 他有袖子擦掉了公主的眼角的泪花,小手放在她的头上轻轻的抚摸着。 “师父带着姨娘先走,也是为了你的安全,再说,我师父武功那么好,肯定能保护好姨娘的安全的。咱们再走几天路就到了,别担心了,早点睡觉,天一亮我们还得赶路。” “轩哥哥,好黑,我怕,阿娘会唱歌哄我睡觉的。”公主奶里奶气的说道。 “那怎么办?我不会唱歌,你要害怕就抱着我睡,我给你拉开一点门帘,让月光照进来一点,这样你就不用怕黑了。” 刘轩拉开车帘,月光顺着开口倾泻在他们的身上,没过多久公主就进入了梦乡。 两小无猜,抱臂而眠,女童脸上充满了恬静,睡梦中带着呀呀呓语,嘴角的银丝粘在男童的身上,他却丝毫不在意。 男童右手拿剑,左手依偎着公主,月光照在他的小脸上,显得几份的少年英气,慢慢的也进入梦乡。 然而却没想到二十年后的,一样的夜晚一样的地点却是另外一副刀剑相向的情形,这也是后话了。 刘伯庸在一旁小憩,他有些担心刘轩的身子,担心他有没有发病。 “报!报!后方十里地出现虎贲卫身影!” “报!前方有不明黑衣窜动!” 两声探子的禀报声打破了黑夜里的宁静,前有拦路虎,后有追兵,进退两难,刘伯庸只能迅速作出反应,逃离困境。 他带着商队来到一处分岔路,舍弃一部分行李作为误导,让后面的追兵的以为往大路方向赶路,并叮嘱护卫们,一路边打边退,拖住他们的大军。 自己则带着百骑逃进深山里,哪怕前面有人挡路,他也可以轻松应对,毕竟这一条深山的小路也只有自己知道,地形更了如执掌。 刘轩给当诱饵的兄弟们送行,也留下最壮烈的任务,只有战死,没有投降。 因为他们面对的是后赵最厉害的虎贲卫,只有拼命厮杀才能回到东晋,活着的人加官进爵,死的人也能激励东晋的子弟。 他们带着主马车诱饵敌人,摆出一副要紧的样子,而夫人和两个孩童钻进另一路的货车上,这招瞒天过海希望能够生效。 至于黑衣人还不清楚是那一部分的势力,这么盯着商队,恐怕是来者不善,如果能引得与虎贲军相互搏杀,自然是最好,一箭还能双雕。 充当诱饵的队伍已经出发,长途奔袭的虎贲军应该可以勉强拖一阵子,眼下还有最重要的事要做,便带着剩下百来护卫从小路出发。 摸进大山之中,小路虽然曲折难行,但也是最隐蔽最快的捷径,一边走还一边叮嘱着护卫,说自己的命是前面兄弟换来的,再苦再累也得克服困难,回到南郡。 殊不知,一场最大规模的战斗即将在南郡边境打响。 第5章 小小兽医 桃源乡整个村子坐落河滩平原上,土地肥沃,亩产丰沛;村子虽然靠着河流,但水位不、水量不大,哪怕是雨季最多也就漫过成年男子的腰间。 大家也不担心河水泛滥造成洪灾,家家户户在村长的指引下都分到几亩田地,过着自食其力的生活。 村民们也不觉得这样的生活太过于枯燥,虽然吃得东西种类不多,但是还是能够填饱肚子,所以日子过得还是不错,相对于外面的各国战乱,易子而食,算得上安稳舒适。 所以这里的人们只要有困难都会相互帮忙,不知不觉中形成了很好的社会风气,夜不闭户,弊绝风清。 桃源乡自打第一批入住的村民起,就有个约定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只能进不能出,想要出去外面的世界是不可能的。 有人不信邪还专门试过,在村长打开洞口迎接新村民的时候,对着洞口往外跑,结果好像有一面墙挡住了外出的方向,而外面进来的人却感觉不到这堵墙。 所以才有这个规定,而村长虽然不经常把外面的人放进来,但是每个进入村子的人,都是心地善良之人,也不知道用了什么魔法筛选,这也是这里为什么有很好的生活风气的原因之一。 这一日风和日丽,大人们在田间辛勤的耕作,这里的稻子一年两熟,割完一批老的种下一批新的,似乎永远都忙不完。 河岸桃树的树荫下,围着一堆**岁的孩子,密密麻麻的,不知道正在做什么。 靠近些看,才发现是个十分有趣的场景,原来这些孩子都是在听一个六岁的小男孩讲故事。 小男孩长得很秀气,眉毛如画,双眼清亮无比,声音带着奶气,但讲故事的语调却老气横秋的厉害。 只听他大喝一声,吓到了众人,说道:“黑山老妖伸出十几米的舌头,想把聂小倩吃了,被赶来的燕赤霞用一招天地无极打退。” “然后呢?” 男生们更期待燕赤霞最后死了没有,而女生们更关心宁采臣和聂小倩有没有在一起。 小男孩见男生们推挤着女生的位置,他故意不讲燕赤霞的决战,只告诉女生们,聂小倩投胎转世,所以后面还有第二部的故事。 “切~真没劲!”男生们发出嘘声,带着点点报怨的成份在。 小男孩对着男生们竖起中指道:“打打杀杀有什么好听的,不如情情爱爱实在。” 女生们虽然小,但也向往爱情,她们红着脸低下了头,事实证明女孩子确实比男孩子早熟。 正如同小时候喜欢看卡布达和鲨鱼辣椒,眼里都是这些铁疙瘩,里面的美女谁会在意呢! 阿离也在女生堆中,她跟其他的女生一样十分羞涩的说:“别卖关子了,下一部的故事也讲来听听。” “行,我告诉你们下一部更精彩,有烂泥巨怪,千年蜈蚣精。” 忽然传来一个极为愤怒的声音:“刘轩,又偷懒不练功,再跑三趟。” “啊!” 只见围成一圈的孩子听到村长的呵斥声,四处把头散去,只留下了阿离和他二人,两人相视而笑。 “笑什么,还不快跑,跑不完今晚没饭吃。”师傅又传来一句呵声。 刘轩这才从树根上站起身来,拍拍屁股上的土,一转头就往远处的山上跑去,不敢有怨言。 他来到桃源乡有一个月之久,也慢慢适应了村里的生活,自己也明白这样安静又舒适的日子才是自己最想要的,至于改变世界还是算了。 这具身体的记忆也恢复了些,才发现他也叫刘轩,从小锦衣玉食,还有个小女孩陪着他,应该是两兄妹。 虽然说这些记忆片段少了点,但是多少有些帮助到自己,如果村长真的要他离开村子,这些记忆或许能帮助到他。 再者说,阿离这个小姑娘确实长得可爱好看,漂亮的女孩谁不喜欢呢?他把阿离当妹妹一样照顾着,有了感情就更不舍得分离了。 村长收他为徒的第二天,便发现他是天武人的体格,体内还有另外一道真气,至于怎么得来的便记不起了。 身体的优势比普通人好一点,普通人一生只能修炼一道真气,练多一道容易走火入魔,而天武人却可以拥有两种以上的真气。 所以村长对这个徒弟也十分上心,虽然外表装作严师的样子,骨子里还是在意的,就拿跑步这事来说,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增强体格为接下来的学武打下基础。 只是换了一种方式爱护他而已,可这样的爱意却没有感动到刘轩,反而一有空闲就开始偷懒,整天和他们一起玩耍,讲故事给他们听。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刘轩跑完两趟山路,气喘吁吁地靠在路边的树干喘息着,汗水湿透后背,热气上涌,口干舌燥。 “小阿轩,终于找到你,你跑去哪里玩耍。” 刘轩顺着声音转了过去,原来是隔壁邻居牛婶婶,他喘息着说:“牛婶婶你找我有事吗?我还能跑去哪里,这不是师傅体罚我呢。” 牛婶露出黄白色牙齿笑着说:“别担心,圈里的猪又不吃食,帮我瞧瞧是不是又病了。” “是不是又乱喂东西了?你家猪太金贵,一个月病三回,不是拉稀就是不进食,要不你这猪让我养算了。”刘轩调侃道。 这里的家畜比金子还珍贵,牛婶婶不允,刘轩只好作罢,他这么做是想给阿离弄些肉食补补身子。 “走吧!我帮你医好了,你替我求求情,今天就别让师傅罚我了。” 这里的人早就习惯了村长对他的严厉的要求,见怪不怪,一把答应他的请求,便去找村长说情。 而刘轩也长呼了一口气,身体放轻松了下来,叫上课阿离两人往猪圈走去。 说起当兽医,这也是自己偶然间的决定,他帮助过难产的母猪生产,从此村民们家里的牲口病了都来找他。 他也来者不拒,上到鸡鸭鹅,下到牛猪狗,只要是动物都能救活下来。 毕竟村民们那么热心的帮助他们两个小孩子,耕田种地,有时候还会救济一些些食物给他们,只能用兽医的本领报答村民们。 等刘轩到达猪圈时,三只小猪躺在干草堆上一动不动,刘轩走了上前,摸摸猪的肚子柔软程度,又摸了一把猪嘴上的唾沫闻一闻,再用树枝戳开猪粪,看看食物残渣。 一旁的阿离取笑道:“怪不得你那么喜欢洗澡,原来是这么回事。” 刘轩没有接过话,作为一个现代人每天洗澡已经成为习惯了,改不了的毛病,虽然古代生活设备简陋些,但他还是坚持每天一个澡。 “怎么样了?”阿离继续问道。 刘轩捏着鼻子说道:“中暑了,应激反应不吃食,而且通风也不好,一股尿骚味,又是个体力活,等牛婶婶回来才能救。” 随后刘轩便离开猪圈,走到厨房翻箱倒柜,终于搜到几根辣椒,他拿起菜刀剁碎加盐,往猪食桶里倒,加满一桶水,搅拌起来。 阿离疑惑的看着刘轩做完这一切,不解的问:“你这是在干嘛?” “救猪啊!你好好看着就行了。”刘轩嘻嘻一笑,脸上自信的模样,挺想一个大夫该有的表情。 牛婶婶刚好回到了家,刘轩拉着她说道:“婶婶,这桶水分三次灌进它门的嘴里,一个时辰灌一次,等到了晚上就会吃食。” “还有你这猪圈,围得太不通气了,这么大股尿骚味,差点把我熏死,拆点一些让它们多通风。” 牛婶婶记住了刘轩说的话,开始忙碌起来。 “阿轩哥,我们也帮忙吧。” 刘轩拉住了阿离,说道:“这些都是重活,我们还小干不了,等长大再帮忙吧!” 牛婶婶听到了小姑娘的善心,也安慰道::“对对,小阿轩说道对,不用你们帮忙,你们去玩吧!” 刘轩拉着阿离回到茅草屋,看到阿离脸上不开心的表情,就知道她生气了。 刘轩安慰道:“生气也没有用,不如我们吃饱饱,睡美美,快快长大,这样才能帮牛婶婶,帮更多的人,” 阿离踩着凳子,从灶台上拿出刚刚热好的馒头,傻傻的说:“那我们先吃饱饭,再睡个午觉,这样我们就长得快一些。” 刘轩笑眯眼,摸摸她可爱的小脸,被她这股傻劲折服,两人一口一口吃完馒头,便上床歇息了。 炎热的夏天,两人睡在一张床上,刘轩忍着困意,斜歪着身子,手中的大草扇有一下无一下地轻轻摇着,偶有飞萤在扇风中轻舞。 小女孩睡在刘轩的跟前,瘦瘦巴巴的,长期营养不良造成这样,刘轩不忍心看到这样,他也决定明天去河里捕鱼,给她补身子。 尽管自己不会水,但好在还年轻,可以学习,好日子不都是这样一点点过过来的,他甚至还想以后给鸡鸭鹅看病要一颗蛋,孵出来了就是资源。 他想着一只鸡生六颗蛋,就是六只小鸡…… 六只小鸡,每只再生六颗蛋,就是三十六只…… 三十六只小鸡,每只再生…… 渐渐地,也受不住困意,很舒服地在床上睡着了。 第6章 营救计划(三) “他们会来吗?大人?”一脸胡须,皮肤黢黑的高大男子说道。 “安心等待便是,此处距离南郡只有三十里地,是他们必经之处,也是我们最好动手的地方。”蒙面黑衣男子说道。 “还是大人高明,我等装扮成山匪模样,能就地诛杀妃子和公主,我们西凉就可以趁着秦晋之乱,收复雍州之地。” “闭上狗嘴,安心等待,此役之后,你我便能升官发财、飞黄腾达。如若搞砸了,项上人头不保。” 胡须男一听蒙面男这么说,便不作声,嘴里叼着一根枯草,安静的观望着山谷的道路。 两辆马车,四五车补给,百骑护卫一连多天的赶路,众人们尽管脸上带着疲惫,却丝毫没有放下戒备,马车里两个稚童的嬉戏声,成为他们苦中作乐前进的动力。 密林深处的小道上倒也顺利,后方的虎贲军迟迟未来,一切要归功在刘伯庸的当机立断之上。 然而在离南郡只剩三十里地的地方,遭遇到了匪袭,一群匪人叫喊着从山上冲了下来…… “你们几个快去保护夫人的马车,里面都是我的家人,尤其是公主,少一根寒毛唯你是问,其他人跟我过杀敌。”刘伯庸提着剑说道。 转眼间,车队已经被山匪冲成了两截,前面的一截众人在奋力厮杀着,眼下只有杀出一条道路,才能保证整个车队安全。 后面一截是辎重的队伍,护卫们不敢轻易的出击。他们的责任更加重大,不仅要保护好马车里公主殿下,还要防止为数不多的辎重被毁,场面紧张了起来。 刘伯庸左一剑,右一剑的打出招式,奋力的厮杀着山匪。 四五个山匪见状,便一起攻向伯庸,伯庸一个提马不稳,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匪人们一起出刀砍向了他。 只见伯庸一个鲤鱼打挺,四五柄刀片从他身边滑过,一个翻身跳跃,手里的宝剑割断了山匪的喉管,山匪们挣扎了几下倒在血泊里。 莫非这伙匪人是虎贲卫假扮的?他心中疑问道,毕竟这伙山匪也不是吃素,冲锋起来也很有章法,动起手来也是刀刀致命,像极了军旅之人。 他带着疑问,继续往山匪较多的地方杀去。 山匪们吃掉了不少后头部队的数十骑,后方被撕开了个小口,几个胆大的山匪开始往辎重队冲锋。 远处那扛着九环大刀的胡子男看着这一幕,十分得意,对着身边的蒙面男子笑呵呵地使了眼色,像是在说,我的人厉害吧! 蒙面人死死得盯住了辎重队,像老鹰盯住兔子一样,在寻找着猎物。 另一边…… 夫人的马车里,两名小童紧紧的贴在夫人怀里,夫人一边安慰着,一边用手拍打着后背,极力的安抚着稚童们的情绪。 “刘轩哥哥,我怕……”女童抽咽着说道。 “没事的,别害怕,有我爹在。我们会没事的。”男孩心里也很恐惧,长这么大第一次遇到这种场面,说不怕那是假的,小小只的腿微微地抖动着。 外头的刀剑声越来越激烈,惨叫声也时不时的穿了过来,顿时间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两三个匪人钻了空子,往辎重队冲了过来,守在马车跟前的武毅,提着银枪刺了过去,几下的功夫,解决了三个匪人。 说起了武毅绝对是顶尖的高手,江湖人称北地枪王,一杆银枪打遍北方所有的高手。他跟淑妃一人一骑,不到5天的功夫就到了南郡,立马又掉头与刘伯庸汇合,这等行事风格,颇为刚毅。 匪人的血液血液溅在车帘上,夫人的手紧紧的抓住了两孩子的手,嘴里念念碎的祈求佛祖的保护。女童也开始的哭了起来。 刘轩看到这样的情景,从兜里掏了一小袋果脯,捧到女童面前说:“别哭,哥哥请你吃糖,吃了糖不许哭,你一哭娘亲心里更慌张了。” 发声痛哭的女童,看着眼前的果脯,挑了一块较大的果脯放进了嘴里,这才停止了哭泣。 刘轩把果脯放在女童跟前,手里拿着武毅送给他的木剑,对着夫人说:“娘不用担心,轩儿会保护好你的,也会保护好永成妹妹的。” 夫人的心早就卡在嗓眼上,她知道这次出行很危险,一路上烧仙拜佛就怕出事,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现在她只有看好两个稚童,不让他们出事。 女童拿了一块往夫人嘴里塞了过去,说:“姨娘给,轩哥哥会保护我们俩,他是男子汉是大英雄。” 三个人相互抱在了一起,场面十分温馨,与马车外的相互厮杀格格不入。 甜食还是起到作用,两人的脸色缓解了不少。 车外的厮杀声越来越近了,夫人心里始终提了个胆,不过,看到自己乖巧的儿子,倒是挺欣慰的。 刘伯庸的护卫队开始往马车收缩了,身边的伙伴伤得伤,死得死,现在唯一的出路只能边打边冲,护着马车前进! 虽然说山匪人数占优,但装备护甲不行,参差不齐武器,破破烂烂的防具,只能用人海战术来压制护卫队,这样一来有些许的胜算。 刘伯庸又刺死了一名山匪,对着旁边的拿银枪的武毅喊道:“武兄弟,你先上车驾马,带着她们离开,我给你们开路,任务一定要完成,他们人太多了,我们迟早会乏力的,只有逃才有机会,过了南郡就安全了,他们敢来就只有死路一条。” 武毅一枪挑起两个人,两个山匪还没来及反应,在半空中让伯庸给劈成两截,血液滋在他们脸上。 两人背靠背,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说道:“大人,你带家人和公主先走,打了这么久,山匪头目还未现身恐怕有诈,兄弟我断后,快上马。” 说完正面用力顺势,把刘伯庸一下子抱上了马车。两人目光交错一下便懂了什么,伯庸不再说什么,驾着车往前冲了过去! 山顶观望的两人看到马车动了,这才准备往车的方向追了过去,蒙面男子倒是很轻松,仿佛在说一切在我预料之中。 胡子男就没了之前得意的样子,手下的人越来越少,现在人还在往外突围,落得一场空,怎么向自己死去的兄弟交代,心里暗暗的咒骂着自己,早知道就不接这活了。 驾着马车的伯庸,凭着马车的冲撞,撞出了一条路,护卫们也边杀边追着马车跑,匪人的数量已经没了一大半,看到这伙人的身手不像平常的商队,心里自然也害怕了起来,开始有想逃跑的想法,攻势没有之前那么勇猛。 眼看即将突出重围,一道刀影往他头上劈了过来,见势便那剑挡了一下,“哐”剑身断裂,剑尾部分飞了出去,刮伤了胡子男的右眼。 胡子男捂着眼,在地上滚来滚去挣扎着,嘴里喊着:“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旁边的七八个小山匪,围了过去扶起了胡子男,保护了起来,跟胡子男一起冲的蒙面男,摸了腰里的小刀,连发三刀往提剑男打了过去。 飞刀的速度很快,前两刀还能用破剑挡飞出去,而这最后一刀直接飞过剑的断口,狠狠地刺在提剑男的左胸口上,人也摔下了马车,在地上滚了好几个圈。 胡子男捂着一只眼看到机会来了,往前迈出了一大步,径直的往地上刚爬起来的伯庸跟前走去,眼见手起刀落之时,一杆银枪挡住了刀势,伯庸也赶紧的往后撤了两步,捡起地上破剑,往胡子男的胸口刺了一剑。 顿时间,山匪们便没了之前的气势,几个吓破胆的山匪把武器一扔逃跑了,另外几个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一动不动,还有几个忠心的倒是往胡子男的方向跑了过去,想救下了他。 护卫们开始反击着剩下的山匪,场面开始混乱了起来,蒙面男看到大势已去,心里便想了一计,直接飞跑着上了车,拉开了帘门,手一把抓住女童的衣服,准备往外跑。 刘轩见状,拿着木剑砍着男子的手臂,男子没有放手,他便把头迎了过去,小嘴一张,狠狠地咬了一口蒙脸男的手臂。蒙脸疼得手往回缩了一下,夫人往男子一扑,一起掉下了马车,夫人也晕倒了过去。 武毅看到马车有动静,跑了过来,手里的银枪一挥,蒙脸人一躲一闪,熟练的从背后抽出了宝剑,两人相互过了十几招,不分上下。 胡子男已经倒下了,几个山匪,愤怒的砍着护卫,硬生生的抢到了胡子的身体,随后抬着往山上的方向逃跑了! 刘伯庸胸口中了一飞刀,自己疼的要死,大量的血液流着,半个身子的衣服都染红了,这飞刀现在不能硬拔,一拔这血就停不住了,情况很危险,要么慢慢流血而死,要么拔刀死,手往自己的兜里翻着,拿出了金创药撒在胸口上。 护卫们看到匪人们开始逃了,也不再追,一个个往黑衣人走了杀了过去,形势逆转了,转眼见包围住了黑衣人。 蒙面人本来还在享受跟武毅的打斗,眼角一撇,护卫们包围了自己,这还怎么打啊,趁着武毅收枪的功夫,腰里摸出两把飞刀打了过去。 武毅看到飞刀飞了过来,来势迅猛,硬躲是躲不开,只能往后退了三四步,用银枪拨开了飞刀,心里有些不悦,这贼人太下作了,暗器伤人,着实可恨。 蒙脸人抓住了这一刻的机会,往车上跳了上去准备再次抓住女童,没想到还没来的及分辨,武毅的枪直接擦过了他的头皮,击散了发髻,盘着的头发也散落在肩膀上,慌忙之下靠着感觉,抓起来女童位置的那个人,没想到抓的不是女童是刘轩。 蒙面人冷冷的笑到:“本来想抓小姑娘的,没想到抓到你这小子,也罢,都让开!不然这小子没命。”说完一掌在刘轩身上,刘轩“啊”的一声倒在他手里,也不知道死了没有,就这样被他提在手里。 “大家都让开,小少爷要紧。”武毅大声的喊道。 护卫们按照吩咐自觉的让出了一条道,只不过这条道是死路,若贼人往死路跑,背后是万丈悬崖,到时人一围,这样才有机会救出少爷! 蒙面人看到队伍中出现的缺口,二话不说,直接抱着刘轩往死路逃跑了。 蒙面人本以为手里有人质可以逃出生天,看到这些人对着男孩那么重视,这男孩就是护身符,心里还幻想着拿男孩换女孩的场景,不过眼下保命要紧,性命丢了就什么都没了,于是加快了脚步逃跑着。 可没想到的是,穿过林子之后,眼前那来的活路,这是断崖,他停止了脚步,呆滞了一会儿,随后往崖边望了过去,高啊,真的高,也不知是在赞赏着武毅的计谋还是在埋怨万丈的悬崖,背后的追赶声越来越近了。心里的没了主意,这下真的要完了,抽出了一把腰间的飞刀,架在了刘轩的脖子上,歇斯底里的喊着:“别过来,过来我就杀了他。” “投降吧,投降的话,饶你一命,把人交给我,你安心逃命。”武毅把枪竖在地上说道。 蒙面人这时候已经听不进别人的话,犹如丧假野犬,他绝望的撤下左手臂带图纹的绸带,似笑非笑的说道:“狼卫,誓死不降。”说完抱着刘轩一起跳了崖。 武毅就这样看着小少爷掉进悬崖里,陷入了深深地自责…… 此时,一道白光照在了刘轩身上,他突然睁开了眼睛,看着自己下坠的身体,喊道:“这是哪里啊?我又要死了……” 消失在崖底。 第7章 读书与练功 日子一点点过去,刘轩的身体渐渐的强壮,村子里唯一的一座小山成为他的练武之地,山的面积不大,但地形复杂,也通不到外界,就像一个闭环空间一样。 平日里村长一惩罚,就让他上下山的跑,用来加强他身体的强壮度。 起初一炷香的功夫能往返一次,后面半炷香,再来后一炷香的功夫可以往返三次,练就飞毛腿的本领。 刘轩锻炼之际还不忘欺负山上的小动物玩,比如追追兔子、抓抓山鸡和猴子比赛上树,成为山上最靓的仔。 村长觉得时机成熟,便开始传授《剑心决》这套功夫,此诀分为两部分,心诀和剑诀。 所谓的心诀就是修炼内力,就如同电视剧里特效那样,将内力运到掌心向外催发,像个武林高手一样噼里啪啦的打出高额的伤害,甚至碎石断木。 说到这套武功秘籍,刘轩作为一个现代人,对于古代的武功文学只停留在电视剧的认识,他曾经幻想过,跟电视剧里一样,成为一个大侠,一招杀敌,以一敌百,受到万人敬仰。 当他开始修炼心诀时,就觉得受益匪浅。浑身的穴道不断涌入神秘力量,尤其在丹田位置就像一个小水库储蓄的力量,而这股力量他自己能感觉到很尖锐很霸道,每次运功游走周身时,犹如箭矢不断的循环游走。 每次入定打坐修炼时,村长会再三叮嘱,这是一门极其高深的内功心法,一定会小心翼翼,无比谨慎地修行,而且会守在身旁为他护航,从中助他修炼,讲解疑惑之处。 这门功夫最艰险的地方就是能量转换,从外界吸收能量,再把能量压缩成内力一点一点地积蓄在丹田,稍微不慎能量就会撑破压缩在体内乱窜,最终失去方向从穴道撕裂开,人也就像漏气的皮球干瘪而亡。 而像刘轩这样的初学者,不但控制得好能量的走向和转换,还体会到那种玄妙的感觉,身体保持了活力,一切要归功于他的身世和运气。 因为他依稀记得这具身体之前是有修炼过内功心法的,全身的经络早被打通、穴道也被冲开过,所以修练起来事半功倍,甚至还奇妙无比地将之前的内力并存在体内。 自从有了这么便利的技能,他也逐渐的淘气了起来。空闲时,常常一个人站在岸边,运起了内力往水里拼命的轰炸,水面被他炸出了好几个坑,水底的鱼儿可就遭殃了,随着水花一起被溅到了岸上。 刚开始村里的人很厌烦他呯呯嘭嘭的轰水声,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加上每次能分到鱼进食,吃人嘴短也不再说什么。 …… …… 午饭过后,那张清新可爱的小脸收拾着饭桌上的碗筷,小姑娘皮肤偏黄,又有些瘦,和秀气又白皙的刘轩呆在一起,就显得格外的可怜了。忙碌中提问道:“阿轩哥,下午陪我去上课吗?” 刘轩和这个小姑娘很投缘,虽然自己是以大叔的心态在对付这个小女孩,只是心疼对方的身世,可能同病相怜。所以时常带着她玩,给她讲故事,给她弄好吃,所以在村民眼里成了他们俩小无猜的佐证。 刘轩伸出手,揉了揉小姑娘头上的头发,嘻嘻笑道“不去不去,读书写字有啥好学的,我这脑袋里的文学够我实用的,不如修炼武功痛快。” 阿离有些不高兴,似撒娇又似埋怨言道:“你倒是自在,我还要忍着困意,摇头晃脑地读书识字,好不煎熬。” 刘轩会心一笑吟颂道:“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 “好诗句!村长爷爷偷偷教你的?”阿离瞪大眼睛问。 刘轩略微惊讶的看着她说道:“能听得出诗句还不错,能明白其中的意思才最重要,加油!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阿离早已经习惯刘轩的奇怪用语,有时候讲得话虽然听不懂,听完解释后又符合常理,自己就更加好奇和期待新的词语。 “你不陪我去的话,晚上睡觉罚你讲故事给我听。” “没问题,晚上想听什么?” “白雪公主。” “白雪公主有啥好听的,我给你讲一个芝麻少女的鬼故事好不好?” “不好!” 阿离吓了一跳,拼命地摇头,黑黑的小脸蛋儿上居然马上淌下两行清泪,很明显,在这一年里,已经受过不少鬼故事的荼毒。 至于什么是芝麻少女的故事,大家还不是不知道为好,可千万不要手贱去搜索。 刘轩见状赶紧安慰道:“别哭,我讲白雪公主给你听。” 阿离似乎没有停下来意思,继续放声哭道:“下午陪我去上课不?” “行行,允了你还不成。”刘轩无奈的答应,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阿离哭着骂,不过转头一想,或许哭多了自己就习惯,以后就不会这样心软,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阿离破涕而笑,举着小指头说:“男子汉说到做到。” 下午的时候,村子里的孩童都赶到村长家里,时辰一到便开始授课,至于来不来是个人的选择,学多学少全靠自己的天赋,村长能做到的只有让大家多学点文化。 村长教授孩童们的文字属于隶书一类,字型扁平,每个字都有翩翩欲飞之态,上下紧密,向背分明,极尽变化之美,就是写起来费劲,刘轩不会用毛笔,也没耐心写这样的字,心里想着看得懂字就行就更加不想学了。 而文学上主要以辞赋为主,诗经为辅,其中最为代表的是曹植的《洛神赋》、赵壹的《刺世疾邪赋》、《乐府诗集》。 这些文学对于现代人来说是不可多得的瑰宝,但是对于刘轩来说是又臭又长的古文,自然不喜。 而且今天学得是《长歌行》,这是小学六年级就学得乐府诗,所有人都在学习,只有早就会背的他,在最后一排入定安坐,修炼内功心法。 夏日闷热,大厅里也是热气腾腾,村长看到学生们一个两个歪头榻脑、昏昏欲睡的样子,便将南面的窗子推开,窗外的蝉声透了进来,和着清风,屋内的温度稍微清凉一点。 “咳咳咳咳……” 村长特意的咳嗽声,想要唤醒睡着的学生,注意一下课堂规矩。 孩童们惺惺松松揉拭着睡眼,一副瞌睡的样子,转眼又昏昏欲睡。 “还觉得困的话立着听课吧!” 村长悠然的说道,随后手里的戒尺,小心地拍打睡着的孩童后背,只有走到刘轩跟前看了一眼,知道他在练功就不去打扰他。 被罚站起来的学生见到后,生气地抱怨道:“村长爷爷偏心,我们不能睡,为何刘轩可以睡。” 其他的学生听到后也跟着起哄:“偏心、偏心。” 护犊子心态的阿离打断道:“阿轩哥,早就学了懂书上所有的文字,他还教我很多新字,你们能教我新字吗?” 站起来的学生不语,他们知道阿离是这个班里学习最好的学生,连她都要向刘轩请教新字,怪不得敢睡觉,想想自己便不敢反驳。 “你们两人住在一起,自然替他说话。”后排牛婶婶的儿子牛娃站起来,指着阿离打趣的说道。 其他的学生鼓掌起哄:“娃娃亲、娃娃亲!” 阿离被全班同学这么一说,又气又臊的跺着脚,对着牛娃说:“好你个牛娃,以后阿轩哥讲故事不带你听,看你还敢这样说我不。”说完哭着把头埋进手臂里。 牛娃不知所措,不是因为把阿离弄哭了,而是因为以后没有故事听,这对他来说是最不好的消息。 村长拿着戒尺拍打着书桌,示意大家安静下来,休得胡闹! 缓缓的开口言道:“轩儿,去门外练功,为师看着可放心。” 刘轩听到后,起了身子照做,虽然心里不爽,但自己内心可是个大人,不愿和这一群小屁孩计较。 罚站的学生不甘心示弱,小声的骂道:“就因为他是个孤儿,村长爷爷才对他那么好,有什么了不起的。” 村长听到了,更重要的是刘轩也听到,两师徒都没有发飙,只是冷冷一笑,村长则让他们站在后排听课,自己继续讲解文字和书上的诗集。 长歌行 青青园中葵,朝露待日晞。 阳春布德泽,万物生光辉。 常恐秋节至,焜黄华叶衰。 百川东到海,何时复西归? 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随着郎朗的读书声,刘轩也陷入的沉思…… 孤儿?这是刘轩心头上一根久远的刺,上辈子就是孤儿,都不知道父母长什么样子,好在有个疼爱他的院长,自己才快快乐乐的活到三十岁。 而现在刚到这个世界时便遭遇到了一场狙杀,凭借着破碎的记忆,虽然现在知道自己的身世,但却没有真正意义上见过双亲,有父母又是怎么样的一番滋味? 可能会是肚子饿的时候母亲会煮上一碗热热的面条,学单车的时候父亲会在背后加油教导吧! 一想到着体内的能量控制得有些不稳定,村长察觉到气的异样,手里的戒尺应声落在刘轩的头上。 “闭目冥心坐,握固静思神。” 村长的话让刘轩这才反应过来,差点走火入魔,好在师傅拉了自己一把,不然就万劫不复了。莫非这亲情二字将会是自己的心魔大坎? 他不敢想象自己内心的深处还是渴望父母的爱,可能是一个人孤单久了,所渴望的爱越发埋在深处最无意识的地方。 第8章 走火入魔 这一天夜里,破旧的茅草屋里两小童相互偎依睡在床上,外面的雷雨越下越大,阿离被打雷声吓得紧紧地抱着刘轩入睡。 大约半夜的时候,一旁的刘轩打起来了冷颤,手脚冰凉得发抖,小手捂住左边胸口,看上去疼得厉害。 阿离睡梦中看见刘轩挥舞着手臂跟自己说告别,想要追上去拉住他却怎么够不到,眼睁睁得看着他挥手离开。 类似的梦她曾经做过,记得父亲逝去的那天晚上也是这样出现在她梦里的。 她的小脸感受到阵阵湿意、加上恶梦缠绕、低沉的雷声,被一下子惊醒,黑暗中看到刘轩躺在旁边的身影,便安心的呼了一口气。 往脸上摸了摸好像湿答答的,看来是做恶梦了,本以为自己被吓出一头汗,可额头干干,不像流过汗样子,手便往刘轩额头摸去。 好烫的额头,滚烫的汗珠汇成一条小水流,浸湿长长的枕头,怪不得自己的小脸湿湿的,原来是流过来的。 她心里很是担心,起身穿上鞋子,点亮方桌上的油灯,灯光照映下才发现刘轩不对劲。 脸色苍白,眉头紧锁,整个身子蜷缩着瑟瑟发抖,手捂着心脏很疼的样子,阿离连忙上去叫醒他。 “阿轩哥,你怎么了?”任凭女童怎么晃动,刘轩开不了口回答,可把她吓坏了, 他自己的脑袋沉得厉害,像发高烧一样,左边心室好像被人挖出一个空洞,空洞里揪着疼,冷汗哗哗哗的往外流。 眼下雷雨交加,隔壁的牛婶婶已经熄灯,阿离实在没有办法,她想呼救,又不知道找谁。 外面的雷声盖过她的呼救声,她最怕的就是雷电,孤注又无力的感觉浮现在心头,父亲死去的那天晚上也是这样的感觉。 幽幽的恐惧向她侵袭,一想到刚刚的那个梦,加上这番场景,她害怕极了,又再一次陷入天人两隔的恐惧之中。 打雷的声音还在继续,闪电也出来吓唬她,她看着淅沥的雨,又看着刘轩,不忍心见他发疼,哭着冲出茅草屋往牛婶婶家跑去。 “牛婶婶,开门啊!阿轩哥病了!” 阿离在门外哭喊着,每一声都很用力,拍门的声音越来越密集,只希望牛婶婶能够出来帮助自己。 功夫不负有心人,牛婶婶披着外衣开了门,小姑娘已经被淋得披头散发,嘴里嘶哑的喊道:“牛婶婶救救阿轩哥。”说完晕倒在门前。 牛婶喊来牛伯上对门瞧瞧小男孩,自己把小女孩抱进了房间,拿布擦**身上的雨水。 阿牛伯进屋后发现刘轩的情况比阿离的还要糟糕,回到家里披上蓑衣戴上斗笠,跟牛婶说了一句大事不好了,便往村长家赶去。 牛婶同时兼顾不了两个人,着急的原地打转,十分为难,慌乱中看到床上熟睡的牛娃,气打不一处来。 她一巴掌把熟睡的牛娃扇醒:“睡睡睡,就知道睡,出大事了还在睡,起来帮阿娘忙。” 牛娃懵逼的吃了一巴掌后,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便被娘亲喊话照顾阿离,捂着红印的脸心里有苦说不出。 牛婶三五步跨到阿离家,看到床上面目狰狞的刘轩,眼泪直流地喊道:“天啊!这孩子得多疼才有般模样。” 过了一小会儿,村长和牛阿伯终于赶来,村长也是浑身湿漉漉的,看得出来他没有带雨具出门,是冒着雨过来救人的。 也不管身上的雨水,快步来到刘轩床边,拉着刘轩的小手号脉,一下子就知道发生什么了。 他便让牛婶出门,自己要运功给刘轩疗伤,不希望被打扰,就让她回屋歇息了。 大半夜发生这样的事就跟着雷雨天一样,够吓人的。 五更天大明,刘轩迷迷糊糊中从床上醒了过来,胸口的撕裂感没有那么强烈。 守在床边的村长看到他醒过来,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来,放松言道:“醒来便好,身体可走不适之处?” “师傅我这是怎么了?” “心神不宁,走火入魔,若是晚来一步,恐怕天人两隔。” “多谢师傅救命之恩!” 村长摸着胡子,脸上不是很开心的样子,冷冷的回了一句:“不必谢我,要谢就谢牛婶和阿离,是她们发现你的异常,才捡回这条小命。” 刘轩看出老头不高兴了,乖巧地点了点头,问道:“阿离呢?” “风邪入体,牛婶家休养,不要去打扰,免得感染。”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味道,气氛降到冰点。 刘轩忽然开口问道:“师傅,今日犯病是不是与修炼之时出现异常有关,能帮徒儿看看吗?。” 柳剑心不免也有也是好奇,平日里修炼都不曾出现异常,为何今日犯病? 他让刘轩打坐在跟前背对着他,再一次运功,两根指头往刘轩的天枢、太乙两个穴道一按,不由面色一凛。 村长慢慢皱起眉头,这两个穴道的内力流通似乎变得不安分起来,经脉里的内力流动时强时弱,果然出现问题。 看法村长沉默的黑脸,刘轩也知道事情不对劲,笑着问:“是不是出问题了?” “来!看着我的手指,上的时候呼气,下的时候吸气,不动憋气,明白了吗?” 刘轩很认真的回答道:“明白了!” 随着村长的手指往上拉,急停,又往下拉转上拉,急停,一口鲜血吐在地上。 刘轩着急的问道:“师傅我是怎么了?” “怎么了,怎么了?伤及心脉,恐怕得疗养一段日子,除非我同意,不然别再修炼内功心法。”柳剑心十分担忧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他能感受到小孩体内那股内力的凶险,不排放出去的话,周身游走,各个穴道也会变得不安定起来。 一般情况下,都会运功疗伤把穴道修复,再把这股内力慢慢消耗掉,可他是个刚入门的小孩,没教过他运功疗伤,无法这么做。 “徒儿明白,师傅还没有说我体内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到刘轩难得上心,便故作深沉的姿态,然后郑重的说道:“方才说过,走火入魔、伤及心脉,不知你发生了什么,可如果按照为师教导的修炼,定然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有这么严重吗?”刘轩苦着脸。 “为师还能诓你不成?” “那你就是吓唬我。” “你怎么不知事态的严重性?” “真的有那么糟糕吗?”刘轩担心了起来。 “不是吓唬你,只是你身上的穴位十分不稳定,经脉又是连接穴位的重要通道,穴位一旦不稳定,就会影响内力的流动,就好像河流一样,河流的大小由河道大小决定,时大时小,怎么可能让你继续修炼。” 刘轩这些曰子里练功,除了经常觉得胸口有些灼痛之外,并没有什么很离奇的感受,所以听见师傅如此说法,不免有些不愿相信,摇头道;“师傅见我小,想逼我认真练功才这么说得吧!” “那你就随便运行内力,就能知道为师说得真假。”村长皱着眉头说道。 刘轩依言闭目归心,自然而然地进入了修行的状态,体内腹下那处温暖的气团开始逐渐涨大,沿着人体的经脉缓缓地向着四肢散去。 村长戏谑的看着他,指腹搭在小家伙的手腕上,细细品评,过了一会儿后忽然皱眉说道“不要故意收着,尽管运行,师傅守着,不会让你死去。” “嗯。”刘轩确实一直控制着内力的强度,缓缓地由丹田往外释去,但此时听师傅一讲,心想也对,不来点真的,确实很难检察到真正的症状。 这般想着,他闭上了双眼,心诀的内功心法在脑海里浮现,“有无相生,难易相成;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终,同谓之玄,众妙之门。” 随着心法念起时,体内的内力宛若得到了指令,跳跃着,欢快地从他的丹田里跑了出来,循着他的经络由腹至后背,快速的周游全身,打通每一个穴道,连通每一条经脉。 一口鲜血从刘轩口中吐了出来,腥臭味漫延整个房间。 刘轩胸口一阵疼痛,整个人僵住坐在那里,这才相信师傅所说的,抬起头看着师傅,眼里尽是求救的信号,小家伙可怜兮兮的。 村长反而闭眼,想要用此事教育一下刘轩,从床上爬了起来,摸了摸刘轩唇边的血渍,此时再看小家伙的眼神就有些古怪,还有几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喃喃自言自语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若你再继续练下去,迟早要内力外泄而亡,到时候为师也救不了你。” 听到师傅这么说,刘轩一愣,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真的走火入魔,只是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经历,心里有些奇怪的感受。 见过电视剧里走火入魔的,比如像欧阳锋因错真经而发疯,又比如天山童姥身体永远是小孩子模样,再比如阳顶天最后气血逆行而亡。 一想到这,无论发疯、长不大、逆血亡都不想沾边,重生以来第一次撒泼道:“师傅,救救徒儿吧。” “那就老实告诉师傅,那日练功你想到了什么?动摇了你的心智。” 刘轩觉得瞒不下去,便一股脑的把事情倾泻下来:“那日修炼只因一句孤儿让自己的内力不稳定,没想到后果这么严重。” “所以你是因为这句话而动摇?” “不完全是,师傅你是知道的,上辈子就是孤儿,对亲情不懂,也没有感受,这辈子有父母,见不到面,太过于渴望,可能才衍生心魔吧!” 村长得知后事情的原委后没有责备他,反而掩门而去,留下刘轩一人在屋子里。 后来才知道,这老头不让那小孩再来上课,在村子里放言这件事,如果有人再这么说就不让他在桃源乡生活。 知道师傅说过这样的话,完全没有想到师傅会为了自己出头。不仅关心自己身体上的伤,还体谅内心的伤。 想到这一点,就算是一直躲在小童躯壳里,有时候刻意封闭自己感情的刘轩,心头也是一阵感动。 第9章 河道便是出口 河水潺潺涓涓的流着,鸟儿叽叽喳喳的叫着,秋日里的桃源乡显得安远澄静,唯一变化的是河岸上金灿灿的一片。 放眼往去,沉甸甸的稻穗压弯了稻杆,广阔的稻田一片金黄,置身其中犹如沉浸在一大片金黄色的海洋。 一大早阿离就从自己的床上起来,叫醒了赖床的刘轩起,今天是村民一起割稻子的日子,带着浓浓的睡意饭都还没吃来到了稻田。 随着年龄的增长,身体明显开始发育,两人便有男女之分的意识,也不再像小时候那样亲密一张床上睡觉。 刘轩便在房间的角落安置了另一张床,虽然离得不远,中间只隔着客厅,但每天夜里都会像小时候那样讲着故事哄她睡觉。 阳光照在大大的斗笠上,十岁的刘轩已有小大人的模样,依旧那么白净秀气,看不出是田野小子,更看不出是个练武之人,一副书生气的样子倒是挺符合他兽医的身份。 自己和阿离两个人分的地也不多,一共就两亩,换算成现代的年纪单位大约1200平方米,也就三个篮球场并在一起那么大。 春耕时,在村民的帮助下反而不觉大,一个上午的时间就能插好秧苗,可现在是秋收,看上去却十分壮大,这没一天的功夫恐怕一个人是收不完。 更重要的是饭还没吃,饥肠辘辘的,哪有什么力气干活,只能呆坐在一边看看哪户人家开饭蹭两口。 村里的人也愿意让他蹭饭,毕竟家里的牲口都被他医治过,也在他的指导下,存活率和繁殖率也增加,大家都感谢他。 呆坐一会儿后,本想着蹭饭吃的刘轩,见到师傅也过来收稻子,不敢那么放肆了。 “师傅,你来了。”刘轩摸着脑袋,笑嘻嘻地说道。 村长柳剑心慢悠悠的走来,每一步看似深沉实则轻盈,一大把年纪还出来田间干活的老人实在少见,刘轩早已见怪不怪。 他只知道师傅对自己很好,尽管有时候很严厉,这老头还是很疼爱自己,虽然表达方式比较冷淡,可挡不住火热的心。 “给!拿走!”村长缓缓地说道,随后从怀里拿出一袋稻草包裹的东西扔到刘轩跟前。 刘轩捡起来打开一看是米糕,心里一高兴吃了起来,五脏庙得到了满足,便有了力气干活。 “师傅,这糕点怎么弄?我也想学学看。”刘轩问道。 村长眯着眼回答:“熟炊秫稻米饭,及热于杵臼净者,舂之为米咨糍,须令极熟,勿令有米粒……。” “行行,回头见你做一回,我定能学会。” 刘轩受不了啰哩啰嗦的古文说法,听他之乎者也,倒不如看一遍为快,毕竟对自己的学习能力,一还是挺有天赋的。 村长一声令下,大家也蠢蠢欲试,兴奋地拿起镰刀冲进稻丛里,弯下腰,左手紧紧地反抓一把稻杆,右手紧紧握住镰刀的柄,就往根部用力地砍。 只听见他们“嚓,嚓”的割稻声,手脚麻利的挥动着,不一会儿功夫,身后就倒下了一大片稻子。 刘轩这时候也开始发力,用镰刀对准稻杆的根部,像锯东西一样用力地来回拉,就轻松地割下了稻子。 风吹过穗浪,十里稻花香,汗水肆意的滴落在稻杆上,风一吹十分清爽,顿时有种沏人心脾的感觉。 村里的女人们做好饭赶来,手里提着填饱汉子肚子饿的吃食,给自家的汉子递过去后,也不闲着抱着割下来的稻堆,在地里头打落上面的稻米。 金黄色的稻米一颗颗的掉落下来,女人们用簸箕装着,装好簸箕便往箩筐上装,留下稻杆遗弃在地里,火烧以后可以冲当肥料。 阿离也混在其中,她给刘轩做了桃花饼,这也是他们两人最爱吃的面食,刘轩大口大口的吃着,看着还剩一半的地,有股力量鼓励着他继续前进。 而阿离没有学女人们那样打稻谷,而是把割下来的稻穗整齐划一的叠放在一起,等到自家的稻子收完,这才开始打稻谷。 割完剩下的稻谷,她和刘轩推来一个大木箱,木箱下装着轮子方便移动,箱子有两个口子,一个侧面开口,一个朝上开口,开口与开口之间隐藏着一根粗长的木棒。 她把稻穗往侧面的洞口放进,手抓着稻杆,刘轩则转动手摇装置的木棒,里面暗藏齿轮装置,转起来不费力,但是重复一样的动作费肌肉,过后的酸爽也只有他知道。 金黄色的稻子在机关的作用下,麦穗被木棍上突出来的木疙瘩挤落下来,阿离不像其他女人那么费劲,站着就把稻米打落下来。 等到开口朝上的那一边装满稻米,便拿来箩筐放在跟前,借用滑轮的力量往前倾斜,满满的稻米顺着重力作用,全部装在箩筐里。 村里的人们看到这个新鲜玩意纷纷好奇,都询问着怎么使用,刘轩也很愿意介绍这个东西,毕竟用了一年的时间的做出来的,开始侃侃而谈。 村民们虽然对这东西好奇,但好不好用却不知道,有这功夫研究还不如多干些活。牛婶婶知道刘轩的奇怪发明总有用处,便学着阿离叠放稻穗,然后等他们打完,自己也过来尝试一下。 果然出奇的好用,不像往常那样费劲,拿着稻杆也能把活干完轻松不少,可怜的牛娃摇动着手杆累得半死。 妇女们看到如此便利纷纷过来借用这台机子,刘轩帮着师傅弄完之后,便教隔壁家的牛娃怎么使用,牛娃对着新东西突然有了使命感,留了下来监督大家。 临走时还不忘给这个箱子取名“打谷机”,并且吩咐-牛娃用完记得送回来。 …… …… 师徒二人一箩筐一箩筐的往家里运稻子,一亩地产量400多斤左右,不像现代的杂交水稻平均亩产1000多斤,但也够他们挑好几趟。 可他们是学武之人,内力运用起来丝毫不费劲,一担子挑起100多斤也不像其他人那样费力。刘轩坚决不让阿离挑担子,让她回家扫出一片阔地晒稻子用,过些时日再剥落米粒。 不知不觉中天也暗了下来,刘轩把村长留下来吃晚饭,尽管身体很累,但自己也要好好练功弥补今日的落下的进程。 刘轩静下心开始运功发力,内力顺着经脉延展开,就像一颗大树向外展开枝茂,然后冲击穴道,开始吸收外界的能量,一点一点凝聚在体内,专注又细心的压缩转化成内力储存在丹田。 自从那次走火入魔之后,修炼武功也不再那么儿戏,而是抱着敬畏的心态修炼,每次修炼都必须要师傅在现场才敢修炼,心脉上的内伤也通过运息调养逐渐治好。 村长见他气定神闲便让他休息片刻再修炼,借此提问道:“你的实验做得如何?” “确实如同弟子所想。”刘轩骄傲的回答道。 这个实验其实也很简单,也是在他无意中发现的,照理说桃源乡是一个闭合的异界空间,跟外面的世界不流通,山上的动物可以解释成遗留下来的产物,所以一直也就只有那些。 可有一段时间水里的鱼被刘轩祸害得几乎灭绝,基本上没有什么鱼在河里游,但是过了一段时间河里有出现一批鱼,自由自在的游着,丝毫没有减少。 他怀疑河里的水流跟外界是相互流通的,便开始抓鱼做实验,他把抓到鱼用小刀留下印记,在鱼的皮肤上划写数字,每年鱼儿回游之际,都会抓三百条鱼做实验,只要其中一条游回来,实验就算成功。 这也是鱼儿的天性,回游只为了产卵过冬,才有这样的机会做实验,日子久了,鱼儿的实验数量也越来越多,而他对此却深信不疑。 终于在今年得到了回馈,刘轩端着编号“0825”的鱼走到村长面前,高兴的示意一下自己的成果,只有阿离表情不是很对劲。 村长摸着胡子说道:“既然如此不妨一试。” 刘轩表情严肃的说道:“不行,得有两样东西船和桨,可惜没有铁,如果有我可以搞一台蒸汽机玩玩。” “船恐怕很难做出来,毕竟村子里没有木工,编木筏为师还是可以做到的。” 刘轩眼睛一亮调皮的说道:“师傅还会编木筏?这手艺哪里学会的。” 村长呵呵一笑:“当年为师也是性情中人,喜欢与夫人一同泛游江上,就学了这门手艺。” 刘轩跟着傻笑,没想到师傅还有这手艺,于是请求师傅为自己编木筏,以备成年之后使用。 村长摸了一下他聪明的脑袋瓜,开口说道:“轩儿,你还欠考虑一个因素。” “什么!”刘轩不解的问道。 “河水!” 刘轩“啪”得一下明白了,那条破河常年一个水位,水流量也不大,一下子难住了他。 村长看到着急的样子十分有趣,便开口言道:“不如作罢。” 好不容易证明出来,自然不愿意放弃,便开口说道:“不行,师傅老人家帮帮我呗!我知道你老人家最疼我了。” 村长被他逗得哄堂大笑,说道:“自然有法子。” 刘轩继续哄着师傅,想从他嘴里知道答案,说道:“我就知道师傅老人家神通广大,果然是村里第一睿智之人,到底是什么法子?” 村长也不卖关子说道:“雷阵雨!每年入夏,雨水会刺激河流暴涨,雨后便会退潮,所以这个秘密很少人知道。” 一下子刘轩便有了希望,阿离拿着糕点过来,没有好脾气地放在桌上,说道:“把你冲走做个水鬼算了,爱怎么在水里就怎么在水里,也不用船多好啊!” 村长再一次哈哈大笑,两师徒在愉快的气氛中继续修炼。 第10章 师傅的身世 旭日东升,霞光万道,雄鸡晨鸣。 阡陌交错的乡道旁,桃树也像刚睡醒的样子,微微地展开了躯干,阳光懒洋洋的打在花蕾上,映射出绯红色的光芒。 村头一间破旧的茅草屋,升起了袅袅的炊烟。 少年刘轩挥着斧头奋力的砍着柴火,他来到桃花乡已经有十载,早已经习惯这里的生活。 说起桃花乡,真是一块世外之境,四季如春,没有夏暑冬寒,走到哪里都是一副生机勃勃的样子。 乡里的人日出而耕,日落而息,担心的是鸡窝里每天下了几颗蛋,猪窝里多了几个崽。淡泊宁静四个字诠释了这里的生活作息。 茅屋里传来阵阵的忙碌声,本来破旧的茅草屋,现在焕然一新,屋外还用篱笆圈养起小鸡。 少女阿离拂起了宽宽的衣袖,纤细的小手淘洗着乳白色的米粒,仿佛消失在米堆里,细细长长的手指晃动着波纹,像是在跳舞、像是在嘻戏。 她捧起洗好的米粒,往瓦锅里放,水珠透过指缝,缓缓地向如凝脂般肤色的手臂流去,仿佛在探索着手臂深处少女的秘密。 十六岁的她出落得亭亭玉立,她迈着轻盈的步子款款走来,帮着砍柴的少年叠放木块。 少年拿着汗巾擦拭着头上的汗水,停了下来问道:“阿离,早上吃什么?我有点饿了。”。 阿离探出身子,那少女相貌甜美,肤色白腻,身上一件淡桃色的罗裳,在她阳光的探射下,更显得清新颖丽。 脸上带着笑容说道:“小米粥,加了些你爱吃野芋头”。 一听有自己爱吃的食物,干起活来更加卖力了。 用过早膳后,刘轩往怀里塞了两张桃花饼当午饭,便囔囔着要跟村长学剑去,等晚上回来再给给她烤鸡吃。 留下阿离收拾着餐桌上的东西。十年前,爷爷病逝了,只留下她一人独自生活,村长把受了重伤的刘轩带到她家里,两人相依为命。相互扶携的生活在同一屋檐下。所有粗活重活都是刘轩来干,而细腻的家务活就有她一人打理。 村里的人也张罗着等他们长大成人后的婚事,阿离一想到两人的婚事,手里的活便停了下来,羞涩的低下头。小脸孕起了淡淡的红晕,双手如同扇子般,平息着脸上热热的感觉。 阿离从小孤苦伶仃,食物也就只有别人救济的稻米,日子过得清苦,而刘轩的到来改善她的生活条件,小鸡一养大就给她补身体,还有鲜美的鱼汤喝。 骨瘦如柴的小女孩,被他照顾成如花似玉的大姑娘,青梅竹马终成我愿意,自然对他有特殊的感情。 桃花乡的村长老而弥坚,气势逼人,曾几何时是闻名天下的剑圣--柳剑心。 喝醉时,便会自言自语的讲自己的故事……… 幼年时就被家里人发现天资聪慧,资越非凡,一直被当成继承人培养,天下第一也成为他毕生的夙愿。 少年成名,性格不仅开朗活泼,也带有一些世家名门的骄傲。虽然行为节制而有礼,却也有身为少年的自由奔放,被江湖中人所认同。 二十岁时,就成为闻名天下的剑术高手,江湖中人便用“剑圣”这个名头来称赞他,家里的长辈更是让他继承门派,发扬光大本派的剑术,巅峰时门徒三万,成为当时最大的帮派。 剑术虽已有相当造诣,但长期以来进步的停滞还是不免让他在暗地里感到焦急。就在这时,听闻五胡乱华。北地一片凄惨,他便自愿参加了抵胡之战,追求自己的极限。 只是他的妻子在途中,不幸遭遇歹徒欲行不轨,出于保卫自己的贞洁,便用随身携带的银妆刀自刎而死。 每当讲到这里,后面的故事他就不讲,无论刘轩怎么套路他,也挖不出来更多的故事。 ....... ....... 刘轩远远的就看到师傅的身影,挥舞着手臂喊道:“师傅,师傅!” 只见村长慵懒的坐在大石头上,手里的烟杆利利索索的抽动着,烟圈一灰溜的飘散,精神头十足。每天早上一袋烟早是成为他的习惯,年纪大了也就靠这一口烟撑着。 这十年来,村长一心一意的教导着功夫,刘轩所修炼的功夫名叫《剑心决》,此诀分为两部分,剑诀和心诀。 心决在他小时候就开始修炼,为此还走火入魔过,吃一蛰长一智,让他对待武功修炼重视了起来。 也不知道他修炼了多久,终于把心诀的九成学会了,还有一层只能靠自己的努力和天赋再去提升。 村长看到心决修炼得差不多,给了他一把宝剑,他也如愿的能够拔出那把宝剑,开始剑诀的修炼。 这柄剑四尺二寸,重量就跟拿起来跟一个苹果一样重,宝剑上面刻着赤霄,剑的躯干带着红色的网格花纹,两边的剑刃薄而利,剑柄系着一块玉蝉,寓意寒蝉啼血。 剑诀倒没有心诀那么复杂,一共八式,每一式对应着八卦的方位,乾、震、坎、艮、坤、巽、离、兑。每一式的用处也不同。 就拿他最爱用离字诀来举个例子,只要他使用这一招便会产生一道剑气,击向目标。可以理解成飞翔的斩击。 这道剑气对他来说真的十分好用,即能砍高树上的桃子,又能把鱼从河里砍出来,还能用来开耕田地。 从此村子里多一个淘气鬼,别人都是正经的干活,他却用武功来祸祸大自然给他的馈礼。 村长见刘轩过来,二话不说就开始修炼,把烟杆往脚底敲了两下,烟草灰顺势而下掉落在地上。随后反手把烟杆别在后腰,拿起地上竖着的木剑,向着刘轩刺去。 一剑刺来,发出低沉的声响,刘轩情急之下,用剑鞘抵挡住了攻势。嘴里报怨道:“师傅,来真的?” 老头笑而不语,右脚往后踏出一小步,以右脚当圆心,整个身体画出来一个圆,剑随身动,惯性的作用下,剑势更加猛烈。 见势汹汹,刘轩不得不拨剑对抗,他也往后退了两步,避过了锋芒,手里的赤霄挑开了木剑,嘴里念着的离字诀,剑劈出一道剑气往老者身上扑去。 老头不慌不忙,往前进了四五步,刚好进去刘轩的近身范围,他一个侧身躲了剑气,迅速的提起木剑,木剑的尖角处自击刘轩的眉心。 刘轩持剑回转,啪的一声,两剑相交。相互看了一眼,各自飞身而起拉开一小段距离。尽管是两把不一样的剑,却打出一样的水平。可见老头还是收了力,没有全力已付。 老头的手臂微微颤抖着,手里的木剑如同弹簧片一样振动着。这是震字诀的剑招,以对手攻速之势,反弹其威力,达到麻痹手臂的效果。 刘轩见老头有一破绽,使出了乾字诀,其招如同雨点般密集。只见剑尖不见剑身,白点一闪便是一击,很难分辨下一个白点出现在哪里。 老头换了一手拿剑,注入了内力,以剑画圆,螺旋桨般的挡住了大部分白点。身子也灵活躲过小部分的白点。 整了林子里剑气弥漫,剑光交触。刘轩的剑招凌厉刚猛,以极浑厚内力,使极锋锐利剑,出极精妙招术。老头这不甘落后,木剑每发一招,便似放出一条细丝,去缠在赤霄之上,越发的缠斗,越发的有利。 “师傅,你这是什么剑法?” “蜀山剑法。” “怎么不用你教我的,打过来?” “比试就比试,哪来那么多话。” 刘轩越发的用力,老头越发的缠着他的剑,两人的剑已经绕在一起了,想抽身,又被粘上。气打不一处来。 “不打了,不打了。”刘轩面带难色的说道。 老头收住了招,走回那块大石子坐下,抽起了烟袋子。 “师傅,你的剑心决怎么打不赢蜀山剑法?” “少年心性,武功哪有分高低的,用的人不一样,效果也不一样。” “怪不得了,姜还是老的辣,这么打下去,我什么时候能离开桃源?” “你的武功已经很好了,什么时候都可以。” “师傅莫要诓我,我心里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对手不一样,你就是太容易把自己放在框架里,眼界要看远点。” “知道了,我觉得我还得练练,反正有你老人家在,武艺就能进步一点。” “少拍马屁!是时候了。汛期马上就要来,这几天跟阿离好好道别吧。” 刘轩明白了,自己还能就在桃源的日子不多了。他休息一会儿,便继续跟老头比试,直至天黑。 村头的那间破茅屋,已经亮起了烛光。 四四方方的桌子上,摆着两三道刘轩爱吃的饭菜,它们都被碟子盖着,静静地等待着别人下肚。 阿离趁着火光缝着她那件做了一年的嫁衣,害羞和紧张的情绪写在了脸上,害羞的是自己脑海里成亲后的日子,紧张的是怕自己被人发现自己在做嫁衣。 自打她十五岁之后,对待刘轩的情感不再是兄妹之情,她也渐渐地明白男女之间的那点情愫,慢慢的喜欢上他。加上平日里,乡里乡亲的教唆,她萌生想嫁给他的想法,想为他生儿育女,一起在这桃源过完一生。 刘轩回到家里,把鸡窝里的大公鸡随手一抓,一刀下去便没了直觉,点起了火堆,用树枝传过鸡身,架在火堆上炙烤。 阿离听到了动静知道他回来了,便藏好嫁衣,揭开了饭菜,说道:“洗下手就可以吃饭了。” 门外的刘轩心事重重的回了一句,便忙着烤鸡,想借由烤鸡下手,跟阿离说这件事情。 而她却不知道自己的爱郎马上就要远去…… 第11章 雨夜拥眠 诉说不舍 天忽然阴了下来,头顶上的乌云沉甸甸的,像是染了色的草蒲团子,又像煤块一样就这样悬在人们的头顶,让人感受到天空的压抑。 一入夏,村民们早就习惯了这种天气,也习惯这种氛围,知道离下雨来风还有很久的时间,所以并没有如何惊慌,继续忙着手头上的活儿。 可刘轩总是喜欢在雷雨到来之前,跑到屋顶观察天气,之后对着全村的人大喊:“要下雨了,大家快收衣服吧!”就像大话西游里的唐长老一样喊着。 村民们听到后也就动起来,快手快脚地把晒干净的衣服收回去,阿离也出来抱着衣服回到茅草屋里。 刘轩悄悄地瞥见阿离,看她的气还是没消,皱着眉头急促地呼吸着,一副拒绝和好的模样,便不敢招惹她。 自从那天跟阿离说汛期一到就要离开之后,她赌气不再和刘轩说话,两人的关系到了冰点。 刘轩每次都会找些借口跟她搭话,她也爱理不理,闷头做家务活。脸上冷冷冰冰的,倒是有一副冷艳美人的模样。 其实阿离也明白刘轩的身世,他不一定会留在桃源乡,村长爷爷说他带着天命而来的,以后也会顺着天命而去。 只是她心有不甘,明明已经十年了,却始终留不住他那颗入世的心。 刘轩远远的瞧见牛娃朝这边跑过来,还以为是躲避暴雨赶着回家,没想到一到门口停住了脚步,对着刘轩喊道:“村长爷爷要我跟你说,明日午时暴雨将至,准时出发了。” 刘轩站在屋顶点头示意自己听到了,随后挥手向他致谢。阿离也听见了牛娃的传话,便拿着扫帚火急火燎地把他赶走,心里骂骂咧咧的。 ...... ...... 夙夜深深,两人都辗转反侧,明天就是汛期了,门外的桃树被无情的风吹得沙沙发响,仿佛在渲染离别的情绪。 微弱的火光摇曳着整个大厅,两人的床榻一个在东一个在西分布着,以前是为了避嫌,现在却如同即将分别的命运。 阿离起身下床,她摸索着自己身上的衣物,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平日里数十步的客厅走起来却异常的冗长。 她拿起那盏豆点光亮的灯,慢慢地走到刘轩床前,不敢发出一点声响,轻轻手地撩起了幔帐,看着这个少年,眼里尽是不舍和深情。 又缓缓地坐在地上,把那盏灯放在一旁,注视着火光,焰火里不断浮现着两人相处的情景。 她想起小的时候害怕睡觉,他会给他讲各种各样的故事;又想起身体瘦小时,是他做鸡汤给自己进补;还想起不管去哪里都是形影不离的场景。 一个响雷打断阿离的回忆,她蹑手蹑脚地钻进了被子里,看着刘轩侧躺的后背,是那么高大、那么雄伟。 一直以来都想要抓住的背影,曾经以为只要嫁给她就可以够得着,宽大的后背能够扛起两人的幸福小家庭,可他现在即将要离去。 也许情到深处,也许情不自禁,阿离一把从后面抱住刘轩,身体紧贴他的后背,犹如树袋熊牢牢地抱住树枝一样。 刘轩好歹也是个练武之人,阿离走过来的脚步声他还是能够听得清楚的,他只是想趁着阿离不留意,想捉弄她一下,也好随势打破两人不说话的场面,可现在他遇到这种情况也手足无措。 刘轩转过了身子,映入眼帘的是乌黑的秀发从香肩披散而下,垂直那纤细的柳腰间。而在那轻薄纱衣紧束着一双微微隆起的胸脯,白里透红的雪白肌肤,微微轻颤的玉体,叫人想入非非。 一股邻家小妹初长成的味道,让人有些莫名其妙的浑身滚烫。刘轩的目光扫过那曼妙的娇躯,最后停留在那张清新婉怡的容颜上。心头顿时狠狠的颤了一颤。喉咙滚动,轻轻的咽了一口唾味。 刘轩有些失神,有眼前的少女脸上冷不丁地绽出了笑意,满脸绯红,像一朵醉了的芍药花。 被窝里透发着甜甜的香气,这是她的味道。这多年以来还是第一次近距离闻到,荷尔蒙迅速在他身上分泌着。 “阿离,别这样。” 阿离也不说话,身子全身发麻,红着脸就这样慢慢贴近刘轩的胸前。 “阿离……。”刘轩推辞的说道。 阿离有些不喜地说道:“小时候我们就是这样抱着睡的,每次打雷下雨,你都会让我躲在你怀里,你就要走了。让我最后一次记住这样的感觉吧!” 这样的一席话刘轩也没辙,只好这样让她在自己的怀里入睡。尽管把她当妹妹一样看待,身体还是老实的起了反应,小旗子稳稳升起。 阿离红着脸问道:“你还会回来吗?” “肯定回来,这次离开只是为了完成心愿而已,怎么可能不回来。”刘轩连忙解释道。 阿离继续发问:“去做什么呢?” 刘轩愣了愣,两个人尴尬不说话的场面被打破,终于开口问自己了,不由笑着回答:“自然是去看看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模样的。” “外面的世界很危险。”阿离仍然埋着头,冷淡地说道。 刘轩表情无奈,模样看着有些滑稽,调侃道:“你在我背后为我祈祷,怕什么?” 阿离又问道:“你只会讨我开心,村里的人说了,桃源乡只能进不能出,况且每次进来的人都是孩童,你怎么回来呢?” “你放开我,我给你看样东西,你就明白了。”说完阿离放开了他,刘轩从怀里摸出半块宝石,放在手心给她看。 那宝石整体呈方形,在灯火的照映下,散发出一种纯洁的光芒,晶莹剔透、小巧玲珑,淡淡的桃色显向出来。 阿离看着觉得漂亮,又觉得眼熟,便问道:“这是什么?好漂亮。” 刘轩笑着说道:“桃曲石!村长额头戴着的那一块。” 阿离撅起嘴儿,表情惊讶的看着刘轩,问:“村长爷爷怎么把这个给你吖?” “师傅说有了它才能知道我身处的位置,等我办完事必须靠它才能回来。”他侧着头,脸上露出平心气和的神色回复着。 确实如同刘轩所说,之所以能来到桃源乡全靠这颗桃曲石的力量,它就像钥匙一样掌握出入口,到时候回来是需要它的力量的。 有了它,村长才能使用它的力量控制入口,好放那些身世凄惨的人进来,才能用他救更多的人。 阿离抿了抿嘴,然后激动地问道:“那以后不就没有新的村民进来了?” “嗯,师傅说了,现在桃源乡人口挺多的,再多土地不够,就会引起祸端,不如就趁这段时间,多开开荒地,以后能接纳更多的人。”刘轩解释道。 “不知道半颗是否也有力量,继续救那些孤苦伶仃之人。” 刘轩也不清楚,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也不明白。 阿离的小脑瓜飞速的转动着,她想过有这块石头,就可以经常见面,但又被刘轩驳回,打开洞口的机会只有一次,所以断了这个念想。 阿离再一次贴紧他的身子,急促的呼吸越来越重,见刘轩迟迟没有反应,便开口说道:“阿轩哥,你讲白雪公主的故事给我听好吗?” 刘轩一想到最后一次讲这个故事,以后夜里没有人哄她睡觉便答应了她。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女王生了一个女儿,她像皮肤雪一样白,嘴唇像血一样红,头发黑得像乌木一样。他们便给她取名叫白雪公主,不久之后……。 离别前的朝阳总是提前升起,阿离披散着秀发,换过衣服后,就去灶台煮粥热饼。 只是苦了刘轩,一夜未眠。他不敢睡觉,害怕自己睡着了,摸到不该摸的东西。对于这种事本来就应付不来,加上心里一直害怕毁了阿离的清誉,就这样活生生的扛了一晚。 两人一起用过早饭后,中午村里的河水就要到汛期,阿离帮着收拾东西,她把平常穿得衣服、火折子、桃花饼装进一个牛皮背袋里,这个牛皮袋还是爷爷唯一的遗物,也是她唯一拿得出手的物件。 “阿轩,我就不去送你了,菜地里还没浇水施肥,鸡窝还没加料添食,好多活还没干。”阿离故作坚强的说道。 刘轩愣了一下,才开口说道:“嗯嗯,要是有些活干不来,就别干了。让村里的牛婶婶、牛娃帮忙,我打过招呼了。” “好。”阿离凄切的回应道,此刻她的内心酸酸的又空落落的,仿佛在心里泛起涟漪。 刘轩也压着情绪说:“我知道你舍不得我才不送我,我这人心软见不得你流眼泪,你一眼泪我这会心疼留下。” “那你留下来啊!留下来我也不会伤心啊!”话到了嘴边还是咽回肚子里去,随后把牛皮包一收,挂在刘轩的肩膀上,故作开心的笑了一笑。 “阿离……。”刘轩温柔的看着她说道。 “算了算了,你不会留下来的,你走吧!都这个时辰了我去喂鸡。”说完,阿离失神的走出屋外。 刘轩也想留下来,但是师傅说过自己是带着天命过来这个世界的,而且上辈子也窝窝囊囊的过完短暂的一生,面对未知的世界心里还怕得要死,也想就这样安稳过完一生,可这样又跟之前的他有什么区别呢? 倘若如同师傅所说,那他必须要做点什么,哪怕不能改变世界,也要给这具身体的父母一个交代,跟他们说说真实的情况。 所以他给自己定下的目标,就是找到这具身体的生父生母,告诉他们实情,再闯一闯这个世界,最后才回到村子里过完一生。 第12章 嫁衣追筏 情真意切 天上的云层软软绵绵的,像是细碎的鱼鳞,阳光自天际的云层中渲染开来时,似乎摇摇欲坠的洋洒下来。 阳光下有一位少年背着牛皮包,红着眼睛走在小路上,步子缓慢又沉重,似乎被名为不舍得的铁链套住双脚一般。 少年长的很漂亮,长长的睫毛,微红的薄唇,眼睛宁柔有光,看上去跟个女孩子一样,但是满脸的笑容,却让人觉得十分亲切。 这少年就是刘轩。 岸边上集结着男女老少,对于他们来说,生平第一次见有人要离开村子,自然是件大事,于是乎汇聚在一起看看热闹。 少年来到了岸边,看着岸上的村民,这里面一张张脸孔那么熟悉,有一起长大的伙伴、照顾他们的叔叔婶婶、比他们年纪小的弟弟妹妹、脸上带着温情,是那么真实,那么可鞠。 “你想去吗?”村长微笑着,似乎看穿了少年心里想的事情。 “想。”刘轩老老实实回答道:“都准备了这么多年,早就想出去走走,再说都这个节骨眼,打退堂鼓师傅你也不肯吧!。” 村长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着把手往河边一指,一张绑的紧紧的木筏停在河边,这是他出发的工具。 木筏四四方方的,用树干扎成船板形,横竖两层交错而成,木筏的主杆上挂着一块大大的白布,看来是用来当帆用,主杆前还支起一个借力点,两侧的船桨相互绑在上面,只有用力两边的船桨就会摇动。 岸上的村民热情地送别着这个小伙子,他们送上了祝福和一些吃的东西,大包小包的往木筏上堆,一眨眼功夫堆成一座小山。 “此次一别不知何时再见,为师送你一把武器作为防身之物。”村长一说完,便把赤霄剑交给了刘轩。 刘轩接过宝剑后面露喜色,毕竟这么多年以来,都是拿它练习招式,心里头高兴的狠。迫不及待的往后背一放,把赤霄剑插放在包里,露出出长长的剑柄。 “动作如此利索,不想再陪我这个老东西了?”村长打趣道。 刘轩笑嘻嘻的配合着:“是啊,师傅老人家身上臭烘烘的,徒儿早就受够了。” 村长明白这是玩笑话,从小一起练功,自己的徒弟最喜欢的就是身上的桃木香,哪来臭烘烘一说,也跟着眯着眼睛笑起来,笑的时候还不忘捋着胡子。 刘轩接着继续打趣道:“师傅对徒儿如此不放心,不如就陪徒儿一起出关,徒儿也好借用你剑圣老人家的名头,博点名声立足江湖。” 村长平静地摇摇头,拉着他的手,让他的耳朵靠近自己的嘴边,轻声说道:“为师都这把年纪的,剑圣的名号早就归了他人,如果你要立足江湖,得靠自己的本事,为师帮不了你这个忙。” 刘轩一怔,没想到师傅突然变得严肃,好像不愿意暴露自己的名号,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村长往他身后张望一下,抿着嘴说道:“小丫头,不来送送你?” 刘轩神情有些哀伤地回覆道:“是我不让她送,在一起那么久,怕是会伤心,我也见不得她伤心的样子。” 村长点点头不再说什么,他一手掐着手指一手观察天气,等待着汛期的来临。 刘轩转过头,见这竹筏是师傅亲手做的,他有些感动,抱了一下村长,在他耳边说:“师傅,我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了。等徒儿完成你交待的使命,我就回来好好孝敬你。” 村长摸着他的后脑勺说道:“为师对你也没啥要求,只希望你勿忘初心,还有日后有人提起为师和桃源乡,切记务要泄露村子的秘密。” 刘轩乖巧的点头,把老头的话听进去了,看来师傅确实是不愿再涉江湖上的事情,心里暗自发誓绝对不泄露此事。 ..... ..... 晴朗的天空突然骤变,天空轰隆的响声越来越密集,声响也越来越大,乌沉沉的一片,天空也趁机黑了下来。 原本温柔的河水如同沸腾一般的不断翻腾,远山金水,皆被这突如其来的天地伟力笼罩,一切沉浸在无可名状的惶然当中。 村长身体震动了一下,他看着天气掐着手指说道:“马上要涨水,汛期一到,趁势而行,江湖险恶,多加小心,千万不要透露桃源乡的一切,免遭祸端。” “是,师傅,徒儿牢牢谨记。” 刘轩刚刚说完,一个飞身跃到了竹筏上,这在此时黑压压的乌云聚集在头顶,暴雨也如约而至的下起来。 河上上的水纹剧烈地跳动着,平日不高的水位退减一半,这倒是新奇,村里的人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使得岸上的人们纷纷讨论。 忽然间,远处却传过来低沉又深厚的哗哗之声,刘轩站在木筏上能感受到强烈的晃动,一时间慌乱的起来。 恍惚几秒之后,河的一头来势汹汹得刮来一个大浪,齐头并进汹涌澎湃,这才明白刚刚的退潮是为了它做铺垫的。 陡然间,浪潮打在的木筏上,刘轩一个踉跄没有站稳,一屁股摔在木筏上面,他快速起身打开帆布,扬起了船帆。 原本空间不大的木筏被浪这么一打,左右晃动起来,堆成小山的礼物也相继被冲到水里,一双船桨也在刘轩毫无察觉中被冲断。 浪潮带来的不只是水位的上涨,水流的加快,还伴随着阵阵强风,两股力量一合计推着木筏动了起来。 只见刘轩一手拉帆,将白布做成的帆拉得满满,像鼓起了小肚子似的,往河道另一边游动。 他将帆布固定好之后,便挥舞着手臂告别,告别岸上满满的人,村民们也不躲避暴雨的来袭,只是默默站在岸边送别这混小子。 那边的叔叔婶婶小时候还帮过他做农活,那边一起摸鱼爬树的儿时伙伴也在,那边刚进村的弟弟妹妹们流着鼻涕告别着;无不冒着大雨临别,让他好不感动。 顿时心里苦苦的,酸酸的。眼眶温温的,湿湿的。正如某位歌手唱过的歌词一样,浮沉浪似人潮,哪会没有思遥,你我伤心得讲不出再见。 只见渐行渐远的岸上,出现过一抹移动的红色,追着自己的竹筏跑,刘轩眯着眼睛,集中注意力的望去,心里想到那人是谁? 阿离……没错……就是阿离,她穿着一身红色的嫁衣在岸边奋力的追着竹筏,鲜红的嫁衣如影身动,轻灵漂浮在阿离的身上。 她边跑着边喊道:“阿轩,我等你,我要嫁给你!” 原来出门之后确实在鸡窝喂鸡,可一想到自己那件绣了很久的嫁衣,觉得该让刘轩明白自己的心意,便上了牛婶婶家打扮自己。 垒起青铜镜,对面理新妆,一笔勾蚕眉,两指抹眼花,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朱砂点红唇,垂耳勾银环。 脸上精美的妆容全然一副新娘子的模样,加上这一身喜庆的嫁衣,更显得仙姿佚貌。 牛娃不经意瞧见后,不由的感叹道:“阿娘,以后我也要娶这样的新娘子。” 牛婶婶一巴掌拍在牛娃的脸上,说道:“别做白日梦了,你要有这个福气,阿娘也不至于为你操心。” 随后对着阿离乐呵呵地说:“我扶着你走,新娘子就该漂漂亮亮的出现在新郎官面前!” 本来是不打算出门送刘轩离开的,为了表达自己的心意还是决定出门,她想告诉刘轩会等他回来,自己穿上这一身嫁衣,就是在各位乡村父老面前告诉大家,愿意花上余生等待自己的心上人。 尽管如此还是赶不上离别的那一刻,远远就瞧见刘轩站在竹筏上挥手,便提着罗裙边跑边说道:“阿轩,我要嫁你,我会等你回来娶我。” 水流的声音盖过阿离的喊声,刘轩对着阿离喊道:“阿离,你说什么,我听不到。” 埋在心里的情绪泛出肺腑的伤感,无奈的伸出分隔二人的命运之手,瞬间冰凉无望,热泪从心中油然而生。 梨花带雨般嘶哑着喊道:“阿轩,我说我要嫁给你,这一辈非你一人不嫁。” 木讷的傻小子,不知道岸上的新娘在说什么,又害怕她对自己念念不忘,便回了一句:“阿离,别追了,我会回来的。” “阿轩,你要娶我为妻,我等你。不管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等到我老了,我也要等你回来。” “什么,水声太大了,我听不见。” “我说,我会等你回来。” “好,我一定回来。” 兴许是老天被新娘子的真情实意撼动,最后一句我一定回来,传入到阿离的耳朵里,这才满意地停下脚步,瘫坐在河岸上。 “牛婶婶听到了吗?他知道我心意,他终于知道我的心意了。”转而破涕而笑,露出欣慰的笑容。 她最终失去了力气,望着远去的身影,笑着哭了起来,脸上的妆容哭花了,脚上的绣花鞋红了一片,磨破皮的血透了上来,此刻只盼望自己的爱郎能够早日回来。 岸上的村民看到一个十六的孩子这么不磷不缁、不离不弃,无不,被这一个女子的深情所动容,都在微微叹息,挥手之间留下的是人走茶凉,一片哭嘁嘁的声音沿着河边传到向远方。 村长一步一步的走到阿离跟前,扶起了她,苍白的手抹去她泪水,说道:“傻丫头,你这又是何苦呢?。” “村长爷爷,他说过会回来的,我喜欢他,我愿意等他。”阿离婉转的哭声不得不让人怜惜。 村长摸着胡子劝解道:“用情之臻,怕是会伤了他人,误了自己。” 阿离坚定的回应道:“哪怕如此,我也是百般愿意。” 人生如若有初遇,是不是不会有沧海桑田。人生如若有初遇,一切是否会回到最初的美。人生如若没有初遇,是不是不会有相识。 阿离不知道答案,她只想等待一个值得被等待的人。 第13章 湖底的秘密 蓝蓝的湖面上风平浪静,宛如一面镜子,朵朵白云清楚的倒映在上面,在蔚蓝的天空掩映下湖水是那样湛蓝,那样晶莹透澈。无边无际的湖面看不到尽头,周围尽是水、尽是天空。 若是闲散游客定然会赏心悦目的享受这般美景,若是文人骚客说不定还会临湖作诗。但是刘轩就没有这样的心思了。 自从随着潮势而下后,就困在这个一片死寂的湖里。 让他崩溃的是,师傅给他做的桨被大浪冲断,才沦落到这般田地。 他用手扒拉着湖水,这木筏动都不动一下。没有风,帆也没了精气神皱皱巴巴的缩成一团。印证了那句老话,出师未捷身先死。 湖面上刘轩躺在一张大大的木筏里,呆呆的望着天,阳光洒在他的脸上,那张五官俊俏的脸更加显得轮廓清晰,他在等风,他在等潮,希望这些大自然的力量能够帮助自己。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他无聊的用脚拨动着水面,时不时观望湖里的风景,深幽幽的看不到底,奇怪的是,连一条鱼都没有。整个空间里就只有刘轩这么一个人,其他生命的痕迹一点都没有。 尤其是黑夜来临,就更加静寂了。不过说真的,这里黑夜是真的美,满天的繁星,高挂的红月,点点画在湖面上,自己就像在外太空上,要是给阿离看这样的风景,绝对能让花季少女动心,不不不,应该说是是所有的女孩子都会觉得很美,很浪漫。 刘轩白天晒一天,皮肤有些疼痛,好在包里还有些草药可以涂抹,不然照这样晒,皮都得脱个三层。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他必须想办法离开这里。 食物最多支撑三天,水管够。但是不能老喝水,水喝多了就有尿意,木筏又动不了。尿在湖里,还不是在自己周围漂浮着,毕竟没有水流,总该会喝到自己的排泄物的。 自己又不能不要这艇木筏,发潮时那个迅猛之势,亲眼所见,自己水性虽好,倒也不能怎么冒险,万一被吞噬在潮势里,肯定在劫难逃,要知道溺死的,大多数都是会水的。 前进没有希望,后退没有方向。好难啊,第一次行走江湖,老天爷能不能对自己友善点。 他前世怨天尤人的臭毛病又发作了,开始后悔之前那么坚决的离开桃源乡,没有计划就出发了,全听师傅说什么就认定什么。要是不走会不会更好呢? 正当有的没的在想事情时,湖底冒出了几道青光,没一会儿的功夫整个湖面都是映射着光芒。刘轩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揉揉眼睛,才敢确定,这也太玄幻了吧! 不对啊!这光哪里来的? 他试图去理解,首先桃源乡只进不出,师傅掌控洞口,这点就跟奇怪了。其次,桃源乡唯一的小河流是连通外界的出口,这就是说这里还是跟桃源乡一个性质,玄幻的空间世界。 所以湖底的光一定是从其他地方来的,都知道光是直线传播的,哪怕遇到其他物质,改变后依然沿直线传播。湖底那端一定有光的源头,他也只能这样坚信着自己的判断。 说不定出口就在湖底呢?他心情有些澎湃,立马就跳进湖里想验证这个想法。 有了光亮,湖里的一切看到清清楚楚,好深湖底。没有生物,没有边际,连一颗水草都没看见。就好像一颗水珠包围住自己。他往下游了好久,还是没有到底,胸腔里的氧气慢慢消耗殆净,他只好返回木筏上。 呛了几口水的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他现在必须解决的问题就是氧气。一直下潜就一定到底,只是这其他的深度不可估量,万一强行硬闯氧气耗尽就交待在这里了。 他吸取教训,做了一个很好计划。在他修炼的心决里就有一门修息调气的心法,可以利用心法延长在水里的时间,再用感知力通过内功的传导感受,这样就可以了解湖的深度。如果太深就放弃,只能回去等风等潮了。 他背起了牛皮背包,割断了船帆上的绳子,用绳子绑住剑,然后把绳子死死的缠在腰上,这样剑就不会落下,多少还能加点重量加快自己下潜的速度。 就这样再一次往湖底出发,水里的视角很清晰,他的双手向前花、手掌往外、手臂弯曲着滑动着,手一停,双脚极速的抽打着浪花。这样的泳姿是最快的,也能更好的节省体力。 同时用内力强化了自己感官,他闭上了眼睛,用身体去感受一切,慢慢的得到了回应。他感受到水流缓缓地从里往外流淌着,没有暗流涌动,没有相互交织,湖底的远方好像有什么声音。 这一次胸腔里的空气是足够的,下水前还特意大大的吸了一口,加上自己用心法调理自己的气息。就这样,一划一划的他往湖底游了也有将近二十分钟了,照理说水越深压力越大,可是这里没有丝毫感受到。 刘轩嘴角上扬,他心里想着,看来师傅说的是真的,果然是好心法。随随便便就能呆在水里那么久,换成现实世界自己早就破了吉尼斯纪录了,要知道目前最高的也就22分钟。刘轩感觉还是很轻松的,体内的氧气才消耗掉一半,得意的开心起来。 突然,他感受到好几股很汹涌、很急促的水流再乱窜着,他眯着眼睛通过小缝看了一眼。 好家伙!眼前一幕真的吓到他了,一块巨大的石壁挡在他面前,石壁上没有一粒沙土,十分光滑,看了是常年冲刷打磨了这块石壁。 照理说这是湖底啊,湖底没一粒沙土,水草都不见一颗,哪怕是鱼的尸骨,沉积物,都没有。就是一片光滑。不对,这是石壁也不能发光啊,应该还有其他的东西。他闭上眼睛,沿着石壁边游边感应着。 有一股吸力在前面牢牢地牵动着,刘轩不敢上前,害怕自己一下子被吸进去。那么之前感应到的水流就是在外面流淌着,隔着一块石壁还有这么打的威力,过去不就找死么。看来光是从这里照射进来的,湖底乱流让光线折射,就这样光才会把那边的湖面照亮。 可他还是下定决心,这就是唯一的出路,被动不如主动,如果自己是天命之子,就不会死亡。师傅说过我是个可以改变世界的人,拼一把,试试自己到底有没有主角光环! 刘轩往边角位游了过去,标准的自由泳姿犹如一条鱼儿那般轻巧,用一个词形容最为妥当--浪里白条。他慢慢的靠近了洞口,用眼睛确定了一下大小,刚好能让他一个人通过,他心里很开心,终于有出口了。 靠近洞口的那一刻,水里的引力开始起作用了,他硬生生的被拽了洞外,这外面的暗涌太激烈,也不知道多少暗流相互鼓动,跟刚刚的流动完全不一样,也难怪没有生物的迹象,要是有也会被吸出去。 恍惚间,他的身体被卷进暗流里,就像塑料袋被风那样卷着跑一样,自己就是被水流这样摆布的。头也猛得一下撞到硬物上,这一下让他清醒了不少,完了,再不逃不被玩死也要被撞死,他不得不思考怎么逃出这险境。 他开启了感应,感受到了最最上面的河层有鱼儿在游动,心里想那里的水应该比较平缓,得一口气,想着用尽力气往上游才能摆脱。于是他吐了一口气,准备冲刺。 这样做有三点好处,一是一个人憋了太久不呼气容易窒息,这就跟我们大吸一口气,憋在体内一样,太久谁也受不了想吐出去;二是通过这样的吐气还能在坚持一段时间,不信你自己可以试试看,在憋了很久以后呼一口气还能再憋一段时间。三是为了减少身体的重量,大量的气体影响他的体重,毕竟自己用内里把大量的空气滞留在体内。 刹那间他双脚加快的拍打,泡沫水花剧烈的运动着,犹如橡皮艇从江边行驶过去留下浪花泡沫;手臂一前一后的划动着,犹如两条鞭子狠狠抽打着,这样的场景跟职业游泳运动员夺冠的画面差不了多少。 慢慢得他的视野渐渐地感受到了光亮,他看到了几条小鱼儿游动的身影,看到了水草的飘动,看到虾米和螃蟹。 这一刻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往水面这么一冲,半个身子冲出了水面,阳光再一次的照在他白皙脸上。 他没了力气,疲软的仰躺在宽广的河面上。看着这久违的阳光格外的刺眼,他抬起左手放在额头面前挡住了光,借手的阴影好好观望的太阳。大声地笑了起来。托着身边的水面随着笑声地抖动荡起波纹。 “呦~~呼~~”刘轩在激动叫喊着,双手不断地拍打着水花,表达心里喜悦,双眼眯得像两个小小的月牙儿。 他也明白了,这湖的秘密,一边白天,一边黑夜,一个洞口,两个世界。怪不得师傅说过,桃源乡只能进不能出。这唯一的出口,湖底那么汹涌,就是最好的天然屏障,看来想回去桃源乡,只能靠那半颗桃石了。 他走上了岸边,有火折子点起了火堆,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用火烤着,自己就在不远的树上休息了起来。 毕竟也是一晚未眠,尽管现在是白天。慢慢地进去了梦乡,梦里他看到了桃源乡每一个人普通生活的一天。 第14章 再遇老熟人 晋永和十年六月,秦王符健攻打白鹿原。荆州刺史桓温奉命会战,携王师之伍与符健大战,兵败后,携十万大军班师回朝。 同月,江西乞活郭敞、陈留内史刘仕叛变,京师震骇,以吏部尚书周闵为中军将军,屯于中堂,豫州刺史谢尚自历阳还卫京师。 建康城皇宫殿内群臣在商议着国家大事,太宗简文帝司马昱通过一系列雷厉风行的手段,重新把握了各项大权,晋朝出现了上升的趋势。 如今他也想好好的做个皇帝,尽量给大家一个太平的世界。 司马昱想听大臣们对这两件事的意见,便让他们自我阐述其中的利弊之处。激进一点的大臣认为郭、刘二人此举与反贼无异,请求出兵攻打,保守一点的大臣认为之前与符健的反击战刚打完,国家还尚未恢复元气,现在不打,等有能力再打。 司马昱被吵到头疼,让一旁的太监拿上驱风散给自己服用,缓解症状。 其实他也不想打,信奉佛教的他,不爱打战,打战就会死人,坚信因果论的他不愿意让自己的子民去受苦,倘若他种下这么罪大恶极的因,那他得偿还更大的果,这是他不愿意接受的。 他朝殿下的桓温使了个眼色,桓温也明白了他的想法,毕竟共事多年,对于这个皇帝的难处他是理解的。 他便在殿上提议,打也可以但军费、粮草谁来准备啊?如果这样去打拿什么支撑补给,国库空虚,皇上有仁爱之心,不愿赋于民,百姓得以休养。晋朝自从南迁于此,是替祖宗守好基业,一旦贸然进攻,天下人人人自危、惶恐,到时候群雄之势汹汹,如何收场? 激进的大臣听到怎么说,便灭了这个念头。桓温接着说,如今要让天下看到皇帝的气度,是丢了两地重要还是得到天下人人心重要?百姓不苦,自然会跟从圣上,国家人越多,收入越多,发展越快,周围国家的人民看到我晋朝繁华,自然来降。 司马昱表示了赞同,就不再议叛变之事,只是这符健兵指京都这事,打还是守还没有主意。 殿下鸦雀无声,桓温更不敢出头,毕竟自己守不住白鹿原,也不打算管这事。 司马昱见大家都没话说了,打算退朝再议,一个陌生的身影迈出一步启奏道:“老夫有事秉明,昨日夜观天象,北方之地有明星高挂,乃曲星入世之象,经多次推演计算,星落之处在南郡一带,此乃人中龙凤,还需尽快揽入我朝,殿下若不嫌老臣腐朽之身,老臣愿前往一带寻访。” 原来此人就是国师,也是皇帝的老师,他还在司马昱潜龙的时候多次帮忙,修改司马昱的命数,让他早早的当上皇帝,据说此人仙术无双。 司马昱询问了之后,打消了心中的疑问,便叮嘱国师,寻得来就寻,寻不来早日回朝,朝廷还需要老先生的能力,之后便散了朝。 另一边,刘轩已经离开了河面,他摘了不少野果子放在兜里,迅速地爬到了一颗树上,靠着树干吃了起来。 各种各样的味道在他嘴里迸发,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次有味道的体验,让他好好的享受一番。 直到远处乒乒乓乓地响声传来才打破了这份宁静,他快速的爬下了树,光着脚顺着声响悄悄地摸了过去。躲在一颗大树的躯干后面,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入世的第一天就能看到抢劫的戏码,这TM的太刺激了。一群山匪装扮的宵小之辈,包围住了整个商队,很明显人数差距太大了,不然也不会被一团围住。 尽管这样,商队的镖师们也不是吃素的,脸上没有一丝恐惧和担忧,估计也是见惯了大场面,这样的局势也许经历了很多次早就麻木了,他们拿着刀保卫着金主和几车货物。 只见一名满脸胡须的独眼男子,走到了金主的跟前两米的地方,扯着嗓子喊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鄙人王大彪,江湖人称,独眼狻猊,还想活命的就逃走,东西必须留下。” “放屁,老朽震远镖局司空南,你也不打听打听南郡地界,我的镖谁人敢劫?”精气神很足的老头说道,这老头看上去已是花甲之年,但仍从他身上感觉到盛气凌人,神采奕奕的样子。 王大彪有些吃惊,司空南这号人物在道上还有很有名的,万一真的火拼起来,还真难说胜负,重要的是自己的寨子花了十年的功夫才有这样的成就,他再也不想重蹈覆辙,这瞎了的眼睛,就是吃亏的最好证明,所以他再也不做吃亏的买卖。 司空南看出了他的心思,便放下身段说道:“今日王统领何不给老夫一个面子,双方各退一步,这里有一小车丝绸衣物,给统领一个彩头,你我好走各自的大道。” 说完便转头看了下金主,金主对他的这个主意很认可,路遇山匪,减少货物来弥补人员的损失对他来说是再好不过的法子,况且那一小车货物也不痛不痒,便点了点头应允了。 “哈哈哈…司空前辈果然懂规矩,我等虽为草寇也懂得礼数,既然本统领要承了这份情,便不会再对汝等出手,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小的们拿了那车货,咱们回寨子喝酒。”王大彪故作姿态的说道。 刘轩躲在树干后面噗嗤的笑了起来,打个劫都能这么文绉绉的,实在太搞笑了。随后脑海里还在猜测会不会这镖师会不会见财起意,既拿了镖钱又勾结山贼要了货钱,一手托两家,稳赚不陪。 猜疑归猜疑,别人过来抢劫,你送别人东西,这样的戏码太好玩了。完全跟电视剧里演的不一样,电视剧里的山贼最豪橫了,山贼袭岗白银千两,可比他们有意思多了。 不过说实话,这山匪统领好眼熟啊,好像在哪里见过,尤其他扛在肩上的九环大刀,好熟悉的场景,却怎么都记不起来。 小喽啰们推着车过来了这边,小声的在王大彪耳边说,听到有女子的哭声,声音很小但能听得出来。王大彪大喜,常年累月的已经受够没有女人的生活了,平日里虽然打劫富商,但是谁会带着女子赶货呢,现在有这个机会,一定要掳上山去当压寨夫人。 他挥着九环大刀,打算撕破脸,一刀劈散了那一小车货物,生气的说道:“司空前辈太不把兄弟当回事了,你说你护得是死镖,怎么队里还有女人的声音,这就不符合规矩了,分明压得是活镖,拿这些货物当幌子,你当我是猪,拿料套我呢?” 没等司空南开口,金主求饶般作答:“山大王,饶命啊,这货物你想要尽数拿去,饶了我妻小,这里还有一千两银票,都给你都给你。”司空南脸色铁青,自己的隐秘工作做的那么好,他是怎么发现的。 “晚了,老子看上你的夫人了,小的们,往马车里一个个搜,搜到了绑了上山,给大王当压寨夫人,搜到丫鬟就赏给你们了。”王大彪哈哈的说道。 这些单身汉们听到女人这个词,各个跟打了鸡血一样,常年累月的压抑在这一刻释放了出来,随着王大彪的一声令下,发疯似的冲锋了起来,一时间镖师有点吃不住,好几个已经倒下。 山匪的队伍打乱了阵型,他组织起剩下的镖师,守护在一架马车跟前,金主见到这样的场景也从兜里掏出了一把匕首,做出防卫的架势。王大彪看到镖师队伍都守护在一辆马车上,便知道了女人藏在车里,示意手下的喽啰上去抢夺。 刘轩的衣物大多数都被泡湿,一般的水牛皮包可以抵挡一下,但是那是暗流啊,挣脱出来的时候,包里早就泡水了。 小小的山岗瞬间多了很多尸体,而刘轩正在计划着,去拔死人的衣服,毕竟现在的他光溜溜的,只有一点衣物遮蔽着隐私部位。 他偷偷的爬到胸口中了一刀已经死去的护卫身上,衣服已经有了那么大的血口子,不能再穿了,便脱了他的裤子和鞋袜,往身上穿了起来。他看到前面还有衣服完好的尸体,又再一次摸了过去。顺势用力,连同内衬一同剥了出来,往身上穿了起来。 正当他在系腰带的时候,一个小喽啰砍了过来,他连连闪躲,那喽啰见他身手不凡,又招呼了两个小喽啰过来一起击杀刘轩。 刘轩见势拔出了赤霄剑,抵挡着这三个人的杀招,一味的防守迟早回败下阵来,他便运剑用了一张震字决,把内力注入剑里,那三人的刀一起往刘轩的脑袋上砍了过去,剑挡住刀势,内力的注入,让三个小喽啰的手里的刀弹开了,看到他们中门大开,用剑划在他们的胸口上。 那三喽啰应声倒下,其他喽啰看到之后便围了上来,顿时间,战场从镖师那边转移到刘轩这边。刘轩觉得很无奈,自己就是来捡衣服没想到招惹到他们,嘴里咒骂了几句,便拿剑御敌。 司空南见状,吩咐了手底下的人不要离开马车,自己凌空跳了几下,到了刘轩跟前说道:“多谢,侠士相救,老夫助你一臂之力。”说完一同杀敌。 王大彪看到厉害的司空南已经跑到那边去,心里想着这就是个机会,带着身边的护卫喽啰,往马车冲了过去。没有司空南坐阵的阵型,很快就被王大彪杀退了。 他一把拉开了门帘,马车里一名面容姣好的妇人抱住了年轻的姑娘,这姑娘就如同古书里描述的那样,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王大彪竟然一时间被迷住了。他粗鲁的分开俩母女,先是把妇人扔下了车,让小喽啰绑住,自己扛起了年轻的姑娘,示意手下返回山寨。 第15章 自古英雄出少年(一) 六月的风吹过高高的山岗,山岗前两波人马在如火如荼的厮杀着,空气中弥漫着血的味道,一阵阵的惨叫声打破了山谷的寂静,这就是刀光剑影的江湖。 “放开我,放开我,阿爷救我。” “小美人,别喊了。你就乖乖的跟本大爷回寨里做压寨夫人吧!” “呸......贼子,我阿爷一定会杀了你的。” “你阿爷算什么东西,唯唯诺诺的,有本事的话,你也不会落到我手上了,哈哈哈……。” “阿爷救我,阿爷救我。”年轻的女子在王大彪得肩上拼命挣扎的叫喊着。 “小美人莫要乱动,今晚我们就成亲,本大爷不会亏待你的,你就从了大爷我吧。”王大彪发出淫笑道。 “你不会得逞的,你要敢辱我清白,我便咬舌自尽,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荒山野岭的小道上,丑陋的山匪头子和漂亮的绿衣姑娘的对话,一来一去相互谩骂着。 王大彪听到她这样说,赶紧从身上撕下来一块破布堵住绿衣姑娘的嘴,得意洋洋的往寨子方向赶回去。 王大彪人也不傻,他知道司空南武功高强,追上自己是迟早的事情,他吩咐手下结队四处逃窜迷惑这位**湖,给自己争取回寨的时间,只要回到固诺金汤的寨子里,除非军队来了,不然也别想救人。 司空南也是**湖,他差遣剩下的镖师保护好队伍,尤其是钱老爷不能再受到刺激了,把他们留在了原地,并且答应钱老爷会平安带她们母女二人回来。 刀剑乱舞间,刘轩又打晕一个贼人,这是他第一次真刀真枪的干架,心里自然是害怕的,但是面对刀刀致命的山匪,他尽量留人性命,只管伤人不敢杀人,毕竟自己还是受过法制社会的熏陶的,人命大于天。 司空南见他处于下风,就先过来助阵,心里想着总不能把恩人留在危险之地,况且那人又是个少年,自然不放心。 刘轩见司空南相助,两人合力十几个来回,打退剩下的山匪,山匪们见二人武功高强也不再纠缠,纷纷逃命。 刘轩用袖子擦掉脸上的鲜血,没有心思去追逃亡的山匪,他本来就是来偷衣服的,衣服是凑齐了一身,差点也把命给搭进去,好在师傅教的武功厉害,应对他们绰绰有余。 司空南双手抱拳很有礼貌地边走边说道:“少侠搭救,老夫不胜感激。” 刘轩被司空南吓一跳,他打量着司空南,这人也是个小老头,但没有师傅老,刚刚干架的时候也见过他的功夫,威猛而刚力透露出来的气息也不比师傅差,怎么?这年头老头都是高手! 便模仿着他,双手抱拳说道:“老前辈不必客气,都是江湖儿女,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好一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司空南脸上的褶子笑开了花,随后又补了一句道:“没有受伤吧?脸上的伤要不要紧?” “没事没事,这不是我的血,他们的溅到我脸上的。”刘轩摇着手应道。 司空南看他的衣冠不整,好像从别人身上扒拉下来套在身上的样子,警惕的问道:“少侠说话如此怪异,莫非不是本土人事?” 刘轩连忙解释:“是的,老前辈,我不是这里人,我不慎落水,这衣服从他们身上拔下来的。” 司空南放下戒备才恳求道:“原来如此,在下有一事相求,不知道少侠应否?” “老前辈不必客气,尽管开口。” “那贼人掳去的是老夫的世侄媳妇和孙女,老夫力微,手下也伤亡过多……。” 刘轩打断他的话:“前辈无须多言,我与你一同去救她们。” 司空南十分高兴,倒是被他几分豪爽所打动,心里很佩服言道:“果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 两人结伴而行,往王大彪逃走的方向追踪而去。 路上结队的小喽啰给他们制造了不少麻烦,看来这山贼头领是个行兵打战之人,懂得分而击之,拖延了不少时间。 而司空南一方面时间紧迫,毕竟耽误了不上功夫。另一方面,倘若坏了俩母女的清白,救出她们也不愿苟活,司空南知道这对母女的性子,不然也不会大老远的从秦国的邺城护送回长沙郡。 一路上花了好大的功夫,才从求饶的喽啰口中知道了王大彪的去路,于是加快脚步往山寨方向追赶而去,终究两人武功底子好,追上了得意洋洋的王大彪。 王大彪见二人来势汹汹,自己又不愿纠缠,只想洞房,便分散身边只剩下七八个喽啰应战,眼前的局势对他十分不利。 对于他来说,自己自然打不过司空南,可这少年乳臭未干的样子,他有自信能打败他,便想了一计,说:“小的们,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谁把他们给杀了,老子就让他做二把椅,女人咱们今天抓了两个,另一个也赏给你。” 剩下的七八个手下个个斗志昂扬,眼睛放光,手里的武器挥动着,嘴上还叫嚣着。看来他们是真的缺女人,单身汉的生活让他们失去理智了。 “老子就先走了,杀完人早点回来,还能喝一杯我的喜酒。”喽啰们听到统领这样说,猥琐地笑了起来。 只见王大彪也把妇人扛在肩上跑了起来,一肩一个美女好不拉风,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脚下的功夫施展开,一下子拉出了好大一段距离。 王大彪的计谋也就想拖住他们,给自己多一点时间逃跑,他只要回到寨子里,就可以高枕无忧的成亲。 司空南见状,只好托付少侠去追王大彪,自己留下来对付这七八人。他运气内功,积蓄着力量,然后往喽啰们招架过去。 喽啰们被他这一招给吸引住注意力,嘴里骂骂咧咧的,你个老不死的东西,便抱团群殴,几个人一起冲向司空南。 “就是现在,赶紧跟上!一切拜托你了。”司空南表情认真地说道。 司空南觉得情势所迫,况且喽啰们也多,他也担心少年一人打不过七八个人,就让少年去追王大彪,自己先解决点敌人,等解决完之后,再往返相助。 刘轩虽然不熟悉地形,但还是紧追着王大彪,他用内力强化了听觉,百米之内的声响都能听见自己的耳朵里。 尤其是年轻女子发出的声音,就是很好的指路针,她们的叫喊声中带着恐惧和不安,很容易辨别,便随着声响赶上去。 刘轩往大彪的方向追赶而去。从小爬山的飞毛腿也不是白练的,慢慢得能看到王大彪的身影,一个人扛着两个女人,如同其名,彪,是真的彪! 便在背后喊了一句:“喂!还记得小爷不?小爷可不曾忘了你。” 王大彪回过头一看,这少年确实不认识,自从上次一战就在这里落草十年,怎么可能认识这个少年,莫非是想拖延自己? 他的计谋本来是想挡住司空南和少年,知道这几个喽啰不是他们的对手,迟早会追上,要是少年追上来,找机会杀了即可,要是司空南追上来只好认命拼死一战。 事实上,他还真赌对了,果然是少年追了上来,便多一份胜算。 他对自己脚下的功夫是很自信的,这么多年的奔袭早就习得很好的轻功,加上对这一带地形熟悉,照理应该是甩掉少年的,怎么这小子追得那么紧,疑惑油然而生。 他决定要在这里小树林里伏击他,一刀了解烦人的毛头小子的性命。 也许是两个女子的叫喊声让他烦躁,他举起手,一掌拍在两母女后脖子上,让她们晕了过去。 趁着还有段距离,他把两母女分别藏在不同的灌木丛里。自己跳上一颗茂密的矮树,窝着身子,拿着刀准备应战,砍了那小子再享受艳福。 两母女被王大彪这么一拍,刘轩听不到了女子的声音,脚步下步子停了下来。 催发身体的内力聚精会神的听着声响,就在这时一把九环大刀从天而降,他连忙挥剑抵挡。 大彪见势,调转了刀头了,横向地再砍一刀。 刘轩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大刀,可还是被刀锋的锐意划伤了胸腔,血从伤口慢慢的流了出来,一滴一滴滴落在地上。 刘轩用另一只手捂着伤口,这就是江湖,这也太可怕了,要死人的,突然他前世被杀的场景一闪而过。他的身体不自觉的颤抖着,上辈子就是被刀插胸死的,难道还要再来一回? 他摇摇头,还不能死,还有人在等着自己回去。脑子里飞速回想着师傅教过过的招式,他也清楚王大彪是个高手,自己刚刚才投入实战,从经验上看自己是吃亏的,一味的防守只会消耗自己的体力,增加自己伤口,就像现在这样受伤,血止不住等待他的只有油尽灯枯。 相反,大彪通过这两刀的试探,大致清楚眼前少年的实力,他往大刀注入了内力,一顿猛烈的乱刀砍往少年身上砍了过去,心里想着只要少年招架不住,就有机会一刀毙命。 刘轩单手拿剑吃力的挡着刀的砍势,脸上多了两处浅浅的刀痕,拿剑的那只手臂被刀剑之间的碰撞震得发麻,不自觉的抖动了起来。心里想着这王大彪哪来的力气这么大,怕是要防守不住了。 王大彪心中暗暗窃喜,挑衅般地说道:“毛头小子,毛都没长齐就想跟老子动手,念你年幼无知,速速离去别误老子的好事。” 刘轩听到他这么嘲笑自己,也很不服气,一时间不知道拿什么话来应付。他提升了内力来应战,让自己丹田小水库的力量游走整个身体。 王大彪隐约能察觉到少年要发招了,便不愿跟他纠缠,他停下了猛烈的攻击,转而拿刀护在胸前做出防御的姿势。 只见刘轩嘴里念道着:“万象征火,内空外明。气聚丹田、阳升复落,运行不息,柔顺为心。”使出了离字诀,一道剑气拔地而起,直冲王大彪。 王大彪拿刀挡住了剑气,犀利的剑意让他不寒而栗,这是什么武功怎么强大。 他有点哭笑不得,原本还有一线生机,现在没了碰到了一个硬茬。 这少年不比司空南差,他连忙挥着刀,又想再一次的压制对方,这次是要下死手了。 第16章 自古英雄出少年(二) 见到王大彪要下死手了,刘轩用尽了全身的内力,手里赤霄剑泛起微微的红光,连劈了三道剑气前后有序地直逼大彪的中门。 突然袭来剑气让大彪吃了一惊,躲开的可能性不高只能硬挡了,他停住了脚步,抄起了大刀,整个身子蜷缩在刀身的后面。 第一道剑气他凭着是九环大刀,硬生生的扛了下来,一口鲜血从身体里往上吐了出来,很显然大彪受了内伤,他抹干净嘴角的血渍,心里想着,看来真的低估了这个小子的武力。 这第二道剑气直接劈断了大彪的九环大刀,一米好几的大刀碎成好几块铁片,仿佛像一个相爱的人,为了保护另一个选择牺牲一样走向凋零。 最后一道剑气既犀利又迅猛,换作成司空南这样的高手接招也得受伤,更何况已经内伤的自己呢。大彪已经没有地方可以闪躲,眼睛只有剑气的影子,他脑海只有死亡。 他想到这十几年一直过着山匪的生活,认识一群有情有义的手下,有收获时大鱼大肉的光景,一起拿着坛子喝酒的光景,觉得人生没有白费,可惜自己死了没有女人为他哭坟,没有儿子给自己送终,这是他临时前最后悔的事情了。 我……我还不能死,哪怕死了,我也要在最后一刻留下自己的种,他的眼睛里还有生存的渴望,他摸出兜里小袋子,从里面掏出两颗红丸,往肚子里咽了下去。 顿时间,他的内力达到了巅峰,刘轩能感觉到强大的内力包围着王大彪的整个身体,自己已经没有多少内力再过招了,全部的希望就寄托在最后一道剑气之上,赢就能活下去,输就只有等死,就是这么简单易懂的道理。 吃完药丸的王大彪跟开了挂一样,挥着只剩半截不到的刀,也劈了一道气挡住了剑气,随后从袋子里掏出两颗烟丸,往地上一砸,冒出来浓密的烟雾,转身逃跑。 刘轩被这烟呛得直咳嗽,他连忙捂着鼻子,用衣袖挥走浓烟。等到烟散了,人也不见了。 心里很庆幸的安慰自己,还好人跑了,这打下去还真的打不过。等烟雾散去,看到后面的小道,以为从那边逃走,便追赶而去。 然而,王大彪并没有离开,趁着烟雾躲进灌木丛里,他看到刘轩离开后,踉踉跄跄的走到另一个灌木丛。 他吃力扒开灌木,眼前的年轻姑娘昏迷着样子真的让他动了心思,他小心翼翼的挪动到女子身边,伸手准备去解开她的衣物。 年轻女子昏迷中感觉到有异物在碰她的身子,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才发现自己的衣物被脱了一大半,只剩下肚兜还在身上,她奋力的反抗着,眼角的泪花在述说着命运的不甘,心里如同刀绞般难受。 王大彪吐了一口血,应该是红色药丸的副作用,可还是一脸淫笑地对女子说:“虽然不知道你叫什么,但是我不管了,我是快死的人了,给我生个孩子,下辈子我再对你好。”说完便动起手来,要去脱年轻女子的衣裙,欲行不轨之事。 年轻女子惊愕的瞪着眼睛,嘴里的破布深深地掐住了喉咙,哪怕这样还是在极力的挣脱着。她小巧的双手胡乱得抓挠着,双脚也乱蹬了起来。 王大彪的脸被抓花,他有些懊火,一巴掌拍在女子脸上,说:“老实点,不然我杀了你。”随后,双手按住了女子的香肩,嘴唇开始在她雪白的肌肤游动。 女子重重地挨了一巴掌之后,便没有抵抗的力气,这一刻心死,仍由眼前又臭又脏的狗东西把玩,屈辱的泪水夺眶而出。 当王大彪褪去女子裙子的一刻,一把赤色的宝剑穿过他的胸膛,鲜血哗啦的一下全部流在女子的身上,大彪眼睛异常的睁大,抽动了两下倒了下去了。 女子穿上褪到膝盖的裤子,手抱着大腿坐在地上,身体颤抖的厉害,她没有哭,没有眼泪。只是埋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刘轩走到她的面前,把自己的上衣脱了下来,女子看到后身体往后蜷缩,害怕的表情写在了脸上,闭着眼睛,手慌乱的往前推。心里想着男的都不是好东西,一个个就想着欺辱自己。 只见刘轩把衣服往女子身上一披,就转过身去,他也没空去理这个女的。自己刚刚亲手杀了一个人,活生生的一个人啊,他能感受到鲜血的流动,生命转眼流逝的瞬间。他看着地上的王大彪的尸体,陷入了自责。 女子本以为少年也是匪人,可过了这么久也没见他对自己毛手毛脚的,便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少年伟岸的背影,缩着身子背向她。 难不成这男子是来救自己的,她拉扯的宽宽的衣服,想要盖住自己暴露出来的部位,小小声的说了句谢谢。 女子见男子没有反应,下意识的检查下自己的身体,好在没有受伤,便安心的呼了一口气。 她想起自己的阿娘,环视了四周没有阿娘的身影,可能被山匪头子藏起来了。于是,她起身去喊男子,男子还是没有反应,她上前晃动男子,想让他帮忙一起找阿娘。 刘轩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杀人这件事情他实在接受不了。脑海里一遍又一遍重复刚刚杀人的场景。他的内心世界在剧烈晃动这。 “喂喂,醒醒。我阿娘不见了,喂喂,醒醒。帮帮我。”年轻女子剧烈的晃动着少年,宽宽的衣服有些滑落,露出了几处肌肤。 刘轩沉浸在精神世界,跟前的女子很着急地叫醒自己,他眼球转动了一下,被女子红红的肚兜抓住了注意力。 女子见刘轩盯着自己的隐私部位,连忙松开了手,拉扯着衣物,尽力的遮盖住,脸上红了一圈。 “快穿好衣服,我帮你找你阿娘。”刘轩尴尬的拔出赤霄剑,转移注意力。他解开了赤霄剑上的绳子,用绳子小心翼翼的固定好女子身上的衣物,这样就不会滑落,就不会像刚才那么尴尬了。 刚要转过身,胸口的刀伤发作,刘轩整个身子瘫了下来,疼得在地上打滚,伤口上的血不断的溢出。 女子见状凑了上去,用自己的手压住了伤口,嘴里喊道:“你没事吧,身上有没有金疮药?” 刘轩摇摇头,大概是要死了,极限一换一,还好救了这姑娘,也算是临死前做了件善事,也没有辜负师傅的愿意,即使没有改变大的世界,也改变了一个人的命运。 女子哭喊着:“有没有人?救命啊!”林子里的小鸟被哭喊声吓到乱飞,周围的树干也跟着抖动了起来。 “别喊了,没有用的,别把贼人喊来,那我救不了你了。”刘轩有气无力的说道。 女子看着他逐渐苍白的脸,心疼了起来。她也不管贼不贼人了,扯着嗓子喊救命。 刘轩快要昏迷时,往王大彪看了一眼想要赎罪,结果大彪也不见了,他很担心大彪会不会没死继续犯事,可现在的他也没办法再管了,就这样慢慢失去了意识。 女子看见刘轩昏迷了,就用带着血的小手,拍他的脸庞,嘴里喊道:“别睡醒醒,求你了,别睡醒醒。” 只见一个身影飞窜了过来,定格在她面前,这人不是大彪是司空南。司空南来了,刘轩就有救了。 “司空祖父,快救救他。”女子着急的说道。 司空南看了一下刘轩的伤势,好在没伤及心脉,不然就真的没救了,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打开瓶塞,撒盐般地往伤口大把大把的撒药,随后撕下衣角的布条,包扎着伤口。 完事后,用袖子擦掉额头上的汗水,说道:“没事了,这小子命硬,死不了。” 女子这才放下心,她抚摸着刘轩的脸庞,说道:“祖父,是他救了我。” “我知道,我让他过来救你的,那贼人王大彪呢?” 听到王大彪三个字,女子心里咯噔了一下,指着大彪方向说:“在那里,是他杀。” 司空南顺着手的方向往了过去,说道:“没有啊!” “就在那里,我看见一剑穿胸,必死无疑。”说完头也跟着转了过去。 王大彪不见了,不对啊,明明亲眼所见,怎么不见了。 “不好了,我娘……!” “可恶,受了重伤还敢继续做恶,老夫定将你碎尸万段。”司空南气的咬牙,拳头紧紧地握着。 眼下的状况是走不开的,尤其女子身上穿的衣服是男装,司空南一眼就知道发什么,也就不问情况。 他在脑海里想了好久,才开口说道:“我先送你们回去,再回来救你娘。” “这里有灌木遮盖,还算安全,我会保护好自己,祖父快去救我娘,晚了我怕阿娘遭遇不测。” “听话,放心你们母女我都会救的。咱们先回去,我也好安心。” “不行,那贼人说过要娶妻,阿娘贞洁不保,我娘的脾气祖父也是知道的,她宁愿死也不会从。”女子极力的劝说。 “那好,我先去救你娘,你好好的保护自己和这个少年,不要乱走,免得被贼人发现。等我救出你娘,咱们再一起回去,你且安心等我。” 女子点点头,让司空南安心的去救自己阿娘。自己会好好照顾着少年,会好好保护自己。 司空南看她下了这么大的决心,也就不说服她了。一个飞身扎进林子里救人去了。 第17章 自古英雄出少年(三) 王大彪身负重伤艰难地走着每一步,左胸口的血不停的溢出,他咳嗽了两声,血液从他嘴里呕吐出来。 他没有力气去把妇人扛起来,体格高大强壮的他,单手就拎起妇人,夹在腰间往山寨逃跑。 可能是贯穿伤太重,他停下脚步靠在一颗树上,右手拿着要粉敷在伤口上,思索着办法。 袋里的红丸就剩下一颗了,他想在干那事的时候服用,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最后一颗红丸也许就是送终的药物了,但是一想到能留一个后代在世上,这样也好。 他边走边咒骂道:“没了个小的,还有个大,不算吃亏,这大的还生过一个,就得能再生一个,晚上好好玩弄她。” 妇人浑身被捆绑着,嘴里也被塞了破布。她也想逃,终究拧不过贼人,只要束手被擒,她倒是冷静,毕竟司空南会来救她,她摇晃着头上的钗物,给司空南留下印记。 王大彪敷完药后继续行走着,心里想着刚刚的那个少年,武功那么好,自己还小看他。顿时有些懊恼,如果当初下死手就不会吃亏了。 走着走着,山寨就在眼前,他连忙打起信号,口哨一吹,哨岗上的喽啰就赶了过来,他吩咐喽啰,把妇人关起来,让寨子里的郎中给你自己包扎伤口,之后就晕倒了。 另一边,司空南离开后,女子想要去拿赤霄剑保护自己,怎么拿也拿不起来,她就放弃了。随后在那堆被撕破的衣服里找到手帕和小水袋,慢慢清理刘轩脸上和身上的血渍。 擦干净后刘轩的长相浮现在他面前,一张不是很瘦的瓜子脸,剑眉横生,俊目笔鼻,红润的嘴唇,正好盘活了整张脸的秀气,要不是看到他施展武功,还真的以为他就是个书生。 女子小脸像八月的柿子红透了,这还是第一次这样照顾一个男子,平日里也就跟娘亲在府里看书写字,学习规矩,身边来往的也就是和自己差不多的的姑娘,现在这么近距离看着一男的,心里自然有些慌乱。 太阳落在了半山腰,夕阳西下,黄灿灿的阳光倒是有了几分慵懒,刘轩慢慢的睁开眼睛,小声喘息地说着:“水……阿离给我水。” 女子连忙给他递了过去,沙哑的说道:“你醒了?水在这里。” 刘轩眼里是模糊的,他摸索着碰到一双冰凉的小手,再从小手里接过水袋,咕咚咕咚地大口喝了起来。 冰凉的小手被刘轩温热的手掌握了一下,绿衣女子心里颤了一下,随后嘴角渐露出害羞的笑容。 “我的伤是你包扎的?不好,王大彪没死,哎呀……疼疼……。”刘轩捂着伤口上的布条说道。 “你不要乱动,司空爷爷去追了,我们只要安静的等待就好了。”女子微微展开笑容说道。 刘轩也就不说话,本来还带着愧疚感的他,倒是长松了一口气,他再也不要有杀人的感觉,那份感觉太沉重了。 眼前的少女倒是让他在意。要知道在突如其来的情况下,一个陌生男人以暴力的形式胁迫女子发生羞羞的事情,将会对这个女子造成的心理伤害是无可估量。 刘轩前世也是学医之人,尽管是兽医,但好得也学过心理健康学,知道经过这种事情的女人都会有创伤后应激心里障碍。但愿不要给这位长相标致的姑娘留下阴影。 刘轩问道:“我睡了多久了?” “大约一个下午了?” “一个下午?你就这样守着?”刘轩惊讶的说道,看来这次伤得挺重的。 “嗯,司空爷爷说过,不要乱跑,怕被贼人发现。”女子睁大眼睛说道,哭红的眼里带着几分自信。 “糟了,一个下午肯定出事了,你还在这傻等。”刘轩着急的说道。 “不会的,司空爷爷武功很厉害的。” “那磕药的王大彪我都打不过。” “咕咕咕……咕噜。”一声咕噜声打破两人的对话。 刘轩被这突如其来的叫声给逗笑了,女子脸上跟红了。他故作镇定地说道:“抱歉,昏迷一下午,我肚子饿了,你饿不饿?” “饿,一天没吃了。我不敢…不敢乱走。”女子红着脸说道,她知道刚刚的叫声是自己发出来的,少年这么说只是不想让自己尴尬。 “那我去给你拿吃的吧,我的行李就在不远处,我这光着身子也太好,你要不要也换一身,咱家身形差不多。”刘轩摸着头说道。 女子见刘轩要离开,抬起头眼眶湿润地说:“你不要走,我害怕……。” 刘轩被这一声给惊到了,声音好听极了,犹如百灵鸟般婉转清脆。 “要不咱们一起走过去,这样我也好保护你。”说完拿起地上的赤霄剑,拍拍上面的泥土,一副要出发的姿态。 女子点点头,脸上的泪痕带霜微凝,脸颊红彤彤的,她红着脸地拉扯仅有的一件衣物,害羞又哭丧的表情,着实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美感。 她往刘轩的身后走了过去,两只小手抓在剑鞘的一端,刘轩抓住剑身。就这样山间的小路上,一名受伤的少年和衣衫不整的女子,一前一后走在路上。 大概一柱香的功夫,他们找到刘轩牛皮背包的地方,衣服被太阳晒得干干的,暖暖的,他拿了一套最干净整洁,补丁最少的衣服给女子,示意她去另一边更换。 自己穿好衣服后,添置一些柴火,把火烧得更旺些,还把桃花饼放在上面烤着,香香的味道漫了出来。 女子换好了衣服,脸上的愁容不见了,她挺开心,她好奇的问道:“这衣服的样式我没见过,这是哪里的衣服?手还真巧。” “我乡下的衣服,大家都这么穿,跟你们穿得不一样吗?” “是不一样,你这衣服好像《秦书》里的描写的衣物。”她展开了双臂,转着身看着自己这一身。 “吃饭,不就是件衣服吗?大惊小怪。”刘轩没啥好气的说,他感觉到自己乡下人的身份被人看笑话了。 女子走到火堆面前,抚着袍子,端庄的往下坐好,手里拿着烤得热乎的饼,一小口一小口的掰进嘴里。 刘轩觉得这女子,举手投足之间尽显雍容典雅,可见应该是家规森严**出来的封建女子,这样的女子谨守礼数,行事端正,倒是简单易懂,很好相处,不像家里的阿离活泼洒脱心思易懂。 “你看我救了你一命,好得告诉我你的名字吧?”刘轩嚼着饼试探地问道。 女子慌张地放下烤饼,连忙作揖回答道:“小女子,姓钱闺名明鸢,晋国长沙郡人士。恩公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待见我爹爹,定有重金酬谢。” “钱姑娘不必多礼,你这样我很不习惯,都是江湖儿女那么多规矩,说声谢谢就可以了。” “我说过了,恩公你没有理我,肯定是我礼数不够,所以我才行礼的。” “这不受伤了嘛,没注意听到,见谅见谅!” “恩公,你的大名呢?小女子谨记,日后结草衔环报答。”钱明鸢又作了个礼。 “别这样,我叫刘轩,是个孤儿,所以不知道是哪里人,咱们别小女子、恩公这样叫。你就叫我阿轩,我叫你钱姑娘,怎么样?”刘轩很无奈的说道。 钱明鸢连忙拒绝,说道:“不行,不行,恩公,名讳怎么能直叫呢?” 刘轩没了法子,这也太规矩吧。自己跟她年纪相仿,恩公两个字太老了,感觉像是叔叔辈才能拥有的名号。 钱明鸢转动眼珠说道:“恩公,贵庚?” “十七,我师傅是这样说的。” “小女子,芳龄十六,你比我年长,恩公不介意的话,我就叫你刘大哥吧,你叫我钱姑娘,如此可满意? “那就这样,钱姑娘,你们这是去哪里啊?看样子像是在搬家。” “恩公……刘大哥说得对,我跟我娘一直生活在邺城,近来这段日子,我娘原谅我爹了,就想着会我爹老家长沙郡过日子。” 刘轩抓住重点,又问道:“原谅你爹?你爹做了啥事?让你娘现在才原谅?” 明鸢有些为难的低下了头,嘴风突然紧闭了起来,突如其来的缄默,让刘轩感觉到什么,便作出不在意的表情说道:“我问错了,钱姑娘不必在意,想必也有难处,咱们不说了不说了,好好吃饭。” 明鸢舒了一口气,说道:“不是不能说,只是家丑不可外扬。” “那就不要说了,我又不强迫你。” “你救我一命,我就告诉你吧,其实,我也是偷看娘亲来往的信件才知道……。” 原来这钱老板是个货商,常年邺城,长沙郡两地跑货,由于秦国法令规定,不允许外商购置房产,所以在邺城的生活比较清苦,后来认识了明鸢她娘,两人一见钟情,顺理成章的成亲了。 婚后聚少离多,尤其是在长沙郡待的日子更久,才知道他是晋国人,所以没办法在秦国多留。 后来她娘怀孕了生了明鸢,两人相互理解对方,就这样一起陪伴明鸢到了七岁,或许她娘觉得分离对孩子成长不好了,就带着明鸢来到明鸢找他爹。 这不找不知道,一找吓一跳,钱老板早就在长沙郡成亲了,娶了当地富商的女儿,也生了个女儿,比明鸢年长一岁。她娘看到后,就不哭也不闹收拾好行李,回到邺城定居了。 不让钱老板再踏入家门一步,也不让明鸢见他。钱老板也就靠着司空南的欺瞒,才能偷偷的见到明鸢,两夫妻恩断义绝。 再后来就是现在了,也不知道什么改变了他娘的心意,修书一封,他爹火急火燎的回来,接她们一同回长沙郡了。 第18章 自古英雄出少年(四) 另一边,商队的金主钱老板着急的等待着,他背着手来来回回的转着圈。 对于他来说,本想着接回自己的老婆孩子回长沙郡享福的,没想到遭遇这大的变故。 自己之前做过的事负她们母女俩,万一真的不测,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去弥补。 剩下的镖师们敷着药,吃着干粮也在等待司空南回来,还烧好了水,备好了药,连肉食也准备好,他们知道师父的厉害,这些东西都是给师父准备的,好让他回来的时候能够享受一番,表表自己的心意。 “师傅回来了……。”所有人的眼光注视着一个方向。 只见司空南抱着妇人浑身是血的走过来,金主看到后高兴的跑到跟前说:“叔夫,您没负伤吧?我夫人没事吧?我女儿呢?” 司空南有点难过的说:“孙侄女有那位少年搭救,应该没事,只是回头寻二人不见身影,不知所踪。” 说完把妇人放在了地上,只是:“侄媳已经无力回天,节哀顺变吧。” 原来王大彪绑走的夫人后,司空南迷了路,等寻到夫人留下的标记时,已经太晚了。王大彪奸计得逞,早夫人不堪屈辱,趁着喽啰松懈的时候引刀自尽了。 王大彪气急败坏,活不久矣,连种都不给他留下一个,也吐血身亡了。 现在的寨子里很乱,各个小头目在挣抢头领的位置。 金主没了力气身子瘫了下来,嘴里哭喊着:“夫人,我的夫人……。” 司空南转过头去,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场景。毕竟自己没有很好的保护好她才遇害,心里满是愧疚。 所以他拼老命,只身从山匪寨子里,抢回尸体。 远处的树林里发出了动静,司空南往那个方向戒备着,大喝道:“谁?出来说话。” “司空祖父是我。”低沉又婉转的声音回应道。 刘轩和明鸢相互搀扶着,一同出现在他们面前。 原来他们俩吃完饭后,就收拾行李,背起牛皮袋,打算不等司空南过来,自己寻着营地回来,毕竟一个带伤一个手无缚鸡之力。 金主见到自己狼狈不堪的女儿,便快步上前跑过去,一把抱住女儿,眼角带着泪花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女子也一脸宠溺的抱住了父亲:“阿爷,我没事,女儿没用,让阿爷担心了。” 两父女的重逢的画面带着温馨的味道,父女间微妙深刻的爱,再此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听到山匪们已经歼灭了,剩下的几名镖师放下了戒备,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了,几个人开心的抱成一团。 只有金主这一家子愁眉苦脸的哭喊着,父女俩围着夫人的遗体追悼,哭得死去活来。 刘轩心软看不得这样的场景,自己一个人偷偷走到镖师们面前,拿起肉食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毕竟湖底逃脱,路上杀匪,对抗大彪,那几样不是费力的,一天下来,就吃了两三个野果子,一张饼,顶不住体力流失。 几个镖师不认识他,脾气一下子上来了,肉本来给师傅的,他却不以为然的吃着,还真不要脸,想上去去制止。 司空南上前制止镖师们,自己在刘轩旁边用热水洗脸、洗手,把身上的血渍清洗干净,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司空南解开别在腰里的酒袋,喝了两口后扔给了刘轩,说道:“少侠好剑法,小小年纪武功高强,还有一副侠义心肠,老朽钦佩,多谢少侠搭救,我等众人才有一线生机。”说完点着头示意刘轩喝两口。 刘轩接过酒袋喝了几口,用手擦干嘴角的酒,喊了一句痛快,就把酒袋扔了回去,示意司空南要不要来点肉。 司空南摇了摇头,看着少年进食,身后的镖师开口咒骂着刘轩,司空南说:“无妨,此人救我们镖局一劫,一点酒肉不足为过,再去准备一份就是了。” 刘轩听到司空南这么说,他也想气气这些骂自己的镖师,说道:“再来两份吧,我还没吃饱,最近长身体,老吃不饱。” 镖师们气咧咧的去准备肉食。刘轩看到他们的神情,自然偷笑着。 司空南拿着一小瓶药,往前走了过去,拉着刘轩想要给他上药,说道:“老朽司空南,那位是我的侄子钱大富,我受他所托保护他们一家返回长沙郡,路遇山匪,多谢少侠搭救,未请教少侠高姓大名?” 刘轩学着模样,双手抱拳说道:“司空老前辈,我…不不…在下刘轩,偶然路过此地,不熟地形,落入水潭,原本就是看看热闹,没想到贼人动手,纯属自保,惭愧惭愧。” “刘少侠,幸会了,看少侠使剑的功夫很奇特,不知师从何人?老朽虽纵横江湖几十年,也未曾见过如此奥妙的剑法,令师想必是个高人。”司空南笑着说道。 刘轩想了一下,师傅曾经说过江湖险恶,就不要报他的名号,万一师傅老人家剑圣的名号泄露就不好了。 胡乱的回答道:“师傅的名讳,我是真的不知道,不怕前辈笑话,我就这山间野人,偶然发现了这把宝剑,就随意的练习,无师自通罢了。” 司空南依旧笑着说:“既然不肯告知令师名讳想必有难处,我也不打算详问,只是你这扯谎的本事得多练练。” 刘轩一听这话,就知道败露了,自己无师自通怎么会有师傅呢,前面还说了不知道师傅的名讳这不就自相矛盾了。 原本还打算隐瞒下去的,毕竟师傅身世之谜自己也也不清楚,一代剑圣如今深山当村长,其中的隐情如何,提到他不知道多少人会有怎么不好的想法,老者不愿细问,自己也就装傻蒙混了过去。 刘轩尴尬的说:“我呢…真的是偶然获得这把宝剑,也花了十年时间学习这上面的功夫,师傅让我立下毒誓,不得提起他,有所隐瞒,前辈请见谅。” 司空南知道这个原因之后,就不在提问了,眼里打量着这位年轻人,仪表堂堂,相貌出众,肤白貌美,不像匪人模样,应该是个路过的侠士,他也只管好好的帮他包扎着伤口。 刘轩答谢过司空南之后,吃饱喝足趁着夜色抱着赤霄剑昏睡过去。 司空南见这少年一点也不生分,就让他在队伍里休憩一晚,明日再多套点话看看是怎么回事。 钱老板看着女子身上穿着男子的衣物,便知道了发生了什么,气矮了一截,他安慰着女子道:“鸢儿,你没什么大碍吧?” 女子带着哭腔轻声的说道:“爹爹我没有什么大碍,多亏那位少侠相助,才从虎口脱生。” 钱老板看着熟睡的少年,心里充满了谢意,说道:“待他醒来,爹爹会好好谢他。” 司空南走到烤好的肉食前,抓起肉配这酒,大快朵颐起来,这一天真的是要了他老命,自己虽然不服老,但身体的变化还是让他清楚认识这一点。 明鸢扶着钱老板,走到司空南面前表示了谢意,商量着把妇人的遗体怎么处理。 带着遗体上路的可能不高,毕竟还有一个多月的路程,遗体腐烂的速度很快,尸臭味还好处理,尸体放久了产生的病原体不好处理,整支商队没有医生,都得病了都得死在这路上。 钱老板心里是不愿意让自己的夫人埋在异地的,自己已经跟夫人离别了好几年,再也不要离开夫人了。 司空南知道他的心思,提议火化,带着骨灰回到长沙郡再安葬,女子点头同意了,钱老板也只好同意了。 明鸢拿着手巾清理着娘亲的脸庞,遣人远去,给她换上一新的衣裳,她不愿看着娘亲这么邋遢的就走了,这也是她最后能过帮助娘亲的最后一件事情了。 换洗过后,她才让人开始搭柴堆,她把自己的头钗插在娘亲的头上,就跟平日里两母女在铜镜前相互打扮一样。 她嘴里哭着喊着面前这具冰冷的尸体,得到也是冰冷的回应,脸上的泪花化作一滴滴甘霖,滴落在娘亲的脸上,她多么希望能过复活她。 钱大富见明鸢这么伤心,上前去安慰他,说,道:“都怪阿爷,是阿爷不好。” 明鸢没有理会他,注视着娘亲的遗体。 镖师们开始行动了,搭起好柴堆,点起了火把。钱老板抱着夫人的遗体放在柴堆的中央,让女儿给她磕了明鸢响头之后,点着了柴堆。 熊熊的烈火焚烧着,火光映在每个人的脸上,如同跳着祭祀的舞蹈,女子早就泣不成声了。相依为命的娘亲从此天人隔离。 那一刻她从火光看到了娘亲教导自己读书的场景、看到了娘亲给她做饭哄睡的场景,看到母女俩一起化妆打趣的场景。都随着这把火一切消失殆尽。 明鸢太过于伤心,也哭晕了过去。钱大富花了好大的力气抱起了她,送到马车上,盖好床褥才离去。 司空南在一旁,轻声地说着:“恐怕鸢儿她,清白不保了。” 钱大富听到这话,再也忍受不住了,老泪纵横。 “就算这样她也是我的掌上明珠。”钱大富有些懊恼的说道。 司空南看着这样的场景,指着刘轩说:“我能看出来,鸢儿对那小子有情,英雄救美不如就把鸢儿许配给他吧。” 钱大富瞪大了眼睛说:“叔父说这个干嘛,这就是个山野小子,他也配得上我女儿,入赘我都嫌弃。” 司空南面带怒色的说:“难不成要嫁给我儿,鸢儿的身子你是知道的,我是不会让她进门的。” 钱大富说道:“叔父,请放心,鸢儿我自会安排,不会让侄子吃亏的,回去我将嫣儿许配给策儿。” 司空南说道:“真不知道你怎么想,将鸢儿嫁给这小子是你的福分,这小子年纪轻轻武功却在我之上,对你钱家帮助巨大,我老了,跑不了多少趟镖,策儿还差些火候,如此奇才放掉岂不可惜。” 钱大富继续说道:“可他知道鸢儿的事,他就不会介意吗?” 司空南迟疑了一下,觉得说得有理,便不继续说下去,找了个地方睡觉去了。 众人们也收拾好手尾,准备入寝。只有钱大富一个人把骨灰装到盒子里,守着到天亮。 第19章 自古英雄出少年(五) 六月的南方随处漂浮着泥土的清新,时而一阵阵热浪扑面而来;时而一骤骤冷雨卷袭。两相交替孕育了天边的彩虹,光彩夺目俯视大地。 颠簸的马车上女子照顾着刘轩,这已经是大半个月了。 自从与王大彪一战后,刘轩就很难动身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胸前那么长的一道伤,喝口水都扯到伤口,裂开、愈合反反覆覆。 明鸢干脆就把他放在自己的马车里,白天细心照顾,喂水喂食,清理伤口,敷药包扎。 晚上就在一旁角落,独自一人抱着腿坐着入觉,不去打扰他。 刘轩倒是过得舒坦,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就是上厕所比较麻烦,毕竟明鸢是女孩子,他索性让明鸢在马车上挖一个洞,自己解决。 明鸢也不觉得尴尬,每次上厕所,自己回下马车等着,完事了,也不用自己收拾污秽物,一切随着洞口排放出去。 刘轩也不是轻薄之人,每次方便完都会把身上的衣物整理得整整齐齐的,才让她回到马车上。 就是这味道有点重,每次都是捏着鼻子上车。托他的福气,打开窗口通风的同时,可以欣赏风景。 一路上,明鸢聊了好多自己的事情,每次讲到高兴的地方,都会咯咯大笑。 相互交流中,刘轩也知道这个女子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她喜欢看书,喜欢研究古时候故事。 投其所好,半个月的时间里,他把《鹿鼎记》里的故事讲了一大半,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金庸的书可以讲,非要挑这么一个故事讲。 里面大量天马行空的想象,描绘了一个色彩缤纷、神奇瑰丽的幻想世界,创造了一系列妙趣横生、引人入胜的情节故事,成功地吸引住她。 其实刘轩这样做,也有另一个方面的原因,那就是明鸢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心里疾病,晚上做噩梦很厉害,好几次都梦游了,有时候直勾勾的盯着刘轩,大晚上的得吓出一身汗。 起码这些天马行空的故事,能够让她转移注意力,能够让她幻想这样世界,心病还是得靠心药医,只要能过跨过去,那就不会再复发了,所以平常的聊天中总会刻意去引导一些事情。 钱大富很不满意女儿就这样把一个身份不明的男孩子放在自己车上,女孩子家家清白要紧,要懂得恪守礼节,每次都因为这个事跟她争吵。 而明鸢认为是刘轩救了她自己,是自己害他受了那么严重的刀伤,就应该本份照顾好他,直到伤口痊愈。 后来,同行的镖师们也会小声讨论着,私底下都叫少年姑爷了。钱大富气的脸都绿了,他下定决心,不会让明鸢嫁给他的,一个山野小子,还想癞蛤蟆吃天鹅肉。 …… ……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就在三天前,商队已经驶入了东晋境内,到了境内着,靠着司空南的威名,路上的拦路鬼也少了很多,加上钱老板沿途的打点,吃穿、药物也有很大的改善。 刘轩微微的张开了眼,模糊看到有人拿着毛笔在自己的脸上涂抹,他抓住了那个人的手,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声:“干嘛,我的脸可不是张白纸。” “你们现代人不就是也这样玩弄别人的,我就想知道整蛊人是什么感觉。”女子做着鬼面戏谑说道。 看来自己把一个端庄少女给教坏了,这不就是小宝戏弄小郡主的一幕吗?自己现在的场景跟沐小郡主又有啥区别。 他愁着脸叹着气,没啥好脾气地说了一句:“刚睡醒我渴了,想喝水。” 明鸢那从马车的角落倒一碗水放在手上,一勺一勺喂着刘轩,不急也不慢,尽显温柔。 喝着水的刘轩,细细地打量这她,和之前的模样有所不同,尽管还是和第一次见面那样穿着绿衣,但现在变得更加迷人。 只见她身穿绿色的对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有种小家碧玉的感觉,头上的灵蛇髻格外的精致,脸上淡淡的妆容显得五官精美。 女子瞧见刘轩直勾勾地看着她,害羞的低下头,从一旁的食盒里拿出一些糕点给他,好让他转移注意力。 一手一个往嘴里塞,顿时间塞了满了整个嘴,鼓起来的腮帮子一动一动的咀嚼着,跟猴子一样,脸上的墨迹也跟着动了起来,他也顾不了那么多规矩,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女子看他吃东西的样子那么猴急,很有趣的样子。心里想着哪有人这么吃饭的,这吃相也是绝了,小手捂着嘴,噗嗤的小声笑了出来。 “够了,够了,再吃得撑死了,话说能不能先把我脸上的墨迹洗掉。”刘轩带着小脾气埋怨道。 “偏不!让你好好感受一下沐小郡主的委屈。”明鸢笑嘻嘻的说道,眼睛眯成一条缝向上弯曲,好看极了。 刘轩看着钱明鸢娇滴滴的样子,着实可爱一种捣蛋大王的感觉油然而生。 钱明鸢发出铜铃般的笑声,她自己心里想着,这样做着实有趣,下次再尝试点别的。 刘轩也跟着笑了起来,他心里挺佩服这个姑娘,遇到之前的事,现在还能笑得这么开心,心想着应激障碍应该不会发作了,如此坚强的人,就应该多笑笑,况且笑起来的还真的很好看。 马车里传来一阵阵笑声,骑马的司空南和钱大富倒是安心了不少,脸上露出了慰藉的表情。 他们这几天看到明鸢脸上没有一点笑容,阴沉沉的,让人好难接近。 加上之前看到身上穿的男式服饰,心里便有明鸢吃了亏的想法。 他们想安慰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总不能说,没了清白也没关系的话,两叔侄只好闭口不言,谁也不愿意去触碰雷区,只想着将这事隐瞒下来,再嫁个一户好人家。 司空南看着逐渐昏暗的天色,停住了前行的脚步,吩咐镖师们砍柴升火,休整做饭,今晚就在这块林地休息一晚,明天早上再赶路。几个镖师伸着懒腰,打了哈欠,就按照吩咐做事。 钱老板则走到到明鸢的马车跟前,拉开帘子查看里面的情况,只见见到女儿趴在刘轩身上,拿着手巾在擦他脸,气打不一处来,大声的喝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啊?” 明鸢被这一声吓了一跳,原本是想要欺负欺负刘轩的,然而这墨水留下印记太强大,怎么洗也洗不掉,自己不知不觉中趴下了身子,贴在刘轩身上,认真地擦拭。 “鸢儿,你这也太放肆了。你看看你成何体统。爬在一个男人身上,女孩子家家的,礼节都不要了吗?”钱大富越说越气。 明鸢红脸一热,坐了起来,确实没有注意到两人的界限,但她却反驳的说道:“我只是给他擦脸,又没做什么,大惊小怪,别咋咋呼呼的。” 司空南听到争吵凑了过来,往里看了一眼,明白发生什么事情,开导的说道:“也没什么,小孩子淘气,画了一脸画,洗洗就好了。” “还是司空祖父明白道理,不像阿爷食古不化。” 钱大富被气得半死,想要继续骂,却被司空南拉开了。 尽管不能动,刘轩还是能感觉到父女二人吵架的次数逐渐频繁,都是因为自己,便有些愧疚,心想着伤一好就离开,免得再生祸端。 夜色来临,所有人围在火堆面前吃饭,明鸢拿着大勺给司空南和刘轩盛饭,两个人足足喝了四碗小米粥,明鸢第五次拿着碗上马车,心里自然是高兴,这也许是饲养员的快乐吧! 钱大富没好气的说:“这是伤患?这是饿死鬼,这么吃也不见伤口好得快些。” 司空南咳嗽一声,缓解一下这么尴尬的氛围,说道:“能吃是福,能吃说明伤口好得快,伤口一好人就得走,你又何必计较呢?。” 一转眼的功夫,明鸢拿着碗下来了,拿水冲洗一下碗,继续盛粥,故意两人同用一个碗,坐在两个长辈对面,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司空南见状,说了一句:“给你阿爷盛点,都赶了一天的路了。” 明鸢脸色顿时暗了下来,手里的大勺往锅里一丢,没好气的说道:“要吃自己盛,都是有手有脚的人,阿娘从小就怎么教导我的。” 钱大富面露怒色,也不好说什么,就仍由她这般胡闹。 其实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两父女正在闹矛盾,尤其是明鸢这边怨气颇大,不知道她怎么想的,觉得害死她娘就是他爹,所以把一切怪罪在大富头上。加上一副假惺惺不让自己照顾刘轩的样子,对他更加厌恶。 司空南看着明鸢低着头吃饭,似乎有话说但又说不出口,但一想到马车里的笑声,他觉得应该可以说破这事了,开口道:“鸢儿,你就原谅你阿爷吧,你阿爷也是为了你们母女俩好,才这么做的。” 明鸢眼睛泛着光说:“为了我俩好?为了阿娘好,阿娘就不会死了,我不会原谅他的。”说完便跑回了马车。 钱大富叹了一口气,满脸愧疚直摇头。起身往马车走了过去,“鸢儿别闹了,听我说,你阿娘她……”。 话还没说完,明鸢就打断道:“不许提阿娘,阿娘不配你提起,阿娘就是给你蒙骗,你休想骗我,你走…你走……” 原本是没什么问题的,只是长期的心理阴影,让明鸢变得不安分起来,尽管和刘轩再一起的时候开开心心的,但一到晚上,心里就会胡思乱想。 更极端的想法占据着她的脑海,她认为阿爷有家庭就不应该哄骗阿娘,如果一切没发生,阿娘兴许还能或者。 钱大富一巴掌拍在她的脸颊上,希望她能够清醒过来,明鸢的脸颊一下子留下红红的印记。 “别闹了行不行,你听我说。” 明鸢捂着脸,抽咽着说:“好啊,阿娘都不曾打我,你居然打我,行,你不走,我走。”说完便跑进黑漆漆的树林里。 钱大富懊悔自己的不理智,他往自己的脸上狠狠地打了几巴掌。 刘轩看到后说:“钱老板,没必要这样,你不喜欢看到我跟她在一起,我离开便是,打女人的不是个好男人。” 钱大富听到少年这么说,更加后悔了。 刘轩支着赤霄剑,爬了起来,好在伤口好的七七八八,不会再裂开了。他披着上衣,拿着牛皮背包,要走人了。 “慢着……” 一声铿锵有力的声响传了过来,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却撕开了一个家庭的裂缝。 第20章 自古英雄出少年(六) 刘轩在林子里寻找着明鸢的身影,那封信皱皱巴巴的捏在手上,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只是他不愿意多动,害怕伤口裂开。 寻了好久了,终于在一块地势稍微平坦的地方,找到了明鸢。 她就静静地坐在一根倒在地面的枯木上,眼里不时的眨巴着泪光。 便悄悄得走到她背后,头往前探了一下,说道:“这是谁家漂亮的姑娘,哭得真丑,就跟那癞蛤蟆一样。” 明鸢挺惊讶的,她连忙起身,扶着刘轩坐在一旁,开口道:“你怎么出来了,伤口没裂开吧?” 随后便一面埋怨,一面查看伤势。 “我不出来,谁带你回去?”刘轩脸上挂着笑容说道。 “我才不回去,我恨死阿爷了。” 刘轩想开口劝说,明鸢站起来,跺着脚,咬着牙继续说道:“都怪阿爷,阿娘才死得那么惨,现在又想谋害你,我只是想好好照顾你,这都挑三拣四的说我。” 刘轩也跟着站起来,说:“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错怪你阿爷了?” 明鸢气嘟嘟的转过身,眼里确实带着些许恨意。 “这事我想清楚了,一切都是阿爷的过错,要不是当然隐瞒自己的婚事,阿娘也不会嫁给他。” “所以呢…… “所以,阿爹先欺瞒阿娘在先,让阿娘伤心了很久,现在又来诓骗阿娘的跟他回家,结果阿娘受辱身亡。” “我……我是……不会……原谅他的。”明鸢带着泪艰难的说完这几个字。 刘轩走到她面前弯下身子,两人视线相互交融,轻声的说:“可是他是你阿爷啊!” 明鸢听到后,身子抖动了一下,好像说到她心坎里。 “是阿爷,可是他害死阿娘,现在又想害死你。”声音异常的放大,看来确实是自戳她内心了。 “害死我?” “难道不是吗?是你救了我一命,你的伤那么重,他不让我照顾你,这不就是害你命吗?” 刘轩这会儿真的懂了,原来明鸢的误会已经深入到里骨子里了。 他大胆的想到,这姑娘该不会爱上自己了吧! 毕竟这个年代的姑娘都有大侠情节,尤其是救了自己一命的人,更加崇拜更加向往。 这不是爱,这是崇拜!她这是混淆了爱情的概念。 这也难怪,十六、七岁情窦初开,也是心事最多的时候,遇到一个年纪相仿的男子,自然多幻想,况且自己还真的救过他。 刘轩心里是没有这样的情感的,他觉得自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就不应该发生感情,尽管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朝代,这样会影响时空秩序。 下意识地说了一句:“不行,不能这样!” 明鸢接过他的话,说道:“你也是这样觉得的,救人一命,自当涌泉相报。阿爷怎么能这样对你呢?” 刘轩连忙摇头,说道:“不是这样的。” “哪是那样,阿爷就是个伪君子,当初贪恋阿娘的美色,现在又恩将仇报,我实在无法忍受了。” 刘轩收起自己刚刚的想法,这个时候不应该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先把这小妮子弄回去再说。 “看来你是读书读傻了。”刘轩故意这样说,想勾住她的注意力。 明鸢连忙说道:“难不成他这样做是对的,阿娘从小没这样教我,这样做人的道理?” 刘轩解释道:“知书达礼是好事,可你却忽略了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同理心,这就是换位思考。” “换位思考是什么?” “简单的说,就是你把自己想象成你阿爷,试着用你阿爷的角度,去看待事情。” 明鸢疑惑的说道:“这样我不就成了阿爷那样的人吗?那我宁可不要。” 刘轩接着解释道:“听话,闭上眼睛,想象一下,自己含辛茹苦养育女儿到成年,当自己的女儿整天跟一个不认识的男的在一起,你有什么感受?” 明鸢虽然闭着眼睛,脸上还是带着害羞的表情,心里却是美滋滋的。 “那自然不太乐意,来路不明的小子,肯定是来诓骗我女儿。” “那你女儿喜欢他呢?” “不同意。”说完,她好像明白了什么,挣着大眼睛,看着刘轩。 “这就是换位思考,这下你明白了吧。” 明鸢咬着手指,觉得这不就自己的遭遇吗?怪不得阿爷老是无端发难,原来一切都是为了自己,自己怎么这么不懂事。 明鸢突然觉得事情不对。心里想到喜欢一个陌生男子,那不是说得就是他吗?难不成他知道我的心意? 她背过身子去,脸上红红的,身体微妙的发烫,脚趾紧紧的抓住了鞋底。 刘轩猜测明鸢大概明白其中的道理,于是接着说道:“我这里有封信,是你阿娘写给你阿爷的,你看完可能就明白了。” 说完,一把抓住明鸢的手,把那封皱巴巴的信交到明鸢手里。 明鸢拿过信后,坐在枯木上读了起来。 刘轩也知趣的走开,让她自己一个人好好消化,消除误会。 他靠在不远的一颗树干上,心里还是挺佩服钱大富的。一边各一个家庭,几个月在这边待着,几个月在那边待着,丝毫没有偏心谁,逢场作戏也没必要这么认真,指不定是真心爱两个女人呢? 他盯着明鸢看信的样子,说实话还真的很挺美的。想到自己,要是他就不会这样,一夫一妻制才能美美满满,也不会闹这么大的乌龙,况且自己还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就不想在这里留下孽缘了。 明鸢打开了信,小声的读了出来。 见字如面,多年未见可曾安好,本因再无来往,奈何吾患病久矣,沉疴难治,药石无医,性命难保于朝夕之间,只因鸢儿年幼不忍离去,今修书一封,望汝速将鸢儿带走,抚养之,待成年之后,寻一户好人家许之,吾在天之灵亦暝明矣。常忆往昔余情未了终不恨汝,但愿来世再结良缘,伴其一生。落笔:未亡人。 看完信后,明鸢双手一合,纸张也跟着皱了起来,想必钱大富也是这样的感受,怪不得好好的一封信皱成那样。 明鸢放声大哭…… 刘轩慢慢地走过去,看来她是真的明白了。正当准备好好安慰的时候,明鸢抱住了他,刘轩就这样呆呆的站着,仍有由明鸢抱住自己的腰部。 明鸢本以为钱大富是不负责任的男人,当初辜负了她娘亲,让她七岁之后就再也没有享受过父爱,父亲两个字对她来说既陌生又冰冷。 而母亲也因为这次回南郡死在了路上,她失去了世间唯一一个疼爱自己的人,她把一切的过错全部责怪在父亲身上。 所以她不愿跟钱大富说话,也不愿意回去跟父亲生活。她只想着把娘亲安葬好就离开钱家,独自一人生活,希望刘轩能够带她走。 现在知道自己错了,哭得这么狠,那是因为自己的无理取闹错怪了父亲。 刘轩摸着她的头,温柔的说:“别哭了,知道真相就好了,回去别对你阿爷发脾气了。” 嗯…… “再哭你阿娘也会不高兴的。” 阿娘二字让她哭得更厉害。 “其实你阿娘在天上看着你,她也不愿意看到你为她伤心的。” 明鸢带着哭腔,奶里奶气的说:“再哪里?你莫要诓我。” 刘轩随手指向天空最亮的那颗星星,说道:“就在哪里啊!” 明鸢看了过去,是一颗耀眼的星星。 刘轩继续说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星星的故事,这人死后如果带着挂念,就会变成一颗星星,等到挂念的那个人完成自己的心愿,就会陨落到地面,表示自己放下了。” “真的吗?” “真的,你看那颗星星那么耀眼,肯定是你阿娘,她就在天上看着你,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 明鸢看着星星,手掌放在嘴边,喊着:“阿娘,我在这里,你不用担心了,我知道了。” “阿娘,保佑好鸢儿,鸢儿会听话的。” 喊完,明鸢脸上的忧愁慢慢散去,她眼里只有那颗星星。 刘轩低下头看着她脸,月光的皎洁打在她那种清秀的脸上,显得格外好看,心里也动了一下,他克制住了,说了一句:“走吧,回去吧,别让你阿爷担心了。” 两人一同往营地走去,明鸢担心刘轩的伤,搀扶着他一小步,一小步的走回去。 刘轩心里但倒是对她萌生了好感,这样听话、懂得照顾人的孩子,还真的别有一番滋味。 钱大富等人着急的等待着刘轩的的好消息,是司空南让刘轩出面调解两人的矛盾,他自然也不好说什么,承受着叔父的美意。 直到看到两人回了营地,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他有些懊悔的说了一句:“是阿爷做错了,阿爷不该打你的。” “是女儿误会阿爷了,阿爷见谅。”明鸢作着揖说道,就定格在那里,希望父亲能够原谅自己。 “不必作揖,两父女没有隔着仇,说开了就好。”钱大富欣慰的说道。 司空南走到刘轩一旁,小声的在他耳边说:“干得不错刘少侠,老朽果然没看错人。” 刘轩有些不耐烦的说:“以后这事别找我,我又不懂女孩子家家心思,老前辈自己管。” 司空南笑呵呵地说:“这是老朽感谢你出手相助,果然英雄出少年,回去老朽请你吃酒。” 刘轩见这老头还挺可爱的,就打趣道:“免了,好话就别说了,这酒本来就是你请,我没钱。” 哈哈哈……两人笑了起来。 明鸢跟大富说了一会话后,就回到马车了,关上了车门,自己一个人睡觉去。 刘轩也跟着过去,不过他选择在车门前那个空着的马夫位,抱着剑靠着门睡着了。 这一场闹剧也结束了,父女的感情虽然说没有到重回于好程度,但现在起码各自放下了偏见。 大富看着刘轩没有进去,也安心的在马车旁打个地铺睡觉去了。 第21章 我叫曾阿牛 七月末的一天,钱大富一行人风尘仆仆的赶着路,距离南郡城只剩一个时辰的路程,众人加了把劲吃力的赶着路。 马车一直未停,刘轩不曾学过驭马的本领,便和明鸢待在车厢里,让镖师驰骋在山道上,自己和明鸢在马车上安心等待。 旅途难免寂寞,他掀开车帘,任由道上疾风吹拂在自己脸上,微眯着眼,看着四周呼啸而过的青青山色和官道上的石板路,觉得真像是无数的画面,正在倒带。 这里的山间野路就像十年前,自己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时,在马车上看到的画面一样,让他不禁得去想,到底什么时候来过。 随着一声令下,整个队伍停了下来,镖师们高兴的欢呼着,这一下真的回到东晋,回到边关城郭里。 刘轩定睛一看,此处名为南郡,应该东晋和前秦的分界线,照道理说应该是打打杀杀,民力凋蔽,却不知为何这里成为天下第一边城。 各国的商业活动都必须经过此处的关卡,向北是独眼皇帝符生统领的前秦,向西是新登基的君主张玄靓统领的前凉,向东是燕帝慕容俊统领的前燕。 华夏大地一片错综复杂,所以他国来商贩都会被征收很高的关税,使得得他们的商品在东晋境内价格虚高。 而北上贩卖蚕丝、布匹、瓷器的人,基本由京城康商的大老板所控制,享受大商号的待遇,关税收得很少。 像钱大富这种自己出来跑生意没有加入任何商帮的人,自然享受不了减免的待遇,只有付上一大笔钱后,才能进城。 南郡城外道旁长草早除,飞莺也被往来踏青的男女们吓跑,只有沿着护城河的那两排青青柳树,正摆动着婀娜的身姿,自矜地审视着城外那些从天下各处前来的异乡人。 一列风尘仆仆的小车队远远行了过来,在官道上排队,等着入城。 车帘掀了起来,露出一张满是阳光笑容的干净脸颊,那人望着南郡的城墙,看着四周长像各异的人们,深深吸了一口气:“原来这就是边境的味道。” 这人自然就是刘轩,经历几十天的艰苦旅程,他们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南郡。 这一路上,他十分好奇地观望着几分熟悉的道路,似乎之前来到过这一块地方。同时满足了自己的游历欲望,而且与司空南和镖师们的相处,也变得熟络了许多。 刘轩是个习惯于满脸带笑的翩翩少年,况且武功好,又不觉得自己出身低下,总是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车一停,便扶着钱明鸢的手从马车上下来,准备接受检查。 双脚落在官道上,刘轩微微转动脚踝,刻意让布鞋的鞋底与这片土地多接触了一会儿,似乎想体会一东晋国土的与众不同。 入城的人有些多,城禁森严,所以排的队有些长。刘轩等得有些无聊,指着前方的城墙和明鸢说着悄悄话。 刘轩望着城墙说:“这里我好像来过?可又记不清楚。” 明鸢不是很相信,心想又在想什么主意欺负自己,故意戳破道:“你不是说过从小待在山里,怎么可能来过呢?” “我不是说我来过这里,而是说路上的好多景色我都见过。” “骗人,又在想什么鬼主意欺负我,我才不听你说。”明鸢转过身子,假装很是生气地样子说道。 刘轩被她可爱模样给逗乐了,真心实话你讲不信,那些小说里虚假的情节却相信了,拿她没办法,故作玄虚的说道:“哎,就你聪明,计谋被你识破了,看来以后不能再欺负你了。” 明鸢转正身子,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乐呵呵的说:“我们就知道你又想欺负我,说说看打算怎么欺负人家?” 刘轩也活该被明鸢质疑,自打身体好了之后,就变着花样欺负她,报一报脸上被画画的仇。 报复的方式很幼稚,比如时不时冷不叮地在背后突然出现吓她一跳,又比如骗她说司空南喊她,等到她真去找司空南时,被问怎么了的时候,那一脸尴尬就十分有趣。 刘轩想个想,扯谎道:“原本我是想路过关口时,大喊一声,嫂夫人你这样跟我远走他乡,大哥会不会怪我们阿!” 如果刘轩真这么说,在场的人都会把目光盯在一个未出嫁的明鸢身上,明鸯肯定是又气又羞,场面必然是社会性死亡,身在其中,脚趾也能在地面上抠出三室一厅出来。 正闲谈间,忽然后方的人群里微微搔动起来,人群很自觉地让开了很宽的路面。 一队骑兵沉默地骑了过来,速度很快,往城门处行去,没有半点停留。 队伍最前的那匹马上,是一位穿着浅蓝色色襦裙的少女,兰心蕙质般的气息散发来,小腿蹬在马背上,看上去十分俏皮。 这少女双眉如远山青黛,眸子清亮,十分美丽。只是身旁的壮年男子,表情却是微显焦虑,看来他急着回城,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刘轩站在路边,微笑望着一掠而过的马队,赞叹道:“边境佳人多。”全然忘记明鸢的存在,她也是个漂亮的姑娘。 司空南在旁边轻轻咳了两声。 刘轩心想自己只是赞了一句,又没有失态,这么紧张做什么? 便笑着问道:“看来南郡的风气没有我想像当中的闭塞,这位姑娘穿着裙子,却还在骑马,也没有人出来议论。” 司空南苦笑着解释道:“边境城内各国人都混住在一起,穿衣风格上自然是多变多化,只要好看便不觉得有什么可争议的。” 刘轩哦了一声,站到马车上往城门处望去。那队骑兵到了城门口,居然没有排队,就这样验了令牌,进城而去。 明鸢接着问道:“为什么他们查验令牌就可以进入城门了?” 司空南表示没有什么,公家人办事一向如此,我们平头百姓只好守规矩就行,管那么多闲事干嘛。 一旁的路人便补充道:“那人是白衣圣手陆鹤年,是专门给郡令看病的,先前些时候围剿了一窝山匪,郡令大人负了箭伤,请他们过来医治。” 刘轩点点头,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怪不得行事匆忙,那一窝山匪该不会是王大彪那一伙人的吧?” 路人惊讶的看着刘轩问道:“客怎知贼人名讳?” 刘轩被这么一问,心生防备,害怕被归到山匪同伙,便半拉开衣服给路人看,气愤的说道:“你看这刀疤就是被他的九环大刀所伤的。” 路人这才放心道:“怪不得客知道此事,客请放心,那王大彪早就死了,郡令大人围剿时就发现山寨一团乱,这才剿匪成功。” 刘轩自然知道王大彪死了,还是吃**死的,只是可怜明鸢的母亲,不到四十就离开她,挺可怜的。 待在一旁明鸢听到山匪全部歼灭的消息后,内心挺高兴的,却又怎么高兴不起来,趟若早点剿匪,或者现在是一家三口团圆的场景。 轮到刘轩进城的时候,他刻意看了看城门处官兵的表情,发现对方一应公事公办的表情,再望回自己的马车,才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觉得郡令大人是真的有本事,自己都受了重伤,手底下的人还这么一丝不苟的干活,说明是个好的父母官。 进入城后,马车缓缓从大街上经过,道路两旁没有好奇的眼光,大概是常年见到马车,已经是习惯马车的存在。 走到一间精致的客栈旁边落住,马车有些困难地拐入了侧巷,在一片树荫之下,停在了角门处。 刘轩掀开车帘,扶着明鸢的手下车,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看了看四周的环境,不易为人察觉地点了点头。 咯吱一声,木门被推开了,里面的店小二迎了出来,好奇地看了一眼刘轩,嗫嚅着道:“客人是打尖还是住店?”。 刘轩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双手无奈的一摆,跟在钱老板屁股后面往门里走去,仿佛在说我没钱,做不了主。 店小二看出两人的地位高低,转头笑脸相迎对着钱大富再次询问道:“客人,是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替我找一处干净的院落,我这镖师众多得宽敞些,还要一间上房给女眷住,得要舒服些,再弄上点吃食就好了。” 钱大富熟练的讲完一堆词,一口气都不喘,看来是常年跑货练出来的口条,让店小二一听就懂。 门里早候着位小厮,半佝着身子,引着众人进去,明鸢被婆子带到上房去休息。 一路往里,只见庭院渐深,内有假山平草,花枝浅水,景致颇为精雅,而沿路遇着些女工,一见有人来了,都是敛声静气地守在道旁,一点不见纷乱。 众人安顿下来之后,便是吃吃喝喝,明鸢身为未出闺的女子自然被留在舒服的上房,按照司空南所说,边境城内有掳人的异国人,所以不让她出门走动。 刘轩不去打扰她,吃完饭后坐在侧巷的那片树荫下乘凉,微风飘过尽是舒适,如果这时候有杯冰镇的可乐最好不过了。 当然这一切尽是幻想,先不说可乐根本不会出现这个朝代,就连冰块都很难获得,只能想想味道,解解馋。 “郎君,郎君……” 一阵好听的声音叫醒了他的欢想,刘轩顺着声音养了过去,只见是那骑在马上的蓝衣姑娘。 “姑娘是在叫我吗?” “郎君可曾见过一个木盒子?”蓝衣姑娘着急的询问着。 刘轩好奇的反问道:“姑娘好生奇怪,你的盒子不见,怎么会问我呢?” 蓝衣姑娘手上的小动作扭扭捏捏的,有些羞怯的说道:“今日我在马上见过郎君排在队伍后头,现在又相遇,想着郎君会不会路上看过丢失的木盒子。” 刘轩佩服蓝衣姑娘记性真好,这才见一面就记住了他,便问道:“那木盒子里装的啥,让姑娘这么着急寻找?” “救命的药,郡令大人等着这药救命。” 刘轩拿出木盒子交到她手上说道:“看看是不是这个?” 蓝衣姑娘接过后,打开盒子一看,是一根老山参,这才放下心来。 “多谢郎君相助,小女子多谢了,要是找不到我爹就没命了。”喜极而泣的说道,随后便哭哭啼啼起来。 原来救命药丢失被官兵怪罪了下来,只给她半天的功夫寻找,要是找不到她爹就要被拉去给郡令陪葬。 刘轩拿出了手巾帮她擦擦眼泪,然后交到她手里,让她自己动手,毕竟还在大街上。 蓝衣姑娘接过手巾对他说道:“谢谢郎君,不知道郎君叫什么名字,事后会报答你的恩情。” 刘轩觉得麻烦,为什么这个年代的人为了点小事都那么喜欢报答恩情,便随意的胡诌道:“我叫曾阿牛。” 第22章 府门一闹 钱大富一行人又赶一个月的路程,终于能看到长沙郡的城门,镖师们手舞足蹈的欢呼着,两个月的路程终于到了。 刘轩也被镖师们拉着欢呼起来,差不多两个月的陪伴,相互之间也有默契。 当初,他们是看不起刘轩这样的毛头小子的,司空南常常让他们比试,一一败下阵下来后,就服服帖帖了,武人心思,倒也好相处。 尤其司空南和刘轩那一段掌力的比拼,两人内功深厚,打了个平手,是相当的精彩。 刘轩也不敢小觑司空南,司空南也没有放水,两人虽是比试,却不放水,这就是对对手最大的敬意。 几十年的内力比拼不过十年的修为,刘轩没有败下来,他大概清楚剑心决的威力,难怪师傅只教他这套武功。 重要的是,他的内力是可以储蓄在丹田里,想用的时候拿来消耗,闲来无事就会打坐修炼储满内力。 之后,他跟明鸢发现了赤霄剑的秘密,只要是其他人拿起它,就会无法拔出剑刃,只有刘轩可以拔出剑身。 那怕是把拔出来剑刃放在其他手上,也会因为便得沉重无法拿起,就像雷神之锤一样上了指纹密码锁。 刘轩反复的推断,才敢断定当初学习心决就是为了能够使用赤霄这把宝剑,没想到师傅这么鸡贼的藏着掖着,没有告诉他真相。 钱大富和司空南打点城门吏过后,队伍就往主干道一直行走,穿过宽长的大街,大城市的面貌袒露在眼前。 两边商铺林丽,百姓行走匆匆,小商贩的吆喝声、跑堂的迎客声、说书的激动声,嘈杂一片,声声入耳,整座城市的烟火味漫延出长沙郡的繁华。 马车走到一处大宅子的地方停落了下来,青砖碧瓦,白墙环护,几丝绿意也偷偷的越出墙外。 钱府两个字高高的挂在大宅门的中间,一眼看过去就知道这座宅子只有富贵人家住得起。 刘轩挺惊讶的,眼前这个在山匪面前唯唯诺诺的人居然能把产业做得这么大,倒是意料之外。他敲几下车门说道:“明鸢,我们到了。” 明鸢掀开了车门,一顶拖着长长纱巾的帽子戴在头上,整张脸掩藏在里面,若隐若现倒是让人更加有好奇心。 “你怎么这个打扮?”刘轩问道 “没有出嫁的女子,不能抛头露面,礼数要做足,不能让那妇人瞧不起,出落得越有规矩,就越显得有教养,不能让她落下话柄。” 刘轩觉得女人的心思真的复杂,她口中的妇人应该是钱大富的老婆,看来女人间的戏码要上演了,而他只想养好伤,在这座城市玩一遭就离开此地。 钱大富和司空南进了府门,下人们悉悉落落的搬动这东西,刘轩远远的看到两个的身影,体格一大一小的走过来,手里还拿着木棍。 是两个跟自己年纪相仿的小伙子,大个男子体格强迫,虎背熊腰,膀阔身圆,双眼炯炯有神,一看就知道是学武之人。 小个男子身材中等,身段轻盈,眉清目秀,面红唇白,翩翩公子的模样,两人走在一起就像富家公子带着护卫出门。 刘轩小声的说了一句,来者不善,便松动筋骨,看来对面是要来找茬的,目标也就只有明鸢一人。 果然,那小个男子率先发难,假模假样的行礼,说道:“姑娘可是钱翁的二女儿钱明鸢,明鸢姑娘?” 明鸢微微展开笑容,轻声柔语的回答道:“正是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只见那小个男子浮夸的回完礼后,带着不屑的口吻说道:“声音甜美,不知道面纱之下是否藏着一副好面容。”说完,手往面纱伸去,着急的想要去掀开面纱。 一旁的刘轩率先抬起了手,挡住小个男子的骚扰,脸上装成冷冷的面孔,也不说话,就是这样僵持着,一副冷面保镖的模样。 小个男子力气比不过他,面子有点挂不住,冲着他吼道:“你个下人走开,别妨碍本公子好事。” 刘轩笑而不语,手掌一放一合,掌心整个包裹住小个男子的手,一使力,死死地往下压。 “疼疼……你放开。”小个男脸上写满疼痛的说道。 大个男子觉得情势不妙,想要解围,便伸出手抓住刘轩的衣襟,想要抛摔出去。 刘轩马步一扎,气沉丹田,仍由男子怎么发力,就是纹丝不动的定格在那里。 “刘大哥……”明鸢叫了一声,想要平息事端。 刘轩放开了小个男子的手,大个男子也撒开抓住衣襟的手,围着小个男子嘘问着有没有受伤。 小个男子表情痛苦,生气地吼叫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上。”说完,这两人的便抄起木棍往刘轩挥打过去。 刘轩身后就是明鸢,为了保护她,他不打算闪避,手里的赤霄剑挡过他们的挥打,发现有破绽之后,内力催发,弹开他们俩。 小个男子有点气急败坏,他摸索着后腰,抽出一条细细长长的鞭子,噼噼发响的抽打着地面,蓄力而发。 大个男子也挥动扑刀,径直地往刘轩劈砍过来。 刘轩轻轻的推开明鸢,自己往前冲过去。先是接住了大个男子那一招劈砍,随后鞭子如游蛇般鞭打了过来,刘轩没办法躲过,硬生生的扛了下来,手臂滋拉出长长的血痕。 “刘大哥小心。”明鸢着急的喊出声,小手捂着嘴,担心刘轩的伤势。 大个男子见他受伤,便跳到他身后,使连续的劈砍,拉开他跟明鸢的距离,刘轩虽然手臂受伤了,但是还是可以招架得住,刀法虽然打得不错,跟王大彪相比算不得什么。 小个男子见刘轩跟大个男子纠缠,趁机往明鸢方向跑着过去,离明鸢一个身子的距离说了一句:“受罪了,钱姑娘。”手扬在空中,抡了个半圆,要往明鸢脸上抽一巴掌。 刘轩见情势危及,顾不得伤不伤人了,内力周身游走,震字诀一出,大个子的扑刀直接飞出手掌。 接着,刘轩飞步疾踏,一眨眼的功夫就溜到明鸢跟前,挡住了小个男子的攻势,反手一掌打在他的胸口上。 小个男的连忙后退几步,手捂着胸口,喘息着,眼里带着烦躁,恶狠狠的瞪了刘轩一眼。 大个男的双手因为刀锋的振动出现麻痹的感觉,他拖着双手走到小个子身后,说:“没事吧。” 小个男子跳着跺着脚,有点像泼妇发脾气那般模样,说道:“他摸我……。” 大个男子听到后,火冒三丈,嘴里咒骂道:“小子,找死,知道他是谁吗?这也敢下手。” 刘轩掌势一收,抱着受伤的手,看了一眼伤口,还好没到筋骨,只是伤到皮肉。 明鸢也上前检查伤口,连忙拿出方巾手法娴熟包扎好伤口。 小个男子受了委屈一样,抽着鞭子又要来战,这次明显有点泼妇骂街的感觉,像个娘们似的。 “住手。” 铿锵有力的两个字制止了混乱,回头看去,原来是司空南,他慢慢的走到他们中间,后面的大个男子遮遮掩掩,再躲避什么似得。 “跪下!” “阿爷” “我说跪下!” “孩儿不敢了。” 大个男子跪了下来,双手抓住耳垂,模样乖巧极了。 “策儿,道歉。” “我跟他道什么歉,不打死他算他命大。” 司空南面露愠色地说道:“什么,就你这点三脚猫功夫还好意思出来卖弄,你这不看看眼前的人是谁?要不是收力,你一招都打不过!” “就他?呵…身上都挂伤了,还高手?”司空策不屑的说道。 “那是他身上有伤,好好想想吧。”司空南说完,转过头跟刘轩表示了歉意。 “阿爷,他摸……他摸鸯儿妹妹的胸口。”司空策连忙说道。 明鸢连忙开口解释道:“是他们戏弄我在先,又先出手打人,刘大哥为了保护我,不小心打了一掌在他的胸口,要是受伤了我代替刘大哥给你致歉。” “什么?自己妹妹也敢戏弄?鸯儿,跪下。”司空南生气的说道。 “师傅我错了,可这小子也不是什么好人,他摸我。”钱明鸯委屈的说道。 钱明鸢致歉道:“公子,小女子给你赔罪了,请见谅。” 刘轩脑子里迅速过了一边,这复杂的关系,这大个男的叫司空南爹,那就是说他是他的儿子,刚刚又叫了策儿,那就是司空策。 这小个男的叫司空师傅,司空南又说妹妹戏弄,那应该是明鸢的哥哥,那个烟啊?吸烟的烟,不对啊,这明鸢不是只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吗,难不成? 钱明鸯没好气的说道:“我不要你的道歉,我只要把他手砍下来。” 明鸢带着怒气说:比武自然下手有轻有重,被别人打败了,还如此咄咄逼人?难不成输不起是不是?” 这是第一次听明鸢说这么霸气的话,刘轩有些佩服这女子,简明扼要的抓住了重点,重重的反击。 钱明鸯没了脾气,就不再纠缠此事。 明鸢见他态度好转,又补了一句:“公子虽然今日轻薄于我,但终究伤人的是我们,待我阿爷过来,赔付你些买药钱,你自当好生休养,不要再行狼狈之事。” 司空南脑子突然糊涂了,说:“你们在说什么,鸢儿,她是你姐姐鸯儿。” 明鸢见到男子怎么现在成了自己的姐姐? 明鸯反驳道:“不用,阿爷阿爷的叫,也真不害臊,名不正,言不顺的野丫头,是我就不会叫的这么心安理得。” 钱大富弄好行李才出来门口招呼一切,身后跟着一位妇人,跟明鸯长得很像,不得不说钱老板的福气,两个女儿都像阿娘,自然是美人胚子,要是像他就惨了。 明鸢被她这么一说,也不好反驳,只好独自生闷气。 钱大富跟妇人走到他们跟前,说道:“还没介绍就打成一片了,很好啊,果然年轻之间容易相处,来说说怎么认识。” “打架呗!”所有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呦吼,还真是打成的一片啊。”钱大富调侃的说道。 随后,眼睛瞟到明鸯身上,说道:又这般胡闹赶紧换了身衣裳。” 明鸯起身拜别,准备回府里换衣。 明鸢发难说道:“阿爷,姐姐欺负我,你看刘大哥的手臂被她搞了这么大的口子。” 钱大富看了一眼手臂就明白什么,正要准备发怒。 妇人直接拦下大富,给明鸯一个眼神,让她逃离,手扶着大富的胳膊说道:“小孩胡闹,受伤难免,请个郎中过来看病祛伤就好了,女儿不懂事慢慢教,别生气。” 司空南提议大家一起吃个饭,好正式相互认识彼此,钱大富答应了,就在钱府里办,大家换洗一下就出席。 第23章 宴席比试 意外负伤 刘轩被钱大富请到客房,下人们一桶桶的往他房间提着热水,好久没洗澡了,身上确实有点发臭。 他脱光衣服,身体沉浸在热水里,盆里铺满了红枣、枸杞、不知道名的花瓣,看来安排的是药浴。 泡得十分惬意,胸口的伤留下了一道疤痕,手臂又加了新伤,作为穿越的主角也就他最惨了。 他拿起是小盒子里的皂豆,干嘣脆的吃了起来,几个过来加热水的下人看到之后发出阵阵笑声。 他们几个小声的讥笑着:“那是洗澡用的皂豆怎么就拿来吃了,真是乡下人。” 过了许久,丫鬟在门外喊道:“刘郎君,可以用膳了,家翁有请。” “知道了。”刘轩惬意的说道 家丁拿着一盒香粉进来,嘲笑的口气说道:“公子这是香粉,擦干身体后,把他抹在身上,去臭止汗,不可食用。” 刘轩点点头,让他们下去,起身走出浴盆。拿起香粉心里想道,还真拿我当土包子了,我只是不懂你们的生活习惯罢了,沐浴露、洗发水你们都没见过,装什么装。 换上钱大富给他备好的衣服,打算穿上鞋子就出门赴宴。 明鸢来到客房门前,手里拿着布条和药喊道:“刘大哥,穿好衣服了吗?” “穿好了,可以进来了。” 明鸢这才放心的推开房门,端着东西走进去。刘轩看到明鸢后问道:“你怎么来了,我这才打算出门。” 明鸢看一眼房间布置,遣散下人,小手拉起刘轩的衣袖,拿着布条裹着药给他包扎伤口。 嘴里念叨着:“你啊,怎么老是受伤?” 刘轩也不好意思回答她,心里想着对啊,我怎么那么倒霉。 “包扎好了,胸口的伤,给我看看有没有裂开。” “胸口的伤好很多了,没有裂开。”说完解开衣物,半掩着,给明鸢看伤口。 明鸢蹲了下来,仔细查看,用手指轻轻按了几处地方,问他疼不疼。 刘轩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那么脆弱。 刘轩隐约能闻到香气,幽幽淡淡的味道,像是兰花的清新。 他寻着味道,原来是明鸢浑身散发香味,他开口问道:“你也沐浴了?” 明鸢害羞的点了点头。 “真好闻,用的也是这香粉的吗?”说完拿着香粉问道。 明鸢打开香粉闻了一下,摇头否决。 “那真可惜,我还以为是它的味道,我还想擦点。” 明鸢的心小鹿乱撞一般,红着脸说道:“那是我自己配的香粉,味道好闻比较清香。” 她能感受到刘轩的呼吸声,一抬头,两人的脑袋靠得很近,清楚的看到滚动的喉结,听到刘轩吞噎口水的声音。 懵懵懂懂又颤颤巍巍的说了句:“刘大哥,我…我喜欢……。” “检查好了,我们就走吧,你爹还在等我们呢。”刘轩讲完这话就起身开了房门,邀请她一起赴宴。 明鸢小手捂着红透了的脸,心里想着,我这是在干嘛,矜持,矜持。 收拾好心情,两人一同有说有笑往宴厅走去。 钱大富早早就过来宴客厅准备好酒菜,上好的美酒,一桌子的菜品琳琅满目,厨房忙的不可开交,丫鬟们陆陆续续的端着菜品上桌。 红烧寒菌、板栗烧菜心、湘西酸肉、炒血鸭这些特色菜都是刘轩没有见过的,垂涎欲滴,肚子早就咕咕作响。 钱大富等菜品上齐了,就让各位上座,起筷进食。 按照夫人的安排,钱大富和司空南坐在上位,坐在右边的是夫人,明鸯、司空策,左边自然是明鸢和刘轩了。 钱大富不是很满意座位分布,他让司空策和明鸢换了位置,这才开宴。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钱大富举起酒杯感谢司空南的的护卫,才让他们安全的回到长沙郡,两人斛光交错一饮而尽,随后又感谢刘轩仗义相救,让明鸢虎口脱生,两人各饮一杯。 司空南喝嗨了,也要过来敬酒。明鸢也过来敬酒。这样三杯下肚,搞得刘轩胃里有些难受,脸上胀得通红。 钱大富看到大家喝得差不多了,就打算把话说开了。 “明鸢啊,既然回到钱家有啥打算吗?”钱大富问道。 “先安置好阿娘,听从阿娘的嘱咐,寻一户人家出嫁。”明鸢说完偷偷的看着刘轩,脸上泛起点点的春光。 钱大富打断明鸢的眼神,开口说道:“那就依照你的意思,你是想嫁学识渊博的才子,还是武艺高强的武人呢?” “自然是武艺高强的武人。” “那就这样定了,阿爷给你寻一户人家,只是像那些来路不明的山野小子就不要嫁了,阿爷不会同意的。” “为什么?”明鸢反问道。 “咱们是大户人家,总不能让外人进来坏了名声,再说,你不嫁好点怎么对得起你娘呢?” 阿娘二字堵住了明鸢的嘴,她心里自然是想嫁给刘轩的,只是得遵从阿娘的遗言,不然自己就是不孝,她不想背负这样的骂名。 钱大富转过头问司空南道:“叔父,你看鸢儿有这样的心思……。” 司空南打断钱大富的话,说道:“策儿武功不好,虽然成年了,还是得多些磨练,虽然说我们两家有婚约,但还是得回家商量商量。” 司空南这一手,就是不想让鸢儿嫁过来,毕竟山匪那事,总不能让儿子吃亏。 钱大富也明白司空南的心思,正当要开口解释的时候,座下的司空策直接发飙了。 “谁说我武艺不好的,就这小子我能打十个。”司空策指着刘轩说道。 刘轩仗着武功比他好,自信的说:“你确定吗?哪来的自信。” 司空策接着说:“那我们比划比划。” 刘轩把筷子一放,给了个白眼,说道:“司空老前辈跟我打个平手,你自认为能打赢他,那咱们比比。” “比就比。”司空策说完,直接抡起拳头向他打过去。 台上的司空南脸色铁青,傻小子逞什么能啊!难不成你还想娶明鸢不成。 刘轩手一抬,挡住了他的拳头,另外一直手一挥打在他的腹部上。 司空策也不含糊毕竟体格比刘轩大一些,这点小伤还是扛得住的,他拍拍腹部,挑衅着刘轩表示不疼使劲打。 两人你来我往,刘轩渐渐地处于下锋,毕竟拳脚功夫师傅没教过,师傅只教他剑术,手里没有赤霄,也不能催发内力。 司空策自然得意洋洋,说:“小子说大话,不害臊,刚刚不是还挺能吗?” 明鸢在一旁说道:“刘大哥擅长用剑,你们司空家的空波拳那么出名,好意思欺负人。” 确实如此,这司空南闻名长沙郡的正是他的空波拳拳法,江湖人称——铁拳无敌司空南。 司空策直接说道:“那好,咱们就比兵器,我们家的刀法也不差。” 说完直接回到座位拔出朴刀,刘轩一个翻身跟斗也摸到赤霄剑,他勾着手指头让司空策放马过来,司空策抡圆朴刀砍了过去。 只见刘轩剑都不拔,剑柄直接挡住刀的砍势,心里想着,这下看你还能装不。 明鸢是想让刘轩赢,尽管刘轩来历不明,但是救下她的那一刻,她就发誓谁救得她就得嫁给谁。见阿爷没有阻止,说不定是想考验他,说不定也有让他入赘的想法。 一旁的钱明鸯见司空策施展不开功夫,自己抽动着鞭子,想要报轻薄之愁。两人配合起来倒是十分整齐,相互互补攻势,一波一波地打过来。 刘轩也不吃力,有赤霄在手,就能施展开剑心决,单靠兑字诀就能抵御他们的攻势,他挑衅道:“拿出看家本领,不然打不赢我的。” 这么一激,司空策直接发出大招,奋力的一跳,刀从天而降,力量到达了顶峰,硬接这一招非死既残,震字诀估计也没办法抵挡得住,刘轩只能躲避。 明鸯看了机会立即挡住他躲避的去路,鞭子柔软的像章鱼的触手,勾住了刘轩的一只手,一头发力,让他不能动弹。 眼见刀就要从头上落下,情况十分危急,比试就比试,还真敢下死手。 情急之下他借用鞭子的拉力,顺着鞭身嗖的一声贴在明鸯跟前,杀红眼的司空策看到这刀落空,连忙横劈一刀过去。 看来这招的威力并不在第一刀从上而下的劈击,而是第二刀的横砍,让人以为第一刀很强,其实都是为了第二刀的做铺垫。 这招便是司空南偷学回来的双刀拍门。 刘轩感受到横过来这刀很强,但是现在不能再避开了,避开那明鸯就要被一刀拦腰而断。 司空南在台上喊道:“住手,收刀。” 可这刀收不住了,司空策这回惹大祸了。 刘轩没有办法,只能抱紧明鸯,大手套在她的小手上面,挥动着鞭子,让鞭子缠住了房梁,作圆圈运动,巧妙的避开要害,身下袍子被砍下一半落在地上,成了一块没用的破布。 两人在旋转着,明鸯眼里只有刘轩,她感受到这个陌生男人的呼吸,心跳,味道。 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被男人抱住,第一次整个身子贴在男人身上,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感受到一个男人的魅力。 司空南双手化拳,第二刀也轮空后,打断司空策的攻势,长呼一口气,还好没弄出人命。 明鸯竟然傻傻的停在空中,她没有挣扎,反而抱紧了刘轩,小脸停在刘轩的胸膛,刘轩感受到一阵剧痛,胸口的伤口裂开了,血沾在明鸯的脸上。 掉落在地上,一股鲜甜的味道从胸口涌了上来,他吐血了,昏迷在明鸯怀里。 第24章 上清派医师 刘轩被下人们七手八脚搬抬到客房里,用剪子剪开两层衣服,那条如同蜈蚣状的伤疤再一次渗出血水来。 他安静地躺在床上,表情似乎没那么痛苦。撕裂的痛楚和愈合的瘙痒,反反复复早就让他身体习惯这样的感觉。 自从被王大彪划出这么深长的伤口一直饱受其害,一路上没有正规合理的治疗,队伍也没有大夫,全靠土办法上药,才留下这样的隐患。 又在伤口没有愈合之际,帮忙解决两父女的矛盾,勉强移动自己的身子,让伤口恢复得更加缓慢,还在此后的日子里跟镖师比武、连续赶路都有一定的原因,透支着自己的身体,造成负担。 今日又好死不死得,非要去挑衅司空策,逼得别人拿出杀手锏,自己想要躲过问题不大,可又不能看着明鸢的姐姐被拦腰截断,这才为了救人落得落得如此狼狈。 钱明鸢哭花了脸,拿着成团干净的白布捂住他的伤口,想要止住血水往外流出,既担忧又慌张的说道:“这血怎么止不住的流,这可如何是好?” 刘轩见她那么关心自己,抹去她眼角的眼泪安慰道:“钱姑娘,我没事,不用哭得那么伤心,过些日子又会愈合的,不必过分担忧。”说完便昏睡过去。 见到他有昏迷了,更加担心他的情况,喃喃自语道:“这般反复,我怎么能不担心呢!” “阿爷,快给他找大夫!”一旁的明鸯突然喊了一声,跟霜打的茄子一样低下了头,想提醒大家马上找大夫来医治,才是明智之举。 她之所以会这么做,不但想要弥补宴会上的冲动犯错,还要感谢刘轩的救命之恩,如果不是那一跃,自己当场身亡。 可一想到那才跳跃,就会想起刘轩抱住自己的场景,小脸瞬间红了一圈,心里热热得,说不出来的感觉。 钱大富见自己的女儿羞愧的低下头,好像明白自己做错事闯祸了,为了让明鸯安心,便走到她的身旁,安抚般摸着她的头说道:“不用担心,阿爷让下人们去找大夫了,耐心等待便是。” 明鸯也顺势往父亲身上微微的靠着,一副小女人的模样,显得可爱娇羞,跟早些时候女扮男装欺负明鸢那时候有所不同。 钱夫人也跟着安慰道:“鸯儿不怪你,要怪就怪策儿,说好的比试怎么能下死手呢?叔父也是的,策儿这么年轻就学会这么狠的刀法,又不会控制,学它有什么用呢?” “确实是老朽教子无方!”司空南拉着大夫进屋,着急的说道:“让开,让开,我给刘少侠找到全南郡最好的大夫。” 那名大夫,看上去年龄也有二十七八,衣着得体,风度翩翩,他不慌不忙的从药箱里拿出诊包。 夫人说的话被司空南听了去,尴尬的低头细语:“叔父,侄媳不是那个意思,叔父不要见怪!” 司空南没有理会钱夫人的话,催促那名年轻大夫赶紧治理床上的病人。 只见年轻大夫不慌不忙地把诊包放在刘轩的手下面,一手号着脉博,另一手拉开沾满血的白布查看伤势,眉头紧皱,细细地诊断着。 守在床边的明鸢轻声地问道:“大夫,他的伤势要紧吗?” 年轻大夫没有理会,保持沉默继续诊断着。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他才拿回诊包,摆正刘轩的手,缓缓地开口说道:“小问题,容易治理,银针一点,抓几副药吃吃就好了。” 明鸢听到年轻大夫讲话的口气很是儿戏,又觉得他相貌年轻,医术没有老医师的强,质疑地说道:“大夫,他的伤口又裂开了,一直都是这样,怎么可能是小问题呢?” 大夫镇定地回答:“伤口裂开是因为医治不当,这次裂开是气血相冲,刚刚是不是激烈打斗了?” 明鸢惊讶的点点头,表示肯定,这才对这位大夫刮眼相看。 “那就对了,我给他几个大穴扎几针就能醒过来,姑娘不必担心。” 明鸢立马给他行了跪拜的大礼,乞求他赶紧下针救人,嘴里催促道:“那就有劳大夫下针。” 大夫没有理会她,只觉得女子这么为男子,必然是成家的夫妻关系,便接受她这一拜,自己也好用心的去救人。 只见他拉着刘轩的剪开口子的上衣,一把拉扯出来扔在一旁,让他上半身赤裸着,方便自己下针。 在场的女子纷纷转过头回避,除了明鸢以外,和其他人一同盯着大夫救人。 大夫从医箱中取出一包针套,再从里面挑选出七根极为细小银针,运内力在气户、云门、库房、中府、天池等七处穴道上扎下,七根银针就像天上的北斗七星一样排列在刘轩的身上。 这七针一下隔断刘轩身上奇经八脉,不让他的气血运行,让气血顺着此处的针位,一个穴道一个穴道的连接起来,最后从尾针的方向让气血均衡得分布在七个穴位上。 做完之后便捏着干哑的嗓子,抱怨的说道:“我说司空老前辈,都这么长时间了,能讨盏茶喝吗?” 明鸢听到后,站起了身子,挪着发麻的大腿,迈着慢悠悠地步子,从不远处的桌子上倒满一杯茶,顺带捎着茶壶走到大夫跟前。 “大夫请用茶。” 大夫见这女子素不相识,这么礼貌的对待自己,自然态度也温和些,谦虚地说道:“哈哈哈,夫人不必多礼,你把茶壶给我,在下实在是口干舌燥,需要喝上一盏方能解渴。” 于是明鸢把茶壶递给了他,这位大夫也不含糊,拿起壶嘴便往嘴里倒,嘴皮子被撑起两个鼓包才一大口喝下,接下来又是一大口。 模样滑稽,动作搞笑,逗得屋里的人咯咯发出笑声。 喝完茶后,看了眼胸口的伤势,说道:“还好,还好,看来你们照顾的不错,这么长的刀伤,如果没有护理好就会后患无穷。” 明鸢暗自窃喜,毕竟那时候的悉心照顾起了作用,便往父亲方向看过去,好像在说当初拉他上马车照顾的做法是对的。 司空南听到大夫这么说,也顺嘴来一句:“多亏鸢儿一路上的照顾,这小子还真是福大命大。” 他的心思更简单,既然你们郎有情妾有意,不如老朽就撮合一下,从中帮助你们俩。 大夫反驳道:“也不尽是福气,这位少年内功底子深厚,在下也大为惊叹,如若没有几十年功底的沉积,体内的功力才不会这么霸道、这么犀利,这小子全由这股内力才能护住全身,挺奇妙的,能否容在下好好研究一番?” 明鸢连忙说道:“只要能彻底根治,先生请便。” “如此甚好,夫人,你就看好了,这银针一扒拔,你的夫君便能醒过来。” 然后,转手按照下针的顺序一根一根的拔了出来,瞬时间七个穴位气血犹如决堤的江河,川流不息地流向奇经八脉,刘轩一口黑血呕了出来,便恢复了知觉。 大夫乐呵呵的说道:“夫人,在下已救得你的夫君,稍后在下写个方子,按照上面的要求煎药,七天便能痊愈。” “先生说笑了,小女子并非他的妻子,如若能根治,我等听从先生安排。”说完明鸢转过头看看刘轩的情况。 那大夫继续说道:“人我救醒了,请各位履行诺言,让在下好好研究一番。” 明鸢听到大夫这么说便领着众人离开房间,独自留下二人,也不知道研究些什么。 钱大富边走出客房边拉着司空南说:“叔父,哪里找来的神医?这么厉害让他给鸢儿诊诊脉,治一下梦魇这个毛病。” 司空南回应道:“道家上清派,江湖人尽皆知,老夫有几分薄面,请他出来医治。” 钱大富竖起来了大拇指,连声称赞,口气又像拍马屁一般,说道:“不如让他给鸢儿治治心病,我实在有些不放心?” “他近期都会在郡内停留,只要诊金到位,一切好说。” “那是当然,不会亏待神医的。” 钱大富见明鸢还在门外着急的等着,叫了一声她:“鸢儿放心,大夫都说七天便能痊愈,你且安心便是。” 明鸢心不在焉的点点头,望眼欲穿地盯着客房,很想知道里面发生的情况。 钱大富又喊一声小红,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子从走廊现身,快步地走了过来,对着明鸢行礼问好:“娘子好!” 钱大富继续说道:“她叫小红,是爹爹出发前给你挑选的贴身丫鬟,以后有什么事吩咐她做就可以。” 丫鬟小红行个小礼后,才跟明鸢打招呼道:“娘子,以后小红就你的人了,有什么事情要做的,尽管吩咐小红。” 钱大富见小红介绍了自己,示意她带着明鸢回到闺房,开口道:“行了,鸢儿,不必再此处等待,快闺闺房,阿爷答应你,一有好消息让下人传话给你。” 明鸢倔强的反驳道:“阿爷,不必担心女儿,女儿再等等自然会回去。” 钱大富失去耐心的骂道:“你一个女子,站在男子房外成何体统?莫非你阿娘也是这么教你的吗?” “我……”明鸯被堵得说不出话,心里很是着急。 钱大富继续说道:“小红扶娘子回房休息,鸢儿,明日还要给你娘办丧事呢?就你这般模样,能见你阿娘吗?” 明鸢拧不过父亲,又放心不下刘轩,只好生着闷气离开这里。。 小红扶着明鸢,小小声地说:“小姐不用担心,小红会过来盯着这边的情况,回去再跟你汇报,别惹老爷生气了。” 明鸢看着这么懂事的丫鬟,就按她说的回到自己的房间。 客房外面就剩下钱大富和司空南,钱大富收敛一下脾气继续说道:“策儿呢?” “让他回家跪着呢?” “小孩子闹着玩,就别让他跪了,走,咱们叔侄继续好好喝完这顿酒。”钱大富兴冲冲的说道。 司空南也觉得没喝尽兴,就一同陪他返回宴会厅喝酒。 宴会厅上两人这把话说明白了,丧事也安排好了,两个女儿嫁人的情况也聊得明明白白。 钱大富最终同意这两桩婚事,鸯儿嫁进司空家门,鸢儿许给刘轩,让他入赘为婿。 两个也因为这两件喜事喝得十分尽兴,已至都喝醉了,让下人各扶各的,回到家里休息。 至于第二日的丧事造例举行,长沙郡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过来弔唁。 第25章 灵堂动怒 翌日。 天刚一亮,钱府的下人们在每一处房门挂起长长的白布,钱府大门的匾额也用黑白两层绢布缠挂在上面,门口一对石狮子也绑上白色的绣球,房梁两边更是挂起白底蓝字的奠灯。 让路过的行人远远的瞧见,就知道钱府在办丧事,半天的功夫传遍整个郡城。 毕竟生活在这个朝代,“生”和“死”是大事,百姓对丧礼的态度非常认真。希望通过丧事操作来淳化他人、规范大家的行为,强调对逝世人的孝敬之情。 随着社会不断发展,人们的观念日益复杂,丧礼的形式日益繁琐,丧礼被赋予了“社会杠杆”的意义,钱大富深知这一点,便借用亡妻的丧礼,打着如意算盘。 明鸢的母亲是后嫁给钱大富,照理说算是庶妻,庶妻是没有资格让夫家举行丧礼,况且嫡妻还在世,不符合礼数,钱大富为了让自己的妻子能够风光大葬,请了一群儒生为夫人正名。 这些穷酸儒生收到钱后,立马起草一篇文绉绉的悼文上,念起来十分拗口,越让其他人看不懂,也听不明白,越是这般卖弄,越没有人说闲话,就这样一场丧礼被他们几人组织起来。 明鸢也是饱读诗书之人,知道现在的礼仪规格是不合规矩的,一想到这是阿爷为阿娘争取到最后一件事情,便默认允许下来,她也希望阿娘能够享受这样的待遇,早登极乐世界。 丧礼的流程十分复杂,先是小殓、报丧、奔丧,再是守灵、大殓、出殡,最后才是下葬、烧七、守孝,一整套流程下来,得花上四五天的功夫。 尤其是守孝,它是生者是否遵守孝道的重要标准,因而备受人们的重视,它也是考量文人学士能否进入官场的重要考核。 毕竟东晋提倡以孝治天下,于是守孝就成了人们证明自己品性的重要因素。 大厅里钱大富指挥着下人,迅速的布置灵堂,由于夫人的尸身早就火化,省略小殓这一步,大富把骨灰罐放在灵堂后面的小隔间,代替停放的尸体。 布置好灵堂后,让小厮们按照名单上的亲朋好友通知大家,每个人负责几户人家,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能通知到每一户人家。 接下来便是等待亲朋好友的到来,自己也换上一套守灵的服装来迎接吊唁的客人。 明鸯、明鸢两姐妹换上白色的长衫、罗裙,再套上一件黄不拉几的麻衣,头上戴着帽状的白布,把头发藏在里面,不让它披露出来。 明鸯本来就对这对母女没有感觉,不恨也不爱,但一想到父亲这么大手笔为了其他女人,心里自然有些不开心。 而明鸢本来还挺高兴的,父亲这么做就是向外人宣布自己的身份地位,也给母亲一个很好的交待,可明鸯他娘是嫡妻,不需要给他庶妻守灵,自个生闷气。 两姐妹一见面都很不爽对方,相互看了一眼,就转过身去,灵堂里已经布置的很大气,明鸢迈着小步子,来到钱大富跟前说道:“多谢阿爷,为阿娘做了这么多事,阿娘在天之灵也会欣慰的。” “不必言谢,是阿爷辜负你阿娘,也只能这么弥补自己的亏欠。”钱大富哑着嗓子说道,虽然钱大富有其他的目的,但还是用心的布置这一切。 只见一漆得发红的灵位放在灵堂中间,两边挽联黑底白字,挽联前各摆放了一男一女的纸人一共四个。 大大花圈挂在灵位后面,灵位前还多摆一张桌子,往桌上摆放着香炉,白色蜡烛侧放在香炉两侧。鸡鸭鱼肉、瓜果蔬菜、蜜饯点心,几大盘供品整整齐齐的摆放在灵位前。 一进大厅望去,确实中式鬼片的吓人感,恐怖阴森、毛骨悚然。 几个白事班子在吹着唢呐,打着镲,不停换气吹着打着,一个个累得满头大汗。 不由得让人感叹道,富豪家的银子也不好赚。 …… …… 上午过了一大半,前来吊唁的人,也慢慢的聚集过来,这些人中除了钱家的亲戚,剩下的就是有头有脸的朋友,上至地方官员、商人,下至文人、平头百姓,毕竟钱家作为长沙郡有名的商户,还是有一定影响力的。 这场丧事就成为他们打照面的契机,各个人都想相互认识好好一起做生意,各个都想见钱大富一面希望有合作的机会,利益大过人情世故。 明鸯、明鸢两姐妹在灵堂的右手边守灵,只要有人过来鞠躬、默哀,她们都会挺直身板规规矩矩地弯腰答礼,尽管身穿孝服,还是被另有用心的人偷偷瞄了一眼。 钱家两姐妹美若天仙、兰心蕙质的消息在宾客当中来回相传,也不知道怎么流传的,传到最后竟然变成,钱家灵堂选婿,整个长沙郡传得沸沸扬扬,一时间有钱人家的贵公子都争先恐后过来吊唁,实则为了一睹芳容,过来抢老婆来了。 “美,是真的美,淡妆素颜也如此清新可人,若能娶回去,这辈子也值得了。”一群人在宴席上相互讨论着。 “姐姐英姿飒爽、婀娜多姿,妹妹端庄秀气、小家碧玉,要是一起娶了,天底下所有男人都该羡慕本郎君。” “你倒是想的美,钱家选婿也不会选普通人,祖上要么做官的、要么非富即贵,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再做春秋大梦。” “哈哈哈哈哈。” “赶紧挑一个,回家让阿爷阿娘准备聘礼,来晚就没机会了。” 一句话点醒了所有的贵公子,席都不吃,屁颠屁颠往家里跑说是要娶妻。 钱大富有也听到这样的消息,没想到一场丧事闹成这样,便让两姐妹退到摆放骨灰罐子的内堂,隔着厚厚的纱布答礼。 明鸯无奈地说道:“早知道闹成这样就不出来答礼了。”说完便放松身子,慵懒的坐在地上伸伸小腰。 明鸢看到姐姐这么无理的动作,便训斥道:“死者为大,阿娘的骨灰罐就在你身后,多少尊重一些。” 本来就气不过阿爷花大钱为了其他女人,现在这个女人的女儿还这么说自己,自然是气不过,嘴没有把住门说了句:“又不是我阿娘,死了就死了,还要连累我,我伸个懒腰怎么了?” “啪。”的一声。 明鸢没有忍住往她脸上打了一巴掌,手心火辣辣得发疼,大概是充满怒气的一击。 明鸯只管手捂着打肿的脸低下头,哭哭啼啼道:“好你个野种,居然敢动手打我,看我不好好教训你。” 话音刚落就耍着功夫一掌打在明鸢的脸上,明鸢知道她有武功,打不过她,所以薅住她的头发不放手,用力的拉扯着,头皮被拉的紧绷,苦苦喊叫着疼。 明鸯也不甘示弱,既然你薅我的头发,那我也薅你的头发,武功什么的不重要,女人干架就是简单暴力。 两人干架的场景正好被路过的夫人瞧见,便走到明鸯面前护着,叫嚷道:“这才刚进门,就开始甩脸子,教训起自家的姐姐起来,以后还不得翻了天啊!” 明鸢顿时火气就上来,直接开口说道:“她是姐姐?姐姐会扮男装调戏妹妹?姐姐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伸手打妹妹?还是真是我的好姐姐啊。” 明鸯结结巴巴的说:“我...只是...给你下马威...让你知道你在这家的地位。” 夫人有些羞愧,毕竟指示明鸯在府门教训的她的主意是她出的,明鸯也是听自己的话做事,捂住明鸯的嘴,不让她说话。 明鸢见他们两母女这么欺负自己,便抱着母亲的骨灰罐痛哭起来. "阿娘,你睁开眼看看,她们是怎么对待女儿的,女儿不想留在这里了。" 动静闹地很大,小人们偷偷的禀报给老爷,钱大富这才大腹便便的赶过来,阻止这场闹剧。 “行了!”钱大富说道。 眼下的情势不外乎一个女儿想要立势,另一个女儿想自保,摇头长叹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只能自己当和尚念完。 “鸯儿,过来,你妹妹说的,可是真的?”钱大富严肃的说道。 “爹,我就是想吓唬吓唬她。”明鸯带着躲避的眼神看着钱大富脸上的情绪变化,怯弱地说道。 钱大富一把将两个女儿抱在怀里,语重心长的说:“都是阿爷的好女儿,阿爷不会让你们吵架,也不会厚此薄彼,一家人开开心心最重要,阿爷最不想看到你们两姐妹不合。” 明鸯心里不是滋味,这事情确实自己做错了,如果没有当初的下马威,就不会有后面那些乱搞七八糟的事,尤其是那个少年,既愧疚又动了真情。 钱大富继续开解道:“如果都知道自己做错,改做些什么呢?” 明鸯看着头发凌乱的妹妹,故作姿态的说了一句对不起,傲娇的本性暴露无疑,其实内心是抱歉的。 明鸢也不再计较,事出必有因,能让她道歉也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便原谅了她。 两人好像忘记灵堂打架的原因,全部的重点都放在家庭和睦之上。 钱大富见二人和好很是安心,本来是小事引起的误会只要说开就没事了。 他露出和蔼的笑容,慢慢开口道:“这就好了,一家人和和美美才重要。” 钱夫人也顺着大富的话,补了一句:“不闹才是最好,眼下妹妹的丧礼要紧,都别闹了,不要让外人笑话了。” “对对对!”钱大富点头认可,接着道:“你们两姐妹不要露脸答礼,一个比一个红肿,传出去不好。” 两姐妹相视一笑,听从阿爷的吩咐,整理好衣着,继续待在小隔间答礼。 夫人拿过一小瓶药,涂在两人受伤的地方,也匆匆离去,毕竟自己是嫡妻免得别人说坏话。 第26章 刀伤初愈 经过三天的医治和护理,刘轩的身体恢复如初,虽然还不能够下床走动,但可以坐躺在床上。 白衣大夫在刘轩的指导下,让他用针线将自己的胸口伤疤缝合起来,本来就像蜈蚣的伤疤,缝合以后更加相像 大夫只是不让他出客房,吃喝拉撒都在客房里解决,让他待在房间里面,不许他出门口一步。 皆因好奇刘轩体内的那股功力,霸道又犀利,心里暗自佩服,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神功,真是世间稀奇。 身为上清派三长老的唯一弟子,天下武功有记载的都见识过,唯独这股奇特的力量没有见过,就连哪个帮派的内功心法相似,一点头绪都没有。 刘轩任由白衣大夫研究,只要不伤害自己的身体就行,也不告诉他自己怎么学得武功。 他欺骗大夫说,自己小时候掉进山洞里,山洞里住着一个大白猿,自己修炼的武功秘籍就是在大白猿大腿的伤口找到的,后来又飞来一只大神雕,陪伴他一起长大,并在一处无名墓碑下面找到这把赤霄剑,神功练成之后便飞出洞口。 所以体内的功力霸道犀利,应该是受到山禽野兽的影响,谁叫自己是被他们带大的呢? 白衣大夫居然还相信了,两人只要闲来无事,就会聊很多东西,慢慢的熟络起来。 这位大夫姓叶名山,从小也是个孤儿,被上清派的无烟长老养大,他师傅只教他治百病的本领,从不教他打打杀杀,所以他对武功绝学产生兴趣,对各门派的功夫很感兴趣。 也知道自己武功平平,但是遇到其他帮派的人,会想尽办法比试两招偷偷记录武功路数,或者用治病换一两句心法口诀。 这一次被他师傅惩罚,就是因为他把别人家的弟子打伤,师傅罚他医治好1000个人才能返回师门。 从京城紫金山出发边走边医来到这此处,已经有小半个月,刚好跟司空南有些交情,就被他抓来治病。 叶之山把这些事情告诉刘轩,也发现刘轩对治病这件事情十分熟练、也有自己的见解,他很愿意和刘轩交流医学上的事情。 而刘轩毕竟前世是一位兽医,拥有现代人的医学知识,自然比古代的医学知识更加强大,更加系统。 相互交流中,发现了新的医学领域,中医讲究望闻问切,身体机制的调理,西医重视科学理念,对症下药。两人收益匪浅,都非常认可对方所说的。 刘轩也从大夫身上知道了这个朝代的很多事情,他也终于知道自己所在的朝代是晋朝,就是司马懿创建的那个朝代。 这个朝代的人都尚善武学,江湖门派林立,天下第一大帮就是紫金山上的上清派,也是皇帝钦点的万帮之首。 在刘轩的认知里,只记得魏晋南北朝是一个很混乱、很黑暗的时期,很多历史学家都不愿提起,汉人衰落,胡人入侵,什么易子而食、五胡乱华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在这个时代发生。 但又有些不同,有些只有后代发明的东西,这个朝代也有,比如说建筑风格,就拿钱府举个例子,整体庭院的风格偏向清朝的庭院。 又比如说上次宴会上的名菜,里面居然有酱油,要知道酱油是宋朝才出现的东西,根本不可能出现在朝代。 难不成不止自己一个人转生穿越,他萌生这样的想法。 或者说这个朝代是架空的历史,发生在另一个时空层面的历史,太爆炸的想法却没有实质证据去证明,主要还是自己接触的人和事太少。 更让人意外的,这里商人的地位不再是最低级的,怪不得钱大富那么有钱。商业、农业、制造业三业发展迅速,社会经济大大的进步,百姓们安居乐业,丰衣足食。 只是战争还是有的,北方的大秦国,西边的前凉国,蜀地的后燕,四足相互掣肘,边境不乏摩擦不断。 想到这些他觉得没必要烦恼,既然现在有这么安稳的生活,不如保持现状活下去,他的目标就是养好伤,外找这具身体的亲人。 ...... ...... 一觉(睡觉)醒来,已是第四个日子,外面传来吹吹打打的声音,吵醒正在熟睡的刘轩,向叶之山打听之后才知道今天是明鸢母亲出殡的日子,他放心不下明鸢,害怕她伤心过度伤了神。 梳洗完后,便对着叶之山说道:“第四天了,你研究清楚了吗?我真的不想待在这里,可以让我出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吗?” 叶之山笑着说道:“我也没拦着你,郎君请便。” 关于刘轩体内的功力确实没有研究出来什么,伤口又被自己治得七七八八,还听从刘轩的吩咐用针线缝制伤口,加快愈合的速度。 研究内力没有结果,意外得到很多现代的医疗知识,比如说听诊器,注射剂,缝合线这些传统医学没有的东西。 他觉得十分有趣,于是乎收拾好医箱带着这些理念和设计草稿回去做研究,大手一挥拿到诊金后,拍拍屁股走人。 刘轩这才有机会离开客房,外面吹吹打打的哀乐声很刺耳,想着明鸢的娘亲马上要出殡,萍水相逢也是缘分祭拜一下也好,顺带好好安慰明鸢,感谢这些时日细心的照顾。 于是快步走出房门,在下人的带路下,来到灵堂祭拜、上香,路过走廊时就听到一些不好的消息,只希望明鸢不要被影响。 他盯着灵堂中间的牌位,对着灵位堂前三鞠躬,随后在一侧的麻袋里,抓一把黍稷梗放在火盆里燃烧。 明鸯见到刘轩蹲在火盆跟前,一把把他拉进停放骨灰罐的小隔间里,被明鸯推倒在隔间的墙壁上,身子卡在她的双手之间,开心的的说道:“太好了,你的伤终于好了。” 突如其来的转变,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刘轩愣了一下,才缓缓地说道:“嗯,伤口是好了,可还得拆线啊,你怎么突然关心起我来了?” 明鸯被他这么一问,加上又把他推到墙边壁咚,于是羞愧地转过脸,小手拍了下额头,小声地说道:“忘记了,他的伤跟我有关系。” 随后态度诚恳得致歉道:“对不住,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这个小女子一般见识。” 刘轩也卖乖的说道:“你只要不拿鞭子打我,一切好说。” “哈哈哈,你放心我还要谢谢你救我一命,怎么可能打你呢?”明鸯大笑道,说完很生疏的扭动身体,想用她十分不熟悉的礼仪向刘轩道谢。 刘轩见她收敛之前一点就炸的脾气,还特别把自己拖进小房间里道歉,知错能改也就原谅她了。 双手一抬,扶住明鸯快要下蹲的身子不让她行礼,乐乐呵呵的说道:“行了,江湖儿女,别来这一套,你要是请我喝酒赔罪,我倒是很乐意接受。” 两人相视一笑泯恩仇,开开心心的相互介绍自己。 明鸢这时也赶过来,她还没发现刘轩此时就在这隔间内,火急火燎地小跑过来,隔着纱帘说道:“出殡的队伍已经来齐,阿爷喊我们现在出发。” 等到她进入隔间看到刘轩时,身体高兴得起跳,立马窜到刘轩跟前,把明鸯挤在身后,不太想明鸯跟刘轩有过多的接触。 刘轩见她神情没有异常,脸色也比较红润,觉得影响不大,便安心的跟她打着照呼,顺带感谢她的衣食照顾。 其实他还挺担心她的状况,没想到这么脆弱的小姑娘,居然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坚强,瞬间觉得她成长了不少。 他路过走廊时,听到宾客们聊得是生意,没人在意这一场丧礼,在他们眼里丧礼就是他们打照面的契机,没人在意家属的心情。 导致刘轩十分厌恶这些人,主人家悲痛欲绝,你们倒好变成入云梯往高位爬。 更过分的是,还有人听到他们在讨论出钱家两千金年芳十六、出落得风华绝黛,一个英姿飒爽,落落大方,一个知书达礼,气质非凡,大部分的世家子弟都是抱着过来选妻的态度来哀悼的,目的就是想一睹芳容。 这群人放肆到,隔着纱帘偷瞄两姐妹后,还在茶楼饭馆YY两姐妹的故事,讲得那个猥琐污秽,很是难听。 两人闲聊一小会儿,想起门外的仪仗队还在等着两姐妹出发,便突然大喊一声:“不好了,阿爷还在等我们俩奔丧呢?” “那还不赶紧走?在这里磨蹭什么?有什么话回来再说。”刘轩提示道。 听到最后一句,明鸢顿时明白过来,笑得颤颤巍巍,指着刘轩着急的脸说道:“刘大哥,你且在此处等我,今晚我便来找你详谈。” 刘轩点头答应,笑脸相送两姐妹出小隔间,脸上依然保持着羞涩、满是好奇的笑容,猜想道,该不会借机会表白吧? 从骨子讲,刘轩还是挺高兴的,挺感谢重生后,老天给他这么秀气的脸蛋,也感谢师傅教他武功,让自己有机会英雄救美。 这才认识聪明贤惠的阿离、知书达理的明鸢,还有刁蛮任性的明鸯,一个个都是性格不一的大美女。 第27章 茶楼听书 北地枪王 刘轩在钱府里百般无聊,打算出门逛逛,好不容易来到这座大城市,没来得及游玩就躺着养了三天的伤。 于是,凭着记忆往大门方向走去,出门前还特意跟护院打招呼,说自己是这里的客人,让他们留门给自己。 护院们知道有个救人少侠在府上暂住,但是真正见到这张脸的还是第一次,他们记住刘轩的长相面貌,就放行让他出门了。 护院刚刚打开栓门的倒鞘,七八米远传来雄厚的声音,喊道:“喂!等等!” 好熟悉的声音,刘轩带着疑惑转过头去,顺着声音望去,竟然是司空策,他傻傻地站在那里,好像等了很久似的。 司空策不好意思的走过来,说道:“上次真不好意思,是兄弟我下手太重了,向你正式赔罪,望大人不计小人过,见谅见谅。” 刘轩倒是没有放在心上,只不过之前那么跋扈,自命不凡的样子让他不爽,他想戏弄司空策一下再说,于是故意低头不语,看他发不发难。 司空策表情为难,口气疲软地说:“刘兄弟你别不说话啊,要不你打我两拳出出气也好,这么下去,我是有家不能回?” “什么意思?你说清楚了。” “阿爷不让我回家,说是人是自己打伤的,屁股得自己擦,要不你替我求求情,说两句好话,好让阿爷饶过我?” 刘轩看他着急的样子十分有趣,也算是得到教训,就不打算继续戏弄,闲庭信步的走到他跟前,轻轻地意思两拳,打在他的腹部说道:“比武嘛!拳脚无眼,哪有对错。” 司空策露出一口大白牙,傻笑着说道:“对对对,还是刘兄弟明白事理,你这朋友我交定了。” 刘轩手搭在他肩上,个子比他矮一个头,身材跟他相比也缩水一圈,尽管如此还是昂首挺胸的说道:“反正也闲来无事,不如陪你回去说说情。” “行啊,哈哈哈!好兄弟够意思,你今年多大?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排个大小兄弟相称呼!” “十七。” “那我比你年长一岁。” “策兄,那就叫你策兄,那咱俩就是朋友了,认死理,不后悔。 “行,认死理,不后悔。” 司空策笑起来脸上的五官特别有喜感,像是傻大个一样,不过这样也好,多一个朋友也不算坏事。 司空策说道:“轩弟,这是要去哪里?马上就要出殡了,你不去见二夫人最后一面吗?” 刘轩告诉司空策已经祭拜过二夫人,只是奔丧这事讲究规矩,自己又不是钱家的什么人,就不去凑热闹。 他从司空策口中得知,这是钱大富的决定,丧礼就是意思意思一下,有个过场就好。夫人都过世好长一段时间,早点下土早点瞑目,他不想让夫人居无定所成为孤魂野鬼,毕竟落土为安,死者最大。 随后告诉司空策他要出门,想逛逛这座城市,乡下孩子没见过世面,之后再去跟司空南求情。 司空策从小就在长沙郡中长大,所以城里那一条街最热闹、那一条街最繁华都如数家珍。 他带着刘轩来到最为繁华的芙蓉大街,因为这条街上的来往的都是达官贵人,不仅仅过往的人出身富贵,就连这条街上的东西也是最为齐全。 刘轩虽然也是第一次来这里,他毕竟是从后世的繁华世界过来的,虽然惊叹这里繁华,但是也不会看花了眼。 刘轩对那些绸缎庄子珠宝铺子没什么兴趣,里面进出的都是女眷,所以连看都不看,直接就走人了。 芙蓉大街上除了两边的铺子,铺子前边还有很多小摊小贩,卖什么都有。 刘轩也是个嘴馋鬼,一路上嘴巴就没有消停下来,恨不得全尝了个遍,好好满足一下口欲。 司空策没有办法只能放纵他胡吃海塞,好在东西不贵,只是每次消费都会用火辣辣的眼神多看他一眼,让他不要出洋相让旁人说笑。 前面不远处就是一座二层高的茶楼,二楼临街的窗子开着,里面进进出出的非常热闹,走走停停,最后落脚在茶楼上。 要知道这个年代,娱乐方式本来就匮乏,青楼不是富贵人家也不会去,梨园懂戏的人很少,况且这两个行业都是夜场,只有茶楼白天开张给人们增加乐趣。 二人刚走到近前,就听到里面醒木啪的一声脆响,里面的人顿时大声叫好,看来今天说书人讲的段子非常不错。 刘轩探头往里面瞅了瞅,楼上楼下的坐了不少人。 “策兄,进去里面玩玩?。” 司空策也学着刘轩一样伸着脖子往里面瞅,结果一露头就被里面跑堂的小二瞧见,见二人衣着得体,孔武有力,便请上二楼歇息。 刘轩看到里面不少汉子,心想着说书人说的要么是历史典故要么是传奇,自己进去听听也算长长见识。 还不等招待的店小二出声,司空策拿出一枚小银锭,鸽子蛋般大小,便吩咐道:“小二,来一壶好茶,上些糕点,多出来全当给你打赏。” 小二的正在打算盘,抬头就看到银灿灿的一枚小银锭,嘿嘿一乐,店觉得遇到有钱的主,也不去忙活着招呼客人,就在一旁添茶倒水。 看着小二在一边站着,刘轩拿起茶杯泯了一小口,问道:“今天说书先生讲什么?” 小二也愿意跟他多说两句,毕恭毕敬对他说:“现在讲鸿门宴,接下来便是霸王别姬。” 刘轩知道霸王别姬的故事,尤其是京剧里什么力拔山兮气盖世,虞兮虞兮可奈何,后世还有人评论,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要是项羽真的过江东或者就没有天地男儿的英雄气慨。刘轩觉得故事有点悲壮,不喜欢听-这样的故事,询问道:“假如我不想听霸王别姬,是不是就能点别的?” 小二立刻就点了点头,“想自己点就得加钱,一两银子一段,童叟无欺。” 刘轩就开始跟跑堂的聊说书人都有什么故事,主要内容是什么之类。 其实说书人就那几个故事,只要听众有耐心,总有会全听个遍,没必要花这个冤枉钱去点。 茶楼茶香四溢,说书人手持玉扇,身前一小桌,桌上一醒木。手捋捋山羊胡,小眼睛精锐地扫过诸位听书人。 一声惊堂木响起,座下的人们都停住的声音,接着一位额头贴着膏药的说书人,抑扬顿挫的讲道。 项羽得知刘邦入了关中,大怒,立刻回师咸阳,在函谷关外守候,范增已觉出刘邦必成大器,便命项羽设下“鸿门夜宴”一心诛除刘邦,项伯竟顾念和张良故人之情,向刘邦大军报讯,刘邦不得不去。鸿门宴当日,范增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定要把刘邦人头留下,谁知刘邦竟以一跪化解了项羽之怨恨,加之樊哙相助,安然逃脱。 情节跌宕起伏,人物形象生动鲜明,组织周密严谨,英雄事迹聚拢所有人的目光,座下的人这才品味和感受到人间还有这等拍案惊奇。 不得不说,这位说书人还是有点本事的,声音多变,很好的控制住自己要说的内容,讲到英雄断腕处,那悲壮苍凉的腔调仿佛身临其境,自己融入到里面去。 讲到刘邦项羽的爱恨情仇,更是荡气回肠,潇潇洒洒,轰轰烈烈。述情表意,无不曲尽其妙。 台下的人听完一段又一段,手里的铜板一个又一个往台上打赏,叫喊声一片又一片。 刘轩喝着茶,吃着糕点享受精彩的故事情节,他问了下司空策:“策兄,身上带有银两吗?” 司空策抽怀里拿出一个小袋子,刚一打开,刘轩便摸出一小枚银锭往台上扔了过去,台上的说书人见到银锭后,隔着一层楼的距离跟他道谢。 惊堂木又一拍,座下的人又再次安静。说书人往刘轩这边喊话:“郎君厚赏,烦请公子点一段?” 刘轩提高声音说道:“先生,我不常听书,也不知道那一段精彩,只是下一段的故事有些悲慨,不如换一个故事听听。” 司空策小声对刘轩说道:“兄弟既然不喜欢英雄气短,不如点赤壁吧!” 刘轩连忙摇头,对着先生说道:“不知先生有没有十年前发生的故事讲一讲?” 说书先生一脸懵,这辈子讲的最多就是楚汉争霸,怎么突然有这个要求,他脑袋转了好几圈,才说道:“有一个故事,公子想听吗?” “那就请先生速速开始吧!”刘轩手里抓着瓜子,准备听故事。 其实刘轩这么做的目的是想知道一些事情,希望能从说书人口中知道些什么,虽然收获不大,但也值得一试,毕竟信息流通匮乏的时代,只能从这些事中找找线索。 台上说书人开始说书:“传闻十年前,北方一户人家在田间耕作时,一杆银枪从天而降,真好砸在这家主人的手上,因此此人靠着这杆银枪一扫北地所有的使枪之人,他便是北地枪王武毅。” 武毅?好熟悉的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刘轩脑子突然闪过这个念头。 “只因江湖仇杀,家中妻儿老少,一一殆尽,从此便走上了人屠的道路。” “人屠是啥?怎么听着有些瘆人?”刘轩对着司空策问道。 司空策磕着瓜子,淡定的说:“就是杀人魔,看见谁杀谁。” “哦,原来如此。” “别问问题,这故事我也不曾听过,不如你先吃着喝着听完再问。” 台上的说书人继续眉飞色舞的讲道:“那武毅后来遇到一个贵人,三次都杀不死那贵人,贵人用身上的鲜血洗去身上戾气,这才改邪归正。 后来武毅追随着贵人一共保卫边疆,就连那秦王符生也被他挑了一只眼睛,成为史上第一独眼皇帝。” 台下的人嘻嘻闹闹的笑起来。 刘轩提问:“那武毅现在还活着吗?” “公子,这我就不清楚,传闻说在一次护卫中,贵人被害死了,他失去理智又堕落成一名人屠,消失在江湖中。” 司空策觉得这故事虎头蛇尾,像是凭空捏造的,不忿的说:“这是啥破故事,如此草草了结,我们要听赤壁,赤壁。” 台下的人也跟着起哄,说书先生为了平息大家的怒气,便改口连忙讲起赤壁。 只有刘轩在思索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似乎自己真的认识这样的人,又记不起到底什么时候认识的,莫非是在六岁之前,自己还没重生之前。 毫无头绪,转头继续听故事算了,反正时间大把,记起来再说事。 第28章 镖局宴客 假醉拒婚 听完书后,天色也暗了下来,司空策请他到府上吃顿便放,两人一同来到司空南的家里,只见司空南在训练着几个刚进门的镖师。 偌大的院子里,一群人乌压压的站在夕阳底下,卖力的打出每一招,嘴里还不忘“呼~”“哈~”吆喝着。 司空南在内院前的屋檐下面,背靠在摇摇椅上,双脚架在一张小方桌,一手拿壶,一手持杯装茶水,悠闲悠闲地看着他们打出武功招数,一根笔直的藤条架方桌上,看来镖师们的训练也不容易。 见刘轩进到院子里,便放下茶杯站立起来,训斥着镖师们:“现在偷懒享受一时,将来被杀没了一世,只有不断的练习进步,才能提高武艺,明白了吗?” 镖师们没有吭声,只管师傅训斥,似乎已经习以为常。 “阿爷,我回来了。”司空策快步走到父亲身边,向他谢罪请礼。 司空南见他是和刘轩一同回来的,便明白取得刘轩的谅解。 “站过去,一起练。”司空南没啥好脾气的说道,刘轩也知趣的站在司空南身后看着他们。 夕阳落辉在他们身上,镖师们认认真真地打出每一招每一式,司空南化身魔鬼教头,手里的藤鞭不断纠正动作不规范的徒弟,做错就打,手错打手,腿错打腿,十分严苛。 他转过头看到刘轩,眼神示意一下,想让他下来一起练。 刘轩看到后连忙摇头,假装伤口疼,手捂着胸口,脸上带着痛意。 司空南看穿他的心思,藤鞭指指,脸上的褶子皱成团笑了起来。 刘轩双手合十,做出求放过的神情,只希望不要拉自己下水。 司空南见天色暗下来,便解散训练的队伍,各自回家吃饭,他回到小方桌前,端起小桌子上的茶杯边喝水边说道:“今日怎有空过来寻我?” “全靠前辈找来叶大夫医治,今日过来除了道声谢,顺带讨杯酒喝,前辈可记得我们的约定?。”刘轩笑着说道。 司空南比他笑得更加灿烂,这小滑头真的跑来讨酒喝,好在近段时间闲来无事,便拉着他准备不醉不归。 刘轩一进客厅就被吸引住,明堂中间高挂一张匾额,黑底金字、上面苍劲有力的写着“长沙第一镖”,匾额下面一幅《猛虎咆哮图》,栩栩如生、霸气威武。 大堂的两侧罗列着各种各样的兵器,一边四张圆椅,紧靠着兵器,有种背后滚刀的感觉,一般人还真没勇气就坐。 风格布置很刹气,别说小偷小盗,黑白无常看到之后都得绕路远行。 刘轩眼里放光,敬佩地说道:“好威严的大堂,真是令人生畏。” “哈哈,镖局本来就该如此,来人,备着酒菜,今晚我跟少侠不醉不归。” 话音刚落,两个丫鬟端着两小坛酒过来,给他们两人满上之后就去厨房准备饭菜。 司空南老手一伸,说道:“请。” 两人端起大碗,喝了起来。 刘轩放下酒碗,开口说道:“刚刚过来的路上,从说书人那里知道北地枪王的故事,说是把秦国皇帝一只眼给挑了,神乎其技,老前辈是**湖,不知道有没有听说过这一号人物吗?” “年轻时确实有说耳闻,老夫也有过一面之缘,一共保卫过边境,抵御乱军,只见他手持龙胆亮银枪、白袍银甲,雪马霜鞍,武艺惊为天人。”司空南混浊的眼里顿时泛出光彩,看来确有其事。 刘轩试探性的问道:“那他现在人在哪里?” 司空南说道:“不知所踪,那一役之后,保住边境的安宁,他便挥师北上。之后也没了消息。” 又断了音讯,刘轩总觉得此人很熟悉,好像见过,但记不清在哪里见过,顿时让他神往沉迷。 ”刘少侠,伤势好了,有什么打算没有?” 司空南之所以这么问想了解他的去向,也有点想拉拢他进镖局的意思。 刘轩目前也不知道去哪里,也没有头绪往那边走,手指头摸着酒碗碗沿不安地说道:”不知道,我想到处看看走走,大好男儿,志在四方!” “那不如,加入我们镖局,我们镖局也缺少你这样的少年高手,有钱赚还能四处看风景,这不是你追求的吗?”司空南乘着酒意开口劝说道。 “刀尖舔血,伤人性命,并非我所好!前辈好意我心领了。” “刘少侠一副菩萨心肠,不愿如此,老朽就不强求了。” 随后,刘轩提出在镖局到处看看,司空南同意了,刘轩便顺势让司空策这个大个子过来陪自己,也给他一个机会表现,让司空南气消。 就这样三人再镖局里转了起来,刘轩也从中知道镖局日常运转。 按照镖局的规定归纳后大致可以分为六项:走镖、护院、坐店、坐夜、汇款、保护库丁。但是仍以走镖为主要业务。 而镖的分类也有信镖、票镖、银镖、粮镖、物镖、人镖六种之分。像护送明鸢回南郡这就是人镖了。 当然震远镖局之所以出名,很大程度上得感谢钱家的祖父,也就是钱大富的阿爷。虽然人不在了,但是当年跟司空南是拜过把子的兄弟,后来一个行商一个走镖,两家的关系更加密切了,才有了婚约的事情。 这两家第一胎都是男孩没能成,钱家生下大富就没有子嗣,而司空家连续两胎都是男丁,于是就把这婚事推到孙子辈。 可好景不长,司空家的两个儿子都死在押镖的路上,也没留下子嗣,而钱大富倒是有福气生两个女儿,司空南为了两家的约定,年近五十纳妾才有司空策的出生,就这样才有差一个辈份结姻。 司空南靠着钱老板这硬靠山,把镖局壮大,加上在江湖上的名气,自身有空波拳这套硬功夫,三者缺一不可,成为长沙第一镖局。 震远镖局也分工明确,镖头司空南,镖师是一些上经验丰富的老人,趟子手就是这些新徒,每一个人都是从最底层打拼的,升到镖师也就到头了。 司空南是有远见的人,他请了几个文人,组成师爷团,负责接镖、账收、管理、划路才能井然有序的发展壮大。 顿时,刘轩满是佩服这个老人,没想到开个镖局这么复杂,还要分部门做事,每个部门还那么节节相环。 司空南自然脸上骄傲得很,不知不觉中走到两位儿媳妇的内院,便阻拦刘轩道:“前面是内院,我的两个媳妇就住在里面,少侠止步。” 刘轩愣了一下,觉得不妥也就没有进去。 “既然是内院,那就不打扰了。我们还是回去喝酒吧!也不知道饭菜准备好没有?。”刘轩摸着咕咕发叫的肚子,模样十分诙谐地说道。 司空问了下丫鬟,知道饭菜早已经备好,其他人开始摆出桌子,放置碗筷,一些花生、毛豆等小食摆上了台面,酒碗里也倒满酒,等待他们大快朵颐。 三人举杯饮一杯,夹着小菜送酒,两三杯落肚,司空南见刘轩脸上微红,已是有些醉意,便开口试探道。 “刘少侠,不知道婚否?” “我才十七,初出茅庐,哪来的老婆。”说完又喝一杯。 “那就好,心上人呢?” “没有。” 司空南提问道:“你觉得鸢儿怎么样?” 刘轩感觉到司空南在套话,开玩笑地的说:“明鸢阿!好!确实不错,知书达礼,聪慧兰心。” 司空南见他这么说,顺着话茬,把钱大富许给他的婚事告诉他,也把招收他为婿的想法袒露出来。 司空策在一旁乐呵呵的笑着,笑声太魔性了。 刘轩说道:“策兄恭喜了,娶到一只母老虎,我说那天怎么炸毛了,原来你喜欢那只母老虎。” 司空策笑着说:“哎……怎么是母老虎呢?鸯儿脾气是冲了些,江湖儿女,我就喜欢会武功的女人。” “那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也算是青梅竹马,近水楼台先得月,也难怪你有这感情,摆酒的时候记得请我喝一杯。”说完,又把刚满上的酒喝进肚子里。 “一定得来,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对,不醉不归,认死理,上死契。”两人又碰一杯。 司空南看这两人打成一片说道:“策儿呢,嘴笨,不会说话,希望你能帮着从中凑合。” “没问题,放心,我肯定帮我策兄。” “好兄弟。”两人意气相投又再喝一杯。 司空南见气氛那么愉悦,接着说道:“那刘少侠怎么看待,鸢儿的事情。” “好男不入赘,好女不当倌。”说完就倒了下去。 “兄弟说得太好了,我们再喝一杯。”司空策举着杯子说道。 “策儿,别胡闹。”司空南脸带难色说道。 他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猜想两人一路上那么欢声笑语,想必是有了情愫,可这句话又不像自己猜想般那么美好。 难不成,他不愿意入赘,也对,年纪轻轻,武功高强,少年心性,肯定不愿意把自己锁死,毕竟一直以来大家都是看不起这一类男子的,尤其是老一辈的人认为男子入赘到女方家是没有出息的表现。 看来这事,不能如了钱大富的意愿,一口喝完杯子里的酒说道:“策儿,备好马车,我们送他回钱府休息。” 就这样几个人把刘轩抬上马车,自己驾车送去钱府。 刘轩其实没有喝醉,他是假装的,借着是司空策的事情多喝几杯,刻意给他们留下喝多的假象。他只是不想娶明鸢罢了。 明鸢虽然好脾气也温柔,这段时间的相处,他隐约能感觉到散发出来异样,说真的当老婆还是不错的,以后肯定是相夫教子的那种,只是跟自己真的不合适。 毕竟自己一个现代人,以后也是要定居在桃源乡的,那里还有个好妹妹等他回家,想到这里,还赶紧把伤养好离开此地。 第29章 雨夜惊魂 钱府出事 司空南驾着马车在街上飞驰着,本来好好的天气居然下起滂沱的大雨,飞速的马车碾过街道的坑洼,溅起四散的水花,路上躲雨的行人匆匆避及。 驾车的司空南大致明白刘轩的心意,既然不喜欢自己苦命的侄孙女,也就不勉强般凑合二人的姻缘,感情有时候就是这样,神女有心,襄王无梦。 只是苦了明鸢,刚刚成年就被贼人给玷污了,日后如何嫁人?谁家郎君愿意娶一个不是完璧的女子? 就算是在这个女性地位有所提高的朝代,女子可以自由追求男子,也是要求发乎情至于礼,不能在完婚之前失身。尤其是在儒家礼教所提倡的道德观念下,不失身,坚贞的节操成为女子的行为标准。 事实上明鸢的情况只有本人和刘轩知道,那一天王大彪确实有意强上她,明鸢的裤子都被褪到膝盖位置,白花花的大腿显露出来,只是欲行不轨之际被刘轩一剑穿膛,所以才守住了身子没有吃亏。 可钱大富和司空南两叔侄认定她已经吃亏,才有这些破事,咸吃萝卜淡操心,但凡提问一句就能真相大白,非要胡思乱想,可能这就是他们的相处方式吧! 马车咕噜咕噜的转动穿过正北的芙蓉街,进入主干的北大道,随处可见的院落,万盏灯火通明,在这雨夜中如同一串又一串闪光的宝石项链,井然有序的排列着,又像算盘上的珠子,分布得整齐规矩。 这里是长沙郡最繁华的地区,除了郡王爷外,几乎有头有脸的人家会把住宅安置在这里,随着富贵人家的聚集这里便车富人区。 芙蓉、牡丹、菡萏三条街道贯穿这一片区域,一些奢侈的店铺也随增之林立,珠宝店、绫罗店、古玩店、酒坊、钱庄分布在街道的两侧。渐渐形成唐朝市坊制度的雏形。 再过一段路便是有钱人家的居住区,这里的院落金碧辉煌、大气恢弘全郡有钱的人家都居住在这里,基本每家每户屋舍几十间,院落两三座,装修精美,灵巧别致。 钱府也在其中,尽管比其他的府邸小,也有五十亩地,栉比鳞次的屋脊连绵,前门大气磅礴,正堂,大厅,后院,厢房,客房,杂房足足三十多间。 不一会儿,司空南驾车来到钱府,府内的人乱糟糟地,好像发生什么大事一样,下人们拿着雨伞准备出门,看到司空家的马车,连忙迎上去。 “叔父老爷,出事了!奔丧的队伍还未回来,雨下得那么大,是不是路上出了什么状况?” 司空南不急不缓地说道:“你都说了雨下那么大,路上自然耽搁了,说不定再等等就回来。先把车上的臭小子弄回客房,你若不放心,我在这处等便是。” 醉酒的刘轩被四、五个下人扶着回到客房,七手八脚的脱去外袍、靴子,又递来一床薄薄的被单盖在身上,防止半夜温度下降被冷到。 等到下人们都离开客房,关上房门,刘轩这才睁开眼,平躺着望着床顶,眼前黑麻麻一片,不由得陷入深思。 黑色笼罩房间里的一切,像是被吞噬一般,屋内没有嘈杂的声音十分安静,安静得能听到屋外淅沥的雨声和柔和的风声。 刚刚逃过一劫,刘轩又空虚寂寞起来,自从离开桃源乡三个月以来,一直都有人陪在身边,日子过得热热闹闹的,今晚终于一个人独处倒是落寞几分。 回想起司空南刚刚的托亲,心有余悸。明鸢确实长得漂亮,也很端庄稳重,可偏偏自己没有感觉,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就没有心思纠缠。 师傅教授自己十年的本领出来就是为了寻亲,又不是做婿,也许是时候离开钱府,不能再耽搁一刻,该找什么借口跟明鸢道别呢?毕竟这几个月都是她照顾自己。 一想到两人的关系便头疼,倘若司空南没说亲,兴许还没察觉到明鸢的异常行为,如今话说开了,想想头疼得狠,怎么婉转又不伤人的拒绝才难,况且明鸢还有癔症(创伤后应激障碍)这也是难题。 辗转反侧,抱手而枕,思绪还在心头萦绕、绞尽脑汁也没得主意,不如顺其自然,走一步看一步,事情也许就这样解决了。 今日听书得到武毅的消息,刘轩觉得这个人太熟悉了,却说不出哪里熟悉。这个人到底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对这人如此上心?问题叠问题般思索着,迷迷糊糊当中昏睡过去。 另一边司空南在偏厅等待钱大富一行归来,两个时辰过去也不见踪影,眼瞅着就要到子时了,心里也焦躁起来,莫非真的出事了?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猜想会不会雨势太大,找了个落脚点住下了,便开口道:“席管家呢?请他出来见我!” “那席管家还在门口等家翁回来。”一旁添置茶水的丫鬟回答道。 可能等钱大富太久,耐心被折腾光,甩着脸,生气地说道:“叫你去请就去请,哪来那么多废话呢?” 突然起来的发怒吓到丫鬟,见司空南涨得通红的脸,呼吸也急促起来,便小跑着去门口请人。 席管家原本在门口等待老爷回来,只见府里的丫鬟跑过来说:“叔父老爷要见你。” 脑子一转,说不定事关老爷,便抬起一只手挡在头上躲雨,踉踉跄跄地跑进偏厅,没来的及来开口,就听到司空南吩咐道:“快,让府内的小厮去客栈打听打听消息,看是不是落因为雨势落住客栈了。” 席管家一听觉得很有道理,笑着露出金牙拍着大腿说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那还等什么赶紧行动啊。”司空南督促道。 席管家听到后,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叔父老爷,这府里的事情,家翁托付于我,我说得算。” 司空南立马发飙道:“老朽这般给你出主意,你却这样奚落老朽,欲意何为啊?” 席管家作揖致歉道:“叔父……老爷……误会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这就去找小厮吩咐他们出门去寻。” 随后也不管司空南还有没有话说,转身就走出偏厅外,嘴里无声的骂道:“就你着急,老匹夫。” 一挥手便召集了七八个小厮,在他们的耳边布置每个人去的客栈,详细打听之后,在回来报消息。 工作安排得稳稳当当,十分老练,一气呵成,没有一点多余,连路线给他们规定好,从那条路走,按照顺序去咨询,避免同一客栈多次询问,这是他十多年管家的经验之道。 这席管家原本是明鸢家的账房先生,后来因为家翁和夫人吵架,一气之下离开钱大富买的宅子,带着明鸢回娘家住。席管家也就空置了下来,刚刚钱大富看中他算筹的本领,把他带回长沙郡担任管家,也算是把家里管理的妥妥当当。 但是这位管家觉得自己的人生可以再精彩点,不能整天呆在府里画地为牢,又向老爷要了些店铺管理,才觉得自己的价值完全发挥出来。 钱大富见他那么能干,索性让他既当管家,又当掌柜的打理钱家所有的一切,也就是这一份信赖,让他产生高人一等的感觉,心里自傲得狠。 所以才说那样的话来,目的是强调自己在府里的地府,不容外人插嘴。事实上他还真有这样的本事,才对司空震的催促不喜。 尤其是叔父老爷这个称呼被他刻意地拉长了,里面那种不尊敬的意味表现的一展无遗。 司空南没有理会他,自然不会跟他计较,微笑看着对方鄙夷的动作,虽然自己从来没有干涉过钱府的事务,但难得碰见这种态度不免有些略感不爽。 小厮们穿好蓑衣出门寻人去了,席管家也回到偏厅坐在一旁等消息,借机也好寒碜寒碜叔父老爷两句,让他不要管府上的事情,一切有我。 下人们虽然一向尊敬司空南,但刚刚听到二人的对话觉得火药味十足,所以没有人敢冒着得罪席管家的危险,也没有人替司空南说两句话,只是在一旁侯着等老爷回来。 丫鬟又泡上一壶新茶给司空南倒上,司空南已经等得不耐烦,对着席管家再一次催促道:“还没有消息吗?不就问句话,怎么要等这么久?” 席管家像是没有听到似的,面上依然带着一丝不屑说道:“叔父老爷,郡内大大小小的客栈、驿站、酒楼一共30多间,费些时间是正常的,况且还下着大雨自然慢些,不如再喝喝茶,再等等。” “不等了,不等了,我还是回去镖局,让我的徒子徒孙去找,好过在这里浪费时间。”司空震边走边说道。 “不好了……不好了……老爷回来了。”偏厅外远远传来消息。 席管家开口道:“闭上你的嘴,老爷回来有什么不好的,再嚷嚷撕烂你的嘴。” 小厮浑身湿透,身上的雨水嘀嗒着,快步走进偏厅,“老爷找到了,在自家客栈包扎伤口,两位娘子被俘了!” “什么?你说明鸯她们被俘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快说阿!!!” 第30章 钱家娘子绑架案(一) 七月末的雨声哗啦啦的下,马车偶尔奔行而过,溅起四散的水花,街上行人匆匆,都在躲避的雨点的侵袭。 雨夜带来的不止是消暑的凉意,连这座城市里人们活动的气息一并消除...... 远远的望过去时,街口的糕点店布置着几盏油灯,虽然光线不是那么敞亮,但也能在昏暗的雨天里感到点点的暖意。 雨幕如同帘子一般隔开天地,店内一老一少在店里说话,年轻的男子用面纱蒙着脸,身后还跟着一名跟班。 对话的声音被雨声遮盖,尽管听不到什么,但隐约能感受到诡秘,只见那年老掌柜模样的男子作揖恭送,面纱蒙脸男子似乎有些生气,没等他行礼完,便转身要离开,身后的跟班男子撑起雨伞,这才看清跟班男子脸上带有刀疤。 “主子,接下来去往何处?”刀疤男声音低沉又沙哑的说道,把雨伞遮在面纱男子上头,不让一点雨水沾湿他的衣服,一前一后的跟着面纱蒙脸男子走进雨幕里。 那蒙脸男子手里的玉扇一转,如同陀螺旋转一般,俨然一副风流富家公子模样,轻蔑地笑道:“青楼!此处最好的的青楼。” 刀疤男身体微微震动,似乎对这两个字的地方很吃惊,又表现得很陌生。想要开口劝诫主子,又介于自己的身份,于是一语不发的继续跟在身后。 面纱蒙脸男久久没等到刀疤男回话,也就不理会他,心想果然沉着稳重,是个能做好事情的主。便迈着流云般优雅的步伐,款款轻盈的步态尽显气质高雅,温柔之美。 要不是听他说话的声音是男子音调,还真以为是个女子在雨夜中行走。 而他身材确实比一般男子小上一圈,尤其站在体型高大的刀疤男跟前,更显得小巧得多,远远的看去真像彪形大汉守护者富贵家的公子哥在路上行走。 直到身后糕点店铺的光芒也消失在后方的视野中,才略带歉意的说道:“忘记的你出身,方才妄言了。” “主子不必如此,在下确实被主子打言语吓了一跳,确实有些举手无措,不过仔细一想,主子既然想去,一定有自己的计划,就不作疑了。”刀疤男子边走边说道,两人都没有回头,往牡丹街的青楼走过去。 四周雨滴淅沥,走过街角,路过客栈,瞧见花花绿绿的姑娘冒着雨在二楼屋檐下招揽客人,一个个扭动着花枝腰,舒展着玉臂,香肩素手相携入,兰房至深解罗衣。 蒙脸男察觉到刀疤男子僵硬地动作表情,开口说道:“你就不用跟我进去了,这种地方待着估计你也不适应,不如安排你去做其他的事情。” 那刀疤男子听到主子这么说松了一口气,高大的身躯已被雨水浸湿,衣角滴滴答答的落下水珠。相反他的主子除了鞋子以外,其他地方几乎都是干燥的。 刀疤男连忙说道:"主子有其他要紧的事情需要在下去做的,尽管吩咐,在下必将全力以赴。" 果然是个老实巴交的汉子,面纱男心里想道,便低头浅笑一番,刀疤男也摸不着头脑,只好等他笑完再问话。 蒙脸男整理情绪后言道:“你且去看管那两姐妹,富贵人家的孩子,自然金贵些,让你手底下的人手脚干净点,别吓到二位千金大小姐。” 刀疤男子听到吩咐后,把伞交递给蒙脸男,瞬间消失在雨夜中,蒙脸男拿过伞后,快步走进青楼,老鸨们瞧见后也奋力的招呼着进楼。 青楼里,流莺般的歌女随着清脆优美的钟罄声唱动小曲,曲声婉转,时而高亢洪亮、时而窃窃低语,就像燕子的叫声一样轻灵多变。 故而将此楼取名为燕香楼,寓意流莺飞燕栖鸾地,软玉温香藏此楼。 据说这是创立燕香楼的老板所题的诗句,她希望这所青楼里女人都像小巧玲珑的燕儿一样自由自在不受约束,所有美貌的风尘女子能够被吸纳到此,成为长沙郡第一青楼。 很快蒙脸男被老鸨安排进一间精致的榻房,男子遣散了姑娘们,独自坐在屋内像是在等待一个重要的人过来。 房外人声嘈杂,房内灯火凄黄。 门口那边,一道披着蓑衣带着斗笠的身影从那里溜了进来,警惕地环顾四周环境,确保安全之后,对着蒙脸男子的背影,冷冷地说道:“是你找我?” 蒙脸男呵斥道:“你是想开着门,把话说完吗?” 蓑衣男子身材魁梧高大,浑身均匀结实,目光稍微沉稳,一身蓑衣加斗笠,看起来像是个农夫一般。 他知趣的关上房门,往蒙脸男靠过来,只闻道一股淡淡的香水味,味道很是独特,就像在玫瑰花中混入茶的那种涩涩的香气,味道很爽气,就在炎热的夏天闻到后用不会很腻。 只见蒙脸男眼神冰冷,身体微微晃了一下,从怀里拿出一块令牌,说道:“这是我的身份,没有疑问的话,就听从吩咐吧。” 那人拿起令牌仔细查看,漆黑的令牌上面有金漆刻写“丘山令”三个大字,立刻就明白了身份,他伏下身子言道:“主子,有事尽管吩咐。” 蒙脸男依旧背对着他,冷冷地说道:“一身的露气,褪去外衣再说话。” 那男子立马脱下自己的蓑衣,放下头顶的斗笠,一身墨绿色的官差服暴露出来,双手立马呈上腰牌,毕恭毕敬地说道:“主子,有何吩咐?” “明日会有人到官府报案,你且在官府门口拦下,私自接下案子,不秉报给郡令大人听,之后带着你的弟兄假意查案,做做样子实则不管即可。 直到报案人销案为止,事成之后,会调离你到武陵郡当差,那里已为你备下大屋一间,良田十亩,作为酬劳。” 官差听明白这次要做的事情,头压得低低地回应道:“主子既然吩咐了,在下必定全力以赴。只是有几点事情需要向主子请教清楚,方能无误办好事情。” 蒙脸男脸色微变,然后惊讶地说道:“我吩咐的事情还轮不到下人提问,见你是官差,需要你八面玲珑顾全大局,只要无伤大雅的我可以给你解答。” 官差得到同意后,两人一来一往的对话道:‘“明日所来何人?” “钱府钱大富。” “所谓何事?” “其女绑架案。” “劫匪可是主子安排?” 一问确实问到蒙脸男的心里,他停顿一会儿,才回答道:“不是!” 官差男不依不饶的提问:“既然不是,为何主子要阻碍办公呢?莫非……。” “莫非什么……。” “莫非主子是想英雄救美,好赢得钱家娘子芳心?” “此话怎讲?” “近段时间郡内盛传钱家两位娘子国色天香,美貌动人,主子不想惊动官府,必然是想卖人情给钱府。” 蒙脸男顿时被他的明睿的提问给震惊到,觉得此人不一般。便扭过头观望他的神情样貌,觉得此人思绪缜密,条理清晰,是个好官差,为何又沦落成供人差遣的人。 又见他如同堡垒一样伏身不动,手里还碰往外捧着令牌。果然是官府的差役,气质和那些绑匪就是不一样,少了一些戾气,多了几分浩然,不自觉得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陈武,乃本地差役的小统领。”陈武露出豪迈的笑容说道,他微微地抬起头,用眼角的余光偷望蒙脸男的样貌。 只见蒙脸男子就立在他跟前,眼睛偷望的瞬间,蒙脸男子的眼睛就在眉睫前,四目相对,这么偷偷一望,被吓出一身冷汗。 原来是蒙脸男接过他双手呈上的令牌,动作太轻以致没有感觉到,又观察他的神情样貌已经贴在他的眼前。 “你就是陈武?你就是朱儿姑娘的熟客?” 陈武被他这么一问,又把头低下来说道:“是!” 蒙脸男挥手让他起身坐着说话,自己又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不以真面目见人,毕竟是官差日后认出也是件麻烦事。 陈武小腿一跨坐在凳子上,等着主子的训话,平日里百姓畏惧的官差却在楼里伏身下跪,丝毫没有一点官家的尊严。 蒙脸男开口道:“那你可得好好对待朱儿姑娘,我见这小娘子对你动了真情,不如让她跟了你好好过活。” 陈武长叹一口气,然后左右为难地反驳道:“我也知朱儿姑娘的真情,可我就是个小差役,只怕这一辈子的俸禄也不够赎身。” “若此事办妥,我替你赎身,你可会负了朱儿姑娘?” “陈武我只身一人,父母早逝,不畏他人言语,此事我定能办成,望主子可怜我二人,成全我们,我会带着她前往武陵郡赴职。” 蒙脸男满意地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就去把这事给办了。你助我完成我的好事,我也成全你的好事。” 陈武再拜首,心里满是感激,激动得连磕三个响头,门外的老鸨听到屋内的声响连忙推开门查看。 蒙脸男背着两人说道:“本公子累了,就在此住下,今晚不必让姑娘过来伺候,你们就退下吧!” 当两人转身离开时,蒙脸男又说道:“去找你的朱儿姑娘,今晚的消费由本公子买单,明日多用些心思处理问题。” 老鸨听到安排后,领着陈武去寻朱儿姑娘,边走边说道:“我说大人这白给银子的享福,就不要推迟了,今晚一定让大人满意。” 就这样陈武在朱儿姑娘的塌房睡了一晚。 第31章 钱家娘子绑架案(二) 大晚上的暴雨没有丝毫停歇的迹象,城郊七里地外一座荒山上,关押着钱家两姐妹,破旧的山神庙在雨夜的衬托下更加阴森恐怖。 十几年前山神庙香火不断,信男信女络绎不绝,往来热闹非凡,一点不像现在这个样子荒无人烟、破落不堪。 后来一夜间死了不少不明身份的人,尸体推得小山一样高,吓坏虔诚的信男信女,也就逐渐荒废,夜里还冒出蓝色的鬼火便无人敢来。 如今这破庙内蛛丝遍结、脏乱不堪,尤其是断头的山神像,加上随时出现漂动的鬼火,夜里格**森恐怖。 偶尔只有赶路的商贩会屈身小驻,天亮后立马离开,实在不敢多留一晚,担心会怨气缠身,惹一身霉运。 山神庙虽然破烂,但庙内宽敞通透,能容下几十号人,周围的窗户虽然老旧,空气还是可以流通。只是这雨天,雨水不断的从外面打进来,室内的温度也冷下来。 两姐妹被安置在断头神像底下,这里原本是储存信男信女善款的密室,本来是用来储存庙内资金,空间不大但足够隐秘,最适合不过关押人质。 庙内十来个强壮男子聚集在神像前,亮起火堆,兵器搁置在身旁,稍微风吹草动也好拿起兵器打斗。 他们分为两班倒,一批人正在吃饭喝酒,烤火取暖,喝醉了就倒在一侧睡觉,等酒醒了再值班。 另一批人守在火堆跟前,警惕而紧张的注意四周的动静,稍微风吹草动便会上前观望。火光照应在阴狠的脸上,显得更加凶狠。 说他们是绑匪又不像,折腾了半天就绑来两个女孩子,其他的东西也不要,也不杀人,也不伤人,着实奇怪。 就跟南郡边境的王大彪一伙人一样,纪律严明,颇有军队的行事风格。 说他们是也像,不然怎么好端端的掳走钱家的黄花闺女呢?不然怎么又派这么多人关押她们呢?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刀疤男满身雨水进入庙内,几个强壮大汉起身喊道:“都尉。” 刀疤男打量着他们,目光阴沉狠辣,斥声苛道:“秘密任务,不必官职相称。” 大汉们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间不知道怎么称呼面前的刀疤男,只好单膝跪下请罪。 “无妨,学着山匪唤我统领便可。”粗壮的手臂一抬,让他们继续吃肉喝酒,吩咐道:“主子有令,不得对两名女子出手,谁敢违命军令伺候。” “小人遵命!” 雨水滴落在屋顶瓦片上,发出喧闹的声响,刀疤男也留下来看守,为了确保计划的成功,不敢丝毫怠慢。 他脱下湿漉漉的衣服,身旁的大汉用棍子支架起来,靠近火堆烘烤,另一名大汉拿来一身干燥的衣服给他换上,防止风寒入邪。 “统领,这羊肉烤好了,你看是我送进去还是......。” “还是让我来吧!主人有令,让我们善待二位娘子,弟兄们可别把战场上的陋习带过来,是个女的就上,这二人我们惹不起,管住裤裆里的东西,别到时候被主子阉了送进宫里还哭冤。” 说完从火堆里拿出整只考好的羊,架在自己跟前,用小刀在肉块上割下来,一片接一片,粗活细干。不一会儿的功夫,一大团肉块只剩下一个骨架子,满满的一盘羊肉,端进密室里。 密室里只有一盏油灯,微弱的光影弯弯曲曲的照映在墙上,空气中弥漫着闷热的气息,味道不是那么好闻。 那两姐妹眼睛被黑布蒙住,嘴巴被破布塞住,双手被反绑在身后,两只小脚也被麻绳捆得死死的。 两姐妹迷迷糊糊的醒过来,意识不曾恢复真正的清醒,眼前一片漆黑察觉到有什么东西遮住了眼睛。外面的声音传入脑海时强时弱,大脑正式运作起来之前,分析不清所处的状况。 明鸯毕竟是练武之人,常常听司空老师傅说山匪绑架的事情,结合周身束缚的困境,应该是被绑架,只是记不清是怎么被绑的。 她开始反抗,先是用嘴吐出塞住的破布,不由得发出唔唔的声音,尝试没有成效。接着抻动着柔软的身体想用师傅教的脱身术挣脱开绳子,靠在地上滚动利用摩擦力挣脱,就像一条蚯蚓在土壤里蠕动。 刀疤男见明鸯在做无谓的挣脱,边下阶梯边开口劝道:“别挣扎了,这绳子是用青蔓藤做的,你越是挣扎,越捆得要紧。我劝你还是冷静下来,不要把自己搞得遍体鳞伤。” 明鸯这才冷静下来,想办法怎么离开。 而明鸢脑后隐隐作痛,思维是过了好久才能凝聚起来的,难以言喻的复杂感觉。她已经有很久很久,未曾感受过这种绝望的寒意,即便是王大彪那一次,也不是这样绝望。 刀疤男又往明鸢看去,只见她一动不动的坐在墙角,不像明鸯那么大反应,便上前解开绳子,说道:“二位娘子请放心,我们兄弟只为求财,不为其他,只要拿到钱,就会让你们家人来接你,还望姑娘不要做无谓的反抗,害了别人又害自己。” 明鸢感觉到有人在碰到的身体,顿时间王大彪把她按在地上的记忆涌现出来,身体害怕得蜷缩成一团,嘴里嚎啕地大喊着。 刀疤男还以为富贵家的小姐没见过大场面吓破了胆,安慰道:“娘子不用害怕,我不会对娘子做些什么,安分些这就给你解开绳子。” 明鸢犯病了,没错就是王大彪给她留下的心理阴影再一次浮现出来,她发疯式的反抗惹怒了刀疤男。 换来得只是刀疤男一记响亮的耳光,兴许是力气用大了,明鸢直接倒在墙角上,接近昏迷的依在墙上,王大彪的大脸在脑海里久久不能散去,她也没力气去反抗,一动不动的蜷缩着。 刀疤男气冲冲地说道:“都是贱骨头,不打不听话,一打什么事都从了。呸!这里有些肉食爱吃不吃,给你们一点时间吃饭,过一会儿,我再回头捆你们。” 说完便动作麻利的解开明鸢的绳子,可能觉得她比较文静,相对来说比较好控制才这么做。 于是解开绳子后,把一大盘羊肉放在明鸢跟前,这才转身离开关上暗门。 明鸯着急地“唔唔唔”发出声响,十分担心明鸢的情况,刚刚那一声十分清响,猜想到妹妹挨打了。 明鸢注意到明鸯的喊叫,摸着地板匍匐着前进,那一耳光太厉害,打得她头脑发疼,眩晕感只增不减,迷迷糊糊往姐姐的方向爬过去。 明鸯闻出来这是妹妹身上香粉的味道,身体激动得抽动,还好妹妹没事,这么多柔弱的女子,吃着一记兴许逗晕倒过去,能爬到身边一定没什么大碍。 明鸢艰难的爬到明鸯身边,抬着有气无力的手,慢慢的拿开明鸯的嘴里的破布,揭开眼前的黑布,随后倒在姐姐的怀里昏死过去。 明鸯的手还被反捆着,行动十分不便,眼瞅着妹妹倒下却丝毫无能为力,只能大声的把她唤醒。 她扯着嗓子喊道:“明鸢快起来,明鸢快起来,你醒醒。” 借着微弱的火光,依稀能看见明鸢嘴角边流出的血渍,右边的脸颊上红肿的掌印微微鼓起,那一巴掌太用力了,才把她打成这个样子。 声音也慢慢哭泣起来,哽咽道:“明鸢醒醒,姐姐不欺负你了,你醒醒。” 任凭她怎么呼唤明鸢就是醒不过来,她才觉得妹妹比想象中的还要柔弱得多,为何当初会错误以为妹妹是面目憎恶的过来抢爹爹呢? 虽然不是同一个肚皮出生的,但来自同一个父亲,自己还是姐姐没起到保护妹妹的作用,还在家里处处排挤,不由得心生愧疚。 她大喊道:“你现在起来,爹爹分你一半,不跟你抢了。” 可明鸢还是没有醒来,她蠕动着身体,尽量摆正明鸢的身体,让她躺得舒服些,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流,一滴又一滴的滴在妹妹的脸上。 另一边,刀疤男刚从密室出来,手底下的大汉拢集过来说道:“统领,对她们二人实在太好了!一大盘羊肉,看守的兄弟们可还没吃呢?” 刀疤男顿了顿,盯着手下说道:“这是主子的命令,要我们善待二位娘子,你们谁敢违反?” “不敢不敢。” “主子只为求财,不要把事情闹大,尔等相互提醒、相互监督,绝对不能对那两姑娘出手辱了清白。” “小人遵命!” “还有那稍微壮实的娘子,身手不凡,像是练过武功的,你们送吃送喝的多注意一些,只有她身上的绳子千万不要解开。” “小的明白了。只是二位娘子确实比村姑们好看得多,统领你说她们也是女人为什么就是感觉不一样呢!” 是啊!为什么感觉不一样呢?自己分明也是兵为什么要做匪事呢! 刀疤男淡淡的说出:“兴许吃得东西不一样吧!” 这话说完,他将目光望向破庙外,发出轻微的叹息,似乎在感叹什么,又似乎在无奈什么,目光久久的往向深处,陷入了迷茫。 第32章 钱家娘子绑架案(三) 凌晨,钱府客房,天还未亮的时候,刘轩美美的从床上起来,洗漱完毕,肚子饿得咕咕叫,随后喝了两口凉茶垫垫肚子,便走出房门寻吃的去了。 客房外,小红昨天晚上听到娘子被俘的消息后,一直候在客房外头,步履徘徊的来回走动,心里着急得狠,尽管眼圈带着浓浓的困意,还是在等刘轩出门向他求救。 虽然与娘子相处只有这几天的时间,能看得出来娘子对刘轩郎君的情谊,明鸢也不吝啬地告诉她原来两人的关系,其实只要每天这简简单单的见上一面便心满意足。 所以这明鸢一出事就立马来到客房寻找刘郎君的帮助,毕竟他是鸢娘子未来的夫君。 除此之外,钱大富和司空南亦是如此,几乎钱府、镖局没有一人能够完整的睡上一觉,也就是客房里的刘轩心无挂念的熟睡。 刘轩伸着懒腰、打着哈欠慢悠悠地从房门走出来,看到正在打圆圈的小红,笑着喊道:“小红姑娘你来得正好,早膳吃些什么?” 小红见到刘轩走出房门,欣喜若狂的小跑到他跟前,着急地说道:“郎君不好了,娘子她……娘子她被绑架了。” “什么!绑架?” “奴也说不清,家翁和叔父老爷在偏厅议事,你快去看看吧!” 刘轩顾不上早饭的事情,这是件大事,立马赶到偏厅,只见司空南和钱大富二人在为某件事情脸红耳赤地争吵着。 “不行,我的女儿就是在这座山上丢的,人一定还在这座山上。” “如果我是绑匪肯定会转移地方,谁会乖乖得留在原地等着被抓。”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绑匪们肯定反其道而行。” “我遇到的匪人比你吃过的盐还要多?肯定不是在原地。” 刘轩见二人争吵说了句:“二位加起来都是一百多岁的人了,怎么还那么幼稚,这样能找明鸢吗?” 司空南和钱大富却默契般一直对外,异口同声指责道:“你又算那条葱,插在鼻子就出来装大象!” 明显刘轩插话的时机不对,才惹得二位一起怼自己,只好把这个亏吃进肚子里。你们爱吵就吵个够,吵完了我再说话。 到底是谁绑架了明鸢呢? 刘轩努力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事情,会不会是王大彪那班余孽还有没死透的,跟着队伍来到长沙郡动手,还特意挑出殡的日子虏劫。可这不应该,早在南郡入城时看到的贴示已经表明全数歼灭。应该不存在活口。 难不成是郡里那些富家公子谋划的绑架案,这样一来情况只有更坏,估计两人已经遇害的可能性非常高。 难不成是南郡郡令做的?更不可能,如果是他们,未免也太山高路远了。 刘轩本来就对着些事情不敏感,若之前能察觉到端倪,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些事情.....还真是突如其来。脑海里一个个过滤可疑的人物,难不成就是随机的绑架案件! “昨晚回来就吵,吵了一个晚上还没吵够,到底还要不要救人了!”钱夫人叉着腰边走边骂道。 刘轩这才借着夫人的威势插上一句:“还是夫人明事理!” “谁又在插话?”夫人呵斥道,只见她胸脯剧烈地起伏着,仿佛就要爆炸的一个大气球,脖子上的经脉抖抖地立起来,脸涨得通红,从脖子一直红到耳朵后,那样子就像一个愤怒的母夜叉。 刘轩拍着脑袋心里直报怨,我TM惹谁了?还让不让说话了! 司空南和钱大富也感受到她的愤怒,便不再争吵,也不敢去招惹她。要知道生气的女人就像一点即着的火药谁碰谁就受伤各个躲避还来不及。 厅内的气氛紧张又尴尬,一时间安静了不少,司空南心平气和之后,才看到刘轩的身影,一把拉他过来小声的说道:“府里的事情都知道了?” 刘轩点点头,表示清楚绑架的事情,想要说话还是忍了下来,刚刚挨了两顿骂,长记性了,可不敢再随意发表建议。 司空南见他神情古怪,欲言欲止的样子宽慰道:“有事快说,有屁快放!别扭扭捏捏的像个娘们,我看都别扭。” “不是你们不让我说话的吗?还好意思说我别扭?”刘轩瞪着眼睛反驳道。 钱大富冷冷地问道:“刘少侠有啥远见?” 刘轩心想这老小子实在太势利眼,以前帮他救人的时候恨不得把全副身家给你自己,如今却因为明鸢暗恋自己的事情深仇大恨。实在不是个好东西。 “办法我倒是有办法,就是不知道你们都干了什么,我怎么知道好不好用?”刘轩卖弄道,想要出出这口恶气。 钱夫人态度倒是180℃大转变,和颜悦色的说道:“这位小郎君有什么主意不妨直说,我的女儿还等着救命呢!” “什么!明鸯也别抓了?夫人可不要开玩笑,她的武功不凡足够自保,怎么可能被抓?” “拙身是那种会拿亲生骨肉开玩笑的人吗?”夫人大声的质问道,莫名火气又冒上头来。 刘轩继续问道:“昨日到底发生的事情能否细说?司空老前辈可否在一旁记录下来,好在当中寻找蛛丝马迹。” 司空南点头答应,从下人那里要了些笔墨纸砚,开始落笔记录钱大富说的每一句话。 钱大富回忆道:“昨日是出殡的日子,一大早的点齐人马出发,一路上倒也顺风顺水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抬棺的抬棺,奏哀乐的奏哀乐,白纸引路,该有的礼数我都安排上,我敢保证这阵势绝对是浩浩荡荡。” 刘轩心里想到,钱大富搞那么大的阵势不就是想一方面能表明自己死者为大的礼节,美化名声;另一方面又能彰显钱家的实力,巩固在长沙郡富商的地位。 “说重点吧!绑匪是什么时候行动的?怎么行动?”刘轩不耐烦地提问道。 “大概是发生在埋葬好遗体之后,我让大家休息调整,分发吃吃喝喝的东西,为返程做准备,就在此时,包括明鸯在内的大部分人突然晕厥,扮作抬夫样子的大汉跳了出来,手拿尖刀驱散其他人,把明鸯带走了。” 刘轩惊讶道:“莫非吃食里下了蒙汗药?” 钱大富被刘轩这一说突然意识到吃食确实出问题,当时自己和明鸢出于孝心光顾着整理坟包,哪里顾得上吃饭喝水。 “对对对!我跟明鸢和部分人一起打扫坟包,所以没吃那些食物没有晕厥,他们才拿刀驱赶我们,这就说得过去了。” 刘轩继续问道:“那明鸢怎么被绑?” “鸢儿她是被绑匪一掌打在后脑勺上昏睡过去的,我想要上去争抢,被那贼人一脚踢下山坡。” 刘轩见他身上有几处划破的小口子,上面还有土黄色的药末覆盖,应该所言不假,如果真是这样,近距离的接触说不定看清贼人的样貌,可以找画师话下画像辨别绑匪,便开口道:“那你可看得清,记得住踢你那人的样貌?” “记不清了?” 司空南放下毛笔,把他拉到身边说道:“我这侄儿身宽体胖,一脚下去就像团肉球那般滚下山坡,身体多处骨折,脑子也受到一定的损伤,估计也记不清贼人的模样。” 刘轩继续询问道:“可曾留有书信或者话语,约定在那个地方赎人?” 钱大富脸上微微一愣,然后瞠目结舌地怒吼道:“你怎么知道贼人留话了?” 刘轩反而镇定自若地回复:“既然是绑人,又不伤人,不就是为钱财吗?” “他们说三天后午时,准备五千两银票就在明鸢她阿娘的坟墓交易。”钱大富着急地问道:“我全副身家也没有那么多银子,这可如何是好?” “报官!”刘轩脸上露出坚毅的神色说道。 钱夫人也跟着附和道:“你看连小小少年都觉得报官处理,你却不让报官,这是什么道理?” “夫人!不是不让你报官,万一真报官了,那鸯儿、鸢儿被人绑架的消息传出来,以后还要嫁人吗?你又不是不知道绑匪是什么的人,老虎进去都要被扒一层皮,咱们就这两个女儿,传出去了名声还要吗?你能确保未来父家不介意吗?”钱大富为难的说道,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孜孜不倦的劝解夫人。 司空南的脸色铁青,要知道他们两家是有婚约的,如果贼人没动手还好,动手了肯定介意清白这档事。 刘轩双手一滩,遗憾的摇摇头,说道:“那就无能为力了,一大早的就听到你们找不到人在争吵,都这个节骨眼了,还要考虑未来的问题,万一都死了你们就安心,或者夫人还年轻你们再要一个孩子?” 夫人听到死字,心里就像十五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的,久久不能平静,慌张的说道:“不行,我不能让我的宝贝女儿死?夫君我们报官吧!” 钱大富连忙安慰夫人,眼光却恶狠狠往向刘轩,看来他是下定决心不报官了,可能在人命面前利益更加重要。 刘轩突然想起吕不韦奇货可居的故事,都是拿女人做生意,再一次鄙视钱大富这个人。 第33章 钱家娘子绑架案(四) 刘轩挥动拳头,然后气愤填膺地纷纷道:“女儿又不是你做生意的工具,人命关天,我想你也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吧!” 钱夫人也下定决心言道:“我同意报官,不是我不信任镖局和府里下人们的力量,有官差帮忙,明鸯明鸢她们就会多一份生机。” 钱大富无奈的答应夫人的意见,一把把夫人搂在怀里,安慰道:“都听夫人的,都听夫人的。” 另一边…… 明鸯俩姐妹被关押在昏暗的密室一天,明鸢挨了一巴掌之后昏迷了很久,枕着姐姐的大腿终于醒了过来。 明鸯轻声的问道:“身体有那里不舒服的吗?” 明鸢摇摇头,竟然在这个时刻才感觉到亲情的力量,她第一次叫道:“姐姐!” 明鸯露出宽慰的笑容,是啊,在苦难面前,两人平日里那点小心思不值得一提。 明鸯给她一个温柔又安心的笑容说道:“放心吧!姐姐会带你出去的。” 明鸢心里十分感动,这是她没有体验过的感觉,或许这就是有姐姐的好处吧! 而明鸯一直在想办法离开,她无论如何也判断不出这绑架的目的,不过眼下也不是细细考虑这些事情的时候。 手脚都已经被绑住,在这豆点灯火的房间,只能隐约听到上方的动静,身处何处一无所知。 脑海里想起昏厥前的影像,记得父亲安葬好姨母,全部的人在原地休息,一起吃吃喝喝填饱肚子,为返程做准备,自己吃了几块糕点昏厥过去,莫非被下蒙汗药了? 可这蒙汗药的味道师傅给她尝过,酸酸甜甜的,莫非混进消暑的酸梅汤里? 她对着奄奄一息的明鸢问道:“你还记得怎么晕厥的吗?” 明鸢有气无力的说道:“记得,有好几个身高八尺的大汉...从一旁冲出来,我...我就是被其中一个打晕的。” 明鸯眯着眼睛,身体微微放松,笑着说道:“妹妹不必忧心,姐姐一定会救你出去的。”背后的手指一刻不停地摸索着绳头,寻找着一切可以突破的机会。 到底是谁干的、为什么绑架我们、明鸢的伤势怎么办......微微的焦虑、躁动的心情涌上来。摸不清头绪对她来说最为恼火的了。 随既又被冷静与自制按捺下来,手指不断摸索,缓缓的、一寸寸的摸索,努力摸清绳子的走势,好解开来。 好在司空南教会自己脱身之术,这或许是唯一逃脱的机会,没有什么可多想,解决眼前的问题,才是最关键的,下一次机会不一定找得到,但必须冷静,不要急躁、不要不耐烦..... 时间如同沙漏般流去,体内的蒙汗药逐渐褪去,在这压抑的环境中,周围也变得更为安静,油灯燃烧的声响,明鸢急促的呼吸声,还能听见上方走动的声音。 明鸯调整着呼吸,背后的绳索大致已经摸索得差不多,现在就是要顺着绑势一点点的解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头顶的出口传来轻微的响动,她微微睁开眼睛,有人要进来了。 锁开到一半时,停了下来:“你在干嘛?统领说了,不要辱人清白,你这是忘了吗?小心裤裆里的东西搬家。” 缺了一只耳朵的大汉说道:“我知道,我知道,只是那两位娘子太漂亮了,那天跟主子去吊唁我就被深深吸引了。” 阻碍他行动的大汉拉着他的衣服,说道:“那你也不能这样,统领的命令是绝对的,我不能看你以身犯险,挨了处罚。” 缺耳朵大汉露出猥琐的笑容说道:“兄弟你误会了,我进去只是想...只是想...。” 阻碍大汉说道:“想也不行。快回去自己的岗位。” “你听我把话说完,我想进去偷偷拿她们的鞋子和罗袜。”缺耳男老脸红着说道,显现出来的不是害羞而是猥琐。 阻碍大汉不解的问道:“你要这些玩意干嘛?” 缺耳大汉不好意思的说道:“既然不能强上她们,兄弟们商量不如偷她的贴身衣物,慰藉一番。” 阻碍大汉叹了一口气,说道:“你等着,我这就给你取来,免得你犯错。” “行行行,有劳兄弟了!” 两人的对话都压低声音商讨,明鸯听进耳朵里,知道他们的目的,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对着明鸢说道:“待会他们会派一个人进来脱我们的鞋子和袜子,千万不要反抗,让他们拿走,他们就不会伤害我们。”之后手指加快解开绳索的速度。 明鸢懂事得点点头,毕竟现在的她想反抗也没有力气,不如就按照姐姐所说的去做,兴许还有一线生机。 还没过了多久,门口那边,再度响起细碎的声音来。 门半掩着打开,身材健硕的阻碍大汉悄然溜进来,两姐妹也立马假意熟睡,大汉蹑手蹑脚的行动着,刚刚脱下明鸢的鞋袜,露出均匀丰满的脚趾头,他害羞的扭过头去,又去脱下明鸯的鞋袜,之后揣在怀里准备走出去。 他实在想不明白,这有什么好慰藉的,不如打一场胜仗进城劫掠舒服,何必对物相思,再不济军中的女奴也慰藉一番,何必要这样做呢?就因为美? 大汉朝明鸯看去,看清楚了被绑住手脚的扔在地上的娘子,这娘子英姿飒爽,看上去确实如同统领所说,是会武功的人。 他又往身旁的明鸢看去,简直弱不禁风,小巧玲珑尽显柔美,城里的富家千金就是不能和村姑相比。 他看了看两位娘子又看看了脱下来的鞋袜,好像明白了什么,他欢喜地盯着脱下来的鞋子,偷偷的藏了一对袜子,便出门了。 缺耳大汉看到他出来淫笑着迎上去:“兄弟辛苦了,快把东西给我吧!” 阻碍大汉把怀里的四只绣花鞋,一对罗袜交给他,嘴里骂咧咧的说道:“真是服了你们,这有什么好的,不如找个村姑舒服。” 缺耳大汉拿起绣花鞋,深深吸了一口说道:“就是这个味道,城里的女子脚都是香,村姑怎么比,恶心死了。” 阻碍男说道:“随你们吧!东西都给你们了,怎么玩是你们的事情,但是统领的话一定要听,守好人质是我们现在唯一的任务。” “是!”缺耳大汉作揖之后便兴致勃勃的离开了。 低下的一群人乐开了,把鞋子袜子一分,不知道躲在哪里角落干嘛去了。 密室里明鸯见他们离开后,便叫醒装睡的明鸢道:“妹妹起来,他们走了。” 明鸢乖巧地睁开眼睛,眨巴着说道:“吓死我,姐姐!他们为什么要脱我们的鞋子?” 明鸯不愿意把他们的肮脏事告诉她,骗她说:“怕我们逃跑,所以把我们的鞋子给脱了。” “姐姐你不是会武功吗?你独自逃跑去找刘大哥,你们再来救我。” “不行,姐姐说过完带你出去,说到就一定做到!” “姐姐,我没办法跟你一起走,我伤得太重了?” 明鸯继续安慰道,眸子似水一般轻抚明鸢不安的心绪,道:“就算如此,我也要背着你离开。” 明鸢谢谢姐姐的心意,自己的情况自己清楚,那一巴掌对她来说确实是非同小可的打击,重要的是自己的癔症(应激性心理障碍)犯了。 说到这里可能有些人不太懂,一般来说应激反应的三个阶段:警戒反应阶段、抵抗阶段和疲惫阶段,由各种充满紧张性的应激源所引起的一类非特异反应。 各种紧张性应激源引起的个体非特异性反应,包括生理反应和心理反应两大类。生理反应表现为交感神经兴奋、垂体和肾上腺皮质激素分泌增多、血糖升高、血压上升、心率加快和呼吸加速等,心理反应包括情绪反应与自我防御反应、应对反应等。 很明显明鸢就是处于第三个阶段的反应,进去疲惫期,身体和心理对绑匪的行为做出疲惫的反应,如目光呆滞、神经紧张、表情僵化四肢无力等等。 医生把这类应激过后表现出来的症状叫应激的后滞效应。这类反应在大多数人的身上是不会出现的,只有那些经历了严重的挫折或自我调控能力极差的人才容易表现出应激后滞效应,人可能持续几个月、几年、有的人甚至持续终生。 明鸢泯着小嘴,含着泪花,还是把在南郡边境发生的一切告诉明鸯,似乎说完之后心里轻松了不少,委屈随着眼泪直哗哗得留个不停。 明鸯听到后大为震惊,没想到这么多故事发生在她身上,尤其是王大彪做出畜牲的事情,恨不得生吃活剥了他。 怪不得把绑匪解开她绳子的时候反应那么大,惹毛了绑匪给她来大大的一巴掌。原来是有这一层关系在。 又有一丝的温情流过没想到刘轩是那么正义感十足的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等仗剑走天涯的潇洒不就是自己所向往的生活嘛! 明鸢继续劝说姐姐离开,这样才有机会保证两个人都可以获救,明鸯还是忍着眼泪答应了她的请求,“啪”的一声,捆住双手的绳子也她挣脱开,眼下就是寻找机会离开。 第34章 报官 长沙郡北面的牡丹街上,一所红色两层门楼伫立在上面,别看楼面只有两层高,里面确实另一番广阔天地,偌大的院落里分为净院和荤院。每到晚上,每处院落张灯结彩,灯火通明,像是水晶宫一样夺人眼目,光彩动人,又像个黑洞不断把人们的欲望吸引进去。 路过的百姓们都知道这里是做什么营生的,不过世风逍遥、潇洒、开放,也就没有太多人指指点点,说些坏话。 偶尔就是某家的夫人揪着自家夫君耳朵回家。 燕香楼是这个地界当中最大的青楼,姑娘的档次也是最高的,两层的门楼,精巧美丽,设置华贵。最吸引人的是这座青楼里,拥有最多的姑娘,当然比上京都建康城里的花满楼,但也能满足每个客人的需求。 而朱儿姑娘样貌和性情自然不用多说,恩客颇多,自个儿也会些琴棋书画,歌舞乐器样样精通,虽然不见得有多深的造诣,也在这座楼中有些名声。 阁房里,朱儿姑娘紧紧贴在陈武身体,她拨弄着秀发,在陈武的脸上轻轻柔柔的划动,像是挑逗婴儿般玩弄他。 陈武一夜春宵梦终醒,迷迷糊糊中瞄见了朱儿调皮的样子,边念叨边躺坐起来:“什么时辰了?” “辰初,今日可要当值?”随后便绕在他的身后白净的兰花手从后背抱住他,眼神尽是妩媚。 朱儿姑娘眉若柳叶,黑眸顾盼流转,唇若朱红,轻轻开合间自然流露出一股风情,之所以大家都叫她朱儿姑娘就是因为这性感的大红唇。 “这几日,城里即将要出个大案子,办成了我就可以迁到武陵郡继续当捕头,到时候我就给你赎身,陪我一起就职,做我的妻子好吗?” 朱儿姑娘满脸绯红,烟视媚行,没有搭理陈武的话,起身穿好鞋子,让丫鬟送来热水面巾,亲自给陈武梳洗。 随后又从后厨端来一小碗米粥,若干小碟酱菜给陈武就食,好让他有精力当值,临走时偷偷的往他怀里塞了两个鸡蛋和一小坛酸泡菜。 “你若不嫌弃妾身的身世,妾身愿意等你!” 陈武双眼炯炯有神像是看到希望似的,散发着温情光芒,他的眼睛亮了,是那种找到宝藏的亮光。 两人依依不舍告别一番后,才分离各自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陈武回到郡衙府上,心里想着昨晚主子的吩咐,便找了个借口在衙门口站值,提防着上来报案的人。 心里却想着若办好此事就有一份向往的生活放在眼前,去深深地把握住它。 另一边…… 好说歹说,钱大富终于同意请官府的人帮忙调查失踪案,一把把夫人搂在怀里安慰,肥短的手指小心翼翼摸着眼角的泪花。 对于钱大富的点头同意,刘轩开心地喊了一声:“yes!”双手握拳用力的在肋骨两侧挥动,似乎在说这就是自己想要的结果。 司空南也高兴得摸摸胡须,豪爽的笑道:“这不就皆大欢喜了吗?我们俩家的人手也好减轻负担,说不定就让官府给寻着了。” 钱大富笑着点点头,肥胖的身体加上层层下巴的脸,笑起来特别的喜庆,喊道:“席管家,劳烦你去一趟郡衙府报案,请郡令老爷出面解决绑架案件,我愿意为官府修缮捐一千两银子。” 所谓的捐赠是黑话,毕竟找官老爷还是要用钱的,相对于五千两白银,这一千两就少得多,但也足够喂饱他们那张贪得无厌的嘴脸,至于怎么分配钱大富不管,那是他们的事情,只要两个女儿平安回来就好。 “对了!司空老前辈,策兄去哪了?”刘轩问道。 司空南露出为难的神色,满脸担心的说道:“策儿,昨晚听到消息后,发疯似的自个往西郊荒山上寻人去了。” 刘轩没想到,这小子用情还挺深的,昨晚雨那么大,就像一颗颗宝石珠子一样往人身上打,再强壮的体格也是遭受不住的,真是患难见真情。 “我得去寻他,他这么找,身体迟早吃不消。” “那就有劳少侠了!” “前辈客气!告辞!” “注意安全!” 另一边…… 席管家得到钱大富的命令后,便往郡衙府小跑而去,一路上思绪万千。他其实是认同钱大富的不报官的主张,为了娘子们未来能嫁一户好人家,这样做是最好的,至于性命……如果一个女子连贞洁都恪守不了,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呢? 他越想越觉得家翁说得对,一切要以钱家利益最大化为基础,报官不是一条好出路,于是他脑海里立马浮现一个不错的点子。 府衙的陈武陈捕头与自己相交多年,钱银来往也算得上有些交情,此人年近三十还未成家,这么多年的公职照理说也应该能小康生活,如今还是住在官府的集体宿舍,全都是因为惹上逛青楼的毛病。 他想着只要银子给足,让陈捕头秘密调查,这样钱府娘子被绑架的消息就不会泄露,那么城里的贵公子就不会因为被绑这件事情,在意这件事情,娘子们也能带着秘密嫁出去。 况且贿赂郡令说一千两其实有点多了,差不多钱府四分之一的家产,白给他那么多银子,还不如给个一百两银子买通整个捕快班子,毕竟出力的只有他们,还能为家翁节省不少开支。 于是心一横就把这事给办了,说不定老爷还会因此夸奖自己,总好过一个山野小子的馊主意断送娘子们的一生。 陈武守在郡衙门口一上午,城里的百姓一如既往般安居乐业,丝毫没有什么人上门鸣冤,双腿已经站得发麻,看来又是一夜七次郎的一晚。 他挎着腰间的朴刀,抖动着大腿放松筋肉,不时得往大腿根锤一锤,减少站立的压力,让双腿的麻木感有所减轻。 就在放松之际,远远看去有一名管家打扮的男子向他走来。他立马打起精神,挺直腰板,昂起胸膛,撑起一副孔武有力的样子。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闭着眼装模作样的问道:“来者何人?有什么冤情?速速说来!” “是我啊!陈兄弟!”席管家连忙恭顺地躬身,笑嘻嘻地言道。 好熟悉的声音,这不是钱府的席掌柜吗?看样子他是要来报案,真的如同主子所说,钱府果然有大事发生。 陈武定了定神,按捺住心里激动的情绪,心里已有主意,先是假意听取案情,再以实地纠查为借口,调开报案人不让他与郡令接触。一切都在掌控当中。 “席管家!你是来报案的?” 席管家随即眼中放光,他欣喜地道:“非也非也,我是来找你的,又有些麻烦事需要你帮忙处理,老规矩跟我走,我路上告诉你实情。” 陈武负着手,一脸不屑的样子,在衙门口来回踱了几步,方才驻足回眸道:“今日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你的那点小生意我派个人跟你去解决便是。” “不可!”席管家双手拦住他来回移动的身子,小小声地说:“这回是大事,府上二位娘子让人给绑了,我家家翁想亲自求你帮忙!。” “什么?”陈武假意震惊喊道。他抬眸死死地盯住席管家,一双眼睛很明锐,仿佛是在看穿席管家的心似的。 这看似孱弱的席管家,突然有一股巨大的力量,用手捂住陈武的嘴巴,突如其来的喊叫像揭开秘密似的,苛止道:“别乱叫,嘘!有什么问题跟我回府说。” 陈武心中暗喜,自己想了一上午的借口看来是用不上,不如就顺着话茬,把事情给办好了。 “那就长话短说,我们边走边把事发经过给我说一遍。”便火急火燎的行动起来,往钱府方向快步赶去。 席管家很是报怨却又不得不跟上他的步伐,只是刚刚已经跑一趟,还没休息够又跑一趟,身子骨疲软下来,少有运动的他大汗淋漓、喘气如牛。 他大口呼吸着空气,还能听到鼻子发出的鼻息声,气喘吁吁的说道:“我有一个计划,可以帮你赚到百两银子,你要不要听?” 陈武大为失色,百两白银一辈子也赚不到这么多,稍感兴趣的问道:“听听也无妨!” 席掌柜让陈武放慢些脚步,自己好俯耳把计划说完。 陈武听到了这个计划后,立即敏锐的意识到,这钱家是想瞒着官府把事情解决,想要用最少的钱解决事情的态度让他很不爽。 可一想到主子的命令,这不就是最好的契机吗!万一事情被郡令发现还能说是钱大富的主意,来一招移花接木,把责任推卸得干干净净,不会怀疑到自己头上来。 他紧张的看着席管家:“一百两……席管家未免也太小气。小人可是要顶着郡令大人的责问的压力帮忙暗中调查,整个捕快班子十来号人,分下来也就十两银子,至少两百两。” 席管家心中狂喜,还以为会狮子大开口,没想到就是多一百两银子而已,家翁才不在乎这些小事,看来立功的机会摆在眼前谁也挡不住。 路上席掌柜和刘轩打了个照面,陈武也礼貌性的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刘轩只是闻到他身上有一股胭脂的味道,不像是男子身上荷包散发的香味,回头看一眼还是当捕快好,多少女子投怀送抱。 陈武问道:“那人是谁?” “一个山野小子,救过家翁一命。” 陈武直摇头,额头的冷汗彪出:“绝对没那么简单,你不是练武之人,看不出他身上翻涌澎湃的内力,我才离他几步远,差点被他散发出来的内力窒息。” “没那么夸张,快更我去见老爷吧。”席管家嘻嘻哈哈的说道,似乎没有意识到陈武的话是多么可怕。 第35章 搜查(一)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轻轻的笼着西郊荒山上,这片古老又破败的大山不知道埋葬多少人。老鸦从头上飞过“哇哇哇”的哭喊着,不知道吓坏路过的行人。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锣声,打破了黄昏的宁静,来不及做晚饭的村民们纷纷跑出门,涌向村口。 出事了,一定出大事了。 是谁家的婆娘跑了?还是哪家的男人上山打猎叫野猪给拱了?还是官府里的衙役又过来拉人做徭役? 村民们带着紧张又不安的情绪,围在村口,只见衙役们带着一群镖师模样的男子走进村子来。 他们衣衫不整、蓬头污面,苍白如纸的脸上说不出的疲惫,嘴里念叨着大家伙根本听不清的话。 “那不是城里的陈捕头吗?来着荒山野岭的干嘛?”有人一下子认出带头的陈武,连忙上去点头哈腰。 捕快进村的消息,在人群中一下子就炸开了锅,纷纷围了过来。 原来那日陈武和钱大富见面之后商量出一个对策——彻底搜山。 他们坚信既然人是在西郊荒山上被绑走的,绑匪很可能还留在山上,连续好几个时辰在山里搜索不到人,那很大可能被藏在村庄里得从村庄下手。 当然这个断论是错误的,要知道西郊荒山是一座墓山,全城所有的死人基本都埋葬在这里,若非丧事和寒食祭祀谁愿意过来呢?百姓们都觉得晦气不愿靠近,就连周围的村庄也是用来收留的流民的,怎么可能藏人。 陈武这样做的目的就是搅浑水,随着钱大富的判断去做事,虽然费力但却能贪好金主爸爸。 只见陈武在人群中大喝一声:“大家静一静,我乃郡衙府捕头陈武,奉命来此处抓贼,希望大家能够配合我们,不知道近段时间有没有见过陌生人进入村子,或者来村里买吃得的东西?” “没有没有!” “我们村长这么穷,狗都不愿意来,谁会跑来我们村子。” “对啊!” “大人不要开玩笑好吗?” 人群里立马议论纷纷,村长拄着拐杖巍巍颤颤从村民当中走出来,然后依靠拐杖的力量站在陈武面前说道:“官差大人,我们这些人都是外地的流民,蒙王爷保佑才在这荒山野岭中筑村生活,若有外人混进去一定会向你禀报。” 一手拿着毛笔,一手拿着厚厚的记录薄,文官模样的男子说道:“这是自然,你们愿意配合,也免去很多麻烦,我们现在要搜村,麻烦大家配合行动。” 这文官名唤文博,是衙里的执毫吏,虽然来势汹汹却是个没有实权的虚职,负责记录案件概要,他也不属于陈武的管辖,授命于八品的正令史(专门佐理案牍文书的官吏),起到监督衙役的作用。 村长连忙说道:“配合报案这是我们的义务,只希望大人不要搜村就行。” 执毫吏放下手里的笔狡辩道:“捕快抓贼,天经地义,你们只有配合我们,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搜村子还不是帮你们洗脱嫌疑,你以为我们愿意吗?” 周围那些满脸凶狠的官差让村民选择屈服,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划分区域,这一片你来搜,那一片他来查,就像一个大蛋糕放在跟前。他们人人有份,村民只能默不作声。 “我们只是城里做工的平民,一天做工八个时辰才换来几口粮食,兵荒马乱的,越来越多村民已经吃不饱。还请你们放过我们吧!”村长用尽全力的哭喊道,希望能用真诚,让捕快们高抬贵手。 执毫吏恶狠狠地威胁道:“看来你们是铁了心包庇犯人,大家给我搜!” 村长如行木般动作生硬的跪下磕头,然后抱着执毫吏的大腿嘟囔道:“官差大人,你要搜房子可以,我们配合!请你们高抬贵手,别把我们的粮食和钱银抢走。” 陈武见老头子可怜,刚想答应村长的请求,就被执毫吏打断,只见他脸色不悦的说:“我们只是拿回郡衙调查,调查清楚了,自然会还给你们,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抢劫,又不是不换,担心什么!” 村长干瘪的老手死死抱住执毫吏的大腿,也只能这无赖般苦苦地哀求。 陈武实在看不下去转过头对着执毫吏说:“要不这一次就算了,又不缺这点破钱。” “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抢?这是规矩!规矩!况且蚊子再小也是肉。”丁捕快扫兴的问道。 陈武反问道:“钱老板给得二百两银子银一分,还会在意这点小钱吗?” 执毫吏用异样的眼神盯着陈武,嘴里骂道:“陈捕头什么时候当大圣人了?做了笔大买卖就觉得与众不同了,开始帮着穷人说话,你不要大家伙可没说不要阿!” 陈武反驳道:“这次不一样,我们可是瞒着郡令大人做事的,没有他的支持出事了你负责吗?” 执毫吏被怼得哑口无言,随后态度稍微软和地说:“既然陈捕头帮你们说话,我们就不要证物了,太阳都快落山,你们每家每户凑些吃的东西出来,吃饱肚子我们就离开。” 村长听到这么说才放开干瘪的手,支着拐杖站立起来,立马安排村民们架起几口铁锅,各家各户凑点粮食打发走他们。 陈武一声令下,大家按照划分的区域,各自检查每一处可以藏人的地方,不允许出现洗劫的情况。 村里的女人们大包小包的拿出粮食在铁锅上烹煮,主要还是以稻米为主,其他的野菜、蘑菇、豆子为辅,全部放在锅里煮,来一锅大杂烩。 而男人们配合官差检查,一方面盯着官差是否手脚干净,另一方面自己动手跟他们动手还是有差别的,自己动手家里的东西无穿无烂,他们动手保证重新买新的。 此时,刘轩跟司空策也来到村子里,他们俩人在山里转悠了一天又累又饿,寻着香味找过来的。 陈武感受到强大的气场,附近肯定有高手,不然这么压抑的气场从哪里来,便抽出朴刀防卫道:“何人?” “是我!陈捕头。”司空策从人群中作出回应,随后来到他的身边以礼作揖。 两人如同旧相识般相互打闹,刘轩在一旁向他点点头打打照面。 第36章 搜查(二) 两人如同旧相识般相互打闹,刘轩在一旁向他点点头打打照面。 陈武似乎松了一口气,这才把刀插回刀鞘里,开口问道:“你怎么找到这里?” “陈哥你忘了吗?那钱家娘子从小与我有婚约,她们出事,我能袖手旁观吗?” “说得也是!”陈武像开玩笑一样说道,随后眼神一变向着刘轩问道:“这位就是在南郡边界救下钱老板的少年?” “正是,我跟你说陈哥,他的武功好厉害,我都打不赢!”司空策洋洋自溢介绍道,拉着刘轩靠近些,好让陈武仔细的看看这位高手。 陈武也识像的打趣道:“改天我们比试一下。”虽说是打趣,但是瞳孔却是异常的放大,语气也多了几分锋利。 刘轩察觉到莫名的敌意,便笑着奉承:“哪敢跟你动手,我就是个无名小辈,不比!不比!” 陈武假意的跟着笑起来,小样身上的内力别人感受不到,我可以感受得真真切切的,还在这扮猪吃老虎,估计我们这班兄弟上,也不是你的对手。 远处一间破柴房传来求饶的声音,“你们不要碰我阿爷!” 陈武、司空策和刘轩三人听到声响后,立马赶过去。 一个看上去二十好几的瘦小子兄在趴老头的身上,挡在官差跟前不让他碰躺着的阿爷,身上的麻袋般的衣物,破破烂烂的穿了好几层,蓬头垢面、头发也脏得打起了结,脏污的赤膊上满是泥土,模样已然看不清。 “怎么了?”陈武问道。 官差恭敬的回覆:“卑职怀疑,老汉躺下的地板下方藏人,想要检查,这人一直不让。” 瘦小子跪着哀求:“官差大人,你看我们这破屋子,哪里藏得了人,阿爷冒雨砍柴病重急需休养,你看这床褥下像是藏人的地方吗?” 只见老汉病恹恹的样子,脸色是那么憔悴,嘴唇也是那么苍白,他挣扎着想从床褥上坐起,苍白的面庞因痛苦而扭曲,细细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渗出,好似每移动一下都是巨大的折磨。 瘦小子连忙制止老汉起身,整理好被褥,又盖上一层棉被,不让他乱动,小手在他的身上轻抚着,让他安心养病。 司空策说道:“我看也不像藏人,再说了那么多绑匪能全部藏在床褥底下吗?” 官差不依不饶的回道:“司空郎君莫要被同情骗了,如果底下是间密室,是可以藏人的!” 陈武蹲下身子观察床褥的周围,又用手背指骨叩叩地板,地板被叩得发出密实的声音,训斥道:“实心的,你藏给我看看!” 官差自知理亏便不说话等着陈武的责罚,没想到陈武却让他去别处搜查,他连道歉的话没说就离开了。。 医生的本能反应,让刘轩不自觉得上前问道:“为什么要盖那么厚的被子?” “大夫说是风寒,家里又没钱抓药,只能用这个土偏方,捂一身热汗,病就好了。” “胡闹!”刘轩喝斥道,随后用手背贴在老汉的额头上感受温度,额头发热,呼出来的气也是热的,而手脚异常的冰冷。 又询问道:“是否全身无力,没有食欲,呕吐腹泻?” 老汉撑着眼皮点点头。那就没错了,典型的发高烧。 对着瘦小子嘱咐道:“记着要用温水搽身,多饮热水,冷了才盖被子,热了一定要挪开,煮着米粥喂食,能喝多少算多少,都记下了吗?” 瘦小子跪着谢道:“记下了,多谢郎君。” “最重要一点的事,拿钱去抓几剂驱邪散服用就好了,那东西也不贵,几个铜板就能买到。”说完笑嘻嘻地看向司空策。 司空策立马明白,这小子又管自己要钱了,谁叫自己交上这样鸡贼的兄弟,再一次的把钱包奉上。 刘轩从里面拿出一小块银子交到瘦小子手上,便转身离开了。 司空策用手肘碰了碰刘轩,说道:“又欠我一两银子,看你什么时候还我。” 刘轩系好钱包往空中一扔,见司空策慌张地接住,笑呵呵说道:“以后会还你个大的。” 两人有说有笑回到铁锅跟前,等着饭菜煮好吃上一口。 执毫吏和捕快、镖师们检查完村子后,便围在铁锅跟前就食。 姓文的执毫吏坐在最大的铁锅跟前,喝着各种味道的杂烩粥,已经让自己的肠胃蠕动起来,甚至忘记了给陈武汇报工作就进食了。 加上蘑菇和豆类的滚烫米粥让捕快们十分满意,一天的疲劳尽数散去。但一想到一天下来,还没抓到绑匪,钱大富的二百两赏金就在眼前又焦躁起来。 “再来一碗!”执笔毫带头喊道,在场的所有人也跟着附和,村里的女人接过碗后,一勺又一勺的盛上。 他们就像饿急得狼一样,分食着铁锅里的米粥,熬制入味的米粥随着喉咙倒入到胃里,大家都吃得饱饱的。 而村民们守着家门口,偷偷往铁锅望去,嘴角的口水流了出来,又随着喉结吞咽下去。他们吃得香香的,而他们还没吃饭。 刘轩也吃得饱饱的,这饭菜的味道还真的挺像阿离煮的,天然美味纯真,一口气多吃了几碗。 陈武吆喝道:“都吃饱了吗?” 众人满意的叫好,各个抚摸着撑大的肚皮就像十月怀胎的孕妇一样。 “那我们就走吧!”陈武继续吆喝道。 “是。”众人站起身子整理好衣服,摆弄好兵器,有条不紊的离开。 村里的妇人们看到席卷如云的铁锅,纷纷背着离开的众人吐口水,其他人吃饱饭离开头也不回,只有刘轩无意间看到妇人吐口水的场景。 觉得有些奇怪,拉住司空策问道:“什么情况下有人会向你吐口水。” “那估计挖了别人的祖坟或者更过分的事情了。” 刘轩大概能猜到什么,第二次笑嘻嘻地看着司空策。 “说吧!要多少自己拿!”司空策也懒得跟他计较了,把钱包扔给了他。 “全部!” “我就知道,又欠我十五两银子,你说我将来会不会是你的大债主?” “不跟你贫了,你先走我随后跟上。”说完便往村子跑。 那妇人看到刘轩去而复返,担心被报复纷纷躲起来,刘轩大声问道:“这里谁管事?” “是老夫。”村长颤颤巍巍的站起。 “老先生你别动,我走过来跟你说话。”刘轩三步并一步来到他的身旁,拿出那袋银子,交到他的手中说道:“这是我和我兄弟二人的饭钱你拿好,虽然不多,也是我们二人的心意,希望你能够接受。” 村长打开钱包倒出来,在手上掂量足足有十五两重,嘴里仅有的几颗门牙露出来,感谢道:“多谢郎君了!” 刘轩连忙制止,口气带着歉意说道:“今晚的饭菜很好吃,谢谢您的款待,虽然我不知道发什么,但请你们一定要好好的生活,不要对生活绝望。” 说完便挥手告别村里的人离开,心里想到如果是桃源乡就不会发生这样官欺民的事情。 第37章 搜查(三) 距离娘子被绑的日子又一天过去,明日就是交赎金的日子,钱大富坐立难安,派出去那么多人,撒出去大把的银子,犹如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心里十分焦灼,于是他也来到西郊荒山来寻人,多一个人找便多一份力,可他这圆滚滚身躯,恐怕是来帮倒忙。 在下人指引下找到司空策和刘轩二人,不同的是他们二人趴在地上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似的,另一班官差不知道到何处寻人去了。 “我去他大爷的!你俩这是想干啥?抓蛐蛐吗?难道忘记是来寻人的,不是来玩的?”钱大富心里起了疑心,越想越觉得心头火起,悄悄地走到司空策的背后,然后顶着个大肚子,伸出手去,猛地一下拍在司空策的后背上。 “我的妈呀!谁阿?” 司空策嘴里惨叫一声,抬头一看,见是钱大富,便吓得双腿一个哆嗦。 钱大富怒眼盯着他,司空策心虚地低下头,嘴里讪讪地笑笑,对钱大富说:“钱老板,原来是你呀!我正找你有事呢,没想到你就出来了!” “啥事?你一个大男人,青天白日的,趴在地上在此做甚?干吗这样偷偷摸摸的?”钱大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司空策,心想,都被我抓个正形,量你也不敢撒谎欺瞒于我。 “找线索呗?”司空策用手绕到后背,摸摸刚刚被猛地一拍的地方,隔着衣物有些火辣辣的疼,咧着嘴继续说道:“真的有事找你。” 钱大富撇撇嘴,皱了皱眉对他说道:“别扯远了!快点说,你找我究竟什么事?” “我们知道绑匪是怎么带走明鸯和明鸢的了!” “说来听听!” “马车!装满柴伙的马车。” “所以你们这是在找车轱辘印?” “对!”司空策真挚的回复道。 话虽然说到这个份上,其实他知道司空策确实是个诚实的孩子,只是少年心性难免贪玩,但是他确实在绑架案上帮过不少的忙,这一点自己非常清楚。 再说陪着他的还有刘轩这个人精,表面上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美少年,其实骨子里满是坏心眼,不然自己的女儿干嘛那么沉迷他,还要把他入赘自己家。 钱大富继续问道:“你们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说来话长,昨日刘兄弟在不远的村子里救过一名发高烧老汉,那老汉的儿子为了感谢我们,特意追了我们几里路,把他看到的事情告诉我们。” 钱大富脑子飞转,在分辨话的真假,又问道:“他看到什么?” “他说那日顶着大太阳在山里找蘑菇和野菜营生,在一片空地上看到有七八个大汉,把两位娘子装进麻袋里,然后驾着马车离去。” “那他为何不阻拦阿?”钱大富反问道。 刘轩在一旁笑了笑,居然问这么愚蠢的问题,果然有钱人家体谅不到穷人的命苦,他反诘道:“自古猫抓老鼠天经地义,你非要让狗去抓,这不就是……!再说了,要是别人家的女儿被绑你会救吗?” 钱大富好像明白了什么的点头表示能够理解,但从刘轩口中讲出来甚是刺耳。 司空策继续说道:“那一伙人为了掩盖绑人的行动,把人放在马车中间,特意在车上四周堆起枯木树枝,伪装成卖柴的樵夫。” 刘轩接过司空策的话茬侃侃道:“所以我们就来到装车的地方,寻找一些蛛丝马迹,要不是前天的大雨,这车轱辘的印记就不会那么难找了。” 钱大富听课他们的想法觉得甚是荒谬,他用方巾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说道:“天气这么炎热,我看你们还是别白费功夫了,也不想想这车轱辘印会一直延伸到终点吗?” 刘轩摇头表示不同意反驳道:“我们只想把车轱辘印拓印下来,回城里找马车对比就知道,是谁家的马车,在顺腾摸瓜就能找到关押之处。” 钱大富也反驳道:“你知道城里有多少辆马车吗?相同款式马车多得去,就想凭着车印寻车,未免太过于天真了。” 刘轩也不甘势弱地辩解:“总好过做无用功。”他这么说无非暗示被在这破山浪费功夫,不如去其他地方追寻。 司空策顺势劝导钱大富不要再荒山浪费时间,再这么找下去也是没有结果的,要是绑匪把人藏在这里,怎么用马车掩人耳目的出去呢? 钱大富虽然听进去三分,但还是认为两个女儿还是被关押在这里,交易地点选在这一块,极大可能人也关在这里,绑匪才不会把人换来换去,他们只是要钱而已,就没见过那么聪明的贼。 刘轩心想这个人怎么如此的固执,头硬得三头牛都拉不回来,完全不听别人的意见,便说道:“钱老爷,我看还是要准备好五千两银票,万一找不到还是要用到它们的?” “不是找官府就完事吗?怎么还要我全副身家?”钱大富心疼的说道,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好像用红铜铸成,宽宽的额角上,深深刻着几条显示出坚强意志的皱纹。 看来不来一剂强心针是叫不醒他,继续嘲讽道:“生意都有成不成的,我可不敢保证官府一定成功,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防范于未然。” 司空策虽然是个武人,但看到两人争锋相对的样子,再迟钝也能察觉出来微妙的关系,好生好气的劝说二人不要争吵。 刘轩没有理会钱大富,又趴在地上找车轱辘的印记,尽管希望渺茫,却只能把握住唯一的线索。 别人家的异世界少年开挂的开挂,钓妹子妹子,当富豪的当富豪,可到了自己这里怎么那么我骂你呢。 钱大富也气得脸色发紫,两手打颤,甩手一摆,离开这块地方,往陈武的捕快班子去了解情况。 司空策问道:“不如找官府的人帮忙?” 刘轩戏谑的说道:“要是没有经历昨晚的事情,我还可能愿意相信官府。” “为何?” “记得昨晚我问吐口水的问题吗?” 司空策满是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那吐口水的人就是村子里为我们做饭的妇人,我估计官差欺压了他们,他们不能反抗,只能用这种方式抗议吧!”刘轩解释道。 “我就说奇怪,吃饭的时候总感觉有恶狠狠地眼神盯着我们,原来如此。” “所以你还觉得官府可信吗?” 司空策闭口不语,看来已经有答案了。 在刘轩的认知里如果是一个开明的官府,那么就一定不会欺压百姓,只有无能的官差才会这么做,想起昨日还给钱大富报官的主意,恨不抽自己两巴子。 第38章 搜查(四) 茶余饭后,两人在远处的灌木丛里休息,跟傻子一样忙两个时辰,丝毫没有发现车轱辘的印记。 刘轩躺在柔弱的草地上随意的攀聊起来:“上次你说你跟钱府有婚约,是真的吗?” 司空策嘴角含笑,脸上隐隐约约泛着红光,羞涩的说道:“是真的,这是我爹跟钱家的祖父约定的,后人都要遵守。” “哪里奇怪了,你看爹生了你,算是第二辈的人,你爹又和钱家祖父约定婚约,而他生了钱大富,照理说你们是同辈,怎么会想到让去娶侄女呢?”刘轩不解的问道,毕竟按照他们的说法,指腹为婚必须同辈。 司空策解释道:“我的两个哥哥早气,而我是老来子(很晚出生的孩子),和明鸯年龄相仿,干脆就促成两家的婚事了。” 刘轩从地上拔出一根草叼在嘴里说道:“那你打算娶明鸯还是明鸢阿?” “自然是明鸯,我俩从小一起长大,自然是喜欢她多一点。况且……”司空策看了一眼刘轩,脸上露出三姑六婆八卦般的神情,窃窃自喜的说道:“况且,我能看出来明鸢喜欢的人是你。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你管我叫哥,我管你叫妹夫。” “去你的,我是不会入赘钱府的,我还要去找我的双亲,还有人等着我回去。”说完把嘴里草往司空策身上丢。 司空策好奇的问道:“谁阿?” 刘轩没有回答,只是笑着闭上眼,继续享受短暂的惬意。 司空策从他的怀里掏出一块精美的小盒子,大约有半个手掌大小,按动盒子上的纽扣,盒子一下弹开。 这盒子是折叠的,上边一面嵌有一面光亮照人的镜子,下边一面是嫣红的胭脂,原来是个胭脂盒,这东西在这朝代可是不常见的。 刘轩笑嘻嘻的看着他,又是一副要钱的嘴脸,司空策立马把胭脂盒攥在手里,护着宝物一般生怕被他抢去。 “这东西是我话花了很大的功夫从西域要来的,准备当做定情信物送给明鸯,你小子别动歪心思。” 刘轩反驳道:“我就看看,不要你的。” “要看就这样看,我拿着你看,不要上手。”说完便打开胭脂盒,远远的给刘轩看。 阳光照在胭脂盒的镜子上,反光反射在刘轩的脸上,他用手挡了挡刺眼的反光,脑子突然有个想法。 立马跑回草地眺着眼四处看,离自己十米的地方发出粼粼的水光,刘轩开心的转过头去,告诉司空策找到。 司空策愣了愣,摸不着头脑的问道:“找到什么?” “车轱辘印。” 两人立马围了上去,那里只是一个小水洼,哪来的车轱辘印! 刘轩立马解释道:“这个就是,让你带的石灰粉拿出来,等下你就知道了。” 只见他从司空策的背囊里拿出两油纸袋白色的粉末,一点点的往水洼里倒,直到把整个水洼填满,石灰粉遇水沸腾,“咕噜咕噜”冒着白泡。 不一会儿的功夫,石灰粉在水的凝结下变成石膏块,刘轩小心翼翼的把旁边的土分开,一个底部带有花纹的石膏块浮现在眼前。 司空策惊奇地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个水洼有车轱辘印?” “镜面反射原理,你懂吗?” 司空策摇摇头,什么反射原理听都没听说过,怎么可能知道呢? 刘轩解释道:“简单来说,就是阳光遇到像镜子、琉璃、铁片等平面光滑的东西,光线会投射到平面上相互作用的情况下就会反射回来。好比如你身上随身携带的铜板,你用力的往地上扔他会弹起来一个道理。” 铜板?反弹? 司空策越听越糊涂,又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的样子,可能自己是个粗人听不懂罢了他用怀疑的眼光看着刘轩,不知道从何问起。 刘轩开心得蹦蹦跳跳的问道:“你知道车行怎么走吗?司空策点点头,于是乎拉着刘轩一同前往车行。 他们一进去车行就向掌柜的要些纸墨笔砚。刘轩在一旁的地上铺上白纸,又用毛笔蘸着墨水在石膏上涂抹,每一处凸出来或者凹进去的部分不多不少、分布均匀的涂上墨水,然后等墨干一点,便往白纸上一摁,奇怪的花纹永久地拓印在纸上。 “掌柜的,劳驾看一眼,这车轮的花纹是不是你们家车行做的马车?”刘轩问道。 车行掌柜拿过纸张看一眼,连忙否决道:“这么多好看的花纹,不像是平常商户所使用的马车,估计是富贵人家的马车留下的。” 刘轩继续问道:“能看得出来那家的马车吗?” 车行掌柜连忙摇手,说道:“这些花纹都是私刻的,用来装饰马车,每家每户用的款式都不一样,还真的很难分辨。” 刚得到的线索又断了,做了这么多事情,到头来还是一场空,两人如同泄气的皮球一般,二谢过车行掌柜便离开车行。 “看来只能交赎金这条路,但愿绑匪们能讲诚信,把她们放出来。”刘轩埋着头,垮着肩膀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 司空策带着佩服得眼光看向刘轩,刚刚那一番行云流水的动作看得入神了,尽管结果不是自己想要的,也很敬仰这位刘兄弟。 刘轩察觉到司空策死死的盯住自己,好像在发呆,又好像在想什么东西,便在他眼皮底下打了个响指说道:“怎么?在想什么呢?” “好神奇!甚至有点佩服你。” “又有什么用呢?线索一断一切只不过是无用罢了。” “放心交给我,我家是干嘛的!来镖局的,那么多镖师一定能找到那辆马车。” 刘轩摇摇头,戏谑的说道:“又有什么用了,时间不够了。就算知道是那家的马车,就能知道明鸯、明鸢具体关押的位置吗?” 司空策不甘心的争论道:“也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 “叮铃铃……叮铃铃……” 一辆马车行驶而过,带着扑鼻的香气,车上的人轻声细语地问道:“二位郎君,可否让让路。” 司空策和刘轩这才意识到两人说着说着,把道路给占了,怪不得车上的娘子喊我们让路。 第39章 搜查(五) 司空策和刘轩两人相互探讨着,不知不觉中挡在道路中央,要不是车上娘子的提示,他们还在继续探讨案情。 “两位郎君莫要争吵了,让出个口子来,让奴家过路吧!”女子轻声的说道,害怕他们听不到又重申一遍,举手投足之间,无不见妩媚。 两人这才意识到自己站的位置,便往边上梢出位置,好让马车通过,刘轩闻道一股扑鼻的香味,望向了车里的娘子。 那娘子似乎也不在意陌生男打量自己,明眸皓齿的笑了起来,手中的蒲挡住丝丝的笑意,眉间放松出勾人又深情的秋波。 “看什么呢?刘兄弟。”司空策不知趣的打断道。 刘轩闭闭眼睛,两根指头在眼眶揉了几下,假装正经的说:“没什么,风吹进眼睛里,有些辣眼睛。” 车上的姑娘笑得更加开心,想必是自己的美貌吸引住少年,头一次听一个美得跟姑娘一般的美少年夸奖自己身材火辣,抑制不住的大笑起来。 “若是小郎君喜欢奴家便来燕香楼寻奴家便是,奴家会给少年郎一个惊喜的夜晚。”那女子咬着下唇说道,只见她精致的脸颊旁两腮通红,楚楚可怜的样子但凡是个男的瞧见,都会生起冲动的欲望。 司空策见女子对二人释放出微妙的信号,早就暗通深情的他,很快明白了什么,便客客气气的说道:“向燕香楼的姑娘问好,劳烦姐姐向可儿姑娘问好,他日有时间一定上门登及。” “哦~原来是可儿妹妹的恩客,你是爱可人妹妹的舞蹈还是她的容貌呢?要是舞蹈姐姐可比不上她,若是样貌姐姐比她强上十番。”女子轻摇着蒲扇说道。 “那是!”司空策机械般重复好几句,一旁的刘轩盯着车上看了很久,仿佛入迷似的,被死死的勾住眼睛。 车上的娘子见他如此美的少年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觉得自己的魅力多了几分,趁热打铁再多施展几分功力魅惑魅惑,她愿意服侍这么没的少年,便调侃道:“小郎君莫要再望了,奴家都被小郎君望得小鹿乱撞,小心肝扑通扑通得往外跳,你若喜欢奴家,奴家便在燕香楼等你。” 说完,便让驾车的龟奴驱动马车离去,她还特意从车窗露出半个身子,挥着手向二位少年郎告别。 司空策长舒了一口气,说道:“别看了,那地方不是正经人该去的,咱们还是找人要紧。” 刘轩拉着司空策的小臂说道:“可儿姑娘?正经人?我呸!你要不是经常去,怎么知道那么多,跟我装纯,也不看看我是谁,你装什么装!” “行了,小郎君,就你清高。小郎君,咱们还找不找人啦。小~郎~君!”司空策故意激怒他,方才那女子就是这样一口一个小郎君的喊他,自己也学着这样喊羞辱羞辱他。 刘轩才不跟你一般见识,脸色一转变得深沉,语气也变得犀利起来,说道:“刚刚注意到了吗?” “什么?” “那辆马车上的车轱辘,跟我手里的这块石膏的印记十分相像。” “什么!”这次的什么比刚刚那句惊讶得多,“所以刚刚你不是看姑娘,而是在看车轱辘?” “不就是个娼妇,有什么好看的,明鸢、明鸯不比她好看?”刘轩摆手说道,一副嫌弃的样子。 司空策懊悔的拍了下大腿,报怨道:“哎呀!你怎么不早说,我刚刚没注意看,要不我们追上去再看看。” 刘轩连忙制止:“不可,切勿打草惊蛇,不如我们暗中调查,仔细确认之后再说。” “怎么确认?” “不如打听打听,最近燕香楼有什么消息,最好是像今日这样,有外出的活动。” 司空策一副气焰嚣张的模样,拍着胸脯说道:“不用打听了,她们的活动我都会知道!” 刘轩摇摇头,踮起脚尖,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说道:“策兄,大家都是男子我才说一句,这种地方少去,别把自己搞费了,我送两句话,你可仔细记住了,少年不知jing珍贵,老来望bi空流泪。” “我去你大爷的!”司空策挣开他的双手大骂道:“要不是找明鸯,我就要动手打你了。” 刘轩连忙认怂道:“快说快说!刚刚是玩笑话。” 司空策闹着别扭,赌气的口吻说道:下个月便是中秋佳节,全国上下都会举办秋收大会,她们要参加花魁比试,每天早上会在南郊竹林连舞,不如明日我们偷偷跟去,这是最好的机会。” 刘轩连忙摇头道:“可是明日便是交赎金的日子,再调查也是无用。” 想想也是,不怕钱大富不拿钱,就怕绑匪拿完钱直接撕票,很多记录下来的案件都是这样的,绑匪们为了不暴露自己,就把看到自己脸的人质给杀,苦主一般都是人财两空。 刘轩眉头紧锁,眼都不眨地盯着石膏块,一滴汗顺着他的眉毛流到了鼻尖,他也毫不在意,一动不动地注视着。 突然脑子好像通电一般,每一天神经元都亮了起来,转忧为喜说道:“有办法了,我们兵分两路,你去换一身破烂的衣服,最好跟荒山上的瘦小子一样,在燕香楼附近密切关注,如果马车动了你就跟上,没动就继续盯着,我把这块石膏给你,找机会对比。” 司空策点头答应,虽然要扮作乞丐,心里十分不愿意,可为了明鸯他愿意这样去做。 刘轩继续说道:“我去告诉你爹一个法子,让你爹带着这个法子去劝劝钱大富,这样一来就不怕时间紧迫了。” 司空策顺势比出大拇指称赞。 刘轩笑了笑:“你的任务最重,明天早上我会去南郊竹林吸引她们的注意力,你趁机查看,如果跟石膏上的一样,那就说明我猜对了,你就要多当几天乞丐跟着马车,尤其是大晚上的,要密切注意。” “知道了,这点苦,不算什么,只要能找到明鸯就行。” “那好,我们就分头行动,我先去说服你爹,保重了,策兄!” 两人相互告别,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第40章 破局(一) 次日,刘轩早早的来到南郊的竹林,昨晚就想好计划,利用燕香楼练舞的机会偷偷潜入调查,而刘轩想着明日去练剑,用高超的剑术吸引姑娘们的注意力,好让司空策混进入调查。 要知道这些花花绿绿的风尘女子平日里大门都不出一步,自然不会步行而来,那么燕香楼里的马车都会出动,无形中也给他们留下机会。 一进入竹海里,在翠竹林中呼吸带有竹叶清香的空气。好一个神清气爽,似如轻舟荡漾在翠竹掩映的海中;风湿漉漉的吹着,飘荡着新鲜的竹绿气息,置身于这竹的世界,真正感受到大自然的美丽,快乐地徜徉在竹海沐浴,洗涤滚滚红尘的烦忧…… 不能再偷懒片刻,太舒服的环境,身体跟脑子也会放松下来,他按照计划开始练起武功来,自从出山后便荒废了修炼,今天也就一举两得把事情完成。 他拿起赤霄剑,找到一块安静无人的角落开始耍起剑来。运行内力注入赤霄剑中,赤霄的剑身泛起红光,瞬间红色的气息包围着全身。 剑气如同被赋予了生命,环他周身自在游走,带起衣袂翩跹,顷刻间让人产生一种仙人飞升错觉。 闭目冥想,招式在脑海里浮现,每浮现一招便舞出一招,剑诀十式,十式各异。点到如芒、气贯长虹的势态,却是丝毫无损他温那张书生气息的脸,反而更加突显出文人侠客的气质。就像是最安谧的一湖水,清风拂过的刹那,却只是愈发的清姿卓然,风月静好。 “喝!”一声怒吼,剑气如同飞弹一般,击倒竹子,这是乾字决之前就用这招和师傅的蜀山剑法比试。 只见他身后的剑气化成若干个小气团,每个气团由外向内慢慢凝聚成白点,剑指到何处,白点便打在何处,就像无形的子弹一样。 刘轩他聚精会神的操练着,至于吸引不吸引得到姑娘早就忘记,好几颗竹子被他的乾字决的剑气点倒,竹子倒下来一大片,鸟儿们也不安份的到处乱飞。 打完剑式后,他把赤霄横放在面前,双腿老树盘根似的坐下,双手合十横放在腹前,内力周游全身。 凝气入穴,经络在他冥想下,仿佛就在眼前构成一张人体经脉图。皮肤开始发烫变得微红,骨头也因为内力充盈的压力下开始咯咯的作响,身上的寒毛竖立,一道气迸发出来形成类似球体拢罩住全身。 “好久没有这么痛快的练功了。”他大声的感叹道,随后想到不知道姑娘们有没有过来偷看,刚刚把招式打得那么响,动静弄得那么大,不过来看,不就白费功夫了嘛! 正当他收拾一下马上离开的时候,远处传来了声响,好奇的他往那边一望。果然有好几双眼睛盯着自己,他刚想起身上去打招呼,娘们纷纷逃离,尴尬的苦笑道:“我又不是坏人怕个什么。” 随后便往姑娘逃窜的方向追上去,原来是躲在此处练舞,他小心翼翼的躲在草丛里偷看。几个女子在那里叽叽喳喳的笑语着,娇柔婉转,百般抚媚一听就知道不是正经人家的姑娘。 带头的妈妈敦促着大家赶紧练习,八月十五花灯大会就要到,还这般胡闹怕是要花落其他家。花花绿绿的姑娘们听到妈妈的嘱咐后,扭动的纤腰,挑动着修长的四肢舞动起来。 其中一名绿裙女子的舞姿吸引住刘轩的眼球,脸上的妆容清丽,有一种出淤泥而不染的既视感,身姿高挑婀娜,窈窕柔软,动作也比同行女子轻盈许多。 这是个绿衣服的姑娘是专业的舞娘,刘轩心里想到。要是参加什么创造营、偶什么习生,绝对舞坦C位出道。 这时那姑娘腰肢轻晃摆动,右手拿着一朵花轻轻地咬在朱红的双唇上妩媚妖娆,目光望向竹林深处,迷离中似乎有着淡淡的娇忿与醉意,身形缓缓转动间,修长白皙的腿在裙里若隐若现,赤着的玲珑白足碎步向着过来,目光温情含脉往向草堆。 她整个身子停住,还在曼舞的手捂住小脸,惊慌失色地大声喊道:“登徒子。” 在场的姑娘听到“登徒子”三个字,吓得抱成一团,无不花容失色、无不颤枝乱抖。 妈妈壮着胆子往刘轩这边走来,手里的蒲扇半遮住脸,露出一对狐眼。虽然一半的容颜被遮挡住,也能从眼神中看出久历风尘的干练。 “原来是少年郎,大白天的躲在草丛里偷看我们燕香楼的姑娘,是情窦初开思良人,还是想占姑娘的便宜啊?”妈妈笑着拨动蒲扇,那张三十多岁的脸上写满娇艳,一股廉价的胭脂味袭来。 刘轩自知理亏,但他的目的做到了。于是一手拿着剑,一手抱拳,站直身体作揖行礼道:“打扰姑娘们排练多有得罪,我这就离开此地。。” 妈妈见少年衣着得体,身上虽然带着稚嫩的书生气息,但也算是个有钱人家的少爷,便上前拉住他的手,娇媚地戏耍道:“小郎君要是对我们家的姑娘感兴趣,不如今晚就来燕香楼坐坐,你方才不是在偷看我们可儿姑娘么,诺诺喏……妈妈做主安排她作陪可好?” 其他的姑娘听到妈妈说些话,脸上也绽开戏谑的笑容,一个比一个妩媚。只有可儿姑娘又羞又臊,两只小脚脚趾头相互踩着按捺住心中的不安。 另一个姑娘缓缓走来,只见她身穿红色的裹胸长裙,一片凝脂白玉的**半遮半掩,嘴里也调侃起可儿姑娘来:“妈妈就不要为难可儿妹妹了,可儿妹妹从不陪客只管跳舞,要是她肯陪客,我们这些做姐姐就用不着操心了。” 妈妈连忙打圆场,说道:“朱儿姑娘说的也对,这孩子确实让大家伙操碎了心,你看我这白头发都出来好几根,怎么拔也拔不完。” 姑娘们打趣般偷笑着,犹如铃铛挂壁,声音甜美,又如同蜜糖一般贻人。 只见满脸绯红的可儿姑娘跑了过来,裙摆如同柳枝一般摇摆着,萧瑟的秋风一吹,白晳的长腿若隐若现的露了出来,鼓着腮帮子不服输地说道:“郎君若来,我定作陪。” 刘轩被她突如其来的话吓一跳,屁股重重的坐在地上,抬眼间看到那双白腿惹得他口干舌燥,顿时萌生男女之间的羞涩感。 可儿看到刘轩这般盯着自己的大长腿,连忙往姑娘堆里躲,妈妈又开口说道:如此甚好,小郎君一定要来。” 刘轩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拖这么久的时间,司空策应该办完事情了。于是快速地拍走身上的泥土,作了个揖,两脚一抹油往回城的方向跑回去。 这般狼狈的模样,惹得姑娘们哄堂大笑,那身穿红衣的朱儿姑娘漫不经心地嘲风弄月道:“瞧,妹妹把客人吓跑了!” 在场的姑娘们笑得更加开心了。 可儿看着逃跑的刘轩,又觉得十分可爱。也偷偷的发出“噗呲”的笑声,觉得童贞男子羞涩感真的好玩。 妈妈挥着蒲扇说道:“好了!别闹了,赶紧练习,你们要是能拿花魁,再怎么闹妈妈都不管你们。” 姑娘们也稀稀松松的开始排练舞蹈。 …… …… 司空策躲在暗处,远远望见刘轩和姑娘们在聊些什么,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该是自己出手的时候。 于是偷偷地往马车停放的地方摸索而去,利用马车做为掩体,防止她们回头的时候看到自己,手脚也麻利起来,生怕弄出声响把自己给暴露,三下五除二来到车队停放的地方。 他先是环顾四周的环境,再往姑娘们的方向看,发现刘轩跟她们有说有笑的,看来已经成功把她们吸引住。可为何又一副为难的表情,着实搞不懂,喘息两口气后,开始一辆一辆的对比车轱辘的印记。 这辆不是,那辆也不是,这样马车好臭散发出来的味道比自己的脚还臭,原来是碾到米田共,对比完几辆马车后,最后再一架带着淡淡玫瑰茶香的马车上,寻到类似的花纹。 他把整个石膏按照纹路的走势卡在车轮上,没想这么一弄,刚好与车轮嵌合在一起,这下基本可以确定,这辆马车出现在西郊的荒山里。 万万没想到真的如同刘兄弟所判断的那样,他摁捺住心中激动的情绪,小心的提醒自己要保持冷静,毕竟有明确的目标不是最终的目的。 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任务,就是盯死这辆马车,它去哪里自己就偷偷跟到哪里,按照刘兄弟说的,一定还需要马车运回来明鸯两姐妹,到时候两人结伴去搭救她们。 司空策把石膏拿了下来,又偷瞄姑娘们的方向,看到刘兄弟倒在地上,借着大家都看向刘轩的时机,立马离开这块地方,钻进灌木丛里继续盯着马车。 这是唯一一次把握住机会的时机,坚信这么做一定能打破不利的格局。司空策从兜里摸出那巴掌大的胭脂,看了一眼,心里的激情又被点燃起来。 第41章 破局(二) 朝阳勃勃的天际发着光芒,秋风吹过仅剩最后枯叶的枝桠,从城市街道的上空过去。街市间行人来去,马车穿过瞬间,枯叶借着余力再一起扬了起来,落在一个打扮如同乞丐的男子手里。 刘轩在钱府里等上半天,为了就是把自己的成果和接下来的计划告诉钱大富。他坐在椅子上双脚不自觉的抖动着,已经不知道第多少次端起茶杯,往嘴里喝上一口,继续着急的等待。 从竹林回来就往钱府跑,一问席管家才知道大富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回来,今天就是交易赎金的日子,距离午时也就只剩下两个时辰不到,怎么那么不紧张,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愁得他快把地板踏穿了。 这时候钱大富和司空南争吵着回来,钱大富一大早的就去钱庄抵押房子、店铺、又去典当行把府上所有值钱的东西换成银票,一顿操作下来,也就凑齐三千两银票,剩下的两千实在没有凑齐,找地下钱庄借了一千两。 “叔父,我不要你的钱,我又不是没钱,我肯定有办法的。” “叫你拿你就拿着,全当是我给明鸯的聘礼,日后不要再风风光光的把女儿嫁过来。” “叔父我不能要,万一就不出明鸯或者……唉!反正我不能要你的钱,这是你全副身家,你家里还有两个遗孀还要养,真不能这样。” “你叔父我身体还行,钱不钱的没什么,大不了多跑几趟镖,我们这一家子不劳你操心,尽管拿去救人。” “好熟悉的场面啊!”刘轩心里想道。随后介入他们的争吵,这两叔侄真有意思,第一天就为了搜哪处地方吵架,最后一天还为了赎金吵架,就像一对活宝一样。可尽管如此都是为了两个女儿/两个侄孙女着想。 “二位加起来都一百多岁的人了,怎么还跟孩童一样这般争吵!”这话自己好像在哪里说过,怎么听起来那么熟悉啊。 “闭嘴!” 对了!就是这个感觉! “我跟策兄已经找到绑匪的所在地了!”刘轩扯着嗓子喊道,接着假装生气的的坐在椅子上不理他们。 司空南惊讶的问道:“真的吗?怎么还不动手救人!” “刘……刘少侠,你快点告诉我女儿被关在哪里,我这就去救她们。”钱大富为不好意思得开口问道,之前他还觉得刘轩在胡闹,没想到真让他寻到了,便拉下面子求他说话。 其实刘轩也不知道她们被藏到哪里,刚刚那话是骗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计划。可他坚信司空策的卧底等待是有效果的,毕竟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要把两个女人运过来就需要马车,而那辆马车就成了关键点。总要回贼窝接人才能运到西郊,而这接人就成为唯一救人的机会,所以他才诓骗司空南和钱大富。 这样做也有好处,要知道那是贼窝,单靠他和司空策的力量完全不行的,所以必须在交易的时候行动,一方面可以减少贼窝的人力,另一方面可以迷惑他们,好让他们放松警惕。 “你说话阿!刘少侠!”钱大富着急地追问,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豆大的汗珠从宽厚的额头上滚落下来。 “要救人听我的计划,首先我需要钱老爷和司空前辈带着镖师们去交易地点,这样做是为了迷惑绑匪,好让我们去救人,替我们争取时间,当然银票就不用给那么多,面上和底下放几张做做样子就可以。” “其次,我需要官府的协助,陪我们去救人。”尽管对那些捕快没有啥好的印象,但缉匪杀贼他们是好手一定能帮自己,尤其是杀人这件事心里还是很抗拒的,他怕自己开先河以后会麻木的杀人。 “最后,等我把人救回来,给我一笔银子,我想离开这里,我是不会入赘到你们钱家的,不必为了感恩就招我为婿,劳烦二位不必再轮番说媒。” 几日以来,钱大富也是加上搜索队伍的,尽管刘轩和自己的观点不同,但终究还是他找到贼窝,辛苦和劳累看进眼里,或许这就是命,明鸢也喜欢他,还真的有打算招他做婿的想法。但现在这么一说,不就把窗户纸捅破,说到底就是嫌弃钱家呗。 救人,对于自己来说太难了,既然你刘轩已经找到贼窝,接下来就按照你的计划行事就完事了。 两个人同意刘轩的建议,边开始按计划行事,钱大富这边带齐人马往西郊荒山出发了。下定决心要出手,就不能做做样子,钱大富按承诺把二百两银子交给陈武,让他能过和刘轩合作一起把人救出来。 而陈武对于刘轩的计划还是心存二心的,这人肯定不能救,怕会影响到主子要做的事情,不过说也奇怪,之前他以为主子想英雄救美卖人情给钱府,可现在又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实在没能明白主子想干嘛。只好假意配合行动,到时候出现什么情况再说。 …… …… 山神破庙里,一群大汉蹲守两天三夜,这几日里吃饱睡,睡饱吃倒是轻松很多,唯一不同的是这破庙太过于阴森,就连他们这样的汉子到了夜晚也会寒毛竖起。 密室里的两姐妹平静了不少,没有想刚来一会那么激烈反抗,依旧不变得是一日三餐都是由脸上长有刀疤的男子送来,除了放下吃食让他们老实点,根本不开口说话,两姐妹也没办法套话。 明鸯一身的打扮也弄得有些脏兮兮的,为了找密室的出口少不在每个角落转悠,这里趴下来听听地板地下有没有响声,那里贴在墙上叩叩有没有机关密道;这里试试暗门能不能大开,那里分析房顶上方多少个绑匪。 一切了解清楚后,她有些焦急地与妹妹讨论现在被困的状况,自己书读得没有比妹妹多,只能让她帮忙想办法。 事实上,如果明鸯打晕送餐的刀疤男,提着他作要挟,未必不能护着明鸢离开或者反杀掉这几名贼人,但想要同时要挟和保护妹妹,那就很有困难,毕竟她也不知道这群绑匪的来历和目的,万一弄巧成拙两人的性命就留在这里。 如果按照明鸢给的建议,自己独自逃命再带人回来解救也不算良策,以她现在这身功夫,打那么多个劫匪肯定不行,鞭子可惜被绑匪们没收,要是还在身上就简单得多。 明鸢这两日身体萎靡得利害,吃得少睡得也不踏实,好几被她喊出来的梦话惊醒,仿佛真的有人进来密室欺辱她一样,估计王大彪那一段经历萦绕着她,导致她的癔症加重。 房顶的密室门传来动静,刀疤男又拿来一些吃食,身后抱着木桶的汉子她也认得,就是那日进来偷鞋子的人。 那刀疤男说道:“吃饭!这是你们最后一餐,吃完我送你们回家?” 明鸯听刀疤男这么说,心想大事不妙了,他这是要杀人!低头看了眼熟睡的明鸢,顾不了那么多顾虑,直接动手才能保命。 她挣脱开绳子,一记空波拳精准的打在刀疤男的脸颊上,只他纹丝不动,没有一点被打疼的征兆。 刀疤男一脸镇定的要去揪住明鸯,想要按住她用绳子绑起来,却被明鸯一个后退就势按住他伸过来的手,只见刀疤男中门大开,往小腹上踢了一脚,借着踢劲凌空翻斗,身体在空中如同圆月般模样,另一只脚踢在他的下巴上。 “统领!”抱着木桶的大汉担忧的喊道,他刚想把木桶放下,然后帮忙抓人,就被刀疤男制止了。 “无妨,把木桶放下,你去忙其他事情。”刀疤男冷冷地说道。 明鸯大为吃惊,连续吃了自己三招,一点事都没有,眼前这个大汉的武功到底有多强阿! 她看着刀疤男假意的笑道:“好小子,吃我三招都未曾喊疼是条汉子,我们再来!”说完便要继续搏斗。 刀疤男扑的只一拳,正打在明鸯鼻子上,打得鲜血迸流,鼻子歪在半边,鼻血就像水龙头一样,一滴不流得滚出来,这一记重拳打得明鸯起不来身子,两眼冒着金星,在脑子使劲的转动。 刀疤男自鸣得意的笑道:“你也不赖,就是武功差点,你师傅没教你内功,这些都是拳头招式,对于我们来说没多大作用,等你学会内功我们再打过。” 随后便往门的方向走到一半停下来说道:“都是江湖儿女,绳子我就不捆了,你们也不要费劲心思逃跑了,赶紧吃饱饭好上路,那桶水给你们洗洗身上的脏东西,好见你们阿爷。” “我阿爷怎么了?你别走,你们把我阿爷杀了吗?混蛋!”明鸯喘息着说道,鼻血随着故意从嘴里流出来。 原本在睡眠中的明鸢也被打斗的声音吵醒,她虽然身子不能动弹,还是转过头注视着两人的打斗,见姐姐被打得头破血流,蠕动着身体慢慢爬到姐姐的身旁安慰着她。 明鸯有气无力的说道:“别哭了,妹妹。我们有救了,阿爷拿钱来赎我们了。” “真的吗?” “嗯!很快就能离开这个地方,等离开这里姐姐一定会请大夫治好你的癔症。” “姐姐不要说话,你鼻子上的血一直在流,我好害怕。” “没事!姐姐说过一定会保护你,就会保护你!” 一时间明鸢仿佛看到刘轩的影子,明鸯的温柔就像那时候刘轩安慰自己一样,那么令人安心。 明鸯忍受不了那一记重拳也晕倒过去了。 第42章 破局(三) 另一边司空南带着钱大富出发,前往西郊的荒山上进行交易,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拖延时间,好让刘轩他们有时间去营救两姐妹。 他们来到明鸢娘亲的坟前,这里便是和贼人交易的地点,司空南见方圆几里没有贼人的身影,打算先下手为强,把整个镖局的镖师分布在坟地的周围,警惕四周的动静。 镖师们也是你看我我看你,两眼迷茫,不知道要干嘛,反正听司空南的吩咐办事那就对了。于是都挺直身板,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不一会儿,远处有一队人马赶过来,他们一个个身着统一的素衣,都用黑布罩住口鼻,不让外人瞧见自己的真面目。 司空南见状便吆喝道:“惕!”所有的镖师听到行动命令后,立马都聚集在一起,手扶着刀剑一触即发。 这群蒙脸素衣绑匪一个个精神抖擞,静静的站立在山岗中,恰似有风吹过,仿佛要和山岗融为一体。面罩下隔着的脸庞,也难掩盖眼睛里迸发的杀意。 两方的人马盘踞在山头上,相互叫嚣着,就跟《老炮儿》这布电影里冰湖干架的场景一样,你在这头,我在那头,干瞪着眼等命令出手。 那带头的蒙脸男子隔着山坎坎喊道:“五千两银票带了吗?”随后便阴沉着脸、挎着步子往另一侧阳光较少走去,看看周围的环境,观察着镖师们的站位和动作。 司空南毕竟是有江湖经验的人,很快就识破蒙脸男子的眼神。他这眼神是要杀人啊!不然就不会用这么狠毒的目光打量我们,就像饥饿的老虎渴望猎物一样,只要对上一眼,就会让对手更加颤抖,让对手不寒而栗。 司空南转过头向着钱大富小声地说道:“你得向刘轩这臭小子道谢,我们这边的情况越是危险,他那边救人的成功率就越大。” 钱大富苦笑不得想到“这TM把危险都弄到这边来,我还要谢谢他,我真TM谢谢你。” 司空南继续说道:“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要我陪你过来,原来如此。” “此话怎讲?” “要是你一个人带着赎金过来,或者官府那点人马过来,估计你连骨头都要被对面啃得一干二净。” “叔父不要开玩笑了!你看他们不就这几个吗?不至于,不至于。” “是吗?”司空南拔出手里的朴刀,指着对面的蒙脸男子喊道:“喂!懂不懂规矩啊!不见肉票就想吃蜜饯子,第一次绑肉票吗?” “哈哈哈哈.....”镖师们一个个大笑起来,在嘲笑这群绑匪不懂江湖规矩。 蒙脸男子也不敢示弱的对喊:“老话说得好,口大吃四方,胃大撑死官,老先生若想赎人,该亮的不是刀子而是票子。”说完一吹口哨,原本无人的地方冒出好多个黑点,原来那是山匪的脑袋,他们早早的来到沟沟里监视镖师这群人,兵不厌诈嘛! “叔父怎么那么多人啊!”钱大富畏畏缩缩的问道,心里毛毛的也开始害怕起来,立马躲在司空南的背后,就像小孩子怕生一个样。 司空南对着钱大富继续言道:“我说得没错吧!臭小子让我过来就是为了保护你,你觉得官差看到这种大阵仗,还会保全你吗?” “叔父说的是,事后我再感谢他,可现在该怎么办?他们要银子了。” “不怕,我们要确认她们手里的人是不是明鸯和明鸢再给银子,不给确认就不给银子,我们就耗着他,多拖延一些时间。” 随后对着蒙脸男子喊道:“给我们看看人质,我们才同意交易,五千两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不给我们确认我们是不会答应你们的任何请求,不然我们怎么安心阿!” 蒙脸子威胁道:“别忘了,人在我手里......” 司空南立马打断:“别忘了,钱在我们手上。”然后洋洋得意的拿起一堆银票炫耀,当然只有面上和底下的几张是真的,中间全是白纸。 “你且等我一刻钟,这就命人带来。”蒙脸男子觉得对面也是**湖,不见兔子不撒鹰,没办法便吩咐手下把人带来。 …… 另一边…… 刘轩见司空南带着队伍出发,觉得是时候去跟司空策汇合了,于是也带着捕快们往南郊的竹林赶过去。 一阵狂奔后,大部分的捕快身体受不住,气喘吁吁地坐在原地吸着空气,陈武见状亲切的恳求道:“能不能休息一会儿,我的兄弟们不行了!” “陈捕头这才几里路啊!你们的体力也太差了吧!”刘轩不满的质问道。 一旁喘着大气的捕快不满的抱怨:“小郎君我们这些老胳膊老腿的,怎么跟得上你,你还年轻体力自然比我们好很多。” “就是!就是!”其他人一起抬哄道。 我TM日guo了,怎么遇到你们这群人,干啥啥不行偷懒第一名,你们不是捕快吗?就这体格能抓贼保平安,我信你个鬼。一个个吃得肥头大耳的,身体素质怎么就那么差呢? 刘轩还是压制住心里的情绪,摆出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回复道:“好,都听你得陈捕头。” 陈捕头尴的笑了笑,这群人当中也就只有他的体力能跟得上刘轩,所以才厚着脸皮替他们说话。 刘轩见太阳马上要升至头顶,午时快到了,便开始催促他们道:“走吧!马上就要到午时了。” 大家伙这才再一次行动起来,紧赶慢赶终于来到竹林,可司空策不见踪影,刘轩生气地看着他们这群人,要不是偷懒早就汇合了。这群人也知道做错什么似的,便低着头不敢说什么。 “武郎!”一声娇滴滴女音传过来。 众人的目光都往声音的方向望去,哦!原来是陈武在青楼的姘头朱儿姑娘。众人一同喊了声:“朱儿姑娘好!” 朱儿深情款款的行见面礼,两只手放在腰侧,膝盖微微下蹲,说道:“各位官差大哥好!” 众人开始打闹嘻笑起来,陈武拉着朱儿的手走到刘轩跟前介绍道:“小郎君,这位是朱儿姑娘,是我……是我马上过门的妻子。”说到妻子二字陈武那张坚毅的脸也红了起来,朱儿姑娘也是如此。 “原来是你!”刘轩惊讶道:“你就是朱儿姑娘?” 朱儿没有表现出慌张,反而淡淡的说出:“原来是小郎君阿,今晚可儿姑娘等你,你们来此处做什么?” “你们认识吗?”陈武好奇的问道。 朱儿翘着兰花指,指头捏方巾,挡住嘴巴笑着说:“不认识,就是一大早有只小老鼠跑进花丛,被花丛里的小花给吓跑了!呵~呵~。” 原来这朱儿姑娘就是早上那个半裸胸装的红衣姑娘,而她现在又换了一身衣服,才一时间没有认出来。 不对!她跟陈武的关系?马车?练舞蹈?该不会官府和青楼两块地方都跟绑匪有关系吧?这个可怕的想法在刘轩的脑海里飞转。 朱儿把陈武拉到一边悄悄地说:“武郎,昨晚有个蒙脸郎君让我把这个东西给你,要你把它打开看完。” 陈武接过一个小小的包裹,一下子打开,里面有两份书信,他打开面上的一封,上面写着主子要他今日所做的任务,下面一封是朱儿的卖身契。 他高兴的说道:“朱儿,以后你不用回青楼了!”开心得往她额头上亲一口。 朱儿接过卖身契后,仔细查看原来是自己的名字,也开心得抱住陈武,眼泪哗哗的流出来。 一旁的捕快们也起哄道:“朱儿姑娘我们也要抱抱。” 陈武笑着喝止道:“不许!以后要叫嫂嫂。你们看这是她的卖身契,我这就把它撕了,以后就自由了。” 朱儿连忙制止:“不可,这卖身契留在你手里,以后奴家就是你的人了。” “好耶!老大要娶妻了!”捕快们相互祝贺着,脸上洋溢的笑容,比他们娶妻还要高兴。 “武郎,另外一封是什么?上面写着什么?”朱儿温柔的问道,脸上的笑容显得更加风情万种。 陈武的手拿着信背在后背上,不想让朱儿看到,故意假意镇定的说道:“没什么?” “那给我看看嘛!” “真的没什么!” 一个要看,一个不给,两人就这样扭在一起,一旁的捕快们都用羡慕的眼神看着他们二人,异口同声的喊道,有老婆真好! 拉扯中两封信都掉在地上,陈武立马捡起靠自己最近的一封,说:“这是海捕公文里面是机密,所以不方便给你看。”说完把它撕碎了放在嘴巴里,呷巴呷巴起来吞进肚子里。 又把另外一封放进信封里,说道:“这个卖身契你拿好,我知道你的心,对我来说这个东西要不要无所谓,等我迁职了,我就娶你。” 朱儿害羞的低下头,两人又抱在一起。 刘轩这时很可恶的打断道:“咳咳咳!陈捕头,咱们还要办案呢?” “对对!”随后摸了摸身上钱袋子,这是钱大富早上给自己的,还没给兄弟们分,便把捕快们喊了过来:“这是陈老板,打赏给我们的,每人二两银子都拿好!” 捕快们一听到有银子拿,身上的疲劳感立马消失,纷纷把陈武围在一起,伸出手跟他要银子。 一阵派发后,他把自己的二两银子和钱袋里的散钱全部交个朱儿,说道:“回去收拾东西,在郡衙附近找家客栈住下,等我办完事,我就去找你。” 朱儿微微一笑,点头答应,拿着钱袋子转身便离开这里。 “嫂嫂慢走!”众捕快喊道。 刘轩见不得别人恩爱,自己以前也有个女朋友,渐渐失去有些记忆,依稀记得好像长得像某鱼的女主播呆某人一个样,是不是来异世界太久了,记忆也慢慢消失。 他也不去管那么多,眼下是赶紧找到司空策要紧,他趴在地上想要看看有没有司空策留下的线索。 这小子现在人不见了,肯定马车也不见,正当他找到一块石膏碎片时,背后好像有人拍打自己。他转过头望去,哎呀!是妈妈!完蛋了!早上的事情要被捅出去了。 那妈妈依旧用蒲扇挡住嘴鼻,露出一双狐妖说道:“原来是小郎君阿,你又在找什么啊?找可儿姑娘吗?可儿姑娘腿受伤回楼里休养了。” “哦!原来你就是那只小老鼠!”众捕快心有灵犀地一同指向刘轩,刘轩这臊得恨不得找条裂缝钻进去。 “哈哈哈哈!” 陈武向妈妈作揖,说道:“杨妈妈多谢-这么多年对朱儿的照顾,我陈武在此谢过妈妈的恩情。” 杨妈妈也是感性之人,她认得出这穷小子,每个月休沐都会拿钱去朱儿姑娘,也不知道积什么福气,有人花大价钱替朱儿赎身,还成全他们俩,总算是件好事,也回礼祝福道:“祝贺陈大人心想事成,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谢谢杨妈妈了。” 两人相互作礼后,杨妈妈也离开这块地方,临走时还不忘调侃道:“小郎君,我家可儿姑娘可在等你,你别忘记了!” 众捕快围了上去,说道:“年轻真好!小郎君,可儿姑娘只跳舞不陪客的,你居然有这般艳欲,真是让人羡慕。” “得了,一天吃两波狗粮,我饱了,你们呢?” “饱了,饱了!” 刘轩尴尬得要死,这还怎么面对他们,不过他们刚刚说得话,好像哪里怪怪得,又一时说不出来那里怪。 于是他继续低头寻找石膏的碎片,说不定这就是司空策给自己留下的线索,说不定顺着石膏碎片掉落的方向就能找到他呢。 陈武见状也问道:“找些什么呢?” “就这个白色的东西,说不定是策兄留给我的线索,咱们按照找到碎片的方向走,一定能遇到他。”刘轩解释道。 陈武见有机会找到司空策,也命令大家动起来,仔细的在地上找。 他们找到一块便前进一步,慢慢的离开竹林,来到一处很荒芜得地方,远远得看去有一座山神庙在跟前。 陈武突然觉得这个地方好熟悉,一下子一些童年的记忆涌现在他的脑海里。 死人!好多的死人! 陈武他好像发狂了,他往另一个方向跑过去,其他捕快也很担心,与找人相比还是自己的老大重要,于是也纷纷跟了上去,只留下刘轩一个人在原地。 第43章 营救(一) 刘轩见众捕快们都去追赶陈武,只留下自己一个人去救人,心里骂骂咧咧道:“我TM遇到个啥!这群是啥人阿?” 可骂归骂,人还是要救的,他只好蹑手蹑脚的前进,一靠近山神庙就有一种额外的阴寒感,好像有什么人盯着自己似的,身上的鸡皮哗哗的起疙瘩。 山间薄雾还未散去,狭长的泥土路上还沾着露水,小道上长满一人高的荒草被风吹得轻轻摇晃,一些叫不出名字的鸟类扯着嗓子发出阵阵清脆的鸣叫,这种氛围怎么跟聊斋里那些鬼鬼神神的画面那么相像,心里忍不住咯噔一下。 前面不远处的破庙中,袅袅的烟气夹带着淡淡的味道,飘荡着在破庙的上空,莫非里面有人生火做饭,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贼窝就在此处。 抱着既紧张又兴奋的心情,继续行走来到庙门口,一个破旧的大香炉挡在跟前,香炉虽然铁锈斑斑,仍认得出上面刻写的一行大字:花开生两面,善恶一念间。 讽刺的是善跟恶两个字被一道劈痕隔开,一个在上一个在下,高低排列着。 突然刘轩感觉到有人从后背袭击自己,做出迅速的反应,没等袭击的手过来,一把抓住,反扣在那人的背后,这一招反擒拿还是跟电视上学的。 “刘兄弟是我!” 刘轩定睛一看原来是司空策,便放开他的手,把他拉到一旁问话。 “怎么样?里面是不是有人?” “一共八个人,为首的是脸上带刀疤男子,我一圈看下来就是没看到明鸯她们,不知道被关押在哪里!” “别着急,让我好好想想。”刘轩皱着眉头,习惯地把左手的大拇指放在嘴唇下来回移动,思考着怎么处理他们。 而司空策在一旁不停的绕头,等待刘轩的主意,他的心里乱得不得了,怎么也找不到解决这件事的办法,只能依靠刘兄弟。 有了…… 刘轩惊叫道:“不如我们兵分两路,你武功底子差不如就留在这里,我绕过去破庙后方,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当他们所有人都往后庙跑的时候,你就正面突破进来,可能会有一两个绑匪,也有可能都被我吸引了,到时候你自己看着办,反正就是找找看,其他的事情你就不要官管了。” 司空策摸摸头,一副崇拜的样子看着刘轩说道:“这个计划好一来个声东击西,调虎离山,好好!一切听兄弟的。” 刘轩眯着眼睛笑了笑,仿佛再说不要崇拜哥,哥只是传说的样子:“那就按计划行事吧!” 两人无声地来到破庙门前,通过破旧的窗户看到庙里的情况,果然如此,一座断头的神像跟前七八个人围着火堆,吃吃喝喝。 暂时没有发现两姐妹的身影,山神像两侧各有一个门通往后庙,刘轩想绕后过去看看,便按住司空策的肩膀,让他在这里等待,按照计划行事。 庙外面没人,刘轩悄然偷摸过去,司空策朝客厅看了一眼,迅速收回来,随时注意绑匪们的动静。 七八个人,一堆薪火,一只烤羊,三四埕酒。其中一个刀疤脸的大汉劝着其他人喝酒,另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已经是喝得差不多,脚步踉踉跄跄地往后庙走去。 “去哪?” “撒尿!” 刀疤男没有阻碍他去方便,可这大事不妙啊,刘轩刚刚才绕过去后庙,万一碰个正着,岂不是计划落空? 司空策心想不好了,可还是克制住情绪没有冲进去,其他大汉身高也超过了一米八,自己现在冲进去不仅打不过他们,还会破坏计划,不如让刘兄弟自己解决。 刘轩偷偷推来庙后的门,手拿赤霄剑,躲在房门的一侧。只听到脚步声传来,人走过来的一瞬间,发现了陌生的少年微微楞了一下:“有人.....” 刘轩手上的赤霄剑背,“噹”的一下,打在他的后脑上,那身体朝旁边倒下去,刘轩顺势一抱,将他拖至屋外,这才返回来,心里默念还剩下7个人。 “听说钱家同意给钱,我们任务也快完成了。”缺耳大汉说道,他的怀里鼓鼓得好像藏着什么东西。 “是啊,我挺想念军中的兄弟,也想念营里的饭菜。”说这话的人就是偷鞋子的大汉。 刀疤男拿起酒碗说道:“这次任务完成,你们以后就是伍长了,以后可别忘了这段时间的情谊。” “那是!” “多谢统领提携。” “来来来!我们一起再敬统领一杯。” 房间里,剩下的七个人正在说着话,打着斜,车着大炮,偶尔喝口酒,吃口羊肉,好不惬意。 刀疤男意识到有刚刚那人去后庙小解有些时间,怎么还不回来?心中开始生疑。 “小酒鬼怎么还不回来?” 缺耳大汉没有在意的说了句:“可能掉进粪坑里了。” “有人......”这声音陡然自厨房那边传来,凄凉而沙哑,七个人一激灵,便抄起武器冲向后庙,刀疤男特意把缺耳大汉留下来看守。 “守住人质,我们去去就来。” 刀疤男冲到后庙,看看是不是有人闯进来。他们几个人在后面搜索着,几分钟后,山神庙内里陡然传来缺耳大汉的厉喝声:“有人……” 原来是司空策见庙内只剩一人,按照调虎离山的计划,便冲进来,猝不及防的把刀架他的脖子上,挟持他带路找到姐妹俩。 司空策用刀在他的脖子划成一道不深的口子,点点的血液流了出来,他这样做是为了吓唬缺耳大汉,冷冷地说道:“说!那两姐妹被你们关押在什么地方?” 缺耳大汉直呼不知道,然而怀里阵阵腥臭的绣花鞋出卖了他,那是明鸯的绣花鞋,司空策一眼就认出来。 “跟我装糊涂,不知道她的鞋子怎么在你身上?不说是不是!”话音刚落司空策把他的另外一只耳朵也割了下来。 缺耳大汉直喊疼,他也是觉得自己倒霉,刚刚被留下来看守,才把刀放在火堆跟前继续吃吃喝喝,就被司空策单手拿起架在自己的脖子,现在还两只耳朵都没了。 他疼得在地上打滚,怀里的绣花鞋也掉落出来,司空策看了一眼绣花鞋上黄黄的污渍,又有一股尿骚的腥臭,便明白了什么。 见他只喊疼又不说出两姐妹被关押在哪里,便把刀对准他裤裆里的***,威胁道:“再不说,***就要搬家了,我看你以后也不需要这低俗的趣味了吧!” “说说,我说还不行吗?” “人在哪里?” “神像地下!” “带路!” “好汉留命,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便是,你可得手下留情。” 司空策没有理会他,又把刀从他的裤裆移到脖子上,让他打开神像下面的门。 门一打开便有一股恶臭的问道迎面扑来,熏得两人睁不开眼睛。 密室里明鸢看到有人打开了门,应该是贼人要带她们走了,边用头顶醒明鸯边用力呼喊道:“姐姐快醒醒,有人要进来了。” 本来就安静的密室被明鸢这么一喊,声音反弹在墙壁上变大起来,明鸢喊了好几句,明鸯这才微微挣开眼,安慰道:“妹妹……不……不用怕,有…有姐姐在…姐姐保护你。” “鸯儿、鸢儿……你们没事吧!”司空策急促的对着密室呼喊道。 “司空大哥我们在这里,快来救我们!”明鸢欣喜若狂的喊着,随后对着明鸢轻身安慰道:“姐姐,是司空大哥,司空大哥来救我们了。” 听到明鸢的声音,这几日的忧愁一下子散开,功夫不负有人,终于找到,感谢祖宗保佑。 司空策眼角含泪,自己一通感动,缺耳大汉瞧住时机,从墙上扣下一把泥往司空策脸上扔,趁着他看不清的功夫往后庙跑去,边跑边喊道:“有人……有人劫走人质。” 刀疤男听到同伴的喊叫,便觉得自己上当了,要回头抓回人质。就在这时,刘轩拿着赤霄剑挡住他们的去路,心里默数了一下,一、二、三……七,刚好人齐,那就全部打晕,绑了见官。 绑匪们见少年郎挡住自己的回头路,便提刀相见,可只有刀疤男明白眼前这位少年的实力深不可测,少年身上的内力所形成的气场不是一般强大,恐怕自己交手也得吃亏。 而刘轩面对七个大汉样子表现得从容不迫,可内心慌得一匹,一打七头一回,千万要稳住不要乱了手脚,可一看刀疤男脸男子奇怪的表情,莫非也在犯怵,说不定越表现得沉重,越能迷惑对手。 他拿着赤霄剑冷冷地说道:“人我们救了,命只有一条,想活命就逃吧!本郎君且饶了你们这一回。” 偷鞋子的大汉不服道:“小小年纪大言不惭,吃我一记开山刀。”说完便舞动的大刀看砍来。 刘轩握紧着赤霄剑,心里想到,还好只有一个人冲冲过来,看来他们也在警惕对方,那就好办。 于是他运气注入剑中,一把拔从剑鞘拔出来,挡住大汉从上而下的刀法。轻松之余望了眼大汉,只见大汉他怒了,面目狰狞:“呃呃呃……”的发出怒吼之后,一马当先,率先发起了冲刺。 大汉带着狠劲全力一冲,身后的同伴便个个疯了似的,红着眼睛,犹如下山猛虎,纷纷举刀,鼓舞呐喊着。 打架就打架,干嘛还要加油打气阿!一点都不像贼,要是王大彪他们巴不得一起上呢。 刘轩不愿纠缠,嘴里念动震字诀,:“震来虩(xi)虩,笑言哑哑;震惊百里,不丧匕鬯(chang)。” “破!”大汉被刘轩一声破字反弹出去,并不是这个字的威力有多大,而是大汉全力的冲刺,正好被这震字决给弹开,要知道这震字决就是对方用多少力道,就会反弹加倍的力道,不仅如此,此时此刻估计那大汉的双手麻痹不堪,根本抬不起来。 刀疤男飞身接住大汉,只见他浑身上下的筋骨震断,双手无力的垂在空中,呼吸了几口空气,便晕厥过去了。 刀疤男这才确定刚刚的判断是正确的,好在没有出手,不然这群兄弟真的保不住,便冷冷地笑道:“小郎君好剑法,在下受教了。我们这就离开,希望郎君能够高抬贵手,放我们一命。” 刘轩听他这么说便放下警惕,说道“好说好说!” 刀疤男趁刘轩放下警惕,掏出三枚飞刀,往刘轩打去,刘轩一时没有防备,有剑挑掉前面的两刀,一刀挡不住刺在他拿剑的手臂上,绑匪想要冲向眼前的山神庙里。 而这时缺耳朵的大汉也逃跑过来,被刘轩抓个正着。他用脚一勾,缺耳大汉摔了个狗吃si,随后用剑尖指着他,威胁道:“不要过来,谁敢上前一步,他就没命了。” “放开他……”刀疤男严厉的呵斥道。 “看来你还挺看中你们这班兄弟的,我这就一剑杀了他,这是对你刚刚偷袭我的/处罚。” 这时候缺耳大汉从地上爬起来跪在刘轩面前磕头饶命,头上满是鲜血,都是从耳朵那个位置流出来,摇摇晃晃地磕了几个响头,便又 想抓一把泥糊眼睛的烂招数。 显然这招对刘轩来说没用,早就见识过王大彪的手段还怕你这招,人家好得用烟丸,你就想用这点沙子,还真的把握当傻子了。 没得缺耳大汉抓起沙子,一剑先刺穿他的手掌,不让他使出招数来,接着对着刀疤男嘲讽道:“总算有点贼样子,只不过这臭烂的招数对我没用,只会激怒我。这人留下,你们都走算是我原谅你伤我这件事情。” 面对眼前这个少年完全没有办法,又不想轻易把弟兄们丢下,只有干巴巴咬牙切齿的盯着刘轩,举起手里的飞刀沉声喝道:“放开他。” 刘轩此时是占进上风,虽然面对这么多大汉,就像面对一堵堵墙般挡住在面前,但手里有筹码就好做事情,血拼这辈子都不可能血拼的了只能偶尔抓抓人质威胁威胁对方。以恶制恶,那那自己不就是个大恶人嘛! 两边都稍稍停了停,然后声音从刘轩那边传过来说道:“飞啊,看你快还是我快。” 第44章 营救(二) 另一边…… 司空策揉着被泥沙糊住的眼睛,手里乱挥着朴刀叫嚣道:“卑鄙小人,我一定杀了你!” 明鸢在密室内听到上面穿来司空策的乱喊声,十分担心的喊道:“司空大哥,你怎么了?没受伤吧!快来救我们阿!” “我眼睛进沙了,马上来!” 司空策揉了好久才把泥沙弄干净,随后顶着两个红红的大眼眶,大步走进密室里。 微弱的灯火下,只看到一脸血的明鸯靠在墙上喘息,似乎受到绑匪的毒打;而明鸢像是被人下定身咒一样,周身不得动弹,只能枕着明鸯的大腿说话。 司空策担忧的问道:“你们都没事吧?我这就带你们离开。” 随后蹲下身子观看明鸯的伤势,好在是鼻子被打断救出的鼻血,其他地方也只是皮外伤,不幸中的大幸。 正转身像去检查明鸢的身体状况时,被明鸯喊住:“不要碰她,她身上没有伤,只是癔症犯了,变得有些怕生,还是不要去触碰她为好。” 司空策怪怪得点头答应,之后拿着方巾沾湿木桶里的水,温柔又细心地擦拭着明鸯的脸,血渍随着方巾的摩动渐渐消失,一张清新脱俗、焕发英气的小脸又重新显露出来。 明鸯仍由他清洗,小时候他们就是这样胡闹过来的,她还记得每次出去练武都会弄得满脸泥,每次都是司空策帮她清洗才逃过阿娘的责骂。 他看着司空策两个红红的眼眶,和他这一身乞丐的行头,“噗呲”一声偷笑起来:“你这眼睛怎么弄成这样?还有你这衣服怎么跟唱戏的一样,你想当丑角唱戏给我们听吗?哈哈哈!” 儿时的记忆是快乐的,有时候她经常回想起那无忧无虑的童年时代,回想起那上树掏鸟雀,下河捉鱼虾,草丛中捉蛐蛐,野花间戏蜂蝶的快乐岁月。 司空策有些闹脾气得说道:“就会取笑我,你都不知道我为了跟踪绑匪,花了多少精力,要不是我打扮成这个样子。根本找不到你们。” 明鸢笑意带着一丝小女人的矫情,可一听司空策这么辛苦的救自己,便泛着点点泪光,双眼迷地望向他,两双眼睛就像放电的线路一样,在此刻好像接通上。 明鸯连忙躲避司空的眼神,这一切被明鸢看在眼里,她觉得司空大哥喜欢姐姐,姐姐也喜欢司空大哥,只是差捅破这层窗户纸,于是她假意咳嗽道:“咳咳咳!姐姐,我们先离开这个鬼地方吧!” 明鸯这才反应过来,羞涩的低下头整理自己的衣物,询问道:“只有你一人过来吗?师傅他们也来了吗?” “没有,跟我来只有我和刘兄弟两人,对了!刘兄弟再后庙吸引绑匪的注意力,我们得赶紧离开,晚了我怕他扛不住那么多的攻击。” 钱明鸢听到这个消息后,十分担心刘轩的情况,她害怕刘轩被绑匪杀死,便开口说道;“姐姐,跟司空大哥先走,我身体动弹不得,只会拖累你们,你们再找些人来救我吧!快走!” 明鸯安慰道:“妹妹先走吧!我会武功他们伤不了我。” 明鸯一想到那个打她鼻血直流的绑匪,就气打不一处,这个仇迟早要报,可眼前的问题是自己需要调养一下才能走动,妹妹身体动弹不得,只能先带她走。 她把这个重任交给司空策,让他带着明鸢先离开,自己会武功运功调息后再跟他们汇合。 司空策乖巧的点点答应明鸯的请求,为了让明鸯更好的休养,防止绑匪们再抓,把缺耳大汉的刀留给她,自己抱起明鸢就走了。 明鸯有些轻微的反抗,几乎被抱得一瞬间浑身发抖,双目紧闭,尽管心里提示自己司空大哥不会伤害自己,可她肉体的反应一直在抗拒着。 明鸯继续劝劝她安心,她把她阿娘送给她的护身符塞在她手里,说道:“放心吧,一切会平静下来的。你什么都不要管,回家好好歇歇,睡醒了就能看到我们了。” 司空策站在密室门外下感受着外面的动静,怀里抱着双眼紧闭的明鸢,微微有些感慨。也许只有灾难降临在头上才会唤醒内心深处的亲情吧!至于我的爱情这一次就算了吧! 于是抱着明鸢离开这里地方,明鸯看到他们离开后,坐在原地运功调息,鼻子的这一下,打得她脑袋发蒙,不调息估计连路,都要走不稳。 此时…… 后庙内刘轩挟持着缺耳大汉,跟绑匪们僵持不分上下,只是他们的对白,听起来会比较搞笑,也很有深深地内涵。 “射过来啊!对准这里射!” “你快放开他!” “啊啊……不要阿!” “射啊!” “再不放开他,你会死的很惨!” “小郎君饶命,我快顶不住,要尿了!” “你叫大声点,我听不见!” “他都流血(耳朵被割流血)了,我换他吧!” “小郎君,你这根铁疙瘩(指剑)离我太近了。” 这对话明明是刘轩、缺耳大汉、刀疤男三人紧张的对峙,为什么听上却想本子里那些**的对话呢? 破旧的后庙上,一少年拿着泛着红光的对峙着架在缺耳大汉的脖颈处,这是他第二次被挟持了,而一旁的刀疤男,手持飞刀威胁少年,仿佛令人窒息的对峙气氛。 大汉,飞刀,宝剑,大汉手持飞刀怒喝着,身上的戾气已经完全压抑不住的散发出来,相对而言,几米远处的少年与他显得更加渺小,但那只手只是静静地握着赤霄剑,架在地上那缺耳男的喉咙上。 当巨汉的暴怒声、威胁声传过这边,回应的辱骂声音也直接传回那边,那声音并不激烈,也并不轻佻,简短、安静而沉稳,像是这渺渺的炊烟曲直往上飘扬,尽管被不定向的风吹散却仍旧没有丝毫变化地往上飘着。 刀疤男深吸一口气,青筋爬满整个脖颈,直上额头,大喝道:“你要怎么样才放走我的兄弟?” 这声怒吼震耳欲聋,就像垂死之人最后一声吼叫,少年一脸镇静淡淡地回了一句:“把人交出来,我就放过他。不对,得按你们绑匪的规矩,一手交人,我这一手交兄弟。” 刀疤男牙关紧闭,下巴剧烈的颤抖着,望着那少年一副想把他生吃活剥的样子,而少年却是一副平淡括静的模样,不急也不躁仍凭他发怒。 “人质我是不会交给你的,有本事你别跑,待会我们的人会过来送人质,他们要是发现你在这里救人,我们一定会增援。” “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除非把人交给我,不然我是不会离开这里的。”刘轩回答道。 区区几步的距离,几句对话,随意而敷衍的回答,那大汉此时已经无计可施,只能等待增援,中午的太阳照射在他的脸上,那一条刀疤更加的凶狠,随着怒喝声,他的表情仿佛抽搐般的扭曲着,显然是为了这样的回答感到极度的愤怒。 缺耳大汉也是条汉子,见自己的老大被少年逼得无路可走,把心一横,往刘轩的剑尖撞去,一剑从前胸插入到后背露出,死在刘轩的剑下。 “统领…不…都尉!下辈子还做你兄弟。”就这样缺耳大汉把自己的命交待在这里,刘轩一脸懵地看着他,眼里尽是慌张和不安。 刀疤男手里的飞刀连发三把,把把就像追踪导弹一样精准无误的往刘轩的心脏、眼睛、脖颈飞来,刘轩没有人质的挟持,只能避开攻击,往身后的两扇择路而走。 那飞刀也跟随着飞过去,其中一把来不及转过头钉在门框上,往心脏的那把被赤霄剑护卫住挡了下来,还有一把飞过来打在石像身上,反弹之后继续飞出去,从刘轩的正面刺来,避无可避之际,明鸯从密室出来,拿起大刀砍了下来。 那飞刀本来的小巧玲珑,被大刀这么猛得一砍分成两半,“叮啷”掉落在地上,刘轩见到明鸯后,心里还是蛮高兴的,便问道:“策兄和明鸢呢?” 明鸯看到刘轩也十分高兴,她的这份高兴还带着小女人的娇羞,听到刘轩这么问,她立马回道:“他们早早的离开了,我身上有伤等你带我走。” 刘轩拉起明鸯的手说道:“走!此处不能再待着了。” “休想逃走!” 飞刀又从刘轩的背后飞过来,绑匪的哄叫,刀疤男的追喊,刘轩转身挡住飞刀的声音,混在一起,人影在这片刻交错,刀光剑影狂然肆虐。 明鸯见火堆前放置着好几个黑瓦的酒坛,又看到熊熊烈火,两者加在一起立马计上心头,她甩开刘轩的手,抱起酒坛子摔在那两个门的跟前,酒水一下子炸迸出来。 “你这是干嘛?”刘轩问道。 “不要问了,你快点帮我一起弄!”明鸯又拿起酒坛摔在地上,刘轩也不管那么多,一口内力运起抱起三四个坛子,一股脑的往地上摔开,浓烈的酒味弥漫开来。 明鸯立马从火堆中抽出一根燃烧着的木棍,喊道:“刘轩!快走开!”随后往酒里扔过去,火势迅速又猛烈的蔓延开。 刘轩会心一笑,觉得这个办法好,既能阻挡绑匪们的追赶,又能轻松的逃跑,重要的是还不用杀人,开心地拉起明鸯的走再次逃跑。 火势蔓延的很快,整个神庙瞬间燃烧起来,后庙的刀疤男立马四处逃散,一个个被烧得焦头烂额。 第45章 营救(三) 司空南和蒙脸男这边两波人马也在相互对峙着,两边各不相让,一方要见到自己的女儿才给钱,一方想收到钱后再给人质,无奈之下为首的蒙脸男答应对方的条件派人去把人质带过来。 西郊跟南郊并不相远,中间隔着湘江的一条分支,他们就是把人绑架之后,用马车运到河边乘船而去。 所以镖局和官府的人在城里找到不到一点痕迹,他们还天真的以为大雨天把一切的痕迹冲刷干净。其实不然,只是这偷天换日的手法没人识破罢了。 太阳已是过了正头,高高的挂在天空的正中间,顶着炙热的灼烧感,双方的人马大汗淋漓,每一口呼吸都快把肺部蒸熟。 那一边刘轩跟匪徒们对峙,两位娘子已经解除人身安全,当然这边的人无从得知这个消息,司空南只觉得这边拖延的越久,那边便多些时间救人。 只见一队蒙脸男子飞奔而来,把山神庙失火,人质逃离的消息告诉蒙脸男,蒙脸男才知道上当了,可人质没了就没办法交易,要么抓回来人质,继续交易,要么…… 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出来,要么…要么直接抢,反正他们手里的银票是真真切切在眼前,他吩咐下去,所有的人听指挥,往那白头老翁杀去,谁抢到银票谁就封百户。 蒙脸的匪人们听到命令后,双眼冒着血丝,嗷嗷叫着,一个个热血沸腾,犹如猛虎扑食前的震吼,示意大家我要来吃你了。 为首的蒙脸男子拿着马鞭当作今旗,指向司空南他们道:“抢银票,封百户,冲阿!” 在明鸢她娘亲的坟前的镖师们,本来就在戒备,炎热的太阳晒的他们头脑发胀,他们拿随身携带的储水袋喝水,竟意想不到贼匪们开始冲过来,一个个扔下水壶,露出鄙夷的笑容来。 爷爷们也不是没有见过贼匪,大大小小跑镖几十趟,这点人马还不足吓到我们,每一个人镖师都是这么想,大家都是或者刀口舔血的日子,勇者无畏,谁怂谁先输这个道理他们都懂。 镖师们三五成群集结起来,乌压压的一片,加在一起也有40多人,众人愉悦的抽出朴刀,开始向贼匪们进攻。 很快,两波人马便激斗在一起,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精神贯注得对战每一个敌人,正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于是双方你一刀,我一剑的死斗起来。 双方的心情……都是激动的。 嗷嗷叫的贼匪们,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所有肌肉都在跳跃,脑子里嗡嗡的响,想杀人的感觉越来越上脑。 当初他们当兵就是为了杀人,可他们这只队伍确被人忘记似的,一次没上过战场,天天剿匪,匪徒们又是贪生怕死之徒,杀得不过瘾不说,还特么没好感觉,于是剿着剿着自己却变成匪,自然无所畏惧了。 镖师们见他们功夫了得,是个不错对手,心情难免激动起来。那贼匪何尝又不是呢?大家旗鼓相当,这才算杀敌嘛! 司空南觉得事出必有因,莫非刘轩那边已经救出人质,这边的贼匪恼羞成怒作出反攻,这样也好,不如就为民除害,将他们斩尽杀绝。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总感觉贼匪的目标是自己,上了年纪有些招架不住,身体力气完全不如从前,要不是好几个镖师替自己挡住两三个贼匪,估计花得力气更好大,连口气都没能喘息。 他深邃的双眼看到骑着马的蒙面男,倒是令他的眼眸闪过了一点点不一样的光辉,这家伙坐在马被上虎虎生威,倒是令人有种后生可畏的感觉。 两边人马的作战,也没有什么阵容可言,只是山匪这边的勇狠高出一头,毕竟对手都是镖师,没有什么阵法可言,再加上,他们青黄不济良莠不齐,冲锋起来自然有些地方坚如铁壁,有些地方一碰就破。 蒙脸男看着阵势有所变化觉得抢到银票的机会越来越大,开心得不得了。骑在马背上的他更加威风凛凛,心情澎湃! 司空南再也忍受不住了,从前的他都是追着成倍的贼匪杀去,而今日却别贼匪所击破,越来越多的贼匪往自己这边杀来,一时间有所抵挡不住。 而钱大富躲在远远的地方,看着自己的队伍这边快支撑不住,在他的印象之中,震远镖局没那么不堪一击阿! 而这些贼匪们好像故意往叔父那边杀去,其他人好像在少有人一对多,只有叔父一人被他们围攻,总觉得有些异常。 难不成叔父也看出来贼匪们这次攻击,暗示着刘轩他们救出人来了,所以这次反扑是恼羞成怒下的泄愤。可这不对啊!泄愤我们都得死,为何只单单针对叔父,我还是明鸯明鸢的地点要杀也是杀我,难不成是为了叔父身上的银票? 钱大富管不了那么多,对着司空南喊道:“叔父,银票!他们要银票!都给他们,我们撤退!” 司空南在乱军中听到钱大富的提醒,这才反应过来,于是他从怀里拿出一沓银票,对面的蒙脸男看到后眼睛直勾勾的望过来,果然是为了银票,既然你们要那就送你们,老子撤退:“都住手……呃呃呃……你们不就是想要银票嘛,老头子我送给你们,你们过来抢阿!” 说完便把厚厚一沓的银票往天空一洒,满天飞舞,当然也就几张是真的,其他都是白纸,也像雪花飘落在空中那般好看。 随后拿起哨子吹了起来,哨音三短一长,这是镖局撤退的信号,所有镖师们听到后,往后撤离,护送这钱大富和司空南离开。 而贼匪们本来的任务就是抢银票,现在银票飘满空中,一个个踮起脚尖,伸出长手,在空中抓取,也不去理会打架的事情,杀人不杀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抢到银票,就能升百户。 甚至有些弹跳力好的,直接跳起来抢,周围的人看到之后,也跟着跳起来,场面一下子沸腾起来。 这得亏没给他们配动次打次的音乐,不然真的是在坟场蹦迪了。威势十足,绝对是气氛组担当。 蒙面男开心得笑了起来,早知如此何不早点拿出,非要我们杀人才给,真是惹人生厌,可当贼匪们将抢到的银票递到他眼前时,她又再一起恼火道:“给我追,全部杀光!” “主子,不可了,再追进城了,城里又驻军我们不是对手。” “那该怎么办?” “回南郊抓人,人质是被救走的破庙那边荒无人烟,杂草丛生,未必逃得出。我们从水路出发,直接搜山,说不定就找到人了。” 蒙脸男点点同意他的办法,骑着马马上出发。 第46章 幕后黑手(一) 蒙脸男子骑马来到河岸上,这条河说宽也不宽,说大也不大,水流平稳,也没什么风吹,从河面上游过去对岸,大致需要两刻钟的时间,也顾不上去把船找来,绑匪们跟饺子下汤一样,一个接一个往水里跳。 蒙脸男子在他们当中身材最为娇小,见状迟迟不敢下水,手下们以为他不会水,几个身材彪悍的男子驼这马鞍,让他坐在上面,游过了河。 所有人一上岸,那蒙脸男子便喊道:“全力搜山,把那两个女子抓回来!” “遵命!” “遵命!” …… 只见他们脱去身上露出宽厚的臂膀,蒙脸的黑布也被扯下来,拿着兵器分成五队人马就出发搜山了。 那蒙脸男子留下来歇息,四周围着七八手下,升起七八个火堆、架起几十个支架,把他们这群所脱下来的衣服挂在支架上烤干,另一个手下游回去对岸,拉着马下水,想要泗马游回来。 这里发生的一幕幕都被躲在灌木丛里的两位看得一清二楚。 钱明鸯小声的提示着:“刘轩!他们手里拿的是节刀!” “那是什么东西?”刘轩不解的问道。 “节刀!你都没听说吗?城里的人平都知道,你怎么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明鸯压制住情绪,捂着自己的嘴巴说道。 要知道节刀这东西只有军队里的人才会使用,这是国家的军装要求,所以钱明鸯才会这么吃惊,吃惊到要捂住嘴巴才能降低音量。 刘轩无奈地看着她,开口说:“我真不知道,我一出山就跟着你司空祖父到处游走,他也没教我辨认武器,我怎么可能知道呢?” “那是军刀!” “什么?那是军刀?”刘轩瞪大眼睛说道,差点把自己的位置暴露出来。 明鸯连忙把手从自己的嘴上挪开,捂在刘轩的嘴上,另一手比道“嘘!” 原来他们二人把山神庙点着后,就在这山上迷路。 这里烟雾缭绕,草长(长大的长)得跟人一样高挡住前进的视线,很难在短时间内分情东南西北,两人只好手拖着手,走完一圈又一圈,在那一片山上打圆。 两人终于体力不支倒在路上,明鸯弯着腰,手在自己的胸前,身体一起一伏的喘息着,似乎喘过气来。 刘轩明白这种感受,就像中学时期跑完三千米后那样难受,可现在是在逃亡,只能小憩一会儿再出发,他扯着挂在腰间的水壶袋,一把交递给明鸯,说道:“给!那咱们休息一会,在出发。” 明鸯接过袋子后,立马把瓶塞打开,“咕咚咕咚”得喝起来,满满的一壶水就这样被她喝完,跟水牛一样一口气喝完,肚子也微微的胀起来。 于是他们为了找水,慢慢地摸索到这里,刚喝完两口河里的水,就看到对面有一大群蒙脸男渡河,随意找个灌木丛蹲起来。 …… …… 蒙脸男似乎感觉到不远处的灌木丛有异样,慢慢地挪动步子上前查看。刚好有一只兔子在他们身旁经过,明鸯立马把它抓过来,往前一推。 看野兔子一蹦哒出来,蒙脸男才打消疑虑,回到马鞍上休息。刘轩和明鸯这才松了一口气。 “差点被你害死!”明鸯张着嘴没有发出声音的说道。 刘轩一看口型就知道她在说什么,也学着她张嘴不出声的说道:“抱歉!那他们是军人啰?” “应该是!这回麻烦了!” “没事,擒贼先擒王,我们找机会挟持他。” “现在挟持他不好吗?” “周围都是大汉,我们打不过,要趁他们不注意才行。” 明鸯听到刘轩这么说有些不甘心,确实去他所说七八个大汉一时间不好对付,她从小就听师傅说过,军队有特殊的狼烟信号,万一他们还发信号到时候围起来更麻烦了。 刘轩见她脸上阴沉,又一副不开心的样子便安慰道:“别生气了,不管怎么样我都会保护你的。” “真的?” “真的,还有一件事我想问你!” “什么事。” “你的手真香,你用的什么香料?” 明鸯小脸一红,突然间的羞惭感毫无来由地向她袭来,她身体微微顫动往后退缩,涨红着脸,慢慢地垂下长睫毛,眼里尽是娇羞。 说起她对刘轩的感情,还是得从救下她开始,那天夜里他搂着自己的腰在空中转动,恍惚间看到自己想象中的大侠走了出来,救下自己,此后每晚梦里常常出现这一幕,还有府门前一掌抓住自己胸口的那一幕。 她没想到自己对他动真情了,所以他能来留她十分高兴,包括刚刚留下调息休养也算是半个-借口,目的就是为了等他。 刘轩用手在她脸前晃动,明鸯好像陷入沉思,嘴角微微上扬,偷偷的发笑,刘轩见她马上要发出笑声,如法炮制用手也堵住她的嘴。 这下明鸯才恢复神志,她见刘轩用带着鲜血的手堵住自己,一口咬了下去,疼得他用另一手堵住他的嘴。 自己则在转过头偷偷自乐。 过了一会儿,那男子硬生生把马从河对岸牵过来,蒙脸男子满意地笑了笑,起身丛马鞍里拿出一块刷子,在它身上涮起毛来。 边涮边赞扬道:“好马!追星,真乖!”一副铁汉柔情的样子,倒是不同。其他的汉子把衣服都架完,就分散着警戒四周的动静,各个眼里透着狠光。 远处两队人马好像抓到什么东西,押着两队人,有说有笑的走回来。 “主子,你看我们抓到谁?”一群人慢悠悠说道。 “谁啊!”蒙脸男停下涮马的动作,慢慢地转过头去,原来是一群官差和六个大汉,他们都被自己的拿刀压制着,丝毫不敢动弹,丝毫不敢反抗。 那六个大汉扑通往地上一跪,跟自责的对着蒙脸男子喊道:“主子!人质被一位少年救走,我们对不起你!” 蒙脸男扶起刀疤男说道:“你一向做事稳重,跑了不怪你,只要你懂得亡羊补牢,我就不怪罪你了。” “是!” 这六个人不就是绑自己的六个人吗?(这六个人不就是绑匪吗?)明鸯(刘轩)在心里惊讶道,她看了眼刘轩,刘轩也看了眼她,一副完全不可置信的样子,看来这男子就是幕后黑手。 第47章 幕后黑手(二) 刘轩和明鸯大眼瞪小眼的面面相觑,眼前这个面纱蒙脸男尽然是幕后黑手,实在是大为吃惊,而刘轩见陈武他们被刀架着,十分担心他们的安全,想要起身出去救下他们,心想如果和他们一起打出去也是有机会逃生。 尽管这群捕快欺压百姓,算不上好东西,毕竟他们是为了救人才来到这座山上,这种见死不救的事情,他不能不做,可还是被明鸯摁住身体不让他出手帮忙。 那蒙脸男子又转过身去,手里拿着马刷背着捕快他们,用手指着陈武,说道:“除了他,其他人都杀了?” 什么?除了这群绑匪,其他人都是被他这话吓了一跳,官兵都敢杀这男的是不是疯了?小小身躯做事那么心狠手辣,那么天不怕,地不怕,到底面纱下真实的他长得怎么个恶毒模样。 只见那陈武二话不说跪在蒙脸男面前,连续磕好几个响头,缓缓地说道:“主子,能否饶过我这班兄弟一命?”再顿首,额头好像跟土地连接在一起似的,久久抬不起来。 蒙脸男摇摇头,发出一把叹息的声音:“陈捕头,今日我这么做自有我的主张,莫怪我心狠手辣,我今人送的信看了吗?你要的东西我给你了,我要的东西你却没有做到,如今我不想让更多人知道秘密,你却磕头阻拦,若世间的事情能用磕头解决,我也愿这么做。可上天哪有那么好心阿!” 陈武一句话都不敢反驳,这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自然是如此,可那信上写得是“……众捕快皆杀之……”等字眼,这是要残害自己的弟兄们。 他才在破庙前突然发疯,主子让他杀自己手里的兄弟,他不愿这么做,刚好一些杀死人的记忆突然出现在脑子里,只好借机发疯想带着他们离开。可谁曾想到被迷了路,被他们抓个正着。 现在还要主子动手,给自己擦屁股,自然不敢再多说,省得把自己搭进去,眼见求饶无望,也只好仍由主子处置了。 众捕快心里的滋味也是五味杂陈,一方面自己的老大居然认识这一群拿着节刀伪装成平民的军人们,他们的老大还想杀掉自己;一方面又因为老大磕头求他放过我们,从来没见过他如此低声下气,心里满是感激。 也许在死亡面前人的求生欲望变得很强大,捕快们纷纷反击起来,他们用身体撞推拿刀威胁的大汉,随手夺走他们兵器反击,众捕快缩成一团,叫嚣着喊道:“我们是官府的人,你们就算是军人也不可以杀我们,不如就放过彼此,我们也不会告发你们,不然咱们就鱼死网破,分个高低!” “哈哈哈……”蒙脸男夸张的发笑,随后扶起跪在地上的陈武,冷冷地说道:“你看,这就是你想救的人。” 陈武听明白主子说这话的言外之意,心里暗暗悔恨,如果不提告发二字也许有机会让主子饶过他们,可他们这群蠢人,把点说破了,主子信以为真就不会放过他们了,他眼睛一红,一股暖流从眼角流过。 “等着看戏吗?还不动手?” 一声令下捕快们被围起来关门打狗,他们拼死反抗几下之后,全部倒在血泊里,绑匪们手里刀沾满鲜血,脸上一副弑杀后愉快的样子。 接着又对着陈武说道:“说辞我替你想好了,若有人提起这事,你便对外称,例行巡查偶遇贼匪,手里的人尽数被杀,唯独自己拼死抵抗逃出生天。明白了吗?” “小人明白。” 蒙脸男子满意地点头,继续说道:“明白就好,那调令也会马上下来,上面的人会以这件事情嘉奖你的勇武,你和朱儿姑娘安心的离开此地,去别出生活,把秘密烂在肚子里吧。” “是!”陈武低着头,声音有些颤抖的回复道着,脸上已经哭成了泪花,五官都扭曲在一起。 灌木丛里的二人已经被惊得说不出话来,万万没想到陈武也是他们的人,这算什么,官兵勾结还是官匪勾结。明鸯想到这人是司空策口里的好兄弟,他这么做对得起司空策吗? 刘轩也算是看明白了,这场绑架案的真相,不就这蒙脸男子的手段嘛!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心里却明白得狠,只有逃离这块地方才有生计。 不远处的河面上波光粼粼,依旧那么平静的流淌着,刘轩看了一眼后便计上心头,他指向那天河,又张嘴不发出声音的说道:“他们是从那条河过来的。” “那又怎么了?”明鸯不解的问道。 “那边是西郊,他们约定交赎金的地方就在西郊,说明司空老前辈就在那里。他们也许就是利用这条河把你弄到这里来,我们现在从这条河游过去,兴许能碰到司空老前辈,有了他们的帮忙。我们是不是更加容易逃亡呢?” 明鸯颔首点头,认为刘轩说得没有错,于是商量好趁蒙面男他们分散注意力,就从河面离开游到对面。 那蒙脸男子又吩咐众人们再一次搜山,这次他让刀疤男带队,就不要再带这些乱七八糟的人过来,一定要找到那两名人质。 刀疤男喊道:“我只说一次,大家都记住了,救人的是一少年,手里拿着泛红光的剑,模样白白净净的,身高大约矮我们一个头左右。人质是两名女子,她们身穿孝服,模样也是白白净净,为了防止她们逃跑,鞋子都给脱了,看到赤脚的姑娘就是她们。 众人知道这些特征后,便熙熙囔囔的转过身子去,向深山出发。 刘轩和明鸯觉得机会到了,马上往河边匍匐而去,看准时机往河边一跳,双手快速的摆动着。 明鸯不会水,她一入河便扑腾起来,河浅时还可以脚踩着河床前进,可一到深水区身高不够只能慌乱的蹬着双腿。刘轩见状立马游到她的身下,把她整个身子驼起来,借助水的浮力往前游。 蒙脸男耳力极好,听到“咚”得一声,像似有东西掉进水里,傲慢的往河面一看,一孝服打扮的女子在河上漂浮着,那不就是刀疤男描述的人质吗? “快过来看看!那个人是不是人质?” 刀疤男定睛一看,果然是人质,便吩咐众人下水追赶,手里的飞刀再次掏出来打过去,报一报烧毁面貌的仇。 蒙脸男子立马喝止:“我要活的不要气的,赶紧快游。” 他们才奋力游过去,只见那陈武运气内力注入双脚,蜻蜓点水般在河面上走了一大段才落水,立马拉近和明鸯的距离。 第48章 幕后黑手(三) 明鸯见陈武越来越近,人也立马慌张起来,对着刘轩说道:“刘轩!你快点游阿,陈武就要追上来了。” “那你抓稳了,你可别掉下去。”说完也学陈武那样运气注入双腿,在内力的催发下,速度明显得提升很多。 陈武大胆猜想可能这他们二人见到自己跟绑匪在一起的一幕,只能下狠手才能保住地位和名声,为了朱儿,为了死去的弟兄,他必须好好活着,不能有误。 身后的匪徒们也都下河了,刚刚才把身子弄干,现在又要下水,心中自然不喜。再加上带头指挥得还是个被火烧毁容的丑八怪,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怨气,可在蒙脸男子面前只好听命令行事。 那几个身材魁梧的大汉又驼着马鞍把蒙脸男运过去河对面,场面十分滑稽,蒙脸男高兴的喊道:“抓到人质赏千户,只要活的不要死的。” 一下子又把这群人不满的情绪安抚下去,千户这个事情的有军功才能晋升,现在抓到人质就有,于是各个人都跟打了鸡血似的奋力追赶。 一时间,整条河的场面真是TMD欢乐水牛,春去无踪。 刘轩上岸后才发现明鸯是打赤脚的,一双那么好看的脚,弄得全是伤,好几根脚趾头上的指甲都剥落出来,带着血丝粘在一旁,就跟翻盖手机一样。 他立马把明鸯背在后背上逃跑,明鸯双手箍在他的肩膀上,身子牢牢的贴在他的后背,心里满是安心,满是欢喜,小脸红得跟苹果一样。 刘轩则没管那么,只是感觉后背有种异常柔软的感觉,上下上下的抖动着。这触感莫非……?(嘻嘻)不要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赶紧逃命要紧。 武功高强的陈武也上了岸,他抖动一下身子的河水,把自己的那身官服脱了下来,好施展开腿脚功夫,要知道他的腿脚功夫可不一般,作为一个捕快日常跑动是他每天必要的工作,所以才练就这双飞毛腿。 可刘轩也不是吃醋的,他从小就满山遍野的跑,常年又在水里捕鱼,这腿部的肌肉早就开发到极致,说他日行千里都不过分。 就这样,两人在你追我赶当中跑进荒山的村子里,身后还跟着一大群绑匪,场面十分危急,刘轩只想赶快找到司空南他们,可他们早就被打得撤退,对于不知情的刘轩来说,实在太危急。 一进村子里,吵吵闹闹的很多人认出了刘轩,就是施舍好多银子给村长的刘轩,因为刘轩这个举动才让他们有钱买粮食吃,有钱买很多生活必需品,所以对于这位恩人,大家自然是认得的,自然是心里充满感激。 他们欢呼雀跃的喊道:“小郎君来了,那个就我们一命的小郎君来,大家快出来看看。” 村民们从屋子里走出来,夹道鼓掌欢迎,每个人脸上都是客客气气的,刘轩有些后悔把绑匪引到这里来,那群是什么人,杀人不眨眼,这群又是什么,他不愿意看到这个村子血流成河便大喊道:“有山匪,大家快跑阿!” 村民们听到山匪二字,起初心里有些发毛,有些不敢相信,这个村子那么穷最不可能的就是有山匪了。可他们看到刘轩情真意切的样子,还是愿意相信刘轩说的话,纷纷行动起来。 那个没钱治病的瘦小子也从房里出来,他的阿爷脸色好很多,可以下床走动。看到恩人过来便对着刘轩喊了一句:“恩公怎么?何事惊慌?” 刘轩连忙说道:“快走,有山匪,方才我为了救这位姑娘,被山匪追赶,一时心急跑进村子里,不曾想过这里有没有人,见到你们才觉得大事不妙,你们赶紧逃命吧!” 村民们听到后心里挺害怕的,可自己的恩人都不救的话,还说什么报恩呢?这老头子拖着刚刚病好的身体,振臂高呼:“各位,我们村子被官差压迫,多亏这位小郎君施舍我们银子,才能维持生活,免遭饿死,如今恩公有难,我们是不是该出手相助呢?不如与我拿起锄头一起赶走山匪,好吗?” 村民听完后群势汹汹,一个两个的眼睛冒神,那种眼光只有感激和无惧。男女老少纷纷拿起锄头守在村口。 刘轩二人也被瘦小子带到村长家避难,村长见到后连忙打招呼:“多谢小郎君相救,我们村子里有口粮活命。” “村长,别的先不说,现在有山匪,赶紧带人赶紧逃离。” 一衣着华丽的男子从一侧走了出来,只见他眉头紧蹙,不威自怒,身上的王者之气外泄出来,张嘴说道:“别怕,只不过是山匪而已,本王自有办法对付!” 这人自称本王,莫非就是长沙王司马岳,只见他气定神闲的走到窗外,点燃手里的黄色的狼烟,又回到座位上喝茶。 村长又到刘轩身旁说道:“这位就是长沙王司马岳,我们这个村子也是王爷所建,有他帮忙不用担心贼匪。” 司马岳泯了一口茶,神色坚定的说道:“你就是那仗义的小郎君,本王听村长讲了你的义事,深有感触,放心本王会为你做主。” 好王爷阿!一般王亲国戚都不会管百姓的死活,而他还给他们建立新村子供他们生活,看面相就知道是个十足忠厚的好王爷阿! 司马岳见刘轩眼神里透露出几分倾慕之意,眯着嘴巴说道:“怎么?不信本王的话?” “不是,不是,第一次见那么为民服务的王爷,我有些慌乱。” “你身后的女子是谁?为何你二人全身湿漉?” 明鸯连忙从刘轩的后背下来,免得在王爷面前落得一个不守妇道的名声,叩首回道:“民女钱明鸯,几日前被山匪绑去,今日多亏刘郎君相助,脱离虎口,现又被绑匪包围无奈落水逃亡至此,还请王爷搭救!” 司马岳站起身子,扶起明鸯,娓娓说道:“原来是钱大富的女儿,我与你阿爷也有几分交情,这事我替你管。” 突然,一个身影从窗外面从进屋里,一看到明鸯就在跟前,立马引刀相向,刘轩见状挥舞赤霄剑挡住攻势,另外一只抓住他的肩膀,一起向窗外滚出去,好好的一扇窗也被撞出一个大洞来。 第49章 幕后黑手(四) 此时,蒙脸男子带着大队人马赶到村庄,远远看着刘轩和陈武从房里摔飞出来,一起重重地摔在地上,在地上翻滚几圈后继续缠斗,而明鸯和另外两个人站在边上,看着他们打斗。蒙脸男看见明鸯的身影忍不住指挥人马向村子里冲杀,好把她抢回到手上。 村民们自然不愿意绑匪们袭击村子,这是他们赖以生长得地方,于是抄起锄头、抡起斧头、扛起耙子奋力抵抗着。那黄色的狼烟信号也在空中散去,村子周围的保护王爷的护卫士兵纷纷冲出来,一同抵抗绑匪们的冲杀。 “怎么这么多兵?这是哪个部队的将士??”蒙脸男向刀疤男疑惑的问道。 刀疤男摇摇头,也不清楚这么多士兵从哪里,不过看他们的铠甲的制式应该一品王侯的家兵,莫非城里的那位也来? 蒙脸男也注意到这点,想起刚刚在明鸯身旁那个华衣的男人,立马吩咐手下的弟兄开始撤退,城里的那位来了,自己的大限也到了。 村民见王爷的家兵过来相助,纷纷跪到在地上喊道:“多谢王爷搭救,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长沙王司马岳从村长的屋子里出来,一身一身绛朱色金丝镶边长袍,边角嚣张的随风荡起;腰间配着的世间少有的纯正血玉,在阳光下倒映出一道光斑;一步一生风走到村民中央,抬手举止皆有威严。 他看一眼村口的山匪,斜飞的英挺剑眉蹙动,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散发出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王者之气,缓缓地一开口,其声滚滚,如雷贯耳。 “大胆山匪,竟然敢打扰本王的清净,来人啊!全部压下送回大牢。如有反抗就地斩首。” “仅遵王命!” 绑匪们被吼都不敢动手,被吓得不敢动弹,手里的兵器全往地上丢去,就连蒙脸男也下马投降。卫兵们顺势把他们围成一团,村民们也找来绳子绑起来,全部押回去大牢。 一众村民又感谢起王爷搭救,纷纷下跪,那场面极为震撼。 王爷满意地点头,和颜悦色的让村民起来,继续各自做各自的事情。 另一边…… 刘轩和陈武不分上下的十来个回合,他们两人鏖战般有来有往,从村长的家门口,打到荒山的乱石堆中。 陈武右手一伸,刀随着整个人的身体在地面之上平行滑行起来,倏乎间来到刘轩的身前,随后刀口向下、刀刃在上,往斜上方挥去直取刘轩的咽喉。 而刘轩也很快的作出反应,他立马后撤几步躲过刀刃的锋芒,接着弯下自己的身子,看准陈武的手腕关节,手里的赤霄剑迎风而上,直刺陈武的关节手腕,茫然剑意,竟让陈武瞬间有些失了分寸。 陈武手里的朴刀最终还是落在地上,笔直地插在石头上,不见刀尖只见锋芒。他还想继续反抗,想换一只手继续战斗,可又被刘轩用剑拦下。 刘轩用剑指着他的喉咙说道:“别反抗了,你打不过我的,从我挡下你那一刀我就知道,我们的内力相差甚远,再打也是白费精力,不如乖乖放手就擒吧!” 陈武不愿服输,不听刘轩的劝诫,左手伸过去拔刀,又被刘轩一个大脚(踢球动作)把刀踢飞出去,飞得远远得。 “不要反抗了,想想朱儿姑娘吧!他还在客栈等你回去。”刘轩有些同情的看着他说道。 “对!我的朱儿!她还在等我呢?朱儿!” “既然你那么爱她,可为什么你要做贼呢?” 陈武听到这话立马反驳道:“我不是贼,我是兵,不!你以为我想当贼吗?” “莫非那蒙脸男手里有你的把柄威胁你?我可以帮你!” 陈武哈哈大笑,随后瘫坐在地上,几乎一副疯癫的状态说道:“你帮我?他是我的主子,你怎么帮我?他是我的主子,我定然要听命于他,是他从小把我养大,是他教我武功,还是他教我做人。你说这算是把柄要挟我吗?” 刘轩淡淡的回句:“不算!可你也不能因为报恩而忘记公明大义。” “我阿爷早死,是他扶养我长大成人,我倒是想把他当作阿爷好好孝敬,可他说过只能是我的主子,要报恩就得听话。” “所以你知道这次的绑架计划?那你为何还是要诓骗我!诓骗你的好兄弟司空策!” “我也不想,我起初只是奉命拦住你们,不让你们报官,之后便是敷衍的寻找,主子说什么事都不用管,人会毫发无伤的回来……” “等等……你说不让报官这是什么意思?”刘轩打断他的话问道。 陈武死鱼般的眼睛眺着刘轩,轻轻地说道:“这件事情郡令不知道,只有……只有我那班兄弟知道!我骗他们说钱府二百两纹银私下请我们找人,他们……他们这群傻瓜,这群傻瓜居然都信了。你说他们傻不傻啊!” “他们要是真的傻,你就不会哭了!”刘轩转过头去叹息道,手里剑也慢慢的收回来。 “啊哈哈……我怎么可能哭呢?啊哈哈……!”陈武的眼泪一直在往外流,当他说他们傻的时候就开始流个不停,刘轩明白这种感受,他是真的把他们当兄弟了。 陈武抬起邋遢的手拼命的搽干眼泪,随后跪在刘轩的跟前,用手握住刘轩的剑,说道:“小郎君帮帮我,我这好疼,你帮我刺开看看是不是坏了,是不是变黑了。” 那陈武剑指得地方是他自己的心脏,刘轩把剑一挥反手立于臂膀,剑身贴着手臂剑尖朝上,真的害怕陈武作出那缺耳大汉的行径出来。 “别想这些事情了,想想朱儿姑娘吧!你既然没有伤人,本郎君会放你一马,赶紧带着她逃离这块地方,以后好好过日子,别在惹事生非。” 陈武继续哭诉着:“我还有机会吗?我的兄弟都死了。” “你的那群兄弟也不是好人,整天欺压百姓,死有余辜吧!” “你住嘴,我不允许你侮辱我的兄弟。杀了我吧!我求求你了。”陈武再次恳求,额头在地上磕了一下,就不打算抬起来,想用这样的大礼求刘轩杀人。 “我说过,我不会杀你的,本郎君自从踏入江湖以来,就不曾杀人,能饶一命便是一命,我干嘛要杀人呢?” 刘轩直摇头,哀莫大于心死,陈武这辈子算是废了。刚刚一转身就看到明鸯光着脚站在身前,朝他笑了笑,笑得十分好看。 第50章 第一次杀人 那陈武见明鸯站在刘轩的身后傻笑,自己和她的中间隔着七八大步远,于是恶从胆边生,以极快的速度向她平滑而去,左手呈鹰爪状向着她的喉咙捏去,想把她置之于死地。 “不要啊!”刘轩大声的喊道,立马挑动手里的赤霄剑,泛着红光“呲啦”一声,他的剑半数已刺入陈武的身体,陈武停住身子,慢慢转向刘轩,脸上没有痛苦,而是如释重负的微笑。 只见那赤霄剑尖穿透的心房,陈武他咳嗽了两声,嘴里的鲜血大量的吐出,向着刘轩走来,每走一步身上的血便在地上留下一趟,他的双手搭在刘轩的肩膀上,气虚无力的说道:“恭喜你!第一次学会杀人!咳(血)咳(血)……” 而刘轩如同行尸走肉般僵直地呆在原地一动不动,瞳孔放大且呆滞,浑身上下都是那陈武的鲜血,一时间他的觉得全世界好像停止运行,安静的只剩下他们两人,流血的声音、喘息的声音、咳嗽的声音异常的清晰。 陈武喘着最后几口气,跪倒在刘轩的眼前,身体也失去意识的慢慢往前倾,最终靠在刘轩的肩膀上,笑着在少年的耳旁说道:“太好了,我的心...我的心还是红色的,我想我的兄弟们应该会原谅我,谢谢你的成全!” 随后身体逐渐冰冷,唯一有力的左手像是没支撑一样塌了下来,他嘴里带着笑容,眼角带着泪花,慢慢的合上双眼,呼吸也戛然而止,就这样安详的死在刘轩的肩膀上。 刘轩的精神也极度紧张恐惧,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困难的呼吸着空气。刚刚那柔软的手感是怎么回事?怎么有种层层递进的感受?我杀人?我怎么杀的? 眼前只有一片嫣红,一片令人窒息的红,他的胃部开始痉挛,喉结再也忍受不住立马吐了出来,他再回头看一眼陈武,熟睡般的笑容像似两三月大的婴儿发出来的微笑,那么纯真无邪。这算什么?解脱吗?你怎么可以死得那么安详!刘轩沉默的低着头,流泪也挂在乌里发亮的眼睛上。 明鸯见刘轩一脸痛苦状,就知道他的精神世界开始崩坍,她蹲下身子盘坐在地上,轻轻地抱起刘轩的头,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小手轻轻地安抚着他头,声音也变得柔和起来,说道:“不用怕,第一次杀人而已,你害怕我陪着你害怕,你不安我陪着你不安。千万不要有罪孽感,我们杀得是坏人,一个一心求死的坏人而已。” 此刻他再也忍受不住,这般温柔像似润物细无声般感染者他的心窝,又像似温暖的阳光指引他继续前进。他搂住她的腰,把脸埋进她的肚子里放声痛哭起来。 也不知道隔了多久,天色也逐渐暗下来,一少年在回城的路上,背着一身孝服的女孩,在王爷将士的保护下,一步一步往钱府走去。 路上的行人议论纷纷,他们自然是认得明鸯的,灵堂那个时候瞧上一眼已经记在心中,再加上那群公子画的画像,整个长沙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行人们议论着未出阁的姑娘怎能跟小伙肌肤之亲呢?而且还光着脚没穿鞋子,而且还被将士们押送回来。而明鸯完全不理会路人们的眼光,沉溺在刘轩的肩上,也许就是练武女孩的敢爱敢当吧! 席管家看到衣着不一般的将士们护送着娘子和刘轩回府,立马往内院通传,钱大富和司空南两叔侄头绑绷带,一瘸一拐的相互扶持着走出来,看到明鸯后才把那颗悬着的心放下。 明鸯见阿爷和司空祖父受伤,也着急的从刘轩背上下来,立马上前问明情况,好在钱大富和司空南是逃跑时不小心弄的皮外伤这才放心,她紧紧地抱住钱大富,撒娇般哭喊道:“阿爷!吓死我了!阿爷,我好怕!” 钱大富轻轻的拍打她后背安慰道:“好了,好了!有阿爷在不用害怕。”安慰过后下人们带着明鸯会厢房休息 钱大富跛着脚走到向各位士兵面前问好,表示谢意,带头的都尉也以礼相待,礼貌性的说道:“我家王爷,偶遇二位少年,从山匪中救下二人,如今完璧归赵,我等也好回去复命,小将在此别过。” 钱大富一听是王爷的人就下自己,便拿出笑脸作陪,笑嘻嘻的说道:“原来如此,多谢王爷搭救,明日在下会备下大礼感谢王爷的救命之恩,麻烦将军代为转达,钱某再此谢过王爷的大恩大德。” 都尉客气的点点头告别,一声令下士兵们后队变前队,整齐有序的往王府方向归去。 这个时候,席管家觉得事情也圆满结束了,便向围过来的路上行人喊道:“都散了,有什么好看!”这群好奇心爆棚的老百姓才离开这块地方。 司空策和明鸢的贴身丫鬟小红在后院里着急地等待,听到刘轩回来的消息后,立马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见刘轩一副沉默寡言的样子,有些吃惊,司空策双手拍打在刘轩的肩膀说道:“刘兄弟,你身上怎么那么多血啊?是哪里受伤了吗?” “没什么,我累了!我想回去洗个澡,再好好休息。”刘轩拖着身子,双目无神的看着前方,跟个老头子似的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司空策以为他见不到明鸢,心里觉得明鸢出事了才这般模样,补充道:“明鸢没事,你不必这样伤心,我帮你救回来了!” “哦!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你到底怎么?刘兄弟?”司空策上前拉住了他。 明鸯连忙制止司空策的行为,说道:“策哥,还是不要打扰他吧!让他一个人静静,有什么事我进去再跟大家说清楚。” 众人点头答应,一同往府里走去,下人们也关上大门,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工作。 小红看到刘轩这样的神情,第一时间把消息告诉娘子,明鸢着急地扭动身体想起身去看望刘轩,可这癔症把自己的身体定格在哪里一步都动弹不得,于是她让小红替自己去照顾刘轩。 而刘轩洗完澡后把自己锁在房门内,什么人都不想见,什么人都不想理,吩咐府里的下人们谁都不要靠近,自己一个人度过漫长的夜晚,或许只有他自己想通才能重新振作吧! …… …… 钱府,大厅内。 众人吃过晚饭后,坐在椅子上换药的换药,缠纱布的缠纱布。 明鸯打算把陈武对刘轩说得话告诉大家,也把趁机当着这么多多的面表达自己的心意。 明鸢在好几个丫鬟的搀扶下也来到大厅,她也想知道事情的经过,只是身子还是动弹不了,她只能在小红得看护下,坐着听其他人讲。 钱大富斥责道:“鸢儿,身子不舒服就不要出来,好好在闺房休息便是。” “阿爷,我想知道到底是何人绑架我们,害得女儿这般模样,女儿怎么可以不知道详情呢?” 钱大富咂嘴,不好意思再去指责明鸢,只好恳求叔父,去把那上清医师请过来给她看病,上次就是吃了他七天的药再也没犯病,看看这次能不能治好这癔症。 司空南点头答应,明日天大明就去南郊外竹林找他过来,给大家看病。 明鸯把自己看到的官匪勾结和听到的绑架内幕、以及刘轩伤心的过程全部告诉了大家。他们一件事一件事的讨论。 首先是刘轩的去留问题。 钱大富说道:“之前我们就约定过,等这件事情过后,我会给他一些银子,让他好行走江湖。” “不行。”两姐妹异口同声的说道。 在这件事情上两人的默契倒是一致,相互对了一眼,小声的笑出来。 明鸯先开口说道:“这臭小子刚刚救我一命,要不是他女儿就命丧黄泉了,阿爷这么做不妥,就不怕别人说我们钱家的人过河拆桥吗?” 明鸢也紧跟着说:“要不是他女儿早就死在南郡的山间野林上,女儿也觉得不妥。” 司空策也替自己的兄弟说两句:“要不是他发现绑匪的印记,我们也不可能救出明鸯和明鸢,我也不赞同。” 钱大富耷拉着脑袋,肚子里装满其他心思的辩解道:“又不是现在让他走,这般大恩大德,阿爷自然会好生的招待他,让他把伤养好,再让他做决定。毕竟江湖中人,爹爹没有这个能力留住他,他有他的出路,谁也不能强求。” 司空南也附和道:“大好男儿志在四方,去留还是由他本人决定吧!” 明鸯撅着嘴,探着脑袋说道:“女儿好像喜欢上他了,这次相救之前女儿早就对她青睐有加,如今他救下我,当着全城百姓的面背着女儿回来,正所谓男女授受不亲,女儿非他不嫁。” “完了!”司空策被吓得说不出来话来,自己从小喜欢的人,居然喜欢别人,他有些恍惚,有些迷茫。 明鸢被明鸯这么一通求亲,感觉到大事不妙,争着说道:“那日,鸢儿的身子也被他看光,爹爹是知道的,女儿也非他不嫁。” 明鸯尽管知道这事情,心里也同情妹妹的遭遇,心里还是咯噔一下,感觉到妹妹的意图,两件事先比,自然不是自己占了上风。 原本在一旁喝茶的夫正少有兴致的听事情的经过,这比她看的那些话本还要曲折有趣,可听明鸯这么一说,便生拉拽的把明鸯拉出厅外。 “娘放开我,有什么事嘛?”明鸯不情愿的说着。 夫人隔着木门,偷偷地往里面看一眼,转眼间把她拉到一角说道:“你是想气死阿娘吗?” “没有啊。” “阿娘告诉你,不许你嫁给那臭小子,他有什么好,江湖人一生漂泊,你能过什么好日子。” “那正好啊,我也武功,神仙侠侣,浪迹天涯。” “那你就死心吧!你跟策儿有婚约在身,娘不会同意你跟这小子走的。”夫人气得捂着胸口说道。 “那…那让妹妹嫁给他不就好了吗?我不管我就要跟着这臭小子走。” “你忘记那日你司空祖父怎么说的吗?他要是同意让鸢儿过门就不会让在酒宴上说那番话了。”夫人往明鸯脑袋一指,带着报怨的情绪说道。 她看见女儿闭着嘴巴闹着别扭,语重心长的说道:“策儿有什么不好的,从小一起长大,一起学习武功,你俩感情那么深厚,怎么比得上那臭小子呢?” “我一直把他当哥哥看,哥哥跟妹妹怎么能成亲呢?” 夫人抡起巴掌想要打下去,最终还是轻轻地在明鸯的脸颊上拍一下,不忿的说道:“你真的是要气死阿娘,娘不许,你要跟他走,那就不要认我这个娘亲了。” 夫人没有什么坏心思,只想让自己的女儿嫁好点,毕竟司空家在长沙郡城里那么有名,大把的姑娘都像嫁进去,况且策儿会继承家业,两户人家结姻,只会是锦上添花,自己也不用担心女儿这辈子会吃苦。 明鸯才不管娘亲说什么,从小到大自由惯了,性格比其他女子洒脱些,性子确实野了些。又学了武功,更加有有恃无恐了。 她挣开脱娘亲的手,大步大步的往里走,坐回那张椅子上,继续参与他们的话题。 明鸢也趁她们母女俩出门的时候跟父亲传达了自己想法,她把刘轩的身世告诉了父亲,还有他的学识,已及招他入赘的想法,能给自己家带来什么利益,一股脑子的说完。 她很了解父亲的为人,就是一商人无利不来往,说清楚了自然多几分说服力。 钱大富觉得还不错,确实利大于弊。最重要的是,入赘的话哪怕明鸢没了清白,钱府庞大的家业也足够弥补刘轩这个穷小子的了。 可这臭小子在出发救人群前就说过,不会入赘到钱府,现在两个女儿同时喜欢上他这可如何是好? 他望了一眼司空南,想找他出出主意,谁曾想到司空南的脸色早就铁青,感觉就像种了二十年的白菜被猪给拱了那般难受。 那就讨论下一个问题,王爷那边怎么应付? 第51章 王府送礼 “那王爷那边怎么报答呢?”钱大富率先打破大厅里尴尬的气氛,说道:“大家想想办法,给给注意。” 众人没有回复,大家都心有所思地再想其他问题,没有把这件事当一回事。 钱大富有些愧疚的看一眼司空策,发现他神色有些悲伤,想分散他的注意力便问道:“策儿,要不你说说看?” 司空策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回道:“具体情况我不知晓,终归明鸯妹妹受王爷蒙救,礼物还是挑些好的,免得他人说钱家不懂得知恩图报。” “说得是!我也是这样想的,但这礼物要怎么送呢?对外又不能说救下明鸯答谢之礼,瞒了这么多天被绑的消息,总不能救到人之后才说人被绑了,那之前的功夫都白费了。”钱大富苦恼道。 司空策也陷入沉思,而钱大富身后的席管家听完家翁的烦恼后,脑子一转动便有主意,他侧步走到老爷跟前,弯着腰说:“我一个主意,不知道当不当讲?” 钱大富拂手,让他把主意说出来,他才缓缓地说出:“我听闻岳(司马岳)王爷体己为民,爱护百姓,在那荒山建立许多村庄,供逃亡的难民居住,不如就以捐赠的名义给他送礼答谢救命之恩,这样就不会遭人闲话了!” “这个主意好!”钱大富“啪”得一声,高兴的从椅子上站起身子来,沾沾自喜的说道:“就这样去做,既给王爷送礼表表忠心,又能表达自己的善心,这个主意十分的巧妙。明日我就上门把这事给办,结识到王爷,以后在这长沙地界,谁见我都要给我几分薄面。” “捐多少呢?”席管家看着钱大富,等他说出一个数字来。 “三千两,我拿半副身家换王爷这条路,事成之后肯定赚得比现在还要多,如果借着王爷这条大船接通上京城里的第一商号,那我这下半辈子就是抱着金山过日子。不亏,三千两而已,我愿意尝试一次。”钱大富把心一横哈哈大笑道,随后眼里冒着金光,憧憬往后的日子。 司空南听到钱大富想要结交王爷,对于明鸯的事情一言不发,也不给个准话,便甩着脸色说道:“那就这样决定吧,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们父子二人回府休息了。” 钱大富也听出来司空南话里不喜,于是把他约到书房说话,他让其他人回屋歇息,也把司空策留下来过夜。 司空南背着手,气冲冲地跟着他往书房走去,其他人也相继离开大厅,各自回屋歇息。 一进去书房,司空南像老顽童一般耍着性子说道:“有事快讲,明日我还得去请大夫帮忙给你女儿治病。” 钱大富知道叔父还气在头上,露出憨态可掬的笑脸,呵呵道:“什么我女儿啊!不也是你们家未过门的儿媳吗?” “打住,我家策儿没有这个福气,你们家两位娘子眼光过高,看不上我们家策儿,这婚事就此打消吧!等我百年之后,我在去找你爹说理。” 钱大富给司空南倒上一杯茶,奉在他跟前,伸手不打笑脸人,他这么讨好司空南,无非想平息他的怒气,安慰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家明鸯说好的定给策儿,说到我就做到,到时候她就算不愿意,绑着我也得让她上花轿,我得喝你这杯喜酒。” 听到司空南的信誓旦旦,司空南心里稍微好受一点,接着他把那天刘轩去他镖局坐客的事情说了一遍,才知道这臭小子早早的时候便没有打算入赘的心思,为何还三番几次赖在府上纠缠自己的女儿。 钱大富大怒,自己都不嫌弃他是个山野小子,好心招他入赘,怎能容忍他这样看不起自己。 说着便要去赶走刘轩,司空南拦住他,开口说道:“得考虑鸢儿的感受,你这把他赶走,你看鸢儿留在府里会不会担心,她的癔症会不会加重?” 听到明鸢的感受,钱大富更加愤怒,咬着牙说道:“分明就是这小子不知好歹,做我钱家的赘婿怎么了?又不会亏待他,锦衣玉食,只管好好照顾鸢儿就行,多少人还想娶我女儿。” 司空南说道:“少年心性,向往江湖,你我年轻时何尝不是如此呢?” “我...我怎么能跟他比,我一出生就是做生意的料,不然怎么有这家大业大的财富。”钱大富反驳道。 “这不是我们能够说清楚的,我看那小子对鸢儿还是有感情的,何不让鸢儿出面劝说呢?” 钱大富怀疑道:“可行吗?你让她一女孩家怎么开口?” “如果两人是真心相爱的,你觉得鸢儿会白白错过这段姻缘吗?”司空南严肃的说道:“我琢磨着这臭小子可能不知道明鸢的心意,你看她们从南郡走来有说有笑,有段时间还同吃同住,那时候我就看出来两人的情愫,你就让明鸢大胆点去倾诉自己的心意,咱们再一撮合不就完事了吗?” 钱大富还是心存疑虑,这样做真的能留下他吗?让他入赘真的对自己家有好处吗?他带着这些疑问,看向自己的叔父。 司空南察觉到钱大富的迷惑,怎么多年相处怎么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呢?便开口解释道:“别想那么多了,刘轩这少年一身武功比我还要强大,假如他入赘你家,以后四处跑商有他护卫,我敢打包票就你钱家的货物无人敢取。到时候你就偷偷地笑吧!” 钱大富面露喜色,答应了下来,决定腆着这个老脸再去说服一次,若是再不答应,那就休怪老夫无情。 …… …… 翌日,天大明。 钱府备礼的马车早早就停靠在大门口,席管家忙着往车上装礼品。 “不对,这个装在那个车子上的。” “这个小心点,轻拿轻放。” 钱大富一大早的沐浴更衣,身上的新衣服穿的大方得体,他把三千两银票紧紧的握在手里,剩下的钱都交个夫人,让她去吧东西赎回来,随后坐上马车往王府去了。 司空策也一大早起来,现在客房外头等你的刘轩醒来,想带他出去散散心。 一出大门就碰到司空策,他在这里等了很久,脸上已经有不耐烦的神情。 远远的看到之后,大喊道:“策兄!我在这里。” 司空策看到,刘轩拿着宝剑背着牛皮背包,开口问道:“你这是要离开钱府了?” 第52章 给杨妈妈送拜贴 一大早的刘轩收拾好行李,背起他熟悉的牛皮背包,佩戴带好赤霄剑准备离开这块地方。 他不愿想起挥剑的那那一刻,一夜之间脸上的面容沧桑了不少,逃避虽然可耻但确实很有用,他脑子里只想离开这块地方重新开始。 一出房门就碰到正在等待的司空策,也许是在这里等很久,脸上已经有不耐烦的神情。可他不知道的是,司空策之所以在这里,是想确认他对于明鸯是什么态度这件事情。 刘轩远远的看到之后,便对着他喊道:“策兄!我在这里。” 司空策立马迎上来,看到他一副要离开的打扮,开口问道:“你这是要离开钱府吗?” 刘轩点头回应,看着这个大个子,又不敢把昨天的事情告诉他,直接开口说:“不要问为什么,来这里也有一段时间了,现在时候离开。” “不行!这里还有那么多好玩的地方,我都没带你出去逛逛,怎么能现在走呢?”司空策拉着刘轩进去客房,帮他把行李放下,随后转过身子,推着他往大门走去:“今天带你去玩好玩?” 刘轩知道司空策的好意,他笑了笑,换了一副心情,配合着说道:“不要推我自己走,先说好要是不好玩,我立马就走人。” “那自然没问题,谁叫我们是好兄弟,上死契,认死理。”司空策傻笑着说道,然后指了指他手里的剑:“把剑放下,我们就出发,你带着它也没啥用。” 刘轩觉得他说得有理,把剑放在剑架后,似乎神情放松不少,他长呼一口气说道:“走吧,我们去哪里?” “青楼啊!” “啊?” “啊什么啊!” “一大早逛ji院?” “先预约嘛!” 一路上走走停停,终于在牡丹街上的客栈落脚,这家客栈看起来不是很大,确实极为豪华,各类装修雕工精美,就连环境也是干净明亮,只不过总能闻到一股很重的胭脂味。 “这是个正经的地方吗?”刘轩疑惑的问道。 “绝对正经,不正经的在对面隔壁。”刘轩把脑袋探过去,看到的是“燕香楼三个大字,脑海里突然想起杨妈妈风骚的身影不仅打了个冷顫。 “冷了吧!马上要入秋,早上的气温确实低一些,走!我们进去喝点小酒,填饱肚子!”司空策压着他的肩膀说道,随后拎着他进去客栈。 一走进去,雕栏玉砌,金碧辉煌,装修豪华气派,用餐的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富丽堂皇的大厅,优雅舒适的客房,七八个手脚麻利的店小二殷勤的添茶倒水,一桌桌山珍海味、美味佳肴,显示着客人的身份显贵。 店小二看到两人之后询问道:“来了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司空策开口说道:“是我!我带一个朋友过来,尝尝你们最有名的肉馅包子、葱油粑粑再来两壶酒,吃完了本郎君还要去听书呢?” “得嘞,您吩咐,我这就去给拿餐去,不用等马上就能吃。” “行,下楼时把席掌柜叫来。” “好的,郎君。” 不一会儿的功夫,席掌柜和小二端着吃的过来,掌柜看他们后,小声的在司空策耳边说道:“你们怎么来了?” “出来玩玩呗,这是你们家未来的姑爷,昨晚你也听见你家两位娘子亲口说的话,昨天你也看到他精神萎靡,本郎君带他出来散散心,所以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跟钱大富讲。”司空策威胁道。 原来这席掌柜就是席管家,这间客栈老爷交给他空闲的时间管理的。 他笑着露出金牙,服服帖帖的说道:“这就好办,这餐小人请了,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好!” 司空策拍拍他的肩膀表示赞同:“替我写一封拜贴,署名人写小郎君,拜见的人你就写可儿姑娘,写好之后替我送到隔壁燕香楼杨妈妈手去,她看到后就会明白了。” 席掌柜不敢说什么,只能由着他来,毕竟这两家的关系还轮不到他嚼舌头,只能装作不知,少年心性易懂!易懂! 很快刘轩拿起包子吃起来,边吃边说道:“说吧!找我什么事?” “瞧!我都把正事给忘了。”司空策拍着大腿说道,随后又说了一句:“先吃饭吧!吃完在说!” 刘轩听完后,冽着嘴苦笑着,也只有你不知道我到底经历什么,才这么大大咧咧的。 一顿席卷残云化作雨后,两人摸着撑爆肚皮,懒洋洋的看着街上的行人,眼里写满惬意。 看着外面的街景不由得生出几份懒意来,这几天天在外面跑,不觉得街上的人变多,今日闲暇下来才觉得觉大街上的人明显多了很多,他们穿着各式各样的衣裳,人潮涌动来往不息。 而街边的摊位多了好几家,卖伞的,卖吃的,卖面具的。刘轩疑惑的问道:“这街上的人是不是比前几日多了好多?” 店小二脸上一笑,手脚麻利的收拾桌上的碗筷,欢快的说:“小郎君不是本地人吧!这每年八月初,长沙郡城周边各县的花魁、侠士、才子,都会汇聚而来,为得是中秋花灯大会!” 刘轩疑惑的问道:“也就你们吃饱了没事干,不就是个中秋节么,还花灯大会?无非就是赏花赏月赏秋香。” 司空策像是被针刺到敏感问:“秋香是谁?” 刘轩连忙解释道:“秋天的香气。”每次口舌之快都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子。 司空策这才放下心,毕竟像秋香这样的名字都是丫鬟和奴婢才会这么取的,还以为这家伙背着自己去勾引丫鬟了。 小二打取道:“小郎君好才学,不如你也去参加中秋花灯大会,说不定还能中魁呢?” “中魁?没听说过,钟馗我倒是知道,学Q勾人。” “小郎君真爱开玩笑,这中魁就是评选人会根据他们的表现,选出花魁、文魁、武魁,然后三魁祭拜明月,一起点亮大灯,祈祷下半年的风调雨顺。”说完,店小二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 还有这习俗,刘轩是真的不知道,他觉得那天一定很热闹,也想留下来看看这样的场面,不过还是算了,早点离开这块地方吧! 司空策拍着桌子兴高采烈的说道:“对阿!你留下来不就可参加花灯大会么。” 刘轩直摇头表示不敢兴趣,文不成武……算了,不说武了,反正自己打死就不参加。可还是在司空策的死缠烂打下答应了他,也就十五天时间,那这段时间就到处玩玩,反正你不差钱。 第53章 卖身葬父 两人歇息片刻之后,打算起身去隔壁街听书,刚刚走出客栈,一群人扎堆在对面的墙角围成半圆,好像在看什么东西。 司空策好奇的***人堆,人挤人地往最里面走进,他那高高的个子很有优势,人群中最为醒目,一整颗头浮动在人海当中。 过了一小会儿,他转过身子,手臂挥舞着,示意让刘轩也挤进来看看。刘轩照办,灰头土脸的也挤了进去。 一个看上去二十好几的人跪在地上,身上的麻袋般的衣物,破破烂烂的穿了好几层,蓬头垢面、头发也脏得打起了结,脏污的赤膊上满是泥土,模样已然看不清,隐约能从哭声中判断是女的。 背后的老翁被一张草席裹着,女子带着乞求的眼光看向众人,膝盖下也摆出一块破布,上面写着四五行文字,刘轩也看不懂,便询问司空策上面的意思。 司空策惊讶的看着对方,简直不敢相信,没想到自己的兄弟,长着一张读书人的脸却目不识丁,一个字都不认识。他试探了几下,从刘轩流露出的表情才断定他是个文盲。 自己虽然书读得少,但好歹也识字,对着和兄弟起了怜悯之心,仿佛在说,没事的,兄长会好好照顾你的。 刘轩突然觉得有异样的眼光盯着自己,又看看司空策的表情,好像在说自己是智障一样,开口说道:“你这是什么表情啊!上面写着什么?难不成你也不识字?” 司空策回过神来说道:“我怎么可能不识字。”心里想着,还是不要这么戏弄他,免得打击他的自尊心,弄不好自己还得吃顿打。 他一只手背在后腰上,一只手指着这些字说:“卖身葬父。” “没了?,这么多字就这四个字?”刘轩瞪大眼睛,困惑的看着司空策。 司空策镇静的说道:“总结概括,一步到位不好吗?” 卖身葬父啊!怪不得那么多人,这长沙郡城里的人也太爱凑热闹了。 刘轩没想到,到了古代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要是在现代这样的人百分之九十都是骗子,他心里有些同情这个女子,说道“上面写着要多少钱?” 司空策制止住刘轩,叫他不要管这些事情,一般这样的事情最好不要管,要买丫鬟的话可以去宗人府,那里的人比较干净,手脚也麻利。 像这种来路不明的丫头,最好还是不要去碰,光是给她上奴籍得花不少钱,况且她这还狮子大开口,要价白银五十两,五十两都可以在燕香楼找好几个姑娘住上好几个月,五十两都可以在宗人府买两三个丫鬟。 刘轩跟司空策争执着,一群衣着得体的人走了过来,这几个人护院搬打扮,手里拿着兵器也是些练武之人。 他们拿着佩刀阻挡着人群,分出了一条路。 只见一名衣着光鲜亮丽的男子,在护卫们的保护下走了过来,举手投足之间雍容儒雅,褐色的外衣上绣着雅致飞鸟花纹的雪边,头上的黄凝玉发簪交相辉映。巧妙的烘托出一位艳丽贵公子的非凡身份。 刘轩心里说了一句,明明是个年轻人怎么穿得那么老气。 那人腰系带着太极图案的玉带,手持象牙的折扇,抬起肮脏女子的头,可能是气味太大,他捏着鼻子观看道:“就五十两白银么?来人,掏钱。”说完露出了笑容,那笑容颇有点风流少年的佻达。 脏兮兮的女子开口问道:“不知郎君买奴,是作奴还是当妾,还望告知。” 那贵男子没有理会她,下人们把钱丢到她面前,整五锭白银扔在她的跟前。 旁边狗腿子模样的男子,上前说道:“我家公子宅心仁厚,见不得这惨剧,你这女子还妄想当妾,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模样。” 女子自然感受到屈辱,但自己都卖身葬父了,世人异样的眼光都可以承受,更何况这一两句骂人的话呢,她忍着眼泪把银子收下了。 狗腿子模样男子见她收下银子,便又恶心她多两句:“买你只是为了试药,你还觉得委屈,要不是我家主人病重,需要人试药,才不会花难么多钱买你呢?” 贵男子手里的折扇一挥,护卫们看架起女子的胳膊,想要把她带走。 女子苦苦的哀求着:“郎君要不你留下府址,待我埋葬完阿爷只后,会自己上门试药,求求你了!郎君!” 那狗腿子模样的男子,走过去,一巴掌扇在女子脸上,恶狠狠地说道:“钱货两清,由不得你做主。来人,带走。” “百善孝为先,让我为阿爷料理完后事,我这条命是郎君你的,求求你大发慈悲,答应奴的请求!” 贵公子觉得浪费太多时间有些拖沓,已经开始不耐烦,背过身子去,说道:“快点带走!” 狗腿子模样男子指挥着护卫要把她带走。 女子死死的挣脱着,跪地求饶,希望男子能给她点时间安葬父亲,叫喊声凄惨的很,瞬时间,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 人虽然越来越多,却没有一个愿意帮助女子的,眼神冷冰冰的看着发生的一切,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在这个社会谁又敢为了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跟有钱人作对呢? 就连司空策这样的热血男儿都选择看戏,更不指望其他人了,刘轩看着一群人,仿佛身临其境,自己上一辈被刀捅伤时无人帮自己的时候,就跟这女子现在的状况无异,没有人伸一把手救他,周围只是一片冰冷。 他再也忍受不住了,想要出手制止。 司空策又再一次的拉住他,这一次很坚定,他脸上十分冷酷无情,说道:“这次不管你说什么,兄弟我都不会让你出手,他们家谁都惹不起,就连钱老板今日去得地方就是他家。” 刘轩甩开了他的手说道:“原来是王爷家里的人,有事我来承担,你就不要管,我就一介江湖白衣,来去自由,你就不要掺和进来,免得惹火上身。” 一个飞身起跳,从人群的头顶越过,空中踢倒那狗腿子模样的男子,用力一坐,牢牢的把他按在地底上。 第54章 出手教训 护卫们想向前去救他,可没有人敢往前一步,都是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动手, 狗腿子模样男子连声求饶,刘轩不理会他。对着那贵公子说道:“人既然都买了,还怕跑了不成,姑娘孝行,何不成人之美呢?” 男子没有转过头,手里的折扇一挥所有护卫往刘轩打过来。 刘轩坐着招架这护卫们的招式,按照他的实力,一打多问题不大,毕竟都是小啰啰。有几招比较凶险的,他跃起来躲过,或者翻身躲过,每一次都能化险为夷,只是苦了那狗腿子男子,不管怎么逃,不管怎么躲,都死死得被刘轩坐在身上,叫苦连天。 围观的路人们看到狗腿子模样男子的惨像,纷纷捧腹大笑起来。 贵公子已经按耐不住,着急的命令道:“还等什么,拔刀,等着看戏呢?” 护卫们开始抽出刀剑,刘轩临危不惧,镇定自若的说道:“我劝你们,不要舞刀弄枪,见血了,大家都收不了场。” 护卫们被他这话唬住了,一时间都不敢往前上去。刘轩见状又说道:“你有没有孝心,要是你爹死了,别人不让你葬,你会怎么样?” 很明显这句话激怒男子,他脖子上的青筋爆起,凶狠的怒斥:“放肆,给我杀了他。” 这也不怪人家,人家的爹病重,你缺说别人家的爹死埋葬这样不吉利话,活该惹人生厌。 两边的护卫,磨刀霍霍,一个个冲过来。 刘轩手上没有兵器,早上那把赤霄剑还是在兄弟的规劝下没带出门,他先是俯下身子躲避乱刀,又看到屁股下的狗腿男腰间有刀,便一把抽来一个大画圈便把他们手中刀剑剥落在地。 围观的人们纷纷鼓掌,连连叫好。 护卫们吃了这波,自知打不过他,一个个捡起刀剑躲在贵公子身后。 贵公子拿着玉扇抽抽打着他们,有种恨铁不成钢的的感觉。 狗腿子男子被护卫们挥舞的刀剑,吓得尿了一裤子。虽然说刘轩坐在他的身上打,自己在下面被压制着,但是护卫们的一刀一剑打过来,落在眼前还是能看得见,身体一哆嗦,裤子立马湿一大片。 刘轩见他如此胆小就放过他,大声的问道:“姑娘,你还要不要卖身给这家人做奴啊?” 那姑娘本来就乱乱的面貌,现在更加狼狈不堪,她抹了把眼泪说道:“只希望给我些时间,安葬好我父亲,一定会上门为奴的,还请郎君大人有大量,奴给你磕头了。” 女子一合一拜的行着大礼,向着贵公子真诚的磕头,额头也磕出一个血包来。 围观的人们被女子的孝顺感染了,纷纷指责贵公子的无情,不把她当人看。 贵公子没有理会女子,反而跟刘轩较上劲,他丝毫不畏惧刘轩,挑衅道:“你可知我是何人?本郎君又不做掳人的买卖,钱,本公子一分没少给了;人,我自然是要定了!”每一个字都特别铿锵有力,仿佛再说这事我占理。 “那你等一等人家也不会吃亏,他们家办丧事要体谅一下,更何况姑娘又不是无赖之人,孝心可感天地,君子有成人之美,难不成阁下不是君子?” 这话臊得贵公子一脸,他不愿做辩解,又要遣人上去抢人,刘轩这一次彻底怒了,直接把手里的大刀当成飞刀往贵公子飞去,瞬间贵公子的脸颊裂开一条深深的伤痕。 众人皆惊,司空策也吃了一惊,没想到自己兄弟的武功如此高强,也相信他能跟爹爹打成平手。 贵公子一声令下,哪怕再打不过也要上,护卫们又提着刀砍来,刘轩连续的闪躲,滚落在地上,又是一刀往他致命的位置砍来,没得办法随意在地上捡竹竿挡住攻势。 可这竹竿本身就脆弱,没挡几下便断成好几段,之后又是连续闪躲,司空策见大事不妙,身旁刚好有人落下卖艺的红樱枪,便拿起来扔了过去。 刘轩接到枪后感觉十分熟悉,那枪在他手上游动,一下子从脖子绕过,一下子从腰间飞出,护卫们被打鼻青脸肿的。 贵公子见状也捞不着好处,面子、银子都丢了,只好带着手底下的人跑了,走的时候还留下句“你给我等着”这样的经典反派狠话。 刘轩也驱散人群,嘴里嘟囔着没什么好看的,脏兮兮女子也捡起地上的银子,问道:“小郎君,这可如何是好?” “地上捡到宝,问天问地拿不到。这些都归你了,你也不用担心祸事,一切后果我来承担。”刘轩拍着胸脯说道。 “多谢小郎君,可这不就连累你了吗?奴没想到惹出这等祸事出来,实在抱歉。”女子抽咽着说道。 “不用担心,他们找你麻烦,你就过来找我,我叫刘轩,实在找不到人就去前面的客栈问。”说完便和司空策汇合。 女子向着他的背影,行过大礼之后,拿着手里的银子安葬父亲去了。 司空策拉着刘轩大步大步的疾走。 刘轩身体被拖着很不舒服,他挣脱了司空策,说道:“你这是要干什么?” 司空策指着他说:“你这次惹大祸,你知道那人是谁吗?司马聃!长沙王司马岳的儿子,将来是要世袭王位的。” 刘轩不以为然说道:“怪不得那么嚣张跋扈,他说试药,那不成他爹病重?可昨日我见他爹红光满面,润色十足啊!” 司空策说道:“你不要扯开话题,你就不怕他报复你吗?” “有啥好担心,他们能抓到我再说。”刘轩自负的说道。 “皇亲贵族,岂是平头百姓能惹的,走,跟我去找钱老板,他今日去拜访王爷,看看有没有办法化解恩怨。”就这样被司空策硬拉着往钱府方向走。 “不去听书了?” “不去了,不去了!跟我走便是。” “晚上还去逛青楼吗?” “去阿!干嘛不去,不过先把恩怨化解先。” 刘轩挣开他的手说道:“算了!这是不劳烦别人了,你都说回惹火烧身,万一钱家跟我一起受罪呢?” “这个我没想到。”司空策摸着脑袋说话,确实一副憨憨的样子:“可,那你怎么办阿?” 刘轩笑着回答“既来之,则安之!” “不行,走走!”司空策还是一脸忧愁的说道 “走去哪里?” “回家拿钱,晚上不是要去逛青楼吗?钱不够,我在去偷点。” “哈哈哈……那我在客栈等你!” 第55章 绝美舞娘 天空逐渐挂起了夜幕,繁星点点钉在黑色的夜布上,半椭圆的月亮因为自己的不美丽躲在云朵里,树林深处传来了隐隐约约的喧闹,咕咕咕原来是夜莺的啼叫声,在这皎洁的大好月色的照映下,行人们晓行夜宿,慢慢的大街也开始热闹起了。 月光透过窗台,照在一张白净的鹅蛋脸上,显得格外的娇柔,铜镜里的女子勾勒着细细的柳叶眉,手指沾着桃色的涂料点缀着双目,眼角处的泪痣漾漫着柔美,可谓一痣话美人。 “姐姐,你看我这个妆容可好?”女子咬着红唇说道,眉下的桃花眼笑起来像月牙一样上弯,给人一种似醉非醉的朦胧感。 另一名女子抬起她的下巴,捏着她的脸蛋挑逗道:“美得狠,今日为何如此打扮啊?”言语中带着几分挑逗,几分忧愁。 “陪客。”她故作坚强的说道,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竹林里的可儿姑娘。 捏脸的女子往她额头贴着金黄色的梅花花钿,笑嘻嘻地说道:“大功告成,今晚多少风流才子会败在你的裙下,姐姐我怕是十个手指都数不过来啰!。”说完发出细长的笑声,戏笑中带着几分真挚。 林可儿低头浅笑,嘴角的梨涡肃然欲退,带着几分埋怨说道:“姐姐莫要笑话我。” 随后可儿换上了华丽的衣服,出现在鸾凤台中央,她深呼一口气,站立台上享受台下客人带来的目光。 只见她一袭梅青色烟笼百水衣裳,罩着水芙色暮云纱,香肩透过纱巾清晰可见,在鸾台上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恬静优美。 内衬淡粉色锦缎裹胸,纤细的身材显得小巧玲珑,胸前衣襟上钩出几丝花纹边,紧紧贴在胸口上,这是她花魁那天要穿的衣服,第一次作陪便拿出来,秀在各位恩客面前,可见她多么重视今晚的事情。 一缕灯光打过来,三千青丝散落在肩膀上,身子随着乐器声舞动了起来,先是一计瑶台俯望,左腿盘根,上身微俯,左臂托月,右臂吐信,兰花手往前一点,头随身拧俯,眼睛随着手指的移动往上仰望。如同画壁上的仙女下凡,全场无不惊叹其美。 又是一招飞燕展翅,小腿半弯,上身拧动,双手如同翅展,缓缓展开,唯妙唯俏,随后绷直手背,整个手臂向上举起,原地踏步旋转着,一圈、两圈、三圈……六圈,曲停圈断,整个身子趴在台上,像极了暴风中脱力的小鸟,美弱而迷人。 台下的看客纷纷叫好,曲尽舞停,身边是仕女拿着托盘要着赏钱,台下的客人也丝毫不吝啬,白花花的银子一锭一锭的放在盘子上,就连姐姐们都羡慕她的舞技。 几个看得入迷的男子,站起身子,豪气的喊道:“杨妈妈,今晚若让可儿作陪,我出纹银五十两。” 另一个文人模样的男子也站起来,争抢道道:“这位兄台,不知可儿姑娘的规矩,小生也出价纹银五十两,陪小生喝一壶烫酒足矣!足矣!” 出价五十两的银子的男子说道:“谁说我不懂规矩,可儿姑娘乃是花满楼舞娘,从不陪客,只怪今日太过迷人,也罢,好事成双,一百两。“随后从兜里掏出一张银票拍在桌子上。 青楼间客人相互争执的场面,妈妈早就习以为常,面对这种场面只不过是争风吃醋罢了!便遣来几个花牌姑娘作陪,消消两位的争风之气。一两杯酒下肚,都各自沉醉在温柔乡里。 林可儿谢过打赏后,回到房间里等待竹林中的拿提剑小郎君前来。 …… …… 另一边,刘轩还是决定来燕香楼一趟,上辈子就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这辈子怎么也得见识一下。 平生第一次逛青楼,总得找个靠谱的人带着见世面才不显得慌张,便在客栈门口等了好久司空策。 隔了好久好久,司空策终于来到客栈门口,两人一见面,便争吵起来。 “你大爷的,偷个钱而已用不用这么久啊,老子晚饭都没吃,等你一晚上了。” “阿爷把钱藏得很深,问账房先生要他们不给,只要翻箱倒柜,我这银子还是从我二位嫂嫂手里骗过来的,嫂嫂对我那么好,我心里快都难受死了,你还骂我。” “什么?是你说来青楼,现在还怪我让你败家喽?” “哈啊……我这不是看你从南郊回来,死死沉沉的样子,我才不愿意想着方子逗你开心呢?” 刘轩把头一低,杀死陈武的记忆又再一次的涌现,心里知道司空策这么做完全是为了自己,只是管不住自己的臭嘴,恶语中伤他。 司空策见刘轩低下头又是那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觉得自己好像戳中他的痛点,也自责起来。 杨妈妈在楼里等着急了,便扭着风骚的水腰走来,看看那日的小郎君来了没有,她借着门前的光彩的灯火,远远得看见两少年在争吵,隔着百来米远大声的喊道:“小郎君往里面请,可儿姑娘等你好久了,等得都快睡着了。” 杨妈妈见二人迟迟不动,好像在闹别扭的样子,又谄笑道:“你们再不进来,妈妈我就要出去了。” “不用!不用!” 关键时刻还是杨妈妈好使,两人勾肩搭背一起往大门的方向走进去。临门之前,两人特意发誓相互替对方保守秘密,免生祸端。 走进一瞧才发现这青楼不一般啊! 好大的一座两层建筑,大小不一的灯笼悬挂在二楼的屋檐下,朱红色的琉璃瓦在灯光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芒。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燕香楼”。 楼上的姑娘吆喝着,手拿丝巾招揽着过往的行人,门口的男子弯着腰,笑着脸接客,偶尔遇到骑马的客人会扶着下马,帮助他把马牵进马厮,讨些小钱。 刘轩和司空策瞬间被楼下的姑娘包围,她们拿着蒲扇抓弄着二位少年郎,兴许这位少年郎白白净净,美得跟姑娘一样,忍不住多捏几下漂亮的脸,多看几眼解解馋。 又或者是那一位少年郎孔武有力,人高马大,忍不住多感受雄壮的胸阔,宽厚的臂膀,反正把这群女子彻彻底底给迷住了。 常生客易求,少年郎难得! 第56章 千呼万唤始出来 两人一进喽里,就被楼里的装饰给吸引住了。 大堂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堂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地铺玉砖,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光着脚也能感觉到温润。 堂中鸾凤台上,上演着美轮美奂的舞蹈,时而欢快,时而慢缓,像极了飞舞的蝴蝶,條游的鱼儿,迷路的小鹿,那般轻灵曼妙。 杨妈妈见到刘轩进楼,赶紧凑上来,欢迎道:“小郎君,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是楼上雅间还是大堂观座?” 刘轩一脸迷茫的望着司空策,司空策立马看出刘轩的难处,说道:“楼上雅间,来两壶好酒,一些可口的小菜,一路赶来,肚皮空空。” 杨妈妈一听司空策这么说就立马明白,原来今晚是要留住下来的。 至于怎么分辨过夜和不过夜也是很简单,若是过夜就会说赶路类似的话,说明今晚要落脚的意思。 杨妈妈看到刘轩直接说道:“可儿姑娘只陪客,不卖身,跟这位郎君安排的姑娘不一样,小郎君可别坏了规矩。” 刘轩颔首点头,听明白杨妈妈的意思。 两人来到雅间席地坐下来。说雅间的布局说白了也就是罗帐支架起来的大帐篷,能容得七八个人,从外往里看,还是能够模糊看得见里面发生什么,从里往外看,却能够看到鸾凤台的表演和台下的浪荡公子,舒适度也比楼下的人更加舒服。 “来了,可儿,他来了。” 妈妈高兴的喊道,小跑着进入可儿的房间,对于她来说,可儿肯陪客是一件好事情,毕竟长久以来,可儿都给自己定下规矩,如今规矩一破,多少公子都会请她作陪,银子也跟着而来了。 可儿心里暗喜,连忙倒吸一口气,做好心里准备后,迈着小步走出房门。 刘轩和司空策一起喝了杯酒,等着姑娘们过来,司空策趁机还跟刘轩解释下青楼的一些规矩,青楼里并不是所有女子都是风尘客,也有只卖艺的清倌儿,对她们就不要下手占便宜了,只有她们愿意才会让男子有身体的接触,比如拉小手,抱着喝酒。 毕竟这些女子大多数都是才女,还是有名声的,欺负她们一般都不会有好果子吃,还落得一个登徒子的污名。 刘轩不怀好意地问道:“那你是要风尘客?还是清倌儿?” “自然是风尘客好玩些,我就是一个武人,哪里会之乎者也这些大道理。”司空策傻笑着说道。 两人相互指指对方,都看穿了对方的心思。琴声悠扬,有如山泉从幽谷中蜿蜒而来,缓缓流淌。两人沉醉在这个氛围里。 司空策说道:“放松些,今日玩得尽兴,可儿姑娘不过夜,再找一个陪你过夜。哈哈哈…!” 刘轩带着谢意向司空策敬酒一杯,司空策一同喝下后,从怀里拿出袋银子来,从桌子低下偷偷递给刘轩,小声地说道:“这里面有八十两银子,是我全副身家,今天你不用笑嘻嘻地看着我,这些都给你装面子用,感受感受一下花钱买快乐的气氛。” 刘轩偷偷地接过后,塞进怀里,为了表达出谢意,两人一起喝第三杯酒了。 司空策有些不高兴,扯着嗓子喊道:“杨妈妈,姑娘呢?这都第三杯酒,怎么还不来啊?” 另一个妈妈带着两个衣着稍微性感的姑娘走到跟前,掀开了罗帐说道:“公子别着急啊,这不就来了嘛!” 两位姑娘应声而入,一个坐司空策旁边,一个坐在刘轩身旁,刘轩赶紧让那个姑娘坐到对面去,司空策见状说道:“怎么了?不喜欢吗?” 刘轩看了一下妈妈的脸色,说道:“我这有人了,不需要姑娘作陪,都让他们服侍好我兄弟就可以。” 妈妈听到他这么说,脸色稍微平和了一点,说道:“公子满意,那就请公子打赏吧!” 刘轩又一脸懵的看着司空策,司空策早早就把两个姑娘搂在怀里,左右逢源,伸出头去小声的说道:“就是先结账!” 刘轩明白的点点头,看着上面的账单需要用到十两银子,一个姑娘五两,两个就是十两,这里面还包括她侍寝服务,怪不得青楼是最好赚钱的地方,有机会自己也开一间玩玩。 他从钱袋里给妈妈十两白银,这妈妈见他出手大方,又叫人给他们送来两壶好酒,随后说道:“二位郎君,吃好喝好,妈妈我就告退了,两位姑娘服侍好郎君。” “是。”这一声回应叫得是娇柔万分,随后两位姑娘和司空策有说有笑,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相互打起情话来。 刘轩见兄弟玩得这么开心也就不去打扰他的雅兴。喝着小酒,观察着四周,果然是一块好地方,怪不得生意做得如此火。 “小郎君!” 一声夜莺般叫声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原来是可儿姑娘,她在罗帐外作揖,低着头不敢看帐内的情况。 刘轩起身撩开帘子,那一刻可儿美丽的身影浮现在他眼前,他竟然呆呆地看傻了。 杨妈妈见状,陪着笑容说道:“都别站着了,今天是我们可儿第一次出台陪客,两位郎君可要好好照顾我们的可儿,不许欺负她。。” 司空策酒醉的脸红得跟关二爷似的,看来已经喝上头,他有些轻佻的说道:“那是自然,我刘兄弟今晚等得就是可儿姑娘吧?怪不得不让其他姑娘作陪了。” 杨妈妈搔首弄姿,想转移司空策的注意力,微笑着说道:“郎君真会开玩笑,日后还想来我们这儿玩耍,尽管吩咐妈妈,妈妈我会给你安排最好的!” “此话当真?” “当真!” “果然?” “果然!” 两人用戏腔的方式,一问一答着,围帐里的四人开心的笑了笑。 司空迷迷糊糊的往可儿姑娘一看,可能酒喝多了,有些看不清,又用手揉了几下眼睛再仔细看看,冽开了嘴说道:“美,真的美,怪不得刘兄弟苦等一晚,这杯酒我敬你。” 说完便一饮而尽,杨妈妈见这位公子如此豪爽,也给可儿姑娘倒了一杯回敬,可儿被呛得连声咳嗽,妈妈见状赶紧解释道:“平日里可儿姑娘是不喝酒的,公子不要见怪。” “唉,无妨无妨,杨妈妈费心了。”司空策边怀里的摸摸钱袋子边,才发现刚刚把钱给了刘轩,所以看着杨妈妈尴尬得笑一笑。 第57章 可儿的身世 这摸了半天也摸不出一个银子,妈妈也不敢说什么,只好苦笑着看着对方。 接着让可儿姑娘坐在刘轩身旁,教她怎么倒酒,怎么劝酒。 “来给小郎君倒酒,相互认识一下,一饮而尽。” 可儿的小手从宽大的袍子里伸了出来,雪藕般的柔软玉臂倒着酒,递到刘轩面前,轻声地说道:“郎君请!” 刘轩接过酒杯喝了一口,把酒杯放在了桌子上,一旁的妈妈看到刘轩喝了这杯酒,便开口要赏钱,刘轩急忙的从钱袋里拿了两锭最大的银子交个妈妈,妈妈一手接过,手速惊人,眼里直勾勾的盯住这锭大元宝。 不止是妈妈惊住了,可儿也被他的大方感到惊讶。司空策身旁的姑娘直接吓掉下巴,后悔不去讨好这个少年。 可儿连忙道谢:“多谢公子厚爱,这五十两纹银是不是有点多啊,可儿只是清倌儿,承受不起。” 刘轩赶紧回应:“姑娘叫可儿,可是楚楚可怜的可?。” “正是,敢问公子名讳?” “我叫刘轩,汉姓刘,气宇轩昂的轩,今日我在竹林练武,听到声响才寻过去,冒犯到姑娘,多有得罪。” 可儿姑娘一手抓住袖子,一手伸着食指,学着文人吟诗的样子,摇头晃脑道:“刘家好儿郎,气宇轩昂行四方。”随后发出啧啧的笑声。 罗帐里的都被她这一举动逗笑得满堂开彩,嘻嘻哈哈笑了起来。 杨妈妈见过刘轩的大方,眼下又聊得火热,心里开花似的高兴,一想到可儿挑客人的眼光精准,怪不得今晚愿意作陪了,她谢过刘轩之后,乐滋滋的离开,去应付其他客人了。 可儿见杨妈妈离开,她学着对面的姑娘跟司空策江湖的动作,在刘轩的耳边悄悄地说道:“今日过去竹林练舞之时,迷了路偷看到有一个少年在耍剑,不曾想过是你。” 刘轩被她突入其来的亲昵,害羞的红了脸,他夹着小菜缓解一下心中不安的情绪。 司空策看到两人如此得一见如故,便开口打趣道:“可儿姑娘怎么净顾着聊天,都不给我兄弟倒酒,失礼,十分失礼。” “哎呀,奴家给忘了,平日里妈妈有说过这些。”讲完慌张地给刘轩倒酒,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刘小郎君失礼了,这杯可儿向你赔罪。”她动作僵硬的喝下这杯酒,舌头吐了出来,双手扇着美酒带来的热气。 刘轩夹着小菜放进嘴里说道:“多吃些菜,喉咙就没那么辣了。” 可儿姑娘有样学样,脖子上的灼烧感确实没那么强烈。 司空策又搞事的发问:“可儿姑娘,是第一次陪客吗?” “正是。”每一次的回答都格外的认真,眼睛睁得大大,一双桃花眼显得格外迷人。 “那你怎么看上我兄弟,还让他今晚过来?” 可儿姑娘面带愠色的说道:“都怪今日姐姐逼得急些,我才开口这样说的,我只想好好跳舞,姐姐却老拿这事嘲笑我,我实在气不过,才有连累了小郎君。” 司空策拿过酒壶往她杯子里倒,口气为她鸣不平的说道:“别气了,可儿姑娘喝酒,酒是好东西,喝多了气也跟着消了。” 可儿太过单纯居然把司空策的当真了,拿着酒杯就喝了起来。 刘轩赶紧制止住她,他是有正事要找可儿商量的,不能让她被灌醉,他向着那两位女子说道:“把他喝倒,重重有赏。”偷偷的在桌子底下给了些小银锭给两位姑娘。 那两位姑娘,开始发起浪来,不断的挑逗着司空策,司空策这种心思简单的人,简简单单就被劝服,他们三人抱成了一团,开始玩着各种小游戏。 一边的可儿姑娘感受到他们三人带来的热烈氛围,自己也想学着去挑逗刘轩,她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郎君不如我们玩个游戏吧?” 刘轩心里有苦叫不出,帮你她摆脱困境,还要陷入进来,实在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双手连忙拒绝,安慰着她说道:“不不,我们就听听曲,看看舞,聊聊天呗。” “聊天?” “就是交谈。” “聊些什么呢?” “聊聊你吧!你怎么到这里来的?” 通过可儿的口述,刘轩大概了解清楚她的生世。 她八岁那年就跟着杨妈妈,至于之前的事已经记得不太清,之后的事只记得跟杨妈妈之后就开始学习舞蹈,一跳就这样跳了十年。妈妈知道她的性子就依着她的性子办事,从不强迫她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 刘轩感叹道:“姑娘这身世确实有点有些悲痛,日后定能无灾无难,大福将至。” 可儿点了点头,又敬了一杯酒:“多谢公子的祝福。” 另一边,司空策喝大了,趴在桌子上,那两女子扶着他往内院走去,大概是要留宿这里,至于后半夜发生什么也就只有他知道了。 刘轩连忙致歉:“实在不好意,我这兄弟今晚喝多,麻烦你们照顾了!” “那是自然,妈妈也吩咐过啦,今晚你们是留宿的,可儿只管陪酒说笑,公子得另寻他人了。” 刘轩赶紧解释道:“我不留宿,我住的地方离这里也就几步远,你千万不要误会。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这是我第一次来青楼。” 可儿半信半疑的看着他,看他的言行举止确实如同他说得那样,就不在怀疑他扯谎骗自己。 壶子里的酒已经喝完了,可儿差人换两壶上来,她给刘轩满上一杯说道:“青楼本来是为男子所建,那有笑话不笑话的。” 刘轩摸着脑袋,说道说:“近日我听闻即将举办花灯大会,又听闻你们在竹林练舞就是为了抢夺花魁,这花魁之位很是重要吗?” 可儿听到花灯大会四个字立马有了兴致,她开心的说道:“当然重要,都知道皇上圣明,百姓才有这么富裕的日子过,如果我能拿到花魁就可以进京面圣,万一被看上就可以选作秀女,自己也能嫁入皇家。” “若是选不上也不打紧,京城那么多达官贵人,嫁给最好的一个,这辈子也衣食无忧,最差也不过在京城落地扎根顶着花魁的名号继续跳舞也是不错的。” 第58章 明鸢的求爱信 刘轩看她眼神放光,小小的眼睛装满期待,顿时有些钦佩,他继续问道:“上了京城之后,教你跳舞的舞师,养育你的妈妈也会得到赏赐?” “这得看缘分,前几年从这走出去过一个姐姐,被京里的大人看上去当妾室,至今都没写过一封信回来,妈妈说是世道如此,从来只记挖井人,不曾忆起夜香郎。”可儿略带哭意的说道,大概是喝了酒,心扉也放飞起来。 刘轩不禁得感慨,没办法封建社会注定女子地位不高,这么率真的人要是沦落到作妾也太没天理了。 可儿见刘轩苦着脸,随口一问:“公子为何忧愁?” 他开口解释道:“看来是喝多了,该回去休息了,这顿酒也祝贺你,能够夺得花魁。” 可儿见他不像其他的客人那般放荡,觉得他是个正人君子,便搀扶着他走出燕香楼。 “小郎君,如果还想找人聊天,可儿愿意陪你。” “多谢可儿姑娘,今日我很开心,有机会我再去竹林看可儿练舞,我就在一旁舞剑,咱们来个双剑合璧,定能天下第一。” 此时的刘轩酒上心头,开始胡言乱语起来,刘轩摇手让她回去,不让她再送自己了,而可儿想等他走远再回,便站在门口看着他一步一步离开。 妈妈也围上来说道:“可不要动心,想想自己为了什么日夜练舞。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可儿盯着刘轩的背影说道:“这个我定然知道,只是他这黯然的背影,让我觉得他用笑脸伪装内心,顿时让我同情起他来。杨妈妈我觉得他不一般。” “好了,莫要再说这些了,你的性子,妈妈是知道的,伺候一晚上他人,想必也是累了,不如回自己的房间好好歇息吧!” 说完杨妈妈便扶着她回到房子里歇息。 …… …… 在王府里呆了一整天的钱大富回到家里,心里除了生意就是担心明鸢的病情。 想起昨夜司空南说过的话,尤其是那句好男不入赘,才发现自己很自私,忽略了刘轩的感受。 他肥胖的身子走起来像只鸭子一样左右摇摆,慢慢的敲响明鸢的房门,问道:“鸢儿,睡了吗?为父有些事情想跟商量。” 代替她开门的是小红,他猜想到明鸢的身子还没恢复好,便进门查看情况,一问才知道,那上清派医师给明鸢扎过针,方子也开好了,服用就好就好了,过了明日便能下地行走。 钱大富感慨道:“我儿辛苦,每次都是我儿遭受罪难,我这个当父亲的愧疚难当,无颜面对于你,至于你的婚事,我和你司空祖父讨论过了,同意你二人的婚事。” “真的吗?阿爷莫要看我生病哄我。”明鸢眨巴着眼睛说道,心里得丝丝甜蜜显像出来,写在脸上。 钱大富蹲下身子,手拉着明鸢的手安慰道:“没有骗你,真的与你叔父商议好,只不过刘轩再我们面前说过不会入赘钱府,我们在想是不是因为他不知道你的心意,所以才会这么做?又或者是他只想拥有自己的家,不像入赘?” 明鸢也不清楚的摇摇头,随后开口说道:“不如这样,阿爷给点生意给他做,亲手带着他,到时候也不用担心我跟他以后的生活问题。” 钱大富没啥好气的说:“这倒是个好主意,可这事也不能阿爷出面去说,所以阿爷想让你开口向他表明心意,好明白他到底怎么想!” 明鸢害羞的说:“阿爷莫要打趣女儿,女儿也不知从何说起!” 钱大富摇摇头:“看来是没办法知道此人的真实想法,那就算了吧!” “不不,阿爷,我去说,我去说!”明鸢着急地说道,差点从床上掉下来。 钱大富也凑到她跟前来问道:“那你打算亲口跟他说嘛?” 明鸢身体微微的振动,像小兔子受了惊吓一样,双手拒绝着说道:“不不,鸢儿不敢,鸢儿一凑近看他,就脸了红、心乱了、话也说不出了。” “不然你就写封信告诉他,写的得真诚些,兴许他明白了你的心意,就会过来找阿爷提亲,阿爷也好完成你们婚事。” 钱大富认为这个法子挺好的,就让明鸢去准备一下,写好信让小红放在他的桌子上。 明鸢答应了,于是让小红搀扶着她磨好了墨,拿着毛笔蘸着墨水,写下了好多心里话,和自己的感情。也顾不得身子的劳累的,她透过窗外看着那颗星星,说道:“阿娘,女儿就要出嫁了,你不用再挂念。”说完,闭着眼睛祈祷着。 回到房间的刘轩,摇摇晃晃的坐在床上。 想起可儿说的话,一个舞娘都有自己的人生目标,自己却没有,一直一来都是顺心自然,看是像师傅所说的那样无为而治、顺应天命。可天命真的如此吗?这杀人的罪孽也算是天命吗? 他思绪好久,身体也慢慢的开始入定,身外的一切仿佛虚无,真的有一刻,干脆拿起桃曲石,直接回桃源乡算了,他还是忍住了。 过了许久,有人敲动他的房门,见屋内没有反应,那人推开了门,乌黑发亮的鞭子盘成了一个团挂在腰间,走起路来摆动着。 进来的那人便是明鸯,她看到刘轩没有反应,坐在床上,跟老和尚念经一样一动不动,就知道他在运功调养,就没有打扰他,坐在椅子上等他醒过来。 小红也来到他的房间,看到房门开着,就自然的走进来,说道:“小郎君,奴家娘子给你写的信,你且亲自打开看看,奴婢好回去赴命。” “拿来吧!他在练功,不方便看信件。”明鸯说着。 小红护着信说道:“这是鸢娘子写给小郎君的,大娘子可不许偷看。” 明鸯不耐烦的说:“我知道,他在入定练功,等他出定了,我自然交与他。” “大娘子可不许偷看。”说完便把信递过去明鸯手里。 “知道了,我就放在桌子上,等他醒过来,让他自己拆看。这样可以吧?” 小红没说什么,看着大娘子把信放在桌子上就安心的离开,她还特意留了个心眼,她快步跑回去,偷偷看一眼,看看大娘子有没有偷看,只看到她安静的坐在椅子上,便放心的离开。 回到明鸢的闺房后,赶紧告诉鸢娘子,大娘子也在刘轩房里,可能找他谈心或者做其他事情。 第59章 深夜告白 迷情姐妹花 客房屋内。 刘轩用师傅教过的心诀,调养气息,内力自经脉运行,周游全身,这般感觉就像水流在身体上流动着,从丹田出发,先游走五脏六腑,接着上肢,下肢,指关节,每一处伴随着涌动冲破每一处穴道,一时间有茅塞顿开的舒适感。 直到胸口位置就有浓烈的灼烧感,明显这快地方运行功力有些受阻,体内的功力经过时十分难受,他运力修补着这一带的经脉,额头上的汗珠顿时冒了出来,顺着脸颊滴落在衣服上。 明鸯看到,拿着方巾轻轻的擦掉他额头上的汗。慢慢的气息也平稳了,胸口这一块也稍微起来顺畅起来,可不是内伤,到底怎么回事? 刘轩他抱着疑问缓缓的睁开眼睛,屋内一片光亮,抬眼只看到明鸯拿着方巾给自己擦汗。 明鸯被他突入其来的睁眼也吓了一跳,赶紧扔掉了方巾,假装没事,尴尬的说道:“你喝酒了?” 刘轩点点头,脸上阴沉,又是那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隔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你身上的味道好好闻,一股玫瑰花混着茶叶的味道,这是你自己配的香?”明鸯问道。 刘轩再次摇摇头,就像做了亏心事后,保持沉默的罪人一样,他终于开口说道:“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明鸯从兜里拿出一盒香粉说道:“那日你问我身上涂得是什么香,我便配了一盒拿来给你使用,不知道你有难么好闻的香,早知道就不多此一举了。” 刘轩笑道:“拿来吧!我会好好使用的。”说完便接过小盒子,放进牛皮包里。 明鸯又问道:“你身上的味道好好闻,能不能给我配一点。” 这倒是让刘轩有些意外,这身上的味道,刚刚从可儿姑娘身上沾到的,我怎么给你配啊! 他下床走到桌子前,倒上一杯茶水,喝了起来,解解身上的酒气。 明鸯见他又不说话,坐在椅子上生闷气,气嘟嘟的样子,跟鼓嘴的小金鱼一样,可爱极了。 刘轩察觉到她不开心,回过头去逗她开心:“好了,别生闷气了,我这身上的味道,兴许是酒馆里沾染到的,我怎么给你配香啊!” 明鸯脸色才好转过来,说道:“酒还是少喝为妙,可以逃避一时,却不能逃避一世。” 刘轩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继续说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倒霉,上辈子欠你们两姐妹的,每次都是因为你们出手相救。” 明鸯拌嘴道:“哎咦,肯定你上辈子没做什么好事,欠我们两姐妹的。” 他喝完茶水之后,捡起掉在地上的方巾说道:“我要歇息了,你还有其他事情吗?”说完走了过来,把方巾放在她的手里。 “是有事情找你商量。” “什么事,说吧!我能帮忙就帮。” 明鸯想要开口,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一副别扭的样子,换个坐姿背对着刘轩转了过去。 “说吧!我们好得也有过命的交情,只要我能办到,我一定会帮你的。” 明鸯听到他说得那么坚定后,红着脸站了起来,说:“真的吗?你不反悔?” “说吧!扭扭捏捏的真不像你的性子。不过,你脸红的样子还真的很漂亮。”刘轩打趣道。 明鸯被他这么一说,脸红得更加利害了。 另一边,明鸢听到小红的报信,放心不下便让她搀扶着自己过来客房,躲在门外偷听着。 “被人说漂亮就高兴,你还真的挺奇怪的,哈哈哈……” 没经历过爱恋的明鸯,觉得现在就是个机会,尤其刚刚他连续夸自己漂亮,给她一种错觉。 “好!我说。” “对嘛,有话直说才对,有什么困难你说,只要我能做到,我尽力帮你。” 明鸯给自己加油打气,开口说道:“我想让你跟我爹提亲,娶我过门。” “提亲而已,我还以为什么事情呢!放心交给我。” 明鸯听他这么说,心里乐开了花。 刘轩觉得有点不对劲,连忙站在椅子上说道:“不对,不对,我不能娶你。” 明鸢那事还没解决,已经够他烦恼的了,现在又来一个,还是最彪悍的那个,一时之间手忙脚乱起来。 门外的明鸢这才松一口气。 明鸯的心情由喜转伤,说道:“为什么啊?” “不行就是不行。” “为什么不行?” “不行,你阿爷都跟司空老前辈定亲,我不能这么做。” 明鸢着急的说道:“我会说服阿爷取消的,阿爷最疼我了,实在不行让妹妹嫁给他也可以。” “这样更不行。” 明鸯跺脚说道:“怎么又不行了?莫非......” “莫非什么,你别莫非了,策兄跟我是朋友,朋友妻不可欺。” “这样也好办,我们一人一剑,浪迹天涯,家里人也管不了我们。” “不行,不行。你让我好好想想,”这个时候他实在找不到借口去敷衍明鸯,只要边拖住她边想办法。 刘轩又开口问道:“你喜欢我什么啊?” “你救了我,那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加上你武功好,想必你要取的人也是得武功好的女子,我就符合,还有...还有就是你摸了我的...胸,还抱过我,鸯儿张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被一个男子这般欺负的。”明鸯没有停顿,直接说出来。 “那是个误会,当时我不知道你是女的,才打得那一掌。” “现在知道也不迟啊!况且那日你从绑匪手里背我回来,我就偷偷的喜欢上你了。” “不行。” “又不行,莫非你喜欢我妹妹。”明鸯带着报怨的口气问道。 刘轩实在没有法子干脆就按照她的意思说,好让她死了这条心,伤人是挺伤人的,但是有效,他一咬牙说道:“对,我就是喜欢你妹妹,你妹妹那么知书达理,我就是喜欢有才识的女子。” 这话如同尖刀般刺痛了明鸯的心窝,再坚强的她也哭了起来,嘴里大骂一句:“你混蛋!”之后就跑着离开了。 刚跑出门外就碰到在偷听的明鸢,给了一个白眼之后,抱头痛哭的往她娘亲的房间跑去。 明鸢想要开口安慰她,可是也不知道怎么说,这男女之事本来就是你情我愿,更何况刚刚听到的是他选择了自己,也不好意思再她伤口再撒盐。 她心里自然是高兴的,自己的恋情终于有着落,心里欢喜的离开,回到闺房里。 刘轩一个人在客房凌乱着,这都是什么事啊! 既然伤好了就打算离开了,明天一早道别,去寻找武毅这个人的消息。 他看到桌子上的一封信,打开看了一眼,全都是他不认识的文字,就把信放下,闷头睡觉去了。 第60章 离开钱府 老子有钱 次日天微亮,明鸢的从西厢房来到客房的门外,服过药后身体的状况有些好转,加上昨晚偷听到的告白,人逢喜事精神爽,心病也就好得七七八八了。 她让小红准备热乎乎的早点,一大早的就过来找刘轩一起用膳。 昨晚的场景历历在目,这么早过来,也是为提前进入“妻子”这个角色做准备,她记得娘亲那时候也是这样做的,早早的为爹爹准备早膳,一日之计在于晨,只有吃饱饭“丈夫”才有精力处理好一天的事情。 她敲开刘轩的房门,把早膳端了进来,托盘上满满一砵的白粥是自己亲手熬制的,配上酸黄瓜、萝卜丝、几个肉包子,简单的一餐摆放在桌子上。 手里拿着那封打开过的书信,心不在焉地问了几个小问题,铺垫的差不多的时候,话锋一转,直接提问刘轩对信上的内容,有什么感想。 刘轩早起的习惯是从小养成的,之前他还不信,不管什么事,只要连续做23次就会养成习惯,现在他认这个理。 “这信是你写的吗?”刘轩一边收拾衣服一边问道。 明鸢点点头,开始盛粥,然后把小菜和肉包子,从托盘里摆放到桌子上,筷子,匙羹一一摆弄好,真的有一副贤妻良母的感觉。 刘轩收拾得差不多就坐下来,大快朵颐一番,相反,明鸢细嚼慢咽,还时不时的偷看着刘轩,羞怯怯地开口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刘轩边吃边说道:“我不认识字,上面写着什么?” 明鸢整个人都愣住,完全不敢相信,居然他是个文盲,可之前讲过的故事情节,环环相扣,精彩绝伦,没有点学识的人完全是杜撰不了的。怎么可能不认识字却拥有这么丰富的学问呢? 明鸢狐疑的问道:“你当真不认识字? “简单的一二三四我认得,还有我的名字我认得,其他的他认得我,不忍得他。”说完笑了起来,这也只能怪刘轩小时候不认真听师傅讲学,一心只想连武,搞得现在很多复杂的大字都不认识一个。 他还特自豪的反问一句,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关心你的伤势而已。”明鸢扶额头疼,还是无法相信他是个文盲。 刘轩漫不经心的说道:“我救你姐姐出来,没有受伤,之前的那个伤早就好了,那大夫的药草生效很快,又教我运功疗伤,出发救你们前已经完全康复。” 明鸢本来还在计较信的事情,她是那么用心的写出来的,一句不认识字让她懵住了,可听到刘轩说伤完全好了,瞬间,她扬起了明媚的微笑,如清泉般感人至深。 两三碗下肚,刘轩把筷子一放,摸着肚皮,一副满足的样子,随后说道:“有个事想跟你说?” 明鸢以为刘轩要跟自己表明心意,脸上泛起了桃色般的春光。 “那个我想是时候该离开这个地方了?” 明鸢先是惊了一下,接着极力的问道:“为何?” 刘轩再思考着要不要告诉她自己的心里真实想法,加上之前跟钱大富明确说过永不入赘,和昨晚明鸯那么一闹,留下来是不可能的了。 明鸢见他脸色发难,知道他心里是有事情隐瞒她的,莫非是昨晚姐姐那事? 如果是那事,确实不应该待在府里,毕竟早晚都得见面,按照姐姐的性格必然会找刘轩的麻烦,况且也不知道姐姐是否还有余情,她不想跟娘亲那样,两个人分享一个人的爱。 明鸢一合计,商量道:“那就不要留在府上了,长沙城那么大,我们先去住店,先应付一段日子,等爹爹购置好宅院后,就可以搬进去了。” 刘轩有点疑惑购置宅院干嘛呢?难不成给自己买房子当嫁妆,一想差点没把早饭吐出来。 说完,她让刘轩安心等待着,自己去去就回。 刘轩对明鸢还是有感情的,他不想把话说得那么直白,只好再想对策拒绝她,现在她大病刚好,不能在刺激她了。 过了一会的功夫,明鸢抱着一个盒子走过来,打开一看里面都是金银珠宝,她拿出一个钱袋打开小口,往里面装了好几大腚银子,银票。 “你这是要干嘛?” “这是我自己存的嫁妆,六岁那年开始,我娘就教我存嫁妆,反正我也用不着,都给你。” “不行不行。”刘轩极力的拒绝着。 没想到的是明鸢对自己用情至深,更不愿开口伤害她。 两三下手下去,钱袋被装的鼓鼓的,她把钱袋放在刘轩手上,转过身关上了盒子,说道:“玉器、珠宝这些不好带在身上,先给你些银子先找一家店住下来,有时间,我会去找你说说话,我还想听金老先生写得故事。” 刘轩情不自禁的一把抱住了她,在他耳边轻轻的说了句,谢谢! 明鸢在他的怀里,犹如冬天里烤火般温暖,整个身子被火焰包裹一样滚烫,觉得身上全充满着刘轩的气息,一丝丝暖意由内而外散发着,那么贴心,那么安宁。 刘轩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抱住这个女孩,身体自己往前拥抱,难不成自己爱上这个女子,不行不行,他想起自己的身世,师傅的叮嘱,放开了手。 明鸢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顶着她,硬邦邦的,见他放开了自己,自己的小脸红得跟猴屁股一般,涩涩的整理着衣物,开口说道:“我先回去房间养病了,等你找到客栈入住,记得让人跟小红说一声,我会有空的时候去找你。” 刘轩点点头答应了。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感觉自己又做错事情,望着自己的小兄弟,你捣什么乱阿!现在更加麻烦了。 他懊恼着,但离开钱府是现在必须做的,身上没钱,吃饭住店都是问题,也不知道这个朝代有没有工作是自己可以干的,管他三七二十一,这钱就当作借明鸢,赚到钱了再还给她。 也不知道司空策从温柔乡里睡醒了没有?他想出门去找到,顺便还给他一些银子,这段时间都是拿他的钱花,心里有些不好受。 特别是昨晚,全副身家都给你自己了,今日老子有钱,老子也当一回有钱人,昨日那家客栈不错,就在那里住上一段时间再说。 第61章 京城来的老道 晋永和十年八月初五,老道士一行人跟随着曲星的轨迹,来到长沙郡城内。白天寻人问路,夜晚观天象,最终测算到人就在钱府这座大宅子里,只见府邸上空曲星高挂,熠熠生辉,乌云盖其光芒,便曰:“将有祸事盖其身。明日一早登门拜访。” 一大早带着四五个道童上门访问,护院打开门,看到衣着打扮不一样的道人,这道人递上帖子,希望能和钱居士见上一面。下人们拿到拜贴后显得错愕,抬眸看老道人一眼,似乎对他重视起来,立马往家翁的书房跑去送贴。 钱大富看完帖子后,心里想道,京城老道上访,可京中并无好友亲戚,也无商业来往,便认为千里迢迢而来,必有事端,故入厅见客。 厅内,那老道人鹤发鸡皮,须发皆白,老态龙钟,双目紧闭静静地等候这家的主人,他盘起双腿,身上靛青色的道袍盖住双脚,手持拂尘,口念经文,已然化身界外之境。 大富快步来到厅内,两人相互作揖打个照面,钱大富从未见过如此的活神仙,不禁地感慨道:“在下观道长鹤顶龟背、凤目疏眉、面色红润、神态飘逸定然是世外高人,上门求访,可是我府中将有祸事横起?” 见面就夸,早就是钱大富的谋生本事,谁人不爱听赞美的话,男女老少都适用。 老道拂尘一扫,马尾般的拂展换过一边的停在手臂上,气定神闲的说道:“贫道乃紫金山上清派天师,道号无名,上门求访确实有一事相求,还望告知。” 钱大富让下人奉茶客客气气说道:“在下钱大富,乃此处富商,无名道长无须客气,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尽管开口,若是有祸事临门还请道长化解。” 无名轻轻地说道:“贫道不辞老远从京城赶来,为得就是寻人,昨晚夜观天象,曲星浮动,高挂于府上上空,此人应该在府上,故不请自来,上门来访。” 钱大富小小的发出惊讶,随后端起茶杯说道:“道长请茶,我钱府近日才将如夫人的丧事理完,府上来往的人比较多,兴许道长要错过了。” 无名脸上发出淡淡的微笑说道:“钱老板节哀,人死不能复生。倘若如此,贫道也不会到此地,冒犯的问一句,近来两个月来是否有人入住贵府?” 钱大富见老道有种莫名神秘感,加上衣着、谈吐、身后的道童不比一般的道士,觉得是有蹊跷,他脑海里快速扫过这两个月以来见过的面孔,最终想到的只有自己的女儿明鸢回来府上,算一算日子,达到长沙郡也有一个月之久,再也没有人入住了。 无名见他脸色绽开,想必是有了答案,便提问道:“此人是谁?居士可曾记起?” 钱大富大笑道:“是有人从外地入住到我府上,不过此人是我的女儿,不知道是不是道长要找的人。” 背后的道童有些骚动,自古以来凡是曲星下凡的都是男子,怎么这次是女子,他们小声的议论着。 无名咳嗽一声,道童们不在议论,毕恭毕敬的站直身体。他自己也有些奇怪,莫非是自己年老,看错天象了,为了打消疑虑,恳求钱大富引见。 钱大富同意他的请求,但女儿还未出嫁,不能让太多的人见到她的面容,也请老道屏退道童。 就这样两人和和气气的按照对方的意愿,完成对方的请求,明鸢迈着小步子缓缓来到厅内。 老道让明鸢凑近了些,好让他看清楚面相,手相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明鸢也应允了。 厅外,一声尖锐刺耳的辱骂声传了过来…… “反了,反了姓刘那小子反了,居然联合那野种欺负鸯儿,钱大富你给我出来,你要给我做住,不然我就不活了!” 钱大富赶紧上前制止夫人,手捂着她的嘴巴兴奋的说道:“来了个高人,给鸢儿看相,说是曲星下凡,我们钱家终于要出一个才女了。” 夫人挣脱大富的手,指着鼻子瞪着眼说道:“我管什么才女不才女的,鸯儿被欺负了这事你管不管?” 钱大富不愿让她吵吵嚷嚷打扰老道士看相,把她拉出厅外,问清原由。 原来那日明鸯告白失败后,哭着到了娘亲的房间,娘亲也是蒙了,这么多年没见过女儿哭泣,这次那么伤心,就上前安慰了,话里套话外,搞清楚了怎么一回事。 她语重心长的劝着明鸯,尽管已经许配给司空家,但是女孩家还有的矜持,还得把握的死死的。 女孩子家家不可任性而为,既然都许配给人家了,就好好恪守本分,又赞美司空策这个大个子什么英勇神武,大好男儿,该用的词语都用上了。 接着就开始诋毁刘轩说他跟明鸢这个野女子相互勾结狼狈为奸,肯定胡搞乱情,叫明鸯不要放在心上,何必为了这么一个男人伤心落泪,明鸯被她这么一乱七八糟的劝解,哭声越来越小,听得他她发困直接睡着了。 夫人心里早就想着赶走她们两人,给女儿出气,所以一大早的就过来胡闹。 经过一番渲染加上一些带情绪的话,昔日的英雄少年变成鸡鸣狗盗之辈,钱大富直接发怒,让下人去驱赶刘轩出府。 他觉得鸢儿迷恋他就算了,现在还来祸害鸯儿,肯定不能招他为婿,这次也不管鸢儿怎么想,此人不能就在府上,管他武功好强,再这么下去就要给外人看笑话了。 无名道长给鸢儿看好了相,结合时辰八字,在那里掐指反复算了好几遍,最终还是有了结果。 下人们也在府上找不到刘轩,过来禀报刘轩离开钱府,席管家那边说他在自家的客栈投住了。 “算你识相!”钱大富在骂道。 他转过头无名道长停下手来,确定他已经给女儿看好相了,于是慢悠悠的走进厅内,笑嘻嘻的开口问道:“道长,我女儿可是你们寻找之人?” 无名道长皱着眉头,脸上的褶子愁成了一团,开口说道:“钱姑娘命格……………… 第62章 算命 钱大富转过头看到无名道长停下手来,确定他已经给女儿看好相,于是慢悠悠的走进厅内,笑嘻嘻的开口问道:“道长,我女儿可是你们寻找之人?” 无名道长皱着眉头,脸上的褶子愁成了一团,开口说道:“钱姑娘的命格虽好,但不是我要寻找之人。” 钱大富有点失望,但还是忍不住的发问:“既然道长也看过面相和生辰八字,不如推个命,好让我们老两口知晓安心,不再为我儿担忧婚事。” 无名道长觉得刚刚为了寻人冒犯到人家的黄花闺女,心里过意不去,便透露一两句,开口道:“天机不可泄露,贫道不能泄露得太多,只能告诉你们,你们女儿有大福大贵之相。” 钱大富一听到这话,立马喜上眉梢,又迫不及待的问道:“那她日后的郎君是个怎么样的人?” “人中龙凤,家里也是从商的,是商贾人家的孩子。”说完眼睛一闭就不打算继续说下去了。 这番回答,让钱大富喜出望外,同为商人那就更好办,商商联结最好的结果,也有借口拒绝明鸢想要嫁给刘轩的事情。 明鸢听完无名的推命,闹着脾气喊道:“怎么可能会这样?我打死也不嫁商贾之后,我的夫君是刘轩这样的人,我要嫁得人应该是他这种个行侠仗义的大英雄。” 无名面对明鸢的疑惑补了一句:“即是大英雄也是个商贾之家的后人。” 面对这样的结果,明鸢不认同也不敢否认,心一下子碎了,可她转头一想,会不会是父亲安排老道这么说的。 她质问道长:“你这老道人,是不是阿爷给钱让你扯谎才这么说的?” 道长回答道:“修道之人不为钱财所惑,句句属实。” 面对自己的无理刁难,还能这么平静,明鸢一下子没了脾气瘫坐在椅子上,眼里那些美好的光景慢慢消失。 钱大富完全不顾及女儿的感受,在一边独自欢呼雀跃着,夫人也进到厅内,想要道长给女儿算一下命。 无名道长直接拒绝了,他本来就过来找人的,无意冒犯闺中女子,才把这一卦的命格告诉他们,眼下重要的是寻人而不是测命。 明鸢缓过神来,想求老道士人给刘轩算一卦,看看是不是如同他说那样有缘无分。 老道士起身就要离开,明鸢拉住了他的衣角,说道:“我与他相识于林间,幸得上天垂怜,救我于危难之中,此等情谊若真有缘无分,小女子便死心,不再纠缠。” 老道士扶起了明鸢,说道:“缘分上天已定,姑娘何须自欺欺人呢?” 明鸢连忙说道:“道长不是寻人吗?他也入住过我们府里,今日因为我的事情,搬出府外,说不定就是道长所寻之人?” 老道士听到这个消息两眼发亮,有些意外,想让明鸢就把他请过来,明鸢传来小红,让她去大街上寻找,小红便快步出发了。 钱大富还在高兴之中,听到了这句话,便没好气的跟明鸢说:“别找了,白费力气,之前阿爷愿意答应你的婚事,全是看在你的情真意切上,现在他还伤了你姐姐,此事作罢休要再提。” 明鸢不服输得说道:“倘若如道长所说,女儿自然不自欺欺人,但还请给女儿一次机会,让女儿死心,以后不再纠缠。” 夫人添油加醋的说:“这么维护那小子,莫非把身子给了人家,也不难怪,阿娘如此,女儿也皆如此。” 在明鸢面前这样侮辱他的阿娘,心里火气一下,上来开口反击道:“不知道鸯儿姐姐,也是不是学大娘娘的本事,就喜欢抢,妹妹喜欢的男人。” 夫人面子有点搂不住,想要出手教训明鸢,被钱大富劝住了。 一旁的老道什么都理会,就坐在椅子等待着,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钱大富开口制止道:“鸢儿不得无礼,为父答应你这次请求,但如果测算不是你的良配,还请你记得你说的,绝不纠缠。” 明鸢兴冲冲地答应了。 钱大富便告诉小红刘轩在牡丹江街自家的客栈入住,去客栈就能找到刘轩,把他带过来。 之后又觉得自己家人在老道士面前这般胡闹,开口向老道士赔罪道:“无名道长看笑话了,见笑了。” 老道士闭着眼睛说道:“无妨,无妨。家不就是这个样子才有生活的味道。有争吵的一幕幕就有相亲相爱的一幕,不吵才不像一个家。” 钱大富连连点头,拉着夫人说:“你看道长说得透彻,别生气别生气。” 随后又让下人把明鸯请了过来,自己好好问清楚怎么回事,他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想把这件事情解决了。 小红本来按照小姐的吩咐准备出门,心里还报怨那么大的长沙郡城怎么找,费事又费力,还不如就在小姐身边好好服侍。 可刚迈出步子,又被老爷叫住,让她去自家的客栈找人,于是满心欢喜的出门。 当她一出门就碰到司空策拉扯着刘轩过来,刘轩明显一副不是很乐意的样子,就像闹脾气的孩子被家长拖着走那样。 小红上前拦住了他们说道:“小郎君老爷找你,好像因为你和小姐的事情,刚刚老爷还叫赶你出去。” 刘轩对着司空策说:“听到没有,我不离开这里,我就是不想住在钱府了,咱们住客栈不好吗?” 司空策很不屑刘轩这种态度,说道:“不行!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跑,说好的中秋之前留在此处陪我玩耍,你不留在钱府,跑了我上哪里找你。”说完,从背后推着刘轩往钱府走。 “我不走!我也不住在钱府,住客栈你也能找到我的吖!”刘轩继续挣脱道。 司空策这才放开他的衣服,眼神略带生气地逼问他:“那你告诉我,这钱府住得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就不住了?” 刘轩摇头叹息道:“还不是因为你。” “什么?因为我,你别拿我说事,现在是在问你。” 刘轩长呼一口,觉得把事情说出来,缓缓地说道:“昨天夜里我喝醉回到屋内,你喜欢的明鸯妹子,向我吐露心声,让我向钱大富提亲。” 司空策心里一惊,没想到明鸯真的这么做了,那日她说的话就是真的了,他看看刘轩为难的表情,又问道:“那你怎么说?” “我还能怎么说啊!朋友妻不可欺!当然是拒绝了,你说我这样还能留在钱府吗?”刘轩发脾气的反问道。 司空策一把把抱起,嘴里喊道:“果然是我的好兄弟。当然不留了,我们去住客栈。哈哈哈……!” 第63章 霸气外漏 厅内,明鸯也被下人带过来,钱大富询问着发生什么事,明鸯避而不答,使得大富更加着急了。 “是不是跟你阿娘说的那样,昨日去倾述心意了?” 明鸯不想说什么,看着明鸢翻了个白眼,之后坐在对面,大富绕着她身边走了过来:“你们两姐妹怎么可以因为一个男人,如此反目成仇!” 明鸢开口辩解道:“刘公子是喜欢我的,两情相悦,恪守礼节,不做违背之事,姐姐也是知道的,男女之情本就是你情我愿,更何况姐姐不也知道刘大哥的心意吗?” 明鸯不作辩解,确实如此,昨晚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听到刘轩心仪之人是自己的妹妹,只是心有不甘。她之所以哭不是他不喜欢自己,而是恨自己没有早一点认识他,早一点认识也许就有不一样的答案。 明鸢越说越上头继续反难道:“昨晚阿爷让我写信诉情,女儿照做了,今日探得刘大哥的心意虽然愚笨,但对女儿是真真切切的喜欢,为何阿爷要听算命先生的,为何又因为姐姐要赶他出门?” 老道士突然睁开了眼睛,他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场过来。 钱大富见状问道:“无名道长怎么了?你怎么突然睁开眼睛?” “有高手进来,不知道是敌还是友?” 这时候小红也跑进来了,嘴里大喊道:“老爷,小姐不好了,刘公子跟外面的道士打起来。” “走走,过去看看.…..” 也不知道谁说了这句话,厅内的人全跑了出去观看。 刘轩拿着赤霄剑抵抗着四个道士的攻击,那四名道士站位身法都要有章法,像一张网包围住刘轩,刘轩怎么刺都打不开这张网的开口,随后一招八卦游龙掌把刘轩打回去中心的位置,这一掌威力倒是不大,刘轩的剑鞘刚好抵挡住他的掌力,只因后座力连忙后退。 眼前这四个道士是高手,他不能再让招了,于是他拔出赤霄剑来增加自己的胜算,那四人心有灵犀般一同出掌,东南西北四个方位,掌风随着尘土而来,刘轩的眼睛被吹进了风土,只好眯着眼,有点难受,看不清楚从哪里打过。 早就倒下的司空策说:“兄弟,小心了,这是上清派掌门的八卦无影掌。”喉咙咳了一声,嘴角又增加一条明显的血痕。 刘轩心想这么厉害,不如躲过再说,于是他脚用力往上一跃,整个身子倒了过来,剑尖屹立在地面,靠着那点锋芒撑起整个身子,东南西北四掌打了过来,离自己只有两个拳头那么近,还好自己跳起来,不然必吃到这一招。 可这四人招式还未打完还有连招,他们见打空目标,收回刚刚打出这一掌的手,换了一只手往上出掌,刘轩赶紧运功往剑尖发力,身子倒着往上一窜,差不多窜到屋檐那么高。 嘴里念叨着:“元贞利亨,万物资始。乾道变化、覆身行气,大明终始,保合太和。”乾字星点如雨,这一招乾字决使出,四人上空隐约看到内力散出类似云状般的气,点点白光若隐若现,每一个白点如同星星般。 突然,白点如同雨滴一般快速的往下坠落,每一个白点就是每一道剑击,四人像抽身离开。相互朝对面的人打了一掌,想要脱离这个招式范围攻击。 “太晚了。”刘轩说了一句,周围的剑击星点,打在四个人的身上,苦叫连连。 “住手”老道士大喊说道。 刘轩顺口而出:“收不住,招式已打出。” 老道士凌空踏步而来,运起极为深厚的内力,在刘轩发出的招式下面画出一个八卦图,挡住所有的攻击。 如果说刘轩的内力是霸道犀利的,那这位无名道长的内力就是深厚浑浊,一个想掀起的浪花英勇无惧,另一个像深层大海暗藏玄机。 那四人虽然受伤,但还是想要爬起来出手继续教训刘轩。 老道士安抚道:“为师没事,不需要担心。” 明鸢看他们都不动手,提着裙子跑过到刘轩身边,前前后后查看一下,没有受伤,说道:“怎么就打起来了?” 躺在地上的司空策捂着胸口,慢慢的爬起来说道:“是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先动手。” 老道士连忙致歉,往司空策身上的穴道点几下后,说道:“误会误会,只因这位少侠的气场太过于强大,我这些徒子徒孙也是为了保护我才动手的。” 刘轩疑惑的道:“什么强大不强大,胡说八道,想动手我奉陪,可别伤了我兄弟。” “难道就没有人跟你说过要内敛自己的修为吗?”无名道长问道。 刘轩明白他在他说什么,反应打架那就来谁怕谁,他立马上前去查看司空策的伤势。 司空策本来受伤的胸口,被老道士点了几下之后,气息平稳了许多,好像没受伤一样,胸口也不疼。他小声在刘轩耳边说:“这老道士有点功夫,我身上的伤好像没事一样。” 刘轩感到很意外盯着司空策,司空策还以为刘轩不信,运气起来,通行无阻,举手比出一个大拇指,意思在说,那老头好厉害。 他们俩这波操作被无名老道士看到眼里,随后发出哈哈哈的笑声说道:“看来,少侠不知道自己的内力有多深厚,也罢,老夫帮你开开眼。”说完拿着拂尘往刘轩眼前一晃,强劲有力的气息缓缓飘过,仿佛如同彗星拖尾那么微妙。 刘轩眼睛看到了那四个人的内力,就像喷泉一样从内往外喷发好像赛亚人变身那样,也看到老道士散发着微微的气息犹如一层薄薄的外衣,虽然没有那四个人那么强烈,但是给人一种很深邃很浑厚的感觉。 他在看一眼司空策,就那么点气息,还不如那四个道士,指着他哈哈大笑起来,他指的时候看到自己手臂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他连忙跑到水缸上面看着自己的倒影,果然很强烈很霸气,对着老道士说:“这是怎么回事?” 老道士把拂尘安放在手上后说道:“这就是内力啊!看来你师父光教你内功和剑法,没教你怎么控制自己的内力,所以我这些徒儿看到你这么霸道,犀利的气场,还以为你是来谋害我的,才跟你打起来。” 第64章 开屏的孔雀 “道长,这个怎么控制啊!我现在感觉自己好像一只孔雀,开着屏叫嚣全场,我说以往那些武人走在路上都避开我,原来是这个原因啊。” “这个简单,你只要秉住气息,调节内力的走势,跟喝水一样,张开嘴巴一吞就可以了。”老道士认真的讲解道。 刘轩按照他教他的方法,调节内力走势,跟喝水一样,“嗯啊”一吞,还真的收住了强大的气场,身上散发出来内力的跟老头一样微微的一层外衣。 “孺子可教也。”老头哈哈大笑起来。便往回向大厅走去,而那四个道童也整理好衣物,重新站岗,说是道童可里面其中一个都一把年纪了,还用童字,真不要脸。 明鸢想要拉着刘轩的手臂进入厅内,明鸯见到明鸢拉着刘轩的手,心生醋意,气得鼓鼓的,可爱的小金鱼又出现了。 钱大富见刘轩来,女儿又拉着他的手臂,就赶紧让老道人给他算命,好让自己的女儿死心。 在钱大富的指引下,其他人一起进入大厅。 老道士坐了下来,拉着他刘轩的手,看看他手上的纹路,又摸摸他的脑袋,摸骨骼的走势。想要问他的生辰八字,刘轩说自己是孤儿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八字,老道好像没有受到影响似的,手指反复掐算着。 明鸢站在刘轩背后闭着眼祈祷着,希望上天能够成全他们的这桩婚事。 司空策坐在对面,一眼就看到明鸢的模样,他转过头对着明鸯说:“鸯儿妹妹,你看他们多般配。” 明鸯刚喝的一口茶吐在地上,喉咙被呛得直咳嗽。 司空策精准踩中雷区,他还不知道,笑呵呵地看着他们俩。 明鸯说了一句:“不许看,再看把你眼睛给挖了。” 说完,便用手去戳他的眼睛,司空策用抵抗着。明鸯的力气没有他的打,自然是戳不到,只好无奈的用拳头,往他身上捶打两下。 一旁的娘亲和大富看到后很是欣慰,觉得这两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很像小两口夫妻刚开始的时候那样相处。转眼看到刘轩这边气打不一处来。 老道士终于开口说道:“少年果然是我们要寻找的曲星。” 刘轩一脸懵,刚刚才打一架,现在就变成他们要找的曲星,这算什么事? 钱大富开口道:“确定吗?” 老道士眼里有光,满脸春风,好像找到什么宝物似的,不急不缓的说道:“但凡曲星降世,都有一样的特征和命运。” “先生快说!”明鸢开心的起飞说道。 “刚刚老夫摸了少年的骨骼,乃是三两八钱富贵命,手背有痣,知识渊博,左手断掌,注定为国所用,少年苦难,才有颗坚韧不拔之心。” 刘轩被这老道士说得差点就相信了,总感觉现在这些话,是为了骗人钱财才说的。 老道人看出了刘轩的心思,说道:“没有诓骗你,不如跟老夫启程,一起上京吧!” 钱大富一时傻眼,没想到自己那么讨厌的人,有如此命格,可他有转过头一想,也不关自己的事了,明鸢命格的夫君是从商,所以他也有理由不让明鸢嫁给他了。 明鸢开心的说:“我也跟着你去。” 钱大富开口道:“慢着,明鸢你的命格已有定数,别忘了答应过爹爹的。” 明鸢解释道:“先生都说他是大富大贵之人,你还有什么担心的?” 钱大富反驳道:“可他是个孤儿,他家室世怎么从商?” 明鸢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看着老道人。 老道人说道:“确实如此,此人有抓钱的手,却没有收钱的斗,不宜从商。” 明鸯虽然得不到刘轩的心,但也不愿见妹妹这般难受,也上前安慰道:“算了,妹妹,有缘无分,跟我得不到他的心,又有什么区别呢?” 明鸢哭着说道:“不可能,不可能。”就跟那晚明鸯一样往厅外逃跑了,明鸯也不忍心看到她这样,也追了上去。 刘轩的心里变化挺大,他还想看完花灯大会再走,心里就是放心不下明鸢,他对着老道人说:“跟你走可以啊,过了八月十五我自然会跟你上路,你也不用担心我会跑,我出山时,师傅有所嘱咐,如果你愿意相信我,牡丹街那边富贵客栈等我!”说完便往明鸢的西厢房追上去。 无名老道长抚摸着白须不想上失去这个颗曲星,干脆就在这里等,等他出来再一起走,毕竟是带着皇帝的旨意过来的,只有一同回去才能完成任务。 大厅内,只剩下钱大富夫妇、司空策、老道士四人,他们相互攀聊着。 钱大富思索着,刚刚那一瞬间的信息量太过于爆炸,难道这乡野小子日后地位会超过自己不成? 他又询问无名老道长的来历,一旁的司空策忍不住开口道:“我知道上清派,京城第一道观,天下所有修道之人必去之观,听说我爹爹说,皇上潜龙之时就在观内学习,可惜现在皇上好佛不好道了。” 老道士并不是很在意,脸上平静的说道:“道法自然,佛法慈悲。只要劝人向善,何必执拗于世人喜恶。” “那这么说,清徽道长可曾是皇上的老师?”钱大富一脸不相信说道。 老道士眯着眼睛点了下头。 司空策继续补充道:“对了!那来治病的医师也是上清派的人,好像是二长老的弟子来的!” 钱大富眼孔里充满惊愕,脸上的笑容凝固,手脚也哆嗦了起来,像个木头人一样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钱老板不必慌张,贫道只不多是闲云野鹤之人,此处出来寻人也得亏你的帮助才能如此顺利,贫道在此多谢了。” “不敢当,不敢当!” 夫人扶着腿脚不利索的大富坐回了椅子上,嘴里还不信邪的小声问道:“真的有那么神奇吗?我看那老头有点托大。” 钱大富觉得夫人真是头发长见识短,连忙打断她的话,笑着对无名道长点头,他十分害怕夫人说错什么话,惹的那老道士不高兴。 司空策看到他们两夫妇的动作觉得很搞笑,心里暗自偷喜。随后他让下人拿些糕点过来,换壶热茶,大家一起享用。 第65章 明鸢离家出走 趁着这会儿功夫,钱大富把夫人拉出厅外小声细语着,他让夫人不要乱讲话,免得惹不必要的麻烦。 而夫人的虽然鲁莽,但是还是能听得进丈夫的话,她小脑瓜一转,不如将明鸯嫁给姓刘那小子,反正女儿喜欢他,那老道人也没说明鸯夫君是怎么个样子。 钱大富觉得可行,这么大的金蛋干嘛不要白不要,明鸢的命数如此,只能深表遗憾,但是女儿有两个又不是一个,这个买卖怎么做都是赚的,脸上那副奸商的嘴脸原形毕露。 可他往里一望看到司空策,又觉得不行,叔父那里不好交代,就如他刚刚所想的,女儿只有两个又不是三个。 他反问夫人叔父那里怎么交代,夫人也一时语塞,不知道明鸢被“失身”的她,是真的打算把鸢儿嫁到司空南家的,钱大富死守住秘密,摇头表示不可能,拿鸢儿的命格当借口打消她的想法,夫人让他好好想想再行动,别为了芝麻丢掉整个西瓜。 两人和和气气的回到厅内,安排好糕点的摆放,请无名老道士喝些茶用些糕点。 老道士不为所动,一动不动,闭目养神。此刻就像着等刘轩出来,一同离去。 过了一会功夫,刘轩跟明鸯一起走过来,身后多了一个丫鬟,躲在明鸯的背后。 夫人见两人站在一起,没想到如此的男才女貌,怎么以前就看不出来呢?顿时就起了撮合两人的想法,说道:“你们俩打算一起出门吗?” 明鸯被突如起来的提问楞住了,慌张的回答道:“嗯,带着丫鬟一起出去走走?” 夫人殷切的眼神看着刘轩,突然十八变的态度,刘轩感到阵阵寒意,毛骨悚然。 明鸯对着背后的丫鬟说:“还不如准备准备?”那丫鬟听完吩咐后就小跑着出了客厅,往大门的方向走去。 司空策可就不干,身体猛得一下弹了起来,慢悠悠地走到刘轩身后,刘轩看到之后,小声跟他说:“替你准备的,好好把握机会。”司空策悄悄的递出手,在背后两人上下击了个掌。 无名老道人也起身,拉着刘轩的一起跟钱大富告别,钱大富毫不吝啬的说道:“道长初来宝地,不如入住在下开的客栈,也好相互有个照应,刘少侠现在就是借住在那里。” “有劳了。”老道士说完,拂尘一扫,步履蹒跚的走出客厅。 道童们拉着两马车过来,道长进入一辆比较宽敞,本来还想拉着刘轩一起坐,刘轩说自己有事情要跟朋友说,当作借口拒绝他,自己和司空策,鸯儿,丫鬟四个人一起坐一辆马车,就这样一前一后的往富贵客栈驶去。 “怎么是你明鸢,你怎么打扮成丫头模样出来?你该不会离家出走吧!”司空策惊讶得喊道。 说来话长,大家可能都觉得明鸢哭着回房接受了自己的命运,可曾想她回到房间里是为了离家出走做准备,她想跟随刘轩一起出门,收拾好衣物,这就要离家出走。 在她的认知里,只有刘轩一个人对她好,从境外回到南郡的路上,每晚都在噩梦,梦里总是有王大彪扒她衣服的情景,每次都因为这个事情变得不敢睡觉,人也逐渐抑郁了起来,常常若有所思,一个人陷入了空空滞呆状态。 后来刘轩给他讲金老先生写得故事,尤其是那小龙女的故事跟自己十分相似,慢慢的她把这个虚构的人物当成偶像,发誓自己也要像她一样好好活着。 再后来刘轩总能变着戏法逗她开心,比如时不时的给她采集鲜花,时不时的给她讲笑话,每次醒来都能看见刘轩在自己身边,噩梦也从王大彪变成少年救美的美梦,从那个时候就爱上他了。 尤其是她听到刘轩亲口说喜欢她那晚,这份爱已经如同洪流波涛滔滔不绝永不止息,所以当她听到父亲不愿意的时候,心里就有了想法,管他是不是人中龙凤,国家栋梁,只有待在他身边才是自己最想要的。 明鸯起初不知道这些事情,明鸢一股脑的把发生的一切告诉她,她自知很难再入刘轩的心里,所以当时觉得妹妹这么可怜,就上前安慰,也保证了自己不会继续纠缠刘轩,两姐妹你可惜我未能嫁给自己所爱她可惜你听从父母安排,两人一合计,明鸯知道自己不能违反父母之命,干脆就帮助妹妹追寻爱情。 明鸢在姐姐的帮助下给自己画妆,打扮成丫鬟模样,好掩人耳目的离开钱府,再让小红谎称小姐生病了不宜出闺门,明鸯则在需要的时候躺在她的床上扮演明鸢,能拖一段时间就拖一段时间,只要离开长沙郡城,就不会再出问题了。 司空策听完心里不是很高兴,毕竟自己喜欢的女人爱上自己的兄弟,他又能做什么呢?与其娶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还不如不要这桩婚事,他刚要开口说要毁婚,刘轩打住了他,让他不要做傻事。 他不想听到兄弟说话,跳下了马车,一跳不要紧,周围的官兵模样的人黑压压的围成一片,这才想起来把正事给忘了,忘记向钱大富求救。 他语调微言,带着几丝的恐惧的颤抖,说道:“明鸯明鸢不要下车,兄弟赶紧下来,大事不好了。”这时候只有他两个人,动起手来还是会吃亏的,如果那四个道士不受伤的话些许还能起到作用。 刘轩听到他奇怪的喊声也下了车,果然不让她们俩下车是个好主意,他着急的说道:“冤有头,债有主,兄弟先走,带着她们俩到安全的地方,他们是来找我的,免得连累你们两家。” 那些官兵模样的人,身穿盔甲,头戴铁帽,手上拿着刀和盾,身强体壮,壮如黄牛。黝黑的脸上,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里闪烁着坚强的目光,嘴角一丝不苟的威严让人看到之后肃然生畏。 刘轩认得他们的,他们就是那日在村子里镇压绑匪的兵,是王爷的兵,从他们衣服上的款式一眼就看得出来。 果然那日得罪的人就是王爷的儿子,只是他万万没想到的事,那么为百姓着想的王爷,怎么可能生出难么笨的儿子呢? 第66章 王府将士 围攻刘轩 城里的乱风吹动地上的尘土,手持刀盾的府兵死死得盯住了猎物,也不去理睬夕阳西下无限美好的风景,一触即发的危机,步步紧逼,就连呼吸声都能传达到耳朵里。 只见街道上的人们都各自逃命,留下杂乱无章的摊子,货物也散落一地,场面顿时陷入了紧张的局势。 万万没想到这群兵会如此大动干戈,整条街道的人都被赶走,风一吹只剩落叶在飘舞。热闹的街头瞬间冷静下来。 一旁的二层小楼上,那位器宇不凡的贵公子,站在楼上往下俯视楼下的一幕,狗腿子模样的男子殷勤的弯着腰,忙着给他扇扇子,唯唯弱弱的巴结道:“世子,这回他们在劫难逃了,赶紧把他们抓起来,好好折磨一番。” 贵公子按着他的脑袋,脸上自然是春风满面的说道:“本世子做事还需要你教吗?” “小的不敢,只是建议,建议!” “哈哈哈……!” 贵公子往楼下喊了一句:“喂!臭小子!还记得我吗?” 刘轩抬头望去,这不就是那个爹快死的贵公子吗?速度真快,只隔了一日的功夫,就把自己的底子摸清楚。说报复就报复,怎么跟电视剧里的反派一个德行,自己没什么本事,靠着底下的人张牙舞爪。 眼前这些兵也是他带来的,司马聃?司马聃?哎呀!真笨!姓司马的不就是皇帝老儿的亲戚,看来是惹到不该惹的人了! 这么多兵,自己一个人肯定是搞不定的,眼下只能让车上的女子先走,他试着激怒司马聃,看看能不能有激将计把她们不相干的人给放。 自己再拖延一段时间再逃跑,看来想留下看花灯的机会不大,更何况跟着老道士一起返回京城。 说到京城不得不提及刘轩的心里变化,他一方面认为京城鱼龙混杂,能够更好的打探自己的身世,还能找那个他向往的男人的消息。另一方面实在不想再背负这姐妹俩的烂桃花,尽管刚刚在车上已经听到了明鸢的真实想法,这种行为放在现代社会就是白给,自己不拒绝不答应,虽然自己没有这个种想法,但这种处理方式完全像个渣男一样把她当成备胎, 眼下还是先处理好贵公子这事先,祸是自己闯的,锅也必须自己背,他摘下自己鼓鼓的钱袋子,从里面拿出五锭十两重的银子往楼上一扔,狗腿子模样男子以为刘轩扔暗器,护着世子往一旁躲避。 刘轩见他们二人如此慌乱,不禁的笑道:“这五十两银子是你那日留下的,我把他还给你,这事咱们就两清。” 狗腿子男子扶这贵公子起身,狐假虎威的拉一下自己华丽的衣服,对着刘轩喊道:“小子不是很能打吗?怎么现在怂了?” 老道士那边也察觉到了异样,道童轻声的告诉他发生的事情,他捋了一下胡子,吩咐道童:“此事若非紧要关头,万万不可出手,就当做一场考验试试那少年的心性。” 于是,他们在一旁不做声不出手,看着少年如何应对。 贵公子捡起那五十两银子,在手上掂了下重量,轻蔑的说道:“出手倒是大方,那日嚣张气焰去哪了?你这是打算求和吗?” “咱们俩能和得了吗?”刘轩反问道。 狗腿子模样的男子觉得的少年太过于猖狂,便向贵公子进言:“世子,人家根本没有把你放在眼里,何必对他说好话呢?直接动手打得他跪地求饶。” 也对,在贵公子眼里确实如同他说的那样,他正要外底下摔茶杯发信号的时候,刘轩便说道:“司马聃,有本事冲我来啊,你名字中聃莫非是软蛋的蛋,区区二十号人也拦得了我?你就是个怂蛋!” 贵公子被他这么一激,恼羞成怒的抓狂着,想要跳下去跟他一决雌雄,狗腿子男子立马拦住他,安抚道:“世子可千万不要中计!” 刘轩见二人气急败坏的样子,心中的主意又多了几分胜算,加大功力继续嘲讽:“无非就是靠着有权有势的爹胡作非为,你要是真有本事,就下来跟小爷我打一架。” 这一句嘴臭话直接逼得贵公子拉不下脸来,一脚踢开狗腿子模样的男子,直接从楼上跳到楼下,双脚着地,从府兵那里夺过一把刀,提刀叫嚣着。 刘轩的激将法奏效了,随后他又指着他鼻子辱骂,把他那日在街上所作所为说了一遍,府兵们听到后也有些触动。 狗腿子男子着急地从楼梯的另一侧下来,一个踩空,连滚带爬的滚落下来,说道:“还愣着干什么啊,杀过去啊。” 府兵们不为所动,刘轩加大声音说道:“当个主子还让奴才发号施令,真是管教有方啊!” 贵公子气冲冲地往狗腿帽男子身上又踢几脚,便要发兵冲锋。 那狗腿子模样男子也不知道是下楼撞得还是被踢得,一副鼻青脸肿的样子,让刘轩十分痛快,自古奸滑之人都是这个下场。 “想打可以,你这也看到了,这个巷子那么窄,我怕施展不开功夫,你要是英雄好汉,前面的北大街宽一点,咱们在那里较量,莫说这二十号人,来多一百号都没问题。”刘轩用极其高傲的语气说道。 “好,这是你说的,过来!再去调三十名精英过来。”说完面露凶光的把印鉴递给了狗腿子男子,整个人完全被刘轩激怒。 狗腿子男子立马站起来,双手往衣服上擦拭,他觉得手干净了才接过印鉴,屁颠屁颠地回王府去调兵去。 刘轩小声的在司空策耳边说:“保护好她们,我去去就回。” 司空策拉住了他的胳膊,脸上写满担忧,叹气的说道:“小心刀剑无眼,自个小心,我还想陪你一起看花灯呢!。” 刘轩拍着他的肩膀,好让他安心说道:“行了,我走了。” 贵公子得意的狂笑着,眼神里的自信如同老虎扑兔一样,刘轩这只小兔子乖乖的往嘴边送,打残了在抓回去试药。 一声令下,府兵们围成一个没有缺口的圈,他们成弓步姿势,盾牌在前,朴刀在后,一步一步往刘轩逼近。 只要刘轩往前走一步,他们的脚也跟着走一步,刘轩不以为然,拔出赤霄剑反手往后一别,剑身贴着胳膊后侧大步大步的往前走,最终来到北大街。 他们顺势也包围刘轩,不让他逃跑。 第67章 单挑?还是群殴? 这是今天的第二场架了,早就身心俱疲,自己约得架,哭着也要打完,差不多里马车有十几步远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司空策正在调转车头,往另一路走过去,他便安心下来,好好对付这些人。 而那老道士的车还停在那里,反正那些道童那么厉害自然会保护他,也轮不到自己瞎操心。于是他决定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为了花灯节,必须击败他们。 街上的人看到有架打,而且还是官兵模样的人在围捕犯人似的,一个个不敢靠近,都躲进街边的店铺内,透过各种缝隙偷看着这一幕。 刘轩站在中心位置,脚原地踏着步子,360度慢慢的环视一圈,自己如同待宰的羔羊,他丝毫不后悔当初的仗义相助,师傅的叮嘱就是那样,改变不了世界那我就改变个人。最终目光落在贵公子身上,冷冷地说道:“是群殴呢?还是单挑啊?” 贵公子被这寒意隔应了一下,心里毛毛的说道:“群殴如何?单挑又如何?” 刘轩把玩弄着赤霄剑,大拇指向一侧的剑刃摸了一下,朝着它吹一口气,说道:“单挑一对一,一个个上,当然你上也可以就不用麻烦这些兄弟了,男人的事自己解决,打赢了仍由你宰割,打输了这个亏自个咽到肚子里去。” “当然群殴也可以,我自认倒霉,遇到一个只会张牙舞爪的怂包,但我会一个个杀退,到时候可别让人笑话,这么多人打不过一个少年郎,到时候你们的面子往那搁呢?” 贵公子脸色铁青,这一番话让他马上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事确实是鲁莽了,可自己的功夫不到位,只能硬扛着上。 “单挑。”有些底气不足的说道。 “哦!没想到还是挺有男子气概的,不愧是皇室血统,那你就要当心了,小爷的剑很快。” 说完,嗖的一声溜到了贵公子的身后,贵公子反应过来,往后砍了一刀,扑空。 刘轩又嗖的一声溜到贵公子身后,一掌打在他的后背上,说道:“都说了要小心了,干嘛那么心急下刀呢?” 贵公子重心不稳往前踉跄几步,再往后砍一刀,这一刀倒是没有扑空,砍在刘轩的剑身上,手臂突然一阵酥麻,这是刘轩使出的震字诀起到的作用。 贵公子的手一麻就握不住刀,眼瞅着要掉在地上,他挥手想去抓住掉落的刀,慌张的手犹如在抓空气一样,刘轩又嗖的一声接住刀,放在他手里,说道:“拿好了,赤手空拳怎么打得赢了我。” 三次来去无影,行迹无踪,贵公子清楚的认识到,这人自己不可能打得赢,实力差距太大,开始冒冷汗了! 刘轩嘴臭的毛病也不知道是不是杀人之后自我的保护手段,在桃源乡的时候一点没有发觉,来到大城市之后一点一点的放飞自我。 “哎呀,哎呀,怎么流汗?要不我帮你擦擦。”刘轩看着他说道,那眼神从冷峻变成了不屑。 贵公子嘴上说不用,自己还是用袖子擦一擦额头上的汗珠。 “你看我帮你擦不就好了么,你这衣服挺贵的,这么用太浪费了。”嗖的一声,这一回贴在他跟前,手提着贵公子的袖角连忙摇头表示可惜。 贵公子被吓了一跳,整个人往后倒了下去,屁股重重的摔在地上,哎呀的喊着疼。 “还打不打了,站都站不稳,不如就这样算了,反正钱你也拿了,我们算两清吧。” “谁拿你钱了?你别污蔑我。” “我明明看到你那狗腿子塞在怀里,还想抵赖。”刘轩气愤的说道,“信不信,我一剑刺死你。” 贵公子暗生恨意,他缓缓地爬起来,有武功的他变得十分急躁,挥着刀没有招式的乱砍。 刘轩连忙躲过,打了这么久一剑未出,对面就是个战五渣,他想结束这场闹剧,于是乎,看准时机,一剑刺了过去,剑锋离他的喉咙只有一厘米。 贵公子放弃抵抗,举起双手往后退。可他仍不死心,等他退到卫兵附近的时候,觉得自己安全无碍了,一声令下,让所有的卫兵往前冲。 卫兵们可是真功夫,虽然单对单这些都不是对手,但是单对多就很难说,加上他们身穿盔甲,又有盾牌装备精良,打伤他们不是件简单的事。 他的剑法虽然在这群卫兵面前行云流水,穿针过线,终究带来的伤害有限,慢慢的落入劣势。这些卫兵也很勇武,被他踢倒多少次就爬起来多少次,最后居然都不畏惧刘轩,因为他不下死手。 贵公子看到优势之后,下令道:“给我活捉。” 几轮搏斗下来,刘轩被盾牌死死得压制着,身上的衣物被撕得破破烂烂,他一个大飞身,踩着卫兵的头,落在一处空白的地方。 拉扯着身上的破布条,索性就不穿衣服,把衣服往地上一扔,摆出自由搏斗的架势,手上的宝剑也落在那群卫兵堆里。 “住手。” 只见老道士其中一个道童拿着令牌缓缓走来。 卫兵们也因为这一声喊叫停下了手脚。 那道童毕恭毕敬走到贵公子面前,把腰牌给他一看【上清至尊,治国安邦】八个大字,刻在一块令牌上。 贵公子连忙行弯腰之礼,嘴里念叨:“不知道国师驾到,还请赎罪。” 刘轩顿生疑惑,一个皇家贵族怎么向老道士行礼,这不有违纲常礼度吗? 道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他恐慌的带着卫兵离开,不像上次那样留下狠话,头也不回的跑了。 看来这老头有点实力,是自己小估了他。 小童又走到刘轩面前说道:“师尊有请。” 刘轩一上车就问道:“道长你是什么人,怎么连皇家人也怕你。” 老道士呵呵一笑说道:“修道之人。” 又在卖弄玄虚,自己实在太累了也懒得继续提问,背着老道士,往车的一侧一趟歇息起来,急促呼吸的身子,也慢慢的平和起来。 老道士不经意间见到他后背琵琶骨处的刺青,很是惊讶,堆满皱纹的脸上挂着不易察觉的微笑,像掠过湖面的涟漪,转眼间沉入眼里,消失在深处。 原来是你啊…… 第68章 公堂闹剧(一) 次日清晨,昨天北大街的闹剧惊动长沙郡令,一大早的便派捕快来客栈问话。 这班捕快是新招募的,做起事情来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只可惜了陈武那一整个捕快班子,全部都给山匪杀了。 而那群绑匪现在就在王爷的手里,他不敢说一点什么,王府给他拨了一大笔体恤金,他自然要承受这个情,听闻世子昨日被人欺负,他想做这个主,惩治一下刁民。 都说官官相护百姓哪里去说理,为了彼此的利益、为了加官进爵,长沙郡郡令早早集结捕快,来富贵客栈抓拿刘轩。 熟睡中的刘轩刚刚睡醒,两餐没吃,一大早的饿得难受,前胸贴后背。他伸着懒腰、打着哈欠起了床,穿好衣服后,跟店小二要了一铜盆水洗漱,也让他端些肉馅包子,葱油粑粑过来当早点。 这饭才吃一口,店小二就神情慌张看着他,刘轩还以为是过来要账的,便打探了一下这边吃霸王餐的下场,店小二也不搂着,直接告诉他,遇到这样的人,一般都会被押到郡里的衙门监禁。 他不以为然,肚子都饿得像泄了气的皮球咕咕的直叫,先吃再说,实在不行还有司空策这个大个子在,几个肉馅包子往嘴里塞,吃得十分尽兴。 店小二赶紧解释道:“姑爷,不是银两的问题,老爷吩咐过,你想吃什么我们都免费给你安排。可现在是官府的人找你,你是不是犯事了,席掌柜让我过来告知你一声。” “到底找我什么事?还有别叫我姑爷,谁是你家姑爷了。”刘轩无奈地说道。 “姑爷你就别闹了,我都看到大小姐整天跟在你身后照顾你,你就别跟小人开玩笑了,这你们俩不是迟早的事。” 刘轩不想理会他,吃饱了就去处理官府的麻烦事,出房门自己跟官府的人说清楚。 果然如同店小二说的,席掌柜正在拖延着,官差催促着他赶紧从入住记录查出住哪间房,席掌柜跟个演帝似的认真的翻看着,一边应付着催促声。 刘轩为了不让席掌柜为难,赶紧从楼上走下来,给他行个礼感谢,告诉他接下来的事情自己会解决,不用担心。 随后对着对着官差说道:“官差大哥是在找我吗?” 官差们相互看一眼,带头的捕快开口问清楚昨天北大街发生的细节和经过,刘轩完完全全的把事情复述一遍,新来的执笔笔吏认真的记录着,然后刘轩就被官差们押着,打算带他回郡衙府审问。 刘轩见官差无缘无故扣押自己,故意大喊道:“官府办事不公,只会拿平头百姓说事,包庇王府世子,欺负老实人,大家过来评评理。”想要借此机会,把事情闹大。 客栈里的人听到刘轩的喊话,也觉得吃惊,各个都小声议论,官差们一时间慌了手脚。 带头的捕快立马当着大家的面说道:官府只不过按吩咐做事,例行公事,请刘郎君跟我们走一趟,若是清白何须在此喧哗。”说完给个眼神让其他的官差放开刘轩。 刘轩整理一下衣服,大声地对着看热闹的行人说道:“今日就要去辩一辩,本郎君到底哪里做错了,想知道的朋友,就跟着我往郡衙府前进。” 然后大步信庭的跟着他们回去官府,周围的人最喜欢看热闹,尤其是有钱人家的破事,再加上刘轩的渲染,路上大半的人都被他们吸引过去,三人成虎,不知不觉集结了大半个郡城的人围在郡衙门口。 公堂上郡令正襟危坐着,一声惊堂木,四五个官差敲动双花红棍。 威~武~!全场肃静! 刘轩心里疑惑,这个场景不是清朝的才有的吗吗?看过九品芝麻官的人都知道,为何晋朝也是这种场面?也管不了那么疑惑,先过这关再去琢磨。 公堂上的郡令刚正不阿的说道:“昨日北街闹事一案影响重大,周围居民反映强烈,本官为解民忧,故审理此案,传两方嫌疑人。” 官差推揉着刘轩往前走了一步,说道:“跪下!”。 刘轩本来是想跪下的,看到另一边的贵公子高傲的往前走,周围的官差客客气气的也没跪,开口说道:“大人!既然都嫌疑人为何一个跪一个不跪,难不成嫌疑人也按身份分高低?莫非收了他们家的银两才如此厚此薄彼?” “大胆刁民,竟敢对本官口出狂言,污蔑本官,来人杖二十,再问话。”郡令严肃的说道,虽然这话不偏不倚,但是在刘轩眼里是想讨好司马聃刻意这么做的。 大堂外的人们在议论着,原来这是一场王府世子的纠纷案,可这少年也太缺心眼了,谁敢这么说官,不怕被报复么! 刘轩赶紧说道:“大人要打我可以,就不知道打了我之后的后果,能不能承受得起?” 郡令被他这么一说,上唇的两片胡子翘了起来,小小的眼睛瞪得发红,犹如耗子一般,刻薄的说道:“不知悔改,再加二十杖棍。” 刘轩指着司马聃说道:“不信你问问他。” 司马聃看着矛头指向这里便开口道:“算了!大人,念他年少无知,还请大人网开一面。” 郡令听到他这么说,立马展示出笑脸,唯唯诺诺的停止用刑,让刘轩站着辩解,开口问道:“就是你们俩人在大街搏斗的?所谓何事啊?” 刘轩看得出来,这郡令完全偏心,想讨好司马聃,他不想过多的纠缠,毕竟这样下去只会对自己不利,除非老道士在场,不然怎么样都是输。 他望了一眼大堂外,大半个长沙郡的人都过来,就是不见老道人,看来只能认怂保平安,打世子可以毕竟是私斗,可打郡令那就要被通缉了,他只好低头认怂。 便开口说道:“误会误会,生意上的误会,我是给过钱的,世子被蒙骗,让他手下的人给贪走了,所以才大打出手。” 县太爷摸着小胡子说道:“什么生意?何人所贪?” “大人!是这样的,那日我跟世子同时看上卖身葬父的女子,都被她的孝行感动,世子出手比我快,给了五十两银子要买走她,我呢也比较心软,就出了比世子高的价格买了她,价高者得嘛!” 县太爷摇晃着脑袋听着刘轩辩解,听到刘轩话只说一半,让他继续辩解。 第69章 公堂闹剧(二) 刘轩继续道:“碰巧钱袋子没带在身上,就管世子借点,世子见我深明大义,二话不说把银子借给我。昨日偶遇世子,我就想银子还给他,谁知道那狗腿子模样男子偷拿我的银子就跑了,世子受他蒙骗以为我是无赖之人,才出手教训我的。” 大堂外的人也听明白了这件事事,都在骂那个狗腿子模样的男子不守规矩,还敢偷世子的钱,一定要严惩。 郡令倒是一脸懵,他打听回来的不是这么说的,明明是少年公然挑衅世子,然后世子才出手教训他的,街上的人还看到世子不敌他,自己才有了这主意帮他讨回公道,借机结交长沙王司马岳,好混个脸,将来有机会提拔。 他拍了一下惊堂木,说道:“胡说八道,还不认罪。” 刘轩又指了指司马聃,说道:“不信,大人可以问问世子。” 司马聃被这人的厚脸皮惊,卧槽!怎么变成另一个故事版本,他自己之所以在这里完全是父王的命令,他不得不遵守。 昨日的事情闹得太大,父王也知道这件事情,他让郡令秉公办理,要是被父王知道惹事生非,难免又惹得他生气。 他只好点点头表示同意,说道:“情况就如同他所说!”这样就把罪责推个另外一个人,自己也不用受惩罚。 刘轩看今天的司马聃没有以往的那股狠劲,看来还是那老道士有本事,逼得他闭口不说,昨日那道童到底在他耳边说了什么,杀伤力这么大。 郡令这次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本来还想替世子出气的,现在弄成这样怎么收场,师爷看到了郡令的难处,侧着身子在他耳边小声议论。 郡令的眼睛如同转盘一样,边听边转动,手指也跟着动了起来,师爷的主意好像说到他心里去了。 堂上安静一小会儿,气氛有些尴尬,都在等郡令判案,郡令听完建议之后决定把戏唱完,既然讨好不了世子,那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博个官声,便开口说道:“一切都是那狗腿子模样男子贪财惹得祸,本官要严惩此等品行不正之人,来人!传那名男子上堂。” 司马聃赶紧阻止道:“不可,那人本世子已经严惩了,无需大人担心。” 这话一出,明眼人都不会信,要是能自己解决,就不会闹到官府来了。堂外的人又开始议论了起来,这次议论的是世子家包庇下人才这样辩解。 郡令见堂外一片喧哗,为了在这么多人面前表现,得不得不处理那狗腿子模样的男子,好结束这场官司,便开口说道:“世子麻烦告知那人姓名?群势汹汹本官不得不办啊。” 世子自然不是很情愿,可在郡令的一再逼问下和群众的声讨下还是说出来那男子的姓名。 那个人居然是郡令的儿子,怪不得他不愿提起,这下直接炸开了锅,不知道真相的百姓开始指责,官官相护,污蔑百姓,谁还会信任官府为自己做主,纷纷反抗起来,这架势连场上的官差都拦不住。 郡令直接瘫在椅子上,疲软的没了神情,两眼发黑,呆若木鸡。 堂外的人看到县太爷不作为,直接大喊:“秉公处理,公平断案。”不断重复这句话。 县太爷见群情激愤,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这事都赖自己,讨好不成,还赔上孩子,便让人押着儿子上堂。 惊堂木也拍得不是很响,声音也弱了下来,说道:“这位少年的五十两银子是不是你拿的?” 狗腿子模样的男子回复道:“阿爷!那银子是他不要了,我才拿得。你可得为世子做主,他打伤世子不说,还强抢民女,根本不把你的威望放在眼里!” 刘轩摇摇头,果然是一家子,还真是龙生龙,凤生凤,生个老鼠打地洞,这么给你爹挖坑,真是坑爹了。 堂外一女子从人群中挤着出来说道:“我就是那日女子,是刘公子买下了我,我可以作证。” 那女子头戴白花,身披白衣麻布,身上还有烧纸的味道,越过官差的阻绕,跪倒在地上。 郡令还想着为儿子开脱,准备把一切的罪名怪在她的头上,先说了一大堆义正言辞的话,再接着说女子如何不好,硬生生的把罪名安在她头上。 一旁的司马聃可不乐意,直接走到狗腿子男子面前,恶狠狠地踢了几脚,说道:“还请大人秉公办理?”这口气不像是请求而是威胁。 那狗腿子模样的男子立马知道世子的用意,他立马俯下身子认罪:“阿爷!是我误会了,我还以为小郎君一扔是不要银子,原来还给世子的,儿子认罚。” 郡令思索道,看来世子不认同自己的判案,不然也不会出手教训自己的儿子,还让儿子认罪,为了讨好他和博官名,只要忍痛报案了。 刘轩顿时觉得贵公子也有好人的一面,为了避免把无辜的人拉进来,自己也跪下请求道:“求大人秉公办理。” 郡令心疼自己的儿子,十分无奈地判了儿子三十大板,急冲冲的下堂。 堂外的人们欢呼雀跃起来,刘轩也放松了笑着,女子见刘轩还跪着,起身扶着刘轩起来,差点要被判罪哭了起来,梨花带雨的笑容确实比其他女子好看多了。 官差们压着狗腿子模样的男子在行刑,司马聃背着手准备要离开,两人走到大堂门口撞了个正着,刘轩见他脸上忧愁,开口说道:“多谢了,你这小子还是有点正义的,不然这姑娘得受多大的罪?” 司马聃没有理会他,心里也感激他编这么多大的借口,把责任推卸到其他人身上,自己回王府不用受罚。 刘轩继续说道:“见你如此正义,我就告诉你一事,城南郊外十里处有一片竹林,林里有个来自紫金山的大夫,应该可以治好你爹病,最近在研究医疗用品多带些银子便能请得动他,或者提我的名字也能有几分薄面,我叫刘轩。” 司马聃举起抱拳的双手背对着他道谢,刘轩也回礼道谢,往客栈方向走回去。 不出一刻钟的时间,郡令大人铁面无私,大义灭亲秉公办案的消息,传遍真的长沙郡城,人们听到后纷纷称赞这位大人。 第70章 收留洛晴 女子一步一步的跟在刘轩的背后。 刘轩有点不耐烦说道:“干嘛跟着我,你从哪里来就往哪里去。” 女子争辩道:“公子,多亏你仗义相助,奴家才能安置好爹爹的身后事,奴家与爹爹逃难而来,已有三载了,家乡早就上秦人霸占了去,不如让我留在你身边好好服侍你。” 刘轩连忙说道:“不行,我一大男人不方便。” 女子腼腆的说道:“莫非公子已有婚配?怕家中夫人不允?奴家可以做妾也是可以的,奴家的身子还是干净的。”声音低得像是蚊子哼哼,语气柔弱而无力。 “不是,我并非姑娘所说得那种人,江湖儿女,仗义相助,不用你如此报恩,你只管过好日子就好,没必要委屈成全他人。”刘轩一脸正气的说道。 女子见刘轩满心中嫌弃,委屈的说道:“奴家从小与爹爹相依为命,如今爹爹走了,也不知道哪里讨生活了,公子也不要奴家,奴家该如何是好?” 两人在街上争吵着,司空策和明鸯俩姐妹收到消息后往县衙赶了过来,刚好看到这一幕,女子身体开始颤抖,亮晶晶的泪珠在她是眼睛里滚动,随后伴随着强烈的感情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刘轩也很无奈,只能在她周围来回走动干着急。这场景跟话本上痴情女子和负心汉一样。 明鸯率先发难,握着拳头打了过去,明鸢和司空策连忙阻止,猛得一拳打在刘轩的脸上,瞬间脸上绽开了花。 刘轩吸了一下嘴角的血呸在了地上,说道:“母老虎皮痒了又想打架?”伸拳想还回去一拳。 司空策拉着刘轩,明鸢拉着明鸯,一旁的女子哭着用手巾清理刘轩红肿破皮就出血迹。 司空策说道:“刘兄弟怎么如此花心啊?这事我也办不了啊?” 刘轩一头雾水,我花心?是不是误会什么。 明鸢摆出正宫的架势说道:“姑娘何许人也与他是什么关系。” 女子停下手来看了一眼明鸢没有理会,又看了一眼司空策说道:“我记得你,你是那日跟刘公子一同来的人!” 司空策也给整糊涂了,想了半天才记起来:“你是那天卖身葬父的女子! 女子笑着看着他,明鸯两姐妹更是不解了。 司空策建议大家冷静冷静,一起回到客栈在把这件事情说清楚。 回到客栈后,已是午响,客栈里冷清了许多,席掌柜手撑着柜台午睡了起来,小二们也在门口打起了盹。 五人一起吃过午膳开始讨论起来。 女子征求刘轩的同意,在他的房间换下这一身丧服。 大概花了大概一柱香的功夫,才把事情解释完。 刘轩气冲冲的坐在一旁,那俩姐妹尴尬的要死,尤其是动手的明鸯,她一拍桌子站起来认错,如果还不服气的话,也可以给她来一拳。 明鸢压制着刘轩的手,他自然也放松了这个想法,在她额头上弹一下就放过她,明鸯被刘轩的温柔迷住了,害羞的低下头来。 明鸢见状赶紧扯开了注意力,说道:“我给你的钱,你全拿来帮助她了。” 刘轩解释道:“我那袋不是被县令的儿子拿走了嘛?” 明鸢有点生气的说道:“怎么不要回来呢?” “县令肯给的话就不会早早离开了”说完刘轩也脸带怒气。 “公子我换好衣服了。“随后一道白色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四个被眼前的女子深深地震惊到了。 修长的身姿轻灵窈窕,水白的宽袖对襟完美的贴合在身上,水袖飘逸仿佛仙女一般,加上浪花波纹的条纹间色裙转着身子更显得轻巧俏皮。 司空策惊喜的说道:“原来你长得这么好看啊!” “哪有啊!”女子轻声笑语回应着,那声音犹如夜莺歌唱优美动听。怪不得当初对司马聃说为奴为妾,原来是有这个资本的。 “公子,你觉得呢?”女子满眼期待的等着刘轩说话。 刘轩摸了下鼻子说道:“人靠衣装马靠鞍,脏姑娘也好,美姑娘也罢,在下都会仗义相助,不必记于心。” 司空策压着刘轩的肩膀说:“哎,我怎么发现只要是漂亮姑娘都会被你仗义相助,你说奇不奇怪。”随后有手指指着她们三个人。 三个姑娘被这么一逗,用袖子捂着嘴笑了起来。 刘轩摊开了双手表示很无奈,也许这就是他的烂桃花吧! 明鸢心里有点酸酸的,这是她平生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她扶着女子坐下询问着:“姑娘闺名?日后有何打算。” 原来女子叫洛晴,年芳二十,兖州人士,也算得上富贵人家,从小学会读书写字,女红绣工自然不在话下,只因三年前兖州失守,跟着父亲一路南迁至此,途中家财散尽才勉强来到南郡生活,平日里靠着父亲劈柴卖炭,和自己织布纳鞋过活,大概几天前父亲被大树压坏了身子,药石无医过世了,家里拿不出一分钱办理后事,才选择卖身葬父这个举动。 至于日后的打算,她一心想着服侍刘轩,她也看得出来眼前的两位富家千金对刘轩有仰慕之情,所以她愿意待在刘轩身边当丫鬟服侍他。 毕竟比明鸯两姐妹年长,身上成熟的味道,让这两姐妹钦佩。 刘轩回应洛晴的打算:“我不需要别人服侍,从小一个人自由惯了,身边有人反而不自在。” 女子刚想要反驳就被明鸯打断道:“不如这样,你就在客栈帮忙,这小子大字不识一个,不如教他读书写字。” 司空策也应声附和着,他是见识过刘轩文盲本领的,为了日后能够行走江湖,识字这点一定要学会,他用手臂箍着刘轩的脖子逼他答应了。 明鸢也松了一口气,她心里挺担心刘轩身边有其他女孩子,害怕他朝夕相处变了心。 洛晴心怀感激的答应了这个请求。 司空策接着说道:“该讨论一下,刘兄弟和明鸢妹妹的事情,钱府那边迟早会发现的,所以上京这个事情怎么打算?” 刘轩喝了一口茶说道:“这事得花灯大会之后才能离开,那牛鼻子老道说了花灯之后从水路走,行程只要一个月就到京城。” 明鸢低头不语,明鸯看出了她的心思说道:“非要等到花灯大会之后吗?” 刘轩说道:“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热闹,必须得去看看?” 明鸯生气的质问他:“花灯大会有什么好看的?我从小在这里长大也不觉得好看。” 司空策马上就不乐意了,说道:“那是因为你爹你娘陪着你看,自然体会不到了?” 明鸯要打人的模样说道:“那你说,有啥好看的?说不出来,吃我一鞭子。” “到时候街上都是男男女女,尤其是未出嫁的男子女子,都会寻找自己的姻缘,姻缘自求这等好事岂不美哉?”司空策笑冽了嘴,勾着手指回应着。 洛晴补了一句:“其实不光这样,还有三魁的表演,文魁的斗诗,武魁的比武,花魁的舞蹈,那一个不是热闹非凡的。” 刘轩顿时有了兴趣问道:“比赢了有啥奖励?” 洛晴解释道:“当然了,三魁上京参加皇上的秋收大会啊?” 秋收大会?其他四人头上顶着大大的问号看着洛晴。 “秋收大会就是皇上选给各地的魁首举办的,也好得是祈求上天佑护,感恩上天带来丰收。顺带也招揽各地的人才,就拿文魁来说,多少人想做官,但是没有点背景是做不了官,皇上为了提拔寒门人才,所以会在各地的文魁中选官。”洛晴解释道。 “倘若策兄今年当选武魁,上京有官做?”刘轩疑惑的问道。 “那是自然,说不定还能当大将军。”洛晴笑嘻嘻地说着,没有一丝贬低司空策的意思。 明鸯听到后,大笑了起来,说道:“就他那点功夫,连臭小子都打不过,还大将军,他要是能赢,我就嫁给他。” 司空策一听这话,觉得有希望跟明鸯亲近,拍着胸脯说道:“这可是你说的,别后悔。” 而一旁的明鸢似乎知道刘轩的坚定,连忙开口说道:“这样也好,我这没交过,往年都是和娘亲一起过的,吃个团圆饼就算过节,今年我也想热闹一下,你们就当做为了我,一起好好闹闹,怎么样? “那自然是好。”司空策开心的答应了。 明鸯一股气,她不理解妹妹为什么还要答应这个请求,明明现在是最好离开南郡的时机,一起之下跑了出去。 明鸢看着姐姐往外跑,赶紧追上了她。 客栈里就只剩下刘轩和司空策、洛晴。洛晴看着这个局面好像明白了什么,又不完全明白。 司空策往刘轩杯子里倒茶,一心幻想着灯会那天和明鸯手拉手的场景,开始傻笑起来。 刘轩也看他傻乎乎的样子,就不在理他上楼去,他想知道那老道士到底在司马聃耳边说了什么,让他今天如此低声下气。 他走上了楼,洛晴也跟着上楼。 刘轩用手挡在她面前,说道:“不是说了不用你服侍吗?” 洛晴辩解道:“我衣服落在你那了,我得收拾一下,还有你房间有异味,我帮你收拾一下吧!” “随便你吧!” 洛晴笑嘻嘻地进入他的房间,不知道要干什么坏事。 刘轩敲开了老道士的门,老道士似乎知道他要过来,早就备好茶,点好沉香。 第71章 心魔与使命 老道士今天穿扮跟昨天看到的完全不一样,他依旧盘着腿坐在椅子上,眼睛紧闭只有在说话的是眯着缝看着对方,手里的拂尘如同贴身衣服挂在手上。 “请!” 一个字却如同闷雷般沉闷而深厚。 刘轩端起桌子上的那杯茶,不烫也不冷,温度适中喝进口里,浓郁的芳香顺着喉管漫延到整个身子,沁人心脾,不禁的只能用一个“爽”字来形容。 “少侠所为何事?” 刘轩放下了杯子,喝美了想要再讨一杯茶喝,手不自觉的往茶壶摸去。 “好茶不贪杯,别人自愿给你的才是你的,自己动手要的,就没有想要的那番滋味。” 刘轩的手停顿了一下,然后急忙的缩了回来,略显得尴尬地摸着那只碰壶的手,开口说道:“道长,我问你个问题,那日你让徒弟跟世子说什么?今日再见他之时,没了往日的傲气,多了几份卑微,我想搞清楚这个问题?” 无名道长树根般的老手拿起茶壶,往刘轩杯子里倒,茶水如同瀑布垂流,雄响若雷奔走,猛波如雪卷颠。 杯满七分线,再敬少年郎。 刘轩明白了,老道士是不会告诉他的,于是乎拿起茶杯又一饮而尽,这一杯倒是没喝出啥味道来,就跟白开水一样。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茶还是那壶茶,杯还是那个杯,喝茶的那个人还是那个人,心不再是那颗心” 刘轩问道:“道长能看懂我的心?那你知道我此刻的心中想得是什么?” “我观你来去皆潇洒,可内心却有一道伤痕,是不是今日所伤?” 刘轩愣了愣,自己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随后淡淡的问道:“道长你杀过人吗?那感觉肯定不好受吧?” 无名道长看一眼少年惨淡的脸,便轻轻地说道:“杀过,弹指间取敌百首。。” “那你有罪孽感吗?”刘轩天真的问道。 “人老了,已经记不得第一次杀人时的感受了,我命在我,不属天地。我不视,不听,不知,神不出身,与道同久。” 老道士这么捉摸不透,云里雾里,倒是让刘轩另眼相看,莫非真是高人,毕竟对这个世界的宗教力量一无所知。 刘轩像个弱智儿童般问道:“别卖弄玄虚,我才十七岁,不知道你说的意思是什么?” 无名老道人张口笑了笑,眯着眼睛说:“生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为人作还是行善都是自己的决择,就如同杀人一样,一边你确实在杀人,可这人为何作恶却是自己的选择,他如果不作恶怎么会引来杀生之祸呢?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 “再说到救人,如果让你杀一人救万人,你会动手吗?答案显而易见,重点不在于死的绝望恐惧,而是对生憧憬向往,言尽于此,希望少侠你不要给这心魔蒙住眼睛。” 刘轩没有立马认可老道人的说法,只是觉得心里放松了不少,“心魔”?我六岁那年练功走火入魔,再也没有什么妖魔鬼怪能过干扰自己的。 昨日的劝说,今天的故弄玄虚,一切又好像有斩不断的联系。如果是这样话,还不如多问几个问题,了解一下,自己能干什么?怎么改变世界? 他谨慎又端正的态度问道:“按照你的话说,我是曲星,可以改变局势。可我想知道如何改变的?” 无名道长的身子微妙的颤了一下,看来这个问题撼动了他。这细微的变化被刘轩看到了眼里。 他第三次往刘轩的杯子倒茶,这一次如同湍湍的溪流,孱弱细无声,绵延水无痕。 “哎!这一杯你需得告诉我答案我才能喝下!”刘轩指着杯子说道。 无名道长露出沧桑的笑容,布满满脸的皱纹瞬间挤成了一团,似乎有什么高兴的事说中了他心里,他放下了自己的双脚,乐呵呵的开口说道:“路自己走过才知道好不好走,饱尝苦涩方能尝到清香甘醇的滋味,一切皆有定数!” 这话说得跟村长一样,说了跟没说似的。他一口闷掉了那杯茶,浓郁的味道再次刺激着味蕾,伴随回来的是阵阵甘甜。 “还是这杯好喝。”刘轩笑着说道,本来就是一张少年稚嫩的脸,更显得天真无邪。安逸的享受着美好的午后时光。 过了片刻,无名道长开口说道:“不如贫道给你讲个故事吧!” “行啊,有故事听最好了!我这上半天过得真够倒霉的,下半天得好好享受一下。你说吧!我且好好听着。”刘轩手拿起一块糕点,坐没坐相的说道。 无名道长开口问道:“你知道时穿者吗?” 刘轩摇摇头,手里拿着一块糕点,咬了一口在嘴里嚼着。 “时穿者就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他们从另一个世界来,行为举止与众人大所不同,有的是商业奇才,有的是知识渊博,有的武功登峰造极。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见识、视野不在于框架之内,常常异想天开。” 刘轩马上坐好了身子,三下五除二的咽下那块糕点,说道:“那他们这样的人多吗?” 无名道长转过头看着他说道:“少侠感兴趣?” 刘轩警惕着回避他的眼神,口气松软的回道道:“没有,不是你要讲故事吗?你讲我不懂就问吗?那我不打岔,你继续!” 无名道长回过头去,慢慢道出来:“但凡时穿者出现都会天降祥瑞之兆,不知道的人们以为是天降福祉大佑一方,其实不然,乃是天降大任于斯人也。” “这样的人多吗?”再一次问道。 “据贫道的钻研,此类人或带着前世的不忿、执念降于世,真正改变世界的人物只有三个,一是西汉末年的王莽,二是东汉末年的张角,三是……。”老道士停顿了一下,不打算往下说第三个人的名字。 本来提起兴致的刘轩想多了解点什么,却不想老道士不说了,他怀疑老道士口中的时穿者会不会是跟自己一样的一类人。 他语调上升,假装不在意的提问:“三是谁啊?讲故事怎么只讲一半?” “三是谁不重要,他出生于特殊之家,历经三朝的沉淀,终于发挥自己的作用,使得所有人的生活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刘轩开口道:“比如说我们坐下的椅子?” 无名有些吃惊的看着他,刘轩一下子反应过来说道:“我师傅说过,他们那代人是席地而坐的。” 无名道长没有在意刘轩的解释,继续说下去:“不止这些,百姓们之所以生活改善也多亏了他提的《青苗法》,让所有百姓都重视农业,国家才会出现丰衣足食的局面。” “你说的《青苗法》是什么?我不懂,我才出山半年不到,好多事情都还不明白。”刘轩摸着头不好意思的提问着。 无名道长面带怒色的说道:“这还不是赖在富贵人家不学无术,好吃懒做养成的,自己不去积极了解,还怪别人不成?” “这个……。”瞬间刘轩脸上有些挂不住,哑口无言。 无名道长解释道:“《青苗法》就是通过国家统一制定借贷,以秧苗低价借给百姓,待收成之后还与国家,大大的调动了百姓开耕的积极性,使得人人有田种,户户有粮收。” 刘轩点点头,表示这个法案不错,怪不得一路上的景象跟自己学过的历史课本不一样,他用拳头往下锤了一下手心,很激动的说道:“这人真厉害,怪不得晋朝发展那么好,有机会我得见他一面?” 哈哈哈,无名摸着胡子笑着,脸上十分的自豪。 莫非这人就是他自己,这般模样只有听到夸奖才会出现的,刘轩心里是这样想的。试探着说道:“那这样的时穿者,还有活着的吗?” “有一个,就在我们道观里休养。” “太好了。”刘轩高兴的拍着大腿,身子一下站了起来。无名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他连忙解释:“就想见见这样的人,此生无悔。” 老头也跟着他乐呵起来,笑着说:“如此甚好,老夫也期待(他/她)能带来什么。”极犀利的目光一闪而过,随后带来阵阵慈祥。 刘轩见他如此高兴,便向他提了个要求,怎么帮自己避开那些烂桃花,毕竟现在他都不敢行侠仗义,出手帮助别人了。 老道士哈哈大笑,建议他不如跟自己修道养性,桃花自然不上门。 刘轩连忙拒绝,自己要是修道了谁还跟他上京啊,尽管不知道上京去干嘛,但是上京就能寻得到很多有用的消息,当了道士自己就被困死在山里,还不如死了痛快。 老道士说一句胡闹就不再理会他了。 刘轩一个下午,从他身上学到了不少东西,尤其听完那位神秘的时穿者,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他拜别的老道士,想回房里好好休息。 一推开房门,房间被收拾得整整齐齐的,窗户也被打开通了风,整个房间充满清新的味道。 他走了进去,站在窗边,落日的余晖照在他的脸上,他抬着头望着他陷入了沉思,自己不就是一个兽医吗?怎么能跟那个神秘人一样改变世界呢?出山以来只想着改变一个人的命运?明鸢,洛晴都是被自己改变命运的人却纠缠了自己,脑袋都想大。 夕阳西下,大地沐浴在余辉的彩霞中,人们三三两两地在街道上漫步,晚风徐徐地拂送来一阵阵花木夹杂的幽香,使人心旷神怡,更觉夕阳无限好。 他靠在椅子上,学着席掌柜,一只手撑住脑袋,打起盹来,慢慢的进去了梦乡。 梦里阿离穿着红色的嫁衣驾着竹筏远去,仍他怎么呼喊阿离都不理他,等到他追上的时候,翻过她的身子居然是明鸢,吓得他满头大汗。 第72章 前相见 再过几日就是中秋佳节,近来这段时间长沙郡内热闹不凡,每天从早到晚的都在讨论花灯大会的事情。 不过就眼下而言,这花灯大会的备战确实是各位才子、武人、清倌所重视的,他们不辞辛苦的从外地过来,宁愿中秋不跟家人团圆,也要参加比赛,这份决心足以让人敬佩。 所谓的花灯大会,简单来说就是一场祭祀活动,通过各位高人的表演给这个节日添加喜庆,在同一片欢声笑语中祈求上天保佑,来年无病无灾、风调雨顺。 既然是比赛就会有结果,每年都会从文人才子中挑选一位选作文魁,也会从武人比试中获胜的一位选择武魁,更会从十几家青楼中选中一位花魁。 这三魁不仅可以大会当天登上天灯祭祀月亮,还可以参加九月初十由皇帝陛下举办的秋收大会,真是除了中正制之外进军官场的特殊手段。而花魁却不一样,她们选择的去路往往比前面二位更加多样,进官选秀,嫁入豪门,入第一楼,都是凭借自己的意识选择的。 所以举国上下的人都会重视起来,很多人更是为此准备一年,当然东晋有25州郡,从各个地级县镇过来参赛筛选一批,每个州郡淘汰一批,一年下来也就只有50个人上来京,又得从中选文官和武官,面对重重筛选自然会多用些功夫准备。 此时天还未亮,整个长沙郡城都笼罩在泛白的黑幕下,但毕竟已近黎明,刘轩早早的起床,站在客栈房间的窗台上,从二楼望出去,包括对面的燕香楼在内,远远近近的城市中,也已经有了点点浮动的灯火。 附近的商店间早起的小厮们开始在走动着,隐约的说话声。更远处的地方,越过了院墙,沉浸在黑暗轮廓中的一条条街道,朦朦胧胧的房舍灯光。 对面的二层小楼中,暖黄的灯火透过窗棂透射出来,给院落中笼上一层温馨的颜色。燕香楼的姑娘得早起拜别恩客,然后去竹林练舞。那边二楼的窗户里映出女子身影对镜梳妆的剪影,小丫头的身影前后忙碌,又见一男子起身穿戴好衣物后,在她脸颊上亲亲亲吻一口,拍拍屁股就走人了。 兴许是小丫头察觉到对面刘轩偷窥的目光,给了一个白眼之后,气哼哼地关上窗户。刘轩直摇头表示自己才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 刘轩关上窗户准备下楼取水梳洗,洛晴正自廊道里走过往这边的房间走来,微微屈膝行礼,轻声打招呼:“郎君起来啦!我这就去给你打水洗漱。” “麻烦你了!” 随后,“咚咚咚”发出下楼的脚步,洛晴什么都好就是这遇事急躁躁的性子得改改,她来到自己身边也有好几天,起初还不太习惯有人照顾自己,可每次开口说,这可我不用你帮忙,我可以自己做的时候,她总会摆出一张哭脸,刘轩又是个对女孩心软的人,每次见她如此,都顺从她的意愿,慢慢地也享受她在自己身边照顾自己。 不一会儿,洛晴端着一铜盆水进去房间,肩膀上还挂着一条干净的白布,等她把水放在面架后,自己走过去,捧起盆里的水望脸上打去,这个年代没有洗面奶,没有香皂只能用清水清洗,l不过对于刘轩来说,有跟没有是没有区别的谁叫上天给他一张花儿一样的脸。 洛晴在边上候着,然后把白布递上,等他擦干净后,给他倒上一杯漱口茶,在嘴里“咕噜咕噜”几下之后,吐回去杯子里,洛晴这才满意地带着这些东西下楼清理干净。 刘轩一想到再过几日便是中秋了,做好打算离开这里的决定,至于欠钱家的桃花债在临走一天,他会全部还清。至于洛晴她是明鸢给的银子买得也算是钱家的奴婢,就她留在客栈当帮工,起码有自己的生计。 洛晴从厨房里端来肉馅包子、葱油粑粑,回到房间里,摆弄好之后,拿起筷子做下来,陪着刘轩一同就食,这是刘轩给她订的规矩,不让她吃自己吃剩的饭菜,有点糟践人,所以每次吃饭都是坐下来一起吃,吃完之后一起收拾,现在是住客栈自然有人替他们收拾。 吃完饭后,刘轩开口说道:“我要去南郊竹林练功,如果策兄来了,就告诉他在那里,我先走了。” 洛晴点点头,没有跟上去,她知道还要留在客栈里帮工,转头就去隔壁房间服侍明鸢去了。 刘轩拿着赤霄剑来到竹林,打算见林可儿一面,便坐在必经之路等待,他在路上买了些刚刚出炉的芝麻炊饼坐在原地等着她,八月的晨风微凉微凉的,刘轩的这副身板也抵挡不住潮湿的露气,身体微微抖动。 远远的好几辆马车行来,那一架带花纹车轱辘的马车停在他的跟前,可儿姑娘从车上款款而来,杨妈妈喊道:“快些讲话,待会还有功课呢!” 这清倌儿私会公子哥的事情并不少见,尤其像林可儿这般豆蔻年华的姑娘,情窦初开杨妈妈自然愿意看见,这燕香楼的姑娘哪个不是过来人啊!只有经历过感情才看得透风月场所里虚情假意。 刘轩扶着林可儿的手下马车,他把微烫的芝麻炊饼交到林可儿的手上,示意她吃下,可儿也不做作,拿起炊饼咬了一口,翻腾的热气从她咬下去的那一刻冒出来。 “好烫!呼呼……呼……”一只小手在嘴角边扇动,就像一只蝴蝶在拍打翅膀一样那么好看。 在这凉风阵阵的秋日里,一大早吃上一口热食再舒适不过,为了几日后的花灯大会,杨妈妈再三要求她节食,保持住身材,这段时间清瘦不少,刘轩每次来竹林都会偷偷备着吃食给她,满足她的口腹之欲。 “对了,我忘记告诉你一件事情,你知道朱儿姐姐吗?”可儿一边吃饼一边问道,他们两人在竹林小道上行走着谈心。 “怎么了?” 林可儿停下脚步,瞪着眼睛看着他说道:“她原本让一个出手大方的男人赎走,大家都替她高兴,可万万没想到赎走她的当天,她的男人死被人有剑捅死的,杨妈妈见她可怜,把她带回楼里,给我当丫鬟。” 刘轩从可儿的话中听到陈武的身影,不免得虎躯一震,缓缓的说道:“身世这么可怜,听到后,在下难免有些感慨。” 第73章 在水一方 “以前朱儿姐姐常常欺负我,现在反而让不知道怎么安慰她!”说到这里,可儿那张鹅蛋脸上有些伤神。 刘轩慢慢的挪动着身体,尽量往她身上靠些,替她挡住吹来的凉风,这样单纯又漂亮的女子,不由得让他心生爱惜。 “不如就把她就在身边,让她教你唱歌、跳舞,帮你谋化怎么赢得比赛。”刘轩温柔地说道,随后用炙热的目光盯着可儿,希望能够安抚她些许悲伤的情绪。 可儿点点答应道:“嗯嗯!我夺魁的舞蹈准备好了,你要不要看看?” “好阿!我求之不得!”刘轩高兴的说道。 两人有说有笑,刚回到队伍,一个大饼也可儿吃完,美滋滋的回到队伍里拉伸身体,预热动作。 “刘小郎君看好了!”可儿在竹林中翩翩起舞,清颜白衫,青丝墨染,神情飘逸,若仙若灵,仿佛她真的化成敦煌壁画上的飞天仙女,衣袂飘逸、风神潇洒、彩带飘扬、鲜花飞舞。 刘轩没有太注意看尽管在可儿面前表现得沉稳镇定,但陈武死去的场景好像影响着自己。 “小郎君给!” 一声娇柔的声音传了过来,回头看去,竟然是朱儿姑娘,她端着冒着热气的茶水在自己跟前。 刘轩接过杯子后喝了一口,说道:“节哀顺变,那日我没能救下他。”声音略微的颤抖,又有几分慌恐。 朱儿姑娘没觉得什么触动,反而一脸淡然,往刘轩的杯子添满茶水,淡淡的说道:“多谢小郎君挂念,对于陈武的死亡奴家哭过后,闹过后,已经不放在心上了。如今只想着好好教导妹妹,如果郎君喜欢可儿妹妹的话,要把握机会,不要错失良人。” 刘轩叹了一口气,有些后悔当初把陈武给杀,不然就是一对青楼佳话,男的当差女的洗衣做饭,日子过的好不潇洒,好不自在。 他故意岔开话题说道:“朱儿姑娘可会唱曲?我听可儿说,她的小曲唱得不行,希望有个老师教她,不如你就把这身唱小曲的本领教给她。” 朱儿姑娘点了点头,说道:“奴家定会尽心尽力教授她唱曲的诀窍和一些简单的乐理知识,好让她在大赛上赢的名次。” 刘轩接着问道:“花魁比拼不就是舞蹈吗?怎么还要比唱曲呢?” “小郎君有所不知,这唱曲也是其中的一环,光会跳舞是不行的,毕竟要技压群芳!其他楼里的姑娘才会心服口服。” 一说到唱曲刘轩不禁的想到《明月几时有?》这首歌,他还记得歌神张友友是怎么样演唱的,只不过这是一首宋词,几百年后才会出现,你现在的文学体系,大多数文人才子肯定不会接受新兴的文学体系。 突然有一段非常熟悉的旋律,传入他的脑海里,他不自觉地吟唱起来:“绿草苍苍,白雾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朱儿姑娘惊讶的大喊道:“小郎君唱的可是《蒹葭》?为何曲风如此奇异?奴家从这样从未听过这样的曲子,小郎君能多唱几句吗?” 刘轩不好意思的摸着脑袋傻笑道:“这不是蒹葭,是我家乡的一位李姓音乐才子所唱的,我觉得好听便学了过来,方才姑娘与我讨论唱曲的事情,不自觉的就哼了起来。” 朱儿姑娘惊讶的说到:“小郎君唱的可真好听,这曲听起来细水长流,娓娓道来,高音不刺耳,尾音玄而不棉,有几分藕断丝连的微妙感,让人听了很舒服,画面感十足,弱混对气,声音的控制能力真强,奴家自愧不如。” 刘轩头挂黑线,只不过是翻唱别人的歌曲而已,怎么搞得好像音乐大家一样,他也只能摸着头呵呵一笑,装疯卖傻糊弄过去。 朱儿姑娘恳求道:“不如小郎君把它唱完,奴家也要学一学这小曲。” 他也不管唱的好不好,闭着眼睛,捏着嗓子唱起来。 绿草苍苍,白雾茫茫, 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我愿逆流而上,依偎在她身旁, 无奈前有险滩,道路又远又长, 我愿顺流而下,找寻她的方向, 却见依稀仿佛,她在水的中央, 绿草萋萋,白雾迷离, 有位佳人,靠水而居, 我愿逆流而上,与她轻言细语, 无奈前有险滩,道路曲折无已, 我愿顺流而下,找寻她的踪迹, 却见仿佛依稀,她在水中伫立, 刘轩刚一唱完,就想起了热烈的掌声,燕香楼的姑娘们纷纷围了上来,追着问道:“小郎君可否教我此曲?” 刘轩没有理会这些妖艳**,他偷偷的看一眼可儿的表情,发现她也听得入迷,索性就当着众人的面,承诺包括朱儿在内只教她们二人。 不得不说,朱儿姑娘的学曲能力很强,一下子就把小曲给学个七八成,他把歌词默记在心里,回到楼里再把它誊写出来。 正如老天爷所说的,关上一扇门,打开一座窗,可儿姑娘就是明显的例子,论她跳舞的能力比其他女子强的多,可这唱曲的功底明显笨拙很多,刘轩气得在她脑袋上叩了几下。 她也不喊疼也不喊痛,就这样痴迷的望着她,眼神中带着一丝紧张、渴望、甜蜜交织的感觉,让人说不清楚,嘴角也不自觉得偷偷上扬。 刘轩很享受这样的目光,沉浸在快乐之中,可儿姑娘突然问道:“你这么有才华,也会武功,怎么不参加花灯大会夺个名次呢?” 刘轩连忙摇头道:“算了吧?在过段时间我就要离开这里去其他的地方,没必要跟他们抢头衔。” 可儿有点惋惜又有点不甘心的说道:“你要是武魁的比试,肯定能打赢那些武人,获得名次。” 刘轩还是摇头拒绝,可儿真的不愿看到他浪费自己的才华和武功,便把身子偷偷挪过去,在他耳边轻轻地诱惑道:“你若是夺得武魁这个头衔,我愿意服侍你一晚!” 这话虽然说得小声,等你被一旁的朱儿姑娘听去,便囔囔道:“姐妹们,可儿姑娘亲口说了,刘小郎君如能夺得武魁的名次,可儿姑娘就服侍他一晚以资奖励。” 杨妈妈摇着她那妖娆的步子走来,手里的蒲扇再一次遮住半边脸说道:“哎呦!这个奖励好,就怕小郎君没有这个本事拿下第一啰!这周围十里八乡的高手都来了,小郎君你可要全力以赴,莫要第一轮就输了,可千万不要辜负可儿的意愿。呵呵……” 杨妈妈这番笑话像是在鼓励刘轩实际上是阴阳怪气的嘲讽他,她还想再戏弄一下刘轩,故意把可儿下身舞裙从侧边掀开,露可儿的白净的大腿来,说道:“小郎君请往这看,这双美腿之前你就偷看过,现在给你看个够本当做定金,祝贺你夺魁归来。” 第74章 青春期的躁动 刘轩对于男女之情只停留在约会阶段,再往深他已经重生在这个时代,犹如像一个新生儿一般懵懂无知。 刚刚看到那一双粉嫩的大腿白里透红,眼神像是钉子一样钉在她的大腿上,可儿察觉后便站起身子来,摆弄裙子再一次遮住她的美腿。 刘轩失神的看看林可儿的神情,虽然她的双目几分鄙夷怒,但是她也是不舍得跟自己发脾气的,毕竟这是杨妈妈掀她的裙子,又不是自己。刘轩他单手扶额低头不语,心里想着那边便是生气也这么可爱,真是个单纯的姑娘。 林可儿听到妈妈这么中伤刘轩想替他出气来的,可他又跟那日一样盯着自己的大腿,又生出几分鄙夷,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便起身离开这里,重新回到队伍里练起舞来。 天下乌鸦一般黑,她还以为刘轩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却跟其他男人一样好色。 刘轩也觉得不好意思呆在这里,连忙告退,只留下一堆尴尬,这以后该怎么见可儿阿! …… …… 回到客栈后的刘轩连喝了几杯水也难顶身上的躁动,虽说人不风流妄少年,但这般的悸动是自己万万没想到的。 他连忙上店小二提来几桶冷水,架好澡盆,自己脱光衣服浸泡在里面,冰冷的凉水刺激着身上的毛孔,一早上的汗水也随之殆尽,燥热的身体也冷静了下来。 店小二也把昨天晒干的衣服放在桌子上,出房门时还告诉他,那个买他的贵公子把之前的五十银两送过来,就放在桌子上。 刘轩没有理会,脑子里只有可儿姑娘的那一幕,心里暗自想到,要不今晚就过去赔罪好好赔罪。不妥!不妥! 可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自己是正经人去什么青楼啊!去青楼才是浪荡公子的行径,他拍着盆里的水,喊道:“叫你乱看,叫你乱看!”重复了五六句,地上沾湿了一大滩。 洛晴在店里忙碌一天,终于可以趁着午间休息一下,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刘轩的房间。 隔着一扇门就听到水流声音,她推开了门,悄悄地站在屏风外头,说道:“少爷在沐浴,我来服侍你穿衣吧!” 刘轩被吓一跳喊道:“出去,以后我洗澡,不要再进来了!” 洛晴被骂傻眼了,自己明明没做错什么,怎么无端端遭受到责骂,便气央央的关上了门,等待好刘轩洗完澡再进去。 泡了许久,刘轩身上的皮肤都起皱了,还在想着今天的事情,感觉不对劲,上辈子交女朋友时也没这么在意,也没这么好奇。 可转头一想,这副身体十七岁,十七岁代表什么?青春期阿!身体深处荷尔蒙躁动,萌生对异性朦胧爱的冲动?怪不得这种感觉逐渐在自己身上表现得强烈。感觉就好像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又到了动物们交配的季节。 他起身无奈地摇摇头,穿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心里想到一个三十多岁的人(指心理年龄)还跟个十八岁的孩子(指现在年龄17岁)一样冲动,青春期群候症阿! “公子,我可以进来了吗?”洛晴在门外问道 洛晴在刘轩的应允下,进了房间,手脚麻利的收拾身上脱下来的衣物,一股汗臭味往她鼻子里钻,她捏住了鼻子说道:“少爷早上去哪儿?流这么多汗,内衬都湿透了。” “近来有些松散,去练功去了。”他没有如实告诉洛晴自己去见可儿的事情,害怕她产生误会,世风确实开放,也没开放到女子也认同这样事情,不然也就不会隔三差五的有正妻去青楼抓丈夫回府这样的八卦佚事。 洛晴把衣服装进铜盆里,说道:“那我等会儿去帮你洗衣服,午间太阳大,风也烈,晚上就能干。” 接着,她用尽力气提着装满洗澡水的桶,往楼下走去,她想这样一桶一桶的倒掉洗澡水,瘦小的身躯被水桶压着走路,身子一拐一拐的,像极刚学会走路的小黄鸭。 刘轩不忍心看到她这么劳累,便去接过她手中的桶,让她休息休息,反正都忙完一上午,休息只能才有力气做其他事情。 洛晴乖巧的坐在椅子,她看着少爷推开窗子,把水一桶一桶往窗倒去,惊讶的捂住嘴巴,随后传来鹅鹅鹅的笑声。 刘轩听到之后,也露出了笑脸:“行了,别鹅叫了,赶紧歇息吧!反正也不会有人路过,偷个懒也是合情合理的!”说完奋力的往外提水,心里想着以后还是少洗点澡太累人了。 弄完之后,那条小街湿漉漉的,空气中有股泥土的清新。 刘轩让洛晴到自己的床上歇息,自己把头发弄干就去听书,随后开口问道:“你说我这功夫能打赢这十里八乡的人,赢得武魁吗?” “那是自然,那日我便见识了公子的本领,武魁当之无愧,只是……。”她躺在床上看着刘轩说道。 刘轩对着铜镜,拿着白布擦头发,他疑惑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司空郎君不也要参加么!他参加比赛就是想在鸯娘子面前证明自己,少爷你也会不好意思跟他对打吧!” “对啊,这么把这事忘了,多亏你的提醒。”恍然大悟道,随后转过头看着洛晴,又继续问道:“那你说,少爷我参加文魁比试怎么样?” 洛晴在床上翻了个身子,说道:“文魁更是不可能,少爷你大字不识一个,怎么跟那些大才子比。” “也对!” 洛晴听到刘轩的认同,腼腆的低下了头,她也看出了刘轩的心思:“不如我现在教识字、写字,说不定文魁还是有希望的。” 刘轩说道:“太晚了,没机会了。只剩下花魁了,不如少爷我男扮女装去把花魁赢回来送给你!”随后对着铜镜摆出几个女孩家家的妖娆动作。 洛晴哄堂大笑道:“可以啊,我把你少爷你化妆,给你穿漂漂亮亮的衣服,少爷的脸蛋比全天下的娘子还要美。” 刘轩也跟着笑了起来,彩虹屁虽然不好,但是老子爱听,这么好听得彩虹屁我欲罢不能的喜欢。一想到花魁,可儿姑娘的身影浮现在他眼前,心无旁人的抓狂着。 洛晴看到之后少爷刚对着铜镜梳头还真有女孩子的味道,又哈哈大笑起来,说道:“要不我这就陪少爷去报名?” “滚!睡你的觉去!本娘子不理会了!” “哈哈哈……少爷我笑到肚子疼。” 第75章 中秋节夜前【星象篇】 “火星熠动、廉贞移位,太阳落辟,偶田两宫相逢,凶星恶曜汇聚,火德星亮而伏起,此乃大火征兆。” 客栈里上清派老道士无名道长在房间里,搭起法坛,焚香烧符,大晚上的不睡觉,在看星星,若是平常人看到这样的阵仗非得吓一跳不可。 说起上清派是东晋初期形成的一个道教派别。以《上清经》、《上清大洞真经》、《黄庭经》为主要经典,奉元始天尊、太上道君为最高师尊。 它们是强调多重视人体内精、气、神的修持法,不重符箓、斋醮和外丹,贬斥房中术。让广大士大夫和统治阶级所理解和接受。最重要的是无名这个人推动整个门派的发展。 而这位无名老道人也名不虚传,他原姓魏,法号无名,生于三国时期,原名太久就连他自己也已经记不清了。年少时便结交了开国皇帝司马睿,他们的关系就跟后世的朱棣和姚广孝一样,而司马睿的六个儿子都拜他为师,也是由于无名帮助过当朝皇帝司马昱才能登上皇位。 无名老道人口中喃喃自语,一会儿看着星像的走势布局,一会儿掐着手指陷入深思,他那十个干瘪的手指飞快的算动,极力的推算这诡异的天象。 “掌门天师,怎么了?” 一名高个子留着胡渣的道童问道,只见他守在无名老道人的身后,时刻关心老道人的状况。 老天师确认演算之后,双手往后背一放,背着身子对道童说:“你过来看看天象就知道了。” 那道童依照他说的,走到窗前抬头看着天象,那将圆的月亮上空一颗星星闪耀着,下方也有两颗星星跟它一样发着光亮,奇怪的是这三颗星星的光亮盖过另一颗本该明亮曲星的光芒。 脑子里一闪而过,口中不自觉得说道:“异象!是异象!” “明日是什么日子?”老头气定神闲的问道。 “中秋团圆夜,也是国朝举办几十届的花灯大会。”高个胡渣道童眼睛闪过一丝慌忙,他着急等待掌门天师的说法。 无名老道人踱步回到床上,盘起双腿,准备入定安睡,语气有点担忧的说道:“明日恐怕有大事发生,你们留两人坐镇客栈,其他人偷偷潜入城里,若有异变,需保护好城中百姓!” “仅遵法命!掌门天师,可那少年怎么办呢?”高个胡渣道童有些担忧的问道,他一边收拾法坛一边说道:“要不要派人保护他?” “福祸一切天定,还未来长沙郡城时,就有这样的星象预警,如今星象的走势比之前还要严重,在劫难逃,不如让他自己化解吧。”说完两手拂动着袖子,交叉在腹部,双目紧闭,准备入定。 “是!” 高个胡渣道童边后退出房间,边回答道,当他准备关上房门时,床上的无名老道人又传来一句:“还是写封信回山上吧!让无戒长老向宫里请旨,携戒律堂的弟子下山相助,实在不愿看到百姓被猛火野兽吞噬。” “仅遵法旨!” 他小心翼翼的关上门,按照掌门天师的吩咐传达给其他道童们,道童们听到法旨后趁着天黑就出发,分布在各个城中。 几只鸽子也扑打着翅膀向京城方向飞去,看来事情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严重。 …… …… 五更天大明,街道开始热闹的起来,摆摊的街边小贩早早起床,到街道上占位开始摆摊,今天是中秋,生意比往日好做些,一年到头就盼着两个节日,一是元宵,二是中秋,也就只有这两天没有午夜时分的宵禁,不必在二更天后收摊走人。自然银子也比以往的赚得更多一些。 早早的孩童们就在街上玩玩叠瓦塔的游戏,他们会在自己家的门口,选一处没风的角落,寻来一些平整的小石子,先把蜡烛点燃放置在地上,接着他们争相恐后地用石块一层一层的堆砌成小塔,蜡烛被石塔包围,里面暗暗的环境被烛光映照得灯火通明,这要是在夜里最好看。不过没办法,不管那个朝代孩子们一到晚上没有家长的陪同是不可以出门的。 转眼间已经红日当头,街道两边小摊林立,却没有占有大街的道路,熙熙攘攘中行人在大街上游走着。 司空策、明鸯一大早的来到客栈,他们约好了中秋佳节出来游玩,她们被刘轩和明鸢拉上二楼的房间关上门商讨着今天怎么一起过中秋佳节,尤其晚上的花灯大会,司空策还在参加武魁的比试,更让他们四人期待今晚的行动。 他们四人坐在刘轩房子里的桌子跟前,一人一个角落相互讨论着怎么游玩,店小二趁着他们高兴给他们端来四份午膳,虽然在同一个桌子上吃饭,但是还是按照分餐制度吃着自己盘子里的午餐,毕竟合餐的规矩还没有成为时髦,就算是吃不起米饭的寻常人家也很难看得到。 刘轩率先建议道:“我跟明鸢、还有洛晴对长沙郡城不是很熟悉,晚上哪里有好玩的,哪里有好吃的,还得麻烦二位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作主。” 明鸯知道这话是他说给自己听的,蔑视的看一眼说道:“白天没啥好玩的,晚上才有意思,你不是想出去玩吗?那你现在出去,我们在房间等。” 明鸢拉着姐姐的手安慰道:“姐姐,别生气,他这人就是这样,没有恶意。”随后笑着埋怨刘轩。 刘轩搭在司空策的肩膀上说:“好啊,两姐妹联合欺负我一个老实人,策兄,咱俩联手,自己出去游玩,就不带她们了。” 司空策摊开了刘轩的手说道:“我是站鸯儿妹妹这边的,你自己出去玩吧!” 刘轩无奈地说道:“那就没办法了,看来中秋只能自个玩自个了。”无赖一般的动作,逗的三人乐开了花。 “少爷我陪你出去!”一旁站立-着的洛晴解围道。 “还是我们家的晴儿体谅人,晚点咱们就出去,不带他们去玩!”刘轩越说越起劲,最后他们都以为刘轩是真的这么想,纷纷敲一下他的脑壳,一个个肿包从脑壳上长出,就像喜剧一样头上长满红色的包包 刘轩见状赶紧求饶,这么一胡闹大家也亲昵起来,纷纷笑出声。 第76章 中秋节夜前【小游戏篇】 吃完早饭后,干坐着也没什么乐趣,那两姐妹倒是聊得火热,洛晴去后厨帮忙干活,只是这两男的根本插不进去话题,从二楼的窗户看着街边小童在街边嬉戏,不如自己也想个游戏玩玩。 刘轩脑袋一想,眼珠子一转,有了! 他让席掌柜拿来十二支竹著,这些竹著原本是来写菜名的,他想到小学时玩得游戏——“张三李四”。 又要来笔墨,让司空策往上面写字标序号,虽然看不懂字,简单的一二三四还是可以辨别的。 弄好这一切之后,便开口说道:“与其干坐着不如大家伙一起玩游戏呗。” “什么游戏?”两姐妹似乎很感兴趣的样子。 “这里有十二只竹著,待会儿会反过来洗乱发到大家手里一人三支,像你们这些当中有大字不识一个的,可以对照大字底下的序号,按照上面的数字出竹著就可以。比如一号开始,二号惩罚,三号数量……以此类推。” 众人心里一阵暗骂,到底谁不认字,幽怨的看着刘轩,脸上写满嫌弃。 也只有明鸢配合着他说道:“怎么玩儿,演示一下,我们都清楚。” “别着急,我们先玩一把就明白了,发牌了。” 四个人每人抓了三个竹著,紧张的看着对方,生怕别人偷窥到手里的牌。 刘轩一声亮响:“开始。”从手里打出一支序号带着1的竹著。 “惩罚。” 明鸢看了一眼手里的写着2的惩罚也打了下来。 刘轩对着众人解释道:“嘻嘻……谁拿着张惩罚,谁都可以提任何惩罚要求,最后有人会倒霉被惩罚的。” 明鸢想一下,看到一旁的笔墨说道:“那就在脸上画一笔墨吧!。” 刘轩笑着说道:“好主意啊,接着就是数量了。” “五笔。”司空策打出带着序号3的竹著下来。 “四号轻重呢?” 明鸯手舞足蹈起来,说道:“重重的画。”要画成一个大花猫,哈哈哈。”很显然明鸯这种女生绝对在社交场子里充当捣蛋鬼的角色,属于气氛组的。 明鸢打出6号的加减,小声地笑道:“那就减成一笔吧!” “切,没意思。”其他三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刘轩说道:“到了7号县令表决,同意的话就继续,不同意就重新玩。” “同意啊!肯定同意,我还想看看谁的脸被画花。”司空策说完,从手里打出印县令的竹著。 “好,这样玩才有意思,8号判官出来判谁,一共四张人物张三李四陈二王五,可别判自己,到时候给别人涂花了脸。”刘轩连忙解释道。 明鸯看了一眼手里的张三就明白什么意思,说道:“那就判陈五吧!” 司空策倒霉的打出来,手里拿着陈五,看来是接受惩罚,他连声叹气,其他人欣喜若狂。 刘轩也打出9号捕快,拿着这张捕快的人是要执行命令的,于是他拿着毛笔在他脸上画了一笔刀疤,说道:“你看多帅气,以后你就叫刀疤策吧!” 两姐妹看到司空策的脸上,加上他那委屈的表情,直接开怀大笑。 “这游戏好玩,惩罚就该这样,妹妹这个主意好。”明鸯边指着司空策边笑道,这里头属她笑得最大声,果然是气氛组,所有人都被她的笑声感染,随后抱着肚子说道:“不行,我笑得肚子疼。” 司空策不服输的问着刘轩:“是不是什么惩罚都可以。” “当然,开玩笑,不许生气。” “那你们等着,再来一局。” 就这样他们四人开开心心的玩了一下,什么喝酒,打手心,拔手毛,捏耳朵这类的小惩罚玩得不亦乐乎。 店小二们路过这里发出小小的笑声,四个人的脸上都画花了。只有席掌柜站在门外里,目不转睛的盯着这里的情况,好像心里有事。 洛晴虽然也想加入他们,只是手里活一直有,忙忙碌碌的做一早上,等到她空闲的时候,看到他们四人的惨状就不打算加入了,她不想跟那两个大小姐一样也被涂鸦,不止这样他们还把惩罚扩张到打手背,弹额头,掐手臂……等能想到都拿来玩。 嘻嘻哈哈闹了大半个白天。 “最后一把,马上就是申时,我们还要回家沐浴更衣,好参加晚上的花灯大会!”脸上被画得花花的明鸯害羞的说道,只要她一开口说话,那些墨水的痕迹跟着她的面部肌肉动起来,模样十分可笑。 “行行!我也得回家陪我阿爷和嫂嫂过节。”司空策答应道,目前他输得最多,脸上已经没有一处是干净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从矿山上下来,说他是黑人也不足为过。 明鸢和刘轩也好不到哪里去,头发乱乱的,脸上脏脏的,手背红红的,也受到不少惩罚。 明鸢打出一张开始,手里只剩下加减和王二,反正手里有加减,到时候看惩罚来控制数量。 司空策迫不及待的打出惩罚,这是最后一局,不如玩点刺激的,反正手里有县令这张牌,决定要不要实施惩罚自己说得算。 他带着奸诈的表情开口说道:“看来大家手里都有人物牌,不如这样,咱们这局把人物牌重新拿出来洗一下再抽,谁也不知道谁是谁,都不要看就放在桌子上,怎么样?” 已经玩上头的他们答应这个请求,重新洗过牌后一人拿一张扣在跟前,谁也不许偷看,靠运气决定惩罚对象。 司空策奸计得逞,猥琐的说道:“亲额头。”反正捕快这张牌不在自己手里,三分之一的概率能搏到明鸯一吻。 两姐妹挺害羞的说道:“怎么出这个主意?不好,换一个,完全不考虑我们女子家家的感受。” 司空策马上就不乐意,开口辩解道:“是不是怕输啊?我不管!规矩是这样的,怕了就好好玩,别输不就没事么,这牌谁也看不见谁,万一自己亲自己呢?” 刘轩知道司空策的想法,看着手上的轻重和判官,心里想着,兄弟这么做无非就想占明鸯的便宜,那我就成全你。 两姐妹自然不服气,尤其是明鸯手里拿着数量和捕快,自己是要行刑的,妹妹的底牌加上自己的底牌,就有二分之一的机会亲自己人,刘轩那张牌?咦!自己怎么会想到他呢?余情未了?妹妹在一旁会不会影响不好?不行不行,得断这个念头。 她看着明鸢,明鸢开口说道:“姐姐不用担心,我牌好着呢!” “不许作弊!”司空策打断她们串通说道。 明鸯打出了数量,一下! “那就重重的亲一下。”一张轻重从刘轩手里打了出来。 明鸢打完加减就只剩下底牌了,她不加也不减就亲一下,两姐妹比出胜利的姿势。 司空策有些懊恼,要是他加十次也都不为过,看着他们俩只剩一张牌,很大概率博到明鸯手里有捕快这张牌,心里暗自偷笑。 他连忙打出县令说道:“同意。” 刘轩也紧跟着打出判官,张三受刑判。 那么最后一张捕快牌就在明鸯手里了,司空策乐开了花,双拳紧握着在庆祝胜利,终于可以骗明鸯亲自己一口! 第77章 中秋节夜前【钱府篇】 另一边…… 钱大富一早就起床,今天是他们家,人齐的情况下第一次吃团圆饭。尽管昨晚想好的购物清单,可一觉醒来还是有些担心,他担心这自己准备的不够,担心晚上的团圆饭吵架,也担心明鸢的病情,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出席家宴。 为了能让明鸢感受到佳节的温馨,他还是硬着头皮准备出门完成清单上的任务。给孩子做顿丰盛的中秋家宴,也尽尽自己的职责,或许上天看到自己这一份心,能够保佑女儿病好如初。 夫人也跟着他起床,伺候着他穿衣洗漱。一大早的再准备好各种过节用的东西,比如说拜月用的祭品和团圆饼。 这是他们的习俗,当一轮明月高挂夜空,家家户户在庭院摆好香案,放上团圆饼、石榴、糖果等,其物必圆,其数宜双,寓意“年丰”、“团圆”、“好事成双”。妇女手拈一柱香,不跪不叩,只是焚香作揖祀月,心中默念许愿,再赏月分食团圆饼。 她看见钱大富出门,是为了给明鸢准备买些好吃的回来,便有些小性子,嘴里虽然说明鸢的坏话,但为了一家的团圆,她还是选择忍让了,毕竟现在的明鸢生病了,一连十几天不见人,心再狠她也不愿看到她受病折磨。 钱大富坐着马车来到东边的菜市场,拉开车门毫不犹豫地冲下去,想要第一时间买好东西,回去照顾家人,他小跑着到了菜市场,市场内人山人海,挤得水泄不通,往年似乎没这架势,可能他好久没出来亲自买菜的错觉,觉得今天的人特别多。 没想到今天的人多得让他头皮发毛,站在外围观察一小会儿,反正也站在这里了,不能空手而回。他勇敢地挤进去的时候,开始后悔,因为他肥大的身躯根本就动不了身,人实在太多了,要不是一心想着给孩子买吃的,真会打退堂鼓,放弃在这样的人海中缓步挪着。 花了好大的功夫,菜终于买齐了,后背已经湿透了,肥胖的他气喘吁吁的站在原地休息着,他看着手里打包小包的菜,这些都是明鸢小时候爱吃的青菜,他脑海里飘过两父女的吃饭的情景。 随着人流慢慢挤了出来,到了市场入口才想起还没给鸯儿买最爱吃的螃蟹,以往明鸯都会哭着闹着要吃,今年特别的懂事,没有求过自己买螃蟹,既然这么懂事,就不能厚此薄彼,两个女儿都是她的心头肉,为了她们今天拼了这条老命。他望着人海兴叹道:“当个好父亲真难!” 最终他又再一挤了进去,买了十斤螃蟹,各个要母不要公的,还跟摊主吵了一架,随后多给些银子给了摊主,才双方满意。那些螃蟹待在一个鱼笼里张牙舞爪着,却不知道已经成为别人的盘中餐。 回到马车后,自己累趴了,看着车顶,他把一个晚上的景象都想象了一遍,一起吃晚饭,拜月,分团圆饼,看花灯,看三魁比试,也只有生活在一起才能感受到一切吧。 他又想起二夫人,要是还在世的话该多好啊,自己这个家肯定是最幸福快乐的。 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中午,钱大富花一上午的功夫就是为了买菜,其实可以把购物清单交给下人们去打理,可他不愿意这么做,他觉得自己动手的才是爱的表现。 下人们见家翁的马车回来,立马迎上去接住家翁手里的东西,钱大富也许是真的累快了,下马车的时候需要按着下人们的肩膀才迈下步子,大腹便便的从车上下来。 “东西都拿到厨房去,去自家的酒楼找来两个手艺好点的厨子,今晚我要给我的孩子和夫人做一顿最好吃的团圆饭。”钱大富喘着大气说道。 下人们点头回答:“是!是!” 其中一个下人在钱大富的耳边轻声说道:“席管家让我给家翁报信,好像二位娘子出门去客栈找刘轩玩去,他们在商量着今晚的花灯大会去哪处地方玩。” 钱大富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随后在心里想到,“随他们吧!反正这小子日后飞黄腾达,喜欢哪一个女儿都可以,以后在京里做官,对自己的生意也是有好处的。”便兴致冲冲的往厨房走去。 首先是煮芋头,这是南方特有的习俗,自从在南方建立朝廷后,家家户户都会在这一天煮上一大锅芋头,由于是清洗干净泥巴之后,一整个放进锅里蒸熟的,吃得时候还要剥皮,这剥芋头上的黑皮,就叫剥鬼皮寓意辟邪消灾。 于是他站在下人的身后,细心地检查他们洗过的芋头,一发现没洗干净的立马呵斥让他们重新洗过,他才不愿意洗,要知道芋头上的皮没煮熟前人的皮肤接触到就会发痒,因为芋头里面含有皂角苷,它会刺激皮肤上的毛孔导致发痒,所以他就不动手清洗让下人们弄。 等洗好后往大锅上面倒,锅内加水,倒在蒸盘上,隔水蒸制,盖锅盖,先大火煮开再转小火焖煮,大约两刻钟后一锅香气腾腾的蒸芋头就煮好了,他们把芋头装进铜盆里,另一个铜盆盖在上面锁住热气,等到晚上吃团圆饭的时候,温度刚刚好可以入口也保留住芋头的水分,吃起来就不会干巴巴的。 从酒楼里找到的厨子也到,他立马让他们忙碌起来,尤其是那螃蟹,他让他们先蒸上一锅,按照刚刚放芋头的办法存放起来,等到晚上温度刚刚,直接下口。 厨子们嫌弃钱老板在厨房碍事,于是开口劝他出去,自己会处理好这样食材,做得不好把他们全部辞退都可以。 钱大富这才走出厨房,身上一股油烟味和汗臭味,肯定是早上买菜和刚刚在厨房弄到的,于是他吩咐下人们打水洗澡,下人们搬来一个浴盆倒上热水,钱大富美滋滋的在卧房里洗起澡来。 一瓢水从头上淋去,一阵热浪迎面扑上来,四周雾气茫茫,看不见任何东西,等他把水从脸上掰开时,头上的黑浆也流了下来。 这是多久没洗澡了! 洗完澡换上干净的衣服之后,他就呆呆地坐在大厅中间,等待中秋夜的到来。 第78章 亲额头的惩罚 两姐妹心跳加速的翻开底牌,希望自己那张牌就是张三,这样就可以逃过这一劫,姐妹之间亲亲额头没什么,如果翻得是明鸯她自己,捕快牌是自己,惩罚对象也是自己,相当于不用接受惩罚。 客栈外面远处传来鞭炮声和锣鼓声,人们正在搞什么活动,热热闹闹的,用一句至理名言形容那就是,鞭炮齐鸣,锣鼓喧天,红旗招展,人山人海。 刘轩问道:“你们听见了吗?那是什么声音?” 司空策搓手顿足的说道:“管他什么声音呢?赶紧开牌吧!” 席掌柜一直注视着他们的动向,隔着门缝说道:“那是我们长沙郡城的传统习俗——“送瓜”。 就让一个小男孩怀抱南瓜,坐在四面露天的轿子里,一路敲锣打鼓,经过每条街道,祈福好运降临,早生贵子。” 店小二也停下手里的活补充道:“只要能分到男童给的瓜,女子拿回家吃完,保证明年抱个大胖娃娃。” “走,一起去看看!”刘轩对着他们说道。 两姐妹低下头不语,小脸绯红,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们还没出嫁,就不去凑热闹了!你们去看吧!”看来生孩子这个词语对她们来说还早,毕竟都还没出嫁,出去看南瓜男童,会被人笑话的。 “开完牌再看。”司空策迫切的说道。 司空策的督促下,两姐妹打开底牌是李四和王五。明鸯有些失望,该不会便宜那小子吧?心里不禁得想到。 司空策喜出望外,但又不敢表现得那么明显,猥猥琐琐的翻来自己的底牌,居然是陈二,一下子心掉进冰窟窿一般,绝望的摇着头。 这么一看,张三是在刘轩手里,明鸢赶紧翻来,果然如此,她小红更加红烫,劝说着自己,这是游戏而已,不要在意。 明鸯惊住,心里就那么一想就实现,老天爷开什么玩笑,帮自己这么大得一个忙,不行不行,妹妹喜欢的人坚决不能碰。 明鸢假意大方说道:“赶紧亲吧!亲完,还要把脸上的墨迹洗了,黏糊糊的恶心死了。”这话虽然是报怨,但能明显的感受到不开心和醋意。 刘轩心里只想着外面的表演,他想去看“送瓜”到底是怎么样的,急促的说道:“快点吧!表演要来了。” 明鸯再三推脱,身子慢慢的往后退。洛晴也听到了刘轩的话,她跑去后院打了一盆子水,重量压着他的步子,慢悠悠的穿过了后院。 刘轩走到明鸯跟前,嘴已经凑了过来,恰好离明鸯的额头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啾”的一声亲在明鸯的额头上,顿时明鸯单手一推,把刘轩推到了旁边去,自己一人人在原地慌乱,伴随着重重的一拳,十足有力的警告声也接踵而来:“谁允许你亲我的!给我滚远点!” 刘轩摸了摸胸口中拳的位置,难受说道:“母老虎,输不起。不跟你计较了,小爷我还要去看表演呢。” “少爷慢着,脸!”洛晴端着一盆水放在桌子上,刘轩摸下脸才记起,这一脸画的乌龟,他双手拨动这清水,一把一把的往脸上冲洗,墨迹随着水花融入在水里,不一会儿的功夫,脸上的墨迹洗得干干净净的。 洛晴把自己的方巾递给他,他眼睛里进水,闭着眼摸索着方巾的位置,不小心碰到洛晴的小手。虽然日夜干着活,小手的柔软还是有的,冰冰凉凉,她连忙把方巾放在他的手上,羞涩地端着水往后院走去。 刘轩脸上清理干净,自己一个人跑出去看表演了。 司空策如同石像般一动不动,眼里满是惊讶,一只手往前指着什么,犹如望夫石一般,等待丈夫归家。 明鸢亲眼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和别人亲密,心脏所受的疼痛,应该不亚于心脏病发作时候的疼痛,心情犹如过山车那样跌起云涌,一上一下之间重受打击,扑通一声倒在地上,而就在此刻,明鸯的大脑像触电一样,看向刘轩离开……。 席掌柜看到这几个年轻人上一秒还有说又笑,这一秒各自沉默,不禁得感慨道:“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店小二自打没趣的拿着手,在司空策面前晃动着,作弄着他,他脸一黑,直勾勾地盯着店小二,一脚踢在他的身上,倒地之后又补上几脚,店小二求饶他才放过他。 明鸯缓过神来,拉着妹妹的手往房间跑去,关上了房门,两人坐在床上有的没有的聊了起来,虽然这段时间两人的关系确实改善了很多,也开始姐妹亲昵的相称呼,但是这一幕实在有点震撼,两人又不敢直视对方。 “姐姐,他有…有没有……” “什么?” “就是……”明鸢涨红了脸,难以启齿,但还是问了“有没有亲到你?” “妹妹不要担心,游戏而已,我有躲开的,只是他太快了,我来不及躲开。”她拉着她的小手温柔的说道。 这番如实回答,明鸢顿时又捂住了心口的位置,整张脸阴沉下来,自我安慰道:“没事的,游戏而已,不在意,不在意。” 明鸯抬起她的脸,已经哭得跟个小泪人似的,抱着她安慰道:“不要在意,姐姐说过,不跟你抢男人就不跟你抢。” 明鸢紧紧的抱住,双手揽住她的后背,眼泪一滴一滴的往她肩膀上流,这只是亲一下,为什么心如此的疼痛?不解的思索着。 明鸯也抱住她,脑海里一直浮现那一幕,小脸红扑扑的,心跳得厉害,犹如小鹿乱撞般,或许嘴上说不爱心里还是有他的吧。 “走吧,我们回家吧!阿爷还在等我们过节呢?” …… …… 后院的司空策洗好脸,往热闹的人群赶了过去,他扒拉这人群,在不远的一处找到刘轩,开口问道:“这又什么好看的?” “没见过嘛,总是好奇,满足一下好奇心吧!”刘轩笑着说道。 司空策拉着他到了一旁,刘轩有些反抗,但还是拗不过他,开口说道:“什么事嘛?快点说。” 司空策有些生气:“还什么事,你做过什么还不知道吗?亲完人就装傻?知道那是谁吗?我未过门的妻子。” 刘轩反驳道:“那我问你,她亲我你乐意吗?” “不乐意。” “那我亲她呢?” “这不乐意!” “你好好想想,到底是她亲我,你心里舒服一点?还是我亲她,你心里舒服一点。”刘轩辩解道。 司空策想了一下,觉得刘轩说得对啊,她亲他的话,这头上不就长青草吗?更加不能接受,随后又感觉不对劲,开口说道:“不对,你小子诓我呢?信不信我跟你绝交?” “惩罚是你提的,怎么现在跟小爷我翻脸,还真是搞笑?”刘轩气冲冲地回答他。 司空策有些后悔,扇自己一个耳光,捶胸顿足的模样,确实让人笑话,尽管他悔得肠子都青了,也无济于事。 刘轩放过来安慰他说道:“放心吧,兄弟,我会帮你赢得武魁的比试的,我这参加帮你扫清一些对手,等我们对战,我会配合你演一波,保准你满意。” 笑容重新在他脸上绽开,一句:”好兄弟,两人和好如初。”一起等着南瓜男孩过来。 第79章 南瓜男童 刘轩在人堆中远远的看到游行的队伍,迎面而来的是八个踩着高跷的技艺人,色彩艳丽的戏服,长袖有规律的飞舞着,如同柳枝飞扬,随风飘摇,他们虽然踩着高跷,却如履平地般行走,有时还故意抬起一只脚,逗乐大家,气氛被他们带动起来,街上的人没有一个不融入的。 随后一阵彩旗方队跟着他们而来,他们手上拿的旗子形态各异,颜色各一,随风而扬的旗子上绣着府邸的名字,在长沙郡城里有头有脸的人都会挂旗展示,生怕自己的地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排头的如一张大网的旗子是长沙王司马岳的锦旗,随后的旗子是大大小小的官员的,颜色各异,形状不一。刘轩也看到钱府的旗子,整只旗子都是金黄色的,还用铜钱镶边,比其他人的好看得多,显眼得多,大概有钱人都喜欢炫富吧! 这场活动的主角就是轿子里的南瓜男童,那小童身上穿得跟年报上得到拜年的娃娃一样,两鬓扎着两个发髻,身上穿得红红火火的,怀抱着南瓜,时而挥手欢迎街道上的人们,时而在轿上打滚,圆圆滚滚的身体显得活泼可爱,喜庆极了! 轿下的四个抬夫袒露着身子,脸上丝毫没有因为负重表现得劳累,相反似乎被这气氛感染了,越抬力气越大,身上的黄铜色肌肉随处可见,条理清晰,金黄色的裤子为节日添上几分色彩。 他们每走一步,停一会儿,嘴里喊着:“接瓜咯!” 轿子的后面跟着四个抬夫模样的大汉,背篓里装着大大小小的南瓜,街边的妇女伸手往他们要瓜,都期待着来年生个白白胖胖的大娃娃,抢瓜的姿势不比超市0元限购小,几乎接近疯狂,或许孩子就是她们的唯一的希望和出路,所以大家都过来抢吧。 刘轩一时兴起也插入妇女的队伍里,伸手去讨要南瓜,妇女们以为他是登徒浪子混进她们的行列,专门过来毛手毛脚的臭男人,几个抱成团一手一脚的把他赶了出去。 刘轩被妇女们推揉,从而摔到在地的场景,被街边的人看到之后,捂着脸发出阵阵讥笑。 司空策在一旁看得尴尬癌都要犯了,他静悄悄的溜开,逃离这块地方。 刘轩便扯谎道:“我是替我娘子要个瓜的,你们就不能体谅一下吗?我娘子都过门三年了,肚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能不能让我拿一块?就一块!拜托了!。” 妇女们似乎有所感同身受,眼前的男子如此疼爱夫人,还不顾面子过来抢瓜,勾起她们同情心。然后她们递一块南瓜给他,刘轩接过瓜后,连忙道谢,妇人脸上绽开了安慰的笑容。 刘轩拿到瓜后乐滋滋的往没人的角落跑去,司空策跟上前,看到他拿着瓜在啃着,哭笑不得,一个大男人为了一块瓜学泼妇模样去抢,是他绝对干不出这种丧德行的事。 “走吧!你不嫌的丟人吗?”司空策不屑的说道。 “这有什么,过节嘛,图个喜庆。” “喜庆也不是这样图的,那我瓜是给妇人吃,怎么?难不成你还想十月怀胎诞下个娃娃。” 刘轩吃完把瓜皮一扔:“甜,真的甜,又不是女儿国,我也不是唐僧喝口水就怀,一点科学依据都没有。” 司空策不明所以的说:“你又在乱扯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西游记你都不知道?”刘轩疑惑的问道,随后想明白了,这是晋朝,西游记的故事还没发生呢。 司空策戏谑的说道:“那两姐妹都抓狂,你还有这心思,真是看不懂你。” 刘轩拿手抹一把嘴,嘴里还在咀嚼着说道:“看不懂就对了,回去吧!你不是还要陪你阿爷和嫂嫂过节吗?” “那你一个好好的,晚上我再来找你呗。”司空策有些不放心的说道。 刘轩挥手告别后,就回到客栈里,那两姐妹也手拉着手跟刘轩告别,也要回家洗漱换衣,为今晚的花灯大会做准备,总不能一身臭哄哄的吧! 两姐妹颔首告别,诺大的客栈内只剩下刘轩一人,形影孤单,略微有些伤感。 “少爷,你回来了?”洛晴开心的笑道,随后走到他的跟前,用那极为甜美的笑容继续说道:“今天中秋佳节,席掌柜放工了,我也有时间陪少爷,少爷有没有想去玩的地方?晴儿陪你啊!” 十年过去了,一直的以来,每年的中秋都有阿离陪着,今年却只剩下自己一个人,顿时心中伤感,然而洛晴的微笑瞬间感染了他,他打起精神对着他说道:“走!咱们上街买东西去,今晚陪少爷好好过一个中秋节。” 洛晴依旧甜美的笑着,他听到刘轩说的话立刻精神起来,跟在他的身后上街买东西去了。 “咱们这儿的人过中秋吃月饼吗?”刘轩不解的问道。 洛晴笑着说:“少爷,什么是月饼?我从来都没听说过,它有团圆饼好吃吗?” 刘轩又问:“哦,这儿的人中秋节吃团圆饼,不是吃月饼!” 洛晴笑着点点头:“前面就是卖团圆饼的糕点铺子,要不咱们买一分着吃?” 两人一起走进店铺内,跟老板买了一个团圆,这饼居然跟披萨那么大,古代什么都好,这量没吃个四五天绝对吃不完,他又咨询老板是怎么做成的。 老板告诉他是用五仁做的,里面的豆沙特别好吃,甜而不腻,刘轩听到这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这哪是团圆饼啊?这分明就是五仁月饼,以前单位送,亲戚送,朋友送,家里的五仁月饼堆成山,都不吃一口,如今重生于这个异世界还要面对它,瞬间就没了兴致。 可以一看洛晴兴奋的样子,他也跟着开心,对着她说:“行,那咱们买一个小的回去分着吃。除此之外,咱们还要去买一些鸡呀鸭呀鱼呀,今晚少爷下厨,给你做一顿好吃的!” 洛晴惊讶的看着刘轩问道:“少爷还会做菜?那我可得好好尝一尝少爷的手艺。” 就这样,他们两主仆一路上有说有笑,相互打趣着买完所有的菜。 第80章 暴风雨(一) 长沙郡监狱内,鱼龙混杂,各种各样的囚犯都被关押在这里,而监狱的最深处,关押的是江湖中最为凶恶的恶人,他们无恶不作,杀人如麻,身上背负血债十辈子也还不清。 监狱里面的空间十分昏暗,就像电视剧里演得一样,三面发黄的墙壁上面有清晰的抓痕印,牢门是用很多的木头围成的,每根木头之间只能容得下一只手伸出来拿饭用的。 牢门对面的一堵大墙上,留有大约两块砖头大小的气窗,几缕阳光从那里照射进来,才不会被无边的黑暗所吞噬,照在残破的泥墙上泛不起一丝涟漪,人住在里面像是坐在棺材里面,充满着压抑,这就是监狱,一个令人生畏的监狱。 一头戴草笠,身穿黑服,蒙着脸侠客模样的人从外头走进牢房内,一股奇怪的味道向他袭来,就算他隔着罩也能闻得到,是那么恶心,那么反胃。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这群囚犯吃喝拉撒都在牢房里解决,加上酷刑后流出鲜血,血的味道,发霉的墙体,三种味道合在一起臭气熏天,就连狱卒每次送饭都是捏着鼻子进来草草了事。 说起监狱,在汉朝之前就存在,体系逐渐的完善,现在的晋朝也沿袭这套体系。监狱从那个时候开始称为“狱”,不过一般用来关押一些犯了事的百姓。 官府会在狱房更深处的地方,再挖一个大大的地下室,就称为“牢”,住进牢里的都是十恶不赦的人,他们被铁圈钉住琵琶骨,身上一处力气都无法使出来,只能维持日常的活动。 地牢里的环境更加恶劣,四面环墙没有气窗长期的黑暗让他们心里变得扭曲,人也变得更加可怕,最终等待他们的只有无尽的黑暗和死神的召唤。 那蒙面侠客进到地牢跟前的大门,拿出一块上面刻着“丘山”二字的令牌,面罩上的桃花眼十分的冷酷,他扯着老鸭子般的声音说道:“主子有命,带三十名死囚进见。” 一个身穿狱卒衣服男子的人,看到令牌后单脚跪在地上表示尊敬,随后慌张的说道:“三十名死囚这么多?我一时半会儿的也不好从中安排啊!” 蒙脸侠客冷脸笑道:“这个我不管,我只是只听从主子的命令办事,要给我挑武功高强的,最好是杀过人的,这样我也好交差。” “武功高强的,地牢里的犯人应有尽有,只是这一下子抽出三十名个犯人,你让我怎么向上面交代?”那狱卒有些为难的说道。 蒙脸侠客背过身子呵呵笑道:“说辞我早已为你想好,就说牢里的犯人害了天花板,为了防止传染连夜烧毁尸体,” 随后从兜里掏出一袋银子,往狱卒跟前扔去,说道:“这里有三百银子,是主人买这些犯人的买命钱,你尽管拿去打点牢里的关系,自己留多少是你的本事,人我一个不差的带走。” 狱卒拿起面前沉甸甸的包裹,打开一看果然是三百两子,大大小小的银锭堆砌在一起,立马让他两眼放光。 他连忙把包裹重新绑好,背在身上,随后兴奋的问道:“什么时候要人?” “现在!” “你且等着,我这给你点人。”说完,狱卒便拿出钥匙打开地牢的厚重的大门,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流从里头往外传来,给人寒毛耸立的感觉。 蒙脸侠客男说道:“慢着,这里有瓶药丸,你挑出来的那些人,每人必须服下一颗,他不吃打到他吞进去为止,不然就不要挑出来了。”说完便把药瓶扔给狱卒。 狱卒接过之后,神情有些复杂,狐疑的看一眼,再看着药瓶,像是在思索着什么,然后再进去。 过了许久,一群衣裳褴褛,浑身恶臭的犯人带着铁链从里头走出铁门来,一字排开,每个犯人的脸上都带着杀气和不安。 门脸的侠客问道:“都服过药丸了吗?” 狱卒毕恭毕敬的回答道:“服用过了,这几位都是武功高强的大恶头,其他的也是杀过人的,你瞅瞅哪一个不是杀气腾腾的。” 蒙脸侠客站在他们面前环视一圈,高兴的笑道:“果然是好眼光,你挑的这些人主子肯定很满意。”随后放声大笑。 “是是是!只要主子满意就好,卑职定然会尽心尽力为主子效力。”狱卒猫着身子陪笑道。 蒙面侠客笑着伸出一只手向他讨要道:“把钥匙给我吧!” “什么钥匙?”狱卒装傻般敷衍道。 蒙面侠客话锋一转,瞪着大大的眼睛,威胁道:“就是解开琵琶锁的钥匙!” 狱卒眼见敷衍不过去,便哭丧着脸说道:“郎君你有所不知,这琵琶锁的作用,是锁住他们身上的主要骨头,封锁住他们的经脉,不让他们使用武功。如果一旦打开锁头,就怕有性命之忧!” 蒙面侠客男子挥着手大笑道:“无妨无妨!你且将钥匙交于我,至于怎么用他们,由主子决定,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叫你拿出来你就拿出来,无须多言。” “遵命!”狱卒你腰间拿出一抽钥匙,交到门面侠客的手里,说道:“一定要多加小心,他们可是强凶极恶之人,杀人不眨眼,可得看好这钥匙,否则不堪设想。” 狱卒变成档案房,拿出花名册开始一个个点名,然后记录在白纸上,把每一个人犯过的罪、杀过多少人,以及生平的故事全部写在纸上,一同交给蒙面侠客男子,自己也留一份好作伪案,把他们全部写死,瞒过上头。 天色慢慢的暗下来,天上乌云密布、天地间寂静无声、路人行迹匆匆;整个气氛显得十分沉闷如同暴雨天的前夕,风平浪静。 那蒙面侠客男子走出牢房,把这些犯人一个个的往车里塞,三十号人手脚绑着铁链,锁骨已及后背被一个铁架子锁着,催促着他们挤上车。 当这些犯人全部上车后,他把头上的斗笠摘了下来,驱赶着马儿拉着车,往城外出发,风一吹,他身上的那股玫瑰花混合着茶香的味道留了下来。 没错,这个蒙脸的黑衣侠客就是那日绑架钱家两位娘子的蒙面绑匪,却不知道怎么的出现在这块地方。 第81章 暴风雨(二) “快点…!快点…!这个灯笼挂在那里,这个彩缎放在那上面……。” 王府内,司马聃(dan四声)在指挥着下人干活,父亲病重还未能下床,尽管他花费大把的银子请来上清派医师给父王治病,也需要过段时间才能痊愈,所以这中秋团圆节的重担全部押在他的肩膀上。 医师说过不宜多动需静养,可王爷的性子怎么可能回去听呢?府上出去的亲戚今晚要过来吃团圆饭,包括自己的妹妹,弟弟,他怎么能不操劳!还有今晚的花灯大会自己还要去当文武双试的评选人,说什么都要架在椅子上也要过去,怎么不费心! 所以司马聃为了减父亲的负担,他扛起接待叔叔和婶婶的工作。王府人多地方又大,他早上到现在一口饭都没吃,精心的准备一切,从布置府内的装饰到食物的多样,从备好回礼到单排客房,全部都由自己一手操办。平常不知道其中的艰辛,等自己接手过来之后,才知道父亲的不易之处。 他给这些长辈们备些精致的礼物,堆放在偏厅里,等他们回房休息的时候一一送上。做完了这些他又到厨房备好菜品,往年都是一桌十六个菜,今年也不例外,只是今年自己的两个表兄都成亲了,来的人会多了些,从原先的五桌菜,现在改成六桌菜。 司马岳觉得自己的儿子第一次管理府里的工作有些不放心,便让下人们去找他,想要问清楚怎么安排,看看一下那里有疏漏,好给他一些建议。 说起司马岳就不得不提他的本领,他不仅是一位热爱百姓的王爷,也是一位闻名的书法家,代表作品《陆女帖》广为流传,他那飞莽的草书行云流水,风格迥异,在文人墨坛上是有一席之地的。不仅百姓爱戴他,文人骚客中也颇有名声。 却因为在前段时间,在救下两位少年的村里染病,起初没什么就是普通的咳嗽,后来才慢慢严重到达高烧,府上的大夫用了很多法子也没能药到病除,只好冒险调制新药找人试验,再给王爷喝。 可这找人试验的主意是大夫出的,司马聃为了父王安危选择隐瞒父王,自己上街找了个奴婢就买回来试药,才和刘轩起了争执。 卧房内,司马岳脸色苍白,四肢无力的躺在椅子上,时不时的传来咳嗽的声音,说道:“聃儿,这些事交个下人做就好了,没必要那么费心。” 看到父亲咳嗽,估计又操劳过度,他立马上前抚摸着父亲的后背,好让他的呼吸顺畅些,说话也好受些,想继续咳嗽的感觉也就没那么强烈,自己的父王也不会这么难受。 司马岳待在他身边,安慰道:“孩儿有些不放心,平日里孩子只爱潇洒过日,不问府上的事情,如今做起来确实能感受到父王平日里的操劳,是孩儿不孝,请父亲责怪孩子吧!” 司马聃紧紧握着父王的手,顺势也蹲了下来问道:“父王可还有吩咐?” 司马岳苍白的脸上泛着微笑,没有往日的威严,更多的家人之间的亲昵,他开口说道:“今日辛苦了,若不是你安排如此周全,想必也没有如此体面的家宴。父王心慰,聃儿终于长大了!” 司马聃红着眼睛说道:“父王,大病初愈不可再说话,该好好歇息,晚上还有家宴、花灯大会一大串事情,都是需要父王出面的,歇息好身子才能应付晚上的事情。” 说完,搀扶着司马岳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卧榻走去,又慢悠悠的把父王安置在床上,还亲手给他脱下鞋子,把他的脚往被子里放,随后盖好被子,打算离开,继续去忙没做完的活儿。 门外传来下人的禀报身:“王爷,武陵县郡章氏豪族的大郎君(大儿子)求见!” 司马聃不悦,对着下人囔囔道:“父王病重,谢绝见客。”随后给了下人一个白眼。 司马岳却和蔼的说道:“无妨,就让他过来见见,地方豪族我们不能失礼于他,就带着他进来吧!” “是!王爷!” 不一会的功夫,下人便带着一个书生模样的样子进入卧房内,那书生见到王爷立马跪了下来,喊道:“学子章之助拜见王爷,拜见世子,祝王爷中秋安康!” “起来吧!本王病重不能下榻照呼你,你阿爷身体可好?”司马岳躺在床上问道,虽然病重但每一个字从他嘴里讲出特别的精神。 收守在床边的司马岳有些担心,不想让其他无关紧要的人打扰父亲得歇息,便开口说道:“有什么快说,父王他需要歇息。” “聃儿,不得无理!”又对着章之助亲切的问道:“不用担心,你阿爷身体可好。” 章之助第一次来王府,从后院的门进来,一路上就被王府的威严震慑到,他抬起身子说道:“阿爷近来很好,让王爷挂心了。” 司马岳指了指,桌子上的一卷画说道:“此字乃王先生所题,你拿回家去给你阿爷,说本王赠予的吧。” “是!王爷!”章之助双手接过画卷,然后毕恭毕敬的离开卧房,司马聃也想离开,不敢打扰父王的清休。 司马岳躺在床上叫住他:“去把驻扎在城外的府湘军调来,有多少调多少,为了维护今晚的花灯大会的秩序,你亲自去安排,守将会帮助你的,不容有错。”说完,指着书桌上的腰牌,示意他拿好了。 司马聃拿过腰牌一看,这跟之前那块自己偷的那块一模一样,原来那日之所以可以调得动他们,就是因为这块牌子的分量太重了。 “还愣着干嘛。赶紧去办,趁着天黑之前务必布局好护卫任务。”司马岳催促般说道。 司马聃把腰牌放进兜里,父亲这病才刚好,就操心百姓的事,自己必须把这个任务做好,才能让他安心歇息。 他关上门转身就离开,骑着马往城郊方向调兵进城去。 司马岳见他离开,立马坐立起来说道:“事情办完了吗?” “主子,一切帮妥了!”悬梁处一道黑影传回声音。 “那就好,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一切按照计划行事………” “是!”一声回答后,梁上窜出一道黑影,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82章 暴风雨(三) 另一边…… 蒙面侠客男驾着马车,带着一车的死囚们,来到郊外的一处溪边,他赶着死囚们下车,让他们在溪里清洗自己,把身上的污渍洗干净。 然后从马背上拿出好大一包的衣服,扔在他们面前给他们换上,说道:“今天我能从地牢里把你们救出来,也能将你们杀死,想活命的人,洗完澡换上衣服随我进城。” 那些死囚本来就是经历过大生大死的场面,根本不把蒙面侠客男的话听进耳朵里,她们相互看着对方笑了笑,没有理会蒙面侠客男。 死囚看着这娇小的身影,十分的不屑,想要逃跑又被链子和琵琶锁限制,他们不情愿的下车,看到久违的太阳,湍湍流动的小溪,像个孩子一般在水面上嘻戏,时不时的发出尖叫,时不时的拍击水面,时不时的高兴的笑出声来。 一浑身邋遢的老者往蒙面侠客男走去,看上去也一把年纪了,却躬着腰做礼拱手问道:“敢问小郎君姓名?我等且记住恩人的姓名日后报答日后!” 蒙面侠可能看了他一眼,觉得此人非同凡响,浑身散发的杀气淡而不亢,便反讥道:“老抢被莫要说笑,只怕事是告诉你姓名,日后我满门上下皆被你屠杀。” 那老者冷脸哼哼说道:“你知道我是谁?” 文明侠客兰拱手相拜:“霹雳大刀燕三关的大名,谁能不知谁能不晓?” 那燕三关仰天长啸,随后眼神一蔑,瞳孔像鳄鱼眼一样呈一字看着对方:“看来小郎君有备而来?” 其他的囚犯一听道霹雳大刀燕三关这个名字,纷纷露出恐惧的面容来,这燕三关是有名的疯子,就像泥潭里的鳄鱼一样迅猛而凶狠,他的武功绝学“霹雳翻滚刀”更是打遍天下无敌手。 蒙面侠客男指着燕三关说道:“看来你把他们唬住了,他们把你当头目对待,这事就好办了,替我办件事,事成之后我放了你们,你们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何事?”燕三关不是很信任的问道。 “不惜一切代价,花灯大会烧毁三魁大灯,只要任务完成随着你们性子办事。我要的就只是曲曲灯毁,明白不?”蒙面侠客男强势的说道,声音中带着恨意。 “这回三魁灯四周重兵把守,小郎君动动嘴皮子倒是简单,可我们想要动手确实很难。”随后燕三关又试探问道:“如果我们不愿意呢?又能奈何得了我们?” “前辈莫要说笑了,从地牢里救出你们之前,那狱卒是不是喂你们吃药丸了?此药乃是致命毒药,入口既化,六个时辰之内没有解药便会毒发身亡,你们也不要浪费内力运功排毒,排毒的后果只会加剧毒发的时间,不信的话,不怕死的可以试试。” 说完往其中一个男子还真的不信邪,非要原地打坐运功解毒,毒药瞬间发挥的效果,他痛苦的蹲在地上,两手环抱着肚子,口里的黑血大量涌出。 蒙面侠客男不慌不忙的从兜里掏出一粒药丸喂进他嘴里,他的毒发效果才缓解过来,连忙跪地求饶。 众囚犯看到后惊恐的往后退,燕三关也是如此,被毒药的威力所震慑到,疑虑说问道:“事情我可以帮你办,但我们怎么知道你会不会真的把解药给我们?不如你先交出解药,解开这毒,我们也好为你办事!” 蒙面侠客男摇摇头说道:“解药不在我身上,我家主人已经把它藏在三魁大灯的灯芯之中,你们只要拆毁大灯,取出灯芯,就能得到它你们也就获救,到时候怎么离开就看你们的本领了。” 众囚犯还是怀疑,不知道他讲的话是真是假,担心自己被诓骗去毁灯,还是没有法子得救,都在相互观望着。其中一个脸上有刺青的男子举着手说道:“我做!” 蒙面侠客男看到他脸上的坚定,不像贪生怕死之辈,之后又拿了一颗药丸扔了过去,说道:“这是缓解毒药发作的药丸,真正的解药跟它长得差不多,你们看一眼可别认错了。这颗赏给你了,我相信你能帮我做事,自然不会亏待你。” 刺青男接到之后,拿着药丸给他们一群人看了一眼,然后一口吞下,之后把身上的破烂衣服全脱了,光溜溜的跑到溪里清洗自己的身体。 燕三关看到蒙面侠客男一小子解除囚犯们的防备心理,也就不再说什么,指挥着他们一起脱衣,清洗。 蒙面侠客男见他们脱字下溪洗澡,便背对着他们说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有缘还是不要再见面。” “哦!对了?进城之后,别忘了去芙蓉街的莫记点心铺拿武器,祝你们中秋安康。”说完骑上马打算离开。 燕三关立马喊住他:“钥匙?解开琵琶锁的钥匙?” 面侠客人挥挥手骑着马喊道:“钥匙就在衣服堆里,你们自己找!” 燕三关上了岸,在衣服堆里果然找到了一抽钥匙,便欢呼雀跃起来,一个个给他们解开琵琶锁。 他们边洗边商议着路线,怎么拿武器,怎么毁灯拿药,怎么逃跑,每一步都经过精心的讨论。 等他们商量完后,天色也逐渐暗了下来,他们纷纷上岸换上新的衣服,那燕三观找到刺青大汉面前问道:“方才你为何有胆色答应下来?就不怕其中有诈?” 痴情大汉没有表情的穿上新的衣服裤子,又是毫无表情的说道:“生死皆在他人手里,信你不信又有什么区别呢?” “未请教壮士高姓大名?”燕三关照着江湖规矩给他行礼作揖问道。 “焚城枪张翰。”说完他身上的衣服也穿戴完成,准备进城拿武器。 燕三关低头思索,这焚城枪张翰怎么也跟他们这些恶人关押在一起,他不是个为国效力的将军吗?带着疑惑望向他,只见那汉子的面容虽然憔悴,也精神抖擞眉宇间透发出征战沙场的英气。这样的人跟自己关押在一起,实在不敢想象。 随后燕三关凭着自己的恶名,带领着这群人进城。 天空也步入黑夜,长沙郡城内一片灯火! 第83章 钱府的中秋夜宴 天色也步入黑夜,长沙郡城内灯火一片通明,家家户户围坐在一起,一年一次的团圆饭也开始围坐起来,他们分食着团圆饼,男女老少邻座之间相互攀聊着,欢声笑语不断,举杯祝酒不停,举国沉浸在欢腾! 钱府里…… 钱大富也是有生活情趣的人,早早的安排好吃食,又在凉亭里点起大大的油灯悬挂在亭顶上面,四周也挂起灯笼,借着光亮边赏月边吃团圆饭。明鸯和明鸢两姐妹席坐在一旁,钱大富和夫人坐在中间,四个人的中秋晚宴开始了。 钱大富先是举起了一杯酒,嘴里说着祝词道:“又是一年团圆夜,浓浓相思祭中秋。”文才不佳的他念完之后,四人一起喝了这杯祝酒。 夫人脸上的妆容也比以往精致了不少,脸上薄薄得一层香粉盖住眼角的鱼纹,颊脂一抹浅淡适中的泛红,配着色调淡雅的唇红,显得娴雅洒脱、多姿华丽,犹如秋日里冷傲的霜菊。 两个女儿更不用说什么,都是承继母亲的美人底子,加上今晚别具一致打扮,华丽的礼服浓妆艳裹,更显得尽善尽美,绰约多姿。 钱大富起开始分食团圆饼,说起这团圆饼的风气还是宫里传出来的,刚开始大家学着宫里的规矩先用来祭月再分食,口味甘甜,齿颊留香,后来慢慢演变成主食,空味也变成咸香。 九寸大的团圆饼被切成了八份,他先给妇夫人夹一块,嘴里说道:“中秋安康,愿夫人无灾无病,与我白头偕老,给我多添个男娃娃。” 夫人回一句:“都老夫老妻了,还没个正经,小的还在看着呢,也不怕她们学你这没正经的毛病。” 钱大富眼里宠溺的看着夫人,随后有分了一块给明鸯,嘴里祝福道:“中秋安康,愿鸯儿嫁一户好人家,快乐自由每一天。” 明鸯接过来之后,没说什么,仿佛不满意她那桩婚事,不接受父亲的祝福。她毫不做作,大口大口吃着,偶尔夹着几块肉食一起咽进肚子里。 最后钱大富分一块给明鸢,说道:“中秋安康,上天佑我鸢儿,早日病好,能遇到有缘之人。” 明鸢道谢过父亲,用手掰成小块,喂到嘴里,腻的时候吃两口蒜抄青菜解腻,她心里也是不怎么愿意回家的,要不是怕自己住在客栈里的消息被钱大富和大阿娘知道,不让自己陪在刘轩上京。 钱大富看上去十分高兴,他又笑着说道:“我们一家子终于可以团团圆圆,和和气气的一起吃饭,吃完饭后,等你们阿娘摆好贡品祭祀月亮,我们就一起去看花灯吧!” 这点倒是打乱她们出行的计划,本来四个大好青年出行,无约无束、轻松自在的,如果他们二老也跟着自己出去游玩,会不会显得生分,没办法玩得开。 明鸯极力的反对道:“不好,女儿又不是小孩子,不需要小时候那样需要父母的陪同才能游玩,你就不能不操心一回吗?” 钱大富略微的生气,黑着脸说道:“再大也是我们的孩子,在我们眼中就是孩童,不宝贝些,谁人宝贝你们?” 夫人劝诫道:“鸯儿别闹了,大过节的,别给你父亲添堵。” 明鸢也赶紧帮姐姐劝说:“姐姐定然是约好司空大哥了,阿爷细想,有你们在场的话我们这些女孩家家怎么说悄悄话?” “那也不行,还没过门呢?大晚上的阿爷不放心。”钱大富虽然脸带怒气,但是心中喜悦难掩,不知不觉中展现出来,脸上的表情一气一笑变得十分扭曲,她们偷偷的笑着父亲的扭曲的表情。 夫人一听事关女儿的婚事也劝说道:“你年轻的时候不也是天天巴拉在我们家门口,那时候怎么不说,不能如此行事?” “我……”钱大富有口无言。 “鸯儿,别听阿爷的,你们去吧,我就不信阿爷还敢反对,床都不给他上,让他大过节的吃自己。”夫人叉着腰,翘着兰花指说道。 明鸯开心的抱住娘亲,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说道:“谢谢阿娘,鸯儿最喜欢阿娘了。”尤其是说最喜欢三个字的时候,她故意看了一眼钱大富,惹得他心酸溜溜的。 明鸯在母亲的怀里特意向明鸢使了个眼色,表明自己已经计划成功了,今晚可以放心的跟着他们俩兄弟一起游玩,又有催促她的意思,让她赶紧想个办法脱身。 明鸢明白姐姐的意思,对她点了下头,自己静下来心来,想想怎么逃脱,钱大富开口问道:“鸢儿你呢?身子好些了吗?可以出门吗?” 明鸢立刻反应过来说道:“鸢儿素来不爱热闹,又有癔症在身,不如大阿娘陪着阿爷去吧。女儿就回房歇息。” 明鸯心里嘀咕着,这一招该不会……又要故技重施把? 钱大富不再说什么,家里人就剩下夫人,他便打消了这个念头,不如好好的陪夫人祭月,说说心里话。 果然明鸢吃完饭后就回去房间了,开始打扮成丫鬟的样子,她把华丽的衣服藏在包裹里,换上丫鬟的衣服,来到明鸯的房间,等着她过来。 明鸯跟父母说了一会儿话,之后也回到了房间,拿上鞭子藏在罗裙里,明鸢在门后面抱住了她,说道:“姐姐,走吧!” 明鸯看着妹妹又是丫鬟打扮的样子,又气又笑的说道:“我就知道你这个主意,走吧,漂亮的衣服带上了吗?” “在这儿。”明鸢拿着包裹在她面前炫耀着说道。 两姐妹一前一后出门了。 钱大富和夫人在凉亭依偎着,他开口说道:“那丫鬟好眼熟啊!这段时间鸯儿怎么喜欢带丫鬟了,以前不是不带的吗?” 夫人在他怀里面露春色的说道:“兴许长大了,知道女孩子家家的规矩,带个丫鬟才能有大家闺秀的模样。” 钱大富笑着说:“兴许吧!过完中秋也差不多过来提亲了。” 夫人柔柔的回答着:“不着急,刘公子哪里好像也有点苗头。” “万一惹得叔父不高兴呢?” 夫人驳嘴道:“男女情长,岂是一两句话说得清楚了,作为长辈不就盼望着后辈嫁给自己疼爱的人么?” “可今晚约得是司空那小子,难不成鸯儿在比较?” 夫人拉过大富的手,围在自己是身上,神态有些娇艳的说道:“女儿大了,有想法,就让她自己觉得吧!我们也管不了那么多,不如好好享受现在的时光吧!” 大富把夫人抱在怀里缠绵起来,当然只是说说情话,毕竟下人们还在。 第84章 灯火通明的长沙郡 长沙城内灯火通明,东西两座高耸的城墙上,架起了大鼓,城内的两处市场也架起鼓来,守城郎看月儿高升道枝头,暗朱色的红光满天,更显得月亮的皎洁。 守城郎手持金瓜大锤,一步一步登上了城梯,每一步都走出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气息,他站在大鼓跟前,喧嚣的大风吹动着红袍,大型的鼓扎了根似的悬挂在城楼中,天边一支穿云箭响起,他们看了一眼之后便沿着鼓沿有节奏的敲了起来。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鼓声由远而至,初时犹如平地一声雷,震动了南郡十四万户人家,街道上的行人停住了脚步、祭月的信徒停止了上香,游走的小贩停下了手脚,听着逐渐加快的鼓点,身上的毛孔肃立,一股力量在身体里觉醒。 敲鼓的守城郎脸上焕发的英气,犹如战神邢天降临,手持刀盾厮杀般握这金瓜大锤,威风凛凛的顶天立地站在那里,他们的鼓声整齐划一,用鼓锤敲击发出的声音,随着变化表现出不同的情绪。时而低沉响亮,时而雄壮有力。石破天惊、掷地有力的鼓点不仅震惊了人们,也震撼了大地的心灵。 鼓完,戍城的将士、巡逻的列兵,有他们沧桑又厚沉的声音唱到:“一轮月盈,满腔情浓;一行秋思,双眸朦胧;国泰民安,中秋安康。”极富苍凉的男低音融入了寂静的空气中,在偌大的长沙郡城内悠悠回荡。 曲停,震耳欲聋的鞭炮声此起彼伏,噼里啪啦的鞭炮声犹如雷神的细语,听得是胆战心惊,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里,让人难受的捂住了双耳。 炮鸣,中秋花灯大会正式拉开了帷幕,街上的人们开始沉醉其中。 刘轩一行四人两两作伴,一前一后的走在大街上,司空策在明鸯面前努力的表现自己,想办法让她对自己引起注意,一点一点地两人之间的距离慢慢的拉进。 明鸢看着耍宝的司空策,又看了一眼沉稳的刘轩,好像在期待着什么发生,一想到两人肩并肩的行走,心里有些慌张。 明鸢开口问道:“洛晴呢?” 刘轩摸着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晚饭我们在一起,可能酒喝多,醒不过来了,这丫头真能喝啊!”边说边想起饭桌上喝开的场面,这丫头喝酒后性格也太豪爽了。 城内的街道上人潮涌动,都是听到炮仗声后,从自己家里出门,有孩子的一家子拉着娃娃的手出门看热闹,相恋中男女就像刘轩他们四个一样两两作对害羞的一同上街,单身的男女手提着灯笼,头上插着一朵出门,若是遇到有缘人,便会结成伴行走交谈。 两边道路挂满大小各异的花灯,如同浩浩荡荡的不灭的流火,小贩的吆喝声,舞龙舞狮的锣鼓声,杂耍艺人的叫卖声声声入耳,热闹非凡。 今晚的长沙郡城注定是热闹和狂欢的一晚。 刘轩叫住卖糖葫芦的小贩,询问价钱,又问同行三人要不要来点,大家都是刚吃完晚饭出来的,这才走不到一刻钟,哪有肚皮吃这些东西,只有刘轩嘴馋好奇作祟,尝尝这古时候的糖葫芦味。 “你们真的不吃吗?”刘轩疑惑的问道。 三人一同摇头,都表示在家里吃团圆饼吃饱,不想再吃东西。 刘轩觉得有些扫兴,独食难肥,一个人吃甜食,没有大家一起有说有笑的吃着香。 明鸢的小手挡着嘴,踮起脚尖在他的耳边说道:“我想吃一点,可我一个人吃不了那么多,你分我点吧!” 刘轩这才露出笑容,手拿着糖葫芦,递到明鸢的嘴边,明鸢望望四周,没有人在看着他们,她小口一张,雪白的牙齿咬在红彤彤的山楂上,头轻轻用力,一颗山楂含在了嘴里,咔嚓咔嚓的在嘴里嚼动起来。 刘轩开心的说:“好吃吧!” 前头的司空策看到这一幕之后,十分羡慕,两个人一起吃一串糖葫芦,这样的场景他梦里有过,只是梦里那个是明鸯不是明鸢,这般的恩爱缠绵的场景自己也想好好体验一把。 明鸢本以为没什么,看到的只不过是举止亲密而已,可被司空策这么一盯,小耳朵扑红扑红的,两个未婚男女在灯会上并肩行走,这种行为已经很放肆,现在还一起吃东西,也不知道这糖葫芦会不会格外的甜人呢。 司空策笑着看着他们俩,眼里好像在暗示着什么。随后转过身子,卖力的讨好明鸯。 他们来到一处听曲的地方,已是人妇打扮的女子怀里抱着一把胡笳琴,一旁的男子应该是他的丈夫,男子开口说着旁白,女子在在话音刚落之时,弹着琴唱着曲接上,两夫妻一唱一合的配合十分默契,围在他们身边的文人、才子,聚精会神的听着曲中的内容。未曾读书的市井小民,在这样的气氛下也能感受到这样的意境,与身边之人品评议论沾些风雅气息。 “好,姑娘唱得好。在下荆州学子章之助这厢有礼了,敢问姑娘唱得可是蔡文姬的《胡笳十八拍》?”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说道。 姑娘看了一眼学子说道:“正是!” 那名男子继续问道:“今日乃中秋佳节,为何唱如此凄凉的曲目?” 姑娘低泣着声音,袖子擦着眼角的泪花回答道:“只因战乱,已背井离乡,如今在逃亡的路上弄丢孩儿,因感而生,张口便来。” 一旁的丈夫应声附和着:“还望公子们打赏,我俩好凑活够路费出城寻儿。” 明鸢听到动情之处,心里也自然可怜起这对夫妻,她从钱袋子里拿出十两银子打赏他们。两夫妻接过之后,连声道谢。 章之助顺着手势回头看过去,竟然是如此美丽的姑娘,不仅美貌如花还有一副菩萨心肠,一时间被她深深吸引住了。 身边的同伴连叫着了几声之助兄,都没有回应。便上手用扇子掉打他的脑袋,他才反应过来,说道:“文成兄、浩敏兄为何打我?” 明鸢看到脑袋被打的场景,发出了小小的笑声。 章之助开口道:“为搏红颜一笑,本公子脑瓜这一扇,值得了。” 明鸢被不认识的陌生人开口搭讪,有些惊慌,转过身后便不理会他。往姐姐身旁的空位走去。 第85章 花灯大会(一) 章之助武陵郡人士,善于写赋,在荆州的文人圈子里小有名气,同行的黄文成善画山水,孙浩敏善书法,三人合称武陵三友。长沙郡城作为州郡城市,有资格举办花灯大会,三人便约好参选文魁的比试,借此进入官场。 三人中章之助的家世比较富有,其父是武陵郡的地主大老爷,拥有良田万顷,千亩鱼塘,当地的农民几乎没有人不认识他的,章之助从小也养成的富家郎君的毛病,爱装,好面子,后来认识了一个很好的老师,学文之后有所规矩。 明鸯看到妹妹慌张的从一旁走过来,有所担心便问道:“怎么?那么惊慌?” 没等明鸢开口,他们三人上前了开口说道:“惊扰到娘子实在不好意思。” 明鸯看一眼妹妹脸上的表情,惊慌中带着一点羞涩,以为被调戏了,开口骂道:“哦,原来有辱斯文的斯文败类。” 章之助虽然被明鸢的面貌给迷住了,听到别人骂他还是有些生气的,他虚笑着说:“事情并不是娘子所想,只因这位娘子美貌动人,本郎君一时被迷住了,才惊扰到她的,希望二位娘子能够见谅?” 说完他弯曲着身体,鞠了一个躬,向她们二人赔罪赔罪。 明鸢也是饱读诗书之人,见一学子行如此大礼,礼仪上自己是要让他起来,她双腿微屈回了个礼,柔柔说道:“郎君多礼,小女子不敢当,既然是误会,快快请起。” 他们三人看呆了,没想到美貌动人的两姐妹一个晚上都涌出来了,真是不枉此行。 司空策见那三人的眼神没有什么好意,便催促道:“走吧,过了西市,前面就是花灯大会了。” 花灯大会?三人心里都想到一块去了,还趁机在漂亮姑娘面前露一手,他们三打开了扇子,反手贴在胸前的位置扇子着风,说道:“你们也是要去观灯吗?” 司空策没啥好脾气的说道:“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他最看不起的就是文人书生,身上一股子傲气,又手无缚鸡之力,还动不动之乎者也,遇事只会动嘴皮子,做起事来又没有力气,他一个武人不耻跟他们为伍。 章之助见司空策不是很友好,便开口炫耀道:“在下武陵学子章之助,与好友参加花灯大会文魁比试,今晚本郎君乃是点亮文魁之人,不如一同前行。”他这么说也有想震慑住司空策让他好好说话的意思。 司空策挥着手说道:“行了,还不知道你想什么,你们三给我记住,这两位姑娘早已婚配,我跟我兄弟都是他们未来的夫君,打主意打到老虎头上来,可真有意思了。” 章之助往刘轩看一眼,一脸书生气的样子,他以为刘轩也是读书之人,向他作揖之后说道:“见兄台也是饱读诗书之人,怎么跟此等莽夫同行?岂不有辱斯文?” 这话一说,司空策立马就不乐意,他拉起章之助的衣角,想要挥拳打他。 章之助临危不惧,立马说道:“莽夫就是莽夫,你若现在打了,我便可差上报府兵,抓拿你归案。” 明鸯很不服气,想要拿鞭子上前去殴打他们。明鸢拉住她,整个身子挡在前面,说道:“不要动手,惊动官府很是不好,今晚司空大哥还要参加武魁比试。” 刘轩见明鸢这么着急的情况下还能说出利害关系,也拉住司空策,礼来我往,他也跟着作揖,对着章之助三人说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们就自己去吧,我们兄弟二人佳人有约,就不跟你们这些单身狗同行了。” 他走到明鸯他们跟前,张开手臂,劝着他们往前走,硬生生的隔开章之助一行人。 司空策不肯作罢,说道:“今日若不是看在我兄弟的面子上,定打得你满地找牙。” 章之助也不罢休,还之以颜色的说道:“莽夫你若打我,我定报官,保你连武魁比试都去不了。” 刘轩也被章之助的行为给惹怒了,他直接说道:“这位三只猪郎君,我这位兄弟是司空家的郎君,可能你们不认识,但是空波拳听说过吧?别自找没趣,他动起手,你们可能今晚的文魁都不用参加了,直接抬到医馆。” 章之助见他说得也有些道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找了个台阶给自己下说道:“连蔡文姬都不知道的莽夫,我就不计较了。” 刘轩觉得这个名字很熟,但又不是很了解这个人的经历,他模糊的记得,某个游戏有她,好像还是个奶妈,他开口说道:“长歌行,思无邪,胡笳乐,忘忧曲。”刘轩念得这些是某款游戏她的技能名,串在一起反而成了一首诗。 章之助抱着肚子笑了起来,他那歇斯底里的笑声惊动了路人,他笑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知道胡笳十八拍是蔡文姬思念故乡,而又不忍骨肉分离的极端矛盾的痛苦心情,怎么到你嘴里成了胡笳乐,还忘忧曲!可笑至极。” 刘轩轻蔑的看着他说道:“三只猪郎君,你名字叫三只猪,却没想到脑子也是猪脑子……” “你……” “别说话,我还没说完,你说的乐是开心的意思,我说乐是乐曲的意思,这叫多音字。还有曲也不是你理解的曲,是弯曲的意思,就是听到这首曲子的人都悲痛道弯曲了身子。这叫多义字丶这都分不清,我看你还是别参加文魁比试了,这么蠢参加了也不一定中。”刘轩神气的说道。 章之助被他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旁边的文成,浩敏连连点头表示认可,就连那对弹琴的夫妇都开口说道:“短短几个字,却总结得很到位,郎君好文采。” 明鸯用手拍了一下刘轩的肩膀说道:“文盲也有文化,了不起。”随后大拇指比了个赞。 刘轩小声的说道:“我是不识字,但不代表我没文化啊。” 司空策也见机发难:“还什么什么郎君,连单个字的意思都分不出,干脆就不要参加文魁比试了,少丢人现眼。” 章之助想反驳他,当又不知道拿什么话反驳,气的咬牙切齿的看着刘轩。 一旁的二位友人立马帮腔:“不如我们赌一赌,若是我们三位中夺了这文魁的名号,你们跪地道歉怎么样?” 司空策立马上前回道:“赌就赌,你们要是输了吃我们明鸯一鞭子,以泄心头之恨怎么样?” “好!”两位友人跟司空策定下赌约。 第86章 花灯大会(二) 那对卖艺的两夫妻见两波看官老爷在争执着什么,便好意向前劝开。 自命不凡的张之助章之助正好气在头上,还以为夫妻二人也开口是帮着对方的,气打不一处来开始数落起卖艺的丈夫,出出心中的怨气,手里的扇子一收成棍状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我都是饱读诗书之人,如此抛头露面卖弄学识,简直丢了我们书生的脸面。” 那丈夫也深知自己是读书人这样做有辱斯文,丈被他这么数落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自古文人皆清高,不为五斗米折腰。 这一份清高是浸透到骨子里的,原本就应该是洁身自好的,不争名于市的,不轻言附众,才使人敬佩的。如今却为了孩子街头买唱,还让自己的夫人抛头露面的,心里愧疚难分。 刘轩见夫妇二人脸上难堪的神情,便开口帮衬:“我说这位三只猪郎君,一词多义都分不清,你还有什么资格数落别人呢?” “就是!”围观的人情绪激昂的说道。 本来围在夫妇身边的人,都十分可怜这对夫妇,现在有个自恃清高的学子还这么羞辱他们,他们也不乐意,看到有人教训学子,自然也帮着说了话。 丈夫见大家这么帮他,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理,向大家解释道:“这位郎君可能不了解我们夫妇二人丢失孩子的骨肉分离之情才说出这话,还请大家不要误会,我一介书生本应该到官老爷手下当一名食客,谋求生路,才能顶天立地写世上,如今上街卖唱谋生,确实取郎君所说有辱斯文。” 众人听他说得如此深情无奈,都哀声叹气着,在这个朝代,孩子延续的象征,谁都不想自己的一脉断后,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百年之后,后人跪拜,清明节也不会寂寞。 这话到刘轩耳朵里,听起来十分不爽,但也是一个家庭的无奈,十分同情他们的遭遇,便安慰道:“我挺佩服仁兄的品行,可以为了孩子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可见仁兄一定是个好父亲,也是一个好丈夫。” 两夫妻听到眼前这位郎君这么袒护他们,又说中心里要害,心怀感激的给他行了个礼。 “两位请起!”脑瓜一转,既然那三只猪那么喜欢以文人的清高自沾,不如恶心恶心这三人,他摸出兜里钱袋子,拿出一小锭银子,放在夫妻二人的手上说道:“在下,随身带的银子不多,这一锭银子希望能够帮助到你们俩夫妇。” 夫妻接过银子连忙道谢,刘轩也开始阴阳怪气的说:“在下只是尽绵薄之力而已,不像某些人,只会看看而已,一个子都不给。”话音刚落,眼睛就往那三人看了过去,摆明了刚刚那番话说给他们三个人听。 司空策也得意的说道:“就是,道理倒是说一大推,该不会吝啬自己的钱袋子才那么说得吧!该不会不想出钱找的借口?”随后捂着脸笑起来,那笑容充满深深的歧义。 章之助有些恼羞成怒,他二话不说直接从钱袋子里取出二十两银子,扔在夫妇面前,嘴里嚷嚷着:“本郎君岂是孤寒吝啬之人,刚刚一番劝诫的话,是本郎君肺腑之言,听则听,不听也罢,圣人之言,不就是要我们这些学子修身养性,做一个不为金钱低头的贤人吗?” 同行的二人也效仿章之助,拿出些银子,同样也扔在地上,很有傲气的说道:“这就是我们读书人该做的榜样!” 明鸢捡起地上的银子,拍落银子上的泥土,交到夫妇手里,再向着章之助道谢:“郎君有这善心,何必要中抨他人呢?小女子也是饱读诗书之人,却未曾用傲怠的眼光观望他人,郎君太自恃清高了。” 刘轩见自己的恶心人的伎俩奏效了,心里十分高兴,又是一个败家子,能坑多少算多少,反正是学雷锋做好事,本郎君才最爱看这样的戏码。 漂亮的姑娘这么说他,章之助脸上有些挂不住,但又不敢发难,生怕在她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毕竟这是他生平以来第一次见到如此貌美如花的女子,一笑一颦皆有美感,就连生气的样子都让他十分动心,恨不得上前抚平怒气。 他为了给明鸢留下好感,又不失面子,提议道:“不如这样,你们夫妇不如为孩子画个画像,本郎君也有些人脉和财力,可以托人帮你们寻找,你们这不用到处乱跑,找个落脚处安定下来,人找到了也好派人通知你们。” “如此甚好,郎君大恩,我们夫妇二人没齿难忘,若寻得孩儿,定为郎君做牛做马相报。”两夫妻立马跪在了地上说了这番话,感激涕零的表达着心中的谢意。 明鸢见他这么热心肠的帮助别人,又不像一个坏人,向他投入甜甜的笑容,表示敬意。 这样一处理,刘轩觉得事情得到解决,也就不用劳心了,虽然这位郎君爱装了不起的本领很厉害,只要能帮助夫妇二人家庭重聚,那就让他装吧。 章之助得意的扶起两夫妇,把他的住址告诉他们,让他们回去之后把画像画好送过来,自己立马派人寻找。 随后走到明鸢跟前,满脸风气的说道:“这是我第二次看到姑娘笑容,如同一朵含羞的芬芳百合,淡雅脱俗,好不让人向往。”言语中中带着几分轻挑,让她十分反感。 可这位章之助以为自己很帅气,很拉风的在吸引妹子,以为明鸢对他动了芳心。 明鸢听到别人的赞美自然是高兴的,若是其他人理都不理,只是这位郎君帮助夫妇自然有不免客气道:“郎君过誉了,郎君有如此善心是小女子误会郎君,在此跟郎君赔礼道歉。” 章之助笑着回应道:“无妨无妨,是本郎君口出狂言了,不懂得为了父母之心,既然误会一场,不如化干戈为玉帛,一同前行吧!” 司空策拉着明鸯和刘轩转过身去,三人抱成一团低着头听他说道:“听说书生最会骗人了,尤其是大家闺秀,最容易上当,你们看他这个样子像不像?” 三人一起回头看着他们俩有说有笑,心有神会的点了点头。 第87章 花灯大会(三) 章之助觉得能够跟明鸢搭上话已经十分高兴了,又顺势询问明鸢的姓名,家世背景,是否婚配等问题 明鸢也如实告诉他自己的姓名,钱府的背景以及自己早已婚配给前面那位少年郎,想着没有什么恶意,就答应他一同前行了。 章之助看一眼刘轩,嫁给这样的人,不如嫁给自己,便想着今晚中了文魁,就要去找她父母提亲,管那她说的真假,如果没有婚配,自己不就能够如偿心愿,如果有婚配,凭借着自己文魁的称号,也能说服钱家的长辈。 他打开手里的扇子,贴在胸前开始扇动,正襟危言的说道:“今晚我中了文魁之后,进京有幸当官,一定会将这等惨事杜绝,不要再发生骨肉分离的事件。” 司空策见这货又开始装,捂着脸偷笑道:“这文魁,你说中就中的了,那么文人骚客,比你厉害的人数都数不过,你要是能中,我叫你一声爷爷也无妨。” 文成开口帮着章之助说道:“若是之前没有贵人相助,兴许没有如此底气说事,可今晚我们章兄一定能过中魁,只怕你要跪在地上跟我们求饶,还得管我们章兄喊声爷爷了。”说完便放声大笑起来。 章之助听到文成这么帮自己说话,也跟着放声大笑道:“文成兄过奖了,只是贵人提携罢了,如果没有真本事,我也不会有把握。” 司空策不服气的呛着对方:“那个贵人提携?还一定能当文魁,知道今天文魁选举官是谁吗?乃是许询,许居士!” 刘轩脑袋一想这人是谁呀?怎么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这九年义务教育加上三年大学也没有提过这个人,晋朝最出名的不应该是陶渊明和王羲之吗?便对着司空策问道:“他是谁?” 司空策被这么一问脸色有点为难,你这不是拆我的台子吗?我也就知道这个名讳,其他一概不知。他又不想失了这风头,双眼盯着明鸢,希望她帮自己解围。 明鸢看到司空策的反应,立马知道他的为难,他一个武人怎么可能知道许询许居士?立马解释道:“许居士以文义冠世。终身不仕,淡泊明志,好游山水,常与好友游宴、吟咏,曾参加兰亭雅会。跟当代大书法家王羲之是十分要好的朋友。他善析玄理,玄学诗派的领袖,又因为隐居深山,故以居士自称。” 许询这个人在他脑海里完全没有印象,也没学过他的诗词,跟没听说过这号人物,可见不是很出名,但是王羲之他知道,从小到大九年义务教育的课本里常常提到他,为了练字入木三分的典故说得就是他。 明鸢问道:“刘大哥,在想什么呢?” “在想王羲之,我好像认识他。” 这话一出直接吓到了那三个才子,居然认识天下第一行书书法家,居然认识书圣,他们空洞的看着刘轩,我在哪,我是谁,难不成真人不露相? 明鸢小声的在他耳边说道:“你这扯谎的本事变强了,你看他们三都被你吓得不成人形了。” 刘轩说道:“我是认识他,他不认识我而已。” 明鸢笑着敲了一下他的脑袋,说道:“叫你抓弄人!”刘轩赶紧求饶,两人甜蜜的场景就在章之助三人面前上演。 章之助有些在意,心里有根倒刺似的,不舒服的疼。 黄浩敏安慰道:“这人只知道王羲之不能不认识许询,想必也是扯谎,这许居士与王大书法可是一生挚友,他都不知道,怎么可能认识王羲之呢?” 文成也跟安慰道:“算了吧!看来这姑娘确实心有所属了,都说女子都爱才,可惜了我们章兄只会文治不会武功,你看那小子手里还拿着剑,章兄也只是输在武夫这一点,这一点也不算输,读书人怎么可以舞刀弄剑呢?” 章之助邪笑着说:“不怕,我一早背好诗句,今晚志在必得。等我得文魁,她自然会被我所倾慕,自然也就没有这小子的事情了。”随后发出哈哈哈的奸笑声,像极了反派人物。 刘轩被明鸢追着捏脸,逃窜到司空策和明鸯面前,司空策上前拉住刘轩,这才停住嬉戏,表情严肃的刘轩拉着司空策的肩膀问道:“你怎么知道那三只猪不能夺得文魁的头衔?” 听到刘轩这么问,立马来兴致的司空策继续拱火道:“那是当然,许居士,不从官,只要爱山水,他才不怕达官贵人,才能公平评选有才华的人。” 明鸢补充道:“确实如此,就从他写的竹扇诗就能看得清他的心智,良工眇芳林,妙思触物骋。篾疑秋蝉翼,团取望舒景。” “好诗好诗!”司空策哪里懂得这些诗句的意境,他此刻只想羞辱那三只猪,便扯着嗓子说道:“什么贵人都没有用,有本事就是有本事,没本事屁都不是。” 刘文成一路上很少说话,哪怕是二位友人跟别人争论也是默不作声,可说他没本事这一下彻底激怒他,也上前争执道:“是你不知道章兄见了什么人,说出来怕吓死你!” “什么人啊,能有屁用,往年都是如此,还能忌惮大人物?难不成还是岳王爷?更不可能!”司空策脸红耳赤的争吵道。 “他是长沙郡…………。” “住口!”章之助立马打断他的话,大步的向前,拉回刘文成,给他一个眼神让他闭嘴,险些坏大事,刘轩也察觉出异常觉得此人一定影响力巨大,三只猪才不让他把名字说出来。 章之助傻笑着把这件事含糊了过去,被他拉回去的刘文本还在那里骂骂咧咧,黄敏浩劝他不要跟武夫计较,在一旁安抚他。 司空策觉得无趣,竟然他们不吵,直觉懒得跟他们吵架,便想带着刘轩和姐妹俩离开这块地方。 两姐妹也点头答应,他们也不愿看到事情闹得越来越大,影响他们四人的看灯的心情。 其他三人的劝说,刘轩他自己也就不去在意,他们拜别卖艺的两夫妇,一同往其他地方去游玩了! 第88章 花灯大会(四) 他们一行四人从西市走到东市,后面还跟着武陵三友,东市来往的人更加密集,他们连忙在入口处,找一家卖热干面的店铺坐下,闲等人少些再走,点了四碗面条和一些酒水,坐下来享用。 虽然司空策和明鸯不爽那三个读书人,但还是看在明鸢的面子上,让他们跟在身后,他们三人一桌,这边四人一桌,司空策有些得意,他捍卫住自己的配偶权,一副得意的嘴脸惹得三位书生不喜。 刘轩一筷子夹起半碗面往嘴里送,圆圆长长的面条像胡子一样在他络腮晃动着,像极了白头老翁。满满一腮帮子的面条,贪吃的嘴脸,让人看到之后,食欲大增。 就连老板都忍不住偷吃一口自己做的面,这热干面色泽黄而油润,味道鲜美,以芝麻酱、香油、细香葱、碎萝卜块等辅助材料,做出来确实好吃。 三两下的功夫,一碗就见底了,司空策说道:“你这是饿死鬼投胎吗?真有这么好吃?不如再来一碗。”明鸯姐妹被他这吃相和司空策的对话给逗笑了。 “对不住了,客官,今年人比较多,小店的热干面售空了,做完你们这单,我也要陪我夫人孩子一共看灯去了。”老板点头哈腰的说道,满满的歉意挂在脸上。 刘轩纠缠道:“老板你的面太好吃,像您这种从外地来的手艺人太少了,你这面一绝阿!” 面摊老板哈哈大笑:“郎君这么爱吃小人的面,莫非也是荆州人士?” 刘轩连忙摇头,司空策搭过手去,架在他的肩膀上问道:“不对啊!说不定你就是荆州人士呢?你看从小没有父母,又是在山里长大,说不定这就是你六岁之前爱吃的东西,所以从小记忆深刻,等你长大了也还记得这个味道。” 刘轩无奈地心里想到,我是上一辈子天天加班,只能到楼下买热干面当一日三餐对付对付,怎么到你嘴里就变成童年的味道呢? 坐在隔壁桌的章之助听到刘轩无父无母是在山里长大的,觉得自己双母双全还家大业大,才配得上明鸢这样的姑娘,跟着这野小子只会害苦自己,便开口挖苦道:“我当以为是读书人,却不知从沟里出来的山娃娃,卖弄那点知识,无非就是想入赘豪门当个姑爷。” 同行的刘文成,黄浩敏二人也跟着笑起来,他们也认同章之助所说的,对刘轩的行为不耻而笑。 刘轩没有理会他们,毕竟狗咬人咱们可不能咬狗啊!他只是摸摸肚皮,一副没吃饱的样子。 明鸢吃了两口面条之后就不吃,可能不合她的胃口,毕竟她习惯吃得清淡些,她拿过刘轩的空碗,换上自己的碗,笑呵呵的说道:“刘大哥,你吃吧!鸢儿晚饭吃多了,还不觉得饿,这一碗全部我就吃了两口都给你。” 这碗刚放下,刘轩听她说完就拿起筷子干起来,全然一副干饭人的模样,最近这么能吃他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在长身体。 司空策看到两人相互投食,嫌弃的说道:“行了,你们还没成亲呢?怎么就相互吃起对方的口水来了,也不害臊!”这话说得不是很大声,但也能过传到那三名读书人的耳里,故意让他们知道两人的亲密关系,好让他们死心。 那三人嘴里也是塞着面条,也被这特殊的口感给征服,也懒得理司空策说什么,好好享受美食带来的愉悦感。 “龙来了……” 围在街道两侧的行人参差不齐的欢呼着,一个个挤在人群前探着头等待舞龙队的到来。 按照长沙郡城的习俗,舞龙队开道,后面就是参选花魁的花车,花车出场一方面给这热闹的氛围锦上添花,另一方面也提前让大家看看参选女子的容貌、服装打扮、舞蹈功底。 伴随着敲锣打鼓声,远远看到两条金龙探出大大的龙头,舞龙人举着金灿灿的长龙从远处走来,他们身着红色的简单戏服,腰间束着一根黄带子,头顶红色的方巾,身材挺拔,眼神坚定自若。 那龙在他们手里行云流水般绕场转了一圈,随后做嘻戏状左右摇摆,然后慢慢加快脚步前进,龙也加速起飞,唯妙唯俏仿佛真的活在世上。 紧接着,他们越走越快,举着长龙左抡右挥。那长龙在半空中不断翻转、跳跃、冲奔、扭动,之后龙身盘蜷,龙头从身体中往上一抬,栩栩如生的龙高出整个身子骨,给人呈现出扬眉吐气的感觉,活灵活现,好像活过来一样。 街边观众都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来观望着,担心这条长龙好像真的挣脱要飞走,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和叫好声。 听到掌声的舞龙人更加起劲,舞龙队在东市市门口停住下来,从两条龙之中隐秘的位置,跑出一个拿着火球的男子,他上身赤裸,身上画着一些图腾,下半身红裤,手持火球棍,那两条龙又开始动了起来。 “这是双龙戏珠啊!”刘轩开口感叹道。 只见两条龙追着火球开始往外游走,还不忘摇头摆尾,一副小孩嬉戏的样子,龙头每次都要追上火球时,但又差那么一点,让人看了好不着急。整个身子也不断的摇摆着,仔细一看,如同两条龙在云海中穿梭,进入东市大门。 花车也慢慢走来,人群中也在开始议论着,今年谁会夺得花魁?哪里家的姑娘长得好看? 花车之所以巡游那是车上的姑娘要展示自己的舞技,好在吸引看客们给自己投票,进入下一场比试。 今年参赛的花车比较多,在花魁比试之前还有一场筛选,就是看客们花一两银子换一朵金花,数量不限,可以给你最喜欢的参赛姑娘投花,等文魁比试结束以后,花魁比试之前,哪六辆花车的姑娘获得的金花最多,也就五辆花车当选才有机会上台表演。 浩浩荡荡的花车队伍路过,凡是在东市门口都会停留一会儿表演才会通过,马儿拉着重重的花车,车上还有各式各样的装饰品,让人看得眼花缭乱。每一辆花车的风格都不同,有一车都是梨黄色的木雕装饰,车上的女子在木雕中游走表演舞蹈,有一车车上载着三只鼓,女子通过水袖击鼓表演,有一车拉起的薄薄得纱布女子躲在里面,通过影子营造出朦胧美 第89章 花灯大会(五) 浩浩荡荡的花车队伍路过,凡是在东市门口都会停留一会儿表演才会通过,马儿拉着重重的花车,车上还有各式各样的装饰品,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每一辆花车的风格都不同,有一辆花车都是梨黄色的木雕装饰,车上的女子在木雕丛中中游走表演舞蹈,体现出人与自然的美感;有又辆花一车过来,车上载着三只鼓,女子身穿武人制式的衣纱,挥动水袖击鼓表演;又来一辆花车,他们在车上拉起的薄薄得纱布女子躲在里面,通过影子营造出朦胧美,在灯火的对照下,尽显体腴美。 刘轩他们也看得入迷,司空策走到刘轩的跟前,小声低语着:“可儿姑娘的花车到了吗?”生怕明鸯两姐妹听到。 刘轩张望着没有言语,一架大红色的花车经过,这辆花车相当的壮观。一眼望去,一只青铜色的飞马映入眼帘,它是一座雕像伫立在花车上。 它前脚跃起,后脚伫立,有马踏飞燕之势,体态健美,昂首扬尾,张口嘶鸣一切都发生在瞬间,却给人以无比宽阔的想像空间。 那女子坐在马背上摆动着上身,身材火辣,体态丰腴,雪白的大腿在红色的长裙下露了出来,最打眼的就是肤如凝脂的双脚,在光中晃晃的,香香的。双脚紧紧的架在马背上,脚背成弓状,十指修长,脚趾头像嫩藕芽儿似的,让人不禁得诱人幻想。 她带着紫色金丝边的面纱上身妖娆的扭动着,双手交叉缠在了一起,犹如拍打着翅膀的蝴蝶,扇着两对洁白的翅膀飞来飞去,一双纤细的小手跳着优美的舞蹈,轻盈的如同一片片雪花在天上漫天飞舞,美丽极了。 公子哥们诌笑着相互讨论,这是武陵郡暖香阁的王菲菲姑娘,以极致的水蛇腰舞,和妖娆妩媚的体态动作吸引大家的眼球,保证你看一眼魂都要被勾了去。 她含情脉脉的明眸善睐着车下的观众,台下的观众都疯,无不沉醉在她曼妙轻婀的火辣之中。 明鸯看到之后,小脸通红通红地说道:“好没羞耻心的娘子,这大腿根子怎么能让他人任由观看呢?” 司空策又开始雷区蹦迪,解释道:“青楼女子就是这样,而且还要选花魁,不穿成这个样子怎么能够吸引男人呢!” 明鸯一拳打在他的肚子,司空策立马弯下身上喊疼,明鸯开口斥责他:“也就是你这样的好色之徒才喜欢看,那就看个够吧!” 明鸢也从袖子里伸出小手捂住刘轩的眼睛,着急地说道:“姐姐说得是,刘大哥就别看了。” 刘轩的眼睛被她用手一挡,嘴臭的毛病又犯,毫无顾忌的说道:“你不给我看,那我看你的呗!” 明鸢咬着下唇,两腮通红,忍住不出一声话语,一副娇羞嘀嗒的样子,好像在默认的这个请求。 他赶紧回过身子,看着明鸢这种表情有点不对劲,心想要出事了,还是好好说话吧!免遭误解。 一辆燕香楼的花车经过,车上那人就是可儿姑娘,她的这辆花车显得淡雅得多,全车铺满鲜花,色彩斑斓,色层渐进;最外的一层铺满秋色水仙和亮紫色的紫珠浆果,比邻的就是淡紫色的鼠尾草和三色堇,两种颜色相差不大却能看出渐变,花卉深浅颜色要搭配得宜,看来是用心准备了。 主花是里面一层的红景天,毕竟红景天的有着肥厚的叶子,红色穗状花儿如宝盖一般,不管从那个角度上非常美观。一圈的红色宝盖,更能突显舞者的美态。 马车在市门口停住,乐师开始弹奏欢快的小曲,可儿身上那套梅青色衣服配合着舞蹈,更加轻灵小巧。随着曲子节奏,她的步态更加的雍容儒美,乌黑秀丽的头发随着身体的摆动自然垂落,柔顺且飘柔,微风吹过给人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台上的灯火一片柔和,一朵朵万紫千红的花卉,照熠着火光的柔美,反射出谈谈的光亮,台上的云烟四起,伴随着缥缈的仙境,身穿梅青色的女子挥着云袖,翩翩起舞,如同仙子一般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台下的学子也有感而发:“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万紫千红一点绿,犹如仙子下尘凡” 舞曲一停,台下的观众都看傻眼了,痴痴的呆在原地不动,全场一片寂静,可儿见这种情况也不知所措,她弯曲着身子谢礼,大家才反应过来,一时间又喧哗起来。一阵阵掌声响起,可儿心里才放松下来,长呼一口气。 她望着台下的观众表示谢意,就在面摊上看到刘轩,两人眼神一交汇,可儿向他发出善意的笑容,刘轩摸着脑袋低下头,也用微笑回报她。 司空策一见这个场景,心里想着坏了大事不妙,这逛青楼的事瞒不住了,怎么扯谎过去才是重点。 明鸯和明鸢也感觉到异常,开口问道:“你们相识吗?她往这边点头微笑。” 司空策立马辩解:“不认识不认识,你看她对谁都发笑,不信你们看!” 明鸯看了过去确实如他所说,但是刚刚那一笑是不经意间流落出来的真心笑容,跟现在的微笑对比还要甜美的多,真的不认识? 明鸢也询问刘轩道:“你们真的不认识吗?” 司空策拉住刘轩,给他使了个眼神,暗示他不要说出逛青楼这事,不管已婚未婚的女子,谁都不会原谅自己喜欢的人逛窑子这件事情。 刘轩心有感悟的回道:“不认识。就是见过几面?” 明鸢顿时有些醋意大发,质问着什么时候见的,那个地方见,见过几面? 刘轩一半真一半假告诉他们,在竹林练武时遇见,两三面而已,没有交情。 两姐妹还是有所怀疑,毕竟刚刚鬼鬼祟祟的交流,好像在隐藏些什么,想要追问下去,花车已经离开,她们就没放在心上了。 花车一辆一辆的过去,长沙郡城附近大大小小的县城里的花魁都来参加,一场花魁盛事都这么隆重,其他两场文魁和武魁更不用说了。 第90章 比试会场 花车一辆辆过去,车上的姑娘都在尽全力的展示自己,直到花车全部通过东市门,人们这才可以进去花灯大会现场,刘轩他们已紧跟其后,随着人群一同进入会场。 说是比试会场,其实这就是一个用竹子搭建起来的舞台,舞台看上去很宽敞,这种舞台的搭建很考验搭棚师傅的扎功,当然如果师傅扎得不好,也不会有这么好的舞台了。 舞台从整体来看很像老旧电脑显示器的外壳一样,内方外半圆,三面封闭,一面敞开,左手的一面还有个独立的小空间,用于花魁比试时,乐师的就坐的地方,他们可以坐在里面奏乐给姑娘伴舞。 台高一丈长,离地四尺,两旁还有马车的厚梯,方便人们上下走动,从正面看台长两丈六尺,宽八尺长,横站着过去可以容得下十二、三个人,竖着站也就最多六个人,外壳披着红色的帆布,看上去挺喜庆的。 台子正中央的地方挂着一个大大的魁字,四周用红白黄三种颜色绣成的图案绕着这个魁字,各式各样的花、铜钱、鸟兽都是给这个字做装饰用的;红色的地毯布满每处角落,地毯上还用红漆浸过的钉子固定好,不让它起角或者卷边;金黄色的幕布也挂在三个封闭的墙上用来挡住竹架的身影,整体布局完美,无懈可击。 只能用气派两字形容最好不过了,在场的人看过之后都会发出了一声感叹。 刘轩问道:“这么大的工程,谁掏钱啊?” 司空策装作很懂的样子回答道:“大家出得钱呗!这给花魁送金花的买花钱,富人们在旌旗队买旗子的钱,这些钱都会拿来用于这场大会,由岳王府出面代收这一笔钱,活动结束后如果多了用于弥补农民们的青苗税,少了王爷会补上花销,公正合理,每人敢打这笔钱的注意。” “这么吃力不讨好的活,王府也搅和?”刘轩不解的问道。 “大家都知道长沙王司马岳是个好王爷,什么活动他都大搞特搞,为的就是百姓无聊的生活中增加点乐趣。” 说放这里,刘轩心里还是有点佩服南郡王司马岳的,也不知道司马聃找到那医师没有?也不知道是否痊愈了? 话刚说完,花车这都一辆辆的停在外头,众人们也开始拿钱买金花给自己心仪的姑娘送上,姑娘们也开始在花车表演起来表示感谢他们的送来金花,等到文魁比试结束后,就截止投票,第二轮甄选也开始。 台下的卫兵开始用栅栏隔开一处地方,作为内场使用,场内摆放上五张桌子,桌子上摆放着笔墨纸砚,桌子与桌子之间各站一名府兵防止偷看和解决纠纷,其他的府兵把守在栅栏跟前,防止有人扰乱秩序,也起到保护台上重要人物的作用。 刘轩想要离开一小会,也想给可儿姑娘送点金花助助力,于是他向司空策使眼色,让他过来打掩护。 司空策拉着刘轩往边上小走一两步说道:“千万别让她们知道我们去过燕香楼,不然就惨了。” 刘轩点头答应,章之助三人见刘轩离开,连忙往明鸢附近靠近,司空策看到之后就很不乐意,用自己高大的身躯上前隔开他们。 刘轩走之前他偷偷塞了点银子,说是自己也买点金花支持一下可儿姑娘,并让刘轩快去快回,自己想办法拖住两姐妹。 刘轩拿过银子之后,在猜想司空策这人挺仗义的,以为可儿是自己的朋友才花钱买金花,他笑了笑便转身去不远处的摊位购买金花。 司空策隔开武陵三友,对着两姐妹说道:“刘兄弟去茅房了,我们等等他吧。” 明鸢转过头去,没有看到刘轩的身影,心里有些担忧。 台上的司仪也出来主持工作,打断所有人的吵闹说道:“各位!各位静一静,欢迎大家来到我们长沙郡城一年一度的花灯大会,我宣布花灯大会正式开始。” 台下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台上也高挂起鞭炮点燃放响。台上、台下都充满节日的狂热的气息。 鞭炮放完后,司仪挥着手让大家鼓掌,随后手一收全场安静,他开口说道:“花灯大会的比试马上就要开始,所有长沙郡地区的青楼姑娘们花车已经停好,大家喜欢那个姑娘就可以去金花档买花,支持心仪的姑娘。” 台下的观众都在叫好,有的开始商讨起哪家花车表演好看………瞬时间炸开了一锅粥,热热闹闹的。 司仪又开口说道:“各位稍安勿躁,不要着急,咱们第一场的文魁比试马上就开始,第一轮的初试题目,由我们的评选人出题,请各位学子自由发挥提诗一首,由我们的司马王爷,县令大人和许居士亲自鉴赏,写得好的学子可以进入最后的复试,时间为一柱香,写好的学子可以提字上台咏读,规则都清楚了吧?” 台下的学子点头回应道:“学子明白。” “现在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三位评选人!” 台上的人也忙碌起来,他们在舞台的右侧摆放三张桌子和椅子,呈上一些点心、水果和一壶茶,在一片掌声下,三位评委也相互客气拱手相请的上了台,三人站在台中央,向着学子们拱手做礼,学子们见到之后也纷纷弯下了腰作学生礼,还礼于三人。 三人走到右侧的桌子前,客客气气、很有礼数的坐了下来,司马岳撑着病重的身体对着众人说道:“经过我们三人的讨论,第一轮比试的题目为秋和月二字为主题,想表达什么情绪由各位学子自己决定,字数不限,比赛开始。”说完便坐下来等待学子们的发挥自己的文采。 台下的学子跃跃欲试,已经开始有人走进台下的会场,开始大挥笔墨,栅栏外的卫兵看情况放人,慢慢的队伍也排长了起来。 章之助见比试开始,过来明鸢跟前说道:“钱姑娘,文魁比试开始了,本公子要去参赛了,就此一别,今夜夺魁后再见。” 明鸢也祝福道:“章公子高升,愿如偿所愿。” 章之助身子靠前,在明鸢跟前低语着:“如若能中魁,我将上门提亲,还请姑娘应允。” 明鸢连忙开口道:“不可……。” 话还没说完,章之助就掉头离开,看来这桩婚事他是打算坚持到底了。 明鸢脸露难色,着急的跺着脚。 一旁的明鸯发现了妹妹的异常,开口询问后,破口大骂:“好一个斯文败类,竟然大庭广众之下,调戏我家妹子,吃我一鞭。”说完便摸着裙底的鞭子,追了上前想要殴打章之助去。 司空策也不干了,也活动下筋骨准备干架。本来就对他们不爽,现在还这么放肆,武试都不想参加,好好出这口恶气。 章之助听到后面的吵闹声,回头看过去,明鸯和司空策气冲冲地赶来,手里还拿着兵器,他连滚带爬的进去了内场,卫兵们拦下二人,不让二人生事,那二人挣不过府兵,便气冲冲的在一旁守住,等他出来定打不留情。 第91章 一百朵金花 另一边…… 刘轩假意上厕所,实则听取司空策的怂恿去买金花送可儿姑娘,刘轩也不知道怎么的了,对可儿姑娘十分痴迷,自从竹林一别后,总想着见她,说它是爱情吧也不像,说它是友情吧又过于生分,从来没这种感觉的他,好像第一次经历这种情感,他想多跟可儿姑娘接触,好好了解它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走到卖金花的小摊,询问一下价格一两银子一朵花,还卖得真便宜。从那慢慢钱袋子拿出好几锭大的银放在台面上,还有司空策的那一份,说道:“这个可以买几朵花?” 卖花的摊主在筹算着,刘轩掂掂钱袋子,里面已经所剩无几,要是上辈子的他肯定不会这么大手大脚花钱的,随后摊主拿出了102朵金花一并放在托盘上给他。 他端着满满一盘的金花在路上走着,好不威风,街上的公子哥都朝他看去,投以夸张的目光,就连路过的姑娘也被他财大气粗的作风,所折服所羡慕。 这种个性张扬的作风,让他受到大家的瞩目关注,他心里暗爽,自己都怀疑为什么会享受起这种虚荣感来,可能是上辈子太低调吧! 带着拉风的感觉不知不觉中,走到停放花车的地方,花车上的姑娘见他手里端着满满的金花,表演的更加用力,就像老虎看见兔子,各个展露出本领。刘轩心无旁骛的走过去,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可儿姑娘,卖力的姑娘气得跺脚,为啥不投给我! 任凭其他的姑娘们怎么卖力,他也不看一眼径直的往一个方向走,这下可好了,这块地方的姑娘们都想他手里的金花想疯,都站在花车上眺望着,这是给那家姑娘送的花,刘轩的屁股后面也跟来一些看热闹的寻常百姓,跟在后面往前走,他们也想看看哪家的女子有这么大福气受人爱慕。 可儿在花车表演着,一些燕香楼的老熟客爱看她的表演,看她舞蹈功底很好的情况下陆续也有五六只花投在她的花车的背篓上。 稀稀落落的金花投来,这也不是办法,毕竟她不陪客,唯一的一次还是陪刘轩这个小伙子,其他人落不到好处,自然也就不会有太多人支持她了。 杨妈妈着急的替她在街上拦客要花,效果不佳,一会儿的功夫自己也累得够坏,她靠着花车锤着自己的老胳膊老腿,放松一下,可儿见妈妈这么累便心有愧疚开口说道:“杨妈妈,你还是歇息一下吧!算了,都怪我。” “不累,妈妈还没到三十五还不算老,今晚替你拼了这条老命,我也愿意。”说完眼里宠溺的看着可儿,让她不要替自己担心。 可儿担心杨妈妈为了自己把身子累坏,便说道:“要不去办楼里其他的姑娘,我这里就听天由命吧!” 杨妈妈捶着腰眼神一瞥,看到刘轩这个臭小子,后面还跟来一大群人,她囔囔道:“可儿快准备,小郎君来,我就说他重情重义,快准备给他舞一曲吧!还是这小子靠谱,你只陪了他一次,他如此记得你,不枉你对他那么好。” 她整理一下衣着,摸一摸发型,连忙走出去迎接刘轩,笑嘻嘻地说道:“小郎君,你来了,你给我们可儿带什么好东西了?” 刘轩也露出天真的笑容说道:“不多,102朵金花全都在这里,劳烦杨妈妈了。”说完把手里满满一托盘的金花递给了她,让她去把花儿插上。 “哎呦~杨妈妈果然没有看错你,怪不得可儿那么喜欢跟你待在一起。”她一手接过金花欣喜若狂的把花插里背篓里。 可儿姑娘见到刘轩后,行了个大礼,抬起头看着刘轩,两人惺惺相惜般望着对方。她那娇艳红唇下的嘴总是微微笑着,露出两排整齐又洁白的牙齿,显得非常可爱动人。 杨妈妈边插花边督促道:“还愣着干什么啊,赶紧跳舞啊,这么多人看着是个好机会。” 可儿听妈妈这么说,收复一下心情,让乐师奏乐,好好跳完这支感谢舞。 跟在屁股后面的行人不泛也有有钱的主,他们一起看着可儿优美的舞蹈,在月光下,发挥着灿烂无暇的魅力,华丽而洁静,犹如嫦儿奔月般那么美好,一时间也被沦陷了。 几个公子哥也开始去订花,为他投上几只金花,也询问了杨妈妈一些问题,杨妈妈对于那些问题的处理,自然是信手拈来,吊足了富家公子的胃口,拼命的为燕香楼招揽生意。 可儿花车的背篓也逐渐的装满,刘轩看完表演后,也打算离开,可儿叫住了他,让他花灯大会之后再去燕香楼找她。刘轩点头答应,然后离开这里。 杨妈妈问道:“可儿,你该不会看上他了吧?” 可儿神情有些黯然,眯着眼睛说道:“妈妈休要胡说,只是他跟我很像,我能感觉得出来。” 杨妈妈见她有些疲劳,又那么云里雾里的说出这些话,便让她歇息一下,好生准备接下来的表演。 刘轩也回到明鸢身边,问道:“他们两呢?去哪里了?” 明鸢指了指前面,说道:“他们想替我出头,教训那章之助。” “怎么了?” 明鸢低头不语,她不好意思开口说别人要定亲,毕竟是她同意让他们同行的,才惹出这闹剧。 刘轩吆喝着两人,两人也回头走了过来,告诉刘轩发生的状况。 明鸢躲在刘轩的背后,双手轻轻得抓住他的外袍,像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 他转身过去说道:“明鸢,那你想嫁给他吗?” “自然是不想。” “那就好办了!看我这么欺辱他!”刘轩得意的说道。 司空策和明鸯吃惊的看着他,异口同声地说了一句:“就你。”然后大笑了起来。 刘轩用手在他们面前晃悠,不服输的说道:“别看不起人,刚刚还不是赢了一波吗?” 明鸯受搭在他的肩膀,戏谑的说道:“不是我不信任你,是你连字都不会写,怕是上台的功夫都没有。”司空策也在一旁附和着明鸯,两个笑得更加的厉害了。 这是朋友间的开玩笑,刘轩明白,他拉着明鸢的小手,一起排队进了会场。 明鸢带着疑惑问他:“你这是要干什么啊?” 刘轩直勾勾的看着那三只猪公子,眼里写着你死定了这四个大字,头也不动的回答道:“等下你就知道了。” 明鸢看着刘轩拉起她的小手,心里高兴了起来,虽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是他一向说道做做到,满脸幸福的看着他的脸庞,是那么英俊,是那么可靠。 第92章 进场怼人 内场内…… 开始有很多学子写好自己的作品上台念诗,然后等待三位评选人的点评,写得好的人通过后,在底下候场准备第二轮的比试,不好的只能落选,他们情绪低落走下舞台萎靡不振的坐在内场的角落坐着。 意气风发的章之助也在准备上台表演的队伍里,而他更是看不起这些落选的人,不自量力的参加比试,输了还有脸面坐在内场哀声叹气。 自己就不一样了,他的诗和赋已经是提前准备好的,由他师傅亲自代写的,不管怎么样都比其他学子要好出一大截,自己只要死记硬背,就能够顺利夺过这场比试的文魁,一想到这便咧开嘴偷笑。 同行的黄文成和孙浩敏也参加这次比试,他们是在一次喝酒中知道了这件事,堂堂长沙王居然和章家老爷有同襟关系,怪不得章家在武陵大肆的吞并田产,也没人敢向县官上举报。 这题目早早的就从岳王府秘密泄露到章家大院,虽然这两位也找人写诗写赋,但是都比不上章家的老师的学问。怪不得章之助有这个底气说自己能够中魁。 章之助看到台上又有一批学子落选,眼里充满蔑视,脸上写着不屑一顾,那些落选学子下台他不忘数落一句丢人现眼,满场拉嘲讽,他的意气风华更让这些落选的才子更加难堪。 他索性也不装了,认为这些是过来陪跑的,自己已经是内定的文魁,况且台上正襟危坐的便是司马王爷,心里的喜悦无法用言语来代替。 其中一名落选学子看到他目空一切的行径,便开口斥责:“都是孔子门生,公子难道就不知道不学礼,无以立吗?” 章之助更是目中无人的驳斥道:“孔子门生也分三教九流,本公子是其知可及也,尔等是其愚不可及也。” 落选的学子被他这么羞辱,立马握拳想要打他,卫兵看到之后直接上前制止,一棍子打在他的肚子上,然后被架出内场扔在地上,警示所有的学子,不要滥用武力引起纠纷。 司马岳看到这一幕,便给章之助一个眼神让他收敛点。章之助也不傻,看出他的怒气,乐呵呵装傻充愣想要蒙混过去了。 明鸢和刘轩一同走进内场,看到准备上台表演的章之助,他们手拉着手走到他面前说道:“这位章公子,你也不看看这位娘子是否有心仪之人就想要定亲,你们章家是有什么通天的本领,敢明目张胆的强娶娘子?” 刚刚还在得意的章之助,面对一股脑子的数落让他感到意料之外,一时之间被问懵脑袋。 章之助看看四周,周围的学子都在讨论他的行为作风,他有些慌张,咳嗽了两声缓解一下气氛,随后慢慢地露出一副正气的微笑说道:“你休要乱说,我什么时候要强娶娘子了,我是倾慕娘子的文采风貌,但也轮不到你管,这男未婚女未嫁的,遇到自己心爱的姑娘,我当然可以提亲,大家评评理我这番话可曾有错?” 众学子自然不会帮着他说话,谁叫他刚刚那么不可一世。 “拉倒吧!好色就好色,我跟这娘子少说也认识有三个月之久,我怎么不知道她的心思,他就算要嫁也不会嫁你这样的人!。”刘轩争吵道,毕竟明鸢她不想嫁给此人,于是他就自作主张的过来,打消章之助的念头。 其他准备上台念诗的学子,以为又是公子哥之间桃色风波没怎么理会,都在为上台表演作准备,时不时的会探过耳朵听上一两句争吵。 章之助见状也耍起无赖来,跟之前的温文儒雅的态度大相径庭,他额头的青筋暴起,声音尖锐而高亮,俨然一副泼皮的嘴脸说道:“都三个月这么久,你都没办法察觉她的心意,可见你不曾用心待见过这位娘子,自己不喜欢,还不让他人追求这就是你对她的真心?” 明鸢拦在刘轩的身前说道:“我本来就喜欢他,我愿意嫁他,章郎君为何要对我口出狂言轻薄于我?” 虽然如此,不喜欢三个字直戳刘轩的心窝,他回过看着明鸢,心里说不出复杂的感觉,自己确实没有那么浓烈的爱意,一直以来都是明鸢给他示爱,自己从来没有回应过这份感情,如今要替她出气,她却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要嫁给自己,这让他有些感动。 众学子听到这么漂亮的娘子,为了自己心爱之人出面辩解颇为感动,纷纷指责章之助不要脸的行径,加上刚刚自命清高的言语,不少人开始联合起来对抗他一人。 章之助见自己声势落后,只有两位友人支持自己,一下子陷入困境,台上的王爷看到底下的骚动,便让卫兵们分开他们。 章之助看刘轩神情慌张,看来是说到点子上了,不如就趁机搅黄他们,反正台上有自己的长辈照看着自己有什么好怕的,便开口说道:“看来本公子说中你的心思,各位学子过来评评理,这位刘郎君心里不曾喜欢过这位娘子,还霸占着她的婚事,三番几次的欺骗她,而娘子对他却忠贞不二,你们说他这样做对吗?” 内场的学子们都是以洁身自爱自居,听人欺诈二字便群起而攻之,也纷纷指责刘轩不要脸的行径,尤其刘轩本来就长着一副小白脸,瞬时间成为他们攻击的要点,一些难听话也传进他的耳朵里。 章之助也慢慢的走到明鸢跟前,文质彬彬的说道:“小娘子我是喜欢你,但也明白君子不夺人之美,如果这位郎君是真心待你,我又何苦插足你们感情上的事呢?我一路上看出来了,他不喜欢你,切勿当局者迷啊!” 明鸢有些迷茫,章公子的话也并非毫无道理,一直以来都是她为了刘轩付出,从来没有过得到他的回应,她慢慢贴在刘轩的背后,脑海里还在回忆刚刚两人十指相扣的场景,这也是他们之间第一次亲密的接触。 她抓着刘轩的衣角问道:“刘大哥,他说得是真的吗?” 刘轩一时语塞,我这么帮你出头,你还被蛊惑了,看来恋爱中的女子真的很笨。 面对那么多人的指责,这不就是章之助想要的结果吗?绝对不会让他的奸计得逞,拉住明鸢的手深情的说道:“我会娶你,等我夺得文魁比试上京做官,就会衣锦还乡八抬大轿把你娶进门来。” 明鸢听到刘轩的深情告白,激动得流下幸福的眼泪,而刘轩却在想逢场做戏,我这块料能做官?最后也只能做个狗官,所以刚刚的那席话根本不能实现。 第93章 内场的骚乱 明鸢听到刘轩这么深情的告白,开心得往他怀里靠过去,明眸皓齿般的微笑,小脸绯红沉浸在浪漫的氛围中。 众学子羡慕不已,纷纷起哄,有什么比中秋月圆之下才子佳人成双成对还要高兴呢?除非是高中文魁。 章之助脸色铁青一时之间成为众矢之的,尤其那些落选的学子对他的谩骂更加犀利,他也只好逆来顺受,这回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成全了他们两人,还有什么脸面去提亲呢? 一个看起来不太聪明的学子抓饶着自己的鬓角,好像在回忆起什么,然后指着刘轩说道:“我想起来了,这位郎君不就是送花的那个富家郎吗?没错没错就是他刚刚给燕香楼可儿姑娘送花的,满满的一托盘金花,好不威风。” “可儿姑娘是谁?”明鸢靠在他怀里质问道,然后她往刘轩身上摸索着,从他兜里摸出自己给他送的钱袋,打开一看里面的银子就剩下碎银,用一种极为幽怨的眼神盯着刘轩看。 刘轩双手一摆,一副很真诚的样子,小声说道:“朋友,刚刚不是说了吗?在竹林里偶然认识的朋友!” “真的吗?你可不要骗我?我听说青楼里的女子最会骗人,哪怕你家财万贯也会被她骗个清空!”明鸢嗔怒道。 怎么解释呢?心想着渣男就渣男,谁叫我拿了她的钱去哄其他女孩子,这不是渣男这是什么,便扯谎道:“原本我还想保守秘密的,事到如今我不能不说,其实……其实是策兄喜欢那女子,让我替他去送花的,明鸯在他不敢去,所以才让我去的!” 明鸢继续问道:“那我给你的银子去哪里了?那可是我从小到大一点点存起来的,那是我的嫁妆。” 章之助也听到明鸢的逼问,在一旁煽风点火起来:“钱娘子莫让他给骗了,定然是他哗众取宠为博那姑娘一笑,散尽钱财。” 刘轩见明鸢有些生气,眼泪在眼圈打转转,连忙解释道:“策兄一向缺银子花,你看他什么时候大方过,这不跟我借银子吗?我看他态度诚恳应该不会是那种欠钱不还的人,我就好心借给他了!” 明鸢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她还是愿意相信刘轩的为人,一个从山里出来的人怎么可能会有城里人才有的陋习,她依偎在刘轩的怀里,脸上写满甜蜜。 虽然心里不抵触明鸢对自己的爱意,但也谈不上喜欢,拒绝的话实在说不出口,也不知道怎么面对明鸢,他总不能告诉她自己是穿越过来的,不能随便跟这个朝代的人成婚,怕会影响时空秩序吧! 外场的司空策和明鸯看到内场两人甜蜜的依偎在一起,也会心一笑替他们高兴。 台上的长沙王司马岳看到内场的躁动,一群读书人在指着章之助,立马从台下走下来制止事态的发展,郡令和许询相互看一眼对方,也好奇的跟着下来。 内场的学子们看到三位评委都下来处理这场闹剧,恭敬的给他们让开路,让他们也走到这群争吵人的跟前,求他们处理一下骚乱。 郡令看到刘轩之后愠怒的说道:“怎么又是你啊?” 司马岳问道:“你们认识?” 郡令一副殷勤的样子回答道:“王爷此人就是那日打伤世子的狂徒,小儿也是被他污蔑才遭受杖刑,那屁股被打得血肉模糊,没有一处好地方,看得我都心疼。” “哦,还有这等惨事发生?可本王也认识此人,此人不日前在西郊的荒山上单枪匹马救下一女子。”司马岳一手一脚皆有皇家的风范,处处透露着贵气。 卫兵也开始在王爷和许询耳边说着这边发生的来龙去脉。在场的学子听到郡令的指责之后,恶狠狠地眼光全部落在刘轩的身上。 章之助又站出来说话:“学生章之助,因向钱家娘子当面提亲惹得这位郎君不满,上前理论讨要说法,殊不知这位郎君骗取钱家娘子的钱财,为青楼女子花尽身上的钱财,学生虽然第一次见这位娘子,不忍心见她受骗,便上前劝解,是学生鲁莽了。” 司马岳挥动自己的手臂说道:“居然有这般隐情,章学子倒是心地善良,办法虽然笨拙了点,但本心是好的,无妨!” 随后对着刘轩问道:“你有什么话讲?那日见你匆匆杀敌,还未告诉本王你叫什么名字啊!” 刘轩连忙上前辩解:“小人刘轩,多谢王爷当日出手相救,这一切都是误会,这章之助明知钱家娘子有心仪之人,非要纠缠她,现在又来污蔑我,我若是口中的奸诈之人怎么会救济那荒山上村民呢?王爷明察!” 明鸢也连忙上前解释道:“拜见王爷!这一切都是误会,刘大哥……不!轩郎他不会欺骗我的,是这位章学子误会了。” “你就是钱大富的女儿?”岳王爷背着手问道。 “原来是钱府的千金,怪不得如此美貌动人。”学子群中传来一句话,学子们又开始议论起来。 司马岳疑惑的看着县令,县令连忙解释道:“坊间相传,钱府的两位千金美貌动人,大的英姿焕发,小的楚楚动人。 司马岳点头表示听明白了,对着刘轩轻声说道:“那日你救下的是钱大娘子吧?这位就是钱小娘子,钱大富恳求过本王不要泄露绑架的消息,所以你也不要说漏了嘴。” 刘轩把手指向场外的司空策和明鸯说道:“她人就在那里,方才我们一行四人游玩,只因这章之助欺人过甚,我才冲进内场找他理论,替钱家妹子出头。” 岳王爷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眼就认出来明鸯,就是那日被他救下的娘子,明鸯也给他行礼道谢。 司马岳好像明白怎么一回事,便当着所有学子的面说道:“你们三人怎么把男欢女爱这种事情胡闹到文魁比试会场上来,真是有辱斯文,亏你们还是读书人!来人!都押出场外取消应试资格以儆效尤,看看以后谁还敢大闹比试现场。”说完便要抽身离开,头也不回的抬脚回到评选人的座位上。 第94章 文魁比试(一) 对于这样的判罚,刘轩倒觉得无所谓,反正自己也不参加,赶出去就赶出去呗!还有能拉上章之助这个好色之徒垫背,而乐不为呢! 章之助觉得事情不妙,自己做了那么多准备,关键时刻被赶出场说什么也不甘心,这王爷这么做是不是忘记答应阿爷的事情了?可换位一想,确实是自己惹出这事情出来,这么做无非两边都罚,彰显自己的公平公正。 他立马计上心头,求饶道:“王爷,学子愿意受罚,只不过马上轮到学子上台,不如给学子一次机会,让我上台念完自己所做诗句再赶出内场不迟。” 司马岳点头答应道:”那你就上台吧!本王给你一次机会。” 刘轩知道自己要被赶出内场,可章之助还在里面,准备上台展显自己的文采,肯定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要死一起死,就不让你独活。 脑子里一闪,不怀好意的说道:“我也是要参加文魁比试,我这诗还未写,王爷就要把我赶出去,不如也给小人一次机会,小人的文采一定胜得过章学子!” 王爷回过头,斜眸鄙视他说道:“若不是看在你救济村民的份上,本王便不会轻易饶恕你,可你现在又在此胡闹,你一介武夫非要掺和读书人的事情,是在逼本王动手不成?” 卫兵们有王爷动怒立马来到刘轩跟前,准备架走他赶出内场。 章之助也走到刘轩跟前悄悄地说道:“你小子别痴心妄想了!本郎君偷偷告诉你,我早就认识司马王爷,刚才只是做戏给你看而已,今日文魁笔试的题目我早就知道了,为此还准备大半个月,此次文魁头衔我是在必得!”接着发出讥笑声,来嘲讽他的愚蠢。 听到这,刘轩瞬间明白一切,原来一切早就串通好,怪不得一直嚷嚷着文魁非他莫属,感情题目早就泄露,现在只是做做样子而已,可他一看王爷的背影,不敢相信他们狼狈为奸的样子。 刘轩似乎下定决心,非要搅和这趟浑水,镇静的说道:“王爷,不知道当街买奴试药,草菅人命,又是何种罪名啊?” 王爷听到后面皮抖动了一下,这少年好像在暗示什么,莫非在映射自己,回想起前段时间确实病,吃了自己儿子研制的新药才好的,莫非在映射聃儿? 县令听到之后,摇着脑袋,开始背起的晋律:“巧立名目残害百姓既为诈伪,斗讼之后,若出人命,徒十年流到百里。” 王爷有些担忧,虽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可总感觉跟自己的儿子有关,干脆让许询这位文坛大家,来作裁决,脸上假意为难的说道:“许居士,你不从官,文学让天下人敬仰,又是这场比试的主判,不如你来给个意见。” 许询这个人喜欢游历山水从中领略玄趣,所以他的学识才让天下人敬仰,比如“青松凝素髓,秋菊落芳英”这一句,表面写的是秋日的景色,实则诗歌里蕴含着哲学,这就是当前流行的玄学诗派。 他瘦瘦的身子骨看上去异常的精神饱满,想必是游历山水滋养出来的气质,他思索一会儿,捏着自己的胡子说道:“不如就一试吧!我也是爱诗之人,不如你二人提前展示文采,我等也好评判评判。” 王爷听到他这么说也就应允这事,让卫兵放开刘轩,押着他到桌子前写诗,郡令客客气气请王爷和许询上台就坐。 刘轩挣开束缚,在府兵的推揉下,走到明鸢跟前说道:“鸢儿,你能帮我代笔写字吗?好让我教训教训他。” 明鸢没有反应,虽然说章之助这个人行事轻薄浪荡,可好歹也帮助那对夫妻寻找骨肉,自然是不愿看到他们俩相互斗争,可刘轩又说夺得文魁,进京选官之后会娶她,便答应了他。 一旁的府兵催促着刘轩赶紧入桌写书。 刘轩着急地劝说明鸢:“你知我不识字,如今要写诗,时间来不及了,不如你就……帮帮我?” 台上的郡令见他一动不动,便带着私仇不悦的催促道:“快点动笔啊,不动笔就拉出去,别再这里丢人现眼。” 刘轩见明鸢还没反应过来,拖延着说道:“大人不要催了,我手臂不久前受伤用不上力,这事王爷知道能找人帮忙代写?” 郡令站起身子,幸灾乐祸的鼓掌,用着不屑的语气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你就是想拖延时间,也罢!等这位学子念完自己所写得诗,你还写不出来,那就赶了出去,省得本官看得闹心。” “学子快做诗!莫要我们等急了!”许询也开口斥责他一两句后,态度稍微的放缓,说道:“这位娘子如果不愿帮你写字,不如你让内场的学子帮你写,你且好自为之把握这一次机会!” 司马岳见二人一个态度强势,一个中庸自立,开口建议道:“不如让那个心地善良的学子先上台展示自己的诗句,至于他多给一次机会,再还写不出就赶出去。” 刘轩被逼得没办法,就在学子人群中询问那个人可以帮自己写诗,学子们都经历了刚刚的闹剧,台上的县令和司马王爷都不喜这个人,帮他就会得罪两人,这样的麻烦事都不愿意接手帮助,为了自己的利益都选择了避开、无视。 刘轩被迫无奈的说道:“空有一身才华,如今却无人代笔写诗,想必时不利我,不让我高中文魁,可惜啊,可惜!可惜是长沙郡的读书人,个个畏我如虎,害怕我夺得功名!” 听到这些内场的读书人都觉得他很狂妄自大,更不愿意上前帮忙,其中几人还冷嘲热讽道:“你爱慕的娘子都不愿帮你,我们又有什么资格帮你呢?” 刘轩看着明鸯说道:“也罢!不帮就不帮吧!我……哎……!” 明鸢听出刘轩的潜台词,自己不是不愿意帮忙,她只是在考虑那对失孤的夫妻,如果因为这事得罪章之助,便没有人帮他们。 刘轩喊道:“不比了,不比了!走吧!回家吧,过完今日我便与老道人上京,日后有缘再见!” 明鸢哭了!委屈的哭出声来,刘轩说这话的意思,不就是不要自己了吗?她哽咽着说道:“刘大哥,我……!” 留下一句“好好照顾自己。”坐等卫兵架着自己被赶出内场,刘轩也生气啊!自己明明是为了你而出头,现在只求你写字却在哪里扭扭捏捏半天,莫非还真的被他们三人说中,读书人最会骗人,这明鸢的心也被他骗走了,如果是这样,那就算了当自己活该惹事强出头。 第95章 文魁比试(二) 一句好好照顾自己打破明鸢所有的幻想,性格忠烈的女子喜欢一个人,可以为他付出所有,恨一个人又何尝不是恨得要命。 此刻的明鸢脑子里只有怨恨,她怨恨自己的一厢情愿,怨恨刘轩的冷漠,对未来的憧憬与向往瞬间破灭,一想到着眼泪更加止不住,如同决堤的洪水,怎么努力也止不住的往下流。 她脑子一片空白,她不想再待在这个地方,不想再看到刘轩便往场外跑去,她看到姐姐,立刻往姐姐那个方向跑去,伸出双手一股脑的抱住明鸯,头搁在她的肩膀上,放声大哭了起来,那哭声刘轩听过,她娘亲过世的时候,也是这样哭泣的。 明鸯赶紧上前安慰,周围的观众都在议论着发生了什么事情,人多言吵,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投了过来。明鸯被目光包围住的感觉很不喜欢,便让司空策挤出一条路,自己拥抱着明鸢出去,找一处人少的地方问清楚发生什么。 司空策听从明鸯的话,高大的身子在人堆中挤出一条道路来,明鸯两姐妹紧随其后,相互拥抱着走出人群,一脱离人群就碰到迎面而来的洛晴,她高高兴兴的走来,拱手祝福道:“祝明娘子鸢娘子中秋安康!祝司空郎君高中武魁!” 明鸯白了一眼,没啥好脾气的喝道:“让开!” 洛晴一脸懵,原本他和少爷一起吃了顿丰盛的晚餐,喝一点小酒便醉了过去,等她醒来时客栈也就只剩下席掌柜一人,席掌柜也好心放假让她出去好好游玩,好好凑凑花灯大会的热闹,也调侃她能遇到个如意郎君。 洛晴自然的高兴,她也想着出来游玩,一听到不用干活了,开心的往东市赶,她一心想要找到刘轩,一同游玩花灯,看看表演,尝尝美食,脑子里满满的都是这个画面。 她路过点心铺时还被刺青脸的男子撞倒在地,也没有报怨什么,拍拍屁股上的泥土,好像没发生什么事,依旧一蹦一跳的往东市赶去。大概是心情愉悦什么事情也不计较吧! 刚到东市花灯大会的舞台,就看到钱家的两个大小姐从人群中走了过来,一个哭得那么伤心,一个脸上满是着急,小脚快步上前,问道:“怎么了二位娘子,发什么事?”随后看看四周没有发现刘轩的身影,接着又重问了一遍。 明鸯也不解,对着洛晴说道:“明明是要去算账的,怎么还哭着回来了?那臭小子还被官兵押着?” 洛晴听完这话心里担忧了起来,她啥也不想,着急的往人堆中挤进去,司空策担心她的安危也嘱咐道:“不要乱来,慢点走,别弄伤自己。” 她慢慢地挤进人群,乌压压的一片人海,最少有百来号人,她左闪右避,东闪西挪的一步步前行着,遇到大块头的绕路而走,头发也乱,衣服也沾上了糖葫芦的糖渍,好不容易终于挤到了面前,却看到了被官兵押着的刘轩,大喊一声:“少爷。” 这一声少爷让刘轩如果新生,他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果然是洛晴,洛晴来了,自己又可以教训章之助了! 他连忙招手让她进来,卫兵看到又是一个年轻女子,心里想着这小子艳福不浅又骗来漂亮姑娘,而且还一个比一个好看。 卫兵盘问过后就让她进来,她担心的问道:“少爷,你这是怎么了?还有鸢娘子她怎么哭了?” 刘轩抱住洛晴的腰,一把托举起来,高兴的在原地转着圈,开心的说道:“洛晴你来了,我太高兴,谢谢你我有救了,咱们一起打败他们。” “少爷,快放下我,好多人看着呢?羞死我了。”洛晴羞怯说道,周围人的眼光看着他们俩,她不自觉得躲避起来,像颗含羞草一样,收拢着身子,害怕给人瞧见了。 刘轩放下洛晴,双手一左一右的搭在她的肩上,半弯着身子说道:“你来的正是时候,过来帮我个忙吧?” 洛晴眨巴着大眼睛,一副惹人疼爱的样子,说道:“少爷吩咐的事情,奴一定会做到,可那鸢娘子哭着离开这里,少爷你不跟上去安慰安慰吗?” 刘轩确实看到明鸢伤心的离去,背影如同一座高山,越往前走一步山越小一圈,直到看不见山的身影。他陷入自责当中,如果能够把话说清楚就不会惹得她不高兴,也许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都说润物细无声,船过水无痕,这般细腻的感情放在任何一个女子身上都是承受不来的。 这直男癌直到肠子里去了。 他闭着眼睛,双手狠狠的在脸上一拍,留下红红的掌印,手捂着脸,心里想到,现在不是管这个时候了,先把做诗的事情给解决了。 台上的章之助拿着写好的诗,提着下半身的袍子一步步走上舞台,站立立在中央,先是给台上的王爷和其他二人行礼,心里早就乐来了花。 这样还不中魁的话,回家打死教书的孙先生,这篇五言诗那么好,不亏是出自大家的手笔。 他用手捏住喉咙的位置,清一下嗓子,然后,整理一下,身上的衣物,扶正头上的学子冠,开始咏读了起来。 萧瑟仲秋月,飂(liao二声)戾风云高。 山居感时变,远客兴长谣。 疏林积凉风,虚岫结凝霄。 湛露洒庭林,密叶辞荣条。 抚菌悲先落,攀松羡后凋。 垂纶在林野,交情远市朝。 淡然古怀心,濠上岂伊遥。 随后同行的二友拿着写满诗句的宣纸,向台下的学子们展示上面的诗句,台下的学子看到之后赞不绝口,一幅林野秋色的画面清晰的悬浮在空中。 “真是好诗作啊!”众学子一边笑着议论一边分析着每一个字的用意,尽管脸上写着不服输的样子,但是这诗一出,确实比自己写的好太多,只能眼睁睁看他大方光彩。 此时司马岳正低调地跟许询在一旁谈笑着,这么好的诗都已经出来,他们俩人乐得合不上嘴,指指点点地谈论诗句的内容。 刘轩心里想到真是好诗,这么好的诗怎么课本没有教过呢?这大学和十二年义务教育白学了。 第96章 文魁比试(三) 此时司马岳正低调地跟许询在一旁谈笑着,这么好的诗都已经出来,他们俩人乐得合不上嘴,指指点点地谈论诗句的内容。 章之助看到两人笑得那么高兴,谦虚的求教道:“还请两位先生评价,学生虚心求教两位先生。” 司马岳笑着拱手让许询先说,许询摸着胡子还在回味着纸上的每一笔,每一句,还在思考着也是说不出话来,他也拱了个手还是让王爷先说。 司马岳哈哈道:“本王对于诗句的鉴赏的本事,没有许居士的高,不如让他给你说说,我就说说你写得字吧!飘逸轻荒又不失锋芒,这么一手好字本王过犹不及啊。” 许询刚要开口,下方有人嚷了起来:“各位,这一首山水诗写得清晰动人,尤其是这句“抚菌悲先落,攀松羡后凋”,不正是写中我们读书人傲然正气不畏艰险的品格么!依在下看来,这首倒委实还是不错的。”说这话的人把马屁啪得真响,瞬间引起大家的响应。 章之助不喜说道:“这位学子你也太失礼了,许居士刚要开口,就被你打断讲话,你还让不让许居士说话了。” 许询满脸不在乎,看来是真的喜欢这首诗,他开口说道:“无妨,这位学子跟我的意见也有相似之处,菌是一种寿命极短的植物,《庄子》上曾说过“朝菌不知晦朔”,所以圣人认为抚之而生悲,章学子在此处引用感叹生命的短暂。而苍松不怕寒冷,秋气无损于它,反而想要攀上树干摘采枝叶,投以羡慕的眼光,想表达出无畏无惧的品格。 这一层写的虽是眼前常见景物,刻画却是精细而鲜明的情感,而且还用悲、羡二字来表达,足见章学子并没有用世人的冰冷目光去静观这种不良的风气,反而以热呼呼的心肠描绘出这秋日的凄清画面的,其间充溢着浓郁的诗意。” 章之助回答道:“正是,知我心意者,当如许居士也!” 许询摸着胡子继续说道:“不敢不敢,我与你这番年纪,写不出这样的好诗句。” 刚刚在台下骂他行径轻狂的学子被他写的诗,狠狠打一巴掌。怪不得人家这么自命不凡,目中无人,人家可是有真材实料的文学功底和卓越的才华。 刘轩看不得章之助在台上洋洋得意,脑瓜飞快的运转,再想哪一首诗可以拿来套用,虽然对不起后世的诗人,自己就不要脸这两回,以后再也不提诗。 章之助受到众人的追捧,满脸春风得意,他也如临大敌般望一眼刘轩,心里觉得痛快,足够把你这小子踩进土里。 “许居士,再评论评论吧!我等学子皆愿洗耳恭听,还请居士赐教!”众学子行学生礼,请求徐居士的教诲。 许询笑着点头答应:“细细读来我光此时包含三层意境,首先,“仲秋月”就是典型的秋日,此时天气转凉,霜露渐起,百物凋零,所以冠以“萧瑟”二字。“飂戾风云高”是说此时节云淡天高,秋风阵阵。“飂戾”表风声,如此萧瑟的节候自然会在人们的心理上产生感应一股秋日里肃杀之气。住在山中的人会先感到这时节的变化;远行在外的人很容易产生凄凉之感、思家之念,以至于要放声唱歌来舒散心中的愁闷。 接下的六句为第二层意思,写自身所感到的节候变化。比如说“疏林积凉风,虚岫结凝霄”,是说稀疏的树林中不断地刮起冷风,空荡荡的山峦上聚集着浓云,这是山林中的变化。“湛露洒庭林,密叶辞荣条”是说浓重的露水洒落在庭院中的树上,繁密的叶子就从茂盛的枝条上落下,这是庭院中的变化。这种无情的肃杀之气虽说无可抗拒,但在受其摧残的时间和程度上,各种景物是不相同的,那是它们各自的品质和抗御能力不一样,所以紧接着补了两句:“抚菌悲先落,攀松羡后凋。”这两句刚刚解释过我就不解释了。 最后四句遂顺调转入抒写自己的情志。“垂纶在林野,交情远市朝”,是说:在这秋天的日子里,大自然尽管如此萧瑟,我还是愿意投身于它的怀抱,远远地来到林边野外钓鱼,与朝廷、市场这些争名争利的场所断绝联系。为什么要如此呢?因为“淡然古怀心,濠上岂伊遥”,意思是说:只要把纷繁的世界看得淡漠,无求于人,无苛于己,保持着远古人的心胸,那我们离无为自适的境界也就不远了。“濠上”一典出于《庄子》的《秋水》篇,把崇尚老庄就说成是濠上之风。此二句是谈玄论虚之词,也是全篇的旨归。” 章之助立马回答道:“学子就是这么想的,果然许先生慧眼识诗,一看便能剖析的我的心志,学子钦佩。” 刘轩也在认真的听讲,当他听到章之助淡泊心志的时候,便反讥道:“既然诗中淡泊名利,又何必来参加文魁比试呢?又何必四处炫耀拿下文魁的头衔呢?这不就是心口不一嘛!” 落晴也跟着嘲笑起来:“少爷你不懂,他这个叫反其道而行,嘴上说不要身体可老实了。” 许询没有理会全当是学子之间的好胜心作祟,他高兴的呷一口茶,又继续盯着这首诗,开口说道:“好诗,真是好诗。” 郡令不愿打扰他品诗的雅兴,低眉顺眼的问道:“王爷、许居士是否先评级,再慢慢研究呢?” 司马岳手一抬,作出拒绝的姿态,严肃的说道:“许居士说得算,我只是配合大家评评理而已,还是以居士的评级为准吧!” “果然是刚正不阿的王爷!”学子心里想到,随后盯着许询在白纸写上两个红字,司仪走到学子们跟前,打开白纸评级为甲上。 在场的所有看到之后都点头表示实至名归,鼓掌提前祝贺,毕竟香烧剩下了三分之一,还是一首甲上等级的诗,基本可以确定入选,其他晋级的学子也开始紧张起来。 其他还没做诗的学子看到这么好的诗,都不敢上台把自己的劣作公之于众,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很难超越就不上去自取其辱。也有傲气的学子,不怕死的展示自己的诗句,只能说章之助写得诗太好,一下子拔高了诗的高度,所以他们写得好的就成了不错,写得不错的变成了一文不值,更不用说比这还低的水准。 刘轩看台上章之助大出风头、大方光彩,他心里更加着急,处处透露这压力,他后背被汗侵湿。 第97章 文魁比试(四) “那行,跟我走。”于是他拉着洛晴,一起走到摆着笔墨的桌子跟前,手指头指向了白纸,说道:“我念你写,时间不多了。” 洛晴连忙拿起来毛笔,蘸上了墨,咬着笔头,模样十分俏皮的说道:“少爷要洛晴怎么写?是用飞草还是行书?” “你自己看着办吧?”刘轩说完这句话,脑海里正在回想自己学过的哪些诗可以用,枯藤老树昏鸦这首叫什么,想起来了加天净沙,不行不行,那是词现在还不流行这个。 洛晴看他着急的满头大汗,抓头搔脑,从袖子里掏出了方巾给他擦汗,尽管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是轻声细语的安慰道:“别着急少爷,慢慢想,我相信少爷一定可以的!” “洛晴,说起秋日你能想到什么景色?”刘轩实在没有办法搭着话问道。 “阿爷在世时喜欢带着奴去南郊的竹林里玩耍,那里有溪水、有蝴蝶、有鱼儿每次都是玩到天黑才回家,奴能想到的只有这些!” 竹林?溪水?鱼儿?刘轩心里好像想到了什么。 郡令见章之助进入候场等待第二轮比试,把目光锁定在刘轩身上,潮讽道:“还没好吗?还是押出去吧!别苦苦挣扎了。” 刘轩听洛晴安慰人的话,突然想到王维的一首诗《山居秋暝》,这诗还有倒装句况且这人也很有名人称“诗佛”,就连后世的苏轼对他的评价是诗中有画,画中有诗,不如就拿这首吧! 他在洛晴的耳朵边上悄悄地念诗,内场的学子想要听到他念得是什么,身子自然往前,耳朵也张得大大的偷听着。 洛晴开始落笔了,笔走龙蛇,铁划银钩,一气呵成,她身上焕发出来的光彩,让刘轩眼前一亮,觉得这个女子真不一般。 洛晴放下笔,拿起宣纸,小嘴嘟成O型,送出风来吹干纸上的墨迹,一副求奖励般的面孔,摆露在刘轩眼前。 “走吧!上台再说。” 两人一起上了台,刘轩也不想摆那么多花架子,这些人没有一个愿意帮他的,没有什么好脸色给他们,他望一眼右侧的三位评委,张口就来了。 《山居秋暝》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 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 台下的学子察颜观色地看着王爷他们三人的反应,不敢开口发表自己的意见。 大家的心里都清楚,这诗虽然简单八句,既没有奇特新颖的想象,更没有精工华美的辞藻,但却用叙述的语气,写出秋雨初晴后,山村的旖旎风光和山居村民的淳朴风尚。 重要的是太简单,一个生僻字都没有,还没那么晦涩难懂,这里的晦涩难懂是贬义,毕竟学子们追求文藻华丽,往往从古书中找一些难认的字来彰显自己的才华。 底下那群被章之助奚落过的文人,带头发话:“好诗,好诗,短小精炼,却道不尽怡然自得的淡泊之情,小生佩服!”他们几个点着头,举止大拇指,表示钦佩之情。 郡令脸色苍白的对着王爷、许询开口说道:“怎么样?王爷和许居士谁先点评?” 王爷慢慢张开嘴:“这鉴赏诗句还是让许居士来,我只评论书法,可这又不是他自己写得,要我怎么评论?而且这首诗还是今晚最短的一首,我评不了,许居士您请吧!” 许询摸着自己胡子,神情严肃的问道:“这诗只有这八句吗?不加加?” 刘轩坚定的回答:“一字不改一句不加,就这四句,足够通过第一轮比试。” 郡令大骂道:“大胆放肆,根本不把这场比试放在眼里。” 许询又多几遍,才发出感叹:“妙啊!真的妙!” 刘轩心想,当然妙也不想想,现在朝代诗句还没到顶峰,而这首《山居秋暝》是王维在盛唐的时候写下来的,那时候诗句的发展怎么说也比现在强,像李白,杜甫这些大诗人的诗我就不拿来用了,怕是要吓到你们。 台下的学子询问道:“许居士此诗何处精妙?” 一听到这个话问,许询的眼睛里突然发光,说道:“你们看这一句“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这是一句倒装句,原本应该念成松间明月照,石上清泉流,可他这么一倒置更加的生动灵巧。 台下的学子接着问道:“这诗实在是太简练了。” 许询也开始欣赏起刘轩这位年轻人,开始讲解起来:“这诗我就不说诗句的解析,就说说刘学子的想表达的感情吧!这诗寄情山水田园并对隐居生活怡然自得的满足心情,以自然美来表现人格美和社会美。全诗将空山雨后的秋凉,松间明月的光照,石上清泉的声音以及浣女归来竹林中的喧笑声,渔船穿过荷花的动态,和谐完美地融合在一起,给人一种丰富新鲜的感受。它像一幅清新秀丽的山水画,又像一支恬静优美的抒情乐曲。我觉得此诗日后会成为山水田园诗的代表作。” 刘轩听懵了,心里想着我没有我就是把王维的诗拿来用了,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既然你说有那就有吧! 他也着章之助说道:“知我者,许居士也,说起来已经离开家乡三个月了,村长让我出来闯荡,不功成名就就不让回家,所以只能写出儿时在田园的所见所闻,来思念家乡。” 许询十分满意,他有看看宣纸上写得内容,不禁得发出妙,妙,真的妙的感慨。 台下的学子听到许居士发出这样的感慨,也围上前,认真的看着宣纸上的每一个字,似乎还真的如同徐居士所说的那样,大家也纷纷发出了感慨。 章之助在台下脸色铁青,那圆瞪的双眼中,好像要喷出火来似的。 刘轩朝他做了个挑衅的手势,本来没有想过参加文魁比试,被他三两句成为了众矢之的,被迫写诗,现在写出来,不恶心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甲上。”司仪打开手上的评级说道。 底下的反应没有章之助那反应强烈,可能大家不认可刘轩这个人的品行,而且诗写得好,却只有八句,还开口狂妄的说八句句足够,大家自然不喜他,只有那群落选的学子愿意鼓掌支持刘轩,谁叫章之助侮辱他们的品格。 刘轩谢过他们,第一场比试的香也烧完了,算是拉下帷幕了,眼下还有第二场,章之助早就背好答案,绝对是完美的,得先让他们改了题目,才有机会赢得公平,到时候再决定抄那位大诗人的作品吧! 第98章 考题泄露 重新换题 内场里,第二轮比试开始…… 卫兵们开始集合在舞台跟前,他们在舞台底前围成一条长龙,保护着台上的三位大人物,因为第二场比试要开始,外场和内场没有栅栏的隔离限制,合成一个场子,卫兵这才保护起来台上的大人物。 一下子内场不再是学子们的聚集地,百姓们也开始涌进来,当然排在最前面的还是那群第一轮落选的学子,他们也想看看最后一场的文魁比试,看看谁将获得最后的胜利。 休息片刻之后,司仪在卫兵的护卫下从左侧梯子走上舞台中央,他依旧摆着双手跟大家打着照顾,一脸祥和地喊道:“各位静一静,不要再吵了......!” 台下的人乌央央的探着脑袋往上看,黑压压的一片立马安静下来。 看到台下的人都安静下来后,司仪接着说道:“今晚文魁比试最后一场马上开始了,不过在此之前先把掌声送给各位来参选的才子,以资鼓励明年再来参加。” 司仪的三言两句立马调动场内的气氛,雷鸣吧般的掌声再起想起。 司仪接着说道:“现在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请出第二轮比试的学子,他们分别是湘南县学子吴大维、益阳学子周海、武陵学子章之助,长沙学子刘轩。” 台下的掌声响起,两两一左一右从梯子上舞台相互作揖,又拱手向观众行礼。 司仪开心的看着他们两人,说道:“这四位学子的诗写得很好,都通过第一轮的比试,四人同台较量,不知道会碰出怎么样的火花?大家拭目以待吧!比试开始之前让我们的郡令大人上台讲话,大家掌声欢迎。” 郡令微笑着站立身子,之前在公堂大义灭亲在坊间留下美名,所以大家挺认可这位郡令大人,掌声不比学子的少,他慢悠悠的从右侧的座位起来,很有排场的走到大家面前开始说着一些祝福的话语。 刘轩见状,便小幅度地挪动着身子,螃蟹般走到章之助身边,小声窃语的说道:“没想到我也能进入二轮吧!你这嘴皮子挺会说得,差点把我说没了,还真是小觑你了。” 章之助虚伪的向刘轩笑一下,飞出得意的眼神,像是打赢胜战的将军,高傲的站在他面前,不屑地说道:“过奖了,这场比试我将会拿下,之后明鸢姑娘我也会拿下,你就默默无闻的当我的垫脚石吧!” 刘轩摇一下头,冷笑着问他:“我到底那里得罪你了,你要这么害我?” 章之助眯着眼说道:“当面辱我,欺人太甚,如今我也要让你尝尝这滋味。” “就是因为这个?” 章之助咬牙切齿道:“这个还不够那?” 刘轩继续跟他攀扯这一些有的没的,面对一个心胸狭窄的人,只有让他洋洋得意的时候才会松惕,他找准了时机问道:“反正我都要成为你的垫脚石了,不如把题目偷偷告诉我呗?” 章之助也不傻,他故意为难刘轩说道:“叫我一声爷爷,我便告诉你。” “爷爷。” 章之助还想享受一下刘轩用极为狰狞的表情说爷爷二人,没想到他啥也没想直接喊出来,一点体验都没有,搞得他有点反应不过来。 “爷爷我已经叫过了,大丈夫在世敢作敢当,说话算话。” 章之助辩解道:“说话算话,只是我刚刚没听清,你再叫一声,我就告诉你。” 刘轩瞬间化成一张小人嘴角,说道:“爷爷没听到啊,没关系,我多叫几声,爷爷。” 章之助才不会把真的题目告诉他,开始享受起来,回答道:“乖。” “爷爷,这样叫,可以吗?“ “乖,可以” “爷爷,那这样呢?” “乖,也还行。” “爷爷,那题目是啥呢?” “乖,题目不就是游记呗!”他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可是被刘轩听去,他有些傲慢。 刘轩看着他说道:“小样,还跟你爷爷我这样玩,我还套不出你的话?” 章之助先是气急败坏,随后一想又沾沾自喜的说道:“告诉你又有何用,临场作赋也比不上我师傅精心写好的。你就看着我怎么夺魁吧!” 刘轩陷入的深思,确实如此,前面那首带秋日诗是真的写得好,跟《山居秋暝》比丝毫不逊色,而且这一轮还是写赋,赋那么长谁还记得啊。 他一边想对策,一边在脑海里搜索关于游记里的诗赋,李白的《蜀道难》?欧阳修的《小石潭记》?可这些有些记不清了。 郡令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大堆祝福语后,回到了座位上,言语中还暗示着自己看好章之助这位学子。 接着司仪对左手边的章之助问道:“今晚最后一轮的比试看来章郎君准备的很充分啊,刚刚的那首秋日诗好不豪情,不知道现在有什么感想没有?” 章之助谈笑自若的说道:“说是没有感想都是假的,我挺想拿到文魁的,代表长沙郡百姓上京,日后为官也不会忘记大家的支持,至于钱家娘子,不管怎么样,都是我心仪之人,我都会三娉六书的去钱府大门定亲的,决不辜负佳人。” 司仪继续问道:“还有其他要补充吗?” 章之助带着扳指的大拇指指向其他三人,说道:“我没问题,你去问问他吧?” 另外两位学子举起一只手说道:“我退赛,自知文思才捷比不上二位郎君,我们就不班门弄斧了。” 刘轩觉得没什么,反正比不比都一样,他要扰乱章之助的晋升之路,便一肚子坏水的拱手朝许询问道:“许居士,听闻此次二试的题目在你手里,可有此事?” 许询微微点点头表示确有其事。 刘轩大笑道:“那我明白了,来人啊!许居士勾结外人,题目外流,舞弊比试,这事我已经查清,大家给我说说礼啊!” 这番话直接在学子们那里炸开了花,一时间形成鼎沸之势,质疑声四起,底下人陆续有人嚷嚷道:“这位章公子没入场前就说今晚一定中魁,该不会……。” “对对,我也听到,很多人可以作证。” “你别说,还真有这么一回事。” “我也听到了。” 顿时间学子们大闹起来,章之助神情开始有些紧张,他有些后悔,怎么就轻易被套走题目,他本以为骗走题目是为了写赋用,没想到来这一手,事情有些麻烦了。 “各位,我刚刚得到消息,许居士手里的题目是游记二字,不信的话可以打开验证。”刘轩继续火上填油,这样的目的就是为了更换题目,才有些许胜算。 台下的学子群势汹汹,开始跟台下守卫的卫兵开始有肢体摩擦,纷纷想上台了解真相。 许询大为所惊,他开口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手里的题目?” 刘轩回答道:“我从哪里知道不要紧,居士只要知道,我不会因为提前知道题目而舞弊就行,刚刚小生那番话也是情急之下开得口,许居士想要证明清白的话,只能更换题目,才能让大家安心。” 许询点头认可快步走到台前,解释道:“题目从未泄露,因为题目就在大家当中,我手里的只不过是好友送我的一副字画,既然大家有所疑惑,不如就由大家出题如何?” 这么一搞直接打乱章之助的计划,他也只能苦笑着接受。 第99章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 台下的学子主意百出,一时之间都在相互争执着谁的题目好,一部分学子还差点打起来,惹得平头百姓们开心一笑。 文人混乱的场面就跟泼妇骂街一样,都是叉着腰指着鼻子骂,只是相互攻击的语言更文绉绉罢了。 郡令看到台下学子们混乱的场面,着急的对着王爷问道:“怎么办啊?这可怎么办?” 王爷目光变得深沉,大喝一声:“安静。”声音如同大钟的响声,镇住整个场子。 整个场子的人都停了下来,也不再纠缠了,安静的等王爷的安排。 许询也从台前走到王爷跟旁说:“怎么回事?题目怎么外泄了?” 王爷慢慢解释道:“许居士不要着急,兴许有人偷看题目,或题目制定之时被人偷听了去都是有可能的,稳定会场的秩序,把比试继续下去。” 许询开始着急起来,事关自己的清誉,要不是刚刚让学子出题转移注意力,不然就要被唾沫星子淹没了。 王爷也很不悦的报怨道:“你这是什么主意?搞得他们都争吵起来。” 许询也很委屈,平白无故被人扣上舞弊的帽子,为了表示自己的清白,只有让其他人出题这条法子,他小声的说道:“题目泄露,这事可大可小,万一闹到皇上那边去,王爷也知道事情的复杂性,眼下先把比试考完,再遣人调查泄题之事。” 王爷思忖一下,说道:“按居士的意思办事。” 刘轩见台上的评选人交头接耳的商讨着,就知道自己的计划奏效,便开口问道:“三位大人,商量好结果了吗?” 现场也只有他知道原本的题目是什么,他故意这么说也是想让他们赶紧换题目。 许询快步走到刘轩跟前说道:“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但也不必如此行事坏人名声,大丈夫谋定而后动,切勿急而乱事,这事有我在,绝对会公平公正。” 刘轩拱手拜礼,然后起身说道:“这事吃亏的是我,我知道这个题目可我没有做准备,但是有人已经做好准备,我只能想办法换题才有胜算。” 许询见他紧急情况下还能急中生智,便狐疑的眼光打量着他,问道:“你到底是谁?一会儿男女情爱纠纷,一会儿诗才横溢,一会儿以假乱真。” 刘轩拍拍肩上的尘土,说道:“我只是路过的少年郎。” 许询很欣慰的露出笑容,继续说道:“这么说知道题目的只有一个人了?”两人的目光锁定在章之助身上,章之助吓得有些慌了手脚,身体不自觉得抖动起来。 郡令和司马岳商量一下,决定从底下的老百姓中选一人出题,他开口说什么就是什么,这就是第二轮的题目。 郡令随意叫来一名卫兵,让他去挑选一个百姓上台,不许挑识字的百姓,卫兵照做,还真的给他找来一个不识字的农民。 错有错着,司马岳见农民上台,觉得还是有希望的,毕竟刚刚秋收完,最有印象的就是丰收的那些事,觉得问题不大就让农民随便说点什么都可以,说完就可以领赏钱。 章之助也觉得机会来了,原地复活过来,着急的等待农民开口说话。 那农民也是摸不着头脑,听到官爷在找不认识字的人,还有赏钱拿,他就直接上去自告奋勇。心里还想着拿了这钱买些棉麻稻草过冬用,没想到一上台就要讲话,这不是闹笑话么! 于是,农民把自己想的全部说了出来:“我叫二牛,家里是耕地的,官爷说有赏钱拿,我就来。我想拿了赏钱回家把我的茅草屋子修一修好过冬,也想买点棉花打成棉被,冬天的就不冷了。别的没了,我就想说这些。” 郡令给他一小锭银子作为赏钱,然后对着所有说道:“刚刚的那番话就是题目,你们两人自己发挥。” “各位学子们,在下这厢有礼了。”说完便弯腰行礼,他还是不放心,于是又拉拢着学子们问道:“方才听那老农说到事物简单不能再简单,如果写偏题会怎么样?或者拿一篇游记来唬弄过去会怎么样?” 学子们回答道:“如此便是跑题,那老农明明讲得是修屋过冬,打被御寒搞一篇游记下来,不是笑掉大牙么!” “好,许居士你说呢?”刘轩带着坏坏的表情的问道。 许询也只能迎合学子们的意见,说道:“当然如此。” 刘轩又走到章之助面前晃悠着,然后客气的说:“来来!章公子才华横溢,一首秋日诗从众多学子脱颖而出,不如你先来吧,让让我这不聪明之人。” 章之助手拿袖子擦了一下额头的冷汗,故作镇定的说道:“我再想,容我多思考一会儿。” 刘轩见他如此怂样,顿时有了精气神,站直了身子,挺直了腰,说道:“各位,刘某不才,不如把刚刚想到的内容读给大家听,洛晴准备好笔墨,本公子要开始念了。” 洛晴也连忙做好了准备,拿起毛笔,全神贯注的准备着写字。 刘轩整理一下情绪,开始按照初中课本所学的那首《陋室铭》开始背了起来。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孔子云:何陋之有?” 念完还特别矫情的流下一滴委屈的眼泪。 许询摸着胡子,听他念完嘴里说道:“妙啊!妙啊!虽然是一篇铭文,但里面表达的内容刚好和农民出的题目吻合,农民只知修屋过冬,而我们读书人要做得是明知到自己的屋子简陋也要表明心智,这才身为一个学子的典范。” 就连王爷也不禁的吟一句:“时人莫小池中水,浅处无妨有卧龙。妙哉妙哉。” 所有人都被这篇铭文给吸引住,所以的学子都觉得这里写得就是自己,尤其前面两句,“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完全就是写得自己怀才不遇,所以受到他们的追捧。 都觉得这篇文章里写得就是自己,不与世俗同流合污,洁身自好、不慕名利的生活态度和高洁傲岸的情操,更能展示出目前没有功名的安贫乐道的隐逸情趣。 等到洛晴写好字,把文章扲到在学子面前时,大家的那种情感更加深刻,尤其是刘轩念完后的一滴眼泪,不就是不公的委屈嘛! 章之助被惊讶的张大嘴巴,刘轩看到之后,手放在他的下巴下面,往上一托,他被自己的气给呛了一口咳嗽起来。 原本那一小群支持刘轩的落选学子,更加明白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了,仿佛等到了生命的箴言,有了新的的动力,他们高呼着:“文魁刘轩,文魁刘轩。” 刘轩自己也是没有想到一首常背的诗,既然带动了所有读书的情绪,莫名其妙的受到大家的敬仰。 还有这诗是谁的?怎么一时想不起来了,反正用了就用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第100章 刘轩中魁 “文魁!刘轩!文魁!刘轩!......” 台下乌压压的观众,挥着一上一下的手,歇斯底里地呼喊着,呼喊声如同浪花般此起彼伏。 章之助被台下的呼喊声喊得发懵,自己这还没比,怎么台下的情势一边倒下?他不知所措的走到许询面前问道:“许居士。我都还没开始呢!就如此一边倒,还有公平可言吗? 刘轩如同弯腰的虾捂着肚子,大笑起来,指着他言道:“哈哈.....你跟我说公平,你还指望公平?你都提前知道比赛题目、提前背诗背赋、还要想要公平,不觉得可笑吗?别以为我不知道谁人给你写的,我只是不愿意捅破你那点破事!” 章之助不服输地说道:“都是通过许居士选出来的,凭什么不让我比?” “行了!就你背那首准备好久游记吧!你念出来!看看有人认可不?”刘轩十分不屑的说道。 许询好像抓住什么证据似的,拉住章之助,往王爷和郡令走过去,章之助还以为许询爱护他,乐呵呵的跟着他走来,脸上那股傻劲着实憨批。 刘轩远远的看过去,好像发生了什么争执,如果按照章之助所说的那样,相府勾结,应该这事还没完,不过也不打紧了,毕竟现在人气上他站了优势,总不会冒着群众们的支持,私自确定文魁人选吧?三个人评委,一个勾结,一个有仇,还有一个再怎么支持自己,也是二比一,还是有点悬念的,他只能赌一把了。 他站在舞台靠前的位置,感谢着大家的支持,想要用互动让这种氛围热闹起来也好拉拉票。 洛晴举着写满字的宣纸站在他的身旁,展示给大家看这篇文章,她略微的转下头,说道:“公子你文采决然,出口成章,可谁也没有想到你连字都不会写的大文盲。” 刘轩连忙摆出不要出声的手势,道:“不要说出来,我是不认识字,但没说过一定要认识字才会写文章,这事不要乱说,不然公子我麻烦可大了。” 洛晴兴奋的点头答应了,她心里自然是十分高兴的,自己服侍的公子能文能武,以后必然会飞黄腾达、步步高升自己也能跟着享受福气。 章之助那边开始争吵了起来,郡令一声令下,让府兵抓住他押下了舞台,王爷那边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背着手气势汹汹的说着什么,刘轩站得有点远,实在没有办法听清他们之间的说了什么。 许询走了过来,客气的对着大家说道:“刘公子一文,写出了天底下读书人的心志,尤其是在座还没有功名的学子都深有体感,如今这铭文一出怕要名满天下了,老夫在此再问一句,刘公子,这篇铭文叫什么?” 刘轩红着脸,摸着后脑勺不好意思的说道:“《陋室铭》!”他也知道这是欺世盗名的行为,这不是他写,是唐朝的刘禹锡写的,得亏他还知道羞耻,说明本心并不坏。 许询摸着他的山羊胡说道:“好题名!何陋之有!那么老夫宣布本届文魁的得主是--刘轩。” 天空放起了庆祝的烟花,满城的百姓为他鼓掌贺喜,鼓掌的声音像打雷一样震动全场;满天的烟花也开始五颜六色的绽开,犹如像一朵朵花瓣条垂的波斯菊,美丽妖娆、在夜空中尽情绽放稍纵即逝的美丽。 “少爷,好美啊!洛晴很喜欢这般璀璨的美景,很美很迷人!” “嗯,好美!今晚多亏你了,以后只要你想看,我一定满足你的愿望,我们作此约定,你看如何?”随后伸出自己的尾指勾住她的尾指,说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烟花的火光照映在刘轩的脸上,身上的白袍有跟随火光变化着颜色,洛晴痴痴的看得入迷,也许这就是最好的礼物吧! 两位穿着很喜庆的姑娘走到刘轩跟前,一个手拿托盘,一个对他行礼,随后行礼的女子从托盘上拿起红绣球绑在刘轩身上,像新郎官一样好看。接着又拿起白玉笏交给他,祝贺道:“文曲下凡,紫薇东移,恭喜公子当选文魁,小女子请赏。” 洛晴也是第一次见这种情况,她把自己的钱包拿出来,在托盘的上倒过来抖了抖,铜板随着袋子掉在托盘上,满打满算也就几个小钱,两位姑娘掩着脸偷偷的笑话。 刘轩开口道:“我这还有,你们都拿去分了吧!”说完一手接过白玉笏,一手拿出自己的钱包交给洛晴。 那两位女子也不好意思地说道:“没关系的,文魁郎,我们只是想讨个彩头。” 洛晴拿过钱袋子后,打开一看,比自己每天的工钱还多,很不情愿的拿了两块碎银打赏给她们,剩下自己收了起来,说道:“有钱也不能这么乱花。” 这句话触动刘轩,对啊!有钱不能乱花,更何况这是明鸢的钱,他终于明白明鸢为啥哭泣,自己的心安理得的花着,从来没有考虑过这钱为什么给他,给他的意义是什么。 台上的学子,推着倒刘轩下台,那么多人的手举起刘轩,往上一抛,接着起来又抛了一下,大家都沉浸在一片喜悦当中,谁还会想起来,明鸢和他吵架的那一幕。 王爷他们三人走下了舞台,对他说道:“还有两场魁选,你可以随我们上坊楼观看,等到三魁选出,随本王一起点亮三魁大灯吧。” 刘轩心不在焉的跟着他们三人上了坊楼,洛晴以丫鬟的身份也跟着上楼,她给他们倒了酒,尽心尽力的服侍着。 “父王,这就是今年的文魁郎?”一位拿着宝剑,武人衣着的公子说道。 刘轩觉得声音很熟,转过头去,看到的就是那日为难他的贵公子司马聃,司马聃也是惊讶地看着刘轩! 司马岳见两人神情异常,开口问道:“你们认识啊?” 刘轩点着头,有点难为情的说道:“他就是那日强抢民女试药的浪荡公子,我身边的这位女子就是他要抢的人。” 司马聃也难堪的回答道:“他就是推荐神医的那个人。” 第101章 澄清误会 “你们认识啊……” 刘轩点着头,有点难为情的说道:“他就是那日强抢民女试药的浪荡公子,我身边的这位女子就是他要抢的人。” 司马聃也难堪的回答道:“他就是推荐神医的那个人。” 司马岳拱手谢着刘轩道:“多亏少侠,推荐神医,我才能在大会之夜痊愈,本王还不知道有这番渊源,实在有愧恩人了,这杯酒本王向你赔罪!” 刘轩见他态度诚恳,情真意切,不像个坏人的样子问道:“那日可是王爷差遣世子上街买奴试药?” “混账!这种糊涂事本王才干不出来。”王爷把酒杯重重的放在桌上,里面的酒也跟着溢出来到他的手上。 许询见王爷不喜,对着刘轩开口解释道:“不可能,王爷不可能干得出这样的事情,长沙王爱民如子,全城的百姓都知道他的仁德,绝对不会干出这类买奴试药的事情来。” 洛晴开口道:“奴家那日清清楚楚听世子开口说道,要买奴家回去试药,怎么有假?” 司马岳大怒,犹如一只发火的大老虎,不怒自威,呵斥道:“聃儿,跪下,此事当真?” 司马聃立马跪地求饶,交待了缘由。他也是好心做错事,自己的爹爹病得那么重,虽然调制出了新药,也不敢立马让爹爹服用,才听了狗腿男子的话,用这条鬼主意。 司马岳唳声斥责他,让他向刘轩和洛晴道歉,不原谅就一直跪着,什么时候原谅什么时候再起来。 洛晴自然受不过这份大礼,便原谅他。刘轩可不这么轻易的原谅他,之前那么多卫兵包围着他,衣服都被扒了;不过看在公堂上帮助过自己,让他倒杯酒赔罪就算了。 刘轩喝过赔罪酒后,扶着司马聃站起来,自己也倒了一杯向他赔罪,而司马聃也跟着多倒一杯表示感谢,感谢推荐一名那么好的大夫,救治父王。 两人坐了下来,刘轩悄悄地问道:“那大夫要了你多少银子?” 司马聃实话实说,比了五个手指,有点割他心头肉般的说道:“五百白银。” “什么,五百两?” 司马聃捂住他的嘴,不然他说出口。 “怎么了?”司马岳问道。 “没事,没事,孩儿跟文魁郎闹着玩呢。” 司马岳还是很气愤,对着刘轩问道:“那狗腿男子是谁啊?” 刘轩被捂着嘴说不出话,眼巴巴的看着郡令,郡令摸着额头上的冷汗,干脆也承认了,好过逼问强。便开口回道:“那人便是小儿,已经被下官以诬告罪打了三十杖刑,下官会好好管教,不劳王爷费心。” 王爷拍一下大腿,质问说道:“你不是说,是这小子害你儿子屁股开花的吗?怎么又突然改变说法,真是岂有此理!” “这个……下官口误了,对不住花魁郎了,下官赔罪。”说完也赔一杯酒。 “哈哈……今晚如此佳作属实开心。不知道花魁郎,师从何人啊?”许询喝着酒问道,试图缓解这种氛围。 刘轩说道:“教我读书的先生跟我一样姓刘,刘禹锡,不过是个隐世高人,常年游历山水,现在也不知道到了哪里!” 许询开心的说道:“看来是同道中人!” “嗯!是的,先生常说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于山水之乐也。” “好句,好一个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于山水之乐也。日后老夫有机会一定要拉着他一同游玩。”许询十分认可的说道。 司马岳也跟着乐呵起来:“名师出高徒,本王最钦佩读书的才情。” 刘轩有把别人的诗句拿来用,太点对不起这些大文豪了。接着他又说道:“再好的才情,遇到不公也只会白白湮没。” 郡令巴结的说道:“怎么可能呢?” 刘轩借机也把章之助的事情说出来,王爷脸色比司马聃犯错的时候还要难看一百倍,直接说道:“郡令大人!” “在。” “去!审一审这事,到底是如何泄露的。好还本王一个清白。” “是!” 刘轩开口问道:“真的不是王爷指示的?” 王爷连喝三杯子,咳嗽了起来,司马聃劝他不要再饮了,他没有放在心上,又喝了起来,说道:“那人的父亲,确实跟我有同袍的恩泽,两家交往密切也是事实。但是此事不是本王泄露的,本王会避嫌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泄露题目呢!” 刘轩被他说服了,他见过会演的人,但是在他身上完全没有表演的痕迹,还特别的正派,铁面无私的样子像极了包青天,他选择相信了王爷。 看来这章之助就是借着王爷的威名行恶,不过这题怎么泄露,都脱离不了王府,他看了一样司马聃。 司马聃反应过来说道:“不是我,我不爱跟他人打交道,我只痴心于修道,要不是父王病了,我也不会理这么多事情。” 这事到这还得从章之助嘴里套话,不过已经不关自己的事了,反正得了文魁,好好享受一番再说。 坐在坊楼上,刚好可以看到舞台的表演,角度清晰,还不用人挤人,他们四人好不自在,洛晴为他们倒酒,伺候着。 司马聃看着洛晴清新脱俗的脸蛋,问着刘轩:“她真的是那日的姑娘。” 刘轩说道:“是!吓一跳吧,她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也是吓了一跳。” “还好,还好!”司马聃叹息着说道 刘轩搭着他的肩膀说:“后悔吧?当初若娶作小妾美死你。” 司马聃摇着手说道:“不是这个意思,还好没试药,不然真是可惜这姑娘了。” “你那药有副作用?” 司马聃如实的回答他:“神医来之前有,来了之后没有了。” 刘轩没好脾气的说:“再怎么说也是一条人命,谁不是爹妈生,你再有钱。我也不会让你这么做。” 司马聃继续叹息着,兴许知道自己做错了,他一大杯酒直接灌进肚子里,用他的方法惩罚自己。 舞台上的司仪,他手里拿着四卷晋级的名单,这么多花车一共只有前面靠前的六人晋级花魁比试的最后一轮,能获得晋级是…………。 第102章 暴风雨(四) 郊外的一行犯人回到城里已经是文魁笔试之后,为首的燕三关看了看城里的气氛,觉得还没有来迟,便领着众人往芙蓉街的莫记点心铺赶去,此刻城中的热闹阵渐渐的达到最高峰,人群在街道上窜涌,尤其是北大道上的三条主街人潮拥挤,摩肩接踵,水泄不通。 一路而来,街道上晃动的是无数热闹的火光,即便平日里安静的道路上,此时也热闹非凡,尤其是到达芙蓉街附近的时候,前方道路上人头涌涌,排着长队的马车如同陷入泥沼一般难以前行,街上的行人纷纷催赶,莫要挡在花灯大会的路上,都着急地想要通过。 这群囚犯此刻已换上平民无样的衣物,混迹在人群当中,他们在喧闹的声音中来去自如穿过拥挤的人潮,一辆推着卖茶叶蛋和千层饼小车的小贩笑着躲开他们,他们也没有理会汇集在一家点心铺的门口,燕三关敲敲门,这点心铺的大门居然没有反锁,他的敲动反而把门震开一条小缝,往里瞅瞅尽是一片黑茫茫。 他们快步进入店内,摸索着火折子在油灯上擦亮,一丝的微光在店里头蔓延开来,琳琅满目的糕点在架子上展示着,几人一路赶来早已饥肠辘辘,便不由分说的拿起架子上的糕点往嘴里塞。 显然他们已经好久没吃饱肚子,看到架子上香喷喷的糕点后,马上狼吞虎咽大吃起来。 “这个好吃,这是什么?” “笨蛋,这是绿豆糕啊!” “那这个呢?” “豆沙饼啊!” 他们左手拿着一块黄色的糕点,右手拿着豆沙饼往嘴里送,嘴边残留着点心屑,因为还饿,他们吃完一货架的点心,有瞄准另外一个货架上的。 燕三关充满怒气的往桌上一拍:“兵器呢?说好的兵器呢?你们就知道吃,也不好好找一找,还想不想解开身上的毒?” 囚犯们听到燕三关的呵斥,纷纷行动起来把整个点心铺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所谓的兵器,一旁的张翰也累得满头大汗,坐在板凳上进食。 “燕老前辈,我们是不是给那蒙脸人耍了?”一个看上去贼眉鼠眼的囚犯问道。 “那怎么办呢?没有武器,难不成要我们是手空拳去抢不成?”此时的燕三关已经恼火,他望一眼张翰,见他镇定自若的吃着食物,开口问道:“张小兄弟,可有法子?” 那张翰摇摇头,继续吃着糕点,那贼眉鼠眼的囚犯奚落道:“燕老前辈我看此人就是混吃混喝的,你问他有啥用?倒不如想想办法,怎么就叫兄弟们?兄弟们都以你马首是瞻,只要一声吩咐兄弟们照做便是。” 那张翰笑了笑说道:“今晚是八月十五,中秋佳节,各位觉得郡令府中可有人守卫?” 燕三关捋着杂乱无章的胡子笑道:“好主意,此刻郡令府无人把守,捕快所用的朴刀都存放在里面,我们填饱肚子就去把它抢过来,然后前往华灯大会毁掉灯芯抢夺解药。” “嗯,这个主意好!”其他的囚犯称赞道。 “那还等什么?各位兄弟,赶紧填饱肚子,我们就马上出发!”燕三关说完也拿起货架上的糕点吃起来。 他们吃着糕点就着茶,一个个跟饿死鬼,投胎那般吃像很难看。 燕三关拿着几张葱油饼走到张翰面前,顺势递给他,然后跟他坐在同一条板凳上,边嚼着边嚼着饼边问道:“听闻小兄弟是军中之人,为何也深陷囹圄?与我等穷凶极恶之徒关押在一起。” 张翰没有回答他,拿着饼往嘴里塞,虽然莫不做声,但心里想起那一段往事…… 这张翰十年前奉命追杀朝廷重犯来到此地,一路上打打杀杀是伤无数,尤其在神庙的一役中,自己也身负重伤,被村里的妇人相救那朝廷重犯也在前长沙王的庇佑下得以生存。 等到他伤好的时候,又出门继续寻找重犯想要置之于死地好回朝复命,可音信全无,再无结果,他便与救他的妇人结为夫妇隐居在小村子里,还生下一个女儿,也没跟朝廷联系当了一名逃兵。 后来那朝廷重犯得了权势,四处搜捕为张翰昔日死去的家人报仇,便在小山村中找到了他,杀死他妻儿,并把他关押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承受失去亲人的痛苦。 燕三关见他不说话,也就没有打扰他,自己也吃吃喝喝起来,马上要大干一票。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声响,张翰把手里的茶杯往身上的方向扔去,门外的人“唉呀”一声哭着喊道:“好汉留命!小人士过来给各位送东西的,各位好汉就不要为难小人了!” 说完进来的人头戴一顶方帽,唇方口正,髭须地阁轻盈,额阔顶平,皮肉天仓饱满,年及四旬,有仰仗万人之度量,身高六尺,怀扫除四海之心机,志气轩昂,胸襟秀丽。 他弱弱戚戚的说道:“各位好汉,主子吩咐的武器我已经送到门外,来个人把马车拉到内院,你们自个挑选称手的武器就可以出发了。” 燕三关谨慎的问道:“你是何人?你家主子又是何人?” “这个!”戴着方帽的男子踌躇不语,燕三关再三威胁下,他才缓缓说出:“在下姓宋名万,我家主子你们不是早就见过了吗?” “就那蒙面侠客?” “嗯嗯,各位好汉赶紧去把马车拉到内院,好好挑选武器,你们身上的毒也快发作,太晚就来不及了!” 张翰依旧面无表情的站起身子,去把马车拉到店铺的内院,他从马车里扒拉出一杆钢枪出来,随意的挥动几下觉得十分趁手,便把它当做武器使用。 其余的囚徒也到了后院挑选自己熟悉的武器,那燕三关挑了把沉甸甸的偃月刀,他也随意的挥动武器,打出几个招式出来,果然招式狠辣老练,霹雳大刀这个浑名真的没有取错。 “兄弟们,现在咱们手里兵器也有了,随我杀入大会把解药抢过来!”燕三关热情激昂的说道。 宋万连忙制止道:“不可!还要伪装一下,各位好汉,这么拿兵器出去,不去就告诉官府贼就在这里吗?恐怕没到大会现场,各位好汉就被抓了去。” “燕老前辈,我看他说得也有道理啊!” 燕三关点头认可宋万的说法,便让其他人想尽办法伪装起来,实在没有办法的就把马车当作卖柴火的车辆推着上街,一到会场就从车里抽出武器去抢夺解药。 囚犯们立马行动起来,纷纷开始伪装,这对他们来说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事情了。 第103章 暴风雨(五) 刘轩夺魁的消息瞬间传遍大街小巷,长沙郡的百姓们都在为他喝彩,看着这位文魁郎意气风发的上坊楼,天空升起三朵礼花庆祝,同时第二场花魁的比试也要开始了! 三朵灿烂的烟花在空中绽放,把原本乌黑的天空衬托得更加绚丽多彩,如诗如画,那声音震耳欲聋。整个长沙城笼罩在一片璀璨当中,千家万户从屋子里迫不及待地走出来,一起欣赏这壮丽的景观。 而司空策、明鸯、明鸢三人却往客栈的方向走回去,三人顺着人流的方向往街道的那头走过去,芙蓉街就在这条街道的不远处,人挤人当中他们三人溜进小巷子里,巷子比较窄,但也充满热闹的气氛,而靠近主街的那边已经是热火朝天。 巷子不长,南北通道,七八百米而已。巷子两边是厚厚的黄土夯成的院落,一家连着一家,不高不矮的围墙挡在那条小巷的两边,斑斑驳驳的苔痕在黑夜的加持下有些瘆人,好在不是一个人站在那里,不然周围的一切都是寂静颇有恐怖电影里的气息。 “人太多了,我们等人少些再前进。”司空策报怨着说道,他弯着腰一手靠在墙壁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明鸯也将妹妹拉到一处稍微赶紧的地方坐下来,安抚着她的情绪问道:“怎么了?那臭小子欺负你了?刚刚不是还看到你们抱在一起,怎么转眼就吵架了。” 明鸢听到最后一句话,心里咯噔一下,泪花在眼眶里打转,哭喊道:“姐姐,刘大哥不要我了,他要上京让我好好照顾自己。” “什么?他上京不带你吗?你不是从家里搬出就是为了和他一起上路吗?”明鸯反问道。 司空策也立马反问:“刘兄弟不是那种人,你们是不是吵架了?不吵架的话肯定不会说气话。” 明鸯觉得司空策说得很有道理,前一秒甜蜜后一秒闹气,肯定是吵架了!便接着安慰道:“你老实跟姐姐说,是不是吵架?我也觉得那臭小子不是那种人,肯定是你们吵架了他才这么说的。” 明鸢含着泪,脑袋埋在姐姐怀里,隔了半天才,才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原来她之所以不愿意帮刘轩写字,是不想得罪章之助,因为章之助答应过他帮忙替那对失孤的夫妻找回孩子,可刘轩却告诉她,她要离开长沙郡跟着老道人上京,让她好好照顾自己,不就说明不愿意带自己上京不要她了吗?所以心里很伤心,感觉错付这段感情。 司空策质问道:“你可能想太多了,没有老道人之前刘兄弟就想离开,后来老道人来了,更加确定他想离开的心智,这事他一早就告诉我了。” 明鸢怒目直视着司空策,呛声道:“可他不该那么说啊!我听着就像要抛弃明鸢的意思,非要在那个场合说,不就是威胁明鸢妹妹么!” “那你们太不懂刘兄弟的性子,他跟我一样有什么说什么,没你想的那么城府,再者说了,明鸢也有错,宁愿帮外人也不愿意帮自己人,如果是我我也生气。”司空策据理力争道。 明鸯站起来想要教训司空策,也管不得明鸢哭不哭,一向脾气火爆的她,听到司空策这么教训家里人自然生气,她一脚踢在司空策的腿上,听到他喊疼才说道:“哪里有!你别胡扯,我妹妹只不过为那对夫妻着想而已。” 刚刚司空策的一席话好像提醒了她,能稍微明白刘轩当时的面对的窘境,自己不会写字,台上的人逼着自己写字,只能依靠心爱的人帮助自己,结果呢?反而不帮忙还误会他,只顾自己伤心的离开,还能埋怨他不要自己吗? “那怎么办啊?司空大哥?”明鸢着急地问道。 “还能怎么办啊!你都看到了刚刚发三枚烟花,说明章之助已经成功当选文魁,我刘兄弟大字不识一个肯定气坏了,还把他留在现场心里肯定是难受死了。” 明鸯见他如此理直气壮的说这番话,自己也不服气道:“这么么心疼刘兄弟,干嘛还跟着我们走了,你倒是留下来陪他呀!” “这还不是因为担心你。”司空策不好意思的小声说道,就跟蚊子声一样。 “什么?我没听见。” 司空策像个傻子一样笑着回答:“没什么!” 明鸯态度也缓和不少,也就不去理会他,继续坐到明鸢身边安慰她。 明鸢觉得司空策说的很有道理,便求着姐姐带她返回现场去找那些刘轩。 他们三人一合计打算离开巷子返回会试现场,他们前脚刚走出巷子,一个转弯后脚便被人撞倒在地,好在只有司空策一***摔在地上,另外两姐妹没事,他哎呀的喊道:“是谁敢撞倒本郎君不要命了?” 抬眼望去原来是一位面带凶像的老者,见他身高八尺,体格健壮,年至花甲却精神抖擞,藐视四周,手里的偃月刀司空策这么一撞露出刀身来。 这不是其他人而是乔装成卖柴郎的燕三关,他兴兴向前,一把拉起坐在地上的司空策,司空策感谢道:“老先生好臂力,不知道我有没有撞伤老先生?” 其他囚犯紧张的看着燕三关,生怕出什么事情,燕三关向着他们使了个眼神,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打乱计划。 他们收到后也心无旁骛的往会场出发,只有张翰在一旁策应,燕三关笑着说道:“老夫是樵夫天天上山砍柴身子骨自然硬朗些。方才顶撞到郎君,老夫给郎君赔个不是。” “唉……!只有年老的向年轻的赔礼一说,是在下鲁莽冲撞到老先生,还请老先生不要介怀,原谅在下吧!”说完司空策双手抱拳,向着老先生弯腰赔罪。 “不敢当,不敢当!”燕三关扶起司空策的身子说道,随后捡起地上的玉佩看了几眼,立马暴跳如雷,发出狮子般的吼叫道:“司空南是你什么人?” “老先生认识我阿爷,可是从我们镖局退役的老骠师?”司空策天真无邪的傻笑道。 燕三关咬着后槽牙,愤怒的说道:“岂止认识,我们都是老相熟了,你的两个哥哥也认识我,他们……他们都是我杀的!” 第104章 家仇旧恨 司空策惊愕的看着对方,大喊道:“燕三关拿命来!” 明鸯和明鸢一时间愣住,看着司空策挥拳打着过去,而燕三关连忙躲避看来对他们家的拳法十分熟悉,甚至闭上了眼睛,躲避他的拳法,嘴里念念有词的说道:“你可比你两位工长差太多了。” 司空策一听这话新仇旧恨一股脑的涌入心头,他一个俯冲直拳逼近燕三关,蕴含着力量的拳头,直接往燕三关的脑袋轰了过去。 此时,那燕三关也挥起拳头迎过去,双拳相击随之爆发出一声闷响,随后,二人纷纷后退一步,不过司空策后退的步伐要比燕三关大一些。 那燕三关撇了一眼冷笑道:“看来你阿爷没教你内功心法,这丧子之痛倒成为他的心理阴影,不敢实打实的教你武功。” “狗贼,我要恶语中伤我阿爷,那怕我武功再次,我也要替二位兄长报仇,为二位嫂嫂献上你的人头。”司空策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燕三关冷笑道:“你替你兄长报仇,可谁又替我的孩儿报仇呢?这是你们司空家欠我的,恐怕你阿爷也没有告诉你,我跟他是同门的师兄弟,为何他要这样对我,害得我家破人亡!” 这一击是燕三关占进上风,眼前的司空策虽然领悟到拳法的精妙,但是空有招式没有内力,显然对方比自己强得多。 司空策没有理会,直接进步奔拳过去,他被仇恨占据头脑,完全没有听进燕三关的话,燕三关都说自己和他阿爷是同们的师兄弟,拳法自然也是同根同源,只不过每个拳法的招数使用不一样罢了。 燕三关用左手扣住司空策的右拳,司空策怎么可能他得手,另一只左手也紧跟其后打出,燕三关看到这种情况将左足尖向外斜着垫步,跟上一记标准的正拳,打到司空策右手边接着燕三关右手急速从右肋向着左手出去,朝着司空策的肩膀劈下。 司空策硬生生抗下这一击,他收拳入腹,蹲着马步,将拳往上向着燕三关的心口打去,这是一记崩拳,好在没有使用内力,不然此刻燕三关心脉俱断。 燕三关连忙后退两步,拍拍心口的拳痕,戏谑的说道:“可惜这一拳没有内力,不然我定会死在你手里。” “少废话,再吃我一拳。” 司空策来势汹汹的冲杀过来,燕三关不想浪费时间,便把在木柴堆里抽出偃月刀,沉重的大刀却丝毫没有挡住刀刃的锋芒。 燕三关挥刀向司空策头顶砍来,司空策手里没有兵器,只能后退躲闪,而燕三关手腕一转,向司空策小腹横刀砍去,好在司空策身手了得,先用拳头击打刀面,然后轻轻一跃跳到燕三关身后,稳稳落地。 就在这个时候明鸯也从裙底下抽出乌黑铮亮的鞭子,往燕三关中门打去,燕三关横刀用刀杆挡住鞭子的攻势,鞭子也像触手似的紧紧捆住刀杆,司空策见二人僵持住的场面,双手化拳一个罗汉盯打在燕三关的后腰上。 燕三关用力往前一甩,巨大的力道把明鸯甩飞出去落在小滩上,好在这家小滩是卖豆腐脑的,弄得一身豆腐渣。燕三关没有继续跟明鸯缠斗,转身向背往司空策再次挥刀,向他的小腿划去,司空策一抬脚,用力踩在大刀的侧面上,死死地把刀按在地面上一动不动。 司空策奋力对着两姐妹一喊:“快走!我打不赢他,但我一定会拖住他,告诉我阿爷替我报仇。” 歇斯底里的喊叫明鸢先是一惊,随后动起身子上前去把明鸯扶起来,准备拉着姐姐一同逃跑,明鸯却对着她说道:“快走,我不能丢下策哥不管,你不会武功留在这里只会碍手碍脚,赶紧去找人帮忙。”话音刚落,明鸯便挥舞着鞭子小跑上去。 燕三关用力一抽,刀身在司空策的脚下抽出,一个踉跄摔倒在地,眼见大刀从上而下劈下来,司空策闭上眼睛接等待死亡。 鞭子入游蛇从后背袭击,燕三关连续闪躲,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鞭子乃柔软之物,就算能挡得住,鞭尾的余劲很难躲过,稍微一不留神就会被它所伤。 几个神出鬼没的闪躲后,明鸯的鞭子拉扯着燕三的刀杆,两人相互用力牵制,一旁的司空策才有一线生机,他晃晃荡荡的站起来,看上去好像受伤很严重。 明鸯问道:“老前辈是何人?为何中秋夜行凶?” 燕三关粗矿的嗓音回应道:“老夫燕三关,这是我们俩家的恩怨,轮不到你一个小姑娘出手。”两人还在继续用力拉扯,也不知道是燕三扯开明鸯的牵制,还是明鸯扯到他的偃月刀。 司空策双脚站稳,双手掌心撑在膝盖上面,弯着身子气喘吁吁的说道:“别听他讲话,他是杀人犯燕三关,十几年前他被我爹抓进了大牢里,一直怀恨在心,我的两个哥哥也是他杀的,所以他想把我杀了。” 燕三关龇牙咧嘴、面目狰狞的说道:“你们司空家的人先对不起我,让我家破人亡,我就不能让你阿爷也尝尝丧子之痛吗?” “混蛋,我要替我哥哥报仇。”司空策手里没有武器,他双手化拳,耍着空波拳往燕三关身上打去。 燕三关不慌不忙,他挺直身板似乎全身的力气都在聚集在身上的,硬接司空策的拳头,一点事都没有,毫发无损。 明鸯终究是女子,力气比不上燕三,她用巧力松开了刀杆,鞭子收了回去,她退到明鸢跟前,对着她说道:“还不快跑,离得最近的是客栈,我们打不过他只能逃跑。” 明鸢很懂事,也明白眼前的危机,她提着裙子就往客栈跑。司空策见自己的拳头没有啥威力,便抄起路边的石头砸向他。 明鸯也抓住机会,同步用鞭子分散燕三关的注意力,左一鞭,右一鞭得往他的脸上打去。 燕三连忙躲避,面对明鸯的鞭子功还是不好对付的,司空策抓住时机,一块石头从上往下狠狠地砸到他的头上,两人悬着的心才安心一下。 可谁曾想,燕三的身子骨太强大了,不仅反手一拳打趴司空策,还一刀斩断明鸯的鞭子,两人失去了平衡应声到地。 第105章 阿策断臂 可谁曾想,燕三的身子骨太强壮,不仅反手一拳打倒司空策,还一刀斩断明鸯的鞭子,两人失去平衡应声到地。 燕三关继续挥舞着大刀,眼睛像钩子一样对准司空策的手臂,放声大笑道:“这就让你去见你的两位好哥哥!我也好脱身办事。” 说完一刀砍断司空策一条手臂,鲜血不断的涌出,身子在地上抽动着,额头不停地冒出冷汗,痛苦的大喊大叫。 明鸯见司空策的手臂被一刀分离,在空中转了几个圈后掉落在地上,她大喊一句策哥,随后溜到他身旁,双手捂住鲜血如同泉水般涌出的窟窿,司空策脸色惨白,另外一只手紧紧抓住明鸯的衣服,眼睛瞪得大大的,紧接着失去意识。 燕三关连忙提刀而来,对着明鸯也来一刀,明鸯没有躲避,誓死也要保护好这位从小一起长大,永远让着自己,永远当出气包的大哥哥。 突然一点寒芒先到,随后枪出如龙挡住燕三的攻势,一枪挑开燕三关的偃刀,枪身拍打在燕三的身上,一下、二下、三下燕三关被他拍打三下之后退到一旁,伸手一接刚好接住空中偃月刀。 他紧张兮兮的对着突然出现的高手问道:“你是谁?” 那人手持钢枪,脸露冷色,淡淡的留下一句:“北地枪王。” “什么?北地枪王?” 燕三关知道这号人物的危险性,可是消失好久的枪王怎么突然出现,他也管不了真假,毕竟已经伤了人家半边条命,拿到解药再找司空家算账也不迟。 燕三关哈哈大笑道:“今日得见枪王三生有幸,可这是我们的私仇,枪王今日要管闲事,老夫便卖你一个面子,日后再算账。”说完便从兜里掏出一把面粉撒在枪王的脸上,趁着他躲避的功夫,自己逃走消失得无影无踪。 北地枪王躲过面粉的袭击,然后看一眼司空策的伤势,对着明鸯说道:“赶紧止血医治,不然性命难保。”说完也纵身一跃消失得无影无踪。 明鸯听明白他说的话,扯下自己塑腰的布带绑在断臂处,大喊着:“救命啊,来人啊。” 天空又放起庆祝的烟花,就在不远处的会场可儿姑娘刚刚赢下花魁的头衔。 空荡荡的大街没有人听到明鸯的呐喊,烟花的声音盖过她的哭喊声,她艰难的抱起司空策,一步一步的往客栈赶,她摔倒了,没有停止前进,也管不了自己狼狈不堪的形象,继续抱起司空策,继续往前走,鲜红的血液滴满了一路。 明鸢回到客栈后,她着急的喊着平日里的那些人,如同疯婆子一般,厨房,后院,柜台,客房,没有一个人回应她。客栈里所有的人都放假了,没有人就在这里,一片死寂的环境,让她绝望的哭起来。 楼上的道童听到了响声,快步走了下来,说道:“娘子怎么了?” 明鸢像似抓住救命稻草般,拉着他不放,乞求道:“道长救救我姐姐就在前面的街口,快点救人……”然后没了力气,晕倒在地上。 楼上的无名道长慢慢地走下楼,吩咐其中一个徒弟出门去搭救,让另外一个女徒弟抱起明鸢回房间好生照顾着。 他摸着雪白又冗长的胡子说道:“该来的还是来了,一切看各自的造化吧!”随后坐在大堂里,等待弟子们归来。 女徒弟抱着明鸢上楼,回到明鸢的房间里。她细心的照顾着,也号了脉,性命无忧,但是心律不齐,心有郁结似乎很早之前就留下的病根现在复发了。 过了两盏茶的功夫,明鸯抱着断臂的司空策回到客栈,她浑身是血,那套精心准备的华衣,如今却变成了血衣。 她也脱力晕厥过去了,晕厥前一直求着道长救治司空策,态度十分着急,担忧写在那张英姿飒爽的脸。 道长唤来明鸢房里的女徒弟,也让她抱着明鸯上楼照顾,她一个人照顾两个姐妹,不由的叹息。 道长查看司空策的伤势,情况十分紧急,他也顾不了那么多,救人如救火。直接运起内力,内力形成了一层保护膜包裹住司空策,薄薄一层的内力好像在伤口处止着血来回地交织着,拂尘牵动着司空策身体,一前一后往楼上飘去,直到刘轩的房间他才收回内力,把他放在床上。 他又从宽大的袖子里掏出三瓶药,红色瓶子的是止血的,蓝色瓶子的是止疼,黄色瓶子是止炎的,他先撒下止血的药粉,然后点了手臂上的几处穴道,手里的拂尘过火不燃,整个拂尘尾巴糊在伤口上,伤口烫得滋滋发响,空气中也弥漫着焦肉的味道。 接着他倒出黄色的瓶子的液体,手掌成船状接满一手的药水,运功往伤口处泼了过去,液体一滴不露的全部渗透到伤口里面,司空策的脸上稍微平和一点。 最后才倒出蓝色瓶子的药丸往他嘴里送,一张一合,药丸随着他的指尖滚动到肚子里,医治总算结束,司空策活下来了,可断臂再也接不回去。 他也松了一口气,在一旁的椅子上打起座来,刚刚被他命令去寻人的弟子也匆忙赶了回来,看到眼前发生的一幕,便担忧道:“掌门要不要让其他弟子快马加鞭赶来!” “从大运河坐船而下已经不能再快了,耐心等待便是,福祸难料一切皆有定数!”无名老道人眯着眼,气定神闲的说道。 那弟子颔首点头,眼角余光间看到架子上的宝剑,泛着一层浅浅的红光,着急的说道:“不好了!刘少侠没带宝剑出门!我这就给他送去。” 说完伸手去拿剑架上的赤霄剑,任凭他怎么发力,也丝毫动弹不得那剑就躺在那里泛着红光,他向着无名老道人喊道:“掌门,你看此剑好生奇怪,弟子不管怎么用力都拿不起来。” 无名老道人踱步上前,苍老的手往剑柄和剑鞘一摸,大概知道怎么回事,喃喃自语:“原来是他的弟子,怪不得如此优秀。” 那弟子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心里嘀咕着,掌门说得是谁啊! 无名老道人吩咐道:“那就让分散在城里的弟子,告知一下刘轩这里发生的情况吧!” 第106章 词的出现 夜色在这热闹气氛中不断转浓,月上中天,城里的气氛还在不断变得热烈。 刘轩等六人在坊楼上等待花魁的比试,他们喝着小酒吃着水果点心,挺轻松自在的。除了文魁比试需要有人来评判外,其他两场选拔就不需要用到他们,毕竟读书人心高气傲,谁也看不上谁,谁都觉得自己牛逼,所以才需要像许询这样的文探大家来做评判,才能让其他学子信服。 好在刘轩大字不识一个的消息没有透露出去,不然这群学子肯定会被逼疯,自己辛辛苦苦准备一整年被一个文盲抢走文魁的头衔,说出去肯定其他州郡的学子所耻笑。 刘轩和洛晴在坊上看着对面的舞台,这里的位置正好把整个舞台收入在眼球里,外间的喧嚣声隐隐约约的还会传到这里,他们俩人也坐定下来,等待姑娘们的出场。 洛晴背靠着坊楼的木柱子,趁着刘轩跟司马聃和许询聊天的功夫,要来些笔墨纸砚,趴在一旁的地板上铺开宣纸,把刘轩念的那首《山居秋暝》和《陋室铭》凭着记忆重新誊写一遍,小丫头的毛笔字很小,却有一股娟秀的灵气。 过了一会儿她将写好的字又看了几遍,感叹道:“少爷真是好文采。”心里想到刚刚少爷说的刘禹锡,会不会就是少爷本人呢?是他谦虚才这么说的,刘禹锡姓刘少爷也姓刘,她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刘轩字禹锡,肯定是这样的,便编造出师傅的谎言,好低调的过日子。 刘轩见她趴在地上,很有兴致的在做什么事情,凑脸着偷看道:“你在干嘛呢?晚饭喝的酒还没醒吗?” 她红着小脸把写满字的宣纸藏在背后,俨如做贼一般。 “藏些什么,让我看看?”刘轩好奇的问道,伸出手从肩膀上饶到她的背后,想拿出藏在身后的东西。 洛晴连忙后退,由于是坐在木板上的,见刘轩伸手就来想要躲过,一个重心不稳往后倒下去,刘轩也跟着倒下,整个身子压在洛晴身上,她的小脸更加红润。 刘轩赶紧撑起身子,两人的眼神相互交视,摩擦出点点火花,刘轩得意的说道:“还不让我看,这是什么啊?” 原来他拿到洛晴藏起来的宣纸,坐正身子打开一看,是刚刚自己念得两首诗,这有什么好收收掩掩的,他便开口说道:“你要是喜欢本少爷的诗,我可以多送你几首啊!” 许询隔着七八米远听到刘轩还要作诗,意犹未尽的他,激将道:“看来刘文魁的诗兴大发,这次要作什么诗不妨念出来,我等在欣赏欣赏。” 原本是一句话玩笑话,许询居然当真了,他傻笑着摸着后脑勺,想要唬弄过去说道:“没有没有!跟玩伴间相互开玩笑,许居士莫要当真。” 司马聃也想见识一下,他作诗的功力,前面因为忙完府里的事情赶来,没看见刘轩写诗的文采,也想见识一下这个能文能武的人,便开玩笑道:“玩笑?这个玩笑开得真大,都压在别人的身上,你这是要洞房呢?还是想干嘛!” 一下子惹其他人哄堂大笑,只有洛晴红着脸说道:“奴是丫鬟,不敢多想,只是觉得少爷的诗写得太好了,奴想抄一份下来作为念想,少爷要是给奴作诗,奴自然高兴只是不敢僭越主子的心情。” “你也是能说会道,把地位说成心情,看来刘文魁这诗还是速速念来,莫要众人等得着急,这样吧!老夫为你誊写如何?”许询说完,让人拿来一副画轴,铺展开来也有十来尺,一手拿着毛笔蘸着墨水,一手提着袖领说道:“来吧!老夫可以开始了。” 众人的吹捧下,刘轩倒上一杯酒说道:“那就献丑了!这一句是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随后举起酒杯对着月亮敬酒然后一口喝下。 “好!这第一句起得不错,继续……。”司马聃鼓掌说道,随后也倒上一杯酒学着刘轩敬月亮。 刘轩继续念道:“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这是什么文体?”许询惊讶的问道,这作诗讲究的是对仗工整,前半句多少个字,后半句就多少个字,哪有这个样子,前半句六个字之后,后半句变成五个字。 “这是词,分为上阕和下阕,刚刚念得是上阕,现在要念下阕了。” 许询没有打扰,继续让他念下去,觉得刘轩这个人很有意思,跟自己认识的那一圈人一样讲究风骨不畏世事,对他更加另眼相看了。 刘轩继续念道:“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妙!人有悲什么?” “悲欢离合啊!王爷!”郡令补充道。 “对对!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这句写得好。”司马岳摸着胡子赞扬道。 而洛晴听进去得是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这一句,感觉就是在说自己的心意难以成全,只要活着陪在身边就好,她更加喜欢少爷给她写得这首诗……不……这首词了。 洛晴其实也是爱诗的,虽然本身在这方面并不擅长,但是各种各样的诗在这个文坛上广为流传,而诗人就如同现代的明星一般,哪个女孩儿的心中没有一丁点浪漫的心思,只要有才子奉诗一首,保准就能让女子心动,面对刘轩的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已经足够让她把心窝子掏给他。 许询手里的毛笔停下,洋洋洒洒的写满画卷,他的字写得倒也大气,可跟他的好朋友王羲之相比就差太多了。 洛晴赶紧走过去,看着画卷上的字,小嘴哈着气想把墨迹吹干,眼睛里充满喜爱,许询打算送给她成仁之美,说道:“这是你家郎君给你写得诗,等墨迹干了记得收好。” 洛晴跟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许询走到刘轩的跟前拉起他的小臂说道:“少年才俊,你这又创造出一个新的文体,恐怕后人会争先模仿,然后流行起来。” “许居士过奖了!这也是我师傅常念的词,我师傅学识渊博,在下借花献佛而已,没什么大本事。”刘轩笑着说道。 许询真想拜见他的师傅,到底是一个怎么才华横溢的人,还能创造出词这种文体。 第107章 花魁比试(一) 对面舞台上的司仪手里拿着六卷晋级的名单,这么多花车只有排名靠前的前六人能晋级花魁比试的下一轮,能获得晋级是分别是燕香楼可儿姑娘、春风楼欣儿姑娘、怡红院杨颖姑娘、暖香阁菲菲姑娘、丽春院曼儿姑娘以及昭儿姑娘。 刘轩大力的鼓掌,可儿终于进入第二轮比试,没白花那么多银子。 台上的司仪讲完话后,随后响起热烈的掌声,之后晋级的花车慢慢的行驶到舞台跟前来,看着花车马背上的一篓子金花终究是挺进这场盛会的关键。 如果说前面的文魁笔试是文人墨客的盛会,那么接下来的花魁比试则老少皆宜,最主要的理由是因为大多数的看客都是青中年人,谁不爱看漂亮的姑娘,谁不爱看青楼里的头牌,受够家里那位的日夜相对,偶尔看看自己不可能打招呼的倌儿,何乐不为呢? 虽然在狎姬在这个年代来说,是一件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事情,但真正能做到的也只有向钱大富那样家财万贯的男人,或者像郡令儿子那样有地位的乡绅豪士,所以能够在会场看到各位花牌姑娘的表演是相当难得的机会。 花车上的姑娘们挥动着手臂向人群问好,毕竟接下来的评比以台下的看客老爷为主,只有讨好他们才有机会夺得名次。当然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有投票权,只有前排的十名评选人才有投票的机会且是一轮一票,这十个评选人也不是阿猫阿狗能当选的,他们都是城里有钱的富家翁,对于风月场上的事情熟悉到不能熟悉,谁家不认识几个妈妈都不好意思逛过青楼。 花车上的姑娘们打完招呼后,坐在花车上被拉到舞台后方宽敞的空地上准备舞蹈比试,舞台的后方有个进口登上舞台表演用的,第一组表演的是可儿姑娘,她的乐师从后台走进左手边的小隔间,这个小隔间真是给所有的乐师做准备的,他们可以放心的在里面演奏,不用担心演出问题。 舞台的右侧帮来一块大大的花牌,从顶头垂直而下挂落下来,上面印有六位二轮比试姑娘的名字,谁暂居第一就会在谁的名字旁挂上花灯。 可儿姑娘第一个表演,心里有些紧张,眼见着花车上鲜花被搬上舞台,现场搭成舞台背景,马上就是轮到她表演了。 “妈妈,我还是有些紧张,有些怯场怎么办?”可儿着急地问道,希望杨妈妈给他带来安慰的话,稳住自己的心态。 “不用担心,你的舞台是最好的,也能表现出你的仙气,不用害怕可别辜负刘小郎君送来那么多的金花,保你第一轮头名。” 可儿稍微恢复了点自信说道:“嗯嗯,我不会辜负刘郎君的。” 杨妈妈拿着蒲扇半掩着嘴巴,邪魅的笑道:“你知道刚刚谁夺得文魁的头衔吗?” 可儿姑摇摇头,她并不关心这个,毕竟一个晚上都在跳舞,都在忙着应付给她送金花的人,哪有时间管的了这些。 杨妈妈指着坊楼,眼神却盯着可儿想给她一点激励,鼓励道:“是刘轩小郎君,我问过常来楼里的学子,身形面貌完全一致,此刻他就在坊楼里,你若夺魁就能跟他见面了。” “妈妈莫要诓骗我,我自当尽力便是,非要扯谎于他作甚,难不成他还能为了我夺魁不成,就算是也是夺得武魁,他武功那么好,可惜他的好兄弟要参加,说是要娶妻之用,才让给他。” 可儿刚一说完这话就觉得有点不对劲,难不成真的过来参加文魁比试?武魁当不成来当文魁了?她一回头望向坊楼,太高太远没办法确定是不是他,可万一是她那得好好拼一拼,绝对不能辜负刘轩的好意。 “妈妈我准备好了,可以上台表演了。” 妈妈拉着她的小手嘱咐道:“放轻松,你一定是最美的,跳的一定是最好看的。” “嗯!”随后从后台走向布满鲜花的舞台,向各位评选人和看客热情的打招呼。 司仪站在舞台上介绍道:“先恭喜燕香楼的可儿姑娘以金花头名进入第二轮的比试,可儿姑娘你知道金花头名有什么奖励吗?” 可儿露出八颗牙齿的笑容摇摇头,模样十分可人,加上她本来年纪最小,青涩的笑容瞬间圈粉无数,那些看客老爷们仿佛找到头一眼爱上夫人的感觉。 司仪接着说道:“金花头名可以比其他的五位姑娘多一张固定票作为奖励,也就是说你还没跳舞之前就比其他姑娘多一票了。” 可儿没有说话,站在司仪的身边傻笑着。 “看来我们的可儿姑娘十分害羞,别的咱们就不多说了,下面有请燕香楼的可儿姑娘带来美丽舞蹈,大家掌声走请。” 四周围的灯光慢慢暗下来,可儿站在花丛的中间拗好起舞式姿势,她一袭梅青色烟笼百水衣裳,罩着水芙色暮云纱,香肩透过纱巾清晰可见,在舞台上的灯光照耀下显得恬静优美。 内衬淡粉色锦缎裹胸,纤细的身材显得小巧玲珑,胸前衣襟上钩出几丝花纹边,紧紧贴在胸口上,加上十指如葱状摆放在胸前,让台下的看上去,就像一只青色的飞鸟,起飞前的预备姿势。 一缕灯光打过来,三千青丝散落在肩膀上,舞台左侧的乐师开始演奏轻快的小曲,她的身子也动起来,双臂沿着头顶的方向慢慢向上展开,十指葱葱冒头犹如刚破土的嫩苗生机勃勃,随着小鼓的声音慢慢从两侧放下,呈雄鹰起飞状,手臂极具柔软线条阴美好看,学着鸟儿拍动翅膀的模样一上一下摆动起来。 先是一计瑶台俯望,左腿盘根,上身微俯,左臂托月,右臂吐信,兰花手往前一点,头随身拧俯,眼睛随着手指的移动往上仰望。如同画壁上的仙女下凡,全场无不惊叹其美。 又是一招飞燕展翅,小腿半弯,上身拧动,双手如同翅展,缓缓展开,唯妙唯俏,随后绷直手背,整个手臂向上举起,原地踏步旋转着,一圈、两圈、三圈……六圈,曲停圈断,整个身子趴在台上,像极了暴风中脱力的小鸟,美弱而迷人。 第108章 花魁比试(二) “刚刚那几个舞蹈动作好美,好像在哪里见过? “那不是可儿姑娘的绝活吗?风暴中的飞鸟,只要有可儿姑娘的演出,一定会在鸾凤台上跳这只舞。” “对对对,这位仁兄一说我想起来了。” “管他有没有看过呢?这姑娘跳的可真美!” 一群看客老爷在底下评头论足,当然他们说的是实情,这几下舞蹈确实是可儿姑娘的招牌动作,每次跳这几个动作都让看客鼓掌称奇,百看不厌来形容最好不过。 只见台上的灯光越发的明亮,可儿扶额起身,眼神里带着醉酒的迷离极具诱惑,接着她来一记腆胸亮翅,左腿脚尖朝下踢出呈踢步状,右腿膝盖稍微弯曲作为支点,淡粉色缎锦裹住的**挺立起来,身体向后小幅度后仰,右臂亮翅式高举于空中,左手从额头处滑下,轻放在脸颊处,那迷离的眼神向台下的评选人望去,勾得他们神魂颠倒。 随后又来一招挽臂俯瞰,她右腿小盘腿微弯,左腿交叉于前,自己雪白的腿背肉侧向着大家,左臂挽臂式,右臂亮翅式指向天边,上身右拧,左垂肩拉肋,头也不自觉得往向地面宛如轻步曼舞燕子伏巢、疾飞高翔像鹊鸟夜惊。 她用她的长眉,桃目,玉指,蜂腰,美腿;用她髻上的花朵,腰间的褶裙;用她细碎的舞步繁响的铃声,轻云般慢移,旋风般疾转,舞蹈出诗句里的离合悲欢。 曲停舞罢,她的舞蹈就像一只青色的鸟,在花丛中翩翩飞舞,时而嬉闹,时而栖息,时而被风暴吹击,时而又振翅高飞,好看极了。这舞蹈初时明快,可儿姑娘如同走钢丝一般舒展着各种惊人的舞蹈动作,片刻之后,节奏才开始舒缓下来,营造着柔美与活力的气氛。燕香楼的绝美舞娘非吹嘘得来,她本身在这方面便有着足够的天赋与造诣,当最后舞蹈在盈盈的躬身中结束,可儿在微微偏头中露出一个笑容,大厅之中响起的掌声如雷而动。 台下的看客无不赞叹,凡是进入二轮比试的花牌姑娘只要有着出色的才艺,就能足够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她这般惊为天人的青鸟舞,确实也是独特新异,赢得满堂彩。 此时在前排的十个评选员纷纷举手表决,喜欢这段舞蹈的就会举起跟前红色的牌子表示投上一票,不喜欢则不投,十几年的规矩他们看过大大小小的表演,也没有见过如此好看的又优雅的舞蹈,看着台上可儿姑娘跳完舞后又恢复到青涩的模样,陡然感受到的这孩子潜力无限大,说不定上京是个不错的选择,对于自己来说或许能像伯乐相马一样,相出个名号出来。 “可儿姑娘,跳得好!” “可儿姑娘不错……” 各种声音响起来,可儿站在舞台上笑着承受了一阵众人的鼓掌与注视,随后偏着头伸手拢了拢头发,抿嘴一笑,目光扫过台下几遍之后,倒也没有说话,等待评选人的投票。 九票加一票金花头名的奖励,一共十票,台下的评委也就十个人,这跟满分没有什么差异,可儿小腿微屈,双手收于右边腰间点头行礼,答谢各位评选人,这是她第一次比试的成绩,居然是满分自然很是高兴。 台下的其中一位评选人还沉浸在刚刚的舞蹈里,脑海里不断回想着可儿姑娘跳舞的画面,有节奏拍着桌子,乐呵呵的哼着小曲,要不是身边的人提醒他还沉醉其中。 他假意咳嗽缓解尴尬的气氛,便笑着对可儿说道:“果然是燕香楼的舞娘,可姑娘的这支舞蹈恐怕无人能及、技压群芳。” 其他的请问评委也点头同意,似乎很赞成他说的这一番话,接着他又问道:“不知道咳姑娘才艺展示环节会表演什么呢?” 可儿像跟柱子一样站在台上,不知道要做些什么,听到评选人的提问后立马慌张起来,青涩的回答道:“奴家要唱曲,唱一首友人送来的新曲《在水一方》。” 台下的评选人听到有新曲,很有兴趣的坐直了身子,古来留下的乐曲本来就不多,又经历长期的大战颠沛流离,会谱曲的人不多,哪怕有会作曲的人出来一两首曲子,也是听得不如意,现在可儿姑娘要唱新曲,少有兴致的聚精会神听着。 后台朱儿姑娘抱着琵琶上来,坐在花丛中犹如画中的侍女般开始弹奏,大弦嘈嘈,小弦切切,嘈嘈切切当中乐声悠然响起,舞台上的可儿姑娘终于抬起了头,清澈的目光扫过全场,她用着不熟悉的旋律,歌声悠然传了出来。 “绿草苍苍,白雾茫茫……” 这乐声在在可儿和朱儿这里已经唱无数遍,当初刘轩唱一遍之后便喜欢上这首歌曲,他们在竹林里教唱很遍。回到燕香楼里之后,朱儿凭借着自身的乐理知识,给这首歌配上忧伤的旋律,丰富整首歌的内容。 虽然何那日简单的教唱不同,但它依旧是循着往日里的曲调的骨架,但歌声给人的感觉却只是悠然空灵婉转,在细节上处理的非常得体,又不失那歌词里的求之不得的迫切心情,令人难一时间想起如烟的往事,尤其最一句有位佳人,在水一方唱出男女之间相思如梦的忧伤。 会场内一时间又是些窃窃私语响起来,片刻后便即安静下去,这些人大概还是已经意识过来这首新曲子的好听,有什么话,总是听完之后再说为好了。 慢慢的没有多少人说话,琴声、歌声在这片刻间影响周围的一切,青衣、素发、琵琶,清澈婉转的歌曲声中,这一幕仿佛是纤尘不染的仙子一般造成感染与冲击。 那乐声与平日里不同,唱法也与其他曲调不同,但又合呼五音之中,只是每一个转折、每一个颤音、每一个曲调的升降之中都仿佛有了自己的灵魂,空灵绝美的嗓音配合下,赫然创造出了属于自己的全新意境。 曲听声止,内场里爆发出热烈的掌声,这第二轮的才艺展示,可儿尽然获得十票支持,比上轮还多一票,两人合计二十分,便在写着可儿名字的花榜上点起花灯,暂居第一,后面的五个人当中,如果有其中一个人超过这个分数,便会把花灯移交在她的花牌上。 不过这种情况恐怕很难,毕竟可儿姑娘两轮分数是二十分,也就是说,接下来的选手必须跟她打成平手,才有在加赛上击败她。 第109章 花魁比试(三) 一阵热烈的掌声之后,可儿姑娘谢礼走下舞台,回到舞台后方的花车上,还是心有余悸的急促呼吸着,双手像个小风扇似的在脸颊旁扇动,驱赶脸上的热意。 杨妈妈扭着水蛇腰,高兴的走着过来祝贺道:“成了!不枉妈妈平日特爱你,你这花牌上都亮起花等,应该不会出岔子,妈妈又可以重新回到京城更老姐妹们炫耀了!可儿你真的太争气了。” 可儿如梦初醒般反应过来,刚刚在舞台上发生的一切似乎随着演出结束也跟着失去记忆,她激动的流出幸福的泪水,一把抱住前来贺喜的杨妈妈,在她的肩膀上,哭着说道:“妈妈,我终于成功了,我是不是可以入京了?” 妈妈托这她的头,拿着方巾一点一点的给她擦掉眼泪,不让她哭花妆容,小声的安慰道:“是啊!回去就收拾衣服,我们一起上京!” “呦!我们成功了!”这一声喊叫惊动其他正在准备的姑娘们,杨妈妈乐开了花,可儿拉起妈妈的手转起圈圈来。 “你慢点,妈妈老手老脚,你慢点。”两人沉浸在欢乐的气氛中。 不远处的坊楼上,刘轩关注的台上的一举一动,尤其听到可儿唱出自己教她的歌曲,自己也跟着琵琶声不自觉的哼哼起来,别说在她们这些懂乐理的人手里,流行歌也变得古色古香起来,也变得好听起来。 “少爷,你也会唱此曲?”洛晴好奇的问道。 许询也跟着说道:“老夫也好声乐,这曲子未曾听过,怎么刘文魁会这首曲子呢?莫非又是你师父写的?” 刘轩笑着点点头,你这老家伙什么都想知道,什么都好奇,这歌确实自己教可儿演唱的,既然你这么问那一律都是不存在“师傅”教的,完全合理。 许询大为惊色没想到他的师父这么博学多问,突然想起周礼上圣人所说的话,君子学六艺,礼仪、歌舞、仆射、驭马、书籍、算筹,这歌舞中的歌也是其中一项,愈发得想要拜访这样的高人,甚至在心中想出结交刘轩的想法。 司马聃也是听得如痴如醉,他也跟着哼了起来,说道:“要是有歌词就好了,这旋律简单易懂,听起来十分伤感动听。” 刘轩想来也说得不错,悲到极致何尝又不是美呢?不然怎么那么多的人爱听那些情情爱爱的歌呢?你看着戏曲里都有牛郎织女的故事谁听了不感动流泪,所以这东西从古至今都是人们的心灵依靠。 刘轩回到座位上,你要歌词可以去燕香楼找她抄一份,就跟那大夫一样钱给够了,他们也就答应你的请求。 司马聃没什么好脸色给他看,上次找那大夫都花了几百两,差不多王府大半年的收入。 “少爷少爷,你看她的花牌挂灯了?”洛晴兴奋的说道。 刘轩定眼望去,不就一盏花灯,值得你这高兴便开口道:“你喜欢花灯啊!等下我送你几盏,别跟小孩子一样,那么多大人物在,太丢脸了!” “奴不是这个意思,奴的意思是楼上哪位姑娘要中魁了。” “真的假的?” “真的,奴还能骗您不成,接下来的表演钥要是没有什么意外的话,这灯一直挂在她的花牌上说明,没有人的才艺比得上她。” 刘轩兴奋的盯着花牌上看,他也是希望可儿能够夺得花魁头衔,脑海里回忆起往事,一时间看得入迷。 “咳咳咳……。” 中秋的夜里尽管人流涌动,热闹非凡,时辰越往后天气越凉,尽管街面上的人沉浸在一片热闹祥和中,可坊楼上的司马岳大病初愈,身子骨弱了些,忍不住寒风一吹发出阵阵咳嗽。 司马聃担忧地走到跟前查看父王的情况,脸色发白,嘴唇发紫,一副病泱泱的样子,劝说道:“父王还有两场比试,要不先回府休息,等武魁比试完再回来举行点灯大会吧!” “无妨,父王没事,父王还可以坚持坚持。”司马岳带着气虚的声音说道,眼神十分坚毅,看来他是想熬到大会结束。 许询也跟着劝说:“王爷还是以贵体为重,长夜漫漫,凉风习习,回府休整一下,不必在此处坚守到大会结束,郡令大人在此自然会多用心看守场内的情况。” 司马岳摇头拒绝,面对这样一个固执的王爷,大家也是没有法子,刘轩听到他们这边的情况后,目光从花牌上移开,径直的走到王爷生边,抓起王爷的手号脉,气息确实微弱,其他无常,对着司马聃说道:“你让下人回府拿一床毯子过来,王爷大病初愈,气息比较虚弱,再煮碗参汤过来补气养身,这坊楼有多余的房间吗?” 司马聃也不清楚看向郡令,郡令被这么多人盯着立马说道:“有,不过是看守的卫兵住所,条件不是很好。” “没关系,世子让下人过来打扫一下不就可以吗?让王爷在里面歇息,这样也不违背王爷想留在现场的决心。” 司马聃觉得刘轩说得有道理,吩咐下人回府拿毯子和煮参汤,让人收拾收拾房间,随后扶着王爷进屋休息。 刘轩没有理会他们继续看着舞台上的表演,反正自己能帮的已经帮到了,他可不想跟王爷再有纠葛,对于王府漏题这件事情还抱有疑问,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可王爷毕竟救过他们一命,不然早就死在西郊荒山上,所以好心给司马聃建议,想到这里便笑了起来,上辈子的善良到了这辈子还是一样不改,真的好害怕又有个神经病在他身上再捅一刀。 洛晴看到少爷在发笑,在他身边问道:“少爷在笑什么?” 刘轩用开玩笑的语气诙谐道:“在笑我心地善良,热心助人。” 洛晴深有感触的点点头:“我也是这样觉得的,不然少爷就不会救下我,让我在你身边服侍你。” 刘轩拍了一下她的小脑壳,佯装生气地说道:“不许把自己当下人,这人生来就是平等,你怎么老喜欢上下尊卑这一套,大会结束后我要跟着老道人上京,你就在富贵客栈安身,你恢复自由了,想去哪就去哪没必要跟着我。” 洛晴一脸崇拜的看着他,情不自禁的说道:“少爷人真好!” “那必须的,好了,先看表演,这女的怎么一副武人打扮?”刘轩不解的问道。 “这是剑舞的装扮,也是十分流行的。” 第110章 花魁比试(四) 台上那女子身穿白色的纱衣,纱衣底下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上半身肩膀两侧各系着一块虎头铠,让她看上去威风凛凛,而那虎头雕刻得十分逼真,尤其是那两颗獠牙特别的野性。 只见她长长的水袖躺在地上,犹如两条细长的白蛇伺机而动,肃杀的出征曲响起,她摆动着长长的水袖,击打竖立在舞台上的三面大鼓,那三面大被她的水袖击打得“咚咚”作响,配合着出征曲,每一声鼓点精准的打在节奏上,两者相生相辉,听得人热血沸腾。 正所谓击鼓生花,浩荡的磅礴之气让人如临战场,似万马奔腾,又似春雷滚滚,带着滔天的气势拔山倒地而来,让人不禁疑心是不是天兵下凡,不然哪来这般气势恢宏、哪来这般场面震撼。 “这又算哪个楼的姑娘?” “春风楼的欣儿姑娘。” “怪不得了,这春风吹,战鼓擂呀!” “是啊!欣儿姑娘这水袖击鼓,看得我是热血澎湃!” 台下的观众交头接耳的讨论着,对这段表演也十分青睐。 可惜得是评选人觉得太过于阳刚,所以打了很低的分数,加上才艺展示环节两轮加一起分数也就十五分左右,没有抢到可儿花牌上的花灯。 这也不难怪,这水袖舞看起来确实磅礴大气,可在这样的庆典上表演家国情怀,自然提不起众人的兴致,有其他的才艺展示,居然选择舞剑更加不讨喜,评选人想看的是扭啊扭的阴柔美,不是这种美。 接下来表演的怡红院杨颖姑娘,她也没有十分出彩的地方,她表演的胡旋舞。随着奔腾欢快的打击乐伴奏,在鼓乐声中急速起舞,轻快又迅捷的转动起来,象雪花空中飘摇,象蓬草迎风飞舞,连飞奔的车轮都觉得比她缓慢,连急速的旋风也逊色,左旋右旋不知疲倦,千圈万周转个不停。转得那么快,看客们几乎不能看出她的脸和背。 一片叫好声在台下雀起,这胡旋舞是当朝盛行的舞蹈之一,经西域传入中原的旋转性舞种,多以节拍鲜明奔腾欢快,多旋转蹬踏,故名胡旋。 一轮才艺展示后获得十八分也算不错的分数,下一位暖香阁的菲菲姑娘也登台表演。 可儿在舞台后面的花车上着急地等待,一听到会场内喝彩的声音,还是满脸的担心起来,她只好合起双手坐在车上着急的等待。 不远处一穿着紫色薄纱的女子款款走来,她先是对着可儿行礼问好,接着开口说道:“你就是花牌挂灯的可儿姑娘吧!我家妈妈偷看你的舞蹈担心我赢不了你,奴家很是不安,便冒昧过来求个心安。虽然奴家没能亲眼所见但觉得一定跳得很好看,还有你的新曲子很好听,我就想着过来跟你说说话。” 可儿先是一愣,风尘女子吃醋斗艳的人太多,还以为她是过来找茬的,可听到她是过来求安心,便没有太多的防备问道:“姐姐是哪个楼的娘子?” “奴家是丽春院的曼儿姑娘。”那紫色薄纱的女子笑着回应道,随后拉着可儿不安的小手,安慰道:“可儿姑娘不必担心,这次花魁非你莫属,你就不要杞人忧天,自己担心受怕。” “丽春院。”本来在打瞌睡的杨妈妈突然清醒过来,立马挡在可儿的跟前,争吵道:“原来是丽春院的姑娘,你们有这么好心过来打招呼吗?” 曼儿姑娘的妈妈见杨妈妈突然为难,也隔开曼儿护着她反驳道:“我当是谁呢?把话说的这么难听,原来是杨妈妈啊!这么多年了,你这张狗嘴怎么还改不了吃屎啊?”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上一代人的丽春院和燕香楼是长沙郡城里名声最好的两座青楼,每那时候没有中秋花灯大会,每隔一段时间青楼与青楼之间为了生意,私底下会举办花魁争夺赛,而每次都是燕香楼输少赢多,渐渐的名气压过她们一头,她们也退出长沙郡到周围的二级城市重新开始。 除了第一届的花灯大会燕香楼获胜之外,之后再也没出过花魁,反而在二级城市的丽春院,隔一两年的出花魁,名声也慢慢的传播开来,大家也愿意找丽春院里的姑娘们寻一番滋味,说不定就是未来的花魁呢?也好吹吹牛那一夜的故事。 曼儿姑娘在三年前就是丽春院的的台柱之一。她幼时生于官宦人家是享誉一时的才女,后来在丽春院中,琴曲歌艺卓然成家,当时虽然还有些特色或是棱角,但技艺上在长沙郡城里也已经是数一数二的大家,若非是她前些年因为舞蹈分数不足落选,早就成为京里的香饽饽了。 曼儿是丽春院今年培养的台柱,整的院里的妈妈用尽心血培养她,此时她经过三年的沉淀与修养,洗净铅华,脱去心中的枷锁与负担,在琴曲歌艺上已然有更高一层的蜕变。这种蜕变在青楼之中难以寻找到,也是因为她后来找到了依靠与寄托,方能真正的心安于静。 而她的舞蹈花大价钱请了京里的波斯女子做老师,传授自己肚皮舞,经过大量的训练和不懈的坚持,终于稍微成就,加上这三年不接客只跳舞,现在的肚皮舞已经不只一个魅字了得。 曼儿拉起可儿往自己的花车上跑,跑上车后不忘眺望,看看两位妈妈是否还在吵架,一看到她们还在吵架,无奈的摇起头来,这动作可儿看在眼里,她也厌烦女人之间的争吵,不自觉得笑着说道:“姐姐跟我听到的丽春院姑娘不一样。” “是吗?我也是觉得可儿姑娘也跟我听到的燕香楼的姑娘不一样。”两人相视而笑,随后便手拉着手聊着自己楼里的故事,才发现两人的性格相合,趁机两人相交成为很好的朋友。 “曼儿姐姐马上到你表演了,还不准备一下?”又有一姑娘走了过来,她看到可儿姑娘也在车上,盈盈一行礼问道:“姑娘好!你是?” 曼儿开心的介绍道:“她是可儿姑娘,妹妹你看她的花牌点灯了!” “可儿姑娘好,奴家也是丽春院马上比试的姑娘,名唤小昭,姑娘可以跟姐姐一样叫我昭儿。” 可儿也弯膝回礼道:“昭儿姑娘好!” “昭儿你也上车,我们三一起聊聊天放松一下,我刚刚听到可儿说了自己的分数,二十分!满分啊!看来我们没有机会了,只能等明年了。”曼儿说完便把小昭拉上车。 小昭惊讶的连忙坐下,说道:“二十分!姐姐我们………” 第111章 花魁比试(五) 小昭惊讶的连忙坐下,说道:“二十分!姐姐我们不就没机会嘛!” “这样才好,反正都比不赢,不如就轻松的跳完然后到处逛逛,我听说好多小吃摊子摆到丑时才收摊,难得比完不如吃遍整个长沙郡。”曼儿绘声绘色的说道,喉咙一说到美食不自觉得滚动起来。 小昭也跟着吞咽口水,然后摆出一副镇定的样子,不想在可儿姑娘面前失态,结结巴巴的说道:“姐姐我这个月的赏银花完,我还是不去了吧!回客栈睡觉。” “没事姐姐请客,可儿姑娘也一起来吧!” 可儿摇手拒绝道:“不行,今夜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说完看向坊楼,心里在想着快点跟刘轩见面说说感谢的话。 曼儿也顺着可儿的目光望过去,那不是坊楼吗?丽春院的花魁姐姐们说过,三魁会在坊楼短暂的休息,看来可儿姑娘是真的很想拿到名次,便开口问道:“可儿姑娘,你知道赢得花魁后还要在京里再比一场吗?” 可儿笑着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好得楼里的杨妈妈跟过前前前…前到不知道多前的花魁上过京,所以对接下来的流程比较熟悉,也把这些告诉可儿,好让她认真准备。 “那你知道当了花魁的人,最重要的是清白,如果你还是清白之身的话,可以入宫选秀女,这个你知道吗?” “可儿早就知道,所以还留着清白的身子!” “哦,那太好了,可儿姑娘你可以进京选秀女了!我这妹妹也是清倌儿只会唱歌,要不是为了赏银她是不愿出来接客的。” “那曼儿姐姐你呢?” “我早年喜欢上一个穷书生,给了他好多银子在别人幕下当个食客,身子没了,那人也没在回来过了。”说道伤心处曼儿的脸上流出几分黯然。 小昭见到后连忙安慰:“没事的,今年咱们当选不了花魁,咱们再努力一年,明年再把它赢下来。” 可儿觉得二人情真意切,跟其他争风斗艳的风尘女子不一样,便允承道:“等花灯大会结束后,我带着你们去找好吃的,咱们三人开开心心过完中秋。” “好!” “好!” 二人异口同声口同声的答应可儿,此时,暖香阁的菲菲姑娘已经表演完,她也没有获得高分,这花灯依旧挂在可儿的花牌上。 曼儿告别二位,脱下自己外披的袍子,露出紫色文胸状的短袖绸衣,绸衣上绣有漂亮的彩色亮片和七彩小珠,如雪般的肌肤大面积的裸露出来。 下半身紫色的低腰短裙用轻盈透明的丝绸做成,穿上去刚好落在肚脐以下、臀部以上。裙子长长的开叉到脚踝,这样转起来飘飘洒洒地很好看。她把裙子精心的分开的七片,这样即便于跳舞又显得很性感,由于外面系有带琏珠的腰带,跳舞时身体时隐时现,显得很迷人。 她慢慢走上后台,她花车上的飞马雕像没有搬上舞台,而是选择用最简单的方式表演舞蹈。脱下鞋子赤足前行,又把紫色的面纱系在脸上,做好这一切后登上舞台和看客们打起招呼。 她的这一身打扮如果是在青楼里还算正常,可在这公众场合就显得有些暴露,大人们纷纷捂住孩子们的眼睛觉得有些伤风化,而那些大老爷们看得津津有味,还吹起口哨调戏起来。 这一切曼儿看进眼里并没有理会,而是长呼一口气准备开始表演波斯的肚皮舞,随着乐师奏起带着西域风味的曲子,曼儿也开始扭动起来。 说起肚皮舞的起源,相传有一位貌美且身材妙曼的年轻女子,结婚之后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小孩。痛苦的女子来到神庙祈祷,在神秘力量的引导下她开始动情地在神像前投足、扭腰、摆臀,好似舞蹈,以此来祈求生育之神能圆她有一个孩子的愿望,后来将她的“舞蹈”作为祭祀舞蹈,这便是它的由来。 曼儿站在舞台双手呈树枝状展开,雪白的一只大腿从裙中分叉显露出来,她的胯先是朝左边顶一下,然后随着音乐声向右边顶一下,然后重复这两个动作,慢慢的晃动起来珠链腰带上的珠子也跟着臀部的抖动而抖动起来,整个身子慢慢融入音乐中。 肚皮舞是非常女性的舞蹈,肚皮舞其特色是,随着变化万千的快速节奏,摆动腹部、使劲的舞动臂部、胸部,这些动作,成为肚皮舞牢不可破传统舞技。肚皮舞必需在平滑的地板上赤足舞蹈,配合音乐以极快速错综复杂之感性肢体动作,快速的舞步,一如西域的狐步舞般,交叉摇摆的舞姿,时而优雅、时而感性、妩媚娇柔,时而傲酷神秘,肚皮舞迷人的特资,令人目不暇接。 像流水,像波浪,像燃烧的火焰那样舞动着自己的身体,自由地用身体表达自我,把双臂想像成天使的翅膀,头部如蛇舞,性感地摇动自己的臀部和身体,有些诱人,有些挑逗。 特别是当随着音乐舞动身体的时候,曼儿强烈地感觉一种母性的东西在我的身体中流转,并且熠熠生辉。可能正是如此,一种地母似的生命力、活力与生的盎然才能在舞蹈的同时静默地流淌。 表演结束后台下的评选立马举起十块红牌这比可儿还要多一张,接下来就是才艺展示环节,她的丫鬟拿出一张古筝放在舞台,她慢慢走到跟前,向评选人示意便弹奏起来。 古筝的琴声十分优美,像小溪那泉水叮咚,又有着忧伤,好似那谷的幽兰,听起来或缠绵悲切,或如走马摇铃,说不完的孤寂。它的余音长短适中,最富于表现庄重古朴的抒情乐曲。 那筝音有如桥下潺潺的流水,孤鸿飞过时的几声清啼,以及易安的婉婉叹息;有如看薛涛的浣花小笺,看一朵淡淡的兰花,静静的开放在遥远的夜空;又恰似那一树紫丁香的缤纷。 空灵之声令人忆起那山谷的幽兰,高古之 音仿佛御风在那彩云之际,无不联想翩翩,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当众人都觉得不错的时候,意外却发生了! 第112章 花魁比试(六) 众人都沉醉在她的筝声之中时,意外却发生了,“啪咚”一声,筝上的两根主旋律的弦线断开,慌张之下弹出几个不适宜的音符节出来,显得整收曲子有些不协调。 妈妈教导过她遇事不要慌张,越是慌张越容易出错,她尽力的安抚自己的心情,保持冷静,越是这样手里的曲子越显得不着调,毕竟好几个音节是跟断掉的两条弦发出来的音节是连续的,缺少它们的连贯听上去就会很不习惯,变得很难听。 舞台后面的妈妈要被她气死了,辛辛苦苦教了三年,还是不成样子。只能眼瞅着失败干着急,把花魁的头衔让给敌对楼的姑娘,心虽有不甘,可这有什么办法呢?毕竟心态这个东西不是说教就能教会的,而是磨练出来的,像曼儿这种性子的姑娘,对她来说将会是一道难题。 一曲弹奏完毕,曼儿姑娘慌张的走下舞台,也不等评选人举红牌和统计分数,她知道自己失败,在那么多人的面前丢脸,不敢再呆在舞台上面。 舞台后方,可儿和小昭在相互攀聊着,可儿听着浓浓西域风格的音乐,觉得很有新鲜感,很有意思,她能体会到曼儿姑娘想看自己跳舞的心情,因为此刻她也是这样想,想看曼儿姐姐在这样的音乐中是怎么翩翩起舞的。 会场里的叫好声不断,甚至大过于自己表演时的呼喊,可儿听得出来这是发自内心的呼喊,越是觉得曼儿姐姐的舞蹈一定很好看,想看心情更加浓烈,都忘记彼此之间还是对手,她对着小昭问道:“姐姐的舞蹈一定很美吧!真想跟姐姐学学。” “曼儿姐姐的舞蹈不是用美来形容的,是用惊艳来形容,我敢保证大老爷们非常喜欢。” “为何?” “因为那是她练习三年的舞蹈,为了练舞不敢松懈每一刻钟,为了这舞已经三年没有接待过客人了!所以我相信看客们一定很喜欢,况且……况且她身上穿的衣服是我设计的,绝对能吸引眼球,等她表演完你看一眼你就知道了!” 可儿很感兴趣的期待着,他也想看看小昭说的衣服长什么样子,竟然有这么大的吸引力。 之后便是一段优美的旋律,从舞台传了过来,她们两人相互依偎着,也很享受这样的曲子,突然“啪咚”一声,紧接着便是杂乱无章的弹奏,她们俩立马坐起身子来,有些担心曼儿的情况,随后曼儿便回到自己的马车,躲在可儿的怀里不肯出来。 可儿见她身上的衣物很少,几乎跟没穿一样,只有两块碗型布料盖住蜜桃般胸脯,有沟的一片还没被盖住,便知道小昭说得所谓的吸引力了。 妈妈也追着过来骂道:“你这个赔钱货,慌什么慌啊!不就断了两根弦吗?不会换一种弹法把它绕过去吗?你知道你的舞蹈分多少吗?十分!十分啊!就这样被你白白浪费了。要是刚刚把那首曲子弹好说不定还有机会加赛,可现在呢!白白把花魁的头衔送给别人,真是气死我了!” 小昭开口劝道:“妈妈你就不要生气了,曼儿姐姐那么就没接待客人,性子自然变得内敛些,今年没机会,这不还有明年和后年,还有大后年,大大后年、大大大后年……。” “你给我闭嘴!我都还没说你。你就过来找骂,信不信回去连你一起罚?” 可儿见她们的妈妈那么泼辣也不敢开口帮衬,只好小声地安慰曼儿说道:“别伤心了,今年不行,明天再努力呗!兴许再练一年咱们的技艺会更上一层楼,到时候入选的机会更大了!” “真的吗?”曼儿哽咽的说道。 “难道我还能骗你不成?咱们可以利用这一年的时间好好练练胆子,好好练练临场反应,下一次就不会慌乱了!” 妈妈见二人关系亲密,觉得事有蹊跷,并开口污蔑道:“莫非你俩商量好了,把这花魁的头衔让给她,所以才在表演中出错,是不是这样快说!” 听到其他楼的妈妈这样子污蔑自己楼里姑娘,杨妈妈立马炸毛反驳道:“我说你这个老东西,自己教不会手底下的人,还好意思污蔑别人,我看你还是不要做妈妈了,回老家去找个对食,过一辈子算了!” “什么?我教训我楼里的姑娘还要用不着你管啊!别以为郡里只有你们一家青楼就可以欺负我们,我们也不是好惹的。” 杨妈妈也发狠起来说道:“你要管教你们楼里的姑娘,你就好好管教,干嘛要扯上我们楼里的姑娘,吃你家大米了吗?明明是自己教的不好,还好意思污蔑别人,要是我教,肯定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丽春院的妈妈也不甘示弱,争吵道:“是嘛!自己家的姑娘跑到对面家的姑娘马车上来,还死皮赖脸的不走,这就是你教的好姑娘?” “走!可儿,咱们不跟他们一般见识。今年花魁我们拿定了!回我们车里准备准备上台领奖。”杨妈妈走上马车拉着可儿出来,可曼儿依旧紧紧的搂住可儿的腰不让她走。 “臭丫头快放手,胳膊肘往外拐,那么喜欢抱住其他楼的姑娘,丢人现眼,干脆不要回来了,跟着去算了!”很明显这一句是妈妈的气话,可是被曼儿姑娘听进心里,尤其那一句丢人现眼特别的刺耳,她气愤的盯着妈妈看,妈妈没有理会她继续骂道:“还敢这样盯着我,明明是你做错了,难不成还要我哄着你?” 曼儿放开手下了车,想跟着可儿姑娘一起过去。妈妈立马把她拉过来,狠狠地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说道:“不要脸的妮子,还想跑,妈妈我非要教训你不可。”随后便拳脚相向。 小昭过来劝也被打了一巴掌,舞台上的司仪着急的到处念喊她的名字,虽然放心不下姐姐,也管不了那么多,表演要紧,只好带着巴掌印上台演出。 曼儿被打得满脸红肿,着急地躲在可儿的身后,妈妈又朝可儿打来,杨妈妈立马挡在跟前跟她拼命,嘴里还念念有词道:“敢打我们家可儿,老娘跟你拼命!” 好在四周的卫兵拦住她们俩,不然的打起来,刚刚不制止殴打是因为那是丽春院的家事,现在是两家斗殴,他们必须有义务制止事态的发生。 第113章 花魁比试(七) 丽春院的妈妈破口大骂道:“臭丫头,还不快过来?再不过来以后就不要回丽春院了。” “不回就不回,妈妈这般毒打我,可把我当成一般女子对待?”曼儿捂着脸上的伤,躲在可儿的身后哭着说道,脸上的青一块紫一块的,她也自知理亏。可妈妈这番下狠手的殴打,让她生出几分怨气。 丽春院的妈妈抡起袖子,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她不客气的吼道:“好啊!人长大了翅膀也硬,这丽春院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可别忘了你的卖身契还在我手里,想要走先赎身再说。” 面对妈妈的威胁,曼儿只好跪倒在杨妈妈跟前,含着泪一脸可怜模样的恳求道:“虽然我与可儿妹妹初初相识,却是一见如故,不如杨妈妈你收了奴家,我愿意在燕香楼做事,服侍妈妈一辈子。” 可儿也慢步上前拉着杨妈妈的手臂,点头示意也是想让妈妈收下曼儿姑娘在楼里做事,自己有何尝不是与她的性子相合呢? 杨妈妈思索了一下,觉得曼儿好歹也是丽春院的头牌姑娘,也偷听到他们三个小姐妹的对话,如果把她从丽春院赎过来也是一件有利无弊的事情,她可是头牌三年不接客,不知道多少老恩客排着队等她,这一接客可是香饽饽了,加上她的舞蹈功底和一手好筝,明年还得靠她再把燕香楼的名号发扬光大,重要的是这样一颗金蛋对面不要,自己反而把她培养成材,日后也能啪啪的打对面的脸,让她们好生后悔没有比这一点更痛快的。 很快杨妈妈应允下来,她扶起曼儿藏在自己身后,对着对面的妈妈喊话:“这丫头你不要,我们燕香楼要了,你要多少钱尽管开口,什么时候带着卖身契上门,老娘什么时候给你现银,大家做个见证,是她们不要曼儿姑娘我们才替她赎身的,将来可别翻脸不认帐!” 曼儿躲在杨妈妈的身后说道:“多谢杨妈妈,当初阿爷卖我时只要了三十两银子,我十四岁卖入青楼,如今二十年华,妈妈一共养我六年,那我给他磕个头后恩断义绝,杨妈妈也不要给她诓走太多的银子。” 杨妈妈转身安慰她,看着她脸上的淤青,没有一个月是好不了,心疼的拿着手绢擦拭伤口:“天杀的人啊!这么好看的姑娘打成什么样子,可儿去她车上把她的袍子拿来,夜里冷穿这么少,小心受冻。” 一丝的温暖在她的心里冒起,她穿上可儿拿过来的袍子,然后对着丽春院的妈妈磕了三个响头,就在杨妈妈的保护下,回到了可儿的花车上,在车上歇息的朱儿看到带伤的姑娘走来,立马拿出褐色的药膏涂在她受伤的地方。 事情也就这样结束了,明日一早除了可儿姑娘夺得花魁头衔的消息之外,丽春院的头牌姑娘将会投入燕香楼门下。 …… …… 另一边,评选人开始给曼儿举牌,统计分数,一共十五分全场分数最低,最后的弹筝太败笔,没办法也只能是这个分数。 小昭上台开始表演,她不像其他姑娘一样一开始就表演舞蹈,之所以能晋级全靠她的歌喉,说她是长沙郡第一歌女也不过分,给她赞助金花的都是一些文人骚客,主要是他们写的诗、歌,只要到小昭手里一定能够用不同的唱发把它们唱出来。 小昭站在台上顿了顿,然后对着台下所有的人比出嘘的的手势,全场安静下来,随着乐师的伴奏响起,她开始歌唱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 刘轩在坊楼上听到后大为震惊,这不是乌蝇哥(张某友)05年唱得流行金曲么,这是现代歌曲的旋律,台上这丫头怎么也会这首歌?难不成也是穿越而来的?他兴奋的说道:“这姑娘是谁?洛晴帮我去问一下,可以的话请她到客栈一见,我又重要的事情问她。” “好的,少爷!”说完立马跑下楼去,在会场里等着小昭演出之后跟她问话,顺便递上名帖请求她与少爷见面。 在一旁倒酒的许询也听出来了,台上女子所唱的不正是刘轩刚刚念写的词嘛!她也好奇的问道:“刘文魁,这林子所演唱的曲目怎么跟你写的词一模一样?莫非也是你教授的?” “正是,她是我老家的人,我当然会多些关照!”这一句明显是应付许询的话,开什么玩笑《明月几时有》这首歌在乌蝇哥的改编下,街头小巷人人都会唱,他越发的坚信台上的那位姑娘也是重生者。 许询没有说话安静的听着这首曲子,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提了出来:“刘文魁莫非这词是要配着曲子,唱出来才是最好的表达方式?” “许居士你说对了!这是宋词……”刘轩立马捂住嘴巴,差点剧透历史,随后补充道:“这是颂词,歌颂的颂,不颂写什么词啊!我师傅老人家经常这样教育我。” 许询高兴的摸着胡子,看来他好像对这新文体感兴趣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小昭微笑而怡然地唱着这首歌,不久之后,当她轻启双唇唱出“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这两句,却似乎有了些恋恋不舍的感觉,嗓音与那琴音过了好久方才停歇下来,她低着头,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等待好一会儿,掌声终于响起来。 一曲《明月几时有》完毕之后,会场上传来细细碎碎的声音,对于他们来说确实没有听过这样的歌曲,一时间觉得很是新奇,可是今晚的惊喜太多了,像可儿姑娘的新曲、欣儿姑娘的胡旋舞、曼儿姑娘的肚皮舞,已经有太多的惊喜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首歌。在这一时间内,竟全然无人对拿唱法表示疑问。所能感受到的,也只是方才那恬淡歌声包含的巨大感染力。 评选人开始举红牌,一共八分也不低,其中一个评选人开口问道:“为何姑娘只唱歌,不表演舞蹈呢?” “奴家不才,不善舞蹈,只会唱歌,希望这歌能打动各位评选人和看客老爷们,”小昭傻笑着说道,希望能够给他们留下很好的印象。 “那你才艺展示环节表演什么呢?” “没了!你们要是喜欢我可以再唱一首。” 评选人点点头示意她开始表演,这一次她唱得是《菊花台》,这下刘轩更加确定,她就是重生者,跟自己一样的人。 第114章 花魁比试(八) 小昭演唱完《菊花台》后,评选人举起八张红牌,两轮总计十六分。本来他们不打算给两轮都是唱曲的小昭打分的,毕竟表演单一,不像其他五位选手多才多艺,只是这首歌实在太好听,所以部分评选人还是举起红牌给了分数。 她似乎提前知道比试的结果,所以安静的下舞台,回到后台寻找曼儿姐姐,在妈妈的口中知道姐姐她不愿留在丽春院,投入燕香楼门下。她也立马跟过去,也跪倒在杨妈妈跟前乞求为她赎身,将来也会好好报答杨妈妈。 杨妈妈也应允了,一个晚上下来收益颇丰,不仅自己楼里出了个花魁,还收下两位当红名姬,一个舞跳的好,一个曲唱得棒,简直占了个大便宜。 反观丽春院的妈妈脸色拉得老长,死得心都有,大老远的带着两位姑娘出门,自个一人独自回去,还要带上卖身契去敌对楼收钱,真的有劳她跑断双腿。 洛晴在一旁等待好久,守护后场的卫兵不让她进入,她只要在外面候着,手里的拜贴捏得紧紧,这是少爷第一次对女人感兴趣的,她虽然心有不喜,但还是愿意过来求见这位姑娘,作为丫鬟该有觉悟还是有的。 杨妈妈牵着可儿的手从车上下来,替她整理身上的衣服,马上就上台接收花魁的加冕,她回忆起可儿小时候的场景,结合现在的光景,有些难过的说道:“妈妈等这一天很久了,终于能看到你当上花魁,妈妈有些高兴地想哭。” “妈妈别哭,我们还得感谢另一个人,没有他的金花,我们也进不了二轮。”可儿安慰道。 “对对对!晚些时候咱们请小郎君来楼里坐坐,妈妈自会答谢他。”说完杨妈妈随后喜极而泣,抱住可儿又有些望女成凤的母子情感。 车上的曼儿和小昭也跟着下车,拿出自己的胭脂盒子,给她补补妆容,让她美美的上台加冕。 司仪慢慢的走上舞台主持道:“马上就是激动人心的时刻,现在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请出今晚所有参试的姑娘们粉墨登场。” 又是一阵掌声响起,所参试的姑娘们纷纷走上舞台,她们当然知道这次花魁的最终候选人就是燕香楼的可儿姑娘,可为了能够在公众面前多露脸,还是愿意上舞台为可儿庆贺,更多的是和看客们互动。 等所有的姑娘们上台围成一个圈时,司仪接着说道:“现在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有请今年的花魁获得者燕香楼的可儿姑娘!” 话音刚落,可儿从姑娘堆里深情款款的走出来,舞台两旁的灯光照在她的身上,她那件梅青色的衣裳显得格外的清新秀丽,曼儿和小昭扶着她左右一手来到舞台中央,随后所有人鼓起掌声或是尖叫、或是祝福,接受着众人的追捧。 万花丛中一点绿…… 那两位穿着很喜庆的姑娘又走上舞台,手里的托盘装着桃色的披帛和一个绣着长沙郡三个大字的精美荷包,祝贺道:“花娘当嫁,锦瑟和琴,恭喜娘子当选花魁,请娘子披彩帛,挂荷包。” 曼儿和小昭眼明手快,一个往她身上披上彩帛,一个在她腰间挂上荷包,舞台后方几个卫兵用力的拉起一颗大大的彩球,顺着走向把它拉到她们中间,然后用力拉断触发装置的绳子,满天飞舞的彩纸像雨一样停在空中,悠悠的飘落下来,犹如雪花飞舞美丽极了。 所有的姑娘见到这一幕兴奋的跳起步子,伸手去抓空中的彩纸,就像个孩子一样蹦蹦跳跳的,台上的人基本年龄相仿,对于这么美的画面,都是开心的手舞足蹈起来,也不知道是那家的乐师偷偷的演奏起曲子,姑娘们更加兴奋舞得更加用力,整个舞台沉浸在一片歌舞升平中,天空升起三枚礼花,绽放出美丽的焰火,此情此景,百姓们纷纷拍手叫好。 洛晴趁着台上一片热闹,逃过卫兵的眼睛悄然的融进姑娘们当中,她一个个确认想找到少爷口中的那位姑娘,终于在舞台中间的位置看到她,又偷偷的把她拉到稍微安静的角落,在她耳边说道:“我家少爷,想请娘子客栈一聚!” “你家少爷?”小昭狐疑的看着洛晴,这小丫鬟长得十分标致,自认为他们家少爷是那种好色之徒,便起了疑心问道:“你家少爷是谁?为何找我?” 洛晴笑着介绍道:“我家少爷乃今年文魁,少爷一听到娘子的歌声便令奴来寻,娘子请放心,少爷没有其他意图,只想跟你说说话。” 小昭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文魁有找莫非也是找她唱诗和唱歌的?便试探性的问道:“去哪间客栈?长沙郡我不熟悉,要不还是算了吧!” 洛晴着急地说道:“不行不行,少爷是第一次请陌生娘子相见,还望娘子不要拒绝。”随后给她作礼请求她前往。 小昭觉得对方这么着急地想见对方,便找了个理由搪塞道:“五十两,你家少爷想要见我,必须要五十两银子。” “五十两这么多啊!我看看够不够!”于是洛晴连忙从袖子里拿出替帮少爷保管的钱袋,小指头往里数数不是很够,开口说道:“能不能少点!” “不能,你去问问其他人找我谱曲都是这个价格,童叟无欺,绝不二价。” “娘子,我们家公子不是找你谱曲,是真的只想找你说说话。”洛晴迫切的恳求道,眼里透着真诚。 无奈小昭还是摇摇头拒绝,毕竟接下来她们刚刚相认得三姐妹想到处走走逛逛,转身刚要离开,洛晴抓住她的手臂说道:“对了!娘子唱得明月几时有,少爷也会他还把他写下来,送给我了我,不信你看。” 说完便拿出许询写腾写的《水调歌头》递给她看,小昭先是惊讶再是怀疑,她不相信除了自己之外还有跟她一样的人,她手震震地打来画卷,果然是《水调歌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捂着嘴巴惊呆在原地。 洛晴试探着问道:“娘子……娘子,你怎么了?”然后举起小手在她脸上晃动。 小昭这才反应过来说道:“行,不过要晚点,我有些私事要处理,到时候我会去客栈寻你们。” 第115章 同为重生者 正所谓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现在小昭面临的就是遇故知这种状况,十分好奇这位丫鬟口中的少爷,他是怎么到这里的?有没有办法回去? 洛晴听到她答应见面,开心地把拜贴递给她,然后指了指画卷想要拿回去,毕竟这是少爷送给她的东西。小昭照做把画卷还给她,洛晴一拿到画卷,就弯身拜别然后笑嘻嘻地走下舞台。 留下小昭呆滞在原地,她盯着小丫鬟的背影缓缓离去,直到融入人群,大脑却在深沉的思考,真的还有其他人也跟她一样重生在这个朝代?重生是她心底的秘密,害怕说出来没人信,把她当疯子,现在有人跟她一样就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舞台上的庆祝马上就要结束了,姑娘们也慢慢的走下舞台,曼儿看到角落里呆滞的小昭,上前戏弄道:“呆若木鸡,是不是看到心仪的郎君走不动道了?” 小昭还是没有反应,曾经她埋怨命运不公,上一辈子是坐拥五百万粉丝的网络主播,不小心意外身亡,这辈子重生成青楼里的歌姫,好在自己唱歌的本领没有丢,又懂得怎么跟男孩子交流,所以才勉强保全自己,以至于不像其他女子一样。 “小昭你在发什么呆,快说话!可别吓唬姐姐!”曼儿见她一动不动也开始着急起来,刚刚说得是玩笑话,难不成真的被某位郎君勾走魂魄。 可儿盈盈一屈向台下的看客致谢,然后也转身离开舞台,看到两位姐姐在角落的异样,快步迎上去问道:“怎么了?” “小昭好像被人勾魂了,你看她一动不动的,吓坏我了。” 可儿凑近些察看,只是觉得她在发呆,好像在思考什么东西,抓起她的一根手指咬了下去。 “啊!疼!” “姐姐,不用担心,你看这不就醒过来了吗?”可儿见小昭还会喊疼,欣慰的放心不来。 曼儿用手俏皮可爱的点下她的头,佯装生气地说道:“小昭你这是干嘛?吓死了姐姐了。” 小昭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眼里尽是迷离的看着她,刚要说出口,眼泪哗哗的往外流,一脸委屈的样子,这么多年了终于遇到和自己一样的人了,这样的情绪萦绕在她心头。 曼儿平日里极少见过她落泪,在她的印象里小昭就是个开心果般的姑娘,连忙着急的安慰道:“怎么了,你别哭啊!发生什么跟姐姐说啊!” 此时,舞台上的姑娘们基本都离开舞台,空荡荡的只剩下她们三个,台下又是一群人在关注着她们三人的情况,可儿对着两位姐姐说道:“有什么事我们回到花车再说,你看他们在看着我们,不要在台上闹笑话。” “对对对!可儿妹妹说得有理,小昭我们回车里再哭,告诉姐姐怎么了?姐姐给你做主。”说完两人便搀扶着小昭回到后台的花车上。 后台的卫兵守在出入处等着今年的花魁林可儿过来,他们只认得披帛和荷包,看到花魁装扮的女子搀扶着一位姑娘走来,便拱手抱拳,很有礼貌的问道:“娘子可是今年的花魁姑娘?” “正是!两位兵大哥有什么事情吗?”可儿放开手,轻步上前弯身回礼道。 “劳烦娘子陪我们走一趟,往前面坊楼歇息,用些茶水,吃些糕点。”卫兵低着头羞涩的说,因为她们三人衣服实在比一般女子的衣物暴露得多。 “为何?” “这三魁点灯是一件大事,避免错过时辰,所以才有这规矩,花魁娘子莫要为难我们,还是跟我们走一趟吧!” 可儿转过头去,看着两位姐姐,曼儿也听到卫兵大哥说的话,觉得自己可以照顾好小昭便安慰道:“没事,妹妹就跟着去吧!小昭我会照顾好的,晚点我们楼里见。” “嗯嗯!别忘了,我们还要出门逛街,吃遍所有的摊位。”可儿也不忘约定的提醒道。 曼儿心有体会的点点头,扶着小昭回到马车里,杨妈妈看见可儿不在,上前问清楚缘由后,开心地让朱儿驾着花车离开,先送两位姑娘回楼,其他的等点完大灯再说。 就在这个时候还在感叹身世的小昭突然对着杨妈妈问道:“富贵客栈在哪里?妈妈可以带我去哪个地方吗?” “富贵客栈就在我们楼的对面,不远!走几步路就到了,你要去哪里干嘛?” “见人!见一个故乡来得朋友。” 曼儿这才明白是他乡遇故知,怪不得哭得稀里哗啦的,莫非这故知就是她儿时的玩伴? …… …… 可儿在两位卫兵的护卫下进入坊楼,坊楼不是很高有三层小楼的高度,楼道里混黑狭长,每一阶台阶并寻常人家的还要高很多,必须迈着大步才能上去。 郡令和司马聃安顿好王爷后,走出房间刚好遇到可儿,可儿见到二人后立马上前行礼,并且说明自己的身份。 随后跟在他们的身后走进阁楼里,眼前一亮,整个会场的景色都呈现在眼前,在灯光的照耀下,众人也看清楚今年花魁的模样,远远的瞧和近近的看还是不一样,这才觉得可儿姑娘漂亮极了、年轻极了。 可儿又向许询行礼,许询摸了把胡子也打趣道:“今年的花魁标致极了,上京城的姑娘们也比不上此等风华。” “许居士莫要取笑奴家,奴家是很容易害羞的人,上京城的姑娘奴家不敢比。”听到别人的夸奖,小脸便红彤彤的作出反应,这些说辞妈妈教过她怎么应付,怎么说出讨人喜欢的回答。 许居士不做声,其他人也回到座位上准备看武魁的比试,毕竟在这个全民皆武的朝代,把这场比试放在最后,足够看得出它的重要性。 可儿见一少年站在阁楼的边缘处,刚上楼的时候忙着和大人物打招呼,没有注意到他,只见那少年背对着自己,十分专注的看着远方的风景,这背影很是熟悉,难不成真的是刘轩? 郡令招呼着各位入座,然后举起酒杯说道:“恭喜可儿夺得花魁,我们一起喝一杯道喜。” 刘轩这才转过身子来,看到可儿姑娘如愿以偿夺得花魁,十分高兴的举起酒杯,可儿也确定那人便是刘轩,也十分惊喜高兴,两人都含情脉脉的看着对方,眼睛里只有彼此,然后会心一笑,就在楼上你看我,我看着你。 第116章 让人心乱的登徒子 洛晴在回坊楼的路上碰到客栈里老道人的道童,平日里在客栈做工时,虽然没怎么打过招呼,但好歹也是相互认识。 她看着他慌乱地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东西,便上前拍一下他的后背问道:“道长好,你在找什么东西,小女子可以帮你找找看!” 那道童一转身,发现客栈里的姑娘就在身后,他也知道她是刘轩的丫鬟,立马开口问道:“你家郎君在何处?速速带我去见他,有急事秉告。” “什么着急的事情,不妨先与我说说,也好替你转达给郎君。”洛晴十分好奇的打听道。 “真的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你就别敷衍贫道了,快点带我去见你家郎君。” 洛晴指着远处的坊楼,一脸无所谓地说道:“郎君就在里面,里面还有王爷、郡令大人,闲杂人等不得入内,现在只有我可以进去,不如你把重大的事情告诉我,我也好替你转达。” 那道童早就心急如焚,顾不了那么多,便在洛晴的耳边说起司空策的事情,洛晴听完后差点摔倒在地上,她的双脚疲软,脸色苍白,嘴里难以置信的喊道:“不可能,不可能。” 那道童看到她的神情后,也很能理解她现在的情绪,提醒她:“别不可能了,赶紧上楼,告诉你家郎君吧!” 洛晴瞪大眼睛的点点头,楠楠自语道:“对对对!要告诉少爷,我这就上楼,你也跟着我走吧!” “好!”说完两人结伴一起走向坊楼。 坊楼内。 众人举起酒杯庆祝可儿夺得花魁的头衔。 可儿欣然接受大家的祝贺,随后开口说道:“奴家不才,但求能够为长沙郡在京城打响自己的名号,好让世人知道这块地方也是极具风雅。” “姑娘有这般志向,遂见其心,本官敬你一杯,祝你上京旗开得胜,打响名号。”说完郡令举起酒杯向她敬酒,随后一饮而尽。 随后对着刘轩的背影喊道:“刘文魁,你在看什么?还不快过来敬酒,可不要怠慢花魁姑娘。” “你们先喝着,我有事。” 许询劝酒道:“你那小丫头一看就知道她聪明伶俐,她肯定会把你的事情办妥,你就安心过来喝酒吧!” “算了算了!刘文魁有事那就放过他,咱们再喝一杯。” 可儿拿着酒杯走到刘轩跟前,把酒杯递在他的手上,说道:“走什么事让你如此不安?一直盯着会场看?” 刘轩接过酒杯后一饮而尽,然后抬起右手手臂擦拭嘴角的酒渍,灿烂的笑道:“你不知道?我终于遇到我老家的人,你说我能不兴奋,不开心吗?” “他乡遇故知!可儿能明白你的感受,要不奴家也陪着你,帮你找找!” “不用不用,洛晴去帮我找了。” “洛晴是谁?” “我救下的一女子,现在是我的丫鬟?” 可儿听到另外一个女子的名字,心里空落落的,酸溜溜的,莫名的的生气起来,这种感觉她未曾有过,她吃醋了。 刘轩觉得好像说错什么,立马解释道:“你别误会呀,我对她没做什么?她非要当我的丫鬟,我不许她就赖着不走,我也没有法子!” “生气?我有什么好生气的,我又不是你的谁?”可儿咂嘴说道,随后袖子一挥,转身向背,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刘轩也跟了过来再次解释:“她就是想报恩,所以才留在我身边照顾我,我们真的没什么?” “没什么就没什么,刘郎君何必解释那么多,你越是解释越是无中生有,我要是此刻我会闭上嘴巴,什么话也不说。” 可儿一脸气嘟嘟的样子,刘轩才反应过来,小丫头是吃醋了,他立马戏弄道:“你是不是吃醋了?你是不是喜欢我?” “我……”可儿一脸绯红,眼光飘向其他人的身上,看到他们用很暧昧的眼神看自己,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解释道:“没有!我才不喜欢呢!你这个登徒子。” “好啊!你不喜欢,那我身边有个丫鬟干嘛大惊小怪的?还说不喜欢我?” “我……!”可儿被呛得说不出声。 “别我……我,我什么我。”刘轩打断道,然后把头伏在可儿的耳边旁说道:“我喜欢你,你真的不喜欢吗?” 可儿听到刘轩的告白,害羞的低下头,然后摇摇头,觉得不对劲,又点点头,也觉得不对劲,这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只是红着脸,用极为深情的眼光看向他。 刘轩瞬间明白她的心意,便又附耳上去说道:“那日在竹林,你曾许诺过若我夺得武魁头衔,你会以身相许不知道还算不算数?如今我头顶着文魁的头衔,今晚是否要作陪?” 可儿一脸热意,像烧红的铁烙,冒着热气,往脸上扇风试图平复心情,小心肝嘭嘭乱跳紧张起来。 最后刘轩又对着郡令问道:“郡令大人,这三魁的头衔是固定在三个人的头上吗?” “刘文魁何出此言?莫非这武魁的比拼,你也要参一脚?” 许询立马解释道:“是固定的,进京之后三魁选试同时举行,若一人夺得两个头衔,就不能参加其中一场选试,白白浪费机会,所以才规定一人不能同兼两魁头衔。” “那还真是可惜啊!不然的话……”然后眼光偷偷瞄到可儿身上。 可儿跟他眼神一交融,立马害羞的低下头,心里笑着默念“登徒子!噗!嘻嘻!” 郡令不敢相信,这小子还真得这么想,他有这个能力打赢那么多武夫吗?便开口嘲讽道:“世子今年也要参加武魁的比试,就你这小身板,恐怕连世子也打不过吧!还这么痴心妄想。” “世子请,我们较量较量!” 司马聃在一旁喝着小酒,突然把话题扯到自己的身上,妈的!老子打不赢他,你拍什么马屁啊!稳住自己慌乱地心底,然后镇静的说道:“不较量,要比试咱们就在舞台上比试,不私下械斗。” 刘轩笑着看着对方,真冷静真不要脸,打不过就打不过,非要说那么多,到舞台上打也不怕丢脸,也对!我又不能参加武魁比试,就让他吹牛吧! 就在此时洛晴连滚带爬的上了楼,对着刘轩说道:“少爷不好了,司空郎君他……司空郎君他断臂了。” “什么…!” 第117章 得知消息 移花接木 正当楼上如火如荼的打闹时,洛晴连滚带爬的上了楼,一个踉跄被阶梯绊倒,顾不上身上的疼痛对着刘轩喊道:“少爷不好了,司空郎君他……司空郎君他断臂了。” “什么?起来说话,你说策哥他怎么?”刘轩双目圆睁,带着怒气问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是老道人的道童说的,他在楼下等我们,不如我们回去看看吧!”洛晴哽咽道,点点泪花打湿细长的睫毛,毕竟司空策是少爷最好的兄弟,听到他的遭遇自然心疼起来。 “走!” 郡令听到刘轩要走人,开口阻拦道:“刘文魁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现在是有功名在身,不能说走就走啊!” 刘轩以示尊敬,双手抱拳弯着身子举过头顶,恳求道:“郡令大人,我的兄弟司空策,也就是第一镖局司空家的郎君他出事,被人砍伤一条手臂,我得回客栈看看,看完马上就回来!” 刘轩为了让郡令安心便用这样的话来搪塞他,心里想得却是管它功名不功名,就是玩!再者说本来就是为了检举章之助作弊才故意搅局,没想到随便念课本上的诗句就当上文魁了,跟兄弟相比当然是兄弟更重要了。 “本官不信,来人啊!紧守大门,没有本官的命令谁也别想从这里出去。”随后笑呵呵的对着刘轩说道:“你兄弟的事情,本官也很痛心,相比接下来的祈福仪式还是以大局为重,本官承诺你点灯仪式之后,让衙门的人帮你抓拿真凶,还你兄弟一个公平。” 郡令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已经算是最好的法子,难不成他过去看一眼断掉的手就能接上?这不可能!而接下来的祈福仪式关系到千万的长沙地区的百姓,明年的风调雨顺取决于仪式能不能正常举办下去。 许询也起身走到刘轩跟前,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劝说道:“我们理解你现在的心急如焚的感受,可这仪式真的关乎百姓们的安危,你要是在不放心,让你这小丫鬟回去看看,免得你操心。所谓大河有水小河满,大河无水小河干,你可得好好想。” 可儿在刘轩的身后看到那个让她吃醋的丫鬟,她莲步上前扶起了她,然后问她那里摔疼了,要不要紧之类的话。心里却是在打量着这个面貌姣好的娘子,心里暗暗的对比,自己无论哪方面比她胜过一筹。 刘轩在众人的劝说下勉强地答应下来,其实心里早就想好怎么走出去,于是乎拿起酒杯一个个的敬酒,其他人以为他是想借酒消愁,于是跟他碰杯喝起来。 等到他自己喝下七八壶酒后,假意喝醉倒在桌子上,任凭洛晴怎么喊叫都没有反应,郡令便令人收拾一个房间好让他醒酒。 这是司马聃打算起身去参加武魁的比试,他拿起身边的配剑,跟两位长辈道别,郡令也下令让卫兵放他出去比赛。 等到醒酒的房间收拾好的时候,洛晴用孱弱的肩膀支起刘轩,一步一步的往房间方向走去,刘轩的身体就像一个重重的沙袋,压的她透不过气,每走一步都格外的艰辛。 阁楼内只剩下郡令和许询,他们似乎不想出手帮忙,这也难怪一个私底下有怨忖,一个一把年纪老骨头,可儿担心小丫鬟力气不够,抬不住刘轩害怕因此摔在地面上,便上前帮忙。 就这样两个娇小的女孩子用她们的肩膀,抬着身高八尺的少年郎,走进阵阵霉味的房间里,她们俩快到床边时,手脚突然脱力三人一起倒在床上。 休息一阵子之后,把可儿姑娘送到门口,谢过她的出手相助,然后关上房门照顾起刘轩来。 可儿有些不悦,自己又说不清楚为什么不开心,又有什么法子呢?毕竟她是丫鬟就应该在他身边照顾他,只好独自离开返回阁楼。 刘轩趁着她们俩道别的功夫坐起身子,开始运功把酒从手指排出体外,内力在身体里运动,慢慢的把胃袋里的酒顺着脉络的走向,从手指逼出,就像没锁好的水龙头,一滴一滴的洒在地面上。 等到洛晴回到床边时,已经把体内的酒逼出八成,脑袋也立马清醒过来,便对着洛晴说道:“你去跟郡令说,为了不耽搁三魁点灯,本郎君要喝醒酒汤,求他放你出去买回来。” 洛晴点点头,听明白少爷的吩咐,立马就要出门去办,刘轩叫住她,说道:“他若应许了,你便回来此处,我有事情吩咐你,你再出门。” 洛晴乖巧的回答道:“奴知道了!” 于是,洛晴急忙的爬上阁楼,跪倒在郡令跟前,哭嘁嘁的说道:“郡令大人,我家郎君酒醉得厉害,奴担心他点灯的时候起不来,不如让奴上街买些醒酒汤过来,确保能把仪式进行下去。” 郡令觉得她说的有理,也令人放这小丫鬟出去买醒酒汤。 她又以出来匆忙忘记带银子为由,返回房间拿上钱袋子,一关上门,刘轩便向她袭来,双手往身上的领子过来,慢慢解开衣扣,嘴里念道:“快脱衣服。” “脱衣服……” 洛晴先是一愣,心里挺高兴的,这样一来就是少爷的贴身丫鬟了,等他娶妻之后自己也可以当妾室挺不错。随后又觉得女子家家要懂得矜持,不能这么放纵,半推半就的拒绝道:“少爷不要啊!少爷你想干嘛?” “闭嘴!快脱衣服,时间来不及了。” 洛晴觉得少爷始终是少年郎,这种事情怎么能猴急呢?不过他倒是喜欢带着野性的行事风格,说脱衣服真的脱衣服,外面一层的外衣被他脱落下来,只能是白色的底衣,再往下就是肚兜,她激动得泛起泪花,少爷终于想起我也是个女子,他终于对男女之事感兴趣了。 正当她正在期待下一步时,刘轩也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披在洛晴的身上说道:“刚刚多有得罪,希望你见谅,事急从权,我是真的很担心策哥的安危。” 洛晴瞪大的眼睛,只见少爷拿起自己的衣服往他身上穿,然后对着她说道:“好看吗?” “少爷你这是要干嘛?莫非你要移花接木?” “对!假扮成你,我才能出去。” 洛晴小脸一红刚刚还好自己半推半就,她隔了好久才恢复平静,对着少爷说道:“才不像,你这样走出去一定会被认出来,我帮你打扮打扮就能瞒过他们。” 刘轩答应了,为了见司空策任由她打扮自己瞒过看守的卫兵。 第118章 心愿 一番操作之后,刘轩被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本来就长着一张清秀的脸庞,换上这一身女装,头发也盘成髻状,远远的瞧去就是一姑娘。 洛晴也打扮成刘轩的模样,假装喝醉,躺在床上,背对着刘轩嘱咐道:“少爷一路小心,听说那贼子武功高强,若是打不赢就逃走吧!” 刘轩安慰道:“我这是去看策兄的伤况,怎么可能会打架呢?你就不用担心,乖乖的躺在床上等我回来吧!” “嗯!” 随后快步走到坊楼门口,看着两旁威武的卫兵,尽力镇定下来,迈着步子往门口走出,卫兵一看是刚刚返回来的丫鬟,再上郡令有令允许她外出去买醒酒汤,也就没有阻拦,放她出去了。 刘轩出来之后便安心的长呼一口气,然后四处寻找那老道人的道童,看他也在一旁站立不安的等待,时不时的往向高楼,于是他上前打招呼道:“快走吧!我们路上说。” 那道童初时没有反应过来,明明是女子的打扮却发出男子的声音来,等他仔细一瞧,才认出那人就是刘轩,兴奋的喊道:“刘郎君,师尊有请!” “嘘!不要那么大声,我这是金蝉脱壳,免得让他人发现了。” 他心有体会的点点头,然后把司空策断臂和医治的经过告诉刘轩一遍,刘轩听后连忙摇头,心里早已经火冒三丈。 二人便加快脚步,心急火燎的往富贵客栈赶。 …… …… 富贵客栈,客房内。 明鸯终于醒过来,她睁开眼的瞬间,看到妹妹就在床头守着自己,拉着自己的小手,泪眼娑罗的握在手里,满脸说不出的担心。 “妹妹!”明鸯有气无力的喊道,感觉到浑身疼痛。 明鸢见到姐姐醒过来也是跟高兴,立马俯耳过去问道:“姐姐,你醒了?要喝水吗?身上还有哪里不舒服的?” “我没事!”脑海里想起司空策断臂的一幕,可她身体上的疼痛不允许她起身,只好躺着问话,大喊道:“策哥呢?他在哪里?” “他人没事,在刘轩房里休息,有无名道长看护没有性命之忧,只是……。”明鸢欲言又止,脸色有些不好的说道。 明鸯知道发生什么,只是不愿意相信,冷静地开口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断掉的手臂接不回来了。”明鸢很不情愿的把这件说出来,随后跟着哭起来,在抱怨命运的不公。 明鸯拉着明鸢的手臂,借力坐起身子靠在床上,听到司空策断臂已成事实,哭着恳求道:“能不能让我见见他,我这些不放心想守在他身边,等他醒过来。” “姐姐不用担心,等你身子好一些,我自然会带你去见他,可是你现在不行,你得好好养伤。” 明鸯不愿躺在床上,她真的想第一时间看到司空策,担心他的伤势,苦苦的央求道:“你姐姐从来没有求过你,这次你帮帮姐姐,扶着我去找他。” 明鸢拗不过她,尝试架起她,双手抓住她的肩膀用力拉起,然后驼在后背上,照顾这样全身不能动弹的病人,她又不是第一次,自然熟能生巧。 明鸢吃力的背着明鸯,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腿也在颤抖,明鸯见状,急忙对明鸢说:“你还吃得消吗?要不休息一下?” 明鸢好不容易背起她,更不会把她放下,因为她没有太多的力气来回上下背,况且走出房门,隔壁就是刘轩的房间,便安慰道:“没关系,马上就到了,我们再坚持一下。” 就这样两人终于到了司空策的房间,看到奄奄一息的司空策,他面色苍白,脸上看不到一丝血色,双眼深陷没有一点生气,他的右手已经完全残缺了,是的,从肩膀以下都是空荡荡的。 明鸯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跪趴着前进,整个身体紧紧的贴在地面上,吃力的向前爬着,动作很慢几乎龟速,爬行中泪花如同雨滴留下一片湿痕。 明鸢想去扶起她,被她拒绝了,她继续往床边爬行着匍匐前进。 等她靠近司空策的身边时,更加觉得他那空荡荡的臂袖特别的空洞无力,她一把拉住臂袖喊道:“胳膊呢?道长就不能帮忙接回去吗?” 那老道人盘腿坐在椅子上,缓缓的开口道:“就算是贫道的师姐在场,也是无能为力,能止住伤口不停的流血,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道长救救他吧!他是为了救我才断臂的,求求你把他救醒吧。” 那老道人紧闭的双眼稍微睁开一下,用眼角的余光瞥见,可叹这女子也是重情重义,不忍她伤心,安慰道:“失血过多,贫道把师姐调制的三色药都用上了,性命已经没有什么大碍,剩下的就靠他的意志能不能清醒?” 明鸯又问道:“那有什么办法,可以唤醒他的意志?” 无名道长人摸着雪白的胡子说道:“每个人内心深处都有一个心愿,除非你能找到他的心愿,就能大概率唤醒他。” 明鸯听到心愿二字以后,立马转过身子去,用手摸着司空策的额头说道:“策哥你的心愿是什么?你快起来告诉我。” “姐姐,你别这样!要不等刘大哥过来,他有办法叫醒策大哥的。”说完想要上前扶起她。 策哥你的心愿是什么?从小到大我们都在彼此的身边,一起学武,一起闯祸,一起玩耍,你有什么心愿可以跟我说啊!我帮你完成只求你醒来。 莫非是你小时候说过要仗剑走天涯?可以,只要你能够醒来,我陪着你从天南到地北,从海角到天涯我都愿意陪着你过去。 还是你想继承两位哥哥的遗志,镖行万里,把镖局打造成天下第一镖,我都可以帮你。 大不了以后我再也不生你的气了,我也不打你,也不骂你,只要你醒过来,我就答应你所有的要求。 还有你阿爷,总不能让你阿爷白发送黑法人吧!你阿爷是多么疼你,还要你嫂嫂总会给银子你花,你就忍心看着这一家子都在为你担心受怕,醒醒吧!策哥! 哦!对了,还有武魁比试,你不是说要拿到武魁的头衔来证明自己的实力吗?马上就要开始了,你快起来参赛啊! 任凭明鸯怎么呼唤司空策没有一点要醒过来的意思。 第119章 我是未来的人 这时,刘轩运作内力注入双腿,五步并作两步走,匆忙之中已经赶到富贵客栈,身后的道童在半路上已经落下跟不上自己,他一脚踹开房间的门,快步走到司空策跟前,看着他这样一般惨状立马问道:“谁干的?” 内力突破压制,杀气如同爆炸后的蘑菇云散发出来。 明鸯被他的气压,挤压的说不出话,难受的抓住自己的脖颈,挣扎的呼吸着。而一旁的明鸢却什么事情都没有。 明鸢不知道发什么,她立马蹲下来,上前去查看姐姐的状况,只知道姐姐痛苦的摸着脖子呼吸,小脸被蹩的发紫,惊慌失措的哭喊道:“姐姐怎么了?道长你过来看看!” 无名老道人像个仙人一样飞身到刘轩跟前,长长拂尘一挥,弥恶的气场一下子破碎,明鸯这才恢复呼吸。 随后苍老的手往刘轩的肩膀上上拍去,告诫他冷静点,注意控制自己的内力,他才恢复平静,把强大的气场重新压制成薄薄一层外衣。 无名把拂尘挥成摆放的样子,发出祥和的笑声说道:“没事了,鸢娘子不要害怕,这是气场的影响,你没有修炼内力,对你没有什么影响,你阿姐不同,所以才会呼吸不过来,现在没事了。” “哪到底是谁弄得气场,害我姐姐那么多难受?”明鸢反问道。 刘轩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也跟着蹲下身子上前去察看二人的情况,态度真诚的道歉道:“对不起,我刚才看到策兄的惨状一时没有压制住内力。” 明鸯看到上前来的刘轩,立马扑道在他怀里,哭咽道:“刘大哥,策哥他为了保护我,才会这个样子的。” 她的脸像水洗过一样,头发也乱散散的,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眼睛,两只小眼睛像两个小灯泡似的,又红又肿,一副娇弱的样子依偎在刘轩的怀里。 明鸢也知道现在不是吃醋的时候,她能理解姐姐悲伤的感受,就像当初阿娘离开她的时候那样。 刘轩安慰道:“别哭了!你先告诉我,事情的经过,还有行凶者的样貌。” 过了片刻之后,刘轩也了解到大致的情况,重要的是行凶者的面貌特征被他牢牢的记在心里,老者、偃月刀、囚犯。 他慢慢的推开明鸯,对着她说道:“我这就去把的手砍下来,替策兄报仇!” 明鸯边哭边摇头,似乎不想让刘轩离去,又似乎担心刘轩也遭遇不测。 “都怪我,如果我不闹脾气,就不会遇到那贼子,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明鸢也反思自己的无理取闹,开始自责起来。 “不怪你们,都怪我争强好胜,非要去争个高低,不然我跟着你们就可以保策兄周全。”刘轩狠狠地咬着嘴唇说道,鲜血从唇痕中流出,带着一丝丝甘甜。 “正所谓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祸兮,福兮皆有定数。”老道人说完这番话,踏着小步离开这里,出门去处理囚犯逃亡的事情。 看着闲庭信步的老道人,刘轩也觉得没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打算离开这里,出门寻仇去。 明鸢连忙拉住他的身子,制止道:“先不要说报仇的事情,策哥现在昏迷不信,无名道长说策哥有心愿,没有完成他的心愿他是不会醒,刘大哥,你有什么法子吗?” 刘轩看一眼明鸢,似乎不再对自己生气,很有信心的说道:“这事简单,我知道他的心愿,不过得靠明鸯才能开解。” “我……”明鸯疑惑的指着自己,随后说道:“只要能让策哥醒过来,我都愿意去做,我发誓。” “那就好办,你嫁给他吧!他立马会笑着醒过来!”刘轩笑着说道。 “不要开玩笑,策哥喜欢我,不可能他只是把我当妹妹看,怎么可能喜欢我!” 刘轩煞有其事的说道:“他确实喜欢你,不信你往他的兜里摸摸看,里面有一个胭脂盒,是他托关系从西域弄来的,是他打算给你求婚用的。” “这不可能!”明鸯盯着床上的司空策看,随后慢悠悠的爬到跟前,伸手去摸进他的兜里,一番摸索之后,果然找到刘轩口中的胭脂盒。 刘轩补充道:“你打开看看就明白了,里面有块镜片,玻璃制的,他当初还怕我抢了去,不肯给我看,如果他不是喜欢你,就不会这么宝贝这物件。” “可是我……”明鸢欲言欲止,望向明鸢,接着结结巴巴的说道:“我只把他当哥哥看。” 刘轩看到明鸯不自然的反应,又看像明鸢这个动作,便支开明鸢说道:“明鸢帮我去准备一套衣服,你看我这身女装不方便出门。” 明鸢也识趣的离开,知道他们私底下有话说,故意支开自己,于是她到后院收衣服,给刘轩准备一身干净的衣裳。 两人见明鸢离开后,明鸯立马对着刘轩深情表达道:“刘大哥,你是知道我的,我喜欢的是你,我……” “别说了!我不喜欢你,我已经有心上人了!” “我知道,是鸢儿妹妹,可我换不住自己的心。我就是喜欢你,我想陪你闯江湖,做一对侠客情侣。” “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此事你发誓不要对外人说起,我就告诉你原因。” 明鸯点点头,刘轩看到她的态度之后说道:“我不是这个朝代的人,我来自未来,一个高科技的时代。” “未来?” “大约在1700年以后的世界,也就是你孙子的孙子的孙子的孙子,好多代孙子之后。” 明鸯一脸懵,对于他所说得一切太过光怪迷离,有些不敢相信。 “这么说吧!晋朝之前是不是三国?” 明鸯点头。 “之后就是南北朝乱七八糟的时代,再再之后就是隋唐,然后宋明,最后清朝,再后来就是民国,民国之后就是我生活的国家,一个伟大,富强,和平的国家。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明鸯似懂非懂得点点头,问道:“所以你就是我后不知道多少代的孙子哪个朝代过来的?” “对对对!做孙子的怎么可能跟祖宗结婚呢?你能明白不?” 明鸯再次点头,神情比前面几次点头,更加黯然伤神。 “你能明白就好,所以我们是不可能的!还有你的妹妹,我们也是不可能的,我本来打算离开你们,就会斩断你们的情根,可是现在我得为兄弟要个公道再离开。”刘轩说后,看向司空策,下定了决心。 第120章 司空策伤醒 “我知道了!既然如此,可以给我一个拥抱吗?” 当恋情断了念想时,她想着相互之间拥抱一下,像是在和过去好好的告别,忘记不该爱的人,开始自己新的恋情。 刘轩也觉得无论对某个人的感觉如何,自己都应该将态度、行为做到心口一致,并原样反馈给对方。如果对他们稍微留下一点余情,就会不断的藕断丝连,剪不断,理还乱。 就像现在的状况一样,两姐妹都喜欢自己,当初如果选择的不是逃避,不是想快离开这个地方,而是选择面对面把拒绝的话说清楚,也许就不会旁人误会。 明鸢此时也收好干净的衣服上楼,想拿给刘轩换上,一进门就看到姐姐和心爱的人抱在一起,立马退到门外,心慌地瘫坐在地上,她抱着刘轩的衣服捂住鼻子,似乎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幕。 她转过头去偷偷看一眼,两人还在深情的拥抱,看得出姐姐脸上不是迷恋而是释然,如释重负般微笑。意识到自己好像误会他们了,她稳住心中慌乱的情绪,镇定下来后小声地自言自语道:“只是安慰而已,别想太多。” 明鸯和刘轩拥抱过后,似乎放下久久困扰自己的心病,她看向躺在床上的司空策,正式的考虑两人的男女之情,而不是兄妹之情,从小到大一起玩耍的画面如同走马灯一样缓慢移过,仔细想来也许对她最好的人就是床上的这位了。 她俯着身上压在床沿上,一手摸向司空策额头,一面温柔地在他耳旁说道:“策哥,我知道你的心愿是什么?你快醒来吧!我想起我们小时候一起骑马,每次都是你给我做脚蹬子,我才上得去马,如果你现在醒来,以后我不要你做我的脚蹬子,我要你日夜陪着我骑马!” 司空策的眼皮游过一丝反映,这反应虽然不大但是被刘轩看进眼里,他惊喜的说道:“动了,我好像看到他的眼睛动了,你快继续说些好话,说不定他就醒了。” 门外的明鸢听到司空策要醒的好消息,脸上不开心的雾霾一下下被喜讯洗涤得干干净净,她兴奋的站起身子,立马往屋子里走,把衣服递给刘轩后,坐在姐姐身旁好好的陪在她的身边。 明鸯见他有身体做出反应,说明昏迷的他是能听到自己说的话,于是继续刺激道:“我还记得小时候我们一起练功,我总是喜欢弄得脸上、手上都是泥,回家每次都被阿娘骂,是你拉着我的小手在河边帮我洗干净,你快醒过来,再帮我洗洗脸。” 司空策左臂的食指动了一下,这一个微小的动作都被大家看见,他们相互看一眼对方,然后高兴的激动起来。 “姐姐,策大哥他能听得到,还什么心里话快告诉他,再讲讲说不定就醒了。” 明鸯心里其实有些犯嘀咕,倒不是因为说得这些话是违心话,而是这么多年把他当哥哥,突然要当情人对待,心里总觉得不习惯,很别扭,她想开口说下去,可又不知道怎么摆脱这种别扭。 “不要觉得别扭,好好直面自己的内心,虽然我没有资格说这一番话,但是爱你的人会为你遮风挡雨,会宠爱你、包容你、保护你,一个爱你的人不会看不到你,一个爱你的人也不会让你孤军奋战。真正的感情是谁也舍不得谁难过,可以包容你的缺点,赞美你的优点,能够打造出相同的目标,共同的追求。”刘轩对他说完这一番话后,径直往剑架的方向走去,拿起赤霄剑就往楼下走去,自己能帮忙的已经做足了,剩下的看个人的造化,眼前复仇要紧。 他快步走到楼下,反正四处也无人,连忙脱掉女装外衣,换上自己的衣服,冷脸得走出客栈到处寻人去,既然对面是高手,自己也不是藏着掖着,内力不再压制,仍由散发出来的气乱窜,就像一只开屏的孔雀一样,耀武扬威的走在路上。 明鸯拿起那个精巧的胭脂盒,打开一看,自己的模样倒映在镜子上,俨然一副泪人的模样,没想到自己会为他流下这么多眼泪,又看着这光可鉴人的小盒子,足够看出他的心思。 从未察觉的情感,一下子全然明白,真的爱自己的人就在身旁,她鼓起勇气,此时,屋内的灯火格外通明,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气,窗外的满轮的明月通过窗户洒在地板上,月明星稀,摇动的焰火和静置的月光交织在一起,明鸯她闭着眼睛说出那句司空策最想听到的话:“等你醒来,我就嫁你。” 声音在房间里飘荡,明鸢被姐姐的鼓起的勇气所震撼,也许看破了才会有这般的深情吧!反观自己确没有勇气这么去做,当初写得一封情书因为他的不识字,没有表明自己的心意,自己是否能像姐姐那样在他面前也学着深情一番呢? 隔了许久,明鸯慢慢挣开眼睛,而床上的司空策依旧没有动静,她彻底绝望了,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该做的事情都做到了,趴在司空策的身上嚎啕大哭起来。 明鸢也忍不住落泪,可叹那有情人终不成眷属。 “鸯儿,你压得我好疼啊!我快呼吸不了了!” ??? 司空策醒了? 明鸯抬起头一看,先是愣住三秒,他醒了,他终于醒了,随后喜极而泣哭得比刚刚的还要大声。 明鸢也捂着嘴,开心得哭了起来。 司空策虽然醒来,可是气息还是不稳,他感觉到右边的肩膀火辣辣的疼,像要动动手臂,却得不到反馈,这时候他意识到自己的手臂被燕三关砍断了。 他眼里充满仇恨,苍白的脸上泛着冷冷地杀气,明鸯在一旁安慰道:“你终于醒了!你知道吗?快吓死我了!” 司空策艰难的转过头望去,看到自己求婚的定情信物在明鸯手上,瞬间明白什么怎么回事,他半天才从嘴里蹦出几个字:“我…没…事…,鸯儿…你别哭了。” 明鸯搂住他的脖子大哭起来,明鸢觉得应该让他们独处,也就离开了房间,漫步走到后院里,诚心的跪下向着月亮祈祷,愿司空大哥一切安康,愿姐姐无灾无祸,幸福美满。 第121章 枪与剑的对决 刘轩的气场全开,犹如一只开屏的孔雀,雄赳赳,昂首挺胸大步在街道上行走,就想告诉所有人老子武功天下第一,但凡修炼过内力的武者,察觉到他强大的气场,都会下意识的避开谁知道会不会误伤自己。 刘轩四处张望,在大街上寻凶,他以老者、头上有伤,善使偃月刀,囚犯四个关键词为线索,来找人。 凡是见到老者就会上前察看额头是不是有伤,还会检查他们的皮肤有没有伤口,就像一只战斗中的公鸡,找准目标就上前啄他,老者们敢怒不敢言,也不知道怎么得罪这位小郎君,任凭他摆布。 他也不是故意刁难人家,只要发现是认错人,事后都对着这些盘查过的老者弯腰作揖,表示抱歉后才会离去。 身边正好有一个男子路过,敏锐的察觉到对方头上的刺青,虽然不是老者,但他还是上前盘问。 因为在他的印象中,刺青在华夏的刑法中有要的地位,说起刺青起码可以上溯商周时期,被用于刑法上,称为“墨刑”。秦汉时期称为黥刑。其方法是在受刑者的面颊上刺字,并染上黑色。后世的《水浒传》中林冲杨志宋江都为“黥余之人”。 在儒家文化一直对刺青持批判态度的熏陶下,被黥首的人不受大家的认可,还在于它与国内社会推崇的儒家文化观念背道而驰。“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即使是掉落的头发、减掉的指甲,都应该小心翼翼的收集保存,更遑论破坏皮肤的纹身呢。甚至在大家的眼中,只要你有刺青就会被认定是有罪之人,谁都不愿上前搭理,害怕招来不必要的祸事。 而刘轩持剑拦下的不是其他人,而是焚城枪张翰。之所以在这里出现都是因为燕三关的原故。 一个时辰前,他与燕三关二人组队出发,路上偶遇到司空策,见他们二人是世仇也就没有插手这件事情,独自离开燕三关大家的地方,前往比赛会场,太久没出来,尽然和印象中的景像不一样,慢慢的也就迷路了,加上头上带走刺青,他想问路其他人看到后立马逃离,所以一直在北大街的各个街道上迷失方向。 刘轩带着狐疑的眼光问道:“大叔是犯人?” 兴许是刘轩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的影响,加上这一句听上,十分挑衅的话,他揭开钢枪枪头挥刺过去,刘轩好在留了个心眼,双臂一字展开,钢枪从身前滑过。 张翰立即调转枪头往他的头部刺去,刘轩头朝下躲过,他的枪也跟着向下刺,逆时针的在他身上打起圆圈来。 几番回合下来,刘轩转得有些头晕眼花,左脚往前踉跄出一步,一个一字马,下半身伴随着强烈的撕裂感,捂着裆部直喊疼。 那张翰虽然冷脸,但也被刘轩这滑稽的动作所动容,刘轩强忍着疼痛,佯装的镇定自若的说道:“燕三关是你什么?告诉我他在哪里?我饶你一命。” 张翰没有说话,依旧一脸冰霜,手里的一杆钢枪擦得铮亮,横身挎枪,单手反握,枪头朝下竖立在身前。 刘轩见他不说话也不进攻,继续问道:“你是不是认识燕三关?” 张翰点头回应,随后想转身离开,我不想留在这里做无谓的纠缠,只能想着拿到解药后脱离这块地方,去找那个把他关押在地牢十年的仇人。 刘轩不愿放他离去,先从他身上套取些有用的线索,看来只有把他打趴下了才好逼问,一个飞身纵跃拦住了张翰的去路,拔出赤霄剑,准备打斗。 这本是极不公平的事情,兵器有一寸长一寸强之说,更何况在这街道上,四下无物,行人们纷纷逃离,偌大的街面根本没有限制挥枪的作用,反而占尽上风。 风一吹过街面,扬起风沙,硕大的月亮高挂在头顶,一老妪打开二楼的窗口,往楼下泼水,像是发起战斗的信号,楼下的两人打了起来,那老妪连忙关上窗户,躲进屋子里。 持枪的张翰心高气傲,竟想快速赢下不相识的少年郎,往前踏数步,手持钢枪四连突刺。 而刘轩连身一步一退,赤霄剑甩至正握,左手一别枪身,整个身子侧滑过去。 张翰有所准备,把枪往后一拉,架在肩膀上,整个人借着踏步和腰力旋了几圈。那钢枪转了个花,刘轩虽然尽力躲闪,腰间依然被划出一道口子来。 血差点从腰间渗出来,刘轩连忙检查腰间的伤口,发现没有受伤,对面不像是个坏人,自己好几次咄咄逼人对面也没有下死手,便觉得有些奇怪。 刘轩又觉得不能再浪费时间,还要返回坊楼点灯,他把又重新运起内力注入剑内,一下冲刺过去,泛着红光的赤霄剑直面刺去。 张翰挥枪横扫,看似势如猛虎,实际虚劲而已,把剑挑开,随后来一招连突刺。 刘轩似乎看穿他的枪法,一招一式居然在脑子里浮现出来,仿佛练过这套枪法,以剑身为护,看准下一招枪突的方向,一下把枪打到地下去,又往上面踏上一脚,死死地压住钢枪整个人嗖的一声地直冲上前,张翰的脸上硬吃一脚,鼻子渗出血来。 他也没下死手,如果这一下换成剑突刺,那么会直接命中脑门,已经杀过人的刘轩,似乎还是有些阴影,所以才改成用脚攻击。 留着鼻血的张翰,用手按住其中一个鼻孔,用力一喷,血液一下洒在地上,没有再流了,于是换个鼻孔再来一遍,随后伸手向刘轩索要钢枪。 “这汉子倒是有几分豪迈!”刘轩心里感叹道。 他把赤霄剑往地上一扔,用脚尖踮起钢枪,按照脑海里的耍枪画面打了过去,张翰连忙躲避,这枪法不就是自己跟师傅学的百鸟朝凤枪么?他耍的不就前十二路枪法吗?这人是谁?张翰心中疑惑道。 他那张冷峻的脸开口问道:“你这枪法是跟谁学的?” “不知道,反正我就会。”说完又向他刺去,随后开口说道:“你告诉我燕三关在哪里我们就不打了!” 张翰没有管他说什么,只是躲避再躲避,靠近赤霄剑时,往它的方位翻了个跟斗,然后想去拿起宝剑,却怎么用力也提不起来。 刘轩的枪已经到了他的外衣上,一挑动,半边的衣裳被弄破。 “我的剑认主子,你拿不起来的,快说燕三关在哪里?我就放过你!” 第122章 莫名的亲切感 张翰因拿不起赤霄剑,被刘轩一枪拌倒在地上,他举起双手投降道:“我并不知道他身处何处,只知道我们约定好在花灯大会上见面。” 刘轩居高临下,继续追问道:“为何在花灯大会上见面?” “解药!我们要去拿解药。”此刻刘轩手上的钢枪枪头距离他的脖子只有几厘米远,张翰不敢轻举妄动被他威胁着回答。 听他这么说觉得事有蹊跷,刘轩觉得事情可能并不简单,继续威胁他把话说清楚,如果没欺骗他,表示可以帮他拿到解药。 张翰天生冷脸,为了杀敌可以面部表情的焚烧一城,才有这焚城枪的浑名,当他听到有人愿意帮忙时,久违的笑意重新出现在那张峻脸上,让他想起十多年前的妻子,也是这样无条件的信任他。 俗话说得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如果这少年想杀他早就可以动手解决,没必要跟他啰嗦那么多,套到燕三关的下落,大可一刀了解自己。现在还关心起自己来,已经冷固好久心房也慢慢的被打开。 他随口问道:“你找他做什么?” 刘轩也不藏着掖着如实的回答:“我兄弟跟他是世仇,手臂给他砍断一只,我得砍回来,给我兄弟报仇。” “虽然年纪小小,但也是重情重义,我这条命死在你手里也是值了。”张翰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说道,随后手握着枪头准备自尽。 刘轩连忙把枪头向上竖起来,饶过他一命,奇怪的看向他,对他说道:“我为什么要杀你,我跟你无冤无仇,冤有头,债有主,我只想要找你问清楚而已。” 张翰听到这一番回答,自己也是哭笑不得,只是感叹这位少年郎太过去天真烂漫了,随后便告诉他实情。 “不用找那老匹夫了,时辰一到我们便会毒发身亡,你只要去阻碍他们毁坏灯芯就行,那灯芯里装得就是我们的解药,以你的武功应该不难做到。” “那你不也毒发身亡吗?” “我这条命十年前就该死去,可是为了报仇我必须要活下来,现在那个我已经杀不了。” “那人是谁?说不定我也可以帮你。” “朝廷重犯,此人现在已是权势滔天,已经杀不得了!” “谁啊!就算天皇老子我也给你揪过来?”刘轩戏谑着说道,似乎满不在意的样子。 张翰看他一副年少轻狂的样子,也十分好奇,试探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帮我?” “因为你不是坏人啊!况且刚刚你说要报仇,以你这把年纪来看,想必是为了妻儿吧!那我更没有理由要杀你,再说了我对那些使枪的人总有些亲切感,对于你,这种感觉更加强烈。”刘轩摸着脑袋笑嘻嘻地说道,每一次讲这样肉麻的话时,都会做出这个表情。 张翰大为感动,他也是有这样的感觉,觉得特别亲切,尤其他的枪法一出,跟自己学的枪法实在太相同。 他仰望着这个少年郎,思索了许久还是开口问道:“你的枪法是跟谁学的?这枪法天底下只有五个人会,除了我师傅和我三位师兄,其他人根本不会这套武功。” “我不认识你师傅,也不认识你的师兄弟反正我一拿起钢枪,身体就有股力量教我怎么打出招式,脑子也不自觉的浮现出每一招,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这就奇怪,我学得这套枪法叫《百鸟朝凤枪》,乃是先祖子龙将军所创,没有师傅的允许不得私底下教授他人武功,哪怕是军队的士兵也只学会五路枪法,你打出来枪法一共12路,莫非你跟师傅一样,受到上天的蒙诏?” 刘轩连忙摇头解释道:“我只会剑法,方才你见到了,我的剑法比枪法强,怎么可能上天蒙诏呢?” 张翰也觉得是这样的,确实他的剑法十分精妙,自己没怎么见过,倒是有点蜀山派的感觉。 背后突然穿来一声老迈的喊叫声,似乎是在喊自己的名字,刘轩抬头望了过去,竟然是司空南! 他来了……,他带着杀气来了……! 本来司空南待在家里和两位儿媳,还有两个儿子的灵位一起过中秋的,没想到一道童来到他家里告诉他司空策出事,他才急忙赶到客栈,隔着房门看到司空策安然无恙,也就不好打扰他和明鸯相聚的时间,又从明鸢口中得知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二话不说大步出门,势必要亲手杀死燕三关。 见他缓缓走来,脸上的怒气随时爆发,一把朴刀挂在腰间,一手握在刀前,随时进入战斗的状态,他指着地上的张翰问道:“这人是谁?为何脸上有刺青?” “囚犯啊!” 话音刚落,司空南拔刀相向,在他眼里所有的囚犯都跟姓燕的都有关系,能杀一个算一个为民除害。 手起刀落之时,一神秘的男子突然现身救走张翰,一把银枪挡在跟前,随后一手抓住张翰的衣襟,跳上房顶三下五除一的快速离开,手里的银枪在月光的照耀下格外的寒芒。 刘轩上前拉住司空南说道:“不要追了,他也是够可怜的,不是个坏人!” “刘少侠莫要让贼人所欺骗,囚犯没有一个手上不沾满鲜血的,你现在放虎归山,将来必然是养虎为患。”司空南振振有词的说道,随后顿了一下,补充道:“想当年我对待燕三关也是如此,不然就不会后面发生的事情了。” 刘轩摇摇头,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上前安慰道:“司空前辈想必也是为了策哥的事情过来的吧?” 司空南没有摇头,只见他深邃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的悲伤,两个儿子连续死在仇人的手上,最后一个儿子也差点没命,再坚强的人也会感受到绝望,更何况他还是个老人呢? 刘轩又上前安慰道:“你的酒袋还带着吗?我想陪你喝两口!” 司空南解开腰间的酒袋递给他手里,情绪似乎有些低落,刘轩解开木塞子,往嘴里灌了两口,还是那个味道,够呛够辣,忍不住的咳嗽出来,好家伙,精酿! “不如,你把你们的故事说出来吧!反正现在不着急,我知道燕三关在哪里!到时候我保证你能手刃仇人,我还要砍他一条胳膊给策哥!” 第123章 同门恩怨 北大街,没有名字的暗巷里。 刘轩和司空南寻得一处暗巷,背靠着身后的墙,聊起两家的恩怨,和商讨怎么去击败燕三关。 司空南拿起酒壶,大口大口的喝起来,刘轩乖巧的坐在一旁,等待他把酒壶递过来,开口问道:“镖局的人都散出去了吗?” “散了!”他用护肘擦拭流出嘴角的酒,又把酒递给刘轩说道:“你能打得赢他吗?” 刘轩绕绕头,自己也不清楚,不过自从老道人来了之后,他才慢慢的发觉自己的武功远远高出大部分人。 黑灯瞎火,不算很多的一袋子精酿已经,已经喝得七七八八,推侧到今晚的最大的三魁灯开始组装时,两人也准备出发了。 虽然狭小的暗巷里两人的年纪巷差好几个轮次,但一番交谈下来,倒还算得上投契。 司空南不是什么目不识丁的武人,在许多事情上的见解看法不输给文人,他在道谢之后,首先说起来当年和燕三关发生的一些事情…… 原来二人都是师出神刀门,这神刀门也是贩夫走卒这些地位最下的人最多的门派,他们收徒只是为了让老百姓们在这战争纷乱的世道中,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生存下来。 他们每年收徒教的刀法不同,一年朴刀,一年偃月刀,一年鸳鸯刀……燕三关比他年长,所以比他早几年出师。 二人的相识也算得上有趣,早年间的燕三关还是个劫富济贫的年轻人,当时国家大难,皇帝都从洛阳南下逃亡,害得百姓们民不聊生,他随着同样草莽出身的汉子们,一同占领商道上的山头,当起山匪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 而司空南学成之后入了镖局工作,从小小学徒开始学起,慢慢的成为镖师,他们第一次相遇在他25岁的那一年,当时司空南随着老镖师们押送一队粮车北上,正好路过他们山头双方爆起一场大战,大战之后,尸横遍野,只剩下他们二人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他们拿相互打着招数,才发现是同门的师兄弟。 于是二人回到寨子里养伤,别无他人的小山寨里倒是成为二人广阔天地,他们边养伤,边嬉闹,边比武,边诉说志向,那一段风光是他们最高兴的时候。 说道此处时,司空南态度诚恳并不伪饰,话里言里带着笑容说起这段往事,不过刘轩并不是很在意,因为再美好的日子终究还是会逝去,留下的就是两人的恩怨,他拿起酒袋喝了两口,又递回去给他。 司空南接过酒袋后,又是一口闷下去小半壶,微笑也换成苦笑,继续说道。 后来,他又拉了一帮人马继续当山贼,自己则回城凭着从死人堆里活着出来威名,创立了震远镖局,燕三关他还扮成平民的样子混入城里过来道喜,两人把酒言欢,惺惺相惜,虽然燕三关是个山匪但他却替天行道,救济穷苦人家。 终究他的事情惊动到官府的注意,开始拍兵围剿,无论他作了什么天大的好事,贼还是贼改变不了现状。 再后来官府花了大价钱请司空南出手,这也是二人最后一次见面,司空南劝说他回头,不要继续作匪眼看快要成功了,官府的人出尔反尔,带领众人杀入山寨,把他的妻儿全部杀死,致此,燕三关开始怨恨司空南假情假意,利用自己多年的兄弟情,害死他全家,逃脱之后,便发誓也让司空南尝试一天失去妻儿老小的感觉。 所以后来司空策的两个哥哥都死在他的手里,他也被官差团团围住,从此生活在地牢里。 说完这些司空南心里倒是舒服一些,当他还想再喝酒时,刘轩制止住说道:“再喝就要醉了,我们还要抓住他呢!” “无妨,老朽的酒量没有那么差劲。”司空南平复自己的心情后说道,随后看向刘轩,回想起他来长沙郡的这些天,单枪匹马进贼窝救出自己的未来的儿媳妇,还未曾道谢,便笑道:“之前少侠救出明鸯之时,我未曾道谢,现在你又帮我杀仇人,老朽再次谢过少侠的恩情。” “你你这是做什么啊!你是我的前辈,如此大礼我承受不起,再说策兄是我兄弟,上死契的好兄弟,我肯定要替他要回来一个公道。” 他当初对着司空策也是这番话,此时司空南听到后倒也是笑起来:“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我就是这个意思!” “你还告诉我,燕三关这贼人现在在哪里?你的消息确认无误吗?” 刘轩点点头:“他现在应该在路上,或者混入人群,等花灯组装好亮相在众人跟前时,也就是他们出手的时候,他们为了解药肯定会大大出手。” 司空南正喝酒,他本是相对严肃端正的样子,此时差点把酒喷出来,坐在那儿笑愣住半天,却又点点头:“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是如何打听得到的?” “刚刚那刺青脸的囚犯说的。” “那老朽刚刚岂不是错杀好人?” “他是个好人,也是苦命人!” “日后还能见到他,我会向他赔罪的。” 聊了几句后,又把酒袋递给刘轩,司空南微微压低了声音:“我再问你一遍,你能打得赢他吗?” 刘轩看他一眼,拿起酒袋停了停:“不知道,应该可以吧!” “那你的剑法果真厉害,这样我也放心,我还担心动起手,没有精力保护你!” “老前辈你想太多了,我不需要你的保护,我自己能保护自己。” 司空南看着他,好半晌之后,方才点点头,叹了口气:“倒也不是担心问题,你年纪轻轻万一死在他手里,我怎么跟明鸢解释呢?到头来还不乖在我的头上。” “哈哈哈……老前辈多虑了!不如这样吧,你跟他动手,我旁观事情不对我再出手助你一臂之力,如何?” “行就这么办吧!”说完又喝下一大口酒。 两人说话有些**不搭十的,但实际上,司空南只是单纯的想和燕三关一对一罢了,说得那些担心的话无非不想刘轩插手,刘轩两世为人自然也感受得出来,这话里有话。故意放松姿态那么说,看司空南的态度,这事还得让他们亲手了解为妙。 一袋子酒也喝完了,司空南抖抖最后的几滴开口说道:“出发!”两人便向会场走去。 长沙郡城里一片灯火通明,众人都沉醉在盛会的庆典中,暴风雨却悄悄的逼进…… 第124章 暴风雨的前夕 另一边,那群囚犯已经来到会试现场,他们有的扮作平民,有的扮作小商贩分布均匀安插在人群当中,也不先着急出手,就在人群里安静等待,严格按照燕三关的计划行事,确保能够第一时间拿到解药。 只是他们不见燕三关的身影,心里有些不安,不敢贸然出手,害怕露出破绽,把卫兵吸引过来。 此时,一部分卫兵往后台的空地走去,他们再次搬出来栅栏,又把舞台后面的空地围起来,不然其他人进入,只允许工匠们进场,开始布置三魁大灯,他们拖着一车车类似灯笼物体的部件,开始在空地上组装起来。 这三魁大灯历年都是匠人们按照图纸的分工,单独做出很多个组件,然后再拉到现场组装,这样做的目的也很简单,一是防止人为破坏,二是保持神秘,不让这盏大灯过早的出现在大众跟前,让大家没了惊喜。 武魁的报名也开始了,所有的武者来到舞台下方,这里有记录参赛的小吏,只要你想报名参加,就告诉他们姓名,籍贯,门派,然后摁个手指印,领取参赛号码牌,就能参加武魁的比试。 比试有两场,第一场群体淘汰赛,小吏会会把所有参赛者的号码分别写在纸条上,然后混在一起,放进一个密封不透明的箱子里,每一场随机抽取十位武者的号码,让他们上台比武,由于是群战,凡是认输,昏迷,飞出舞台都算淘汰,最后一个站在舞台上的人可以进入第二轮的比赛。 第二轮是最后站立者赛,凡事进入第二轮的武者,只要你有本事,认为自己能够坚持到比赛最后的,可以先上舞台,打赢了留下,打输了淘汰,也就是说要面对源源不断的挑战,并且一个个的打败他们,直到无人挑战,那么其他武者自然认为你有这个资格,就可以夺得武魁的称号。 司马聃拿着宝剑挤到小吏面前,开口说道:“司马聃,长沙郡,师承李慕白。”随后在花名薄上摁下自己的手指印,他拿到的号码牌是一六八号,觉得挺吉祥的,一六八,一路发,说不定自己能够赢得武魁的头衔,一想到着嘴角上扬了起来。 只要他夺得武魁的头衔,就能让父王对他刮目相看,而不是把自己当成一术士,整天炼丹。此外他想把武魁当做自己十八岁出师的礼物送给自己的师傅,给一直冷眼相看的父王一个交待,让父王为自己的成绩感到自豪。 这一次比试足足有三百人参加,他也是运气出奇的好,被小吏第一个抽中,登上舞台。台下的武者听到他姓司马立即联想长沙王,都在猜测是不是世子,那小吏畏畏缩缩地问道:“敢问郎君可是长沙王府的世子?” “正是!” 台下立马一片哗然,竟然不敢相信爱民如子长沙王的世子也参加比试,瞬间投来崇拜的眼光,觉得世子风度翩翩,衣着不凡,是人中龙凤,被念道名字的其他九位直接弃权了。倒也不是畏惧王府的势力,而是因为他们敬佩长沙王给大家带来优越的生活,所以拱手让出位置作为回报。 就这样司马聃,剑都没有拔出来,赢得第一轮的比试,他斗志高昂的上台,又众星捧月的下台,犹如梦境一般不真实,不过也无所谓了,能晋级就好,自己又不是打不赢他们。他的师傅李慕白悉心教导他三年,武功自然不在话下。 时间已至午夜时分,会场里的人影闪动,灯火通明的舞台上,血花飞溅而起,混乱的喊声、惨叫声交错而起。由方才开始,大约比了七八场,台下的观众是越看越起劲,完全没有疲倦感,全民皆武,大家都沉浸血与汗的紧张氛围中。 一名樵夫打扮的老者从远处潜入会场当中,他头包着绷带,那是刚刚被人打伤的痕迹,四周的囚犯发现他的身影,燕三关来了!他们的计划随时可以实施了。 大家显然都不是什么善类。哪怕会场人烟再多,这样的江湖火拼,发生的却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一旦开始,手无寸铁的百姓只会逃离,自己只要解决点卫兵就好。 树林间的夜枭的鸣叫,他们这三十号人各个都有自己的浑名,在江湖上也是有数一数二的地位,比如说霹雳大刀燕三关,焚城枪张翰,小恶霸周通,燕子李三……等等。 又比试完一场,马上就要进入第二轮的车轮战,后台的三魁大灯也组装得七七八八,马上就要收尾了,他们的心情更加复杂。 此刻,刘轩和司空南满身酒气的赶到会场,他们四处观望,召集镖师们围住会场的每一个角落。 刘轩则告别他们,因为还要返回坊楼,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告诉郡令,让他差遣官差行动,保护一些无辜的老百姓,还有就是王爷也在这里,也可以求他带兵把这伙囚犯来个瓮中捉鳖。 他连忙赶到坊楼,正当他准备进去时,卫兵们拦下他,不让他进入,他着急地表明自己的身份,说自己是今年的文魁,卫兵闻到他一身的酒气,以为是他跑到此处耍酒疯的臭书生,没有搭理他并且赶他走人,刘轩没得办法只好大声喊叫可儿的名字,希望她能从阁楼探出头来,那一切就好办了! 可儿也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心有灵犀般走到阁楼边缘的位置,正好听到外面有人再喊她,于是便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是刘轩!他怎么会在楼下?那阁楼里的在醒酒的是谁? 刘轩对着她比手画脚,暗示她下去,并且大声喊道:“快带郡令大人下人,我有事情要禀报!” 可儿见他手脚方向一副很着急的样子,便对着郡令和许洵说道:“你们看!我们的文魁星怎么在楼下呢?” 郡令和许询一脸惊讶的跑过来,指着刘轩说道:“你怎么跑出去的?快上来!” 刘轩立马跑上楼,大喊道:“不好了,囚犯逃跑出来了!他们要破坏点灯仪式?” 郡令大惊,结结巴巴的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刘轩却问道:“大灯在哪里?” 郡令的头慢慢移动到舞台后方,此时此刻三魁大灯已经被匠人们组装完毕。 第125章 乱战(一) 长沙郡城里一片灯火通明,暴风雨犹如黑暗迎面而来,燕三关抽出偃月刀,冲出人群,往后台赶去。 “什么人!”守卫的卫兵喊出的瞬间,刀光就已经随着疾冲的人影在人群中闪了出来。 然而仅仅是一点刀光,卫兵看不清那刀光经过什么地方,只听到啪得一声,与卫兵交错而过,那把大刀硬生生的砍进身旁另一个卫兵的肩膀里,那卫兵直接被砍出一条裂缝,啊的一身,如死鱼般倒地。 那燕三关身影似飞奔的骏马,一直往前冲刺,周围的百姓看到血淋淋的一幕,发出刺耳的尖叫声,纷纷开始逃离。 其他的二十八个囚徒也褪去伪装,拿起自己擅长的武器冲了出来,整个会场一片沸腾,正在比武的武者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但是来者不善,也抽出武器上前迎敌。 誓与前方的奔跑而来的匪徒一战,两方人马相互交融,厮打在一起。 郡令这才反应过来,刀光剑影划过眼帘,收缩的瞳孔中映出前方的景象。这一瞬间,领头老者手中的偃月刀抡的飞起,随后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圆形弧线,与他交手的一名卫兵被他砍翻在地,偃月刀没有停止攻击,继续往前方的卫兵身上劈去,霎时间,血光已经冲天而起。 在高速的奔跑下,他已经离大灯的距离只有十来步远,而此时一位老者朝着他迎面扑去,那老者看上去精神头十足,不像是个坏人,手里的朴刀挡住偃月刀的劈击,他双手握刀已经做出了全力挥砍的姿势,又纵身一跃,的身影在空中放大,终于有人挡住偃月刀老汉的攻击。 郡令身边的刘轩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已经拔出泛着红光的赤霄剑,可儿拉住他的衣角大喊道:“不要去,太危险了!” 刘轩转过头一看,可儿已经被吓得泪人一般,她颤抖着身子,一下子往他的胸口扑去,倒在他的怀里。 突然间,一声轰然巨响,有一道人影在爆炸后的起浪浮现,他是火星子张横,善用火器,这会爆炸的酒坛子就是他的杰作,他做得火器如同炮弹般贯穿了半个舞台,粉碎的木渣子,竹片子炸裂到街道上。 那两道身影滚落地面,迅速拉远彼此之间的距离,那拿刀的匪徒翻滚了好几周直接站了起来,提着兵刃举步前行,另一个卫兵已经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得完全不成人形,骨折肉碎,远远的被留在了道路上,浓稠的鲜血朝周围蔓延下去。 “可儿,放开我,我要替我兄弟去报仇!” “我不许!” “放心我能保护好自己的。”任凭刘轩怎么安慰也无不愿撒手。 舞台上众人保护着司马聃,刚才的那一声爆炸,震得他们猝不及防,司马聃推开保护他的武者,说道:“贼人来袭,怎么可以畏手畏脚的呢?不去迎敌,保护我做甚?” “世子别去他们都是亡命之徒,你看那为首的是霹雳大刀燕三关,扔火器的是火星子张横,就怕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 武者看着面无惧色的世子,大为称赞,心中肃然起敬。 司马聃愤慨道:“不过是几十个匪徒尔尔,我等百来人还敌不过嘛?你们要是害怕且跟我来,听我调遣,便战无不胜。” 众武者点头答应:“我等愿听世子调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司马聃快速讲一遍多打少的钳制战略,一人一个方向钳制住攻击,先守住匪徒的攻势,找到破绽就进攻,一命中就会有破绽,这样几个一起杀一个人,便战无不胜。 武者们欣然接受世子的战略,大喊道:“我与世子荣辱共存!”随后按照战略,对待每个匪徒合而围殴之。 不知名的风从长街那头吹过来,司空南拔刀相向,快步前行,随后使出一击“双刀拍门”,第一刀被偃月刀的背刃挡住,第二到径直向大腿砍去,使完这两刀身体处于僵直的状态。 燕三关为躲开第二刀,身体往后倒下,连忙执起偃月刀站了起来,毕竟功夫高,又师出同门,相互之间熟悉刀法。 “燕三关,好久不见!” 夜色下,嗓音清冷,附近一名丢了兵器的受伤卫兵操起一根木棒向他冲去,他一个转身横劈,刀随身动犹如飞快地闪电,一招把那卫兵劈得血肉模糊。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司空南!” “这么久不见,不用一见面送我这么大份的礼物吧!” “你收到了!”燕三关哈哈大笑道,随后从背后扔出树枝状的东西,在半空中转几个圆圈,然后落在地上。 竟然是一只血淋淋的人手,司空南一眼认出那是自己儿子的手,深邃的眼睛瞬间红了一圈。 燕三关沉声暴喝:“礼轻情意重!不要见笑!哈哈哈……” “你……”司空南提刀再战,刀风呼啸,金铁交击的声音犹如雨打蕉叶响彻整个会场,密集而纷乱。 混乱之中划过的偃月刀,格外的寒颤,司空南的左腿被他一刀划伤,鲜血喷涌洒在地上,好在没有砍到筋骨,勉强可以站立起来。 燕三关嘲笑道:“这么多年不见,都干嘛去了,还比不上我这个在脑海里练武的人。” 此时,有三名武者赶来,他们是听从司马聃的安排,跑过来解决燕三关的,他们三人心里也没有底,毕竟这位是可是顶顶大名的**湖。 他们护着司空南后退,另外两人成掎角之势向他进攻。 “别去,你们打不过!”刘轩在楼上俯望大声喝止住,又摊开可儿说道:“我再不去老前辈也要死了,可儿,你还记得那日陪我去青楼找你的那位男子吗?他的手臂被这老贼砍断,我必须为他报仇,我会回来找你的,别忘记那日竹林你说的话!” 说完刘轩从阁楼往外跳,五六米的距高度,他双脚注入内力,落地的那一刻,震得双脚发麻! TM的早知道不跳楼,好勾8疼! 可儿连忙站到阁楼边缘,时刻注意着刘轩的状况,其他人也是如此,郡令立马喊来卫兵,让他去衙门敲鼓把捕快们召集起来,带过来制止这场纷争。 第126章 乱战(二) 大腿上的伤口稀稀拉拉的冒出鲜血,司空南只好把大刀插在地面上当做拐杖使用,手捂着伤,大口大口喘息着,上了年纪就是如此,身体素质和体能大幅度的下降。 刘轩趁着那三个倒霉蛋上前抵挡的功夫,快步来到司空南跟前,问道:“还能坚持的住?”手立马从衣服上撕出几条布条,在他的大腿伤口处缠绕起来,虽然是上辈子是个兽医,但这包扎的功夫确是毕业标准。 司空南连忙给他一瓶金创药,等他抬头看着药瓶的时候,对他喊道:“撒!我忍着!” 刘轩二话不说,直接撒下大半瓶的药粉,然后再绷紧布条,稳稳当当的固定在他的伤口上,看上去似乎好了很多。 那三个倒霉蛋也死在燕三关的偃月刀下,头颅如皮球般在地上滚动,最后还是回到身子底,刘轩立马提剑上前,做出震字诀的防守姿势。 燕三关对着司空南嘲讽道:“又来一个年轻的娃娃,可惜了!” 司空南跛着脚护在刘轩跟前,把他保护在自己的身后,对着燕三关说道:“大人的事情,扯上孩子干嘛?不就是要报仇吗?我就站在这里,哪怕赤手空拳也能打败你。” “找死!”随后偃月刀从空中劈下,吓得刘轩连忙在心里念剑诀:“震来虩(xi)虩,笑言哑哑;震惊百里,不丧匕鬯(chang)。” 一记震字诀挡住燕三关的劈击,对方使用的力量越大,武器给他带来的反作用力越大,燕三关他的双手麻痹得握不住偃月刀,掉落下来,双手举过胸前张看。 燕三关大骂道:“什么邪门的功夫?” 刘轩笑了笑,正当开口说话时,那个救走张翰神秘人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他跃着大步在会场里前进,就像一只矫健的豹子,往大灯飞去。 司空南见状立马喊道:“快阻止他!” 刘轩提剑飞袭,为他知道一旦毒发,便不战而胜,这些匪徒一个个终究会倒下! 那人身轻如燕躲过背后的一剑,刘轩又念动剑诀:“万象征火,内空外明。气聚丹田、阳升复落,运行不息,柔顺为心。”念完后一道剑气嗖的一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到那人的后背上,只听到“叮当”一声,好像打在金属上的感觉,那人也停下下来,往后背一别,一把银枪横在身前,两人即将来战……。 风如虎吼,在一片爆炸的气浪中两位老者也不再用兵器缠斗而是靠自己的双手,司空南以拳法闻名,自创的空波拳刚猛无比能够力拔山河,气吞四海,而燕三关也集百家大成,整理出一套杂家拳,拳如其名每一家的拳法都有,但每一招都老练狠辣。 火光之中,那燕三关身影轰然前冲,身法、出拳激起剧烈的破风声,短短片刻间,杂家拳的凶悍狠辣着这气势直达巅峰,随后,整个身体如行云流水一般撞了出去。 这是铁山靠,是太极拳中的近身法,全身的内力运用在肩膀上,向前进行猛烈撞击,距离越近,攻击力越高! 随后又利用这点优势,打出几记罗汉伏虎拳,几下硬拳之后,拳意在先,身体的动作几乎无需思考,力量也在这一式上激发到最高,轰然一下,如雪走山崩,毫无保留地在司空南的身前爆发开来。 司空南本就被迫退一步,这一下硬生生地吃下一记铁山靠,脚下往后推出去,一时间竟也是轰轰轰的急如响雷,他未待身形站稳,又连续吃了几击拳击,一击打到眼眶上最为致命,不但眼睛浮肿看不清人影,还因为拳击的作用力,脑袋也开始眩晕起来。 没有时间让他松懈下来,晕就晕吧!咬咬牙说不定就抗过去了,不远处又是砰的一声,火星暴绽,烈焰倒伏。 司空南双手化拳,所谓的空波拳,就是用内力击出空气中波动的拳法,意在内力,他一记长臂挥出,空气中的粒子都在震动,随后一道拳气径直地如空气炮弹一样冲击过去。 燕三关挥拳接住这一击,接着便提拳突进,正与司空南的长臂碰撞在一起,拳拳相交,这突袭的燕三关虽然占了先手,但拳脚的功夫不及司空南,刹那间又是三记重拳袭来,他没有躲避,仍由这三拳结结实实的打在身上,他的目标是司空南那只受伤的大腿,砰的一下,又是一拳击打在燕三关的肋骨处在瞬间爆开。 燕三关显然低估了空波拳的威力,那几拳打在身上时没有任何痛觉,随后便是皮肉之下的疼痛阵阵袭来,仿佛里面的筋脉被打断一样痛苦。其原理就是将空气中的波动打进燕三关的体内,造成肌肉坏死,这种伤害是不可估量的。 转眼间的打斗,拳风呼啸,燕三关疼得得伏在了地面上,估计最后那一下把肋骨打断了,肋间更是疼到了极点,反倒是大腿受伤的司空南挺直腰板在这夜里似乎更加惊人。 但终究还是受伤了,这一下碰撞之后的短短间隙,燕三关早就对他受伤的那只腿偷袭成功,一拳之下胫骨断裂直接骨折。 那司空南疼得呀啊直叫:“好卑鄙!” 燕三关吐了一口唾沫星子,说道:“你还以为是当年山寨比武吗?此刻我只想杀死你,什么手法我都可以用。” 轰…… 那燕三关冲一下子到跟前,不过区区几秒钟的时间,他朝着司空南另一只脚寸拳打去,誓必要将两只脚都打断。但这一次,他却是被司空南躲开,单撑着一条腿的力量,反手出拳,由下而上全力击打在燕三关背部中央的位置,全身筋骨被震得发麻,滩在地上一动不动。 司空南看到他晕厥过去,便安心的长舒一口气,无力的坐在地上,看着这个十几年的老冤家,心里不是大仇得报的痛快感,竟然对他生起几分怜悯! 反正距离毒发也快到时辰了,自己也就不动手杀了他,当年确实是自己间接害死他的妻儿,他也杀了自己的两个儿子,冤冤相报何时了,就在他这里停止仇恨吧! 第127章 乱战(三) 刹那间,火光在众人当中轰然升起,随着火焰、尘土、烧透的柴枝,同时被炸起来的尸体,都在同一时间朝那边飞来。 这火星子张横的火器实在太厉害了,也不知道怎么配的,不仅能够向四周炸开,火焰还会粘在衣服上燃烧。 几乎在同一时刻,所有的武者、卫兵被他炸飞,他不忘的挑衅道:“你们还敢上吗?老子手里的火器有得是,不怕死的冲啊!” 他一手推开板车最上层的稻草,果然身后的一板车上都是密密麻麻的酒坛,这些酒坛里装的就是他配制好的火药,当做火器使用。 众卫兵都面面相觑,不敢上前踏一步,害怕被炸飞,哪怕是这样,张横还是往他们身上扔火器,他又点燃一个酒坛,火烛就在板车把手的两旁立着,他稍微动手就能能马上引燃火线,十分便利。 自己的身躯则躲在板车和把手之间的空位上,既能保护自己,又能拉动板车,简直就是移动炸弹机,长长得引线快速的燃烧着,他看准时机又再一次往卫兵脚下扔去。 嘣得一声,热浪激荡的在卫兵中散开,将无数的火星激迫得更为狂烈,在空中停留了一瞬,光焰飞射间,沾惹到他们的身上,他们或是痛苦的在地上打滚灭火,或是几人上前一起灭火,各个都拿他没有办法。 此时,司马聃一剑刺死小恶霸周通之后,往四处眺望,找最厉害的人打群架,是他接下来的计划。他看了一眼最靠近舞台的两个老人,他们正在用最猛烈的拳法相互击打着,便没有理会。 又看着四处扔火器的张横,那火器的威力实在是太过于强大了。于是,又带着身边几个武者赶去帮忙。 这火星子张横看到又有不怕死的一群人赶过来,兴奋得拿起酒坛点燃引线往他们身上扔,火器再一次爆裂开,火焰吞噬四周的一切。 好司马聃离火器爆裂的位置远,这一剑连同他的身体几乎挡住了大半的火花,然后快步飞身向前,手里的宝剑对准张横的胸口飞刺。 张横连忙拉动板车把手的,挡住他刺来的一剑,只见司马聃右手剑势未尽,还要横着砍过来,其他的武者顺势而上,张横连忙左手拿起酒坛往上前的武者身上轰去。 不过眨眼瞬间,火焰飞腾,那只酒坛如同茶杯一般落地开花,火焰和气浪在几人之间天女散花似的乱飞。 那群武者身上被火焰大面积的附着,靠近张横的司马聃身上都或多或少的沾上一些,但此时谁也顾不上这些事情,都在地上滚动,着急的把身上的火焰转灭,司马聃身上的火焰不多,随意拍灭几下,身上的火焰就被熄灭了。 他们这群人越是被耍得团团转,张横越是高兴,能看到这么滑稽的一幕,身体颤抖着不由得发出剧烈的笑声出来。 司马聃一声暴喝,使出最为刚猛的一剑透过漫天火星劈了过来,风力扑面,火光倒伏,张横毫不犹豫的抽出小刀一架,整个身子都被压制得弯曲下来,双脚也在无力的颤抖着。 “不是喜欢笑吗?现在给本世子笑啊!”司马聃青筋暴怒道。 张横被压的喘不过气,脸上依旧一脸喜色说道:“就算你这样压制住我,老子还是能继续炸裂你们。”说完就想用蛮力把司马聃往酒坛堆里扔去。 这几个武者是想保护司马聃这位世子的,才愿意就在他身边一起合力杀敌,这短短交手的片刻,加上这压剑牵制住张横的双手,众人皆称赞司马聃武功高强,杀伐果断。 他们看到张横想跟世子同归于尽,立马上前帮助世子脱离危险,便一人一剑扎进张横的身体里。 张横被刺的瞬间发出惨叫得声音,血液随着他们拔出宝剑喷射出来,嘴巴里也流出好几口血,临死前还不忘掏出火折子,看着他们笑了笑,便把火折子往身后抛去,众人看到后连忙飞身后退,往四周逃跑。 其中一个大汉看到司马聃离一车最近,来不及躲避,抓住他的身子死死地把他藏在身下,“咕咚”一声,惊天一爆。四周的人被炸飞,气浪掀翻众人。离得较远的人听到响声后,都愣住几秒,四处张望看看发生什么事情,察觉无异后又全身心的投入战斗。 随后打斗声、暴喝声、兵刃交击声,刹那间在会场当中沸腾起来。司马聃偏过头偷望,一片黄烟迷雾,他推开保护自己的大汉,只见那大汉的背部被瓷片插得血肉模糊,被戾火烧得面目全非。 而那火星儿张横就更不必用更多的言语来描述说他的状况,总之一个字,渣都不剩。 司马聃十分感动,想不到萍水相逢,却为自己付出生命,刹那间正气凛然,精神抖擞,为了这位牺牲的壮士,势必要结束这场纷争。 爆炸之后,其他的武者也站起身来,看着一片狼藉,活下来的人不多,可他们还是不顾自己的安危,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王府世子,他们立马上前辨认,最终寻到世子后便安心下来。 司马聃没有说话,下一刻在会场外的战斗只是最为激烈,那年轻人以最为凶猛的姿态挡住贼人去路,接二连三的囚犯倒下,他们宁愿沉浸于杀戮死去,也不愿意毒发。 有人开始吼起来,他们剩下十七、八个人聚在一起,向着靠近舞台的司马聃这群人突破过来,其中有位囚犯大喊:“生死由命,如果不想回到那地狱般暗无天日的地牢里,那就给老子冲,拿到解药后,以后的大好日子等着我们。” 囚徒们听到后,杀红了双眼,挡住他们的人频频后退,连忙退到司马聃身后。 司马聃跌跌撞撞地立起身子,看着后方气势汹汹的一群人,挺着瘦高的身子喊道:“各位好汉,晋朝上下全民皆武,不怕死的现在站出来,随本世子杀敌,冲啊!” 所有参赛的武者一同拿起武器杀向敌人,司马聃回头望大灯,祈祷这次大战一定要获胜。 随后眼神飘到在大灯跟跟前,那也是一名身材魁梧的大汉,挥舞着银枪短短的片刻间,竟然和刘轩打成平手,司马聃惊讶的感叹道:“还是你的武功厉害!” 之后又昂头挺胸,镇定自若地指挥着大家抵抗贼匪们的进攻。 第128章 乱战(四) 刘轩的每一招被对方钳制住,那人身材魁梧高大,一冲出来气势逼人,加上使用的兵器还是长枪,在这周围空旷的环境下,一寸长一寸强,自然有些下风 他被打得节节后退,但稍稍过得片刻,也找到破绽,也就拼命反抗起来,脚下扎起步子要与那银枪大汉对抗,才这稍稍一停,大汉那张冷峻的面孔已经在他眼前放大,这人好熟悉啊!我好像在哪里见过!恍惚之间,头槌轰的一下砸在他脑袋上。 脑袋嗡嗡作响,只觉得身体天旋地转着,一时间迷失方向,大汉的枪法凌厉,看准这机会直接将他捅了个对穿,枪尖刺出肩背,这条胳膊算是废了。 少年的咬牙使力拉住银枪不让她他拔出,还朝着银枪汉子吐他一脸血,那大汉没有生气,用手抹掉脸上的血后,双脚离地朝刘轩踢来。 刘轩邪魅一笑,嘴里快速念动剑诀,多年储蓄的“小水池”开始解放,源源不断的内力外泄露出来,他右手的剑锋一指念道:“元贞利亨,万物资始。乾道变化、覆身行气,大明终始,保合太和。” 乾字星点如雨,这一招乾字决使出,刘轩的身后隐约看到内力散出类似云状般的气,点点白光若隐若现,每一个白点如同星星般,以极快的速度的往银枪大汉冲击而去。 那大汉想要抽出银枪,可被刘轩死死地摁着,抽不出来,他没有办法只好舍弃银枪,连忙四处躲避。 随后一击击中他的腿部,应声倒下,剩下白点结结实实得打在他的身上,虽然没有造成贯穿,但也是留下五六个血窟窿,天空闷沉得打了一声响雷,随后一道闪电差点劈到刘轩,刘轩觉得是这银枪会把雷电引来,便自己忍着疼痛拔了出来,再接着连忙敷上半瓶用剩下的金创药。 可儿站在阁楼上观战,看到刘轩被人捅那人捅一枪,快要被吓死了。她满眼担心的盯着刘轩,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那张翰看到银枪大汉倒下,立马从暗处飞身跳跃过来,第一时间上前晃动大汉的身体,只见大汉鲜血飚射,险象环生,开口大喊道:“师傅,你醒醒!” 刘轩一脸懵,他以为是来毁坏大灯的贼子所以下了死手,没有收住内力,十来道白光足够带走一个人的生命。 张翰回过头恶狠狠地看向刘轩,第一时间持枪冲来,脚步并不离地,却是快速非常,身形似箭,转眼间拉近了距离,破风疾响,俨如缩地成寸一般。那杆钢枪在他手中犹如灵蛇,枪尖并不平稳,却是如同灵蛇吐信一般在前方一个圈子内不断舞动,转眼间就推过十余米。 这是无比老辣的一式中平枪,枪名中平,基本招式也是平平无奇,几乎每种枪法里都有,无非平举着当胸刺出。但这中平枪也是最为难挡的一式枪法,练到极处,随意一刺,胸腹肩颈都在范围内。 他的内劲极大,双手握枪,手不动,却已令得枪身籍着钢铁的弹性颤动起来,两人之中原本还隔着几十步远,他身形一冲,刘轩便拿剑一挡,使出震字诀。 “啊”的一声,他的双手麻痹,也管不了拿不拿得住,愤怒占据他的头脑,枪尖朝着前方刺出去,火光激射,他前冲的势子在下一刻,就被硬生生的挡回去! 枪剑交击之声如同炒豆子一般疯狂响起,张翰当着正中刺出的森严枪势,几乎在第一时间就被挡住偏离中心。 那刘轩挥舞赤霄剑,带着重伤奋力抵抗,但也是挥舞疾旋,等待机会。脚步在地上飞旋,身体与赤霄剑融为一体,时而躲避,时而抵挡,聚精会神的应付这张翰。 张翰想要稳住枪势,但根本不可能,枪声挥砸间,脚步止住了冲势,被逼得后退,那后退的势子越来越快,手中钢枪挥舞,却也是越来越快了,口中“啊啊……”的暴喝而出。 他使枪多年,又是得师傅亲传,对这大枪原本就是如臂使指,比起其他的江湖客高出几分来,这时候随着那大喝声,全身的气力、经验都已经使了出来,那大枪在他的挥舞之中如棍、如鞭、如蛇,在这夜色之中,空气里挥出无数残影来。但那枪势随着时间越变越凌厉,他的步子竟也越退越快,处境也越来越不妙。 他那中平枪原本该是在中央一点转动,在第一时间便被砸开,随后口子也是越来越大,刘轩的剑先是砍他枪尖,随后却是一寸一寸的不断蔓延,劈上枪声前端、中段,看起来简直像是一只猛然砸进去的大铁球, 而张翰的枪势,就像是暴风雨中陡然被吹得炸开的伞骨!无论这枪势如怎样的乱鞭挥舞,却无论如何无法阻挡那大铁球的去势。 轰的一声巨响,张翰整个人连人带枪都被震飞出去,侥是他及时以钢枪抵挡,即便如此,虎口上一阵剧痛,都有将要裂开的错觉。若非亲自交手,恐怕谁也想不到,眼前这个书生模样的少年,又不知道用什么奇怪的招数打飞自己。 这招是刘轩改良后的震字诀,上一次对战陈武捕头的时候用过这招,他暂且命名为破字诀。 刘轩提剑对他说道:“你是个好人,我不杀你,可你们为了得到解药,搞得此处尸横遍野,这跟你当初跟我说的安静等死是一回事吗?” 张翰忍着眼泪说道:“我们师徒二人不是跟他们一伙的,师傅不愿见我毒发身亡,所以才过来抢夺解药,他只想替我解毒,没想要你的命,反而你却杀了他!” “我没死!”远处的银枪男子拿着解药过来,身上的血窟窿貌似被他止住血流的痕迹。 刘轩转眼看向大灯,没有被破坏,而他的银枪已经过来,自己左边身子被银枪挑了起来,衣服也在挣扎中褪开,露出身子来,那里是刚刚受伤的地方,茶碗大小的窟窿口露在跟前,那银枪大汉说道:“扯平!” 说完便把一颗解药喂到张翰嘴里,张翰身上的毒也算是解干净了。 刘轩倒是看明白了,打了半天原来是友军,结果还相互伤害了,他无奈地笑道:“既然毒已经解了,剩下的解药给我吧,我要调虎离山,不能再让他们厮杀了!” 第129章 相认(一) 刘轩无奈地笑道:“既然毒已经解了,剩下的解药给我吧,我要调虎离山,不能再让他们厮杀了!” 银枪大汉冷脸般把解药扔给刘轩,刘轩正手一接,那药瓶上尽是黏糊糊的感觉,靠近鼻子一闻大喊道:“蜡油?” “如果是蜡油,那这是真的解药了!那蒙脸侠客男告诉我们解药藏在灯芯里,如此说来倒也不是骗我们出手!”张翰连忙解释,虽然刚刚被刘轩震飞,但在是非对错面前,还是分得很清楚。 “原来如此!多谢了!”刘轩向二人致谢随后转过身去,打算拿着这瓶药把囚犯们吸引到城外。 正当银枪大汉用敬佩的眼光看向刘轩时,他转身的一瞬间,银枪大汉看到他背后纹着的图案,惊讶地大喊道:“你……你到底是谁?” 刘轩回过头笑着说道:“我叫刘轩!你们俩师徒快走吧!别让人认出你们来!” 银枪大汉一怔,突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嗑蹬”一声,隐隐的感觉有点不安,探过头看向刘轩的后背的印记,反复十来眼。 顿时脸色尽退,苍白如雪,连连摇头道:“不,不,不,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张翰见他那样,也好奇的将头伸过去看了一眼,继而惊呼一声,赶忙放下手里的兵器,上前拉住要离开的刘轩,而后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说道:“师弟!你是我的小师弟!” “什么师弟?”刘轩一脸懵的看着张翰,这大庭广众之下认亲,瞧着感觉新鲜,就像V信有个陌生人告诉你,我是你二大爷老婆的舅舅的儿子的远房叔叔一样,那么不真实。 张翰拉住他的膀子不让他离去,兴高采烈的说道:“你是不是汉姓刘,车干轩?” “对啊!”刘轩开始用狐疑的眼光看向他,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的,从始至终都没有透露。 “从小都这么叫?” 这算什么问题,难不成还有人从小不一直叫同一个名字的吗?刘轩一想到着便敷衍的回覆一句:“恩!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一直都这么叫。” 张翰脸上的喜色加重,又问道:“今年十七!” “恩!不对,你是谁啊!怎么知道这么清楚?”刘轩有些忖怒的说道,查户口都没这样详细的盘问。 张翰一把抱住刘轩,大力的拍着他的肩膀,哈哈大笑道:“我是你师哥张翰,焚城枪张翰!” “我不认识你!我认识的张翰是电视里开宝马醉驾撞死人的那个!”刘轩漫不经心的解释道。 “对了!之前确实发生这样的事情,那日庆红宴上喝多酒,骑着师傅的汗血宝马撞死一个敌国的奸细,没错!你就是我的小师弟,不然怎么知道我的事情呢?”张翰笑得更加开心了,似乎这是他的风光往事,一个不小心拍到他的伤口,血液渗透出来,连忙道歉道:“对不起,小师弟!师哥我下手重了,不如让师哥给你包扎一下吧!” 那银枪大汉有些激动,喊道:“翰儿,把你师弟拉过来,让为师要瞧清楚了,是不是为师找了这么多年的人!” “是!师傅!” 于是,张翰拉着刘轩走到银枪大汉跟前,押着他把他后背上的图案给大汉看,大汉摸了一下图案确认无误之后,高兴的说道:“没错!这是刘家商号的标记,你是我的小徒弟。” 张翰拍了一下自己大腿,脑子一下子清晰,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他会十二路百鸟朝凤枪,原来是师傅教的!” “什么鸟枪?我不会,我不是你的徒弟,也不是你的师弟,我的师傅只有一个,要给我包扎伤口麻烦快一点,你们看百姓们在奋力的抵抗,我必须要去阻止他们!”刘轩不想跟他们纠缠,便带着埋怨的口气说道,管他是不是师弟什么,现在是要去救人。 张翰着急地把自己的钢枪扔给刘轩,自己则拿起师傅的银枪跟他对打,刘轩从来没有学过枪法,接到钢枪后却很熟练的挥舞起来,与张翰频频过招,一套精妙枪法下来,银枪大汉基本确认,这就是他教授小时候刘轩的十二路前法。 “师傅你看,是不是你教得十二路枪法?”张翰开心得问道。 银枪大汉点点头,基本确认他就是自己十年前丢失的徒儿刘轩! 刘轩却生气地说道:“神经病!别来烦我,我的师傅只有一位,就是教我用剑的,你们别再纠缠我了!” 银枪大汉摇摇头,冷峻的脸上俨然一副悲伤状,带着些许的感叹说道:“也难怪你不认为师,当年师傅没有救下你,让你掉落山崖,你不认为师,为师不怪你!” 张翰让他坐下,然后扯下他身上的破衣,撕成便于包扎的布条,然后对准他的伤口,一圈圈的缠绕,然后语重心长的劝道:“当年我来此地之前,就收到师傅的飞鸽传书,令我们四处找你。他很后悔当时没有好好的保护你,眼睁睁的看着你和那贼匪一同掉入山崖,心里后悔极了!” 刘轩看向银枪大汉,一脸的冰霜下带着几分懊悔,虽然不敢相信他们说得话,可真情流露的表情是出卖不了人,便放轻声音问道:“你真是我师傅?那你叫什么名字?” “为师姓武单名毅,字不虏!” “武毅!”刘轩惊讶地大喊道,身子正当要起身时,身上的伤口因为张翰的包扎,连连喊疼。 张翰笑着安慰道:“别乱动,师哥给包的是军队常用的包扎方法,等下行动起来,不会因为伤势限制你的动作。” 刘轩对着银枪大汉问道:“你就是武毅?那个人屠武毅?” “人屠?”武毅满是疑惑的看着张翰,又看看刘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翰拍了一天刘轩的脑袋,教训道:“什么人不人屠,叫师傅!” “师傅?”刘轩不可置信道,他一直觉得武毅这个名字很熟悉,甚至产生寻找这个陌生人的想法,可现在居然本人告诉他,自己是他的徒弟,这也是未免太过不可思议了! “你终于肯认下为师了,为师心慰,只不过刚刚那一枪为师下手太重了,你不会坏为师吧!” 第130章 相认(二) 刘轩突然意识到什么,难不成刚刚那个雷是上天的警诫,徒弟打师傅天理不容,天打雷劈,他有些羞愧的说道:“怪不得那一声雷差点劈到我,原来是我差点弑师,师傅你不怪罪我,我就偷笑了。” “咳咳…!”武毅干咳几声,缓解一下尴尬得处境,接着说道:“既然你要阻止他们的争斗,为师可以帮助你,还有你的师哥,我们一定保护你的周全!” “行,认师的细节我还有很多疑问,我先尊称你一声师傅,这场纷争结束之后,我们再找一处地方细聊!” 武毅对着刘轩点头答应这件事,空闲下来的时候再议,三人拿着武器一同赶往舞台前方,阻止乱斗。 舞台前的两波人马打得不可开交双方你来我往,死伤十几人。双方实力悬殊犹如天壤之别,总得来说还是杀人如麻的囚犯占据上风,他们十几个人打得司马聃一行人节节败退,凭借着不要命的精神,对“生”的渴望,一路无坚不摧。 此时还有大量捕快将在东市门口集结,寻找囚犯的下落,他们听到郡衙门外的鼓声响起,立马集结起来,查看了地牢的情况后,发现确实有大量犯人走丢,立马关押经手的狱卒,然后带着**人马往会场这边赶。 新来的捕头从长沙附近县城调令过来的,姓方,大家都叫他方捕头,为人也算是正气,嫉恶如仇。当他们一同涌进会场时,看到贼匪们被平民武者抵挡住进攻,他立马大喊道:“动手……!”来个两面夹击。 “冲啊!”捕快们的呐喊声响彻夜空。 此时战局原就激烈,几人挥舞兵器,浴血而战,司马聃一行人虽然趋于劣势,但仍然悍勇,死战不退。司马聃陡然看到外面一层捕快杀来,也鼓舞道:“兄弟们不用害怕,咱们的援兵来了,随我杀敌,前后夹击!” 囚犯们都已经提高警惕,但谁也没想到,身后会响起这样的一阵冲锋声,就连带头打得最终的囚犯大汉都被吓了一跳,因为他陡然反应过来,“不好!两面夹击!” 囚犯们都愣住了。 带头的大汉也是穷凶极恶之徒,浑名黑眼虎秦放,此人曾经纠结一群宵小穿街过巷,欺男霸女,成立一个叫黑虎帮的帮派,后来被官兵围剿了进入大牢,这次得以重见天日,也是想搞一番大事出来。 他大喝一声:“怕什么!大不了一死,你们哪个没啥过官差啊!他们的武功能比得上我们的拳脚吗?后队变向杀退他们,前队继续往大灯冲,他们马上就坚持不住了!” 刀风呼啸,金铁交击的声音犹如雨打蕉叶,响彻长街,密集而纷乱。这个夜里,这条长街周围遭了秧,舞台已经被轰飞的,马车碎片砸开。 会场中,人影追逐打斗犹如一场混乱的舞蹈,金铁交击在空中拉出一道道惊人的火花,有时轰然声响,一道人体被打入街道上的杂物堆中,动弹不得,鲜血斑斑点点,流淌成片,道路之上早已陈列了几具尸体,持刀悍勇的男子便是一黑眼虎秦放,他歇斯底里地大喊,将刀光挥舞得像是一张网,在迎面而来的巨大压力下,努力求存。 此时,刘轩他们来到司空南身旁,一番检查之后,确定他的大腿已经断裂,这么大年纪骨折,可大可小。 因为老年人骨质疏松、脱钙,愈合周期慢,身体机能下降的速度会逐渐加快,而出现骨骼问题的情况,很有可能就是生死的难关。 刘轩上前简单处理,他找来两根棍子作固定,用布条绑住骨头断裂的地方,安慰道:“没什么大碍,回去打个石膏,让骨头慢慢愈合就好可以下床了,燕三关呢?” 司空南指了指躺在地上昏迷的老者,立马给出一个称赞的手势,果然是老当益壮,他拿起宝剑正要砍下燕三关的手臂时,被司空南喝止道:“算了!冤冤相报何时了!这也是就是我们司空家欠他的债,我放他一马,以后两清。” 武毅也冷冷地说道:“他说得对,报复只会带来更多的仇恨!” 刘轩咬咬牙,恨不得一剑下手,可两位前辈都这么说了,也就把赤霄剑收会剑鞘里。 司空南微笑着问道:“阁下是敌是友?高姓大名?” “方才晚辈出手唐突,惊吓到您老人家,实在抱歉,在下武毅,我这不成器的徒弟被人下毒,出手也是为了拿到解药,不再让劣徒受苦,多有得罪,请见谅!”武毅淡淡得说出这一番话,求得司空南的谅解。 司空南惊讶的说道:“你就是北地枪王武毅,失敬失敬!虽然事出有因,可你还是伤了我这位小兄弟,还请枪王给个说法,总不能让年轻的后辈白白吃亏吧?” 张翰打着马虎眼说道:“你的这位小兄弟,也是师傅的小徒弟,这是我们自家门派的事情,绝对不会让也这小徒弟吃亏。” 司空南更加惊讶了,指着刘轩瞪大眼睛,刘轩配合着傻笑道:“回去再说,此时说来话长。” 武毅的脸上虽然没有表情,但内心却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子,只是没有表现出来罢了,他厉色正言道:“你们不用跟来,留下照顾前辈,这群囚犯为师一人上前解决,你的引虎出出策略也就不用实施了” 说完便一个人往囚犯们的方向冲去,似乎想替徒弟做完这件事情,作为打伤他的赔罪礼。 他纵身一跃,站立在囚犯跟前,用他的银枪一扫而过,隔开两边人马,随后立枪在他们跟前。 在场的目光都落在这个银枪大汉身上,有囚犯认出他惊叹道:“北地枪王,他是北地枪王!” 司马聃这边的人也投以崇敬的眼光,这人就是一枪把大秦国皇帝捅瞎的人,无不惊喜,无不觉得自己有救了! 那黑眼虎秦放提刀砍来,却被武毅一记回马枪刺穿,整个人被武毅挑起在空中转了好几个圈,那人整个腹部也在惯力的作用下拉开,尸体倒下时,整个腹腔里划拉开布袋般的大口子。 这体内脏器一下子全部露出来,好在方才就已被绞得粉碎,人早死了,倒也不用受那种苦楚。只是漫天的肉屑鲜血横飞,将这舞台四周转眼间就杀得如修罗屠场一般。 第131章 相认(三) 谁人都没想到这北地枪王消失多年,突然现身在会场上,只见他一路的奔行,又加上一个大身跃,一枪就把黑眼虎放倒,在场武者不由得佩服起来,这北地枪王的威名果真是名不虚传。 而此时,犯人见领头的秦放被一击秒杀,十五个人便缩成一团,全然一副负隅顽抗的样子,没办法他们的火星子张横魂飞烟灭、小恶霸周通被王府世子一剑刺死,焚城枪张翰倒戈,最厉害最老辣的燕三关也不知所踪,心态有些崩溃,心里萌生出撤退的想法。 武毅则不同,他是战神杀戮只会唤醒他的血性,尤其是这件事情上,要给自己失踪多年的徒儿交待,便对着囚犯们说道:“解药在我手,伤我半分者,吾救之!” 话音未落,前排近身的三个大汉轰然飞冲过来,被大火袭击的半边舞台,连续发射跳动亮光照在武毅冷峻不呵的脸上,紧接着大汉手里三口大刀从跳而降,往武毅的头上劈去。 只见武毅双手拉开,一手抓住枪头,一手抓住枪尾,昂然立起,把银枪举过头顶,挡下这一招。在巨大的冲击力下,武毅的膝盖稍微弯曲,一对三相互僵持着,若此刻武毅抗不住三位汉子的蛮力,这刀刃必然会死压在他的身上留下伤痕。 武毅左腿往后退了半步,脚后紧贴地面卸掉大汉们的蛮力,趁着他们脱力的一瞬间,枪头调转一道银光贴近他们的脖颈处,如流星般闪过去,血液如喷壶般形成一道血雨,那三人同时间捂住自己的脖子,一声惨叫都没有成为三具尸体。 剩下的十二个人仿佛被武毅的眼睛所裹胁,像一只鳄鱼静静地趴在幽暗的水里,露出两只眼睛,像鬼火般的红色让人不寒而栗。而他们就像猎物最终的命运就是被撕咬。 又有一身材短小的汉子挥出长刀奔袭,他宁愿死在别人手上也要拼一把拿到解药,这样才保证自己能活下去。两人的身影纠缠在一起,这身材短小的汉子人刀法也不差,一招一式皆往致命处砍去,武毅轻轻松松两三下化解下来,那人中门还挨了一脚被踢飞出去,等到他爬起来时,已经被银白色的枪头贯穿腹部死去,亮银色的枪头上满是淋淋鲜血,被他刺中的那人也成为一具尸体。 另一具尸体也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赶过来,那人手持两把萱花大斧,丝毫没有畏惧的样子,武毅刺死前面那人的瞬间,他的斧子不分敌我好坏劈来,连同尸体一起拦腰截断,巧的是武毅的身影快速从尸体后面掠过,插在腹部的银枪,从尸体身上穿出,直接躲过斧头的砍击,命中大汉的胸口,一枪穿心。就像烤串一样串住两人。 无不令在场的惊叹,守在舞台前的司马聃拼死拼活才杀死一人,而武毅面对这些穷凶极恶之人却能连杀五个,不由得萌生出拜师的念头。其他的武者和捕快也不出手杀匪,就看着武毅一人干翻全场,俨然觉得看他打斗是一种享受。 刘轩在不远处扶着司空南观望那一边本来属于自己的战斗,他也是跟佩服武毅的枪法精湛,自己想到的是引人出城,拖延至毒发的策略,好得也算是让他们自取灭亡,而武毅一过去,就跟阎罗王收命似得,一个接着一个带走。 那冷脸的张翰也热衷的介绍道:“虽然十年未见师傅,可他老人家的身法还是那么厉害!你看这一枪叫有凤来仪,上一枪是百鸟归巢,再上一枪是凤回头……!” “打住!师哥,我问你师傅多大年纪?”刘轩淘气的调侃道,这两师徒一个模子出来似得,天生冷脸,可不同的是,张翰是对自己人热,对陌生人冷。 张翰掐指算到:“记得没错的话,今年三十七了!” “三十七就是老人家?”刘轩眯着眼睛问道,像只小狐狸一样狡猾的看着对方。 张翰感觉自己好像说错话,也就不说话,在一旁尬笑。 刘轩又说道:“你还是赶紧运功查看自己的内体吧!看看毒是不是全解了,没解完再吃一颗,解药咱们多得是。” 张翰也觉得他说得对,就在原地盘坐起来运气内窥,刘轩的目光也回到武毅身上。 最后剩下的十个囚犯团团将武毅围住,长刀、短剑、斧子、戈戟杀气凛然,作最后的困兽之斗。武毅站在他们当中,目光所致,囚犯们不由得吓出一身冷汗发出颤抖,他们即使害怕也仍然保持战力。 从两侧袭来的刀光嗖得一声撕裂空气,武毅一个下腰躲过,再看准左侧那人大腿上划出一条血线,又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抓起左侧那人的头部,举在九人面前,震慑住不让他们上前冲来,然后“砰”的一下,往那囚犯身上扔去,那人就像一颗保龄球一样,重重的砸倒一排人。 武毅也突破包围圈快速的跑了出来,背后的五六名大汉站立起身子后一个飞身大跳跃,追至身前交错阻拦,竟然完全挡不住他的前进,那杆稍显笨拙的银抢在交错的锋芒间不断寻找空隙,随着劈头盖脸的惨叫声朝前方路尽扬去,黑夜下的武毅已经浑身是血,然而,这些血不是从自己身上流出的,而是那些贼人被杀时,喷涌出来的血液,又倒下五具冰冷的尸体。 双方逃跑的速度在快得惊人,囚犯们一心想要杀死武毅,而武毅这么做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徒儿,不让他冒险。 囚犯们前赴后继的追赶着,毕竟解药就在他的身上,只要伤到他就有解药吃,人已经死得差不多了,眼下只有这个法子了。 一名囚犯的从前方陡然插入,试图阻止下武毅前进的方向,下一刻,银枪自他的左肩插入划至下腹,“啊”的一声惨叫,身体如同炮弹般落下,鲜血如巨大的花朵般爆开。 武毅眼角的余光打量,只剩下最后三个人,他停了下来又一记凤回头刺死一个,还剩下二人也停下脚步,相互看了对方一眼,拿着武器上前冲杀,武毅跟他们来来回回战了三四个回合后,最终还是把他们全部歼灭了。 第132章 道士下山 焰火被干燥的秋风吹袭,在这繁华的会场中升腾而起,伴随着更多的哭喊声,求救声,还有急促的锣声,火势开始在商铺区蔓延开来。 会场坐落在东市市场里,市场外连接这大量商铺和仓库,再往外就是大片的居民区,如此大的火势,惹得百姓们生疑,走和不走成为他们最苦恼的问题。 这是一个让人无法入眠的夜晚,除了东市之外的地方都沉浸在一片祥和之中,他们祭祀过月亮之后,便举家团团围坐在一起,享受美食带来的愉悦感,亲人之间无所不谈,谈笑间举杯欢庆,慢慢长夜也在欢声笑语中度过。 而东市这一大片区域则是另一片光景,这里漫天黑烟,浓烟滚滚,离东市最近的是皮草,丝绸,书店等易燃的店铺,店铺后院有人大声喊着:“着火了,着火了。” 开始听得不太清楚,再后来动静越来越大,已经看到远处有火光了。 水火无情,遇到这种事谁也不敢耽误,纷纷冲出去屋外救火,钱家的米店也在此处,席掌柜听到走火的消息后,带着家丁们出门赶来救火。 看到这熊熊的烈火快要蔓延过来,他立马命令道:“大家跟着我一起抢救粮食,那个谁你快回去叫人,那些没勤务的伙计都叫过来。” “小人这就去办!”说完便逃离即将到来的火场。 几个伙计把米一包又一包从仓库里抬出,又拉来几辆马车,然后一袋袋的往马车上放去,他们都在奋力的抢救着。 要看这火势就要来临,一高个脸上长着胡渣的道士正在带领大家逃离现场,席掌柜见过他,他们就是入住富贵客栈的贵宾,是老道人身边的道童便上前打招呼,求他们帮忙。 “还不快走?火都要烧来了!”胡渣道士着急地说道。 “这一仓库的粮食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它们被火兽吞噬吧!他们是百姓生活的根本,还请道长帮帮我们吧!”席管家绘声绘色动容的说道,眼睛里透露出一阵炙热的眼光。 胡渣道士望了一眼滔天的大火,眉头紧蹙道:“不行了,马上走,火势控制不住了,加上这干燥的寒风只会越烧旺。” 这时候那位家丁又带来二十多号人,一同帮忙,这才加快抢救的速度。 火势如同一个倒三角形袭来,这个时候仓库里的粮食已经搬得差不多,道士一声“撤退!”席掌柜也不得不听从意见,带着这几大车粮食马上离开。 “不好了!火烧过来,他二娘快跑啊!”靠近商铺的大街上,一处土房门口冒着浓烟,几个村民正就地大盆小盆的朝房间里扔水。 一个女人的叫声凄凉的响起:“救火啊,救火啊,我的被褥!我的首饰!”这是这土房的女主人。 周围的街坊的人都参与扑火中时,她呆呆的滩坐在地上,整个人苍老了很多,神神叨叨的说:“烧了,烧了,这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呀?” 此时一群道士匆忙赶来,其中一位身着靛青色的年轻弟子,冲进去土房里,把那妇人的首饰盒抢救出来,并且交到她的手上。那原本失去生活希望的妇人,钱财失而复得后,连忙对着道士道谢。 这位年轻的道长,是戒律堂的首席大弟子许穆,这一次下山救援是奉了师尊的命令赶过来。 他们是得到朝廷的允许从大运河一路西进而来,刚一下船就察觉到城里的不对劲。那引路的道童,带着下山的道士涌进长沙郡城时,这边混乱的响动已经影响小半个城池。 尤其是东边的火光如青天白日一样,一行五十多名道士马不停蹄的往火宅现场赶,路上偶遇到师尊的道童们正在疏散人群,其间火势往人多的地方扩散过来,又是死伤无数,百姓们纷纷逃跑。 许穆上前言道:“师长!我等五十人奉命下山相助,全由师长安排!” 胡渣道士的脸颊上被火熏的一片,每次说话时,都会跟着脸皮动起来,他摇头说道:“此次由你带队自然由你负责,我自然也不会介入,师尊只命我救助城中百姓,其他的事情还请师弟们同心协力,解决这等棘手问题,妄不能让师尊失望!” “遵法令!” 居民们守在门口,本来担心这场火灾会扩散好,突然一群道士赶来,他们不仅不畏猛火,还在积极的及时抢救,这才让头一间起火的土房控制住,房里的余火越来越弱,基本控制住,只剩下烧红得木块,为了防止死灰复燃,他们的四处查看星星火点,一旦发现便永绝后患。 许穆道士有条不紊的指挥着其他五十名上清派弟子,将它们分为两队,一队由十人组成的医疗队专门负责治疗被烫伤,烧伤的人群,他们在远离火情现场的空旷处,支愣起帐篷,收留那些受伤的人。 下山所携带的草药不够,席掌柜感恩胡渣道长出手相救,那老爷的财产没有受到伤害,得到钱大富的同意后,把自家药铺的药材全部奉献出来,用于救济百姓。 道士们和百姓纷纷感谢,席掌柜也将这一善举的善名全部推到自家老爷头上,好为老爷博一个好名声。 其他的是四十名道士又在分为两队,一队负责控制火势,一队负责遣散人群,常年救助百姓的他们也熟知如何面对火灾灾情,这第一队人负责隔离火势不让它继续蔓延,他们把大火边缘处的屋子全部推倒,用水和沙土筑起一道临时简易的防火墙,这样做的目的是起到隔离的作用。而另一队则是安置好这些失去房子的百姓,将他们安置在一处宽阔的地方。 城内的百姓见道士们有条不紊的救灾,他们也纷纷加入其中,有力气的出力,没力气的帮忙疏散人群,或者指引他们到安全的地方歇息,尤其是那些壮汉们力大如牛,破坏起屋子来那叫一个猛,搭建起防火墙来那一叫个快,城内聚集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大量的防火墙筑立,隔绝了蔓延的火势,接下来就是灭火了! 此时,长沙郡郊外的驿站一纸军报由信鸽带向东晋国都--建康城。 第133章 宫宴(一)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晋国国都建康城内一片祥和热闹,百姓们沉浸在普天同庆的氛围中。 逛夜市成为了一件时尚而又接地气体验,国都的夜市从宣阳门开始,经过朱雀门,一直到秦淮河结束。一路上摊贩沿街叫卖、相声、说书、皮影、昆仑奴喷火、大刀绝技等夜市街头表演穿插其中,更有热腾腾的小笼包,甜丝丝的杏仁茶等地道的小吃林立街头,一副繁荣盛景。 皇城太极殿内已经被布置成一个宴会的场所,一个个太监、宫娥来回在厅堂前穿梭。数十件乐器也被搬来,布置在屏风后面王座之下的右侧屏风后面,还有歌姬、舞娘、乐师在后面厢房准备。 这是皇帝的家宴的,丝毫马虎不得,内廷署总管莫有笑略微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生生感到举办一场宴会需要耗费的心神,实在是太过繁琐了! 偏偏还一步不能省略,一步不能错。不然,便是失礼。自开国以来,东晋自诩礼乐之邦,虽然国家以兵威临天下,但终归这些仍是不可缺少之物。泱泱大国以礼仪为本,行商周之礼乐,而不是塞外的那些蛮夷部落,不通礼仪,不通教化。 晋国虽然被迫南下三十余年,可是从未放弃过礼仪之邦的身份,在与大秦国的一次次血与火的拼杀之中,以礼广待百姓,方才在这里站住了脚跟。尽管皇权更秩速度较快,可在司马昱的多年筹划之下,有中兴之势。 服侍过三朝帝王的莫大总管,兢兢业业的把每一场宴会安排的十分规整,不容一点村雨发生,做太监做成他这样辛苦的也只有这么一人了。 入夜的金钟响起,简文帝携同两个贵妃坐在太极殿正位上,身上这一身红色喜庆的礼服显得他年轻不少,虽然年仅35岁却是一脸老成,才有这般模样变化。 坐在他左侧的是李陵容李贵妃,她也是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身着以红黄两色为主的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朝服,两袖旁绣着大朵牡丹,鲜艳无比。裙子带有袍很长,裙板上绣着银凤图案华丽无比。这件袖袍是司制房新做的,很吸引人。 一头乌黑的坠马赞上戴着彩珠链,生动有趣。旁边带有金步摇雅观美丽。鞋子是金色的,在不大引人注意的裙下闪闪发光。素来不喜欢热闹的她,在自己的面容下挂上一块慕白的面纱,挡住自己的面庞,保持住神秘。 而右侧坐的是当今太子司马道生的生母徐淑媛徐贵妃,作为准国母的她一袭火红色礼服显得端庄典雅,领口用金色的丝线绣着蝴蝶图案、裙裾则绣着金色的祥云图案、以宝石点缀。云髻中央的的凤鸾嘴中含着一颗明珠,明珠下的束束流苏轻轻垂下,映的瑰丽而妩媚。 简文帝拿起酒爵与两位爱妃同饮一壶贡酒,在一旁伺候的莫大总管便传令道:“诸皇子、公主觐见。” 第一位上来的是太子司马道生,他大步走到大殿,然后躬身拜道:“儿臣,贡祝父皇母妃、贵妃中秋安康。” “起来吧!朕的大皇儿,来上前分食团圆饼。”司马昱呵呵笑道,其声如洪钟明亮,语气中带着盛威。 “儿臣谢恩!”司马道生高兴的走到台阶跟前跪下,双手呈捧物状等待父皇的恩赏。 那司马昱亲手将一张把饼分成若干份,为自己的皇儿挑选一块肉最多,然后让莫伴伴送到太子的手里。 司马道生拿到饼后谢恩,落坐母妃下方不远的座位上,也正襟危坐着,他如黑琉璃般晶莹的眼睛,眼里只有着冰冷,眉宇间有着尊贵和傲气。金碧辉煌的灯火将他俊朗的面庞衬托得格外耀眼。一身琉色素衣,上面却绣满金色的蟒、显得高贵而优雅,上身散发出一种特殊的不怒自威气息。 太子觐见之后,又是迎面而来两位少年,他们是李陵容的两个儿子,年长一点的叫司马耀,年少的叫司马道子,他们一前一后跪倒在殿前,祝福道:“儿臣恭祝父皇,二位贵妃中秋安康!” 简文帝见司马道子又躲在他兄像身后,便开口调侃道:“道子,你又缠着你皇兄,真是长不大的孩子!” 那司马道子连忙言道:“父皇你这话说得不对,我与皇兄本来就是一胎双生,真是上天给我们的情谊,我自然要时时刻刻陪在皇兄身旁。” 李妃隔着面纱教训道:“若他日你皇兄成亲,你也要陪在身旁是否?” “母妃最会说笑,若他日我皇兄成亲,陪在他身旁的自然是皇嫂嫂了!” 高殿上的简文帝大笑,摸着自己的龙须说道:“朕的皇儿中就你能说会道,也不知道你这本事从哪里学来的,也罢,既然爱跟你皇兄待着那就待着吧!” 台下的司马耀说道:“父皇,儿臣近来读书略有心得,与大皇兄一起写下这《劝农书》借此教化百姓,好好以农为根本,专心冶田。”说着,便有小宦官捧着礼盒递了上来。 莫大总管连忙下殿接过端到皇帝跟前,简文帝拿起来念道:“民生在勤,勤则不匮。宴安自逸,岁暮奚冀!………” 随后眨着眼睛露惊喜的表情出来,嘴里大喊着:“妙啊!写得不出错!这是你与太子一同撰写的?” 太子退下身子跪在司马耀跟前说道:“回禀父皇,这《劝农书》虽然有儿臣一些想法和建议,但是起笔的确是皇弟,做兄长得不敢贪功,皇弟太过于谦虚了!” “恩!不错,兄友弟爱,虽然不是一母所出,能见你们这么亲昵,让朕想起朕的五个皇兄了!” 徐贵妃安慰道:“陛下,这大好的日子还是不要说那些伤心事吧!两位黄娥还在等着您分食团圆饼呢!” “对对!莫伴伴给他们兄弟两送去!” 某种程度上来说,司马昱也担心自己的儿子们内讧,自古以来只要你身上流有皇家血统,会把其他人当做竞争者。这也不是什么虚言,司马家的历史上就出现过这样的事情,尤其是八王之乱,简直就是他们司马家的耻辱。 将自己的这些儿子迎进殿中后,两位公主也上前来祝福道:“儿臣恭祝父皇龙体安康!” “朕安!” 随后所有皇子、公主落坐,宴会也正式开始。 第134章 宫宴(二) 将自己的这些儿子迎进殿中后,两位公主也上前来祝福道:“儿臣恭祝父皇龙体安康!” “朕安!” “父皇最近红光满面的,一定有好事发生!”新安公主司马永福说道,随后便要上前向父皇撒娇。 简文帝大笑说道:“那朕就信了新安公主说的话,看看接下来有什么好事发生!” 太子拜首顿了顿,说道:“如今四海升平,我晋国战士又屡屡挫败秦王,收复河山,除此之外,儿臣真的想不到还有其他什么好事发生!” “说得好!果然是朕得好太子,说中父皇心里最想说得话!都别跪着了,今天是家宴。大家就轻松一些吧!”司马昱用极其满意的目光看向太子,心中连连叫好。 随后所有皇子、公主落坐,宴会也正式开始,宦官们端着吃食,整齐划一的走进来,每个人的桌子都搁上各自喜欢吃的菜式,装满了各色鸡鸭鱼肉这类肉食,整个大殿都四处飘散着肉香。 司马昱生有七子,四子夭折,剩下的儿子也就这三个,女儿两个共五人子嗣凋敝,诸姬绝孕将近十年,司马昱数次尝试,但终无结果,干脆也就不生了,五个就五个吧!。 太子文武双全,心计无双将来必然克继大统,并有什么可担心的,二子司马曜文思敏捷,一副文人的模样却懂得治世之道,以后也能管理好自己的封地,三子司马道子杀伐武勇,就是不爱读书,爱耍嘴皮子和动刀子难免有些担心,不过有司马曜看着也放心,至于两个女儿嘛!他叹了一口气,就不说话了! “陛下!”徐贵妃听到他的一声哎叹,娇嗔地埋怨道。 “好了,朕没事!来!与父皇同饮,祈愿天下百姓来年风调雨顺!”随后纷纷掩袖而饮。 宴会也正式开始! 此时的太极殿内彻底变的灯火通明,一盏盏油灯将大殿照的通亮,如同白昼一般。 上贡的美酒也已经开封,宫娥们将这些美酒佳酿一壶又一壶送到天家面前。 客厅中央,丝竹管乐之声齐鸣,众多舞姬偏偏起舞。 琴声缓缓响起,随步慢跳,身子柔柳,这时宫娥向空中抛出了一条白色的长纱,不慌不忙带着节奏感缓缓的,落在了舞娘雪嫩的胳膊的上,纤细的手腕上,翠玉的桌子也随着琴声舞动起来,这时飘柔的秀发带着沉醉的感觉慢慢的一甩,跳舞着双手拿住衣襟缓缓一甩,身子旋转过去穿在了身上,这一切都向舞蹈本身应有的,衣袖缓缓甩了出去,旋转了一圈,旋转到椅子旁边,雪嫩的双手各一手拿住那条白色长长的丝带,丝带上带着淡粉色的玫瑰花瓣,随风舞动,旋转着,双手轻握丝带,将丝带甩向空中。 随后玫瑰花瓣如雨的飘了下来,在玫瑰雨中,舞娘又旋转了几圈,长袖甩了一甩,裙衣飘飞,秀发飘洒,接着一连串精美的舞姿展现出来,头发上的簪子碰出清脆的响声,跳向空中,衣袖飘动,把丝带抛向空中,随后拿起桌子上的扇子,旋转了几圈,正好,丝带落在了扇子上,随后双手摆臂,舞姿惊艳无比,这时,双腿撇差,双手挥舞了几下,摆出一个完结的动作,琴声中止,面色没有任何改变,依旧是哪么的白嫩,也没就喘气,呼吸平稳,飘柔的秀发上有一些淡粉色的玫瑰花瓣,这时玫瑰花瓣雨才飘落完。 看到这些,简文帝微微点头,显然到目前为止,这是他这些年见过最美的舞蹈,等到舞娘跳完整首曲子后,便提问道:“台下的舞娘是何人啊?” “陛下,此女是今年京城里的花魁如霜姑娘。”莫大总管在皇帝的耳边小声的说道。 “抬起头来!朕要看看,能跳出这般舞蹈的女子,到底长什么模样!” 众多舞姬盈盈一拜,才缓缓后退到屏风后面,只留下如霜跪在原地,她战战兢兢地回覆:“小女不敢惊扰圣驾,只怕是小女…小女样丑怕陛下怪罪小女,还是让小女跳完舞蹈吧!” “朕恕你无罪,你且抬起头来,同样话朕不会说第二遍!” 迎面扑来阵阵的皇家威气,如霜这才颤颤抖抖地抬起头来,像一只小动物那样任人观赏。 简文帝让莫伴伴附耳过来,两位妃子知道皇帝想干什么,只是不敢说破而已,帝心似海,哪里由得她们干预呢! 莫大总管快步走到如霜的跟前,悄悄的问道:“娘子可是处子之身啊!” 如霜红着脸点点,她也明白自己终于走到这一步了。 莫大总管继续道:“莫要诓骗老奴,不然身首异处皆咎由自取。” “还请公公带小女验明正身!” “知道了,跟洒家走!” 过了片刻,如霜哭着回到大殿,跪在地上,莫大总管走到皇帝身边轻声的说道:“皇上宫里的老嬷嬷验过了,确实是……嘻嘻……!” 简文帝龙手一挥,表示自己清楚了,然后点头示意莫伴伴宣旨。 那莫大总管清了清嗓子,宣旨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惟典司宫教、率九御以承休。协赞坤仪、应四星而作辅。祗膺彝典。载锡恩纶。如霜德蕴温柔、性娴礼教。故册封为顺仪。钦此!” 如霜听到旨意后,连忙大礼叩谢,莫大总管快步上前扶起,对着她说道:“方才是老奴无礼,以后你就是主子了,还请顺仪不要见怪。” “公公客气了!” “哪就请顺仪跟着老奴去洗漱吧!今晚皇上有意临幸,路上容老奴把一些规矩说清!”随后二人便退出太极殿,往简文帝的寝宫走去。 太子端起酒樽,站起身来,祝贺道:“果然如同皇妹所说,这要好事原来是父皇寻得佳人相伴!”说完,便将酒樽之中的佳酿一饮而尽。 众人也纷纷起身,端起面前的酒樽,对简文帝举杯道:“恭喜陛下喜得佳人!” 随即纷纷掩袖而饮。 屏风之后,歌声再起,厅堂之中,舞姬翩翩起舞。一曲舞罢,整个太极殿当中,充满了欢乐的气氛。 第135章 宫宴(三) 正所谓君子有酒,嘉宾式燕以乐。家宴进行的热闹而流俗,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席间觥筹交错,言语欢畅,其乐融融。然而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简文帝的心思根本不在这里,被那新晋的顺仪勾了去,彼此之间不过寒暄喝酒,歌舞升平不假,却是宫中数见不鲜的东西。 这一次宴会太子也网罗天下所有的美酒,让大家好好品尝,也算是个小游戏,打发一下漫漫长夜,增进之间的感情。 司马曜和司马道子二位好酒之人立马就被这个小游戏给吸引住,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因为地域的不同,往往也造就了各地美酒不同的风情。 西凉北地,苦寒之地,其酒便进口如刀,回味似火;东晋为鱼米之乡,其酒便清冽绵长、大秦民风淳厚,其酒便品高味正;前燕酒,则甜糯绵密,细腻而不陈。 头一轮喝得自然是西凉酒,正如西凉人的性格一般,初入口之时或许不觉如何,然后劲力却是甚大。这西凉酒入喉一刻钟便挥发出它的威力,简文帝也是有些微醉,催促着上第二轮酒。也幸好此时酒的度数不是很高,司马曜和司马道子二人还勉强撑得住。 这第二轮是晋酒,这酒在百姓之中才是最受欢迎的,因为每个人在经历了繁重的劳作之后,没有什么比酒精更能麻木自己了。 太子大喊一声:“还是我朝的酒好喝,西凉人的酒苦了些,怪不得人人不爱喝,只有那些没喝过好酒的人才喜欢喝!” 简文帝假装不在意的看着他,仿佛太子的话中有话,莫非是暗示北地百姓生活凄苦,国土贫瘠并无大用,太子是想借各地的酒来暗讽各个国家时局。 这当简文帝看破时,太子拍手宦官们端上的是燕国的酒,这酒发甜米香十足,两位公主都喜欢喝,便对着皇兄说道:“皇兄这酒好喝,不如多送我几埕。” 他再度饮下一杯,然后走到新安身边道:“皇妹爱喝,为兄自然会让下人多准备,只是这就太甜,软趴趴无力,哪里比得上晋酒绵长!” 简文帝也是举起酒杯喝两口之后,心里想到燕国的慕容一族,与秦人多次作战,打得他们抬不起头,这次向自己的国家点头哈腰求救,一点骨气都没有,怪不得太子会用软趴趴这个词语来形容这杯酒。 最后一轮喝得是品高味正的秦酒,他拿着酒壶上前给简文帝倒上一杯,恭敬的请酒道:“父皇这酒味道纯厚,世家精酿,不是轻易就能弄到手,若父皇喝的话,儿臣愿意为父皇取来。” 简文帝咳嗽一下,觉得太子太胆大,这话不就告诉自己想要收复北地山河吗?可哪有那么容易,前人石勒建立后赵,南征东晋,北侵代国,威风不可一世,后人符健灭赵建秦,多次南征,虎视眈眈也是狼子野心。 太子虽然很有志气,可还是太年轻盛负,光有抱负却小看其他国家的实力,这样是不行的,找个机会鞭策一下才行,好让他看清楚现状。 他缓缓张开龙口说道:“太子精心准备的四样酒确实是别出心裁,可朕并不是喜酒之人,皇子曜的《全劝农书》倒是让朕眼前一亮,当下土地兼并之风盛行,朕想用这书提醒世家大族,好好收敛一下自己的行为。” 司马曜上前跪拜:“儿臣不敢贪功,里面也有皇兄的一份功劳。” 太子本以为会很喜欢自己送的这份礼物。这份礼物里面包含的深意父皇应该不会不知,怎么反而夸奖起三皇弟呢?他百思不得其解,难不成父皇有意鞭策自己,叫自己不要妄自菲薄,狂妄自大? 自从司马曜立冠以来,名声也在仕人之中鹊起,可大家都是父皇的好儿子所以没有把他让做皇位的假想敌,两人的兄弟情义比山高比海生,自然不会怀疑他有二心。 可思虑良久,太子还是决定暗中帮司马曜一把,因为,此事主要是司马曜起草的,必然会动摇氏族们的利益,加上他还未封亲王,自己作为他的好大哥,自然要帮他吸引了一**的火力与不满。 既然如此,倒不如做成此事,况且司马曜的《劝农书》亦是利国利民之书,晋朝乃鱼米之乡,耕战体系所依赖的正是遍布在关中平原上的那些自耕农,倘若任由那些氏族豪强迫害百姓,那么伤到的是国家根本。 便附议道:“儿臣也觉得三皇弟的《劝农书》写得极好,不如就让儿臣协助三皇弟办理此事。” “太子当真这么想?可愿意协助皇子曜办成此事?”简文帝紧紧的问道,皇威逼人。 “儿臣愿意!” “儿臣也要皇兄的协助!” 简文帝见二人倒也是一副诚意满满的样子,就答应了他们,去办理这件事情。 了却这桩事后,太子和司马耀回到座位上尽情欢饮。 曲终舞罢,已然是亥时时分,殿中监已经准备好祭月的流程,皇帝携同两位爱妃,皇子公主紧随其后,一同祭拜天上明月。 祭月源于远古初民对月的崇拜,后来作为天体的月被人格化,成为月神。历代皇家称月神为夜明之神,道教兴起后称月神为太阴星君。而民间则多认为月神是女性,是嫦娥,称她为月姑或月姐。 祭月在上古作为季节祭祀仪式被列入皇家祀典、例行祭祀后,民间就缺少了祭月的消息,像日月这样的代表阴阳的天地大神,只有皇家才能与之沟通,祭月成为皇家的专利。 古代帝王的礼制中有春秋二祭,春祭日,秋祭月。据史书记载,早在周朝,古代帝王就有春分祭日、夏至祭地、秋分祭月、冬至祭天的习俗。其祭祀的场所称为日坛、地坛、月坛、天坛。 殿中监的官员拿着祭文念道:“秋至而禾熟,天子祀於大惢,西出其国百三十八里而坛,服白而絻白,搢玉揔,带锡监,吹损箎之风,凿动金石之音。朝诸侯卿大夫列士,循於百姓,号曰祭月。” 简文帝虽然站立着祈福,可却是一副诚心诚然的模样,他紧闭双眼祷告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随后宦官把三根清香递到他手里,他一脸敬意地把香插在香炉上,便遣散众人各自回宫休息。 第136章 宫宴(四) 太子司马道生走出太极殿门外,看着外面的月色,八月秋寒,一阵寒风吹在他的脸颊上,顿时他清醒了不少。 只是酒精的力量,仍让他有些迷醉,这样的感觉是身为太子的从未有过,像今天这么放肆还是头一回,可能自己的礼物父皇不喜欢吧!自被册封太子以来一直甚少饮酒,不仅是晋国的命运一直让他揪心,更是因为怕酒醉之后失态,更害怕被百官弹劾。 太子凝视着这般夜色,思绪万千,想到很多,他知道在洛阳故土是太祖父司马炎太康之治的起源地,亦有着无数英雄豪杰,如今却落入其他人的手中效力,终有一日,要统一整个华夏大地,再现辉煌大国。 也许是情到深处,太子蓦然间脱口而出:“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这是曹操写得《短歌行》最后两句贴切自己的心境,便不自觉的念出来。 太子仅有的一丝意志控制着自己,他知道这是曹孟德这句诗,亦是有一些犯忌讳,都知道太祖父是逼曹退位的,若是再进一步,就会有人指责他意图谋反了! 他便捂住嘴巴,一副醉汉的模样向四周探望,拉拉身上的衣物,往东宫的方向走去。 若是能让四海臣服晋国,若是能让天下的百姓安居乐业,若是炎黄子民始终能够屹立在世界之巅,那他司马道生不管付出何种代价都愿意,这就是他远大的志向。 回到东宫后,在宫娥们七手八脚的协调下,太子才舒适的躺在床上睡死过去。 另一边,简文帝正回到寝宫,年纪大了人自然容易乏困,他也深知自己身体的变化,便让如霜顺仪褪去自己的外衣,双双入睡。 一封急报从长沙郡传来,五六个官员深夜造访,为首的是大司马桓温,他们跪倒在寝殿外的石阶上喊道:“陛下长沙郡告急,臣等有要事求觐!” 黑灯瞎火中简文帝略带着怒气说道:“莫伴伴,传朕口谕,让诸卿移步太极殿议事,不得在此处喧哗。” 饮了一夜酒的他,终于可以休息片刻,却遇到这一番变故,固然不喜却还勉强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在如霜顺仪的穿戴完整后,起驾前往太极殿。 并且让如霜顺仪留灯等他归来。 太极殿内宦官和宫娥们正在辛勤的收拾着,这里刚刚才举办完宴会,现在皇帝又要议事,他们连忙停下手脚,低着头退出殿外,这一等又不知道要多久了,只好等皇上处理完事情才能继续当值。 “皇上驾到!” 在这几个大臣的注视下,简文帝一步一步慢慢地向皇位走过去,然后双手张开成180℃的平角,一身龙纹金线像是权利的象征展示在他们眼前,天子之威,威而不可视之也。 众大臣便倒地跪下直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谢万岁!”随后众大臣撑着地面起身子,然后站成一排,等候皇上开口,自己在提出见解。 站在首位的桓温上前一步说道:“长沙郡飞鸽来奏,又贼匪三十余人破坏花灯大会,百姓死伤百人,屋舍楼宇俱焚十余间,东市店铺全线灭亡,内台书令来信禀报,请求朝廷的支援!” 桓温把信笺从袖子里拿出来,放在莫总管捧着的红色托盘里,站在原地等候皇帝的问话,莫总管也快步来到君前躬身递上。 简文帝将信笺打开,环视群臣一眼,说道:“诸位卿家又何见解不如直说,朕边看边听,争取的早点处理,放卿家们归去中秋团圆。” 早就恭候在一旁的中书侍郎何冲躬身出列,道:“臣认为这此火灾意在人为,不然这地牢中的逃犯怎么逃出,老臣以为理当派遣御史大夫巡抚州郡,调查真相!” “臣附议!” “臣附议!” …… “朕看完急报上描写的事态,也如卿家们所想,可这事派谁前往最为合适呢?”简文帝不怒自威的盯着他们言道。 那桓温踏出一步,弯身言道:“臣有一人选,不知道陛下愿意让此人巡抚州郡否?” “说来听听!若合适就让他去把这件事情给办了!” “臣举荐太常谢裒(pou2)之子谢安。” “哦!”简文帝惊叹道,因为谢家和桓家政见不同,怎么会让这么一个没有官位的人来处理这件事情呢? 谢安少年时,得到名士王濛及宰相王导的器重,已在上层社会中享有较高的声誉。然而谢安并不想凭借出身、名望去猎取高官厚禄。朝廷最初征召谢安入司徒府,授任他佐著作郎之职,都被谢安以有病为借口推辞了。 那桓温解释道:“昔日谢安便有才名在世,举孝廉而不就,现也是而立之年,心境必然有变化,不如陛下开恩在仕一回,好解决燃眉之急。” “臣附议。” “臣附议。” …… “既然如此那就拟一份旨意上来,朕盖印之后立刻出发吧!”简文帝用袖子挡住面容,打着哈欠说道,俨然一副困意十足的样子,随后坐直身子说道:“此次桓卿家能举贤任能,不计个人恩怨,朕想赏赐卿家点什么,不如由卿家开口吧!” 桓温让身后的高嵩呈上黄铜色的玉匣,又将玉匣之中的诏书拿出来,握在手中庄严肃穆道:“老臣不愿见百姓们受苦,连夜把诏书写好,陛下还请事急从权,立即安抚百姓,查明真相!” 说着,莫总管便从桓温手中接过诏书,递到皇帝跟前,简文帝打开一看,里面的内容并无半点谋害之意,几乎把大权都压在谢安身上,好让他在长沙郡行事,这才卸下防心,呵呵一笑道:“看来卿家是想将这赏赐换成急令,朕不允!尔等忠心卫国朕不能不赏,来人,将太子献上来的美酒,一式一份送到各位卿家家里吧!” 众大臣得到赏赐后跪地叩头拜谢:“谢主隆恩!” 晋永和十年,春秋八月十五,在府里过中秋的谢安,被敕令为长沙御史大夫持圣旨巡抚长沙州郡,调查火灾真相,安抚灾民,连夜乘船从大运河而上,直达郡城。 第137章 救火(一) 会场这一边火势烧得稍微有点快,众人正当不知所措之时,司马聃挥剑引道:“如今贼人尽数被枪王所杀,可业火未除,大家随我救火。” 这群武者越发的认为司马聃这位世子不一般,便纷纷抱拳听候他的调遣。 会场里仍旧在熊熊燃烧着舞台,上面已经没有人,整个框架烧得分崩离析。着火的残骸以那团烈焰为中心往四周散去,火星子随着寒风逐渐的消失湮没。 周围的店铺被散落的火星子引燃,也各自以这火焰为中心,在黑暗间朝四处逸散而去,像是已经散乱的雁群,火光斑斑点点最后竟然形成一个倒三角形往住宅区侵袭。 不远处的坊楼也被引燃,细微的火焰开始爬上阁楼,刘轩担心可儿和其他人的安慰,便让师兄张翰替他照顾好司空南,自己则往小楼的方向跑去。 有卫兵护着王爷下楼,郡令、许询、可儿一等人并没有什么大碍,幸亏火势发现得早,大家撤退的及时。 刘轩赶来之时,可儿一把抱住了他,随后又查看他的伤口,眼睛红红的一圈,泪花在里面打转,举起一双小手在他胸口拍打道:“叫你让我担心,叫你让我担心!” 刘轩一把把她搂进怀里,安慰道:“我不是说了么,我的武功天下第一,你不用担心。” 紧跟其后的武毅,也跟着刘轩赶了过来,可儿认出他来,他就是刚刚拿银枪捅穿刘轩的大汉,她立马把刘轩推到身后说道:“你想干嘛!有我在你别想动他一根寒毛!” 武毅扳着一张冷峻的脸继续上前,郡令见状感觉有大事发生,吩咐卫兵挡住银枪大汉,命令众人往西北方向逃窜。 武毅冷冷地说道:“有人在求救!” 坊楼上迷茫的光点间传来叫喊之声,刘轩一拍脑袋,叫道:“洛晴!洛晴呢。” 众人面面相觑,随后郡令放轻松的言道:“这个你不用担心,那小丫鬟给你买醒酒汤去了,估计回来的路上看到会场混乱,独自逃命去了!” “不对!她还在楼里……!”刘轩盯着坊楼,外表已经被烧毁五成,心里满是担心,他屏气凝神,察觉到洛晴的位置,她正在抱着双腿躲在墙角哭泣。 正当他想往里冲时,可儿拉住了他说道:“别去!我亲眼看到小丫鬟出门的,应该不在楼内,别拿你的命冒险。” “这事说来话长,我先去救人,到时候我一一给你解释。”刘轩着急地摊开可儿的手,往坊楼上冲进。 临走时还回过头对着银枪大汉说道:“师傅,麻烦你老人家替我保护好他们,徒儿感激不尽!” “师傅?”众人诧异地看着二人喊道,显然被这消息给震惊到。 武毅冷眼看着众人说道:“在下武毅,幸会了!” 郡令收回自己的惊讶得表情说道:“还是小撤退吧!这风从北边过来,往南吹,我们往西北撤离才能保命!” 司马岳打断道:“本王不走,本王的孩子还在带着大家一起救火,做父亲的怎么忍心抛下他呢!” 武毅平淡的说道:“王爷请放心,世子身旁的武者会保护他的,世子此次抗贼尽得人心,您就逃命去吧!不要留下来给他造成负担。” “这个……”司马岳犹豫道。 “王爷还是走吧!武大侠说得对,你看世子正在积极灭火,万万不能打扰他。”郡令继续劝说道。 在一众人等的劝说下,他们结对而行往西北方向逃离,只留下可儿和武毅的身影。等到他们到达北大街的时候,王爷一击狼烟在天空中射出,召集更多的卫兵让他们往火灾现场赶去,协助世子救火。 武毅打量着这位姑娘,确实有一种清新秀丽的美感,便提问道:“你喜欢轩儿?” “正是!武师傅有什么指教!”可儿像个小媳妇一样被他盘问着。 “你叫什么名字?父母做什么的?家世是否清白?” 可儿没有隐瞒,一一回答道:“奴家原本姓林,现名唤可儿,父母双亡从小便是个孤儿卖入青楼成为舞娘。” 武毅点点头说道:“怪不得我家轩儿如此痴情于你,原是同病相怜,若轩儿是我亲生的孩子定然不会负你,只可惜……!” “可惜什么?”可儿追问道。 武毅愣了一下还是把那句话说出来:“可惜你身世不白,门不当户不对,你想与他在一起恐怕他的父母不能容得下你。” “敢问师傅,他家父母是何许人也?” “他的父母是国都………”一声爆炸声起,不知道那家的仓库被烧得隆隆作响。 听到答案后的可儿瞬间失望的低下头,也许这就就是武师傅说的门不当,户不对吧。 经过一番寻找,刘轩终于找到那个假意醉酒歇息的房间。一眼望去,整个房子都被熊熊大火包围起来,偌大的火势像一只魔爪,肆意的破坏着屋子。 刘轩心想里面的人该不会死了吧,这么大的火怎么冲进去,随后听到有人求救的身音,他便问道:“是你吗?洛晴,你还活着吗?” 洛晴听到少爷的声音高兴的喊道:“少爷我还活着,快来救我,我就在这里。” 既然活着管他呢,救人要紧,他做好踢开房门的准备,半蹲着身体,双脚前后弓步大开,以预备跑的姿势直接冲击大门。 “哐啷。”一声,整个门应声倾倒。 撞开木制成的木门,一股霉霉的气味迎面袭来,这味道对了,就是那间房子,他大喊道:“洛晴,我来救你了,你快出来!” 挂在房顶上一层层的房梁被烧毁了一大半,燃烧后的灰烬如同雪花一样飘落,掉进眼睛里很不好受,搞的他眼圈泛红,眼泪直流。 火蛇在各个角落欢舞着,灼热的吐息就是它的攻击方式。这些易燃物都被火焰吞噬,一步一步的蚕食,烟尘弥漫,火势顺着墙壁往上蔓延,房梁也承受不住火力的摧残,开始往地板掉落。 洛晴听到声音后立马跑出来,抱住少爷言道:“少爷你再不来我就要变烤羊了!” “你怎么不跑啊!” “我也想跑啊,可不知道谁把门从外面锁了,我打不开门,只好躲起来了。” 刘轩尴尬的低下头,在他的记忆里好像是自己锁得,因为害怕有人进入识破他的计划,便锁了门,差点害死洛晴,他笑着说道:“先别说这个了,先逃出去先,我们还是活着的话,少爷答应帮你做一件事向你陪罪!” 第138章 救火(二) 刘轩尴尬的低下头,在他的记忆里好像是自己把那道们给锁住的,因为害怕有人闯进识破移花接木的计划,所以锁了房间。 没有想到无心之举,差点害得洛晴变烤羊,他带着抱歉的口吻承诺道:“先别计较谁锁得门这件事情,我们得抓紧机会先逃出去,少爷答应你只要我们还活着逃出去,就答应帮你完成一个心愿!” “真的吗?无论什么事都可以?”洛晴眨巴着大眼睛,一脸好奇的问道,生怕刘轩反悔。 “除了不违背良心的愿望我都可以帮你做到,不相信的话咱们就拉勾。”随后伸拉住洛晴的小尾指,唱道:“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小狗。” 洛晴留下感动眼水,紧紧站在刘轩的跟前,声音也变得哽咽起来说:“少爷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好,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报答你!” 刘轩更加羞愧的低下头,差个把你给烧死了,能不对你好一点吗?就算是给你赔罪的礼物吧! “走吧!你还记得阁楼怎么走吗?”刘轩想带着她走出房间,这火是从底下燃起得,所以火势会向上爬升,下方出口已经是一片火海,根本没有办法通过,只能往上走。 可往上走也有个难题,就是烟雾太多,迷得眼睛睁不开,空气中也漂浮着大量的一氧化碳和烟尘,这些才是火灾的致命杀手。 反正自己身上的衣服只剩下半边,干脆就撕扯下来,然后让洛晴转过头去不要偷懒,自己解开裤腰带,好在出发前和司空南喝了一大袋酒,哗啦啦得一大泡热气腾腾的液体从体内排出,然后一人一块捂住自己的口鼻,上到阁楼去了。 阁楼的火势稍微小一点,也是烧起来的,情况倒是没有那么危急,只是边缘处的阳台已经从外面往里面烧,没有什么办法能靠近,他能想到得就是飞跃过去,自己一个人问题不大,有武功底子在,大不了再双腿痛疼一次,反正有经验了。只是洛晴该怎么办她不会武功,如果两个人那么高跳下去,那重量是两倍,重量越大,加速度越大,受到的伤害也跟着放开,这可怎么办? 正当烦恼时,不远处的不知道谁家的店铺爆炸了,他突然想到一个方子,于是气聚丹田,声如洪钟,对着楼下的武毅喊话道:“师傅!师傅!你听到没有?听到请回话。” 见楼下没有反应,又再喊一遍,这会倒是听见了,可楼下的可儿给到武毅的表情却是另外一番感受,他感觉到自己好像做错事了,只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没有想惹得可儿姑娘不开心。 正当会场内大家都在救火时,朱儿姑娘驾着马车过来,她四处的张望认真的在人群中分辨出可儿的身影。杨妈妈听到会场这边出事的消息,立马就派她驾着马车是过来接人了,她她也十分担心可儿姑娘的安危,作为她的丫鬟便加快马加鞭赶过来。 几番寻找后,在不远处的坊楼看到真在伤心难过的她,于是挥着手大喊道:“可儿姑娘,我在这里!杨妈妈说外面不安全,让你点完灯速速归回。” 可儿远远望去是朱儿姐姐,便指着远处正在燃烧的大灯,说道:“朱儿姐姐,你看这大灯已经被烧成个骨架子,怕是没有这点灯的环节了,你把马车移过来,我们回去吧!” 那大火如同猛虎燃烧着大灯,她“驾”的一声,马儿慢悠悠的来到可儿的跟前,可儿二话不说,一股脑地就往车里钻进去,似乎很伤心的样子。 而就在此时,刘轩第三次喊道:“师傅!师傅!你听到没有?听到请回话。” 武毅这才反应过来,回复道:“何事?” 一句回覆瞬间点希望,他接着说道:“师傅,有不会武功的姑娘和我一起被困火海,我想从阁楼走,我一个人没问题。可身边还有她,如果我把她抛下去,师傅可以接住她吗?” “可以。”武毅简单直接的说道。 刘轩这个时候一把公主抱,抱起了洛晴,对她温柔地哄骗道:“闭上眼睛,不管发生什么都不可以睁开,马上就好,懂吗?” 洛晴害羞的点点头,然后乖乖的闭上眼睛,依偎在刘轩的怀里,刘轩一运气“嗖”的一声就把她给扔出,随后自己也紧跟着跳下。 武毅感受到徒弟口中的姑娘的气息,他一个大飞身向上跃起接住正在往下坠落的姑娘,然后把她在自己的身体里,尽量避免她受伤。 又是一阵熟悉的疼痛感,不过已经从火海里逃离出来了,他转过头查看洛晴的状况,武毅已经将她放下退到一旁,刘轩上前问道:“好了,睁开眼睛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 洛晴紧闭的双眼慢慢张开,淡雅的双眸如水一样纯净,她高兴的喊道:“少爷,我们逃出来了!太好了!” 刘轩看她如此乖巧可爱,忍不住得还是摸摸她的头。 又是一个漂亮的姑娘,武毅心里开始犯嘀咕起来,感觉自己的徒弟有些登徒浪子的作风,便有些不喜。 朱儿看到刘轩之后连忙喊道:“刘小郎君,我家娘子在这里!” 可儿拉开帘子有些恼怒地说道:“以后不要再去招惹他了,若是再这样妹妹也是会生气的。” 朱儿不知道发什么,可她现在是丫鬟也只能听从娘子的吩咐。 刘轩向她大喊道:“等等我!我马上就来!” “那我们还等吗?娘子?”朱儿疑惑的看着可儿问道。 可儿没有回答她,她也不敢驾车离开,就在那里等候这可儿的吩咐。 随后刘轩对着洛晴和武毅说道:“师傅,你和师兄先去客栈等我,我这边把事情弄好再和你们说清楚,这位娘子是洛晴,她会带你们过去的,一切放心。” 武毅点点答应,他一声口哨,张翰也朝这边点点头。 洛晴睁着大大的眼睛狐疑的打量眼前的这位银枪大汉,然后再态度和好的说道:“少爷脸你师傅,那便是少爷的亲人,奴会替少爷好好照顾你的。” 武毅点头表示感谢,却还是一副让人很难靠近的样子说道:“一切有劳姑娘。” 说完,便作分离往可儿的马车上赶去。 第139章 突如其来的吻 进入可儿的马车后,坐在侧面的车板上,马车上已经已经斟好一杯茶水、放上一盘糕点。 刘轩盘腿坐木板上环顾四周,这辆马车也算得上宽敞,这个年代的马车并没有座位,大家都是坐在车板上的,这辆马车底下还铺上毛毯,坐在上面格外的舒服。 他笑呵呵的看向可儿姑娘,只见她柳眉竖起,开心的神色一下子就从她脸上消失,她用洁白的牙齿咬住薄嘴唇,过了一会,紧绷的面色才缓和下来,嘴唇上印着一排齐崭崭的齿痕。 刘轩感觉到她好像受到委屈了,可又不知道该则年哄她,他连忙开玩笑道:“现在大会弄成这个样子,王爷他们会不会半夜叫我们起来点灯啊!” 可儿没有回应他,只是偷偷的看了一眼,然后抱着双腿蜷缩成一团,已然哭成一个小泪的模样,只是她的哭是那种没有声音的哭泣,这是她从小学会的哭法,没有人会察觉、没有人会在意。 坐了一会儿之后,刘轩实在憋不住了,抓狂的望向可儿,开口道:“你这是怎么了?从我上马车之后,你一直在哭,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情吗?” 可儿楞了一下,原本以为她这样表面无事的偷哭行为没有人会发现,可第一个识破的人却是他,她扭头看向车尾后方,吞着眼泪说道:“你还跟过来干嘛?不是跟你师父多说说话?” "是不是师傅还很难说呢?他说认识我,可我的记忆没有他,一时之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刘轩笑着说道,然后停顿了一下,苦笑一番,表情为难地说道:“但是我对他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是那种天生的信任感,跟他待在一起很安全、很舒适。” 可儿伸直了双腿并拢再一起,将双手按在腿上,这才转过头来,静静地望着刘轩的脸听着他说话,为了暂时缓解一下刘轩纠结的情绪,她尝试从背后拥住他,由于之前都没有做过,她身体微微有些颤抖,口中说着俏皮话:“你能确定他是你师父吗?”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的第六感告诉我,他是!”刘轩笑着说道,手不自觉的往后脑勺上摸去,说出这话时,他自己也没有什么底气。 随后他感觉到后背一阵温暖,一个玫瑰花茶的香味扑鼻而来,笑笑的脸上尽管还略带这稚气,还是被脸上的干涸的血渍掩饰住,那乌溜溜的眼珠子就像两颗水晶葡萄一样,慌乱的左右转动。 可儿跟着他低下头,光润的带笑的脸突然敛住笑惫,显出一点莫名其妙的拘束,随即,脸颊蓦地红了起来。 “你还记得我们竹林里的约定吗?”可儿问道。 刘轩有些发愣,原本是无意间的玩笑话,没想到说多了,可儿居然当真了,他连忙解释道:“记得,不过我知道那是你故意逗我的玩笑话,我并没有当真,只是以同样的方式逗趣你。” “如果说奴家当真了,小郎君会以为奴家是浪荡之人吗?”可以咬咬嘴唇,还是把那两个字说出来了。 刘轩虽然被可儿的身体压着,背后那不可描述的柔软感,让他的心儿乱乱跳,可还是正严厉色的说道:“人生而本来就是平等,你又何必因为自己的出身,与那两个字作践自己呢?” “是啊!我这是怎么了?” “反正别人怎么说我不知道,如果你要我回答,我会认真的告诉你,从来没有把你当成青楼的女子看待,而…而是……。”刘轩说到这里,害羞的没办法继续说下去。 可儿穷追不舍的问道:“而是什么呢?”她的身子贴得更紧了,伸出来的头部刚好和刘轩的头部并肩,两人的眼光中擦出暧昧的火花。 刘轩一双大手捧起可儿的脸,身子180度翻转过来,那双桃花眼如纯情水色一样让人不断的沉陷进,他俯身覆上软软的双唇。 去TM的时空秩序,若是挚爱之人相视一眼,已知晓彼此,不用言语,心中遐想万千。哪怕是携手入眠黄粱梦,一眼转瞬过万年,我也愿意喜欢上这一回。 可儿唇边突然袭来的触感,让她原地愣住两秒,香津浓滑在缠绕的舌间摩挲,大脑一片空白后。只是顺从的闭上眼睛,笨拙地回应着自己的爱意,她忘记思考,也不想思考,只是本能的想抱住他,紧些,再紧些,再紧一些。 片刻以后,刘轩轻轻地放开自己的手,相互凝视着对方,“这就是我要给你的答案,可儿你……面对许多事情的态度都很认真,也就是这点真性情让我忍不住会……心生倾慕……” 一阵混乱后,可儿慌张的小脸重新恢复平静,她眼里还有泪光,眼睛鼻子红红的,看着眼前英俊帅气的刘轩,又听到他断断续续的袒露心声,如夜莺啼叫般,温婉的说道:“你倾慕与我?” “恩!”刘轩害羞的笑起来,直点头。 可儿深情的看着他,目光清澈:“你们男子最爱……哄骗她人,我怎知你的倾慕有没有时限呢?” 刘轩听到后哈哈大笑,似乎得到她的认同,若她不喜欢自己自然会给上一巴掌,再辱骂自己,如今这个态度说明了一切。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笑意,说道:“一眼万年。” 可儿双手交叠,紧张的没有说话,这一句一眼万年心里的感觉更多的是欣喜若狂,就是那种觉得世界上一切都变的美好许多的感觉。 “你当真倾慕我而不是欺骗我?”可儿又再一次提问。 刘轩认真地解释着:“漂亮的话我不会说,我就知道我每天都想看见你,把最好的给你,这大概就是喜欢一个人吧!” 她听进去刘轩的话,眼眶微微有些红,低下了头、闭上眼睛、弓起身子,像是颇为难受地沉默着“阿爷,女儿找到一个愿意爱我,不介意女儿身份的人了!” 马车里安静许久,刘轩交握双手,有些急躁不安,打算说点插科打诨说道:“是不是有点假?都一万年了,你我不就活成大王八了么!” 尽管刘轩这么说却听得可儿发出呵呵的笑声来,她埋怨道:“你…真是不会说话……这种时候,非要用王八破坏我心里美好的意境。” 第140章 爱与恋 “我就是这样朴实无华,你要不信我可以发誓,苍天在上黄土在下,我刘轩如果有负林可儿便天打雷劈,五雷轰顶。”刘轩越是用这种笨拙的方式求爱,越显得真诚。 当她听到刘轩发这么狠毒的誓言时,笑中微带哭腔,在那儿抬起头来看他一眼,立马用小手捂住他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说道:“我不要你的承诺、不要你的诺言,只要你真真切切爱我一遍,就算贪心也好,虚荣也好,最怕你把承诺当作对我的回报。” 卧槽,这不是某歌歌词么! 两人都笑起来,过了一阵,可儿才偏着头依偎在他的怀里,她深吸一口气说道:“轩郎,我且问你两件事情,第一件事,你可以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刘轩绕绕脑袋,一脸迷茫的说道:“我连自己的父母是谁我都不知道,怎么可能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 “那假如你的父母是很有钱的有钱人呢?” “怎么可能呢?我实话告诉你吧!我从小在一个世外桃源的地方长大,全靠自己的一双手才活到今天,要是我父母那么有钱,怎么可能让我流落在外呢?” “我都说了是如果?到时候你会怎么样?” “没有的事……”刘轩说道,随后看到可儿一脸的不高兴便补充道:“那也不管我的事情,是他们有钱又不是我有钱,我有手有脚干嘛不自己出来赚钱呢?” “那,你觉得你的父母会让我这样身份的人嫁进府中吗?” 问着无意,听着有心,刘轩好像感觉到点什么东西,莫非这小丫头担心自己有钱就变坏不成?便摸着她的秀发安抚道:“那就离家出走,你我隐居山林,我会武功给你打猎,天天有肉吃,你呢就负责美美的,每天勾引我,勾引得我茶饭不思,寝食难安,天天只想搂着你睡觉。” “你把我当做什么人了?”可人带着几分娇怒不忿道。 “夫人啊!” 可儿听到这话又羞又臊,挺直身子,握起小拳拳胡乱的在他胸口拍打,然后又倒在他的怀里。 刘轩搂着她的细腰说道:“不跟你闹了!马上追上王爷他们了,到时候问问,今晚还要点灯吗?如果不用我们就回去吧!” “嗯嗯!”可儿小手卷着头发,平静的回覆道。 “今晚还有好多事情要处理,比如说我得跟我师傅说清楚事情的真相,还有我约了一个姑娘见面……” “姑娘?”她嘴角清冷一笑,有些敌意的看着他。 刘轩连忙解释道:“我怀疑她是我的同乡,我有些事情要问她,没有其他意思。” “恐怕你刘大郎君的姑娘排着长队追着你!”可儿酸溜溜的说出这话时,原来一副小媳妇的模样。 沉默片刻之后,可儿拿起一块糕点,咬下一个小角,随后只将剩下的糕点在手上捏着,捏得碎渣,然后用用嘴一吹,变成粉粒撒了出去:“除此之外,你还有其他事情瞒着我吗?” 刘轩见他一脸杀气便不敢欺瞒:“今晚有人跟我袒露心事,我拒绝了她的爱意!” “还有呢?” “还有就是差点害死那个小丫鬟,所以我答应她一个请求,只要她开口,我都会尽力帮她!” “还有呢?” “没了,应该没了!”刘轩求饶道。 “还有,你不说我出不理你了!” “好!我说,我出山时救过钱家娘子一命,如今她倾慕于我。我还未解决这样事情!” 可儿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发怒道:“我本来只想试探一下你,没想到你竟然惹那么多风流债,莫非刚刚你说的那些甜言蜜语都是骗我的不成?” 她沉默一阵,摇了摇头:“其它的我不想想问了,你真的喜欢我吗?” 刘轩拿起茶杯想要喝茶,似乎杯中的茶水没了,随即放下:“认识你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你这么凶的说话……” 可儿站起来,拿起茶壶为他添茶说道:“因为我在乎你。” 刘轩叹了口气:“我哪知道你们古人那么容易喜欢上一个人,救一个就有一个喜欢上我,我也没办法啊,总不能见死不救吧!不过你放心该拒绝的我会拒绝的!” 可儿将茶杯推给他,随后走到他背后,轻轻地捏他的肩膀,笑了起来:“那以后不准你在去惹其他娘子的欢心,该处理的你马上去处理,不然我不理你了!” “我倒是希望能这么简单,实话告诉你吧!这钱家娘子差一点就让山匪给**了,直到现在还有癔症在身,我怕我这么一说,惹得她癔症又犯了!”刘轩举手握住她的右手,温柔地说道。 “还有这等缘故!” 刘轩继续解释道:“你知道我们那个时候为什么去青楼找你吗?” 可儿摇摇头,刘轩继续说道:“因为她又被绑架了,也就是这次绑架让我们知道,她的癔症很严重,所以我才不好直接当年拒绝她,生怕又出什么大问题。” “她被绑架跟我有什么关系?” “因为你们院里得马车就是绑架她的那辆,我们是顺着线索找到的。”说到这里可儿彻底明白了。 刘轩继续补充道:“你放心吧!等我们离开这块地方,前往京都一切好办了!到时候我给你赎身,然后我们八抬大轿把你娶过门,让你成为我唯一的妻子,好吗?” 可儿害羞的点点,未来的憧憬生活也浮现在她的脑海里,一切是那么甜蜜温馨。 而在她来说,刘轩说的正好是自己想-要的,她一生颠沛流离,尽管被杨妈妈优待,但自小便失去了所有的家人,所以没有亲情的呵护。 她又害怕未来的父家嫌弃她的出身,一直保持完璧,想要进宫后就不会有人提起,用这样错误的观念来塑造自己的爱情。 无根之萍的她恐惧着这一切,更害怕没有人陪伴着她,真正她遇到刘轩后才萌生出感情,到如今她终于能确定自己的未来,在将来的某一天,她能够真正安心地走向归处,拥有一个完整的家。 而对于武毅跟他说的那些话,她暂时还不想跟他说起。这是他迟早会知道的事情,一切交给上天安排,自己能做到得就是信任他,就足够了! 第141章 救火(三) 长沙郡城里一片狼藉,全城进入警戒阶段,捕快在全城戒备,好好的一个中秋节提前结束庆典。 王爷下令召集卫兵前往火灾现场全线救援,而郡令也让所有的捕快结束休沐,全城戒备,紧防宵小之辈趁乱行苟且之事。 整个长沙郡有三股力量正在一线救援,官家的,道士们的,司马聃领导武者们的,为了让这三股力量拧成一条麻绳不做重复功,王爷召集其他二人相见。 于是,王爷、郡令、许穆道长和司马聃四人在郡衙大堂前,紧急开展救灾会议。这样的情况下,也就之有王爷这样身份高贵的人才能召集多方势力,让众人团结一致性合力抗灾。 “王爷。” “郡令大人。” “道长!” “世子。” 各种行礼、称呼相继而来,场面安静,气氛严肃。 王爷虽然平日里来往态度平和,不过真说起来,却是个爱护百姓的人,遇到这样的事情,自己居然在昏睡没能第一时间解决问题,很是自责,便率先开口说道:“现在火灾暴虐,百姓叫苦连天,有什么办法可以有效防止火灾?” 做大事的人当有大气魄,当王爷说出这话时,在场的人无不被他的威严所震撼,就连远在京城的许穆都认为王爷是真的把百姓当家人守护看呆,也被王爷的怜悯之心所感动。 司马聃自然有明白父王的性子,摊了摊手:“如今救人要紧,像这样的会议根本没有意义,不如先救人,能就多少算多少。” “胡闹!”王爷挥着手臂转过身去言道,虽然眉头紧锁,语气严厉,但言语之间,倒也没有太多的责备。 此时在一旁的许穆上前说道:“世子本心倒也不坏,只是世子这样做的话,只能救到身边看得到的人,而那些看不到只会葬身火海之中,谋定而后动方为最上佳之策。” 司马聃没有反驳,毕竟第一遇到这种突发状况,没有着一方面的经历,全凭着一身热血指挥武者们做事,虽说能就救人,但成效不大。 长沙王便笑着言道:“许道长不如这事全权让你负责吧!上清派以无量度人为己任,不知道许道长有什么办法救助百姓,不受其苦?” 许穆单手成掌侧放在身前:“太乙度厄天尊,救苦度厄,免灾众人。我等修道之人当仁不让,即使王爷没有开口,我等也会顺应天命出手相助。” “一切有劳道长,我手里的卫兵,也交于道长指挥,还请道长上心,能救多少算多少。”司马岳态度真诚的恳求道。 郡令也上前说道:“本官衙内的捕快也供道长调遣,只要能帮助百姓,哪怕有人弹劾本官,本官也要这么做。” “你放心,本王会替你说话,我看谁敢!”司马岳气势汹汹的说道,看来他也下定决心要保护好这位郡令大人。 许穆弯腰作揖,谢过两位大人之后,便开始调遣起来,“郡令大人麻烦你传令下去,让所有的捕快们巡逻城禁,只要看到街道上有人立马规劝他们回家,防止贼人作乱,也防止百姓到处乱跑,归劝他们往避难中心寻找庇护。” 郡令摸着自己的胡子,满意的点点头,便传令下去,让所有的捕快分成几组人按照吩咐巡逻城禁。 随后,许穆有又对着世子建议道:“世子的人应该最靠近火灾现场的,你把他们撤离出来,以大火边缘为中心,沿火圈搜救灾民,如果有发现老弱妇孺,还请世子将他们带到庇护中心。” 司马聃弯身拜别,昂首阔步,拿着宝剑出门,似乎他很享受这样的感觉,被一群人马首是瞻,自己一声令下他们便全力以赴,原来当英雄也是会上瘾的。 最后许穆对着王爷商量道:“王爷手中可调用的卫兵有多少?” “按照朝廷的规矩,王府只能豢养二百将士,所以本王的手里也就只有二百可供差遣。” “足矣!” 王爷喜笑颜开,紧锁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来,他发自肺腑的笑道:“许道长,还有需要本王做些什么请讲,不必客气!” “那还请王爷调出50人为一队,寻一处开阔的地方,建立紧急庇护所,搭起帐篷收纳灾民,贫道的师弟们精通医术,可以照顾伤者,安置被大火烧掉房屋之人。” “这个好办,来人啊!赶紧去办!”王爷对着屋外喊道,便有一校尉模样的男子进来,他听到王爷的吩咐后就出发了。 许木再以礼作揖:“剩下的人必须控制火势的蔓延,需要拆除大火边缘的房屋,隔离火种,就地筑起防火墙,挡住大火的走势。没有可燃物相互引火,可以把大火紧紧控制在一个范围之内,这样就不会扩大火情,火也自然压下去了。 王爷按照他的规划又吩咐下去,并且把兵符交到许母手里,自己就不参与这件事情了。 “咳咳咳!”一阵咳嗽声传出,王爷的病又犯了,郡令便请王爷回复休息,接下来的事情自己能处理好这件事情。 至于花灯大会点灯仪式就取消,灯都被烧没了,点什么点?等解决完火灾的事情再商议。 另一边… 谢府的谢裒早就得到消息,皇上的圣旨就在路上,好好的中秋家宴,马上就和儿子分离,他又暗悉官场上的道道,这是对面政敌要让谢家绝后,只怕是有去无回。 谢裒脸色苍白,宦官则将手上的圣旨打开,扯着嗓子道:“太常谢裒之子谢安听旨。” 宛如晴天霹雳,谢裒一下子摊在地上,他眼睛通红,再难遏制住泪水,拜下,泣不成声。 他摇摇头,就这么一个儿子,家门不幸啊!我与桓温老贼誓死不休! 谢安听到旨意后亦是忐忑不安地拜下。 只听宦官扯着嗓子道:“奉天承运皇帝敕曰,朕欲大治天下,因此奖掖文武贤才,方能定国安邦,使民无忧;太常谢裒之子谢安,天资聪慧,颇有盛名,深得朕心,此才足以谋国事也,即令谢安为巡抚御史,赐长沙军兵符,查大会纵火案,旨到而发,尽快查出真相,以慰朕心,钦此。” 宦官念完,便看着这地上的一干人等:“谁来接旨啊?” 谢裒是一脸震惊的模样,仿佛自己要窒息了。 而谢安则认认真真的磕完头喊到:“臣遵旨,吾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久,下人们收拾好包裹,谢裒目送自己的儿子上路。 第142章 救火(四) 无名老道人带着两个道童来到城北的一座高地上,眼下已是深秋,他眯着眼好像在准备些什么,只见二位道童用树枝搭起简易的祭台,一层两有两三米高,尽管如此,他们还是奋力的搭建着。 无名老道人发白的长眉下隐藏着一双眼睛,既深邃又坚毅,他望向山脚下的城市,一大片黑暗的区域中泛着黄豆般大小的灯火,这是长沙郡城里的香火,每一家每一户历历在目,而东南方向的火焰已然聚成一团,冒着滚滚的黑烟,如同火山爆发一般,烈焰滔天,红光盖地。 那道童边搭建祭台边问道:“师尊可是要祈雨救灾?” 无名老道人眯着眼了他一眼,点点头,没有想要对他说什么,只是不停的抚摸着白花花的胡子。 “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办法吗?”那道童停住手脚哭着说道,不难看出对自己的师尊很担心的。 这祈风求雨的奇门之术,早在百来年前遗留下来,听说是水镜先生司马徽所创,他的弟子诸葛孔明曾经在赤壁之战中,借东风火烧连船,打得曹操丢盔弃甲,从华容道上逃走。 如今师尊要效仿诸葛孔明借大雨,来浇灭这熊熊大火,天道循环,借什么便要还什么,借雨还命,自然要还的就是师尊为数不多的寿命,一大把年纪了还为百姓谋生,眼泪再也抑制不住,从泪腺哗啦啦的冒了出来。 无名老道人走到跟前,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随后抬头看着高台,着高台足足有两丈高,也就是6、7米,这么高的祭台就靠树干搭建,已经很是了不起。 另一位道童看见他在那滔滔大哭,简直半点修道之人的风度都没有,便呵斥道:“哭什么哭,师尊这是为苍生谋福,这等义举让人赞叹还来不及,我若有这本领,也会效仿师尊行天之道。” 他立即止住了哭声,不禁深吸一口气,似乎已知道,感动的泪水不值钱,眼下协助师尊祈雨成功才有意义。 无名老道人又抬头看着天,万里晴空没有半点暗云,是个不错的天气,月亮圆而满的悬挂正中,星星们也熠熠生辉的闪烁着,说是众星捧月不为而过。 “时辰已到,替为师焚香更衣!” 两名道童连忙走到他的跟前,替他脱下外表一层道衣,换上一身全黑印有八卦图案道服,衣服上的八卦图案是由黄线绣成,显得他仙风道骨,仪表堂堂。 接着,一名道童点起檀香在老道人的前后左右熏香,另一名则把他的一头白发盘成发髻,戴上一顶八卦玄天冠,这些都做好后,老道人手持六尺宝剑一步一步的往祭台上爬。 等到他爬上祭台时,寒风吹得他的袍子翩翩起舞,俨然一副飞仙升天的既视感,他踏着北斗七星步,站在水星星位上,挥舞着宝剑。 嘴里念念道:“太元浩师雷火精,结阴聚阳守雷城。关伯风火登渊庭,作风兴电起幽灵。飘诸太华命公宾,上帝有敕急速行。收阳降雨顷刻生,驱龙掣电出玄泓。今我奉咒急急行,此乃上清命君名,敢有拒者罪不轻。急急如律令。” 念完剑指苍天,周围的乌云慢慢凝聚,头顶上的苍穹,泛着猩红色的光,凄凄切切地照耀在大地上。 外面刮起了大风,吹得树枝发疯般乱摆,吹得地上的灰尘乱飞,祭台下的两个道童连忙把住一颗大树,不让自己被吹飞起来,奇怪得是那祭台在大风中不受影响。 暗红色的浓云挤压着天空,转眼间便是满眼猩红,刚刚还众星捧月的画面似乎被掩去,沉沉的仿佛要坠下来,压抑得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悄悄的,淡漠的风凌厉地地穿梭着,将万物惊呼抛在身后。 三拜九叩完毕,无名老道人的脚下泛起阵阵金光,他屏息凝神,又一道剑气直冲云霄。 突然发出一声巨响,天上席卷着乌压压的怒涛,那怒涛疯狂的翻转,一声声惊雷之后,只在瞬间,天地变色,电闪雷鸣。 居然真的要下雨了! 那道童抱大树激动得泛起泪意,这样下去师尊的身体、寿元真得能吃得消吗?他不禁的担心起来。 而另一位道童也抱着大树,此时痴痴地看着师尊,两眼放光,他已意识到了什么,师尊……真乃神人也,此生无悔拜入师门,立马觉得回去之后潜心修道,效仿师尊。 跟着便听到滴滴答答的落水声,如丝的小雨从空中降落,雨点是那样小,雨帘是那样密,渐渐地节奏由慢变快,如丝的小雨变成珠帘般倾盆大雨。 不到一柱香时间,长沙郡城内下起雨势起而滂沱不止。 “下雨了!下雨了!”城内参加救援的人大喊道。 长沙王司马岳倚在床上,听到滴嗒的雨声立马打开窗户,仰着天长笑,带着泪大笑道:“老天垂怜我长沙郡百姓……” 郡令也听着滴落在瓦片上清脆响声,开心的跟孩子一般喊道:“上天庇佑!” 客栈内的司空策和明鸯手拉着手,听着雨声,深情的望着对方,此刻他们也发现彼此的真心。 更有无数双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天空中的一切。有人颤抖着,有人哭了。有人欢呼着,有人笑了。 “老天爷垂怜啊!这一场大火终于可以被熄灭了。” 面对此等神迹,除了顶礼膜拜,似乎也没有其他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情感了。 一个人拜倒、两个人拜倒、越来越多的人如浪潮一般拜下,他们磕头感谢苍天。 天上又是一道闪电飞过,瞬间的在那已经变得昏暗的天空里闪过一条刺眼的光芒。 那无名老道人求到雨后连忙爬下祭台,此时的风由北往南吹,大部分的雨都集中在着火的区域,山上的强风消失不见,两个道童这才放开大树,来到师尊的身旁,撑起一把雨伞,遮住他的头顶。 “回去吧!这边的事情做完了!” “是,师尊!” 漫天雨珠的夜晚中,两稚嫩的道童撑着伞扶着耄耋之年的老道,慢慢地消失在雨夜之中。 这一场雨终究还是过去了! 第143章 夜话(一) 马车欢快的在街道上奔跑,驾车的朱儿姑娘弄得一身湿漉漉的,她却十分高兴,还很有兴致的辗过水坑,溅起水花,大概是这场及时雨,救了城内百姓的缘故,她也跟着高兴起来。 马车一路向北奔跑,车内的刘轩和可儿依偎在一起,感受着雨夜的气息,终于捅破那层窗户的他们,尝试爱情带来的甜蜜。 “娘子,客栈到了!”朱儿带着些许沙哑的声音喊道。 这个时洛晴打着雨伞在门口着急地等待着,她似乎能感觉到少爷此刻也在赶回来的路上,所以她站在门口徘徊着。 果然一辆马车行至跟前,她一眼认出来朱儿,这是可儿的马车,她白了一眼,便转过头去。 刘轩这个时候撩开帘子,拉着可儿的手准备冲出去,一眼看到洛晴喊道:“洛晴,我在这里!” 洛晴听到少爷的声音,便打着伞出去接他,顾不得自己有没有被淋湿,心里只有少爷,只要他不湿就可以。 “谢谢!”刘轩对着洛晴说道,随后马车里的可儿也探出身子来,刘轩立马喊道:“不准出来,等我!” 可儿点点头回应,刘轩接过洛晴手里的伞,架着她进入富贵客栈,可儿大喊道:“少爷回来了,武师傅,张师哥,钱娘子,司空郎君……”没想到小小富贵客栈里,那么多人都在等着刘轩归来。 刘轩拿着雨伞返回去想去接可儿,可儿接过雨伞后,一把搂住刘轩的脖子,整个身子贴在他跟前,公主抱的形式抱住了她,两人就这样没有沾到一滴雨水进入客栈。 大厅内,有一姑娘正在等待着,洛晴口中的同乡人,两人在相互的聊天中,稍微了解到老乡是一个怎样的人。 她见一男子抱着一女子进来,便惊讶道:“可儿姐姐,你怎么也来这里了?” 可儿让刘轩把自己放下,快步到小昭跟前问道:“我也想问你这个问题?曼儿姐姐呢?” “我是听这位小丫鬟说,他家的主子是自己的老乡所以我就赶过来了!” 可儿高兴的拉着她的小手摆动:“你就是那个同乡人,这也太有缘分了!” 刘轩上前举起一只手打起招呼:“哈喽啊!我就是你的老乡!我就叫刘轩。” 小昭笑着看着他也用同样的方式说道:“嗨!我叫小昭!” 刘轩第一次见到自己一样的人,稍微有些激动的说道:“借一步说话吧!我有很多事情想问你。” “我也是,不如我们找一处安静的地方说说话!” 嗨?哈喽? 可儿觉得他们打招呼的方式很奇怪,这才觉得他们是同乡人,就像暗号似的,只有知道的人才会相互回应。 就在这个时候,楼上的明鸢像是哭过的样子也跟下楼来,她看到一屋子的陌生女子,慢悠悠的下了楼梯,说道:“刘大哥你回来了,怎么样了。” 可儿笑呵呵的看她走过来,小声地问道:“她是谁?” “就是我跟你说的钱家娘子。”刘轩小心翼翼的回覆着,生怕惹得她不高兴。 明鸢一个个行过礼,尽显出大家闺秀的模样,她看着这些女子的衣着,感觉跟一般女子不太一样,但又不好说些什么,只好以礼待之。 武毅和张翰也从后厨出来,他们在厨房里吃了着东西,抵住饥饿,一进来看到一个,二个……五个姑娘,武毅气打不一处来,没想到自己的徒弟居然是花花小子,正要上前教训时,被张翰拉住返回厨房,他知道师傅发火了,便安慰道:“师傅,你别先急着教训师弟,说不定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子,我们就不要打扰了,等他们说完我们再出去。” 武毅点点头答应张翰的请求。 明鸢走到刘轩的跟前,看到他光着膀子,肩膀处的布条下,又出现一个新的血窟窿,便提问道:“刘大哥,你又受伤了,我给你包扎吧!” “不用不用,刚刚用过来药不打紧。”刘轩尴尬得看着她又看看可儿,摸摸脑袋唬弄过去。 明鸢用手轻轻一压伤口,血透过布条流了出来,着急地说道:“这个不行,包扎得太粗糙了,我还是给你换了吧!” 小昭倒是旁观者清,看明白了怎么回事,便咳嗽两声说道:“你不是有事找我吗?赶紧的吧!” “对对对!你们先聊着,都相互认识一下吧!我跟小……小什么呢?” “小昭!”可儿不忿的说道。 “我跟小昭叙完家乡的事情,在跟你们说话!” 可儿和明鸢立马点点头,两人做出同样的动作,又相互看了对方一样,心里总是有莫名的敌意。 他们上了二楼,随意找了一处房间坐下谈话,反正这房间也是那群臭道士的,干脆就这样吧! 刘轩率先开口道:“你是什么时候重生过来的?” “2017年,我被车撞飞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变成一个小姑娘!” “那你来得比我早,我是2030年来的,也那边的十三年后。” “是吗?那知道的东西肯定比我多了,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小昭真挚的说道。 刘轩摸摸脑袋,没找到这女子看上去跟自己一样大,却比自己大13岁,便答应他的请求。 小昭红着脸,紧张得把自己的裙子抓得皱皱的,终于鼓起勇气问道:“五五开,他真的开挂吗?” 卧槽,十四岁之前发生的事情,我怎么知道,好像在自己的记忆里,某站的UP主做了一个四个小时的视频为他洗白没有开挂这件事情,没想到她会这么问自己,原来是电竞少女啊! 他调整自己的情绪,咳嗽了两声说道:“不知道啊!这件事情好像没有后续,我只知道他不在做主播,小日子也过得挺好的。” “那就好!” “你是他的粉丝?” “不是,我是跟他同一个公司的主播,我跟他是朋友。”小昭红着脸,有些羞耻的说道。 刘轩不好意思的看着她问道:“你死的时候多大?现在又多大?有办法回去吗?” 小昭立马换了副脸孔回答:“我死得时候23岁,我记得很清楚那时候我大学刚刚毕业,现在这副身体16岁,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回去,估计不能了吧!” 卧槽比我还小,不对啊,要是放在自己那个年代,应该是36,这辈分有点乱,脑子转不过来。 第144章 夜话(二) 小昭看到他面露难色,似乎在纠结什么,便反问道:“你死得时候多大?你怎么死的?生前做什么的?” “我吗?”刘轩指着自己问道,小昭朝他点头,他也把自己的事情告诉了她:“我是没有任何征兆被人一刀捅死的,死的时候28了,比你稍微大一点,我是名兽医,现在呢...看我这身装扮...应该是电视剧里的侠客。” “哈哈哈……”小昭看他光着膀子,上衣大部分被撕毁,一副丐帮弟子的模样,便不自觉得捂住嘴巴笑起来,真没见过这样的大侠,笑声越来越大,如屋外的雨点密集。 刘轩也察觉她的笑声中带着嘲笑的味道,着急的站起来打量自己破破烂烂的装扮,立马争辩道:“两个小时前,我可不是这个样子的,这不跟人打了一架,才这幅模样的,你别着急取笑我,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原本还在发笑的小昭突然安静下来,脸上带着些许的忧伤,心中暗自感叹,是啊!我又有什么资格取笑别人呢?既然都是重生,可是编剧为什么要把自己写成娼妇呢?这不命运造人吗? 似乎她的哀伤传递过来,刘轩带着歉意说道:“不好意思,我说话比较直,嘴巴也臭,不要见怪。” 随后害羞的看着她,这是他这么久以来面对同个时代的女孩,显得有些焦躁不安,安慰道:“你笑得真好看,还有那首乌蝇哥的《明月几时有》唱得真好听。” 小昭不安得抖动着小脚,一左一右来回摇晃,被他这么一安慰,倒是放松了许多,双手一拍,也站起来说道:“那必须的,我可是坐拥100万粉丝的唱歌区主播,也只会唱歌这个技能。” “你唱得的很好听,我也好久没听到流行歌,你以后也打算一直卖唱吗?”刘轩说出这话时,观察着她的情绪,生怕又说错话。 小昭先是摇摇头,似乎有些对命运便是不公,接着叹了一口气报怨道:“唉…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毕竟我从小就一直生活在青楼里,也见过很多女子的悲惨遭遇,如果不是会唱歌的话,早就不知道被拉去这么的当那个什么了!” “要不我赎你吧!” 刘轩说出这话时,小昭惊讶得看着他,昭好像会错意,毕竟从他也可儿的亲密度来看,应该就是可儿所喜欢的人,加上楼上那位大家闺秀看他的眼神也是一往情深,身边还有那个丫鬟,这个时候说要赎自己,莫非也对自己动心?这不就是渣男吗? 刘轩连忙解释道:“你不要误会,我不是那种人,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她也喜欢我,我没有其他意思,就是想咱们组队,说不定就能找到办法回去呢?” 小昭八卦的问道:“你喜欢的那个姑娘是不是可儿姑娘?我看出来她也喜欢你,你莫要辜负她。” “放心吧!我会好好守护她的!”刘轩傻笑着说道。 “真羡慕你还能找到自己所爱之人,看来上天确实对我不公!” 刘轩上前安慰,举起手掌一副Highfive的模样,说道:“你不要这么想,咱们都是未来人,拥有很多不属于这个朝代的知识,说不定能改变自己的命运呢,我师傅也是常常教导我,让我改变世界,所以我想赎你,就像帮助朋友一样帮助你。” “那好啊!你说你要赎我,你有钱吗?”小昭看他这身打扮也富贵不到哪里去,便开玩笑的口吻调侃道。 “没有!”刘轩倒也直接干脆,接着又补充道:“不过…我可以去借,我现在可是长沙郡的文魁,上京面圣后可是要做官的,到时候再还也不迟。” 小昭依旧傻笑着,似乎刘轩的这一番话打动了她,她深知这个年代的女子悲惨的命运,如果把这些年青楼里的故事写成小说,也比把自己写成娼妇的作家强。 随后把心底真实感受吐露出来:“没有用的,我一无所长,不会洗衣做饭,只会唱歌,拿什么营生呢?” “可是……。” 小昭打断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这些是我自己的生活,自然也是我来承受,按照你师傅说的,这就是我的天命。” “那就让我来改变你的命运,这也是我师傅交代,我要去做的事情。” 小昭摇着头,拒绝道:“你太小看命运了,反正我现在过得挺好的,不需要你操心。” 刘轩见她心意已定,也就不去劝解什么,毕竟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方式,只要自己开心就好,他笑着说道:“有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我,作为你的同乡人,我定会竭尽全力相助。” 小昭弯腰蹲步,盈盈一屈作揖表示谢意,两人呷了口茶,刘轩放下茶杯说道:“这段时间以来,我一直在想,会不会有除了我之外还有其他的重生者,没想到让我遇见了你。” “是啊!我也没想到能遇到你!”小昭开口说道,说完这话时便偷偷的看他一眼,看他一脸从容似乎还有更大的计划。 两人能聊得基本聊完了,便回到大厅内,只见明鸢和可儿剑拔弩张的对峙着好像发生了争执一样。 明鸢哭着问道:“刘大哥,你是不是要离开这里?跟她一起走?”说完用手指着可儿,眼睛里带着深深地敌意。 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不如干脆就说了吧!不不不,他还是克制住自己的冲动,说道:“是!我是花魁,我是文魁,按照朝廷的规矩,我们是要上京面圣的。” “我说得不是这个,是另一个!”明鸢紧咬问题不放,继续问道。 刘轩不解的问道:“那你说那个呢?” “你是不是喜欢她,她说你倾慕于她,你们约定好了要一辈子在一起。” 刘轩点点头,随后自责的低下头,看向可儿,你这是干啥啊!随后小声地说道:“明鸢,是我对不起你。” 可儿摇摇头表示自己没做什么啊! “我不要听到你说这些,我只想听到你说,你喜欢我吗?” 正当刘轩正要开口之时,钱大富赶到现场,大喊一句:“胡闹!虽然不知道你们发生什么,但是你一个女孩子家家还是要懂得矜持,你这样逼问刘文魁,不就是逼亲吗?那个男子愿意见女子逼自己的。” 钱大富的出现制止住这场闹剧,刘轩倒也松了一口气。 第145章 夜话(三) 明鸢和可儿之所以会吵起来,事情还要从得从刘轩和小昭去到二楼说话时,说起。 当刘轩和可儿正在说话时,楼下的可儿和明鸢、洛晴三个女孩子也剑拔弩张起来,空气中弥漫着闻不到火药味,随时一点就炸。 她们三个女子围在同一张桌子坐下,可儿率先开口打破尴尬的氛围说道:“这雨下得真大,看来大火应该能被扑灭了,” “大火?”明鸢疑惑的问道,她一个晚上都守在客栈里,知道的事情就只有司空策断臂这件事,其他的一概不知。 洛晴见状把会场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她,至于后面怎么起火的,贼子什么的,她也不知道那个时候被锁在房间里,所以一片空白。 这个时候可儿让朱儿把车上的点心拿到这边来,摆放在桌子,泡好几杯浓香的茶,才把那段空白的事情说出来,在场的人才知道今晚的长沙郡发生这么多的事情。 明鸢突然意识到,刘轩是跟着她们回来的,而马车是她们的,会不会是半路上救了他,他踩带着众人过来,这才刚吵架不见一下子身边多了这么多女子,心里自然不是那么好受。 她再往对座的可儿姑娘看去时,神情有些奇怪,看可儿此时的神态气质,完全不像是一般的人家姑娘,倒是像个话本里的青楼女子举止间透着娇媚,可儿朝她笑了笑,她也只好陪笑着回应,作为正经人家的孩子,礼节还是不能少的。 于是,她起身慢慢地走到可儿跟前,带着笑容朝她行了一礼,感激道:“多谢可儿姑娘将刘大哥带,小女子给你行礼道谢。” 在刘轩的描述中,她自以为钱家娘子是一个善于掩藏自己的人,面对那么多不堪的往事,还能这般厚脸皮待在刘轩身旁,认为她是一个富有心机的人,一个被山匪XX的人和一个在青楼做X的人,真的没有什么可比性,可就算是这样,可儿认为自己的身子是干净的比她强百倍,小小的妒忌心慢慢在可儿的心里发芽,她要喜欢自己的男人永远只喜欢自己,都允许其他人插一脚。 但此时发现她的笑容并没有假,那是善意的、却也带着些许观察的笑容,其中并没有让自己所讨厌的感觉,从业怎么多年还是能辨别出来真情还是假意,便也连忙还了一礼,说道:“钱娘子客气了,奴家与刘小郎君早就相识,送他回来也是因为有他有急事,再者说奴家就住在对面的燕香楼,顺路而已。” 明鸢先是吓了一跳,然后惊讶得看着对方,问道:“可儿姑娘是对面青楼女子?” “正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干脆就大方的承认了。 可儿说完后,扶着她回到座位上去,亲自给她倒上一杯茶,恭敬地说道:“钱娘子请!” 丫鬟朱儿站在一旁偷笑,这是先发制人的手段,就看钱家娘子喝不喝这杯茶了,如果喝便说明不嫌弃对方的身世,不喝态度就很明显了。 “你在偷笑什么?”洛晴待在一旁问道,她现在也事情做,就干脆边等刘轩下来边盯着这边的情况。 朱儿没有回答她,只是低头不语,洛晴哪懂得这些道道,一个白眼后便坐在楼梯口等刘轩下来。 明鸢先是愣住一会儿,然后点点头,笑了笑说道:“可儿姑娘客气了,这茶怎么能让客人倒呢?我真是失礼,请可儿姑娘不要见怪。” 好家伙!扳回来一程,这不就是宣告自己的主权吗? 可儿真没想到来这一手,只见明鸢拿着茶壶往她的杯子里倒茶,示意她不用客气,这一手操作让她开始变得沉默起来,过了一阵子,她才缓缓开口道:“这中秋花灯大会,怎么一人独守空房,刘小郎君怎么也不陪你到处玩玩,反而让我寻见了,你们是吵架了吗?” 好家伙!这TM的杀人诛心,哪壶不开提哪壶。 明鸢顿时火上心头,可她还是压制住怒火,隔着桌子,声音低着了些,还是假笑道:“我们是吵架了,这不很正常吗?哪有两口子不吵架的,我替刘大哥谢谢你,带他回来。” 可儿听到她这么说,无非只想捍卫住自己的主权,想着也是可伶之人,也就不跟她斗气。拿起茶杯,把里面的茶喝完,给她一个面子。 明鸢看到恭敬有礼也就算了,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她掩袖拿起茶杯,往嘴里倒,可这一下喝得有点着急,不经意间呛到喉咙,全部吐了出来,发出阵阵咳嗽。 可儿陡然间脸色苍白了起来,生气地往地上扔杯子。 朱儿看到以后,认为钱家娘子太过于咄咄逼人,自家的娘子都可以放下成见,喝完你倒的茶,而你却不给她面子,还把茶吐了出来,便上前斥责道:“我家娘子以礼待人,而你却如此待他,莫非你嫌我家娘子似青楼出身不成。” “没有,没有!不要误会,方才喝的急些,呛到了喉咙,这才没忍住吐了出来,真是不好意思,要不你再倒一杯,我喝了便是,向你赔罪。”明鸢慌乱的说道,这确实是个误会,自己并不是有心这样做。 可误会就是这个样子,你越是解释,别人越是不听。 可儿便挥动袖子把手背后腰,生气地说道:“钱娘子若是不喜欢我,我走便是,只不过,我与轩郎已经定下情份,方才在马车与我吐露出真心,他倾慕于我,我也应了他的心意。烦请钱娘子不要过多纠缠!” “什么?刘大哥跟你袒露心声了?我不信,你是骗我的才这么说。话本上说了,青楼女子最会骗人,我才不会上你的当。”明鸢不敢相信般反驳道。 一旁的洛晴坐不住了,站起来骂道:“我就知道你们青楼女子最会勾引人,我家少爷就是被你诱惑的,你休想勾引少爷,我会守护好他。” 听到这里明鸢彻底明白,这两人要有旧情,原来你就是那个金花姑娘,他为你花光自己的钱,就是哄你开心,这下她彻底败了。 委屈的泪花在眼圈打转,瞬间如洪水决堤般流了下来,而就在此时,刘轩和小昭走了下来。 明鸢便上前哭着问道:“刘大哥,你是不是要离开这里?跟她一起走?”说完用手指着可儿,眼睛里带着深深地敌意。 第146章 夜话(四) 钱大富赶到现场,大喊一句:“胡闹!虽然不知道你们发生什么,但是你一个女孩子家家还是要懂得矜持,你这样逼问刘文魁,不就是逼亲吗?女子逼迫男子行事还有规矩吗?也不怕其他人怎么笑话你。” “阿爷,你别管!这是我们俩的事情!”明鸢见父亲出面干预,自然没有什么好脾气的跟他说话,又恢复到叛逆的模样 钱大富走到她的跟前,轻声地在她耳边说道:“别以为你让小红假扮装病的事情为父不知,只是不愿揭穿你罢了,你既然喜欢他,就要懂得风筝收放之理,绷断了线可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阿爷,我...” 明鸢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钱大富打断道:“阿爷给你做主,你听话便是,原本以为这小子被圣上的老师赏识已经很了不起,现在又成了长沙郡的文魁,将来不可限量,阿爷怎么可能放弃这颗金蛋呢!” “还是阿爷疼我!”明鸢宠溺般向钱大富撒娇示好。 刘轩上前作揖,尽管此人之前对自己不时很友好,可这段时间的衣食住行都是由他一人包办,自然要对他好一点,随后开口说道:“明鸯和策哥在楼上,钱老爷你要有心里准备,策哥的手...断了一只。” 钱大富摇头叹气道:“哪怕是这样他也是我的女婿,我会好好派人照顾他的。” “嗯,明鸯她终于和策哥在一起了,钱老爷你也不用再操心他们的事情了。” “这样也好,我也了却一件心事,剩下的就是你和明鸢的婚事了,我不为难你,最好你也要给我一个交代,莫要香鸯儿这般最后才发现身边的良人。” 刘轩连忙点有回答:“是是是!” “行吧!我就不妨碍你们年轻人的聚会,我的女儿和司空策三人我要带走他们,现在城里乱乱的,听说还有囚犯逃狱,我不得不保护好他们,你们就自便吧!想住那间房就住那间,跟席掌柜说一声即可。”钱大富说完就往二楼走去,身边跟着十来个身体强壮的汉子,估计是过来转移司空策的。 可儿看着他们**人马上了楼,连小情敌也走了,便盈盈一屈对着刘轩说道:“刘大郎君,不对!钱大赘婿,奴家祝你攀上高枝,日后飞黄腾达可别忘了我们这些倌儿。” 刘轩知道可儿这是在赌气,他也十分无可奈何,拉着可儿的手说道:“你就别取笑我了,我的心意你还不知道吗?” 可儿吐出舌头,做鬼脸状说道:“你要奴家知道什么?你这个薄情郎,我恨你了。略略略…。” 刘轩也管不了那么多,吃醋的女人真可怕,便抓准时机,咬住她的舌头,吻了下去。 可儿突然间被吓到了,感觉自己身子变软,看着那张靠得很近的脸,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气味,感受到了他的呼吸。她的舌头被咬住没有动弹,任由他温润炽热的唇紧紧压迫,最终被他含在嘴里。 “哎哟!”她双眉紧蹙、娇呼一声,一手推开刘轩,害羞的低下了头说道:“你这登徒子,我不理你了,朱儿我们走,我要回楼里去。” 朱儿朝刘轩比了一个大拇指的手势,示意他追过来,小昭也懵懵的跟着可儿跑进马车里,可儿一声令下,便让朱儿驾着马车离开这个地方。 此时刘轩也追出去,只是他的速度没有两位姑娘的速度快,这个时候她们已经驾着马车离去。 刘轩想冒着雨夜去追,被洛晴拉住了,她劝说道:“少爷,两位师傅还在等你呢?你就别去了!” “洛晴你放开,师傅你替我好好照顾他们,我要是今晚不回来,你不许跟他们提起。” 洛晴没有放手,继续拉扯着刘轩说道:“少爷别去,鸢娘子说得对,果然青楼女子最会骗人,莫要上当啊!” 刘轩转过身,双手搭在洛晴的肩膀上说道:“感情的事你们不懂,是少爷我第一次见她,便喜欢上了。所以不要说这样的话,我听到之后也是会不开心的。明白了吗?” 洛晴乖巧的点点头:“少爷…!”心里还蛮很失落的。 “乖!等我回来,我是师傅和师兄你帮我照顾好他们,我去去就回。”说完整个人便投入到雨幕里,追着马车过去。 马车里的可儿无意识坐直,手指蜷紧,脑子里回想起刚刚的那一刻,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做这样羞羞的事情,她还是第一次,不难免的有些恼怒,刚刚在马车上就算了,现在大厅也这样,一想到这小脸又开始泛红。 坐在她对面的小昭倒是看她的表情变化一清二楚,不由得发出笑声来。 “小昭姐姐,你笑什么?” “我笑你第一次恋爱,一副笨拙的样子真可爱。”小昭走捂着嘴,发出悉悉地笑声。 可儿嘟着嘴巴说道:“你莫要再笑了,不然…不然我就告诉曼儿姐姐,说你欺负我,我让她帮我做主。” 小昭配合道:“好好!不笑你便是,只是我不曾想到居然用这种方式告诉大家,他对你一见倾心。果然是我老乡,霸道总裁剧看过了。” “姐姐,你又在胡乱说些什么?我听不懂。” “没事,听不懂不打紧,重要的是你可曾喜欢他?” “我不理你了!你老爱戏弄人家,哼哼!”可儿说完便转过头去,独自生着闷起。 等到她们三人一同下了马车,跨进燕香楼楼时,刘轩在雨中大喊道:“可儿,我喜欢你!我爱你!” 一遍不够再来一遍:“可儿,我喜欢你!我爱你!” 雨水沾湿他的一头乌黑发亮的头发,跟姑娘一样长的睫毛也被打湿了,鼻子、嘴巴、耳朵都被雨水灌入,他光着膀子,浑身缠着布条,还是在那里呐喊:“可儿,我喜欢你!我爱你!” 青楼里的姑娘纷纷出来查看,只看到一少年英俊,在雨中久久地呼喊着爱人的名字,一时间被感动的落泪。 这时候杨妈妈烟扭着水蛇腰出来看看发生什么,那人不就是文魁星刘轩嘛,简直是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 他在喊什么?杨妈妈仔细一听,臊得他立马用蒲扇捂住自己的说道:“来就来嘛,妈妈不会亏待你的,你这番肉麻的话是跟谁学的?” 然后看向可儿问道:“真不让他进来?恐怕她要喊上一整晚,我看他身上有伤,你觉得他能熬得过去吗?” 可儿见状便原谅他,对着他喊道:“进来吧!我原谅你了!” 第147章 夜话(五) 可儿不愿见刘轩带着伤被雨淋,还是原谅了他,把他请进楼里,杨妈妈带着他来到第一次来的地方就走,布置还是跟之前一样,没有什么变化,只是今天却冷清的狠。 也难怪,今晚的长沙郡城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谁还有心思逛青楼呢?况且屋外还下着这么大的雨,湿漉漉的,黏糊糊的,还不如在家抱着婆娘舒服。 曼儿是最先回到楼里的,又看着小昭和可儿马车后面跟着模样俊俏的小郎君,心中难免起了兴致,又见这小郎君在门前疯狂试爱,心里越发的好奇这位小郎君是怎样的一个人? 她拉着小昭躲在一旁的隔间里,眼睛时不时得往里偷看,话说红尘烟客和青楼女子的爱恨情仇从小耳濡目染,也见过不少的男欢女爱,包括自己的那段感情,可头一次见一男子宁愿淋着大雨,也要让姑娘原谅的场面并不多。 毕竟他们是青楼女子,从小只知道怎样服侍人,怎样讨人欢心?稍微不称心,便是一顿拳打脚踢,大户人家的人更是把自己当成蝼蚁一般低贱对待,躲避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还有人会向她们低头认错呢? 她觉得跳槽来燕香楼是个正确的选择,果然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就这样躲在隔间里,静静的偷看着。 小昭倒是觉得没意思,因为她知道刘轩的为人,作为一个现代人这些撩妹手段也许很生硬,但是这里是古代,这些套路没人见过,自然十分有用。 于是,她挣开曼儿的手说道:“姐姐想看上前打招呼便是,无需这般躲躲藏藏,跟做贼似的。” “妹妹,你不懂,这小郎君是来找可儿妹妹的,我们怎么好意思上前打招呼呢?莫要让可儿误会我们抢她的客人。”曼儿一脸严肃的解释着,跟老先生在教孩童一般,借机教授小昭风雪场的规矩。 小昭比赛了一天,身子骨很累,不想过多的和曼儿纠缠,只想早点歇息,便脱拖着她的手来到刘轩跟前,相互介绍道:“这位曼儿姑娘,是从小照顾我的好姐姐。这位是刘轩郎君,是我的同乡,也是今年的文魁,还有就是可儿姑娘的恋人。” 两人相互点头作揖,各自坐下,刘轩开口感谢道:“多谢曼儿姑娘的照顾,我这同乡没有给你添加麻烦吧?” 小昭白了刘轩一眼,接着作离别礼,起身告别道:“你们聊吧!我太累了,就先睡了。” 曼儿见这小郎君如出水芙蓉一般清新不俗,长相更是面目俊美,潇洒闲雅加上手中的宝剑,更像一名侠客而不不是读书人。 她笑着言道:“刘郎君真是俊俏,怪不得可儿愿意把心肝掏给你,可不许负了她,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刘轩笑了笑,自然是客客气气的点头答应,要赢得女朋友的欢心,首先要得闺蜜认可,只好这样装乖留下好印象。 不一会儿,杨妈妈扭着水蛇腰来到刘轩跟前,对于刘轩给可儿送百朵金花的恩情,自然是十分感激,没有他这么做也不会吸引那么多人来观看可儿的舞蹈,也不会在第一轮中成为金花榜首,可儿也不会获得花魁的称号,便拿来一身干净的衣服让他换上。 她见曼儿也在此处,和刘轩有说有笑,带着异样的眼光看向了她,曼儿也是懂事之人,察觉到杨妈妈的用意之后,便作离别礼离开此处,也回到房里休息去了。 杨妈妈见四下无人,客客气气地说道:“妾身从竹林之日起,就知道你不是一个普通的人,没想到你当选文魁,还帮助我们家可儿当选花魁,真是了不起。” 刘轩害羞的点点,他还是不习惯妈妈这样娇媚的夸奖,客客气气地说道:“妈妈客气了,这些是我应该做的。” “怎么了?跟可儿吵架了?”杨妈妈将衣服放在桌子上,试探着问道。 刘轩扯谎说道:“不是妈妈不要误会,是我做错了,惹得可儿不高兴了,所以才在门口大喊大叫的,妈妈不要见怪。” “反正今晚客人少,你爱怎么闹就怎么闹!今晚的酒钱妈妈包了,感谢你的鼎力相助。”杨妈妈一说完,下人们端着点心、糕点和酒水上来,倒上一杯递到刘轩跟前说道:“多谢刘小郎君的相助,妈妈敬一杯。” 刘轩看着桌上的精巧点心,喝着那双纤纤素手递过来的美酒,身子一下子暖和过来,热辣辣的酒意从喉咙中散开,暖洋洋的,前所未有的舒适。 此时的杨妈妈跟钱大富一样,也看中这颗金蛋蛋,对于他的身世还有很多不知道的地方,便提问道:“刘小郎君家里是做什么的?随便一出手便是百两纹银,莫非老爷子有金山银山,你才敢这么败家……不对这么大方。” “呵呵呵…”刘轩苦笑着没有回答,确实觉得自己很败家。虽然这些银钱是明鸢给的,答应过她要还给她,不知道外面物价的他,只是跟着古装剧的里的人一样,一出手就一大腚银子,钱自然花得很痛快。 可在别人眼睛就是败家子一个,要知道一个铜板能买一张烧饼,1000个铜板等于一贯钱,一贯钱才能换一两银子,寻常的百姓均一年下来,也就赚七八两银子,尤其是花一百两银子哄一个娼妇开心,自然被贴上这样的标签。 “败家?” 刘轩一想到今天要花费的数目虽然有些多,但依然觉得这样做值得,只是别人这么说自己心里难免有些不痛快,加上若是明鸢知晓这些钱用来逛青楼后,会有怎样的反应,所以他有些不安,便沉默不语了。 杨妈妈见他不回答,心里想到得是他的父母一定是很有钱的贵人,该不会公子哥离家出走,赌气出来闯荡江湖,若不是富贵人家的孩子,出手便不会这么大方,她见过的富人太多了,一般都是扣扣搜搜的,只有真正的有钱人才能这样做到面不改色掷千金。 她继续给刘轩倒酒,相互攀聊着,又过了许久,朱儿下楼来到跟前说道:“可儿姑娘有请刘郎君上楼,闺房一聚。” 杨妈妈大喊道:“不可,怎么能这样呢?我得跟她说道,刘郎君只管在此处喝酒等待,你就不要上楼了!” 刘轩懵逼地看着对方,这算什么事……。 第148章 夜话(六) 杨妈妈得知可儿要请刘轩闺房一聚便明白她的想法,一气之下闯进房门,只见可儿身上一层薄薄的透纱,开口言道:“你确定今晚就要侍寝那小子吗?” 可儿红着脸,坐在床边羞涩地说道:“妈妈明知故问,奴家要怎么回答你才显得不浪荡呢?” “我不许!”杨妈妈正言厉色说道,走到可儿的床边,握住她的双手安抚道:“你不是要进宫选秀女吗?怎么能为一个小子放弃你多年的梦想呢?那小子确实不错,对你也大方,只是怎么能够跟宫里那位对比呢?” “妈妈,我意已决,我也喜欢他,愿意跟他在一起。”可儿抱住妈妈,在她耳边小声的说道,一副天真无邪的可爱模样,如同一般人家的少女向母亲述说心事一般。 杨妈妈的手也顺势在她的后背上轻轻的抚摸着,毕竟是自己亲手养大的,愿意跟自己讲心事说明还有愿意听自己的,也如同亲娘一般劝说道:“那你们可以好好相处一段时间,没必要着急把自己的身子给他,万一所托非人呢?” 听到妈妈的顾虑,可儿像个婴儿一样纠缠着杨妈妈,时不时得在她怀里撒娇,充满信心的语气安慰道:“妈妈,你放心吧,我也是经过多番考虑的,他不是那些好色男子只贪图我的美色,而是真的拿心待我,不嫌弃我的出身,这番他又能上京选官,我愿意待在他的身边照顾他,服侍他。” 杨妈妈见可儿下定决心,便生气地说道:“那就随你吧!妈妈我再说也是无益,人长大了自然也留不住在身边。” “妈妈!” 可儿这一声叫进杨妈妈得心里,她知道可儿执拗的个性,便不再劝说了,只是淡淡的留下一句:“你的赎身钱一分不能少,我也不会多要一分。” 可儿知道妈妈这话故意说给自己的听,意思是赶紧让刘轩拿钱,赎人,然后滚蛋,省得她看到我们心烦。 片刻之后..... 刘轩被请进可儿的闺房里,一进去便是满满的玫瑰茶香,果然少女的闺房都这个样,味道都是香香的,空气中弥漫着甜甜的味道,总让人想入菲菲。 “轩郎,我在这里!” 闺房之内,帷襟之下,只见一美丽身影从罗幔中盈步走出,可儿穿着一件粉色的丝绒秀衣,深情款款的走到刘轩跟前,那衣服紧紧贴在那曼妙身躯之上,隐隐约约透现出那微微泛红的幼嫩肌肤。 刘轩见她漫步走来,直到整个身影挡在刘轩跟前,刘轩也深情望向她的眼睛,一时间被她迷住了,只要是个男人见到这般景色,都会血涌澎湃,血脉喷张。 可儿拉着刘轩慢慢地走到床边不远的桌子,他就像一个木娃娃似的被她牵引着走,等到他们坐下来时,刘轩心里便不安份起来,紧张地四处眺望,转移眼神,她的这身衣服太有杀伤力了。 可儿姑娘见他一脸紧张的模样十分有趣,便进一步挑逗他,搂着他的脖子,坐在他的大腿上,莺语般的声音顺着他的耳朵闯进了心里,像是在他的心头上抓痒,说道:“奴家没有忘记当日的承诺,只怕你会嫌弃我的出身。” “怎么会呢?”刘轩说道,随后刘轩感受着她红唇涂朱,轻轻开合间自然流露出一股风情,最要命的是她这曼妙的身材,坐在他怀中,每一方寸间的触感都让刘轩有些失神。 可儿感觉到刘轩越来越快的心跳,便偷偷一笑,确认这位文魁星果然是个不谙房事,便不再逗他,从他怀里下来,端起桌子上摆放的酒杯,给他斟了杯酒送到唇边浅浅饮了。 刘轩这才松了一大口气,平静下来,猛然间遇到这种刺激,着实有些受不了,果然是青楼里的女子,好的不学学坏的,便敲了一下她的脑袋:“我你也敢戏弄,看我不教训你。” 见他刚刚的表现,可儿有些好奇,如今这年月,像这种能文能武、俊俏多金的小郎君,还那么青葱幼稚,看来是没有跟那个小丫鬟搞在一起,不然早就会像如同姐姐们所说发展,而他却没有,诚不欺我遇到一个纯情之人。 刘轩也是没什么经验,只是懦懦怯怯的伸出左手停留在可儿腰上,场间的气氛一下子就暖昧了起来,可儿也乖巧的依偎在他的身上。 红烛渐起,可儿姑娘眼波如丝,气吐如兰,轻轻背靠在刘轩的怀里,看着刘轩俊俏的脸,一时间竟有些失神,红了脸,些许是酒精的作用,些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反正这一刻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身在青楼,姐姐们给她讲过男女之间的那些事情,可身临其境之时,却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红烛渐黯,刘轩有些紧张地把可儿拉到床边,右手的大拇指轻轻地抚弄着可儿耳下的滑嫩脸颊,眼前如此动人可爱的美少女却一点拒意也没有。 终究跨过那道防线,二人选择在一起,只羡鸳鸯不羡仙般没羞没臊起来。 不久之后,幸福中又掺杂了羞涩与燥热的情绪,可儿被刘轩搂在怀里,她感受到刘轩身上温度热哄哄的,被欺负和折腾了一整晚,这样的感觉让她觉得格外羞涩,有时候甚至忍不住要哭出来了。 缠绵过后可儿靠刘轩的身上们讲述彼此原来没说过的事情,她把自己的童年经历,曾经被误解的、被伤害的、被欺负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而刘轩选择紧紧抱着她,安慰她,任她痛哭,小声地哄着,鼓励可儿忘掉那不堪回首的记忆。 接着又把自己在桃源乡的经历告诉可儿,包括修炼武功,六岁时就走火入魔,怎么从湖底逃出来,胸口的刀疤怎么来,这些故事吓得可儿,惊讶地张大嘴巴。 两人就在倾述和聆听中相互抱着入睡。 外面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又是在雨夜,刘轩从为对这个朝代的人动心,这是出山后的第一次,他此刻想着的事,怎么永远在一起。 第149章 新的一天 翌日。 清晨。 可儿胸口捂着床单,推开屋里的窗户,一股新鲜的空气迎面扑来,伴随着一缕缕金色的光芒,太阳出来了,露出慈祥的笑脸。 阳光也从窗户进来,一大片的落在她的额头前,她停留在窗前眺望,除了南面的其他高楼,四周开阔地一片茫茫,还有阵阵的薄雾在空中飘散,好美的一副景象,就像自己现在得心情一样。 她望着还在熟睡的情郎,觉得自己作了一个美梦,在梦中和自己丈夫手拉着手,放着风筝,风筝越飞越高,他们的手越牵越紧,最后还有一群娃娃围着二人喊着“阿爷、阿娘。”一片其乐融融,温馨和睦。 “可儿!”刘轩睡梦中喊出这一声名字,可儿还以为他起床了,便捂着床单小跑过去,才发现他这是在说梦话,便用指头轻轻弹了一下他的额头,说道:“傻瓜!” 又一脸甜蜜的回到自己床上,钻进他的怀里,她这才想起昨夜发生的事情,烛火之下行那羞人之事,几番云雨之后,还说着夜话,至于怎么在紧张激动的情绪中睡着的,她却想不起来了。 刘轩一个翻身抓住自己的臀部,她娇羞的发出一声叫声,心中略略感觉有些奇怪便立马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再发出响声,知道自己终究还是走上了一直有些抗拒的道路,不由得双腿微夹,浑身酸软。 就在这个时候,阵阵晨风吹来,刘轩也睡醒了过来,看着怀里如花睡容的可儿,下半身空荡荡的,起了反应。手掌里感觉到柔软的触感,他立马松开自己的手,对着可儿说道:“对不起,我睡相不好,没有做过分的事情吧!” 可儿将床单盖住绯红的脸,只露出一双迷人的桃花眼羞答答的抬头看着刘轩说道:“昨晚那么过分的事情都做了,我还会介意你睡梦里做的事情吗?” 这般可爱的模样,说着奶凶奶凶的话,刘轩哪里忍耐的住,他把可儿抱在怀里又温存一番,这才满意的起床。 朱儿听到里面的动静便在门后偷笑,这洗漱用的热水换了一遍又一遍,不由得感叹年轻真好,她又想起陈武,如今是死是活一概不知,只知道整个捕快班子都没了,她更愿意相信他还活着,等他带自己去武陵郡定居。 过了一阵子后,可儿才起床伺候刘轩穿衣,开始收拾昨夜战场,也不知道发现什么,竟是发出了一声又羞又疑的惊呼。 刘轩抬头看过去,只见可儿背后藏着什么东西,不让刘轩看,这个时候朱儿也端着洗漱用品进来,她看了一眼便明白发生什么,于是对着刘轩说道:“这有什么好看的,赶紧洗漱吧!该用膳了!”说完便推着刘轩到洗漱架前洗脸。 可儿也把那条沾血的白锦锻,折成方巾状收拾进木盒子里,这是她们青楼的规矩,表示她们此刻起已经是成熟的女人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接待客人,那条锦缎也就是她的见证。 刘轩洗漱好后从后背抱住可儿说道:“让我伺候你洗漱吧!” “那怎么行呢?你是男人,我是女人,本来就是我要照顾你,伺候你。”可儿咂嘴道,然后转过身去,推着刘轩到桌子跟前坐下。 朱儿把刘轩洗漱过后的水泼了,又换了一盆干净的热水进来,她是可儿的丫鬟,没有义务伺候刘轩,但有义务伺候可儿,所以仔仔细细的帮可儿擦拭身体,还不让刘轩转过头偷看,等到可儿洗漱完毕时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 刘轩吃着朱儿端来的早膳,门外的龟奴慌张的跑过来,隔着门喊道:“刘郎君可在此处?” 见无人回应又再喊一声“刘郎君可在此处?” “朱儿!”可儿的对着她喊道,她点点头明白娘子的意思,便走出房门问发生什么事情,原来是门外有两个持枪大汉嚷嚷着要见刘郎君,杨妈妈挡不住就让他过来寻。 朱儿点点头表示清楚发生什么,又回到房间跟可儿的耳边偷偷的说道:“他的师傅来抓他回去了。” 可儿生气把碗筷往桌子上一扔,刘轩见状问道:“怎么了?刚刚还高高兴兴的,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你师傅和师兄找你!” “唉,我还以为发生什么呢?等一下我再去见他们,咱们先用膳。” “不吃了,他们在门口闹事,你再不出去,燕香楼都要被他们拆了。”可儿一说完,便气嘟嘟的转过身子去,他自然不太喜欢武毅这个人,尤其是跟她说了刘轩的身世之后,明显感觉到他不想看到自己和刘轩在一起。 刘轩快步走到她的跟前说道:“那我现在出去吧!我跟他们交待清楚事情就回来,你看怎么样?” “去多久?” “很难说,我跟他事情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我一定会把事情弄清楚,你就放心吧!”刘轩笑着说道。 可儿听到刘轩这么说,便点点头答应了,嘴里还说道:“我那赎身的钱,你可要费些心。” “放心吧!”这是刘轩也头疼,去哪找钱,明鸢给自己的一袋子钱用光了,只能找钱大富要,毕竟他答应过自己给一笔银子远走高飞。 随后又摇摇头,当初他愿意给钱是因为不愿意将女儿嫁给自己,自己远走高飞离开这里他才答应的,现在他又想把女儿嫁给自己了,不知道还会不会给。 与其想那么多,还不如走一步算一步,说不定船到桥头自然直呢。 于是,和可儿相互拥抱之后着急的来到楼门口,杨妈妈见到他气打不一处,有一种养了十几年的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埋怨道:“看看你做的好事,人都找上门了,挡都挡不住,你可别负了我们家可儿。” 刘轩点点头说道:“那是我师傅,没事的,我这就带他走,还有可儿的赎身钱,我晚点一同奉上。” 杨妈妈拉住刘轩说道:“赎身的事情好说,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请求!” “说吧,杨妈妈能帮你的,我尽量会帮!” 杨妈妈一副谄媚的样子说道:“能不能让可儿姑娘进京参赛?给我们一声谋个名声之后再赎身!” 刘轩觉得很有意思,既然你要名声那我就要人,“不如这样,我帮可儿在京城的比试中拔的头名,您把她送给我如何?” 第150章 刘轩的身世 杨妈妈转过脑子一想,也不失是个好主意,只要燕香楼在国都出名也算是不错的买卖,再者说了,可儿找到所爱之人,自己也有意成全,干脆就这样两人达成协议。 只是不知道他会用什么手段去争夺头甲第一名,不过听朱儿她们说得那首《在水一方》是刘轩教的,相必也是有才华之人。 她拿着蒲扇半掩着脸,想从刘轩口中套取点什么,笑盈盈地说道:“妈妈答应你的要求,可你也得让妈妈知道,你要用什么办法?” 刘轩将手挡住了嘴,一副鬼主意的样子,小声地说道:“当然是跳舞了,我这有首曲子,还有一支舞蹈,在我家乡很火,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杨妈妈听到刘轩这么信心满满的回答,立马喜笑颜开,果然是颗金蛋蛋,可儿总算找对人了。 她笑着送刘轩来到楼门口,摇着扇子说道:“小郎君我就不送你了,可别忘记跟妈妈的约定。” 刘轩点点,双抱拳告别,来到武毅身边,也不是说不自在,就是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感觉就像在网吧打游戏,被父母抓回去一样。 武毅踢动银枪的下半部分,枪尾往刘轩的膝盖后方打去,冷冷地教训道:“跪下,知道错了没有?” 刘轩连忙躲开攻击,不服气地争辩道:“别动不动就跪下,咱们这师徒关系还没确认呢!” 站在师傅身后的张翰梳洗打扮之后,外表英勇不少,那张坚毅的脸多了几分俊气,十足的师奶杀手。 他知道师傅的脾气,越是反抗越打得厉害,想到这突然觉得后脊骨发疼,他劝说道:“师傅,咱们是带师弟离开这块地方的,有什么回到客栈再说,路上人那么多影响不好。” 武毅板着脸点点头,觉得张翰说的没错,一个转身就往客栈走去,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刘轩和张翰紧跟随后。 洛晴早早地就在客栈门口等待少爷回来,看到少爷的身影后开心喊道:“少爷你终于回来了,司空郎君被钱老爷接走,这是鸢娘子给你留下的信。” “我又不识字,你帮我看看吧!” 武毅尽管被刘轩识字感到惊讶,但脸上依旧冷酷的说道:“什么?你居然不识字?那你这文魁的头衔怎么夺来的?” 刘轩嬉皮笑脸的回答道:“我只是不识字,又不是文盲,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少爷,这上面写的都是悄悄话,你确定要我念出来吗?” 洛晴打开书信后,快速看了一遍,大概知道明鸢写得是什么,昨晚鸢娘子和可儿姑娘的暗地里较劲真有意思,估计是担心可儿姑娘的事情,所以给刘轩写了一番情话。 刘轩看客栈内没有什么人,又看看武毅身上的怒气,还是悄悄知道为妙,免得又要让自己跪下。 “毕竟是明鸢写给我的信,你还是偷偷跟我说吧!”刘轩说完,便把头伸到洛晴跟前,又用手指指耳朵,表示让她悄悄地往这里说,自己会认真的听信上的内容。 洛晴带着羞意在他的耳边说道:“鸢娘子说,想跟你见一面,把误会澄清,还有……还有一些情话我…就不说了。” “什么情话啊?” 刘轩故意逗着这小丫头,虽然她比自己年长几岁,可心性却比自己幼稚一些,这倒成为经常挑逗她的趣事。 洛晴小脸一红就不再理他,往后厨方向走去。 “咳咳…”张翰发出两声咳嗽,缓解一下当下的氛围,并开口调解道:“师傅,你也找了十年小师弟,怎么张口就是打骂啊!” 刘轩心里在偷笑,这张翰在自己人面前倒是有说有笑,表情丰富,在外人面前就跟师傅一个样子冷酷得很,让人不敢接近的摸样,真是有趣。 武毅长叹一口气,坐在椅子上语重心长的说道:“都是为师的错,当年的没能救下你,不然你也不会变成这样,目不识丁,沉迷女色。” 刘轩不以为然,觉得现在的生活没有什么不好的,有心爱之人,有吃有喝,不至于流浪街头,自己看不懂文字,但不代表自己不博学,好歹也是上过大学的人,再怎么不济也比那些穷酸秀才强。 他不着急反驳武毅意说的话,更多的是想搞清楚自己的身世,便问道:“您一直在说你的错,你的错,可在我全没有关于你的记忆,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不如您就把当年的事情拿出来说一说,说不定我能想起点什么事情来呢?” 张翰点头表示同意,他给武毅倒了一杯茶,递到他的跟前,也好奇的问道:“师傅,当年发生什么我也想知道,我听说到的是小师弟失踪了,你也跟着失踪了,其中的缘由一概不知,不如你就把当年的真相说出来吧,说不定师弟能记起来点什么。” 武毅深深地喝了一口茶,慢慢的道出当年的真相:“你姓刘,名轩,字听雨,建康人氏……” “姓名倒是一样,就是这个字是有些难,听雨?莫非这个朝代的父亲是个读书人,听雨轩?这不就是个建筑的名字吗?听上去还蛮不错的!”刘轩没有出声,心里想到这些,随后点头能够理解自己名字的含义。 武毅继续说道:“十年前你爹奉命在赵国潜伏当密探,一手掌握赵国的谍报系统,不断得把消息往宫内送,使得边境的战事全线获胜。” 卧槽!这个朝代的爹那么厉害?古代版余则成啊! “后来,你爹收到密旨,圣上命你偷偷护送淑妃和鄱阳公主回国,以舍弃多年经营的谍报系统为代价,救回圣上的夫人和女儿。” 刘轩打断道:“师傅,咱们挑重点的说,我是怎么被你们弄丢的?” 武毅叹了一口气,补充道:“把你弄丢是回国的路上,路过南郡的边境时,一群山匪劫道,我和你爹原本以为是普通的山贼作祟,杀他们几个人以为可以吓退他们,谁知道他们是敌国士兵假扮的……” “等等师傅,你是怎么知道他们是士兵假扮?”张翰打断道。 “黑色狼头图腾!” “这不是西凉铁骑的图腾吗” “是!这些年我也在打探这件事,后来我才知道组织这次刺杀的是,西凉军的校尉马津和都尉王大彪带头的,目的就是为了挑起两国的战争,给他们新皇献上一份贺礼。 第151章 将子回巢 张翰大骂道:“这凉人也太可恶了!净做这些奸诈之事,总有一天我要为师弟讨回公道!” 王大彪?这不是出山时遇到那个长得像金毛狮王的男人吗?仿佛冥冥之中有安排似的,再次让他再次遇见,而且还自己间接杀死他,这也太巧合了。 他压制住心里的惊讶情绪,喝上一口茶定定惊,把王大彪的外貌描述一遍,再把他使用的兵器招数全部说出来,也顺便告诉他们两人这是他出山时所经历的。 武毅激动得点点头,表情还是没有变化,只是声音俪亮了些,说道:“没错,就是此人,没想到你把他杀了,这些年我一直寻找不到他,没想到他躲起来真的做起山匪。” 刘轩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自己确实是一剑刺穿他的身体,可他真正的死因还是服用红色的药丸,加速他的死亡,无功不受自己最多算是间接杀死他而已。 武毅也不禁的怀疑道:“还你说出山,莫非这些年你一直隐居山林,受高人指点,不然你的剑法,为何如此精湛?” 刘轩转头一想,还是不要透露桃源乡的一切,想要糊弄过去,反问道:“后来呢?” 武毅见他没有回答,自己不想逼问,继续说道:“后来眼看就要包围他们,为首的马津想要劫持公主逃离,你不肯让他带走公主奋力抵抗,他只好抓起你往悬崖边上跑,也就是这个时候他才表露出自己的真实身份,走投无路之下抱着你跳崖了。” “原来是这个样子,师弟那你就不能埋怨师傅,毕竟师傅已经尽力去救你了,只是贼人太狡猾,太奸诈了。”张翰为师傅解释道,希望刘轩不要那么记恨他。 可他不知道的事,那些记忆原本小时候还记得一些片段,随着年龄的增长慢慢地忘记,加上他师傅柳剑心天天教他练功,治疗走火入魔时的内伤,无暇理会这些片段,时间一久就彻底忘记了。 刘轩顿了顿,解释道:“我没有记恨师傅,我是真的不记得那些事,那来的憎恨呢?” 这话说出来是实情,可是到武毅耳朵里听成埋怨,看来他还不原谅自己,确实是自己的计算错误才贼人得手,责怪自己就责怪吧!只要找到你无所谓了 武毅便摇着头悔恨道:“没关系的,你不肯原谅为师,情有可原,只不过你的双亲还在等你回家,为师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你送回去。” 刘轩着急的站起身子,对着武毅指责道:“你这人怎么就是不听呢?我都说了没有怨恨你,没有你说那些记忆,我一醒来时,身处在谷底,这是我唯一能记得的事情,你怎么就不信呢?” 张翰上前按住刘轩,让他冷静地坐下来,也给他的杯子里到茶,见他一口就闷下又倒满一杯,说道:“不记得就不记得嘛!师傅这么说还不是关心你,你看你失踪十年,师傅也失踪十年,他还不是关心你,你就不要见怪!” “师兄,怎么你也这样说,我真没有怨恨……” 张翰立马捂住他的嘴巴,小声地说道:“师傅也一把年纪,你看头上都长白发了,无非就是要你一句安心的话,你就好好说说哄他高兴呗。” 张翰耐心的劝解道,他知道师傅执拗的性子,也许只要刘轩说一句,我原谅你了,就不会钻牛角尖。 “真的?”刘轩瞪大眼睛问道,不想一直听到师傅的道歉。 张翰点点头,让刘轩上前去安慰安慰这个老人,他就不会想那么多问题了。 刘轩答应张翰的请求,随口一问武毅的年纪,40多岁了还这么固执,算了当做是敬老吧! 他拉起武毅长满老茧的手,深情的说道:“师傅,我原谅你了,你不要再自责了,回家我们一起回家好吗?” 武毅热泪盈眶的点点,可是这张扑克脸怎么回事,这是哭吗?只有泪水没有表情,刘轩有些佩服他是怎么做到的。 武毅心里不由得当下重担,连声叫好:“好!好!好!果然是我的好徒儿,既然你原谅为师了,为师也有事情要跟你说,第一就是你跟那青楼女子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等等!唉…你这人……你这人咸吃萝卜淡操心,我都还搞清楚事情真相,你走管起我来了,你这话说的我都不爱听。”刘轩反驳道,意识到对面真会倚老卖老。 武毅哈哈一笑:“你无非想要个证明,我有,首先你肩膀后背上的印记是最有力的证明,你父亲身上也有一个,这是你们家的图腾印记。” 张翰粗暴的拉开刘轩的衣服,果然有一个记号,他用手指沾着擦在桌子上画的出来,图案看上去像一个象形文字,这么久了,刘轩也是第一次知道背后的秘密。 武毅继续说道:“还有一点证明就是你使出来的枪法,这枪法我只教过五人,你是第六个人,只学了十二路还没学完,不拿你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的脑海里会有这样的招数?因为这就是你小时候学的功夫。” 刘轩开始有点相信他所说的,莫非这人真的是我师傅? 武毅继续补充道:“还有一点,我的徒儿刘轩从小便是天武人的身躯,可以修炼两种以上的武功心法,相信你师傅传授你武功时跟你说过,你体内有另外一股内力,这便是我教你的功夫,可能你太久没有用已经忘记了,但是内力修炼之后是不会消失的,不信的话可以跟我一起运功,马上就能找回来。” “天武人?” “对!天武人,你的五个师兄都是天武人,你是第六个不然我也不会收你为徒,毕竟咱们这套《百鸟朝凤枪》需要武学资质高的人才学得到精髓。” 刘轩见他说得那么真,基本的一些情况跟自己对得上,比如说,他的徒儿刘轩是坠崖失踪的,自己醒过来时,师傅说过是在掉落中救了自己,加上这奇怪的枪法,和对武毅这个名字天生的好感,这么多实证跟前,他不得不相信自己就是那失踪的刘轩。 也就是说自己重生在他的身上,他已经死去了,自己才获得这副身体。 他连忙跪地喊道:“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随后“哐哐”得磕着响头。 武毅大为感动,扶起他说道:“那我就帮助你恢复心法的修炼,这样你就会相信我了,你既然叫我一声师傅,那就同你的那些师哥一样把这36路枪法学会了吧!” 第152章 身份确认 刘轩学枪 “好好练习!” 武毅手上的木棍狠狠地敲打在刘轩的头顶,发出砰的一声响声来。 此时内力正在刘轩的印堂里向头顶冲去,隐约中似乎能够看到自己意识里一片光亮,而且头顶处幻化成多个小人拿着钢枪打着招式,就像连环画里的小纸人一样,他也变成小纸人跟着打起招式来。 正当他练得起劲,又挨了武毅一棍。 棍子击打在他的肉身上,却更像是打在了他心灵深处,让他的脑中猛得一颤,所有的小纸人汇聚成一个,挥着长枪打来,他也挥着长枪打去。 这便是《百鸟朝凤枪》的心法,武毅开口说道:“你现在看到的,就是这套枪法的至高内功,自己跟自己反复战斗,这枪法也就日益斗赠,不要偷懒好好学会,方成大道。” 刘轩也明白可以汇聚内力上头深入意识的功法,太过于费精神力,他只要精神稍微不集中,便被弹出意识之外,这才没一刻钟的功夫。汗衫湿了一大片,脑袋也有些眩疼。 所以在懵懂与痛苦中的刘轩,一听见武艺说的这话,便明白了是什么意思,加之这套心法使得自己脉络畅通,天光自下,心神恢眀,意守丹田,正所谓痛苦跟快乐是并存的,现在亦是如此。 这百鸟朝凤枪也是一门正气霸道的武功,跟在桃源乡所学的剑气决很相似,只是这枪法能够将内力控制住,与天地之气贯通,成为自然的一节,内一道内力又被驯服得死死地。 刘轩体内的内力逐渐平伏,头顶处的深层意识已经被打通,平缓而雄厚的内力,从那里流淌而过,刚刚和小纸人打斗过获得的力量沿着背后的天柱而下,直接灌入丹田之中。 很奇妙的是,丹田里如同大海般平静,毕竟这是他所学的第二套心法,他还以为会跟之前学的剑气决心法无法共存,在体内打了起来,看来是多虑了。 果然是天武人体质,身怀两套武功,那不是打遍天下无敌手。再者说,这《剑心决》的功夫必须要拿赤霄剑才有威力,有了这套枪法不用担心,无剑时的困境。 既然相同不如按照剑心决里的心决开始提炼外界的力量然后压缩到小丹田的小水库里,再提及出来涌入意识,没想到居然成功了,这样就不用费太多功夫去修炼内力。 如此一来,他体内的内力循环终于畅通,形成一个完美的周而复始的渠道,与外界的环境隐隐呼应。 武毅又一棍子敲下,他怀疑刘轩偷懒,所以打下这棍子,好像打得太用力,竟然把他给发出内伤了。 刘轩立马运功重头再来一遍,很久之后,他才痴痴的醒来,嘴里吐出一污血,黑臭难闻。他望着旁边仍然是一脸冷漠的武毅,露出一丝虚弱的笑容,苦笑道:“师傅,你这棍子打得有点狠,徒儿都吐血了。” “教不严,师之惰!” “师傅你还会三字经啊!”随后一想不对!三字经是宋朝出现的,怎么这个年代也有。他也不去想那么多,此时他虽然身体感觉虚弱,但精神却十分旺盛,闭幕查看自己体内的情况,熟悉一下内力流动的最新走势,感觉到原本如箭矢般犀利的内力虽然强大,但明显安分了许多,流转起来更加舒畅自在。 刘轩叹了口气,叹了口气想不到自己终于练成赵云的枪法,一股子说不清楚的味道,充斥着他的脑海,下意识的拿起身旁的钢枪。 咚的一声亮响,武毅用枪杆挡住刘轩的枪头,枪杆的边缘处留下滑痕。 刘轩举起自己右手的钢枪,往地面打上一掌,身子凌空而起,随后双脚着地,对着武毅说道:“师傅来单挑啊!” “不怕死,为师成全你。”他也挑动着钢枪枪头而来,刘轩也学他用枪杆挡下,不了他一个扫尾,刘轩连人带枪重重的摔到在地。 他不服输的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土,辩解道:“刚刚师傅打了弟子一棍,徒儿内伤没好这才踉跄摔倒,这可不是师傅你打倒的。” 武毅剑眉紧凑,冷酷的说道:“不要耍嘴皮子,用心一点,看好对方的出招,不管是长打还是短击,这三十六路枪法足够应对。” “师傅教训的是,可你能不能别动不动就打弟子,万一弟子被你打傻了,这可怎么办?” “学武之人不畏疼痛,我这样打你是让你长记性,好过你上战场被人打死强!” 刘轩挤眉弄眼苦笑道:“不是!师傅头顶的天灵盖很脆弱的,弟子学医是就知道它的重要性,下次能不能打身上肉多的地方,你那一棍稍微偏差,弟子就成了植物人了!” “什么是植物人?”武毅冷静的问道。 刘轩抬头望天,一手举过头顶捂在脸上,我怎么跟你解释呢! 他转而想到,师傅的五个弟子莫非也是这样被打出来,所以才敢那么心安理得的打下去,真是苦了那五位师兄了。 他又开口问道:“师傅,我想见师哥了!他们都在哪里?我小时候见过吗?” “除了你张翰师哥见过之外,其他的都在军队里或者回到老家退役了。” “那我能问问他们的名字吗?” “可以!记好了!你的大师兄浑名百花枪名唤张勇、二师兄浑名回马枪孙涛,三师兄已经仙逝名唤李天,四师兄焚城枪张翰、五师兄黑锋枪吴二狗。” 吴二狗?哈哈哈哈!这五师兄的名字怎么那么搞笑,刘轩再心里默念道,随后重新振作起来:“师傅我们再比比,徒儿习惯用剑十年了,这枪法徒儿会尽量学会的。” “这回你相信师傅说的吧!你就是我要找的弟子。”武毅再次动之以情的说道。 刘轩点点头,问道:“师傅你说过要带我回家,我家在哪里?我父母是做什么?我很想知道。” 武毅背过了身子,冷冷地说道:“不日你就要上经成了,到时候我带你回家,至于你的父母,以前是密探现在是天下第一商户。” “这么说,我家就在京城?” 武毅点头。 “我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武毅再次点头。 命运弄人,上辈孤儿、贫穷、没人疼爱,这辈子什么都有,这老天不就是玩我么,他累瘫在地上看,伸出手抓了一把天空,然后懒懒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第153章 灾后重建 长沙郡城内,灾民安置区。 许穆早早的起来巡视灾民、治疗伤况,组织好师兄弟分发食物,照顾老小,使得百姓们安稳的生活下来。 “王爷驾到!” 长沙王司马岳带着两车粮食、一车衣物来到现场,灾民看到之后立马围了上来,大呼千岁,以示感激。 等到他们推着粮食、衣物、药材的板车进入灾民安置区时,早有孩子们和妇孺们在那里张望着,在等待物资的到来。 原本他们都是有家之人,如今却成为流民,一家老小都挤在帐篷里,老的躺在炕上一动不动,家里的壮丁跟着郡令重回火灾现场,每家每户统计自己的受灾情况。 她们一见到王爷立马跪倒在他跟前,请求他施以援手,帮助他们重建家园。 王爷立马让他们平身不必多礼,接着一个个嘘寒问暖,又召集一队医师治疗受伤的人们,凡是能想到的都照顾到位了。 许穆见王爷过来,立马上前打招呼,并且带着王爷一同巡视灾民的情况。 灾民一大早起来,有吃有喝,还有大夫看病,嘴里就像嚼了薄荷叶一样,一下子让人精神起来。 王爷送来物资的消息在灾民中传播下去,这不,他们看到一车车的物资到来,立马欢呼起来,整个安置区的妇孺都聚集过来,跟过年一样热闹。 秋收之后,城里的粮食收获颇丰,这样的话匀匀下来,还真的能熬下来,收留这些房屋被毁之人问题不大,可得让他们聚而不闹事,安抚他们的情绪才是重点。 许穆见王爷的救援车队要分粮,边跑边喊道:“王爷,不可!” 司马岳顺着声音望过去,是许道长的呼喊,立马让手边的人停下来分粮的工作。 灾民们开始闹腾起来,他们都知道把粮食一分,虽然不多,但只要手里有粮,心里就有底呀!哪知道会不会吃药上顿,没了下顿,粮食在手里怎么吃也保证不会饿死。 这时,许穆到达板车跟前,对着王爷解释道:“王爷不可这么做,他们会反受其害,人人手里有粮,每家每户生火做饭会引发火灾隐患,毕竟这里少说也有一百来户人家,空间拥挤容易造火灾。” “这可如何是好?许道长!”王爷着急地问道,他十分担心灾民们的情绪。 许穆走到大家跟前说道:“各位,今遇大灾,大家都是无家可归之人,不如这样,大家也不要哄抢粮食,由贫道替大家保管,大家节制一些,每日两餐保证人人有份,填饱肚子如何?” 灾民们你看我,我看着你,面面相觑,似乎对道长的话有所怀疑,便有人问道:“道长你敢保证每天都有粮吃吗?” 司马岳信任许穆不仅因为他是京城来的道士,还因为昨晚的火势仍控制得住,没有继续蔓延,造成更大的损坏。 他挺着自己大病初愈的身体,走到灾民跟前,极具威严的大声说道:“有本王爷,各位请放心,本王不会让你们当中有人饿死。” 灾民们这才相信道士所说的,长沙王是谁?爱民如子的好王爷:,他金口一开便不会让人失望,于是都各自散开了。 司马岳让手下的人配合道长把粮食安置起来,并且还让他们留下当押粮官,若发现私自盗窃粮食的,杀无赦! 当然灾民们也不会这么做,出了这么多的事情,人家王爷还是照样该接济他们,就接济他们,就冲这个恩德,他们都不愿做偷鸡摸狗之事。 司马岳边巡视安置区边问道:“许穆道长,本王担心他们长期住在帐篷里会发生民变,虽然有吃有穿,可没有家就像无根之人,没有依靠时间久了,谁也保证不了不会发生变化。” “所以王爷要组织他们团结起来建设家园,由王府出面让他们以工待灾,谁家参与建设的便免费帮助他们重建家园,这样一来人人都有希望就不会民变了。” 王爷摸摸自己的胡须大为赞赏:“此事甚妙,就让道长全凭负责,本王替这受灾百姓谢过道长的大恩大德。” 许穆连忙弯身致歉:“王爷不可这样,我等乃修道之人,应当如此,王爷这样弯腰屈膝折煞小道了。” 一个六岁孩童捧着一碗白粥走到王爷跟前,她的小手轻轻拉动王爷的衣襟,呓呓语道:“粥……王爷……吃吃。” 王爷连忙蹲下身子,抚摸着女童的头,眼睛里充满宠溺。 女童那起盛粥的勺子,刮起一勺白粥递-到王爷嘴巴,说道:“王爷……好人……吃粥粥。” 一旁的妇人连忙赶到制止女童的行为,嘴里念念道:“惊挠王爷,民女该死。” “无妨。” 然后挥手示意女童过来,张开自己的嘴巴“啊”,那女童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便又刮起一勺白粥喂到王爷的嘴里。 王爷连忙吐下,又抚摸着女童的额头说道:“真乖,本王吃过了,剩下你自己吃吧!吃多些才能长高长大,明白了吗?” 女童似懂非懂的点头,乖巧的回到娘亲身边。 王爷接着对身边的护卫说道:“去买些菜脯、咸菜之类的东西给他们就着粥喝。还有五天必须吃一顿肉,这些花销从本王的账房支出。” “遵命!” “那就退下去办吧!” 就在这个时候,郡令带着那些壮丁统计完受灾情况回到安置区里,他远远的看到王爷,便上前打招呼,把受灾的情况记录在册,一共有一百二十七人家受损失,店铺烧毁六十多家,整的东市一半需要修缮,好在死伤不到二十。 王爷看完册子后,深有感悟:“多亏许穆道长的救灾之策,不然这死亡的人不止这么多。” “王爷过奖了!” 郡令却是满脸担忧,毕竟重建家园的花费也不少,他恭敬地拜请到:“王爷,这灾民的安置工作已经做好,重建工作花费的银子,本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许穆说道:“王爷,你看募集如何?这东市乃是福商们的交易场所,若让他们出钱重建,他们相必也愿意!” “只怕是……”王爷面带忧色,似语非语般为难说道。 第154章 重开灯会 “只怕什么?” 作为修道之人的许穆,哪知道富商们的嘴脸,无利不起早的他们,伸手跟他们要钱,就好像要杀了他们一样。 司马岳见许穆真诚的模样,想必不知道富商们的本性,便解释道:“只怕是不愿出手帮忙,毕竟无商不奸,他们是不会轻易出手的。” 许穆想不明白为什么不能找富商募集,单单几句利益怎么可能打消心里的疑问,自己明明想的是万全之策,为何要考虑那么多呢? 郡令再一旁补充道:“本官倒是有个主意,凡是愿意捐钱的商户,减去他们的入城的赋税以资感谢,这样或许他们愿意出手。” 王爷听到这个主意后,没有立刻做出回应,毕竟赋税事关国家大事,身为王爷的他也不敢轻易动弹,虽然有管制一郡的权利,可也不敢胆大妄为。 郡令又言道:“莫非王爷是在考虑朝廷那边态度?” “正是!”随后双手抱拳高举过头顶:“圣上定下的赋税制度,本王不能擅自修改,事关国体本王不得不再三考虑。” “既然如此,不如王爷亲自动手写一份奏折请旨,言明目前发生的状况,说不定圣上能够理解王爷的用心,同意王爷的请求呢?”郡令笑着说道,如果这是办好了,自己也有一份功劳,所以他才敢这么仗言。 司马岳看着安置区里的灾民游走聚集,看来可怜,但若真要管他们,那必须果断一些,眼下只有这一条路子可走,那就是重建家园,为了不让他们发生民变只好这样去做了。 司马岳思考良久这才缓缓说道:“本王会写奏折禀明圣上,你先放些消息出去,等圣旨下来,全由你负责,既然是你的主意,本王绝对不会抢功,你且好好安置他们。” “是!” 郡令的一番话下来,让他白挣一个功劳,自然是满心欢喜,心里想到的是升官之路也越来越近了。 该讨论的事情讨论完后,他们三人一同巡视城里的情况,城市稍稍显得拥挤和混乱的主因还是安置区的出现和贼子们的偷袭。 官府与王府卫队也加大了管束力度,城内的情况倒还不算坏,开始大面积的排查工作,有身份证明的、记录在黄册的,便放过他们。若没有这样能过证明身份的,一路抓起来严加审问。 尽管如此还是能维持住秩序,但也抓不少罪犯和间谍,既然如此城门也还没限制出入,正常出入自由,不打算赶尽杀绝,来个请君入瓮,又抓了一大批罪犯,整个长沙郡城好像被打扫过来一般,少了很多偷鸡摸狗之人。 卫兵们搭起用木头和稻草的简单棚舍让灾民们住下,混乱而惶恐的一片,各种嘈杂的喧闹声、哭声,郡令也派了大量人手巡逻街道,随时准备应变。 由于灾民的原因,原本的点灯仪式和三魁上京的大事暂时搁置了,反正有许穆和郡令的帮忙,也该考虑考虑这两件事。 首先是点灯仪式,这个是个传统,必须要进行下去,关乎来年的风调雨顺,全城的人都等着观看。 王爷干脆就命匠人们加班加点的赶制出一枚大灯,不需要多么精美,只要能过快点做出来,哪怕朴素一点也无所谓,匠人们收到命令后,立马行动起来,三日后可竣工。 接下来是武魁的比试,这比赛还没有选出武魁,王爷想召集他们进行二番战,好在当时有花名册记录各位选手的资料,找起来也不难,于是决定今晚就举行。 官府的人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纷纷拒绝参加比赛,因为当时世子英勇的身姿在火场里让他们折服,都很倾佩于他,所以就把武魁的头衔让给了世子。 下人们也只好把这消息报了上来,这样武魁也不用比试了,只要由世子担当。等大灯做好,点灯祈福,便带人上京,乘船沿着大运河东进而去。 郡令说笑间,比划了一番世子带领众武者抵抗贼人时的英勇,毕竟当时王爷因病歇息,不知道发什么,在郡令的一番加工下,世子的形象更加光辉无比了。 王爷这人性子也豁达,倒也不会将郡令的话放在心上,总觉得自己的儿子是比其他人聪明些,以他的才学、见识领武者抗敌这都算是小事,只可惜他只要修道,哪怕是这样司马岳还是喜笑颜开,心里偷偷的高兴。 郡令从王爷喜悦的脸色中,看得出来他也是蛮欣赏世子的,毕竟是父亲,哪有不喜欢听到儿子的风光伟事呢? 两人相互讨论这点灯的事项,聊起刘轩和可儿二人,也该通知他们三日后点灯,有关的事项要跟他们说清楚,免得闹出笑话,郡令点头答应,会把事情落实下去。 时间往前推一点,位于长沙郡城的湘江边上,一道风尘仆仆身影朝长沙军大营走去,这人手持圣旨,腰藏兵符,他便是谢安,经过一夜的赶路,终于到达长沙郡这块地方。 随行的护卫已经被他留在大营门口,自己则拿着圣旨和兵符见过各位将军,然后展开圣旨,各位将军也应声跪下,聆听圣命。 将军们听到圣旨后,然后偏过头看看台上的御史大人,这家伙虽然是书生打扮,确有将门之风,于是他连续瞪了好几眼,确认眼前这位御史大人。 直到听见那边传来的说话声时,谢安才抬起头来,随后眨着眼睛愣在那儿,不明白将军们为什么要瞪他,便用一副武人做派的表情扭头往前走到大家面前,说道:“怎么了?各位将军以为这圣旨有假?” 于是谢安拿出兵符,与军队里另一块兵符一合,比确定谢安的身份。 谢安也没说什么办案要紧,他挑选三十年年轻入伍的士兵,和带领这军队的大帅文赉一同进城查案,其他人没有收到命令之前,不得离开营地,违者斩立决。 其他的将军们收到命令后,恪守自己的岗位,扫去往日的懒散,没想到朝廷还记得他们这只军队,便感恩戴德起来, 谢安一行人一进城,便秘密行事,将手下的人分散下去,安插在各个地方打探消息,一场无声的风暴即将来临。 第155章 点亮大灯 这三天的时间里,刘轩和他的师傅武毅,一有时间就往南郊的竹林里跑去修炼这一套《百鸟朝凤枪》的内功和枪法,刘轩也慢慢学到枪法的精髓。 从林子里出来,由于时间已是中午,二人便在张翰的带领下去往山麓间一户人家里用膳。 此人便是上清派医师无烟的徒弟,因为打伤他人被师傅惩罚流落至此,机缘巧合之下,他救了刘轩一命,刘轩每次来竹林时都会看看他。 而他在刘轩西医医学的启蒙下来开始研究听诊器、注射器、输液管这些东西,看来也是一个酷爱医学之人。 这片竹林中他的竹庐占地广大,但囊扩其中几处美景,这竹庐藏于林间,西临幽涧,正直山花金黄之时,周围景色怡人,刘轩很喜欢心里,又不免住上一阵。 不过这也没什么好说的,这医师倒也痛快,只要不打扰他研究就行,你们爱住多久就住多久,况且还有精湛的枪法可以观看,何乐不为呢? 走到了午膳时间,张翰给他们俩做了一顿简单的午饭,有多简单呢?大概是打了一只山猪烤着吃,若是味道淡了便拿粗盐沾着吃,可想味道好不到哪里去。 下午在可儿来探班时,倒是拿出几样精致的糕点来慰问这两师徒,每次都会在一旁看着刘轩练功,不敢上前去打扰他们,等到武毅开口可以休息时,她才提着糕点上前,分发给武毅和张翰之后,便被刘轩拉到无人寂静的地方坐下享用。 这三天里刘轩每天晚上都在她哪里留宿,渐渐也变成一个不懂得节制的女子,每晚忍受刘轩的欺负,每早看着他扛着钢枪出去,俨然一副小媳妇的模样。 而她和刘轩在安静处聊天时,武毅都会躲在草丛里偷听,爬出来时也只得在心中承认:“这二人确实是相爱,可刘轩的父亲刘伯庸会接受他吗?” 可儿也知道上京的日子越近,所面对门户之见也越近,说真她也万万没想到当初偷看她大腿的男子,居然是第一商户的儿子,心中不安,但一想到刘轩对他的温柔,便让他开开心心过一天,反正开心才最重要。 可儿拿着丝巾擦拭他嘴边的点心屑说道:“明日就要出发去京城了,你的衣物我准备好了,全部都是按照你的尺寸新做的,回家时记得穿上,这样你的爷娘不会因为流落在外而伤心。” “知道了,你越来越像我的娘子,总是唠叨得不停,不过我喜欢这样的唠叨,很温暖很有家的味道。”刘轩抓住她的手说道。 可儿略带埋怨的口吻反驳道:“只怕是你上京之后,有钱便不要我了!” “怎么会呢?不信的话我可以发誓。总发誓……” 可儿打断他的起誓:“我不许你发誓,你只要记住我们的感情就好,那怕你父母反对-你也必须站我这边,好吗?” 刘轩点点答应了,比起没见过的父母,当然是可儿更重要了。 短暂的休息过后,可儿也得离开这个地方,她还要准备今晚的点灯仪式,必须按照规矩必须回去焚香沐浴,临走前还不忘提示刘轩,让他早点过来燕香楼,准备好热水给他沐浴。 本以为会晚些时候动身的,自己能多练习刚学的枪法,不过有师傅在身旁教导,也算是日益精进,如果可以他宁愿行程再耽搁一段日子,争取的在出京前全部学会。 可他回头想想,还是早点离开这个地方好一点,旧伤复发、绑匪案、囚犯案这些事情接连发生,如今城里也好像被某些人关注着,倒不禁让人心中生出山雨欲来,某些事情正要发生之感。 正当他沉浸在这些事情之时,武毅一枪刺来,他连忙躲过,武毅的枪是真的快,这哪是教学,这是虐菜啊! “不要分神,专心一点,分神只会让你死在我的枪下。” “师傅,咱们能不能不要把死字挂在嘴边。” “休要多嘴,吃我一枪,看招!” 刘轩又是一个躲避,往前滚了一圈,化解这一击,随后反手一个回马枪往武毅右边胸口捅去,刚好定格在哪里。 他愣了愣,随后笑起来:“师傅我这招怎么样?” “这招打得好……”大概是被一招意外的枪法惊喜到,武毅没有表情的称赞两句,随后,倒也有几分怅然,“为何不对准我的心脏,回马枪的威力必须做到一击必杀,心脏就是最好的打击目标。” “因为你是我师傅,我怎么敢对你大不敬呢?”宁毅笑着,随后把枪头收了回来。 武毅家点了点头,这一高兴便放过了他,让他跟随可儿的马车一起回去了。 张翰也笑着走到武毅身边说道:“师弟的枪法越来越精进了,果然是个练武的奇才。” 武毅目光一冷,挥着枪打向张翰,张翰立马拔出钢枪应对。 “这么多年没见,为师也要测测你的枪法是进步了?还是后退了?” “尽管来战。” 二人打到精疲力尽之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 …… …… 另一边,已是月明星稀,点灯仪式照例举行,那三魁大灯选择在西市组装,这次的灯没有之前的那个灯精美,只能用好看来形容。 刘轩、可儿、司马聃三人分别是文魁、花魁、武魁,每个人的打扮也不一样,刘轩文魁的装扮就是身披大红花,手拿玉笹,头上还带着文官帽,司马聃则是手拿宝剑,头带武将冠,腰间挂着酒葫芦。 最美的还是可儿,俨然一副仙女下凡的模样。 这一回派出了大量的军队把守会场,花灯之下也用栅栏隔开百姓,卫兵也围绕一圈保护花灯。 司马岳带着三魁登上两层楼高的点灯台,司马岳打开祭文念道:“中秋祭月,周以制礼,释奠于王。天子春朝日,秋夕月。置太庙配留侯,祭之牲乐,制之如文。重拂仙袂,誓振礼纲。汗青永记,皇汉之殇。广寒阆苑,酹酒一觞,营营祷兮,在彼之庭。长空浩荡,辉光玉蟾。灯火此时,万户既瞻。敬拜素娥,启佑家国。” 念完,三魁一同举起火把点燃引线,火焰如赤蛇般快速游到大灯的灯芯位置,“哗”得一声,大灯的亮光瞬间明起,台下的百姓大呼“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台上的四人被这磅礴之声所震撼,这也许就是群众的力量吧! 第156章 离别 太阳高升红旭万丈,金光完全洒满整条湘江的江面上,深秋的薄雾也失去踪影,江面上,耀眼的波光粼粼起来,当风灌入偌大的岸边时,大地已经沉醉于金色的光芒之中了。 江面浪花跳跃,江水欢快地唱着歌儿。不时有几只白色的江鸥在浪尖上掠过,江面上的三条大船挤在同一港口上,上上下下的晃动着,艄公早早地发出号子声,歌声荡漾在山谷中,为辽阔的江面增添了不少生机。 今天是他们上京的日子,按照司马岳的安排,三魁分别各自坐一条船,三条船也按照武、文、花的顺序接邻前进,守护他们的护河军也早早的就位,分成六舟小船围成一个圈守护他们,也简洁明了的告诉大运河的各个关卡,三魁进京沿途可以不用盘查。 这条大运河是三国时期孙权在南方开凿,西连淮水,东接云阳,号破冈渎,沟通建康城以东的水运网,后在稽内史贺循的主持下,加固延伸将长江以南所有的水路打通,形成现在的运河——西兴运河。 这条运河皇帝是十分重视,沿途有十万河道军分布在各个关卡,州郡百官不得善用,没有旨意不得片板下江,毕竟直达皇城,若心之人造反必然会利用这条运河,所以才会这么重视它。 昨夜还在青楼留宿的刘轩,今日便来到湘江边上等候大船启航,随行的人有他的师傅和师傅,他选择不带洛晴走,虽然很享受她的照顾,但作为现在社会的好青年,还是把自由还给她,留下一封书信和卖身契后,没有跟她告别就离开了。 离开之时,司空策和明鸯一起来带岸边送送他,坐船走水路去国都建康,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见面。 “走了,策兄!自此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你可要好好保重身体。”刘轩说完给司空策一个大大的拥抱,这是他入世以来第一次体会到江湖上的兄弟情。 明鸯递过一个包袱交到刘轩手上说道:“这一些都是你爱吃的糕点,是我和策哥一起精心挑选的,你就带上路上吃。” 刘轩弯腰致谢:“多些嫂嫂好意!” 司空策经过断臂之后,脸上倒是坚毅了不少,一改昔日纨绔之风,苍白的脸色还是泛起点点笑容:“下月初八,我们摆喜酒,如果能回来的话,别忘记过来喝一杯。” 刘轩再一次拥抱,在他耳边说道:“恭喜你有情人终成眷属,我一定到来,哪怕不到我也会送一份大礼给你。” 司空策也在他耳边小声地说:“我呢大功告成,你和明鸢呢?” 刘轩立马松开司空策,四处眺望,没有发现明鸢的身影,也好免得又是哭哭啼啼的告别,跟她的事情已经说得很清楚,在几天前的二人见面时,把话说得很清楚,虽然伤透她的心,但时间会冲淡一切,或许忘记单恋这件事情之后,会找一户好人家嫁了。 “启航了!大家可以上船了!”一阵鞭炮声后,王爷一家子开始登船,他的儿子司马聃是今年的武魁,他也要上京汇报花灯大会发生的事情,和安置灾民的事项,带的人也不多除了几个护卫之外就是府里的下人了。 此时,许久未露面的老道人也出现,他给负责这次护卫的李百户看了那块令牌之后,上了刘轩的船。 当司空策挥手告别那一刻,刘轩也想大声告别,但嗓子却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说不出话来。 而司空策看着兄弟的离开,表情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变换,最后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去时原本挺拔的背有些佝偻。也许是担心他的安危吧。 大船启航之际,岸上的亲人纷纷跟船上的告别,王府的人数居多,下来就是燕香楼的姑娘们,花花绿绿的姑娘们叽叽喳喳的在岸上话语着,可儿挥手跟她门告别,离开这个养育她十几年的地方,一道道熟悉的人影,十个手指头也数不过来。 “杨妈妈!我想各位姐姐了!我小时候,她们对可儿的好,可儿还历历在目,就好像昨天发生似的。”可儿抱着杨妈妈说道,眼泪哗哗的往外流。 此次跟可儿上京的有杨妈妈、小昭姑娘和丫鬟朱儿,其他是杨妈妈的下人,一行也就七八个人。 杨妈妈抱着可儿,安慰道:“妈妈知道你性子软,你若想哭那就哭吧,等你上京夺得榜首之后,楼里的姐妹们都会以你为傲,你就成为他们的榜样,她们自然会感谢你的。” 另一条船上,老道人碰到许久未见的老熟人,开口言道:“好久不见了,武大人!” “哦!你还没死呢?”武毅冷冷地回答道。 “生死有命,老道只是顺应天命,若他日寿终正寝也是自然,死不死就留给上天安排吧!”无名老道人呵呵笑道。 武毅举着银枪横在老道跟前,身边的道童连忙上前阻止,老道人一句无妨,便让众人退下。 只听得武毅说道:“你是不是一早发现他的身份,所以暗地保护着他,可又为何躲着我不见?” 无名老道人拂尘一挥,拨开他的枪芒,淡淡的说了一句:“刘家的大郎君,没想到是曲星下凡,我只不过奉陛下的旨意过来寻找罢了,至于他的身份,也是老道无意中发现的,而之所以不肯与你见面,总归你身上的杀戳重了些,修道之人不愿与你这魔头伍。” 武毅大声斥责道:“我自知罪孽深重,可我花了十年的功夫将他寻回,回京之后我会请罪,天大的惩罚我都接着,就先让我尽尽当师傅的义务。” 无名老道人捋着白花花的胡子说道:“老道已是化外之人,只做自己的事情,其他的事情老道也不会多嘴,你且好好珍惜这段时光吧!” “多些道长!”武毅点头谢过,随后收回自己的武器。 船慢慢地驶入运河,江面陡然下降,波涛汹涌,浪花四溅,你还没来得及仔细观看,船已像箭一样迅速飞下,巨浪被船头劈开,旋卷着,合在一起,一下又激荡开去。江水像滚沸了一样,到处是泡沫,到处是浪花。 最终还是离开陆地,向京城出发,刘轩回到船舱里看到两人相互谈话,便迎了上去,说道:“原来师傅和道长认识啊!” “不认识!”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随后便各自回到自己小船舱里歇息,留下刘轩一脸懵逼。 第157章 江行(一) 西兴运河作为晋朝最长的一条人工运河,贯穿整个整个东晋,东连西湖诸段、西接洞庭众湖,北承长江天险,南通岭南众河。 河道上水流平缓,周围的山川瑰丽,群山连绵、青山环抱,碧水如镜,青山浮水,倒影翩翩,两岸景色犹如百里画廊。 湘江这段河道宽度也不算大,二十多余米,水深则碧,诺大的河面上仅有三艘大船倒是显得落寞,日光之中,水上的一幕一幕,安静却又怡人,便是山水画儿的意境了。 这三艘大船的构造基本一致,远远的看上去就像一个金元宝浮在水面上,可里面的装潢却是富丽堂皇,毕竟是接待贵人的游船,自然是华美得多,船舱分为两层,上下呈长方体连接,每一层有只有三间大房,除了中间的房子是大厅之外,左右两侧的房间便是寝房,二楼也是如此。 船虽然比较大些,自然也有大的好处,行驶在江面上极为地平稳,人住在里面舒适一些。 此刻大船已经出发三天,在排头的大船二楼上,房间里正有人悄悄地密着。 “多谢叔父相救!侄儿此番遭难,乃是同乡的友人所害,还请叔父明察。” 说这话的人一副学子模样,五体投地的跪倒在一张大床跟前,头死死地贴在地板,不敢抬起来,就像一只猫咪在一只狮子面前颤抖。 只见他的叔父躲在床上,发出几声“咳咳咳”的声响,半天没有发说出话语来,床上挂着厚厚几层的幔帐挡住的视线,使得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的动静,也不知道是盛威还是暴怒,让人琢磨不透里面的情况。 那学子模样的人吓得一身冷汗,啥话也说不出口,只有跪地求饶才能平息幔帐里那位长辈的脾气。 隔了好久,幔帐里的人冷冷地道出:“且说题目泄露之事,你同乡好友如何得知?” 听得帐中上人的冷言冷语,如同一把冰凉的刀子刺过来,跪在地上的那学子连忙求饶,继续伏首言道:“那二人欺我酒力不甚,趁我喝醉从我口中套出,叔父请明察。” “这么说不关你的事了?” “是!侄儿愚钝,交友不慎,此事确实是侄儿做错,错在误交小人,请叔父处罚。” 跪在地上的学子松了一口气,看来终于把罪名推到自己两个好友身上,自己可以逃过处罚。 幔帐里的男子扔出一个枕头,重重的砸在他的脸上,跪地的男子默默地忍受这一枕击后,帐中男子才开口说道:“若不是你透露,同乡之人又从哪里得知题目的消息?你当我是傻子不成?” 那学子再次继续跪地求饶,原本以为可以推卸责任,谁曾想前因后果呢,只能咬紧牙关,死不承认。 “叔父息怒!侄儿确实不知啊!这事父亲再三交待,侄儿怎不知其中的重要性。还望叔父明察!” “你要叔父给你明察,谁又给叔父明察呢?混账东西,要不是我跟你爹有出生入死的交情,你这颗脑袋早就搬家了。” 那学子连忙磕了好几个响头,感谢道:“多谢叔父救命之恩。侄儿感激不尽。” “抬起头来吧!此次进京你可有什么主意?”正当男子紧张求饶之时,从幔帐里的声音陡然传来这句话来。 “阿爷已买通杀手扮做渔夫,正在前来的路上,叔父请放心,此次刺杀之人乃是江湖鼎鼎有名的杀手集团。” 跪地男子说完这番话时,脸上露出了凶狠的杀意,而他所要刺杀之人便是刘轩,花灯大会那日抢尽了风头,害得他锒铛入狱,此仇不报,非君子也。 “若当如此,此事就交由你去办,切不可再失手了!” 那跪地男子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连声答应道:“是是!” “请得是哪家的杀手?据说他身边有两位神人,一杆花枪使得出神入化,不可不提防啊!” 那男子愣了半晌,随后抬起头来,这人居然是章之助,他回答道:“群州岛的无眼禅师,虽然是小门派,却是专门做杀人的买卖,弹指间灰飞烟灭,杀人于无形。” 幔帐中的男子大笑道:“看来你阿爷花重钱来弥补你的过错。” “叔父谬赞,侄儿惶恐。” 紧接着男子又从幔帐能出一本官府文书说道:“这是你的免罪文书,上面写有你的功劳,若有人生一遍,可以文书示人,洗脱你的嫌疑。” 章之助打开文书一看,上面清楚的写到,兹子发现地牢囚犯走失之事,禀报官府首告大功,因此特赦其罪,上面还有红色的官印符号。 “退下吧!” 章之助拿着文书离开房间,也不知道往何处走去。 一层甲板侧舷的过道上,几名叽叽喳喳叽叽喳喳的吵嚷,却有一名女子倚在大船的护栏处眺望风景,一脸闲适地望着流淌的河水,她一身鹅黄与月白相间的衣裙,披了白色的坎肩,手中拿了一把小扇子,年纪仍青,头上倒是绾了妇人髻,年轻的纯真与成熟的安闲气质混在一起,让人一眼便能看出,这是已然嫁人的大家人家的贵妇人。 这一船人,自然便是一路东进的王府众人,而那女子便是王妃,她闲有兴致得欣赏沿途的风景。 这次去往国都,旅游的成分固然占了一半,另外,也是为了照顾自己的儿子司马聃,毕竟他第一次进入国都,很多规矩要教会,免得他人说世子无理。 一路同行的还有家中教导规矩的老嬷嬷,两名打扮行头的妆娘、丫鬟、护卫若干都随着他们入京负责他们的吃穿和安全。 如此一来,零零总总也有四十人左右的规模,大船有四间寝房,自己和王爷一间,聃儿一间,都在楼上入住,楼下的便按照男女分开入住,十几个人挤在一间房内,好不拥挤。当然他们也会在船上的其他地方睡觉,谁都挤在一起。 此时已经是午饭过后,两名丫鬟陪着王妃在二楼的护栏处观看风景,只见宽大的江面上有一舟渔船慢慢驶来。 渔舟上的渔夫划着渔舟,在这天地广阔之间吟唱,歌声悠远回肠,三艘大船的人听到歌声后,纷纷走出船舱探头看去,寻找这声源之处。 第158章 江行(二) 正当刘坐在船上思考问题的时候,远处的山崖之下穿过来一阵歌声。 这四周的山崖倒是有种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的感觉,宽大的江道上,倒是也无风来也无雨,所清静的很,正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刘轩喜欢独自一个人在这里独处。 忽然而来的一阵歌声,让刘轩前前所未有的放松心态,听着这个调调,颇有疍家渔歌的味道,音调婉转、优美简单,反映了他们的劳动生活的思想感情,表现出他们生活的态度。 体内的功力开始涌动,有些沸涌热气上升的感觉,他的眉头紧蹙,小心的趴在船面上,四处张目寻找歌声的来源。 目光所及,惊涛骇浪里,一叶扁舟正在远处缓缓行来,扁舟行驶过的身后,泛起阵阵波纹,正所谓船过水流痕。 扁舟上坐着一个人,那人带着斗笠,身披蓑衣,歌声正是从他的嘴里传出来的,“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 歌声柔美,曲调纯朴,却是在山谷之间渊远流长。 刘轩听到这渔歌所唱得内容,倒是与那些长江号子风雅得多,他依稀记得在课本里学过,这不就是《渔歌子》吗?唐代的诗出现在晋朝,恐怕又是哪位穿越过来的仁兄的杰作吧! 尽管他这样想到,也觉得扁舟上的人好不潇洒,好不风雅。 正当他听得入迷时,内力又开始沸腾、膨胀,心跳加速的跳动着,血液里充满热气,体内小水库也开始不安分起来。 只听见武毅走出船外,冷冷地说道:“躲起来,没有我的吩咐别出来。” 刘轩下意识里往船舱里,然后便无比惊恐的看着武毅凌空而起,一个大飞跃跳到对面的扁舟上去。 武毅飞跃的身影化作一道诡异的黑影,又如同一道迅雷般的箭矢,直射向那条小船。但他稳稳地站立在扁舟时,银枪一挑,猛地掀开舟中歌者的斗笠,斗笠随着江风飘得远远的,然后落入江中,露出歌者的脸来。 歌者的容貌朴实古拙,他竟然是个瞎子,紧闭的双眼往里凹陷进去,闻声而动,一双白玉般的双手从衣袖里伸出,手指像枯枝发芽般散开先是尾指,无名指,中指,食指从左到右展开,每一道气像子弹一样从歌者的指尖喷出,径直的往武毅的身体打去,他这般强烈的喷射,竟然引得扁舟往江面后方推动。 武毅使得下盘功夫,将自己的身体固定在舟上,整条扁舟被他踩得“嘎啦”作响,那扁舟被这股力气,往江底踩下去,歌者所坐得那一头,高高的翘起,四道指气也随着舟身的晃动,失去目标打在江面上,水花四溅。 那歌者被翘到空中时,双手慌乱地在空中乱舞,然后狼狈的掉落在江里,那扁舟被内力震得四处散开,散落成竹子到处飘落在江面上。 一道黑影破水而出,在漫天的水花中,他无法辨别那里是人,那里是水花,周围都是一片哗哗啦啦的水声,他只好凭着气息出指如剑,随意的击打,因为他知道高手对决中,如果不出手就是等待死亡。 只见水花之中一杆银枪出动,如龙身动往他的正脑门刺去,那歌者听到银枪被水花打出清脆声响,几乎很微妙的声响,也只有他这般失明的人能够听得见。 歌者的双手交叉在正中脑门跟前,夹住银枪的攻势,脑袋往右边倾斜四十五度,巧妙的躲开他的攻击,而双手勉强封住枪头防止二次突刺。 江面上再一次爆炸声起,这是二人内力相互之间的碰撞,犹如一个圆圈从二人的中心向四周一圈圈炸开,刹那间,这两位强者暗自露出窃喜。 刘轩距离他们干架的地方最近,受到的影响也是最多,他只要抓住船舱里的门板,固定好自己的身子,继续偷偷观看二人的比试。 片刻之后,武毅空中一个漂亮的后空翻,伸出其中一只脚,如鞭子般落在歌者交叉的双手上,歌者一用力反抗,两人在江面上后退滑行。 “师傅!”刘轩伸出自己的长枪,提示师傅抓住枪杆,武毅便如愿照做,自己则用力把师傅从江面上捞起,回到船上。 江面上,散落的竹子缓缓地漂浮在水面,那歌者抓住其中一根竹子,站立在上面,模样十分狼狈。 “北地枪王名不虚传!”那人站在瘦小的竹竿上,抱拳作揖道,此刻他们相互之间隔着百来米。 武毅却是剑眉紧锁,双手各握一杆长枪置于跟前言道:“阁下的弹指功也入无人之境,杀人于无形,在下佩服!” 那歌者似乎不死心,隔着百来米,挑衅道:“如今我离你有百步之远,您说我这一指头能打到你吗?你的长枪又够得着我吗?” 随后谈谈一挥手,将手指向武毅的眉心,好像在报复刚刚那脑门一击,武毅脚下奇快无比向右侧滑出两步,然后侧着身子拨动水面,躲开对面的攻击,他的两只手如同两支螺旋桨一般转动。 刘轩躲在武毅的身后问道:“那人是谁?” 武毅冷冷地说道:“群舟岛的禅师,偶尔也做做杀人的买卖。” “他们是来杀我的?” “你说呢?” “应该是!可他是一个瞎子怎么飘过来的?”刘轩不解的问道。 “眼睛瞎了,可心里没瞎。这群瞎子最讨厌了!看好了,师傅一枪就解决他。” 紧接着一阵阵水花滴落在江面的簌簌声起,那歌者又陷入迷茫当中,这水花不仅扰乱他的听力,还带走身上的味道。 武毅运力一击,银枪从水花中打出,歌者以为银枪打了出来,抬手去挡,没想到武毅把另一支长枪甩出正中他的心脏,贯穿而出。 刘轩惊讶的看着武毅,这他妈的是标枪啊,这距离都能参加奥运会了,鼓手拍掌道:“师傅好厉害,他死了吗?” “再不好好练功,我这样给你一枪看你死不死?”武毅带着怒气反诘道。 刘轩只好闭嘴,像只小猫一样乖巧躲在他的身后不敢说话。 第159章 江行(三) 河道军百户李承业让手下清理江面的竹子,上船询问刘轩等人的情况后,重点把护送的队伍集中在为首的位置,再发现渔船一律抓拿,众将士收到命令后便开始运作起来。 刘轩被刺客暗杀后,武毅和张翰时刻拿着枪保持警惕,害怕自己的徒儿、师弟再受到伤害,而刘轩却不以为然,想杀他的人不多,自己得罪人也不少,有师傅的保护,自己可以多用点脑子思考到底是谁要买凶杀人。 王妃在船尾看到这一场精彩的对决,觉得使枪的大汉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材,萌生出请他给当聃儿当师傅的想法,于是便派人送去拜贴,邀请大汉过来一聚。 虽然那边是吵吵嚷嚷,但所幸没有遇到什么大的问题,船上的道童们也开始紧张,尽管目标不是自己的师尊,但也提心吊胆起来。 既然刺杀的事情告一段落,刺客们自然也不会再次出手了,对于他们说,纵然武毅能够强大的气场能够震慑刺客们,在某种程度上,道童们也不是认可武毅的存在,怎么呢?总感觉此人身上拥有更强大的压迫感,且能察觉到他的杀戳之气异常爆表,是个充满危险性的家伙。 不一会儿,送贴的下人高高兴兴地回到船上,看来是呈上的拜贴收下,等到下人汇报时,王妃一手拿着茶杯品茶,一手轻摇团扇,眯着眼睛笑道:“是不是答应了见面?” “是的!夫人!” “哪就好,哪就好!什么过来?” “那人说稍等片刻就到。” 听到这么大的好消息,立马吩咐下人就在二楼船舱的位置,摆上桌椅,准备一些吃食来招待他,满心欢喜的等他过来。 而夫人要请师的消息也传到李慕白的耳朵里,身为世子的师傅,自然会计较一些,他心里嘀咕着莫非自己教导无方惹得夫人生气?可世子的功夫尽得真传,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得了。 很快一个不理智的想法占据他的脑袋,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万万不能让这般事情出现,于是,以保护王妃由,见见这名大汉。 “师傅,你去哪里?”同样的一句话,在王爷这条船和刘轩这条船发出。 “王妃有请,过去看看什么情况?”/“王妃有请,过去保护王妃!” 刘轩/司马聃都耸了耸肩,不敢再问,大人的事,小孩子就不要管了。 此时船行至一出芦苇茂密处,微微转了转弯,日光随着画舫的转向将船舷的阴影也微微转了转,目光之中,河岸边是低缓起伏的山势,树林被暖风卷动,千万叶片晃动着,几只鸟儿与卷起的尘埃一同飞上天空。 王妃站在那儿看着这般良景,她呷了口茶,随后把杯子捧在手里,着急的等待着,后方的船舱的过道上,李慕白不请自来,拜见道:“给王妃请安!” 王妃还以为那耍枪的大汉,脸上带着喜色抬眼望去,竟然是李慕白李先生,兴致一下子降了下来,不悦地说道:“原来是李先生,来此何事啊?” 李慕白弯身站拜道:“在下方才听到后方的船队上有激烈的打斗声,恐王妃有危险,所以过来此处保护王妃。” 王妃也知道他在想什么,争功这样的事情,屡见不鲜,原本是妇人的手段,没想到你李先生也善妒,要不是聃儿的师傅,有教授武功的功劳,此刻便会严厉训斥他。 她冷冷的说道:“那就有劳李先生护卫了!”随后把茶杯发出响声的放在桌子上。 李慕白不以为然,该护卫的还是要护卫,该做做样子的也做得逼真一些,站在王妃的身后警惕的周围一切。 突然船舱底下发出异响,李慕白耳朵灵敏听到了响声,便大呼道:“有刺客!随我来!” 船上正在守护的护卫立马跟着他四处寻找,经过刚刚刺客的袭击,河道军也立马紧张起来,他们也派出一支小分队上船寻找刺客。 李慕白原本只是做做样子,没想到真的让他察觉到异常,于是,他带着人在一层的船舱和储存间寻找刺客的身影。 在一间存放蔬菜的小隔间内发现两个形迹可疑的人,她们披头散发,脸上沾灰,拿着萝卜青菜蹲在一旁啃起来,像是很久没吃过东西似的,模样十分狼狈。 当她们回头之时,一群人把她们二人团团围住,她们举起双手不反抗,束手就擒,一番捆绑之后被带到王妃跟前。 王妃余光扫去,竟然是两名年轻女子,尽管脸上脏脏的,但也算得上面容姣好,不像刺客的样子,便厉声喝道:“下跪者是何人啊?” “民女钱明鸯、奴婢洛晴见过王妃娘娘!”二人就像猫咪一样乖巧的跪倒在王妃面前,做错事情一般,低着头不等着问话。 王妃摆摆手,又厉声道:“为何藏匿在王府的船上?可是要刺杀王爷啊?” “民女不敢,民女...民女是为追寻情郎而来?”明鸢红着脸把这些羞涩的话说了出来。 情郎… 莫非是聃儿惹出来的桃花,又喝道:“谁是你的情郎,你们二主仆好大的胆子,王爷的船你们也敢闯!” 可儿抬起头,不屑地说道:“我可不是她的奴婢,我是来找我家少爷的,才误入王爷的大船,王爷和世子认识奴,可以给奴做证。” 明鸢虽然双手被反绑,但还是碰碰洛晴的身子,让她注意礼仪,千万不要冒犯王妃,规规矩矩的伏首致歉道:“民女有罪,冒犯皇家威仪,还请娘娘绕过我们二人。” 王妃见二人倒也不像撒谎的样子,便让她们起来说话,让丫鬟们给她们松绑,再次拿起茶杯喝了一口:“你倒是个情种,说吧!你的情郎是谁?” 明鸢轨道在地,再三叩首:“民女的情郎是刘轩郎君,今年长沙郡的文魁星。” 王妃心里感叹道,自古才子配佳人,这娘子为了爱郎不昔藏身其中,相必也有他们的苦楚,这不就是话本里多情、侠义、温柔蜷娟、充满灵性的生命姿态吗?没想到今日能亲眼所见,不如就成全这桩美事。 正当要放过她们二人之时,武毅也来到二楼的船舱准时赴约。 第160章 江行(四) 西兴运河虽是人工运河,河床不深,但开凿这么多年,水质其实是挺好的,武毅坐在小船上往排头的大船赶去,能感受到河上碧波徜徉。 刘轩和与张翰两人也不知在船头看着下方的河水说笑些什么,朝这边望过来时,刘轩笑道:“师傅肯定去见王妃,你说其中会不会有猫腻?” 张翰比刘轩年长一轮,自然成熟稳重些,淡淡地说道:“师傅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再者说,身为弟子不得非议师长。” 刘轩撇撇嘴说道:“是是是,师哥说得有理!” 张翰没有理会他,全当是孩子心性,耍耍脾气罢了。 刘轩上前搭在张翰的肩膀上说道:“对了,师哥,之前我们打过一架时说的那一番话,师弟又些好奇,能把你的过往告诉我吗?咱们是亲兄弟啊,说不定师弟我能给你做主呢?” 张翰思索一番,决定把自己的事情告诉他,说不定他的聪明才智能够帮自己找到仇人也不一定。 两人回到房间聊了起来,一桩陈年往事也揭开帷幕。 武毅上了王爷的大船后,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不是整日围着徒弟转得小丫鬟吗?怎么也出现在这船上,立马快步上前查看情况。 洛晴也远远看到武毅的身影便大喊道:“武师傅,救救我,我是来找少爷的。” 武毅上前还是拜见王妃,王妃给他赐座,背后的李慕白咬牙切齿盯着他,摆出一副不待见的模样。 武毅没有理会他,王妃的赏赐不得不从,他之所以愿意赴约,全是听闻百姓所说,长沙王司马岳是一个爱民如子的好王爷,愿意给王爷几分薄面就来到这里。 武毅不知道他们发生什么,问了一句,听得洛晴解释,才知道她们二人胆大妄为之事,便训斥道:“胡闹。你可知轩儿不带你们走?” 洛晴当然知道,少爷给他的书信写得清清楚楚,尽管是他人代写的,上面千叮咛万嘱咐,一切都是为了自己以后的人生,把自由还给她,让她日后找一户好人家嫁了。 可洛晴却不敢那么想,一世为奴就要恪守诺言,好好照顾刘轩,张翰看她一脸倔强的神色,心中觉得敬佩,这丫鬟是真心对轩儿好,也就不说她,便跟王妃求情道:“这小丫头是小徒的丫鬟,如果得罪王妃,在下愿意替小徒给王妃赔罪!” 李慕白听了之后,白了武毅一眼,随后说道:“府里的丫鬟**不敢,还怎么教人子弟呢?” 王妃知道他话里有话,为了不让武毅尴尬,雍容的脸色带着点点笑意,说道:“不知先送高姓大名?这丫环若是先生徒儿的,本宫物归原主,莫要再来船上偷吃蔬菜了。” 洛晴听到后连忙跪谢:“多谢王妃饶奴婢一命,奴婢真是为了少爷上错了床,又不好意思出来,害怕被护卫们抓住,只好偷菜填饱肚子。” 武毅也再次感谢道:“在下武毅,多谢王妃宽宏大量。” 至于这痴情的钱家娘子要怎么处理呢?便吩咐下人去把文魁请过来成全他们的没事。 武毅听到之后立马制止:“王妃不必如此,那文魁正是小徒,请王妃把这娘子也交给在下,在下会妥善处理。” 王妃听到武毅的请求后,为了彰显自己的大气,便让下人们带这两位娘子离开大船,送到文魁的船上。 随后王妃让下人给武毅添茶,笑道:“先生教导有方,出了个文武双全的徒儿,真是让人羡慕。” “王妃谬赞了!我这徒儿劣性得很,还需严加管教。” 王妃看着武毅含笑说道:“既然如此,本宫也有一事相求?” “王妃但说无妨!” “还请先生收了我家聃儿为徒,教授他武艺,能够在秋收大会中拔的头名。” 武毅从座位上下来,起身单脚跪倒地,说道:“在下收徒有一特例,非天武人之躯一律不收,只因我的这套武功太过于特别,若是一般武者学会,威力并不那么强大,还请王妃见谅。” 一直呆在王妃身后的李慕白,听到武毅这般推辞,开口说道:“先生若是不愿意教,直接拒绝便是,何必找借口呢?” “这位仁兄是?”武毅看着剑客打扮的李慕白问道,尽管他这么说自己,脸上依旧是没有什么变化。 “在下李慕白,师承铁剑派!” 李慕白说完这话时,很不屑的看了武毅一眼,动作极为轻佻,大概他是后生没听说过武毅的称号,或是不知道有这号人存在。 武毅起身再说:“我那两个弟子就在船上,李兄不信的话可以去查验查验。” “正有此意!得罪了!”说完便玩刘轩所以的大船走去。 王妃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的结果,她让武毅起身说话,倘若如同他所说,不收聃儿为徒,那就算了。如果是扯谎欺瞒她一个妇人,事情也就不会这么结束。 于是,便又重新泡壶新茶,继续招待这武毅,安静得等待结果,顺便也打听一下刚刚的刺客是何人。 而此时,刘轩和师哥两人正在房里说着事情,没想到师哥的身世实际太过悲惨,他答应了师哥要替他找到真凶。 明鸢和洛晴也被送到船上,她们此刻的心情激动不已,一上船便四处寻找起来,时不时得喊他的名字。 刘轩探头问道:“谁找我啊!” 两人一见刘轩从房子里出来,可儿便一股脑地往前小跑而去,最后扑倒在刘轩的怀里。 刘轩惊叹道:“你怎么也跟来了?” “少爷,你不要赶洛晴走,洛晴只要好好待在你的身边照顾你、服侍你。”洛晴带着泪花哽咽道,一副小可怜的模样。 刘轩推开怀里的洛晴问道:“你怎么这个鬼样子?都快成一个小邋遢了。” 一旁的明鸢又何尝不是呢?她安静得站在原地不敢上前,之前的刘轩的拒绝,让她生份了起来,她有点不敢接近刘轩。 刘轩也朝着她问道:“你怎么也来了?你阿爷知道吗?” 明鸢摇摇头,似乎还在生刘轩的气,隔了半天才说出一句:“我想去京城看看,散散心。” 刘轩点点头,看来这孩子已经想通了,那就好,免得再纠缠不清! 第161章 江行(五) 刘轩见二人邋遢得厉害,身上还有奇怪的味道,自己包裹里也没带女孩子穿得衣物,便去老道人的女道童那里借来两套衣服,让她们去自己的房间换上,有什么话换上再说。 洛晴扁了扁嘴,一言不发的抱过衣服,听到少爷的吩咐后,拉着明鸢进入房间里,褪去自己身上发臭的外衣换了起来。 不一会儿,她们就把衣服换好,脸上的脏东西也被洗掉,一副道童的模样走出,只是她们本身的底子就好,无论穿什么衣服很好看,一眼看去就是女孩子。 洛晴在少爷的房间转了一圈,就是这个味道,少爷的身上的味道,鼻头忍不住一酸,眼泪掉了下来,伸手在脸上揩着,就那样哭了起来。 就连明鸢安慰她也没怎么理会,以往倒是不会这么失态的,可能是太想念刘轩了,也可能这三天太苦,苦到比吃莲子心还苦。 明鸢也跟着哭起来,对于她来说,在某种程度上,这三天的日子将会是很难忘记的一段记忆。 在她这个年纪为了自己的爱情,试图在刘轩的心里留下一个千里追亲的形象,来说也是不错,只是未曾料到的是在一开始就会遇上如此之大的挫折。 原本她和洛晴两人躲在堆成小山的箱子之中,那么大的箱子,没想到被下人误为是蔬菜补给,被抬进船底的储存间里,被很多箱子堆放在一起,使得她们出不去,只能依靠缝隙呼吸空气。 从长沙郡城的码头出湘江,一路上江水颠簸,两人被关在那大箱子里不见半丝光亮,对于她们来说,心中的恐惧已经无以复加。 纵然她拼命推开木箱的箱壁,能够使出的力气还是微乎其微,毕竟是两个弱女子,旁边的箱子里还装满重物,想推开更难了。 原本他们只是想上了船,从箱子里面出来,如今却陷入这样的困境,但一路的颠簸都能挺过,这点小困难自然也拦不住她们。 所以她们每天用自己的发簪刮开木板,她们身上带的粮食也慢慢地吃完,这种极度压抑的空间下,她们随后就开始一边哭一边刮那箱壁,然而刮了好久,也只刮开了一道小口子。 此后的时间,完全是一场噩梦。黑暗、饥饿、恐慌、疲累,对于她们二人来说,简直像是之前从未想过的酷刑,那箱子虽然也算挺大的,但两人挤在一起救显得很小,身体也无法完全舒展开。 汗水湿透了衣衫,簪子也在手上割了一道口子,折断了一支又一支,尤其玉石做的簪子,她们以后再也不买了,太容易断了。她们一度以为自己就要死去,好在是两个人能过相互安慰对方,至少还能支撑着彼此, 她们也不知道自己在那大箱子里待了多少的时间,意识清醒时便去敲打箱壁,有时候用腿踢,有时候手指去抓去挠。有时候想“我要死啦、我要死啦”,也有时候觉得还不如死了算了,箱子里的气息与时间逐渐变得奇怪起来。 她们俩绝望时相互调侃,我喜欢少爷,我要给他当贴身丫鬟,我也喜欢刘大哥,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也喜欢上我,想到羞入处,身子便蜷缩在一起,感到****有暖流流出来,靠着箱壁致歉道,我尿了!我也是! 两人好不容易熬到今天,她们似乎感受到江面比以往的路程颠簸得多,木箱的璧板已经被毁得差不多,加上这颠簸的力道,似乎有逃出去的可能,于是明鸢叫醒了洛晴,两个人一用力,似乎撞动隔壁装满货物的箱子。 此时,外面的武毅和瞎玩眼的刺客正在颤抖,王府的大船离两人打斗的地方比较近,他们二人内力对内力打出来的水花,在江面上行成一个大浪。 就在这个机缘巧合之下,她们用力一撞,把木箱子的门撞来了,原本挡住他们的木箱子也被大浪的力道移开一条很大的缝隙。 她们两人出来了,已经被关了三天三夜的少女们确实已经是极为凄凉的状态了,或许说是弥留状态也不为过。一个人被关在这样的环境里这么长的时间,连高头大汉支撑不了,更别说是个小姑娘们呢。 随后光线暂时夺走她们的视觉,太久黑暗让她们的眼睛变得十分脆弱,隔了好久才看得清眼前的景象。 她们四处寻找食物、水还有出口,紧接着便是颠簸结束,洛晴也如愿的找到舱门,想要离开这里,可是这舱门是从外面上锁的,所以他们又被困在一个更大的“箱子”里面,好消息就是有吃有喝。 就这样,直到李慕白的发现,她们才有逃脱的生机。 刘轩在门外敲门道:“换好衣服了吗?我要进去了。” 两人这才神伤中醒悟过来,洛晴连忙去把门打开,只见刘轩手里端着盘子进来,盘子上装满各式各样的小糕点。 两人一见好吃的眼睛都发出绿光,便开始狼吐虎咽起来,满满一大盘的糕点,就在她们二位姑娘的席卷下,一干二净,跟饿死鬼投胎一样抢着吃,中间刘轩还给她们倒了好几杯茶,担心她们咽住了。 随后刘轩从牛皮背包里拿出一瓶金疮药,拉过她们受伤的手,给她们包扎伤口。 那时候她们还有些失魂落魄状态,自是任由刘轩摆布,也不晓得疼痛,两只手被割得血肉模糊,药撒上去的那一刻,她们才疼醒过来后,便不再那样呆滞,她们就坐在船板上,看着手上用绷带包着伤口,一头原本保养极好的长发也披散下来,显得格外瘦瘦小小,有几分可怜。 许久之后,又哭哭啼啼起来,大概是受到心灵创伤后的大哭大闹了,刘轩任由她们宣泄自脾气,不愿意去打扰她们,免得成为在她们的报复对象。 就在此时,外面又响起了激烈的打斗声,刘轩还以为又来刺客了,便吩咐道:“可能刺客来袭,你们千万不要出去,好好照顾自己,我去去就回。” 当刘轩走出房门的那一刻,看到一个剑客模样的男子和张翰师兄正在缠斗着,他拿起赤霄剑立马上前帮忙。 第162章 试探(上) 刘轩听到甲板上的打斗声,寻声而去,只见自己的师哥和一名看上去四十出头的剑客男子正在缠斗着。 那男子手里本来是没有兵器的,师哥的枪也如龙般在他身前身后游走,几个回合下来,他从自己的腰带里抽出一把软剑出来。 没错是从腰带里抽出来的剑,没想到世间还有这等兵器,而使用这兵器的就是过来试探身手的李慕白。 他是怎么把这把剑弄弄弯藏在腰带里,又怎么拔出来的一刻变得笔直,刘轩十分好奇,他紧盯两人对峙的情况。 忽然,李慕白身影陡然一立,一道凌厉的剑气从远方飞射而來,这是铁剑门的功夫!张翰持枪转身躲过,将枪头对准李慕白飞驰而去。 李慕白一个飞身纵跃,一下子站在船桅上,带着轻蔑的口气,哈哈大笑道:“我当是天武人有多厉害,也只不过枪法好一点罢了。” 张翰横枪在前,如临大敌模样,也冷冷地发出声音:“什么时候铁剑门也做起杀人的买卖来?就不怕死后见到自己的师祖吗?” 李慕白心里想到,看来对方是把自己当成刺客了,也难怪上午就打过一架,自然更加警惕些,误认就误认吧,这样也好能够充分试探对方的实力。 张翰的离李慕白也就上下两三米的高度,此时,他挥舞着长枪,背后就像生出一对翅膀,单手持枪,枪头朝上气势如虹,这招白鹤亮翅顺势上冲,他的战意达到巅峰,枪与人浑然成一体。 李慕白见他冲来,依旧临危不惧,只是侃侃笑道:“要得就是这样的杀意,且与我痛快一战。” 随后手里的软剑挡在枪头刺来的位置跟前,那剑被枪尖的力量突刺得弯曲起来,就像“→〉”这个样子。 刘轩担心师哥不敌,从刚刚的那道剑气来判断,此人是绝顶的高手,自己也是练剑得自然知道剑气难修,于是,提着赤霄剑飞身上前相助。 “哦!师兄弟上场,最好不过,你师傅不是说枪法精妙吗?怎么还有个学剑得徒弟,你这小徒弟不就是欺师灭祖吗?”李慕白讥讽道。 剑声争鸣,李慕白的软剑弹开张翰的突刺,调转过头迎接刘轩的剑击,他手里的软剑发出阵阵声响,刘轩的赤霄剑也是如此,都是凌厉无比的剑意,两者相遇当然要拼出个雌雄高下。 这一刻,万籁俱寂,仿佛天底下只剩下两个人、两把剑都在等,等对方的剑势出现一丝破绽即可出手制敌。 刘轩嘴臭的毛病又犯了道:“哟,你这刺客打架就打架,废话还真多,你不知道自古反派死于话多吗?” 也不知道什么风吹来一片落叶,在船桅的上空坠落在两人中间,叶子一落在船桅上,两人同时扭动手腕,剑刃闪光而动,刘轩手里的赤霄泛着点点的红光,在阳光下不时划出一条条细细的红影。 就是此刻,张翰也持枪从后背刺来,李慕白脚下一跺又向上飞起,惹得刘轩和张翰两人差点误伤到对方,两人的目光顺着李慕白的身影向上望去,只见他率先攻击,整个人仿佛失去了重力,停滞在空中,手里的软剑胡乱的挥动起来。 当当当当当当当…… 三把武器的交击声连绵不绝,炽烈的火星四下崩飞,格外的徇丽和张扬,充斥着暴力美。 李慕白将所有修炼功夫乃是王越所创,而王越是三国时期著名的剑术大师,为人比较喜欢功名,18岁匹马入贺兰山,只身取羌族首领首级而归,无人敢当其锋;30岁周游各州,几乎打遍天下无敌;后为两任皇帝的老师,创下铁剑门这个门派。 王越的剑法包含各个门派的剑法,杂而精,多而不乱,每一剑都是无招,每一剑都可化作千万招,往往不按套路出招,让人很难琢磨下一招是什么。 密如雨点的剑击两师兄弟相互抵抗着,刘轩虽然有师哥的帮忙轻松不少,但自己的武功也施展不开,一个大挥劈之后,李慕白的剑势也停了下来。 他得意的冷笑道:“两个都打不赢我一个,你师傅真会吹牛,不过你的剑倒是有点意思。” “这样啊!不如咱们比比!”随后转头看向师哥向他示意,张翰点点头,然后脱离战场,留下小师弟一人独自应对。 “看清楚了,我这一剑你若挡不住就没命了!” 李慕白目光大亮,身体周围散发出阵阵恶意气息,一剑劈下带着无数银白的剑影,那把软剑就像一条扭动的白蛇一样,发射出重重的剑气飞射而来。 “斩影重重!”张翰担忧的喊道,这是铁剑门的秘技,也不知道小师弟能不能躲过,这奇怪般的剑气。 刘轩也不怕这一招,这样的剑气群发自己也不是不会,于是他气集合丹田,解放自己的“小水库”浑身散发出强大的内力气场,嘴里念叨着:“元贞利亨,万物资始。乾道变化、覆身行气,大明终始,保合太和。” 乾字诀星点如雨,这一招乾字决使出,四人上空隐约看到内力散出类似云状般的气,点点白光若隐若现,每一个白点如同星星般。 两波剑气交锋,铿锵之声**,化为两轮绚丽的光带飘出,如同天上的焰火那边转瞬即失。 李慕白在剑势冲击下,忍不住后移一步,一步微退,步步退,无形的剑势冲向李慕白,平静无波的空气顿时如水纹一样,被扯到一个极限,李慕白在压制在一个劣势当中。 “哟,你老人家怎么了?可要看清楚我的招式,不然你的老命不保!” 李慕白苦笑着,尽管被压制的喘不过气来,不过眼睛里的战意却沒有一丁点消散,刚才他那招“斩影重重”已经是门派里最厉害的招数,但实际上奈何不了眼前的少年郎。 又见少年郎从容应对,尚未发挥全部实力,自己剑势达到巅峰后若再不瓦解刚才的缠势,恐怕会被他有机可乘,于是“砰”的一声,他爆发出强大的气场,一击击的消除对方星点般的攻势。 第163章 试探(下) 这一次,李慕白一身强大的气场,不再退后半步,而是边用剑气击退剑气,边直接上前,一步步逼进刘轩。 这已经是自己火力全开的状况,如果在内力耗尽之前,没有打败他,那么自己必输无疑,看到对面的少年郎好像内力用不完的样子,莫非这就是天武人特殊的体质? 他暗自呵呵一笑,是自己太小看别人了,自古英雄出少年,青于蓝而青出于蓝。 李慕白御起身形,已经离他十来步远,内力也在抵抗剑气中慢慢消耗,手中的软剑飘忽不定,每次挥斩,每一次刺击,都极具威胁,有时内力强猛时,剑尖尚未落实便有炽热的火星在剑身上迸溅开來,震撼人心。 刘轩的乾字诀终于放完星点,比之前几次的星点,时间久了一些,对于对面来说便是多一分的折磨。 李慕白剑技繁多,有条不紊,每一招每一式都相切的完美无缺,终于两人又可以面对面剑锋,不再是远距离发剑气。 此时他脸上已经没有当初的那股神劲,他朝刘轩挥了一剑,剑锋所在,剑势波及,天空中的云朵被他们的剑气破散,好似虚空都要被他们击穿。 “这家伙,果然有些本事,防守起來天衣无缝。”李慕白见猎心喜,暗自心里说道,好久沒有人可以在剑招上跟自己打的难舍难分。 刘轩这边武功已经尽数施展开,知道这刺客不是自己的对手,也就无心思再战,不如让他知难而退,回去告诉他的主子,自己多么牛X,下次麻烦再派更厉害的杀手过来。 他便言道:“你的内力支撑不了你多久了,还是逃命去吧!告诉你的主子,若是再派人来暗杀,保证不留活口。” “我呸!你莫辱我太甚,今日我必要战胜你,你且拿命来!”李慕白暴怒般说道,既然你那么厉害,那么我就用大绝招来了结你,对不起了,少年郎这是你逼我的。 于是李慕白运用全部的内力,全部完全凝聚到剑风之上,天下之大,奇才辈出,倒是我小觑你了,死在我这一剑也是你的殊荣。 “踏破山河!” 鬼哭狼嚎的声音响起,这是从他的软剑发出的声音,可怕的剑风不时凝聚成剑气,又不时涣散开來,无从捉摸,满天风云变色,剑意更是惊煞旁人。 刘轩由衷的惊叹,若非自己从小修炼心决,能够预感剑势所向,恐怕自己这剑道修为未必能够抵挡得住,自己现在也只好接下这一招。 只李慕白手里的软剑高举过头顶,在内力的加持下,软剑变得异常的大,就像一条张牙舞爪的巨龙,从天而降砍向刘轩。 这下糟糕了! 情急之下只好使用一直没有用过的坤字决,来化解这一招,嘴里便念道:“地势坤,厚载物,含弘光大,品物咸亨。” 刹那间,赤霄剑就像一个黑洞一样,有着无比寻常的引力,在剑身的中间位置形成一个极强的旋涡开始吸食周围的内力。 那把用内力凝聚的宝剑开始剥落成粒子,如海浪般向着赤霄剑涌来,而它就像一个喂不饱的孩子,开始蚕食天空中的那把大宝剑。 李慕白一看自己的绝招马上要被化解,又再一次注入自己压箱底的内力,维护好这把大剑,随后双手紧紧握住剑柄“呀呀.....”的喊出来,挥舞着大宝剑,垂直落下。 就在这个时候,刘轩下意识的拿赤霄剑去挡,那把大宝剑落下之时,刚好被赤霄剑中的黑洞所吸食,还没打到刘轩的头顶,瞬间土崩瓦解,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赤霄剑上的黑洞也随着大宝剑的消失而消失,刘轩也平静下来瘫坐在地上。 坦白讲,自己还真没办法解决这个黑洞,毕竟是第一次使用的武功,没想到是这种效果,怪不得师傅不让自己使用,原来是有原因的,总算是逃过这一劫,怎么这个年代的人都是跟神经病一样,动不动拿命相拼。 他慢慢地往向李慕白,只见他兵器掉落在地,一下子晕厥过去,可能是内力被用完了,这下老实了,得昏睡好几天才能醒来。 张翰立马赶到刘轩身边问道:“师弟没事吧!” 刘轩勉强的点点头,露出似笑非笑的笑容,“我没事,师哥你快去看看刺客怎么样了?” 张翰头一点连忙走到李慕白跟前,手指一探还有呼吸,立马调转枪头,直向他身上插去。 “翰儿,住手!” 张翰顺着声音看去,是师傅回来了,听从师傅的吩咐把枪收了回来。 武毅身后还跟我一个仪表端庄典雅的妇人,看上去就是道来头不小。只见她手一挥,护卫们抬着李慕白下去,估计是回到船上养伤了。 武毅拉起刘轩,带着二人一同上前觐见,道:“这二人便是我不争气的徒弟!翰儿、轩儿一同拜见王妃!” “王妃?” 刘轩没有控制住嘴巴,不自觉的发出声音,感觉到失语了立马捂住自己的嘴巴。 王妃很有威仪地看向刘轩,不急不缓的开口道:“怎么?本宫不像嘛?” 刘轩弯身鞠躬表示歉意,说道:“王妃请恕罪,草民方才见一美丽女子过来,端庄典雅,美丽大方,还以为是郡主过来了,当草民一听到您是王妃就被吓一跳,心想这王妃怎么跟郡主似的那么好看。” 王妃也是爱美之人,听到刘轩这般夸奖她,还把她错认为郡主,立马喜笑颜开:“本宫有那么年轻吗?” 刘轩再次弯腰鞠躬道:“草民该死,错把王妃当郡主,心中还心存幻想,如果有冒犯到王妃,还请王妃责罚?” 张翰这下彻底明白,为什么师弟身边有那么女子喜欢他,原来全靠这一张嘴啊! 王妃被逗得哈哈大笑:“本宫恕你无罪,你这小嘴跟蜜似的,还真挺会说话的,莫非就是本郡的文魁?” “正是,草民!”刘轩陪笑道。 “那就好!刚刚的打斗,本宫也看到了,聃儿的师傅就这样被你打倒,真是英雄出少年。” “王妃姐姐,你早说啊!我还以为是刺客呢?不然就不会下手那么重了。” “无妨,你刚刚叫我姐姐?”王妃有些恼怒地看着刘轩,她最讨厌有人跟她乱攀关系。 第164章 寒江夜话 刘轩见王妃脸色不喜,便立马解释道:“王妃应该比草民年长一两岁,大概猜测姐姐应该19、20这个样子,所以才叫您王妃姐姐,姐姐不喜欢听得话,那便不说了。” 王妃又被刘轩的这一番言语打动到,自己自己快到40的年纪,居然还有人误认自己是20不到的郡主,心里立马乐开了花。 可自己毕竟是王妃,平复心情之后说道:“这次就不坏罪你,以后这样的称呼还是私底下叫吧!本宫就认下你这个弟弟了。” 果然是女人,年轻永远是夸赞她最好的方式。 “谢过姐姐……王妃。” 王妃让他站直身子说话,她看到这少年长得十分俊俏,就跟女孩子一样好看,不禁的称赞道:“文魁长得真好看,跟娘子一般无异。” “姐姐……杨妃说笑了,弟弟是男儿身,长得俊俏些罢了,哪有像姐姐好看!” 王妃笑笑点点头,打量着刘轩,正好聃儿的武功不行,武毅又不收他为徒,干脆就让刘轩给他当个玩伴,心里一合计,就决定下来。 她对着刘轩说道:“附耳过来,姐姐有一事拜托你!” 刘轩乖巧的把耳朵付过去,王妃也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刘轩听完后答应了下来,不就是打司马聃,这事我熟,我愿意来。 王妃乐得开花,觉得刘轩真是个好少年,不对,真是个好弟弟,于是便让下人们摆上桌子,拿上糕点,泡好花茶,坐下来,有说有笑待到日落才离开。 刘轩也给他讲了好多电影故事,两人就像亲姐弟一样亲昵,王妃走之前让他明日过船一聚,刘轩答应了。 就这样招待了一天的刘轩,趁着天还没黑回到房间里倒头大睡起来,可能真的累坏了,连晚饭都没吃就睡着了。 …… …… 十月份的运河多了几分寒意,白天江风十分温柔,可到了晚上却格外冷冽,秋日的气息占满了整个江面,漫山遍野都是黄澄澄的,或者是绿赤赤的,万物开始凋零,准备进入漫长的寒冬。 行船的人,都爱在这干燥的季节喝茶,滋心养肺,他们泡上一种不知名的山茶就着白菊枯朵,一边喝着一边在江上闲聊,所以无论走到哪条船上,总能闻到那种淡淡的清香,不幽不腻,只是一眛清宁,叫人心情十分恬静。 而到了夜里,则是寒风吹袭,凛冽的寒风无声无息的侵入着这片土地,整个江面也泛薄薄的水雾,有一种寒江孤影的朦胧美。 虽然走的是大运河,夜间也是不行船的,哪怕是一路上走走停停,遇到各种问题,行船官也不干在夜间冒险,他们停留在岸上,人是不下船,夜间也有士兵巡逻江道保证安全。 刘轩的大船内,他和武毅一面剥花生一面饮酒,没有什么比这个,在漫长的旅途中更有趣的了。 经过几个时辰的休息,他恢复不少精神,肚子空空,司空策和明鸯送得糕点被明鸢和洛晴吃完,只好坐在师傅面前吃花生喝酒。 花生壳捏破的声音响起,刘轩往嘴里扔进扔进两颗花生米,缓缓的咀嚼着,直到将花生米嚼融嚼碎后,香味蔓延出来,才吞进肚子里。随后拿起酒杯,给干燥的口腔带来清冽的刺激。 他不爱喝酒,但喜欢陪着师傅喝酒,尤其喜欢喝这种军队中的苦酒,又香又纯,入口浑浊,回味清冽,两师徒可以喝到天亮。 他也不愿去过多的追问师傅的心里的秘密,只有秘密的人才会在寒冷的夜,经常拿起酒坛一饮而尽,可他又好奇师傅的秘密,所以每次陪他喝酒,能够从中套出点什么。 刘轩又拿起一颗花生捏碎,紧接着小声问道:“我阿爷是怎样的一个人?” 本以为师傅不会回答,没想到他却开口提道:“你未出生之前智谋无双,等你出生了便是第一密探,现在……” 他喝了一口酒补充道:“现在只不过是个大腹便便的生意人而已。” “那我阿爷叫什么?” “刘伯庸!字……太久没见面了,记不起了!” “那我阿娘呢?” 师傅笑了,师傅居然笑了,提起阿娘就笑! 武毅从未笑过的脸,居然第一次露出微妙的笑容,就算是跟刘轩相认也没有这样的微笑:“你阿娘是这个世界最美的人,哪怕容颜易老,也是最美的。” 刘轩觉得不对劲,师傅他老人家该不会喜欢我娘吧?所以这心事,这每晚喝酒都是为了我娘? 他也不着急发问,因为他知道师傅这个人当他意识到知道自己说错话时,就会着急地补充,老傲娇了! 果然,他吨吨的喝了几大口补充道:“不是只有才这么认为的,见过你阿娘的人都这么认为?” 刘轩觉得这话怪怪的,莫非师傅为了撇清关系才这么多说,把自己认为说成只要见过得人,这样才没让人发现自己的小心思。 师傅啊!师傅!别解释了,越解释越不清楚,于是又问道:“我长得像阿娘多一点,还是阿爷多一点。” 武毅抱起酒坛顿在空中,半天之后才回答道:“像你阿娘,就跟你阿娘印得饼一样,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他的嘴角又微微上扬。 刘轩走到船头,伸出自己的脖子倒影在湖面上,说道:“别人都说我的长相如同姑娘一般,看来确实是继承阿娘的容貌了。” 武毅大笑道:“胡说!” “师傅你笑了!” “我没有。”随后立马调整过来,正襟危坐道:“今天的功课做了吗?” 刘轩连忙打住,借着酒劲假意昏睡过去,洛晴拿来一床褥盖在他的身上,他对着洛阳比出嘘的手势,洛晴会心一笑后,便莲步到武毅跟前说道:“武师傅,少爷他醉了!” “知道了!”武毅冷冷地说道,随后独自喝起酒来。 当他想起当年和第一次吃到夫人给他做的饼时,牵动唇角往上翘去,虽然显得有些生疏和别扭,但即使这样,这个冷面不笑的人,偶尔露出温柔,却比天底下最美的花还要甜美。 船继续在行驶着,而船上的人心也漂向远方。 第165章 那就留下来吧! 刘轩的大船上,武毅和刘轩和醉了睡在中间船舱的大厅上,夜黑风高,洛晴拿着被褥往他们的身上盖,免得半夜里受了风寒。 她蹑手蹑脚地收拾着吃剩下花生壳,空酒瓶,动作小不敢发出响声,生怕吵醒他们俩师徒。 等到她收拾好之后,她又从储物间里拿出一个小火炉,摆上黑炭,用火折子引火,让小火炉烧起来,接着放上用土做成的陶罐,放上一把米、一些青菜,坐在地上照看起炉子来。 而房间里的明鸢也睡觉,可能是这三天的压抑环境,搞得自己精神紊乱,睡眠也失常起来。 她回想起那日被刘轩拒绝爱意后的情景,那日她们约好府上一聚,刘轩也如期赴约,出身正经人家的女孩子,自然不会偷偷摸摸的在闺房里说些什么,他们一起来到凉亭里相聚。 明鸢趁着月色把自己的心意吐露出来,正当她还沉浸在羞涩时,遭到刘轩的拒绝,刘轩告诉她自己有喜欢的人,就是那日的可儿姑娘。 当她提问为什么喜欢她时,刘轩露出一个清澈的笑容,娓娓说道,跟可儿在一起时,总是会很开心,看不见她时总想着跟她见面,反正就是有聊不完的话,总有一股新鲜的感觉。 明鸢这时候才明白,刘轩是真的喜欢可儿这位青楼女子,因为刘轩说得这些不就是自己的感受吗?她也是觉得跟刘轩在一起开心,看不到思念,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 她放弃了,放弃了这个爱了很久的人。 此刻,洛晴端着一碗青菜粥过来,她抹去泪水,假装没事般说道:“这么晚了!你还再弄这些做什么?” 洛晴丝毫不在意她说着这些,将那碗刚刚煮好的青菜粥放在她跟前,说道:“漫漫长夜,我也是睡不着,想着做一些青菜粥,等少爷酒醒了,给他暖暖胃。” 明鸢羡慕道:“你能够留在他身边真好!” 洛晴会心一笑,将调羹伸过去,明鸢吃了一小口,又微微地缩回去,对着洛晴说道:“如果可以,我想变成你这样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留在他的身边了。” 经过三天的共处,两人倒是亲昵了许多,当初约好一起上船,自然是同一战线的,如今又说出这般深情的话,不由得可怜起她来。 她又将调羹伸过去,安慰道:“再吃一点吧!那么多天没吃一口热乎的东西,只怕你的身子熬不住。” 洛晴说了这几句暖心的话,这边的明鸢才稍稍动了动,委委屈屈的,轻声道:“我是不会放弃的,姐姐说了,爱一个人就要坚持爱他,万一那一天他醒悟了,也就看到自己的付出了。” 姐姐和司空大哥就是这样的情况,原本姐姐是不喜欢司空大哥的,可是司空大哥以命相搏,让姐姐明白身边有那么一个深爱自己的人,两人这才走在一起。 自己也可以这样做到,所以不畏艰难阻险,也要留在他的身边,迟早有一天他也会醒悟,自己才是那个值得他爱上的人。 洛晴听完这一番话深有体会,点点头说道:“娘子说得即是,可你得吃饱饭,把身子养好了,才有力气去付出,总不能让少爷担心吧!” 这样一说,自己极为地赞同,随后点了点头,接过洛晴手里的青菜粥,急促的喝起来:“确实不能让他担心,我且先养好身体吧!” 洛晴看着她小口小口快速的喝着粥,一脸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模样,安慰着她傻傻笑道:“喝慢点,有点烫,不够还有。” 喂完了粥,两人相互给对方换药,由洛晴这边先开始换,明鸢解开包裹在她手上的纱布,受了伤还在干活的她,手上的伤口又裂开了,药一撒上去,她的身子微微颤动,许是指尖还有痛感。 “对不起,我会轻一点的,你要能忍着。”明鸢一说完,立马用新的纱布重新给她包扎起来。 等到她自己包扎好后,换洛晴给她换药,她拒绝了,说道:“我就不换了,我都不怎么干活,不像你要照顾好他,伤口会好得快一些,这药就不换了。” 实际上她想着明日让刘轩给自己换药,自己能过争取多一点相处都时间,她也学着用司空策那一套死缠烂打的功夫,慢慢地影响他。 洛晴回答道:“不换就不换,随了娘子的意愿,娘子若是困了还请早一点歇息,不必为我留灯,奴会回找一处地方歇息,不会影响到你的。” 明鸢笑了笑,说道:“没关系的,你要是困了就回到这里休息,我等你!” “那奴打扰了!”洛晴微微抬起头,随后又低头,轻声道:“少爷好像酒醒了,我过去照顾他了!” 明鸢点点头表示明白了,于是,自己又一个待在房间里胡思乱想起来。 另一边,刘轩假装喝醉,躺在船板上冥想,他感觉自己跟李慕白一战之后,身上的功夫又精进不少,他便运气屏息,周身内力游走各个穴道,很清楚的感觉到穴道上连接的经络更加顺畅了。 等他运功之后,闻到一股香香的味道,顺着味道过去,竟然发现火炉子上正在煮着什么东西,香味就是从里面散发出来的,她掀开木盖子一看,里面咕咚咕咚的炖着蔬菜粥,看上去一副很好吃的样子,便用大勺子盛了一勺,吹走上面滚烫的白气,吃了起来。 “谁在偷吃?” 洛晴冷不丁的一句话,这下倒是将刘轩吓了一跳了,天黑的缘故,洛晴没有认出来刘轩来,便又开口问道:“谁在哪里偷吃?快快转过头来,不然我就喊人了!” 刘轩便连忙制止道:“别别!我就吃你两口粥,赔你便是,可别乱叫惊扰其他人。” 洛晴一听声音就知道是少爷,便快步上前,凑近些让少爷看清楚是自己,说道:“少爷爱吃就吃多点,不够洛晴再给你煮!” “是你啊!吓我一跳!”刘轩不悦的说道,随后光明正大的坐下来,继续用大勺子盛着青菜粥,一口一口的往嘴里送,感叹道:“还是你的手艺合我的胃口,我好久没吃热食了!” “那少爷把我留下来呗!不要再丢下我了!洛晴虽然是奴婢,但也是会生气的,少爷一封让人代写的信,就不要奴婢了,奴婢可还怎么活啊!”洛晴嘟着嘴说道,似乎很生气地样子。 事到如今,这两个女子居然以这种方式追了上来,于是就把他们留了下来。 第166章 江中暴雨 翌日。 前往建康城的航路上一路畅通无阻,近百里水路都是笔直一线,阵阵江风一大早的在江面吹袭,只见河道那边的天空中,厚厚的积雨云已经垒起,云的边缘犹如在天空中划出了一条黑线,那边的天空,都被云给压沉了。 船上的人大呼道:“下雨了!收帆拉桅,抛锚定船,大家不要出来。” 这时候船上众人都已经注意到那块乌密的雨云,昨晚很晚才入睡的刘轩,听到这吵闹的动静,连忙仰着头看了一阵,迷迷糊糊中听到要下雨了,于是他抬起头看着天空,果然如此,便打算进入船舱躲雨。 这个时候,洛晴也端个盆,自船舱跑出来了,到刘轩身边道:“少爷,洗漱一下吧,你这一脸的酒气,洗完脸会精神一点。” 刘轩点点头答应,挽起袖子,双手插进铜盆的水里,扑通扑通的往脸上拍打,之后洛晴拿着毛巾,踮起脚尖给他擦干脸上的水。 刘轩打了个哈欠说道:“有早饭吃吗?” 洛晴连忙回答:“有!刚烤好的芝麻饼,香喷喷的,少爷要吃话,我给你拿呗!” 刘轩揽住她的肩膀,笑着将她拥在身前:“有洛晴在真好!” 洛晴小脸一红,松开了他的手,往火炉上拿饼出来给他吃,那种感觉又回来了,少爷每次刚睡醒的时候对自己动手动脚,她很享受这样的感觉,所以就任他胡来,自己挣脱便是。 河道军李百户也已经到了甲板上,皱着眉仰望那片云,对着刘轩笑着说道:“刘文魁早好啊!一大早的跟丫鬟调情,好雅兴啊!这雨快落下了,还是往船舱里躲躲,记得关上舱门,别让雨水渗了进去。” 刘轩洗完脸后清醒不少,听到李百户的调侃,也哈哈笑起来:“李百户说得是,看这云势,该是有一场大雷雨了,不过这边无妨的,雨中看景也别有一番滋味。” 洛晴端着一盘烤好的饼说,道:“这运河上不会有大风浪吧?将军要不要进舱里吃两口饼?” “风浪有些,大的没有,咱们这船大,长江那段若是这等天气算是有大风浪的,也是得停船躲过去再上路,海上才是真正的大风浪,这边山低些,刮得起大风,可水不深,怎样都不会有大浪的,有的人呐,便喜欢在起大风时到船上来玩,就跟你家少爷一样,喜欢雨中看景,不过还是要注意安全,别掉进水里。” 众人一时间惊奇不已,还真有人这么干,刘轩笑道:“进来吃两口饼再走,芝麻饼香喷喷的!” 李百户想了想,盛情难却,况且这饼是真的香,喉咙不停的往里咽口水,笑哈哈的说道:“等我把手尾工作做完,就上你那吃饼去,打扰刘文魁了,也辛苦洛晴小丫头了。” 李百户加快手脚,指挥两名河道兵正在降帆,视野那头,狂风卷着雨云,朝这边压过来了…… 大雨滂沱,夹杂在暴雨之中的,是时而划过的电光,雷声阵阵而来,震动着黑暗中的城市。 忽如其来的大雨,一大早让人没了兴致,仍有人影在大雨之中奔忙,实际上真正混乱的状况在李百户的指挥下已经结束了,只是有士兵担心船只的固定,又跑出去查看一番。 整个江面上风雨怒号,偶尔闪电亮起时,眼见那波浪推了河里密密麻麻的船只起伏涌动,在风雨声中,被风吹得东倒西歪,大声呼喝。 这时候,满天满地的都是大雨中呼啸的风声,离得近些,便能隐约听见成百船只在水面上摇晃的吱呀混乱声,此时李百户已经安排船只的工作,进到刘轩的船舱里。 洛晴立马拿着毛巾上来,给他擦干身体,又从炉子里端来几张热乎乎的芝麻饼,放在他们跟前说道:“这饼还有,将军你们先吃着,奴在一旁候着。” 李百户看向刘轩,笑着说道:“刘文魁真是好福气,身边这么标致的丫头照顾,真是让本将军羡慕。” “哦!李将军堂堂的将军,身边怎么可能没有女子呢?就不要拿我这丫鬟开玩笑了!”刘轩陪笑道,心里在想着这位是不是在盘算些什么? 李百户拿起一张芝麻吃了起来,那芝麻饼是闲口的,一放在嘴里香味浓郁、酥松易化,好吃到起飞:“真香,这东西比我老家坐得还香?” “李百户的老家是?”刘轩也拿起一张芝麻饼啃了起来,别说这东西是真的好吃,外酥里软,咸香美味,一顿5个不够吃。 几口下去,李百户就吃完一张,嘴里边嚼边说道:“豫章郡!这饼是我老家的风味,一时嘴馋,就过来讨饼吃了!” 洛晴连忙拿来茶水,给两位满上,也抽身去照看火炉了。 两个和和美美吃完这一顿早饭,相互之间有说有笑,大概都是武人的原因,李百户也愿意和这样有趣的文人打交道,这样一来也算是有过同一张桌子上吃饭的交情。 此时,刘轩通过房间一侧的窗口前,看着那在雨中隐约沉浮的船身,好像发什么什么事情一样,对着李百户说道:“后面花魁的船是不是出事了,你看他们船上的人好慌乱的样子。” 李百户立马起身,过来窗口查看情况,发现确实如同刘轩所说,事关重大,不能留在这里躲雨吃饼了。 他对着刘轩拜别道:“刘文魁,改日再相聚,本将军身负皇命,不容得各位出现一点差错,得去处理船上的事情,先告辞了!” 刘轩喝止道:“倘若她们的船有事,可以安排她们过来我的船上休息,我跟他们是老熟人,她们也会同意过来的。” “知道了!文魁请放心,我这就去查看情况。”说完他坐着小船离这里。 而可儿这条船上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一样,大家都贴在船舱的墙壁上,看着头顶上的一个大洞,都慌乱起来。 为首的是一名衣着明艳的女子,头发也已经湿了,后方的丫鬟递来毛巾,她便拿着顺手擦了擦脸上的水珠,其实窗户外也一直有雨飘进来,不过另有绿衣打扮的少女站在她身侧,为她挡去了一部分雨。 “船怎么样了?能修好吗?不会沉吧?” 问话的便是杨妈妈,而守在她身旁的绿字姑娘就是可儿,问完之后,旁边一位从外面跑进来的卫兵,一边擦着脸上的水珠一边答道:“不行,刚刚的狂风把船桅压断了,这才把船舱开了一个大洞。” “那可怎么办啊?” “小兵已经派人禀报将军了,他马上就赶来,给各位一个交代。” 这话说完,女子又朝头顶的大洞望去,面色有些阴沉。这一船的人中都挤在一层的船舱里,身子改要被雨水打湿,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 庆幸的是,好在自己和可儿选择在一层的房间入住,收到船桅的伤害最低,要是住二楼的话,早就被压成柿子饼了。 旁边为她挡去半身雨的可儿便回头道:“妈妈,不如去轩郎的穿上避避吧!你也没必要一直站在这边让雨淋,小心把身子骨淋坏了。” 杨妈妈瞥了他一眼,目光仍有些阴沉,随后才豁然一笑,扭头说道:“我看你是想你的好郎君吧!你要去寻他,那就走吧,妈妈我不去!” “为何?”可儿着急地问道。 杨妈妈像是看透她的心思一样,邪魅的笑道:“妈妈不愿搭理这样的人。” 看来杨妈妈还是在意,自己养了十几年的白菜,被猪拱了这件事情。 如此又过得一阵,船身的一侧,便又有一艘小船在这暴雨之中朝岸边驶过来了。小船再暴风雨中,行驶得算是相对平稳,却看不清船上的人。 等到他过来时,卫兵们恭敬地跟他汇报情况,看来他就是那位士兵口中的将军了,杨妈妈冒着大雨跑出去问道:“将军大人,这船破了该怎么办啊?” 李百户也不含糊的说道:“对面船的刘文魁,愿意把船借给各位避雨,不嫌弃的话,大家就坐着小船前去避难吧!” 杨妈妈继续问道:“那些大船该怎么办呢?还有我们的东西都在这里!” 李百户说道:“值钱的东西带走,其他的本将军打算在前方的鄱阳郡停船休整,倒是你们可以在当地采购。” 杨妈妈看那刘轩的船停靠的位置距离这边并不远,于是倒也个不错的主意,这样的天气里还是赶紧同意李百户的方案。 于是答应了李百户的方案,随后又小跑着往船舱里赶去,这样一来一回浑身已经湿透了,为了手底下姑娘们的安全,她必须在这样危难的时刻挺身作则。 她便喊道:“姑娘们,赶紧收拾收拾自己值钱的东西,我们去前面的那艘大船暂时避雨,其他无关紧要的东西就不要带了,他们的小船承受不了那么多重量,时间紧急,大家赶紧动起来吧!” 这等险情,谁都是无暇照顾他人,这边房间里的人也只是朝自己的住处里去,终究关心的还是自己的安全的人身问题。 可儿和小昭聊了一阵,随后便又开始皱着眉头收拾自己的东西,恰巧闪电划过去,她也微微愣了愣,终究还是看到自己的情郎,也不知道这几日不见,他有没有想念自己。 第167章 师哥? 张翰的内劲极大,双手握枪,手不动却已令得枪身籍着钢铁的弹性颤动起来,两人之间原本还隔着几十步远,钢枪像是鞭子一般延长而去,直击刘轩受伤的肩部。 刘轩见状拿剑一挡,嘴里念动震字诀,利用枪的力量把力道反弹回去,当钢枪打在到剑身时,张翰的双手被震得发麻,也不管拿不拿得住钢枪,愤怒占据他的头脑,把枪夹在腋下,枪头朝着心脏的位置刺出去,这是第二次刺击,只能说少年的武功真的太奇妙,迟迟不得手。 火光激射间,刘轩连忙仰头弯膝屈腰躲避,那乌黑的钢枪就从鼻尖经过,整个人也朝着张翰所在的位置滑行而去,停下来的那一刻,刘轩用剑压制住对方手里的钢枪,不让他继续打斗。 枪剑交击之声如同炒豆声般疯狂响起,张翰枪头枪尾相互转换化成守势,抵挡住刘轩的剑式,虽然每一次斩都能在第一时间化解,但是刘轩的剑招实在是太奇妙,前所未见,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应对。 正所谓,一寸短一寸险,刘轩挥舞着赤霄剑犹如天神下凡,和张翰相互打了十来个回合,明显占领上风,尽管他肩膀有伤,脚步还是能在地上飞旋,身体与赤霄剑融为一体,时而躲避,时而抵挡,聚精会神的找出破绽一击必杀。 只能防守的张翰也想要稳住枪势,但根本不可能,枪声挥砸间,脚步止住了冲势,被逼得后退,那后退的势子越来越快,手中钢枪挥舞,却也是越来越快了,口中“啊啊……”的暴喝而出。 他使枪多年,又是得师傅亲传,对这大枪原本就是如臂使指,比起其他的江湖客高出几分来,这时候随着那大喝声,全身的气力、经验都已经使了出来,那大枪在他的挥舞之中如棍、如鞭、如蛇,在这夜色之中,空气里挥出无数残影来。 可那枪势随着时间推移变得越来越凌乱,张翰的步子竟也越退越快,处境也越来越不妙,被压制得没有办法只能连连后退。 就在刘轩凌空刺出一剑时,他想到反杀的招式,想用一记完美的回马枪为师傅报仇,只见他手里的钢枪连忙收回,将枪身藏在身前,做出逃跑的佯装。 当剑尖离他只有两步远时,身体突然转过去,枪头也如同弹簧一样弹射而出,刘轩总觉得这招在哪里见过,招式在脑子里涌现出来,知道下一枪的位置。 他本能的躲开致命的一击,枪身划过赤霄的侧刃,落地后,剑成砍势一寸一寸地向枪尾处蔓延。 距离张翰只有几步远时,一道剑气拔地而起,轰的一声,张翰整个人连人带枪都被震飞出去,侥是他及时以钢枪抵挡,即便如此,虎口上一阵剧痛,都有将要裂开的错觉。 若非亲自交手,恐怕谁也想不到,眼前这个书生模样的少年,又不知道用什么奇怪的招数打飞自己。 刘轩提剑对他说道:“你是个好人,我不杀你,可你们为了得到解药,搞得此处尸横遍野,这跟你当初跟我说的安静等死是一回事吗?” 张翰忍着疼痛说道:“我们师徒二人不是跟他们一伙的,师傅不愿见我毒发身亡,所以才过来抢夺解药,他只想替我解毒,没想要你的命,反而你却杀了他!” “我没死!”远处的银枪男子拿着解药过来,身上的血窟窿貌似止住血流的痕迹。 刘轩转眼看向大灯,没有被破坏,而他的银枪已经过来,自己左边身子被银枪挑了起来,衣服也在挣扎中褪开,露出上半身来,那里是刚刚受伤的地方,茶碗大小的窟窿口露在跟前,那银枪大汉说道:“扯平!” 说完便把一颗解药喂到张翰嘴里,张翰身上的毒也算是解干净了。 刘轩倒是看明白了,打了半天原来是友军,结果还相互伤害了,他无奈地笑道:“既然毒已经解了,剩下的解药给我吧,我要调虎离山,不能再让他们相互厮杀了!” 银枪大汉冷脸般把解药扔给刘轩,刘轩正手一接,那药瓶上尽是黏糊糊的感觉,靠近鼻子一闻大喊道:“蜡油?” “如果是蜡油,那这是真的解药了!那蒙脸面纱男告诉我们解药藏在灯芯里,如此说来倒也不是哄骗我们。”张翰连忙解释,虽然刚刚被刘轩震飞,但在是非对错面前,还是分得很清楚。 “原来如此!多谢了!”刘轩向二人致谢随后转过身去,打算拿着这瓶药把囚犯们吸引到城外。 正当银枪大汉用敬佩的眼光看向刘轩时,他转身的一瞬间,银枪大汉看到他后背上的纹身图案,惊讶地大喊道:“你……你到底是谁?你叫什么名字?” 刘轩回过头笑着说道:“我叫刘轩!你们俩师徒快走吧!别让人认出你们来!” 银枪大汉一怔,突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嗑蹬”一声,隐隐的感觉有点不安,探过头看向刘轩的后背的印记,反复确认十来眼,顿时脸色尽退,苍白如雪,连连摇头道:“不,不…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张翰见银枪男像是中邪一般,也好奇的将头伸过去看了眼,继而惊呼一声,赶忙放下手里的兵器,上前拉住打算离开的刘轩,不可置信的对着他说道:“刘师弟!你是我的小师弟!” “什么师弟?别乱认亲。”刘轩一脸懵的看着张翰,这大庭广众之下认亲,瞧着感觉新鲜,就像V信有个陌生人告诉你,我是你二大爷老婆的舅舅的儿子的远房叔叔一样,不是诈骗就是借钱。 张翰拉住他的膀子不让他走,兴高采烈的说道:“你是不是汉姓刘,气宇轩昂的轩?” “对啊!”刘轩觉得不对劲,他怎么自己的名字具体是那两个字,便用狐疑的眼光打量他们二人。 “从小都这么叫?” 这算什么问题,难不成还有人从小不一直叫同一个名字的吗?刘轩一想到着便敷衍的回覆一句:“恩!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一直都这么叫。” 张翰脸上的喜色加重,又问道:“今年十六?” “恩!不对,你是谁啊!怎么知道这么清楚?”刘轩有些忖怒的说道,查户口都没这样详细的盘问。 张翰一把抱住刘轩,大力的拍着他的肩膀,哈哈大笑道:“我是你师哥张翰,焚城枪张翰!” 第168章 反攻的号角 “我是你师哥张翰…” “我不认识你!我知道的那个张什么是法制节目里开着宝马拖行交警,致其多处骨折那个!”刘轩漫不经心的解释道。 “那就没错了!之前确实发生这样的事情,那日庆宴上我确实喝多酒,骑着师傅的汗血宝马撞死一个敌国的奸细,没错!你就是我的小师弟,不然怎么知道我的事情呢?”张翰笑得更加开心了,似乎这是他的风光往事,一个不小心拍到他的伤口,血液渗透出来,连忙道歉道:“实在抱歉,师哥下手有点重了,不如让师哥给你包扎一下吧!” 那银枪大汉有些激动,喊道:“翰儿,把你师弟拉过来,让为师要瞧清楚了,是不是为师找了这么多年的人!” “是!师傅!” 于是,张翰拉着刘轩走到银枪大汉跟前,把他后背上的图案给大汉看,大汉摸了一下图案确认无误之后,高兴的说道:“没错!这是晋商号刘家族人的标记,你是我的徒弟。” 张翰拍了一下自己大腿,脑子一下子清晰,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他会十二路百鸟朝凤枪,原来是师傅教的!” “什么鸟枪?我不会,我不是你的徒弟,也不是你的师弟,我的师傅只有一个,要给我包扎伤口麻烦快一点,你们看百姓们在奋力的抵抗,我必须要去阻止他们!”刘轩不想跟他们纠缠,便带着埋怨的口气说道,管他是不是师弟什么,现在是要去救人。 张翰着急地把自己的钢枪扔给刘轩,自己则拿起师傅的银枪跟他对打,刘轩从来没有学过枪法,接到钢枪后却很熟练的挥舞起来,与张翰频频过招,一套精妙枪法下来,银枪大汉基本确认,这就是他教授小时候刘轩的十二路前法。 “师傅你看,是不是你教得十二路枪法?”张翰开心得问道。 银枪大汉点点头,基本确认他就是自己十年前丢失的徒儿刘轩! 刘轩却生气地说道:“神经病!别来烦我,我的师傅只有一位,就是教我用剑的,你们别再纠缠我了!” 银枪大汉摇摇头,冷峻的脸上俨然一副悲伤状,带着些许的感叹说道:“也难怪你不认为师,当年师傅没有救下你,让你掉落山崖,你不认为师,为师不怪你!” 张翰让他坐下,然后扯下他身上的破衣,撕成便于包扎的布条,然后对准他的伤口,一圈圈的缠绕,然后语重心长的劝道:“当年我来此地之前,就收到师傅的飞鸽传书,令我们四处找你。他很后悔当时没有好好的保护你,眼睁睁的看着你和那贼匪一同掉入山崖,心里后悔极了!” 刘轩看向银枪大汉,一脸的冰霜下带着几分懊悔,虽然不敢相信他们说得话,可真情流露的表情是出卖不了人,便放轻声音问道:“你真是我师傅?那你叫什么名字?” “为师姓武单名毅,字不虏!” “武毅!”刘轩惊讶地大喊道,身子正当要起身时,身上的伤口因为张翰的包扎,连连喊疼。 张翰笑着安慰道:“别乱动,师哥给包的是军队常用的包扎方法,等下行动起来,不会因为伤势限制你的动作。” 刘轩对着银枪大汉问道:“你就是武毅?那个人屠武毅?” “人屠?”武毅满是疑惑的看着张翰,又看看刘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翰拍了一天刘轩的脑袋,教训道:“什么人不人屠,叫师傅!” “师傅?”刘轩不可置信道,他一直觉得武毅这个名字很熟悉,甚至产生寻找这个陌生人的想法,可现在居然本人告诉他,自己是他的徒弟,这也是未免太过不可思议了! “你终于肯认下为师了,为师心慰,只不过刚刚那一枪为师下手太重了,你不会坏为师吧!” 刘轩突然意识到什么,难不成刚刚那个雷是上天的警诫,徒弟打师傅天理不容,天打雷劈,他有些羞愧的说道:“怪不得那一声雷差点劈到我,原来是我差点弑师,你不怪罪我,我就偷笑了。” “咳咳…!”武毅干咳几声,缓解一下师傅打不赢徒弟的尴尬处境,依旧冷峻的说道:“那是为师让着你,不想看到未来可期的少年郎没了性命。” “我还是不敢相信你们说的话,有时间我们坐下来再好好聊聊,现在赶紧把解药给我,我想引开他们。” 武毅也赞同道:“既然你要阻止他们的争斗,为师全力以赴帮助你,还有你的师哥,我们一定保护你的周全!” “行,认师的细节我还有很多疑问,我先尊称你一声师傅,这场纷争结束之后,我们再找一处地方细聊!” 武毅对着刘轩点头答应这件事,空闲下来的时候再议,三人拿着武器一同赶往舞台前方,阻止乱斗。 舞台前的两波人马打得不可开交双方你来我往,死伤十几人,双方实力悬殊犹如天壤之别,总得来说还是杀人如麻的囚犯占据上风,他们十几个人打得司马遵一行人节节败退,凭借着不要命的精神,对“生”的渴望,一路无坚不摧。 此时还有大量捕快将在东市门口集结,寻找囚犯的下落,他们听到郡衙门外的鼓声响起,立马集结起来,查看了地牢的情况后,发现确实有大量犯人走丢,立马关押经手的狱卒,然后带着大波人马往会场这边赶。 新来的捕头从长沙附近县城调令过来的,姓方,大家都叫他方捕头,为人也算是正气,嫉恶如仇。 当他们一同涌进会场时,看到贼匪们与平民武者打斗时,他立马大喊道:“动手!保护百姓要紧。” “冲啊!”捕快们的呐喊声响彻夜空,一时间形成夹角之势,两头堵住贼人的去向。 此时战局原就激烈,几人挥舞兵器,浴血而战,司马遵一行武者虽然趋于劣势,但仍然悍勇,死战不退。 司马遵陡然间看到外层的捕快前来支援,便大声鼓舞道:“兄弟们不要害怕,咱们的援兵来了,前后夹击,随我杀敌!” 第169章 枪王出手(一) 囚犯们都已经提高警惕,但谁也没想到,身后会响起这样的一阵冲锋声,就连带头打得最终的囚犯大汉都被吓了一跳,因为他陡然反应过来,“不好!两面夹击!” 囚犯们一下子愣住了。 带头的大汉也是穷凶极恶之徒,浑名黑眼虎秦放,此人曾经纠结一群宵小穿街过巷,欺男霸女,成立一个叫黑虎帮的帮派,后来被官兵围剿了进入大牢,这次得以重见天日,也是想搞一番大事出来。 他大喝一声:“怕什么!大不了一死,你们哪个没啥过官差啊!他们的武功能比得上我们的拳脚吗?后队变向杀退他们,前队继续往大灯冲,他们马上就坚持不住了!” 刀风呼啸,金铁交击的声音犹如雨打蕉叶,响彻长街,密集而纷乱,在这个夜里,这条长街周围遭了秧,舞台已经被轰飞的,马车碎片砸开。 会场中,人影追逐打斗犹如一场混乱的舞蹈,金铁交击在空中拉出一道道惊人的火花,有时轰然声响,一道人体被打入街道上的杂物堆中,动弹不得,鲜血斑斑点点,流淌成片,道路之上早已陈列了几具尸体,持刀悍勇的男子便是一黑眼虎秦放,他歇斯底里地大喊,将刀光挥舞得像是一张网,在迎面而来的巨大压力下,努力求存。 此时,刘轩他们来到司空南身旁,一番检查之后,确定他的大腿已经断裂,这么大年纪骨折,可大可小。 因为老年人骨质疏松、脱钙,愈合周期慢,身体机能下降的速度会逐渐加快,而出现骨骼问题的情况,很有可能就是生死的难关。 刘轩上前简单处理,他找来两根棍子作固定,用布条绑住骨头断裂的地方,安慰道:“没什么大碍,回去打个石膏,让骨头慢慢愈合就好可以下床了,燕三关呢?” 司空南指了指燕三关倒地的地方,刘轩也给出一个称赞的手势,果然是老当益壮,正当他拿起宝剑想要砍下燕三关的手臂时,发现人不见了,心里嘀咕道,怎么你们做贼的老爱重伤后消失? 司空南喝止道:“算了!冤冤相报何时了!这也是就是我们司空家欠他的债,我放他一马,以后两清。” 武毅也冷冷地说道:“他说得对,报复只会带来更多的仇恨!” 刘轩咬咬牙,恨不得一剑下手,可两位前辈都这么说了,也就把赤霄剑收会剑鞘里。 司空南微笑着问道:“阁下是敌是友?高姓大名?” “方才晚辈出手唐突,惊吓到您老人家,实在抱歉,在下武毅,我这不成器的徒弟被人下毒,出手也是为了拿到解药,不再让劣徒受苦,多有得罪,请见谅!”武毅淡淡得说出这一番话,求得司空南的谅解。 司空南惊讶的说道:“你就是北地枪王武毅,失敬失敬!虽然事出有因,可你还是伤了我这位小兄弟,还请枪王给个说法,总不能让年轻的后辈白白吃亏吧?” 张翰打着马虎眼说道:“你的这位小兄弟,也是师傅的小徒弟,这是我们自家门派的事情,不劳前辈担心。” 司空南更加惊讶了,指着刘轩瞪大眼睛,刘轩配合着傻笑道:“回去再说,此时说来话长。” 武毅的脸上虽然没有表情,但内心却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子,只是没有表现出来罢了,他厉色正言道:“你们不用跟来,留下照顾前辈,这群囚犯为师一人上前解决,你的引虎出出策略也就不用实施了” 说完便一个人往囚犯们的方向冲去,似乎想替徒弟做完这件事情,作为打伤他的赔罪礼。 他纵身一跃,站立在囚犯跟前,用他的银枪一扫而过,隔开两边人马,随后立枪在他们跟前。 在场的目光都落在这个银枪大汉身上,有囚犯认出他惊叹道:“北地枪王,他是北地枪王!” 司马遵这边的武者也投以崇敬的眼光,这人就是一枪把大秦国皇帝捅瞎的人,无不惊喜,无不觉得自己有救了! 那黑眼虎秦放提刀砍来,却被武毅一记回马枪刺穿,整个人被武毅挑起在空中转了好几个圈,那人整个腹部也在惯力的作用下拉开,尸体倒下时,整个腹腔里划拉开布袋般的大口子。 这体内脏器一下子全部露出来,好在方才就已被绞得粉碎,人早死了,倒也不用受那种苦楚,只是漫天的肉屑鲜血横飞,将这舞台四周转眼间就杀得如修罗屠场一般。 谁人都没想到这北地枪王消失多年,突然现身在会场上,只见他一路的奔行,又加上一个大身跃,一枪就把黑眼虎放倒,在场武者不由得佩服起来,这北地枪王的威名果真是名不虚传。 而此时,犯人见领头的秦放被一击秒杀,十五个人便缩成一团,全然一副负隅顽抗的样子,没办法他们的火星子张横魂飞烟灭、小恶霸周通被王府世子一剑刺死,焚城枪张翰倒戈,最厉害最老辣的燕三关也不知所踪,心态有些崩溃,心里萌生出撤退的想法。 武毅则不同,他是战神杀戮只会唤醒他的血性,尤其是这件事情上,要给自己失踪多年的徒儿交待,便对着囚犯们说道:“解药在我手,有本事的,就过来抢啊!” 话音未落,前排近身的三个大汉轰然飞冲过来,被大火袭击的半边舞台,连续发射跳动亮光照在武毅冷峻不呵的脸上,紧接着大汉手里三口大刀从跳而降,往武毅的头上劈去。 只见武毅双手拉开,一手抓住枪头,一手抓住枪尾,昂然立起,把银枪举过头顶,挡下这一招。在巨大的冲击力下,武毅的膝盖稍微弯曲,一对三相互僵持着,若此刻武毅抗不住三位汉子的蛮力,这刀刃必然会死压在他的身上留下伤痕。 武毅左腿往后退了半步,脚后紧贴地面卸掉大汉们的蛮力,趁着他们脱力的一瞬间,枪头调转一道银光贴近他们的脖颈处,如流星般闪过去,血液如喷壶般形成一道血雨,那三人同时间捂住自己的脖子,一声惨叫都没有成为三具尸体。 第170章 枪王出手(二) 剩下的十二个人仿佛被武毅的眼睛所裹胁,像一只鳄鱼静静地趴在幽暗的水里,露出两只眼睛,像鬼火般的红色让人不寒而栗。而他们就像猎物最终的命运就是被撕咬。 又有一身材短小的汉子挥出长刀奔袭,他宁愿死在别人手上也要拼一把拿到解药,这样才保证自己能活下去。 两人的身影纠缠在一起,这身材短小的汉子人刀法也不差,一招一式皆往致命处砍去,武毅轻轻松松两三下化解下来,那人中门还挨了一脚被踢飞出去,等到他爬起来时,已经被银白色的枪头贯穿腹部死去,亮银色的枪头上满是淋淋鲜血,被他刺中的那人也成为一具尸体。 另一具尸体也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赶过来,那人手持两把萱花大斧,丝毫没有畏惧的样子,武毅刺死前面那人的瞬间,他的斧子不分敌我好坏劈来,连同尸体一起拦腰截断,巧的是武毅的身影快速从尸体后面掠过,插在腹部的银枪,从尸体身上穿出,直接躲过斧头的砍击,命中大汉的胸口,一枪穿心。就像烤串一样串住两人。 无不令在场的惊叹,守在舞台前的司马遵拼死拼活才杀死一人,而武毅面对这些穷凶极恶之人却能连杀五个,不由得萌生出拜师的念头。 其他的武者和捕快也不出手杀匪,不做无谓的牺牲,看着武毅一人干翻全场,俨然觉得看他打斗是一种享受。 刘轩在不远处扶着司空南观望那一边本来属于自己的战斗,他也是跟佩服武毅的枪法精湛,自己想到的是引人出城,拖延至毒发的策略,好得也算是让他们自取灭亡,而武毅一过去,就跟阎罗王收命似得,一个接着一个带走。 那冷脸的张翰也热衷的介绍道:“虽然十年未见师傅,可他老人家的身法还是那么厉害!你看这一枪叫有凤来仪,上一枪是百鸟归巢,再上一枪是凤回头……!” “打住!我问你师傅多大年纪?”刘轩淘气的调侃道,这两师徒一个模子出来似得,天生冷脸,可不同的是,张翰是对自己人热,对陌生人冷。 张翰掐指算到:“记得没错的话,今年四十七了!” “四十七就是老人家?”刘轩眯着眼睛问道,像只小狐狸一样狡猾的看着对方。 张翰感觉自己好像说错话,也就不说话,在一旁尬笑。 刘轩又说道:“你还是赶紧运功查看自己的内体吧!看看毒是不是全解了,没解完再吃一颗,解药咱们多得是。” 张翰也觉得他说得对,就在原地盘坐起来运气内窥,刘轩的目光也回到武毅身上。 最后剩下的十个囚犯团团将武毅围住,长刀、短剑、斧子、戈戟杀气凛然,作最后的困兽之斗。武毅站在他们当中,目光所致,囚犯们不由得吓出一身冷汗发出颤抖,他们即使害怕也仍然保持战力。 从两侧袭来的刀光嗖得一声撕裂空气,武毅一个下腰躲过,再看准左侧那人大腿上划出一条血线,又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抓起左侧那人的头部,举在九人面前,震慑住不让他们上前冲来,然后“砰”的一下,往那囚犯身上扔去,那人就像一颗保龄球一样,重重的砸倒一排人。 武毅也突破包围圈快速的跑了出来,背后的五六名大汉站立起身子后一个飞身大跳跃,追至身前交错阻拦,竟然完全挡不住他的前进,那杆稍显笨拙的银抢在交错的锋芒间不断寻找空隙,随着劈头盖脸的惨叫声朝前方路尽扬去,黑夜下的武毅已经浑身是血,然而,这些血不是从自己身上流出的,而是那些贼人被杀时,喷涌出来的血液,又倒下五具冰冷的尸体。 双方逃跑的速度在快得惊人,囚犯们一心想要杀死武毅,而武毅这么做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徒儿,不让他冒险。 囚犯们前赴后继的追赶着,毕竟解药就在他的身上,只要伤到他就有解药吃,人已经死得差不多了,眼下只有这个法子了。 一名囚犯的从前方陡然插入,试图阻止下武毅前进的方向,下一刻,银枪自他的左肩插入划至下腹,“啊”的一声惨叫,身体如同炮弹般落下,鲜血如巨大的花朵般爆开。 武毅眼角的余光打量,只剩下最后三个人,他停了下来又一记凤回头刺死一个,还剩下二人也停下脚步,相互看了对方一眼,拿着武器上前冲杀,武毅跟他们来来回回战了三四个回合后,最终还是把他们全部歼灭了。 武毅看了看地面,已经躺满了尸体,周围的武者、捕快、护卫爆发出一阵阵欢呼的声音。 “枪王!枪王!枪王!” 武毅听到这些声音,微微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去,他现在就想回到失散多年的徒儿身边,让徒儿明白自己不会再让他身陷险境,背后有师傅我保护你。 在这个朝代,武毅算是真正的战神,在这种情况下,今日一战重现江湖的消息也会不胫而走,一代枪王重新回到众人的视线。 会场这一边火势烧得稍微有点快,众人正当不知所措之时,司马遵挥剑引道:“如今贼人尽数被枪王所杀,可业火未除,大家随我救火。” 这群武者越发的认为司马遵这位世子不一般,便纷纷抱拳听候他的调遣。 会场里仍旧在熊熊燃烧着舞台,上面已经没有人,整个框架烧得分崩离析,燃烧的残骸以那团烈焰为中心往四周散去,火星子随着寒风逐渐的消失湮没。 周围的店铺被散落的火星子引燃,也各自以这火焰为中心,在黑暗间朝四处逸散而去,像是已经散乱的雁群,火光斑斑点点最后竟然形成一个倒三角形往住宅区侵袭。 不远处的坊楼也被引燃,细微的火焰开始爬上阁楼,刘轩担心可儿和其他人的安慰,便让师兄张翰替他照顾好司空南,自己则往小楼的方向跑去。 第171章 火势蔓延 焰火被干燥的秋风吹袭,在这繁华的会场中升腾而起,伴随着更多的哭喊声,求救声,还有急促的锣声,火势开始在商铺区蔓延开来。 会场坐落在东市市场里,市场外连接这大量商铺和仓库,再往外就是大片的居民区,如此大的火势,惹得百姓们生疑,走和不走成为他们最苦恼的问题。 这是一个让人无法入眠的夜晚,除了东市之外的地方都沉浸在一片祥和之中,他们祭祀过月亮之后,便举家团团围坐在一起,享受美食带来的愉悦感,亲人之间无所不谈,谈笑间举杯欢庆,慢慢长夜也在欢声笑语中度过。 而东市这一大片区域则是另一片光景,这里漫天黑烟,浓烟滚滚,离东市最近的是皮草,丝绸,书店等易燃的店铺,店铺后院有人大声喊着:“着火了,着火了。” 开始听得不太清楚,再后来动静越来越大,已经看到远处有火光了。 水火无情,遇到这种事谁也不敢耽误,纷纷冲出去屋外救火,钱家的米店也在此处,席掌柜听到走火的消息后,带着家丁们出门赶来救火。 看到这熊熊的烈火快要蔓延过来,他立马命令道:“大家跟着我一起抢救粮食,那个谁你快回去叫人,那些没勤务的伙计都叫过来。” “小人这就去办!”说完便逃离即将到来的火场。 几个伙计把米一包又一包从仓库里抬出,又拉来几辆马车,然后一袋袋的往马车上放去,他们都在奋力的抢救着。 要看这火势就要来临,一高个脸上长着胡渣的道士正在带领大家逃离现场,席掌柜见过他,他们就是入住富贵客栈的贵宾,是老道人身边的道童便上前打招呼,求他们帮忙。 “还不快走?火都要烧来了!”胡渣道士着急地说道。 “这一仓库的粮食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它们被火兽吞噬吧!他们是百姓生活的根本,还请道长帮帮我们吧!”席管家绘声绘色动容的说道,眼睛里透露出一阵炙热的眼光。 胡渣道士望了一眼滔天的大火,眉头紧蹙道:“不行了,马上走,火势控制不住了,加上这干燥的寒风只会越烧旺。” 这时候那位家丁又带来二十多号人,一同帮忙,这才加快抢救的速度。 火势如同一个倒三角形袭来,这个时候仓库里的粮食已经搬得差不多,道士一声“撤退!”席掌柜也不得不听从意见,带着这几大车粮食马上离开。 “不好了!火烧过来,他二娘快跑啊!”靠近商铺的大街上,一处土房门口冒着浓烟,几个村民正就地大盆小盆的朝房间里扔水。 一个女人的叫声凄凉的响起:“救火啊,救火啊,我的被褥!我的首饰!”这是这土房的女主人。 周围的街坊的人都参与扑火中时,她呆呆的滩坐在地上,整个人苍老了很多,神神叨叨的说:“烧了,烧了,这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呀?” 此时一群道士匆忙赶来,其中一位身着靛青色的年轻弟子,冲进去土房里,把那妇人的首饰盒抢救出来,并且交到她的手上。那原本失去生活希望的妇人,钱财失而复得后,连忙对着道士道谢。 这位年轻的道长,是戒律堂的首席大弟子许穆,这一次下山救援是奉了师尊的命令赶过来。 他们是得到朝廷的允许从大运河一路西进而来,刚一下船就察觉到城里的不对劲。那引路的道童,带着下山的道士涌进长沙郡城时,这边混乱的响动已经影响小半个城池。 尤其是东边的火光如青天白日一样,一行五十多名道士马不停蹄的往火宅现场赶,路上偶遇到师尊的道童们正在疏散人群,其间火势往人多的地方扩散过来,又是死伤无数,百姓们纷纷逃跑。 许穆上前言道:“师长!我等五十人奉命下山相助,全由师长安排!” 胡渣道士的脸颊上被火熏的一片,每次说话时,都会跟着脸皮动起来,他摇头说道:“此次由你带队自然由你负责,我自然也不会介入,师尊只命我救助城中百姓,其他的事情还请师弟们同心协力,解决这等棘手问题,妄不能让师尊失望!” “遵法令!” 居民们守在门口,本来担心这场火灾会扩散好,突然一群道士赶来,他们不仅不畏猛火,还在积极的及时抢救,这才让头一间起火的土房控制住,房里的余火越来越弱,基本控制住,只剩下烧红得木块,为了防止死灰复燃,他们的四处查看星星火点,一旦发现便永绝后患。 许穆道士有条不紊的指挥着其他五十名上清派弟子,将它们分为两队,一队由十人组成的医疗队专门负责治疗被烫伤,烧伤的人群,他们在远离火情现场的空旷处,支愣起帐篷,收留那些受伤的人。 下山所携带的草药不够,席掌柜感恩胡渣道长出手相救,那老爷的财产没有受到伤害,得到钱大富的同意后,把自家药铺的药材全部奉献出来,用于救济百姓。 道士们和百姓纷纷感谢,席掌柜也将这一善举的善名全部推到自家老爷头上,好为老爷博一个好名声。 其他的是四十名道士又在分为两队,一队负责控制火势,一队负责遣散人群,常年救助百姓的他们也熟知如何面对火灾灾情,这第一队人负责隔离火势不让它继续蔓延,他们把大火边缘处的屋子全部推倒,用水和沙土筑起一道临时简易的防火墙,这样做的目的是起到隔离的作用。而另一队则是安置好这些失去房子的百姓,将他们安置在一处宽阔的地方。 城内的百姓见道士们有条不紊的救灾,他们也纷纷加入其中,有力气的出力,没力气的帮忙疏散人群,或者指引他们到安全的地方歇息,尤其是那些壮汉们力大如牛,破坏起屋子来那叫一个猛,搭建起防火墙来那一叫个快,城内聚集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大量的防火墙筑立,隔绝了蔓延的火势,接下来就是灭火了! 此时,长沙郡郊外的驿站一纸军报由信鸽带向东晋国都--建康城。 第172章 皇家的中秋夜(一)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晋国国都建康城内一片祥和热闹,百姓们沉浸在节日欢乐的氛围中。 逛夜市成为了一件时尚而又接地气节日活动,国都夜市从宣阳门开始,经过朱雀门,一直到秦淮河结束。 一路上摊贩沿街叫卖、相声、说书、皮影、昆仑奴喷火、大刀绝技等夜市街头表演穿插其中,更有热腾腾的小笼包,甜丝丝的杏仁茶等地道的小吃林立街头,一片繁荣盛景。 皇城,太极殿内已经被布置成一个宴会的场所,一个个太监、宫娥来回在厅堂前穿梭。 数十件乐器也被搬来,布置在屏风后面王座之下的右侧屏风后面,还有歌姬、舞娘、乐师在后面厢房准备表演。 皇帝的家宴丝毫马虎不得,内廷署总管莫公公略微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生生感到举办一场宴会需要耗费的心神,实在是太过繁琐了! 偏偏还一步不能省略,一步不能错,不然便是失礼,自开国以来,东晋自诩礼乐之邦,虽然国家以兵威临天下,但终归这些仍是不可缺少之物,泱泱大国以礼仪为本,行商周之礼乐,而不是塞外的那些蛮夷部落,不通礼仪,不通教化。 晋国虽然被迫南下三十余年,可是从未放弃过礼仪之邦的身份,在与大秦国的一次次血与火的拼杀之中,以礼广待百姓,方才在这里站住了脚跟。 尽管皇权更秩速度很快,可在司马昱的多年筹划之下,有中兴之势。 服侍过三朝帝王的莫大总管,兢兢业业的把每一场宴会安排的十分规整,不容一点村雨发生,做太监做成他这样辛苦的也只有这么一人了。 入夜的金钟响起,简文帝携同两位爱妃坐在太极殿正位上,一身红色喜庆的礼服显得他年轻不少。 坐在他左侧的是李陵容李贵妃,她也是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身着以红黄两色为主的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朝服,两袖旁绣着大朵牡丹,鲜艳无比,裙子带有袍很长,裙板上绣着银凤图案华丽无比,这件袖袍是司制房新做的,很吸引人。 一头乌黑的坠马赞上戴着彩珠链,生动有趣。旁边带有金步摇雅观美丽,鞋子是金色的,在不大引人注意的裙下闪闪发光。 素来不喜欢热闹的她,挂上一块慕白的面纱,挡住自己的面庞,引人遐想。 而右侧坐的是大皇子的生母徐淑媛徐贵妃,作为准国母的她一袭火红色礼服显得端庄典雅,领口用金色的丝线绣着蝴蝶图案、裙裾则绣着金色的祥云图案、以宝石点缀,云髻中央的的凤鸾嘴中含着一颗明珠,明珠下的束束流苏轻轻垂下,映的瑰丽而妩媚。 简文帝拿起酒爵与两位爱妃同饮了一杯,随后给一旁伺候的莫大总管眼神,他便推到御台边缘传令道:“吉时已到,有请诸皇子、公主觐见。” 第一个上来觐见的是大皇子司马道生,生母是徐贵妃,他大步走上大殿,然后躬身拜倒在双亲跟前,祝道:“儿臣,恭祝父皇母妃、淑妃中秋安康。” “起来吧!朕的大皇儿,来上前分食团圆饼。”司马昱呵呵笑道,其声如洪钟明亮,语气中带着盛威。 “儿臣拜谢皇恩!”司马道生高兴地走上御台跟前单膝跪下,双手呈捧物状等待父皇的恩赏。 司马昱亲手将一张圆饼分成若干份,为自己的皇儿挑选一块肉最多,然后让莫公公送到大皇子的手里。 司马道生拿到饼后谢恩,落坐母妃下方的座位上,也是正襟危坐着,他如黑琉璃般晶莹的眼睛,眼里只有着冰冷,眉宇间有着尊贵和傲气。 金碧辉煌的灯火将他俊朗的面庞衬托得格外耀眼,一身琉色素衣,上面却绣满金色的蟒、显得高贵而优雅,上身散发出一种特殊的不怒自威气息。 大皇子觐见之后,又是迎面而来两位少年,他们是淑妃的两个儿子,年长的叫司马曜,年少的叫司马道,两人一前一后跪倒在父皇跟前,祝福道:“儿臣恭祝父皇,二位娘娘中秋安康!” 简文帝见司马道又躲在兄长身后,便开口调侃道:“三皇子,你又缠着你皇兄,真是长不大的孩子!” 那司马道连忙言道:“父皇你这话说得不对,我与太子哥哥本来就是一胎双生,是上天给我们的情谊,我自然要时时刻刻陪在皇兄身旁。” 李妃隔着面纱教训道:“若他日你皇兄成亲,你也要陪在身旁是否?” “母妃真会说笑,若他日太子哥哥成亲,陪在他身旁的自然是太妃嫂嫂了!” 高殿上的简文帝大笑,摸着自己的龙须说道:“三兄弟中就你最能说会道,也不晓得你从哪里学来的,也罢,既然爱跟着太子那就跟着吧,反正你皇兄会替朕好好管教你!” 台下的司马曜说道:“启禀父皇,儿臣近来读书略有心得,与大皇兄一起写下这篇《劝农书》,借此教化世人,好好以农为本,专心冶田。” 说着,便让莫公公接过来递了上去。 莫大总管连忙下殿接过端到皇帝跟前,简文帝拿起来念道:“民生在勤,勤则不匮。宴安自逸,岁暮奚冀!………” 随后眨着眼睛露惊喜的表情出来,嘴里大喊着:“妙啊!写得不出错!这是你与大皇子一同撰写的?” 大皇子走了下台,来到在司马耀跟前,说道:“回禀父皇,这《劝农书》虽然也有儿臣一些想法和建议,但是起笔的确是太子,做兄长得不敢贪功,太子过于谦虚了!” “恩!不错,虽然不是一母所出,能见你们这么亲昵,朕甚是安慰。” 徐贵妃安慰道:“陛下,大好的日子还是不要说那些伤心事吧!两位皇子还在等着您分食团圆饼呢!” “爱妃说得有理!太子、三皇子也上前来分食团圆饼吧!” 某种程度上来说,司马昱也担心自己的儿子们内讧,自古以来只要身上流有皇家血统,都会被当成竞争者,这并不是虚言,司马家的历史上就出现过宗亲乱杀的事件,尤其是八王之乱,简直就是他们司马家的耻辱。 将自己的这些儿子迎进殿中后,两位公主也上前来祝福道:“儿臣恭祝父皇龙体安康!” “朕安!” 随后所有皇子、公主落坐,宴会也正式开始。 第173章 皇家的中秋夜(二) “朕安!” “父皇龙体最近好了不少,真是可喜可贺,三个月前看到父皇病恹恹的样子,可把儿臣吓坏了,儿臣代表天下百姓祝愿父皇健康长寿,中秋安康。”新安公主司马永福抢在姐姐司马永成前头说话,随后直接上台扑倒在父皇的脚下撒娇。 “好,哈哈哈!朕果真没有白疼你,不过这爱撒娇的毛病该改改,马上就要成年了,还这般模样成何体统,快点起来吧!"陛下非常宠溺自己的小女儿,她是他的掌上明珠,从小被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可谓是宝贝的不行,但是她性格活泼开朗,而且又聪慧,让人喜欢的不得了。 “不嘛!有父皇在,儿臣永远就是最小的老幺,你不让儿臣撒娇,儿臣就不起来了!”司马永福继续撒娇道,而且还使出了杀手锏。 “哈哈哈哈!”司马昱开心又大声笑起来,跟平日那样伸手摸摸司马永福的头,说道:“好了,起来吧!” 司马永福这才满意的起来,落座在大皇子身旁,台下带着面纱的司马永成拜首顿了顿,说道:“如今四海升平,我晋国战士又屡屡挫败秦王,收复河山,儿臣也祝父皇一统河山。” “说得好!果然是朕的大女儿,还是你懂朕的心思,都别跪着了,今天是家宴会,大家就轻松一些吧!”司马昱用极其满意的目光看向大公主,心中连连叫好。 随后所有皇子公主落坐,宴会也正式开始,宦官们端来吃食,整齐划一的走进来,每个人的桌子都搁上各自喜欢吃的菜式,装满了各色鸡鸭鱼肉这类肉食,整个大殿都四处飘散着肉香。 司马昱生有七子,四子夭折,剩下的儿子也就这三个,女儿也只有两个,共五个子女,子嗣凋敝,诸姬绝孕将近十年,司马昱数次尝试,但终无结果,干脆也就不生了,五个就五个吧!。 大皇子文武双全,心计无双将来必然会成就一番大业,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太子司马曜文思敏捷,一副文人的模样却懂得治世之道,日后登基也能勤政爱民,三子司马道杀伐武勇,就是不爱读书,爱耍嘴皮子和动刀子难免有些担心,不过有太子管教着也放心,至于两个女儿,他叹了一口气,就不说话了! “陛下!”徐贵妃听到他的一声哎叹,娇嗔地埋怨道。 “好了,朕没事!来!与朕同饮,祈愿天下百姓来年风调雨顺!”随后纷纷掩袖而饮。 此时的太极殿内十分光亮,一盏盏油灯将大殿照的通亮,如同白昼一般。 上贡的美酒已经开封,宫娥们将这些美酒佳酿一壶又一壶送到各位主子面前。 客厅中央,丝竹管乐之声齐鸣,众多舞姬偏偏起舞。 琴声缓缓响起,随步慢跳,身子柔柳,这时宫娥向空中抛出了一条白色的长纱,不慌不忙带着节奏感缓缓的,落在了舞娘雪嫩的胳膊的上,纤细的手腕上,翠玉的桌子也随着琴声舞动起来,这时飘柔的秀发带着沉醉的感觉慢慢的一甩,跳舞着双手拿住衣襟缓缓一甩,身子旋转过去穿在了身上,这一切都向舞蹈本身应有的,衣袖缓缓甩了出去,旋转了一圈,旋转到椅子旁边,雪嫩的双手各一手拿住那条白色长长的丝带,丝带上带着淡粉色的玫瑰花瓣,随风舞动,旋转着,双手轻握丝带,将丝带甩向空中。 随后玫瑰花瓣如雨的飘了下来,在玫瑰雨中,舞娘又旋转了几圈,长袖甩了一甩,裙衣飘飞,秀发飘洒,接着一连串精美的舞姿展现出来,头发上的簪子碰出清脆的响声,跳向空中,衣袖飘动,把丝带抛向空中,随后拿起桌子上的扇子,旋转了几圈,正好,丝带落在了扇子上,随后双手摆臂,舞姿惊艳无比,这时,双腿撇差,双手挥舞了几下,摆出一个完结的动作,琴声中止,面色没有任何改变,依旧是哪么的白嫩,也没就喘气,呼吸平稳,飘柔的秀发上有一些淡粉色的玫瑰花瓣,这时玫瑰花瓣雨才飘落完。 看到这些,简文帝微微点头,显然这是他这些年见过最美的舞蹈,等到舞娘跳完整首曲子后,便提问道:“台下的舞娘是何人啊?” “陛下,此女是今年京城里的花魁如霜姑娘。”莫大总管在皇帝的耳边小声的说道。 “抬起头来!朕要看看能跳出这般舞蹈的女子,长什么模样。” 众多舞姬盈盈一拜,才缓缓后退到屏风后面,只留下如霜跪在原地,她战战兢兢地回覆:“小女不敢惊扰圣驾,只怕是小女…小女样丑怕陛下怪罪小女,还是让小女跳完舞蹈吧!” “朕恕你无罪,你且抬起头来,同样话朕不会说第二遍!”迎面扑来阵阵的皇家威气,如霜这才颤颤抖抖地抬起头来,像一只小动物那样任人观赏。 简文帝让莫公公附耳过来,两位妃子知道皇帝想干什么,只是不敢说破而已,帝心似海,哪里由得她们干预呢! 莫大总管快步走到如霜的跟前,悄悄的问道:“娘子可是处子之身啊!” 如霜红着脸点点,她也明白自己终于走到这一步了。 莫大总管继续道:“莫要诓骗老奴,宫里的手段可此比外面的复杂的多。” “还请公公带小女验明正身!” “知道了,跟洒家走!” 过了片刻,如霜哭着回到大殿,跪在地上,莫大总管走到皇帝身边轻声的说道:“皇上宫里的老嬷嬷验过了,确实是……嘻嘻……!” 简文帝龙手一挥,表示自己清楚了,然后点头示意莫公公宣旨。 那莫大总管清了清嗓子,宣旨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惟典司宫教、率九御以承休。协赞坤仪、应四星而作辅,祗膺彝典,载锡恩纶。如霜德蕴温柔、性娴礼教。故册封为顺仪,钦此!” 如霜听到旨意后,连忙大礼叩谢,莫大总管快步上前扶起,对着她说道:“方才是老奴无礼,以后你就是主子了,还请顺仪不要见怪。” “公公客气了!” “哪就请顺仪跟着老奴去洗漱吧!今晚皇上有意临幸,路上容老奴把规矩说与顺仪听。”随后二人便退出太极殿,往简文帝的寝宫走去。 第174章 皇家的中秋夜(三) 众人也纷纷起身,端起面前的酒樽,对简文帝举杯道:“恭喜陛下喜得佳人!” 随即纷纷掩袖而饮,之后歌声再起,厅堂之中,舞姬翩翩起舞,一曲舞罢,整个太极殿当中,充满了欢乐的气氛。 大皇子趁着舞姬退下时,上前禀报道:“儿臣今年想与父皇,母妃,各位弟弟妹妹们玩一个游戏,网罗天下间所有的美酒,想让大家品尝一下,也算是个小游戏,打发一下漫漫长夜,增进之间的感情。 司马曜和司马道二个好酒之人,立马就被这个小游戏吸引住,盯着大皇兄看。 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因为地域的不同,往往也造就了各地美酒不同的风情。 西凉北地,苦寒之地,其酒便进口如刀,回味似火;东晋为鱼米之乡,其酒便清冽绵长、大秦民风淳厚,其酒品高味正;前燕酒,则甜糯绵密,细腻而不陈。 在大皇子的支持下,第一轮喝得自然是西凉酒,正如西凉人的性格一般,初入口之时或许不觉如何,然后劲力却是甚大。这西凉酒入喉一刻钟便挥发出它的威力,简文帝也是有些微醉,催促着上第二轮酒。也幸好此时酒的度数不是很高,司马曜和司马道二人还勉强撑得住。 第二轮是晋酒,这酒在百姓之中才是最受欢迎的,因为每个人在经历了繁重的劳作之后,没有什么比酒精更能麻木自己了。 大皇子大喊一声:“还是我晋人制得的酒好喝,西凉人的酒苦了些,怪不得人人不爱喝,只有那些没喝过好酒的人才喜欢喝!” 简文帝假装不在意的看着他,仿佛太子的话中有话,莫非是暗示北地百姓生活凄苦,国土贫瘠并无大用,看来大皇子是想借各地的酒来暗讽各个国家时局。 刚刚品尝完两种美酒,大皇子又拍手示意宦官们端上的是燕国的酒,这酒发甜米香十足,两位公主都喜欢喝,便对着皇兄说道:“皇兄这酒好喝,不如多送我几埕。” 他再度饮下一杯,然后走到新安身边道:“皇妹爱喝,为兄自然会让下人多准备,只是这就太甜,软趴趴无力,哪里比得上晋酒绵长!” 简文帝也是举起酒杯喝两口之后,心里想到燕国的慕容一族,与秦人多次作战,打得他们抬不起头,这次向自己的国家点头哈腰求救,一点骨气都没有,怪不得太子会用软趴趴这个词语来形容这杯酒。 最后一轮喝得是品高味正的秦酒,他拿着酒壶上前给简文帝倒上一杯,恭敬的请酒道:“父皇这酒味道纯厚,世家精酿,不是轻易就能弄到手,若父皇喝的话,儿臣愿意为父皇取来。” 简文帝咳嗽一下,觉得大皇子太胆大,这话不就告诉自己想要收复北地山河吗?可哪有那么容易,前有符坚建立大秦,南征东晋,北侵代国,威风不可一世,虎视眈眈也是狼子野心。 大皇子虽然很有志气,可还是太年轻盛负,光有抱负却小看其他国家的实力,这样是不行的,找个机会鞭策一下才行,好让他看清楚现状。 司马昱缓缓张开龙口说道:“大皇子精心准备的四样酒确实是别出心裁,可朕并不是喜酒之人,太子曜的《劝农书》倒是让朕眼前一亮,当下土地兼并之风盛行,朕想用这书提醒世家大族,好好收敛一下自己的行为。” 司马曜上前跪拜:“儿臣不敢贪功,里面也有皇兄的一份功劳。” 大皇子本以为父皇会很喜欢自己送的这份礼物,这份礼物里面包含的深意父皇应该不会不知,怎么反而夸奖起三皇弟呢?他百思不得其解,难不成父皇有意鞭策自己,叫自己不要妄自菲薄,狂妄自大? 自从司马曜立为太子以来,名声也在仕人之中鹊起,思虑良久,大皇子还是决定暗中帮司马曜一把,此文主要是司马曜起草的,文中的内容必然会动摇氏族们的利益,自己作为他的好大哥,自然要帮他吸引了一大波的火力与不满。 既然如此,倒不如做成此事,况且司马曜的《劝农书》亦是利国利民之书,晋朝乃鱼米之乡,耕战体系所依赖的正是遍布在关中平原上的那些自耕农,倘若任由那些氏族豪强迫害百姓,那么伤到的是国家根本。 便附议道:“儿臣也觉得太子的《劝农书》写得极好,不如就让儿臣协助太子办理此事。” “大皇子当真这么想?可愿意协助太子办成此事?”简文帝逼问道。 “儿臣愿意!” “儿臣也要皇兄的协助!” 简文帝见二人倒也是一副诚意满满的样子,就答应了他们,去办理这件事情。 了却这桩事后,太子和司马耀回到座位上尽情欢饮。 曲终舞罢,已然是亥时时分,殿中监已经准备好祭月的流程,皇帝携同两位爱妃,皇子公主紧随其后,一同祭拜天上明月。 祭月源于远古初民对月的崇拜,后来作为天体的月被人格化,成为月神。历代皇家称月神为夜明之神,道教兴起后称月神为太阴星君。而民间则多认为月神是女性,是嫦娥,称她为月姑或月姐。 祭月在上古作为季节祭祀仪式被列入皇家祀典、例行祭祀后,民间就缺少了祭月的消息,像日月这样的代表阴阳的天地大神,只有皇家才能与之沟通,祭月成为皇家的专利。 古代帝王的礼制中有春秋二祭,春祭日,秋祭月。据史书记载,早在周朝,古代帝王就有春分祭日、夏至祭地、秋分祭月、冬至祭天的习俗。其祭祀的场所称为日坛、地坛、月坛、天坛。 殿中监的官员拿着祭文念道:“秋至而禾熟,天子祀於大惢,西出其国百三十八里而坛,服白而絻白,搢玉揔,带锡监,吹损箎之风,凿动金石之音。朝诸侯卿大夫列士,循於百姓,号曰祭月。” 简文帝虽然站立着祈福,可却是一副诚心诚然的模样,他紧闭双眼祷告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随后宦官把三根清香递到他手里,他一脸敬意地把香插在香炉上,便遣散众人各自回宫休息。 第175章 急报 大皇子走出太极殿门外,看着外面的月色,八月秋寒,一阵寒风吹在他的脸颊上,顿时他清醒了不少。 只是酒精的力量,仍让他有些迷醉,这样的感觉是身为嫡长子的从未有过,像今天这么放肆还是头一回,可能自己的礼物父皇不喜欢吧!自成年以来一直甚少饮酒,不仅是晋国的命运一直让他揪心,更是因为怕酒醉之后失态,更害怕被百官弹劾。 大皇子凝视着这般夜色,思绪万千,想到很多,他知道在洛阳故土是太祖父司马炎太康之治的起源地,亦有着无数英雄豪杰,如今却落入其他人的手中效力,终有一日,要统一整个华夏大地,再现辉煌大国。 也许是情到深处,大皇子蓦然间脱口而出:“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这是曹操写得《短歌行》最后两句贴切自己的心境,便不自觉的念出来。 大皇子仅有的一丝意志控制着自己,他知道这是曹孟德这句诗,亦是有一些犯忌讳,都知道太祖父是逼曹退位的,若是再进一步,就会有人指责他意图谋反了! 他便捂住嘴巴,一副醉汉的模样向四周探望,拉拉身上的衣物,往府邸的方向走去。 若是能让四海臣服晋国,若是能让天下的百姓安居乐业,若是炎黄子民始终能够屹立在世界之巅,那他司马道生不管付出何种代价都愿意,这就是他远大的志向。 回到府邸后,在宫娥们七手八脚的协调下,大皇子才舒适的躺在床上睡死过去。 另一边,简文帝正回到寝宫,年纪大了人自然容易乏困,他也深知自己身体的变化,便让如霜顺仪褪去自己的外衣,双双入睡。 一封急报从长沙郡传来,五六个官员深夜造访,为首的是大司马桓温,他们跪倒在寝殿外的石阶上喊道:“陛下长沙郡告急,臣等有要事求觐!” 黑灯瞎火中简文帝略带着怒气说道:“莫总管,传朕口谕,让诸卿移步太极殿议事,不得在此处喧哗。” 饮了一夜酒的他,终于可以休息片刻,却遇到这一番变故,固然不喜却还勉强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在如霜顺仪帮助下,穿戴好龙袍之后,起驾前往太极殿。 太极殿内宦官和宫娥们正在辛勤的收拾着,这里刚刚才举办完宴会,现在皇帝又要议事,他们连忙停下手脚,低着头退出殿外,这一等又不知道要多久了,只好等皇上处理完事情才能继续当值。 “皇上驾到!” 在这几个大臣的注视下,简文帝一步一步慢慢地向皇位走过去,然后双手呈一字展开的平角,一身龙纹金线像是权利的象征展示在他们眼前,天子之威,威而不可视之也。 众大臣便倒地跪下直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谢万岁!”随后众大臣撑着地面起身子,然后站成一排,等候皇上开口,自己在提出见解。 站在首位的桓温上前一步说道:“长沙郡飞鸽来奏,有贼匪三十余人破坏花灯大会,百姓死伤百人,屋舍楼宇俱焚十余间,东市店铺全线灭亡,内台书令来信禀报,请求朝廷的支援!” 桓温把信笺从袖子里拿出来,放在莫总管捧着的红色托盘里,站在原地等候皇帝的问话,莫总管也快步来到君前躬身递上。 简文帝将信笺打开,环视群臣一眼,说道:“诸位卿家又何见解不如直说,朕边看边听,争取的早点处理,放卿家们归去中秋团圆。” 早就恭候在一旁的中书侍郎何冲躬身出列,道:“臣认为这此火灾意在人为,不然这地牢中的逃犯怎么逃出,老臣以为理当派遣御史大夫巡抚州郡,调查真相!” “臣附议!” “臣附议!” …… “朕看完急报上描写的事态,也如卿家们所想,可这事派谁前往最为合适呢?”简文帝不怒自威的盯着他们言道。 那桓温踏出一步,弯身言道:“臣有一人选,不知道陛下愿意让此人巡抚州郡否?” “说来听听!若合适就让他去把这件事情给办了!” “臣举荐太常谢裒(pou2)之子谢安。” “哦!”简文帝惊叹道,因为谢家和桓家政见不同,怎么会让这么一个没有官位的人来处理这件事情呢? 谢安少年时,得到名士王濛及宰相王导的器重,已在上层社会中享有较高的声誉。然而谢安并不想凭借出身、名望去猎取高官厚禄。朝廷最初征召谢安入司徒府,授任他佐著作郎之职,都被谢安以有病为借口推辞了。 那桓温解释道:“昔日谢安便有才名在世,举孝廉而不就,现也是而立之年,心境必然有变化,不如陛下开恩在仕一回,好解决燃眉之急。” “臣附议。” “臣附议。” …… “既然如此那就拟一份旨意上来,朕盖印之后立刻出发吧!”简文帝用袖子挡住面容,打着哈欠说道,俨然一副困意十足的样子,随后坐直身子说道:“此次桓卿家能举贤任能,不计个人恩怨,朕想赏赐卿家点什么,不如由卿家开口吧!” 桓温让身后的高嵩呈上黄铜色的玉匣,又将玉匣之中的诏书拿出来,握在手中庄严肃穆道:“老臣不愿见百姓们受苦,连夜把诏书写好,陛下还请事急从权,立即安抚百姓,查明真相!” 说着,莫总管便从桓温手中接过诏书,递到皇帝跟前,简文帝打开一看,里面的内容并无半点谋害之意,几乎把大权都压在谢安身上,好让他在长沙郡行事,这才卸下防心,呵呵一笑道:“看来卿家是想将这赏赐换成急令,朕不允!尔等忠心卫国朕不能不赏,来人,将太子献上来的美酒,一式一份送到各位卿家家里吧!” 众大臣得到赏赐后跪地叩头拜谢:“谢主隆恩!” 晋咸安二年八月十五,在府里过中秋的谢安,被敕令为长沙御史大夫持圣旨巡抚长沙州郡,调查火灾真相,安抚灾民,连夜乘船从大运河而上,直达郡城。 第176章 入火场救落晴 周围的店铺被散落的火星子引燃,也各自以这火焰为中心,在黑暗间朝四处逸散而去,像是已经散乱的雁群,火光斑斑点点最后竟然形成一个倒三角形往住宅区侵袭。 不远处的坊楼也被引燃,细微的火焰开始爬上阁楼,刘轩担心可儿和其他人的安慰,便让师兄张翰替他照顾好司空南,自己则往小楼的方向跑去。 卫兵护着王爷一行人下楼,大家没有什么大碍,幸亏火势发现得早,撤退的及时。 刘轩赶来时,受到惊吓的可儿一把抱住了他,眼睛红红的一圈,泪花在里面打转,举起一双小手在他胸口拍打道:“叫你让我担心!” 刘轩顺势把她搂进怀里,那么可爱的姑娘谁也忍不住,安慰道:“我的武功天下第一,你不用担心。” 紧跟其后的武毅,也跟着刘轩赶了过来,可儿认出他来,他就是刚刚拿银枪捅穿刘轩的大汉,她立马把刘轩推到身后说道:“你想干嘛!有我在你别想动他一根寒毛!” 武毅扳着一张冷峻的脸继续上前,郡令见状感觉有大事发生,吩咐卫兵挡住银枪大汉,命令众人往西北方向逃窜。 武毅冷冷地说道:“有人在求救!” 坊楼上迷茫的光点间传来叫喊之声,刘轩一拍脑袋,叫道:“洛晴!洛晴呢。” 众人面面相觑,随后郡令言道:“这个你不用担心,那小丫鬟给你买醒酒汤去了,估计回来的路上看到会场混乱,独自逃命去了!” “不对!她还在楼里……!”刘轩盯着坊楼,外表已经被烧毁五成,心里满是担心,他屏气凝神,感受到洛晴的位置,她正在抱着双腿躲在墙角哭泣。 正当他想往里冲时,可儿拉住了他说道:“别去!我亲眼看到小丫鬟出门的,应该不在楼内,别拿你的命冒险。” “这事说来话长,我先去救人,到时候我再给你解释。”刘轩着急地摊开可儿的手,往坊楼上冲进。 临走时还回过头对着武毅说道:“师傅,麻烦你老人家替我保护好他们,徒儿感激不尽!” “师傅?”众人诧异地看着二人喊道,显然被这消息给震惊到。 武毅冷眼看着众人说道:“在下武毅,幸会了!” 郡令收回自己的惊讶得表情说道:“还是先撤退吧!这风从北边过来,往南吹,我们往西北撤离才能保命!” 司马晞打断道:“本王不走,本王的孩儿还在带领着众人救火,做父亲的怎么忍心抛下他呢!” 武毅平淡的说道:“王爷请放心,世子身旁的武者会保护他的,世子此次抗贼尽得人心,您就逃命去吧!不宜留在此处,给他造成负担。” “这个……”司马晞犹豫道。 “王爷还是走吧!武大侠说得对,你看世子正在积极灭火,万万不能打扰他。”郡令继续劝说道。 在一众人等的劝说下,王爷才肯逃离,他们结对而行,往西北方向逃离,只留下可儿和武毅的身影。 等到他们到达北大街的时候,王爷往天空放了一记狼烟在天空中射出,召集更多的卫兵让他们往火灾现场赶去,协助世子救火。 武毅打量着这位姑娘,确实有一种清新秀丽的美感,便提问道:“你喜欢轩儿?” 可儿像个小媳妇一样,红着脸点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父母做什么的?家世是否清白?” 可儿没有隐瞒,回答道:“奴家原本姓林,名唤可儿,自幼父母双亡,从小便是个孤儿卖入青楼成为舞娘。” 武毅点点头说道:“怪不得我家轩儿如此痴情于你,原是都是经历过分离之苦,若轩儿是我亲生的孩子定然不会负你,只可惜……!” “可惜什么?”可儿追问道。 武毅愣了一下还是把那句话说出来:“可惜你身世不白,门不当户不对,你想与他在一起恐怕他的父母不能容得下你。” “敢问师傅,他家父母是何许人也?” “他的父母是国都………”一声爆炸声起,不知道那家的仓库被烧得隆隆作响。 听到答案后的可儿瞬间失望的低下头,也许这就是武师傅说的门不当,户不对吧。 经过一番寻找,刘轩终于找到那个假意醉酒歇息的房间。一眼望去,整个房子都被熊熊大火包围起来,偌大的火势像一只魔爪,肆意的破坏着屋子。 刘轩心想里面的人该不会死了吧,这么大的火怎么冲进去,随后听到有人求救的身音,他便问道:“是你吗?洛晴,你还活着吗?” 洛晴听到少爷的声音高兴的喊道:“少爷我还活着,快来救我,我就在这里。” 既然活着管他呢,救人要紧,他做好踢开房门的准备,半蹲着身体,双脚前后弓步大开,以预备跑的姿势直接冲击大门。 “哐啷。”一声,整个门应声倾倒。 撞开木制成的木门,一股霉霉的气味迎面袭来,这味道对了,就是那间房子,他大喊道:“洛晴,我来救你了,你快出来!” 挂在房顶上一层层的房梁被烧毁了一大半,燃烧后的灰烬如同雪花一样飘落,掉进眼睛里很不好受,搞的他眼圈泛红,眼泪直流。 火蛇在各个角落欢舞着,灼热的吐息就是它的攻击方式。这些易燃物都被火焰吞噬,一步一步的蚕食,烟尘弥漫,火势顺着墙壁往上蔓延,房梁也承受不住火力的摧残,开始往地板掉落。 洛晴听到声音后立马跑出来,抱住少爷言道:“少爷你再不来我就要变烤羊了!” “你怎么不跑啊!” “我也想跑啊,可不知道谁把门从外面锁了,我打不开门,只好躲起来了。” 刘轩尴尬的低下头,那门好像是自己锁得,因为害怕有人进入识破他的计划,便锁了门,没想到差点害死洛晴。 他略带歉意的说道:“先不说这个,我们赶紧逃出去,要是还活着的话,少爷答应帮你做一件事向你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