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爷,打不得,那是隔壁国君啊!》 第1章 大梁第一国公! “少爷!少爷……你可不能死啊,丢下小的该怎么办啊……呜哇!” 谁啊?大周末的早上不睡觉,搁我这儿哭丧呢? 徐鹏举悠悠醒转,却发现一个穿着灰色衣袍,头戴蓝色头巾的青年正趴在他身上杀猪似的嚎啕大哭着。 “卧槽!去去去,我可特么不好这口!” 徐鹏举立马触电一样的弹起来,一脚踹翻了灰袍男子。 谁知灰袍男子一点不恼,看见徐鹏举起身,立马在地上翻了一圈,一把抱住徐鹏举的大腿欣喜道。 “少爷!少爷!您没事啊!太好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咱们魏国公府可绝了嗣!” 徐鹏举皱眉不解,这厮是个抖M? 不对,他叫我少爷?国公府?这是…… 徐鹏举揉揉眼,左右扫了一会,周边陈设古色古香,不论衣柜床铺,甚至幔巾帷帐都是精工雕琢,典雅奢华,好似徐鹏举以前在京城曾到过的王府里一般。 我……我不应该在宿舍吗?我这是穿越了? 徐鹏举还在疑惑之际,突然觉得头疼欲裂,一股未知的记忆在徐鹏举脑海里翻江倒海起来。 很快徐鹏举理清头绪,自己真是穿越了,还是魂穿,恰恰穿越到一个家门风雨飘摇,周围危机四伏,还不知死活的蠢蛋世子身上。 此地乃大梁朝,不属于徐鹏举所知的夏国5000年的任何一个朝代,是个异时空,万幸官制与徐鹏举所知的夏国明朝时相差不大。不同的是这个世界可以进行武道修炼,特别是皇家更是掌控了无上武道,得以镇压四方诸侯。 现任梁帝即位后一改前几位帝王的决策,决定以文御武,辖制武道,导致文官阶层日益做大,妄图完全压制武官,而下手的第一人便极有可能是徐鹏举所穿越的这位世子的父亲——魏国公! 魏国公曾是大梁除却皇家武道第一人,乃武官楷模,而今已经却已年过半百,半年前北元入侵,魏国公带病出征,许久未归,战况不明,而家中唯有徐鹏举一子顶起门梁。 但原主徐鹏举实在是不争气,他爹还在前线浴血奋战,他自己就在京城闹出不少事来,调戏寡妇,强取豪夺这些小事已经被御史参了厚厚一摞放在当今圣上的案桌上。 如不是当今圣上看魏国公劳苦功高,早就够徐鹏举下狱坐个几十年牢了! 前些日子里,原主更是作死,明知文官集团跟苍蝇盯臭鸡蛋似的盯着自己,居然在喝花酒时与那兵部尚书公子在怜芳楼打了一架,将尚书公子揍了个半死,兵部尚书本是内阁次辅的得意门生,他立即要求惩处徐鹏举。 奈何文官们早就等这个机会久已,毕竟若是武勋集团没了,兵权自然归文官集团,到时候朝堂上话语权、兵权尽归一手,这天下就真真是“众正盈朝”的读书人天下了! 圣上自然也不愿见这局面,所以尽力保全,打了徐鹏举五十庭杖了事。 卧槽!一来就是地狱难度开局,老天你耍我是不是? 父亲失踪,朝堂武官做大,自己武官世家门楣风雨飘摇,凭什么别人开局开挂大杀四方,自己就要当那贾宝玉第二了? 徐鹏举咧咧嘴,心里把老天骂了个20来遍,但冷静下来一想,自己也暂时毫无办法,只得先装作原本纨绔模样。 不然变化太大,那些御史再逮着自己参一本,什么心邪失智,必是迷信巫蛊,暗害皇家之类的,够自己杀头个五百来回了。 想到这儿,徐鹏举立马站起身来,一脸豪横道。 “滚滚滚!徐福,有你小子这么诅咒你主子的吗?怎么今天是你来叫本少爷起床,小红小绿呢?咱可不好龙阳这口,大早上的看见一男人,晦气!” 徐福听罢立马喜笑颜开,对,就这味儿,睁眼闭眼必叫女人,少爷好了! 徐福立马舔着脸贴了过来。 “少爷,小红小绿早些天不是被您嫌玩腻了,扔后院浆洗去了吗?咱今儿个要不去花萼楼里寻寻蜜,听那老鸨说,又来几个新雏儿,保证对您口味!” “那还等什么?走着呗!” 徐鹏举一理衣襟,对着铜镜照了一下,不得不说,原主虽说沉迷酒色,但是外貌依旧英挺伟岸,徐鹏举很是满意,抬腿正打算跟着徐福出门。 还没走两步,魏国公府的下人立马跑来,躬身向徐鹏举禀报。 “少爷,宫中来人宣旨了!” 徐鹏举一把拉住报信的下人悄声问道。 “谁来传的旨意?” “好像是皇上身边的魏太监和钱尚书公子钱明!” 徐鹏举听罢,神色一暗,心里思量起来。 要知道太监在近代才逐渐变成对宫中侍奉的阉人的蔑称,在明代时,能做到太监可是宫中阉人最高的官职,能做到这份上的,必是皇帝身边一等一的红人。 这来宣旨的,一个是皇帝身旁亲信。 另一个则是自己前段时间刚揍过的尚书公子。 嘶,再加上尚书和内阁的关系…… 徐鹏举脑子飞速一转,看来这是场鸿门宴啊。 但,这又岂可不去?圣旨驾到,如陛下亲临,若是有所闪失,文官们不立马连参自己个十来本大不敬? 徐鹏举整整衣裳,正准备走去大唐“好好”接这个旨意。 但见徐福在一旁如筛糠般的抖了半天,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半是哀求半是谄媚的道。 “少、少爷,我……小的能不能不去啊?” 毕竟,那场怜芳楼大战,徐福在不知道尚书公子的身份下也跟着下了不少黑手,要是到时候尚书公子见着自己想起这茬,怕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不行!合着吃酒喝茶玩女人,你小子就一马当先,遇见事儿了,就自己撩丫子,扔了少爷我自个跑了?今儿个就算少爷我要去闯那阎王殿,你小子都得给我当先头兵!” 徐鹏举下巴一扬,不由分说拉起徐福直接走往魏国公府的大厅。 “啊啊啊……!” 徐福的惨叫从花厅传过回廊,飘荡在魏国公府的上空,其他下人捂住了眼睛,都不由得生出了怜悯,看来狗腿子也不好做啊! 两人到的门厅还未进去,便见着等候徐鹏举多时的宣旨队伍,两侧跟随宣旨的侍卫举着华盖依次林立在徐家周围,人人表情肃穆。 见得此景,徐鹏举心中感叹,不愧是天家威严! 徐鹏举也在门厅之外,立刻放下拽住徐福手,整理衣冠躬身走入大厅内。 大厅里面,魏太监和钱公子已经等候多时了,钱明一见徐鹏举眼睛里的怒火都要喷出来般,但是碍于这是正式场合,他只得抓紧手中圣旨,不住暗暗在心里诅咒徐鹏举。 那日这纨绔让自己在怜芳楼颜面尽失,自己好不容易从父亲那里讨得这差事,就是特地过来羞辱徐鹏举的! 如是徐鹏举接旨时有半分不敬,到时候……哼哼! “徐鹏举听宣!” 钱明双眼充满怨毒的盯着徐鹏举,趾高气昂的站起身来,怒喝一声。 徐鹏举知道这是钱明狐假虎威,借机报复,却毫不在意,满脸微笑的双膝一软,老老实实的跪了下去。 不对!这家伙不是没脑子、脾气暴吗?今儿个怎么转了性这么听话? 钱明心生疑惑,对徐鹏举的表现感到十分震惊,心底暗自升起一股凉气。 莫非这纨绔,又要拿自己寻开心? 第2章 爷今天打的就是你! “怎的?钱公子,迷上小爷我了?盯着我半天不说话,别迷恋哥,哥只是一传说,你不是来宣旨的吗?” 徐鹏举看着钱明满脸诧异的盯着自己,满脸调侃的笑道。 “你、你、你……” 钱明气的满脸绯红,活像个熟透的番薯一样。 “钱公子~公务要紧!” 旁边的魏太监立刻出言道。 他其实才是这次宣旨的人,钱明只是陪同,只是钱公子使了银子,魏太监也知道徐鹏举和钱明的仇怨,便将这个差事托给了钱明,让他在徐鹏举面前耍耍威风。 但魏太监可不想钱明把差事办砸,到时候锅可得自己来背了。 钱明听罢,也知道圣上旨意不能儿戏,咬牙切齿的展开旨意读道。 “兹魏国公府世子徐鹏举,顽劣不肖,不思进取,朕怜魏国公府世代忠良,特选徐鹏举秋至入宫校阅,参加选拔,以期奋力上进,一改前非!” 徐鹏举听罢,心中一惊,入秋校阅本是大梁开国皇帝为鼓励勋贵子弟,自强上进所设,公分上、中、下三等! 考教上等者,世袭时不降爵! 考教中等者,世袭时降爵一等! 考教下等者,世袭时降爵二等! 如是考教不合格者,则入神火营中磨炼,什么时候考教合格了什么时候才能继承爵位。 就凭原身这素质,徐鹏举只觉得牙疼,怕不是要降爵降到地心底去,都不能承继爵位? 不对,魏国公还在时,早以独子素有顽疾呈了上去,让自己免试了! 圣上怎么会还选自己入宫校阅? 徐鹏举心中狐疑,眼角余光瞟过钱明的模样。 但见钱明嘴角狞笑未解,一副看着徐鹏举好戏的模样,徐鹏举心中立马了然。 原主是魏国公独子,以原主这素质,朝中文官都知道徐鹏举要是能考校合格,基本上和太阳打西边出一个概率。 不能继承魏国公爵位,徐鹏举自然不能领兵出仕,相当于自然废了武将阵营一臂。 而且合孚礼法,毕竟考校武艺是太祖爷留下的规矩。 想必内阁去求皇上的时候,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苦口婆心演了场为徐鹏举好,是为了提升勋贵子弟素质的大戏呢! 但,既然事已至此,徐鹏举只能船到桥头自然直了。 徐鹏举抬起脸来,还是满脸微笑的三呼万岁接过旨意,全程过程没有一点可挑剔之处。 不对!不对! 这厮不是传言里最怕考试、考校之类的吗? 怎么他完全不激动,撒泼打滚拒绝呢? 钱明直气的眉峰抽抽,他来之前早就买通了魏国公府的下人,打听过原主的信息了,原主那是相当惧怕考校,曾经为了不考校以投井威胁过魏国公,魏国公心疼自己这根独苗,扯下老脸多次给原主挡了回去。 看的自己的计谋失败了一次又一次,钱明心中恼恨,他可是使了银子,特地来看徐鹏举的笑话的! 这特么钱白花了啊! 不行、不行! 钱公子摸着脸上的淤青冷笑道。 “徐世子真当这是好事不成,参加校阅的勋贵公子里好手不少,啧啧啧,就你这身子骨怕是给你魏国公祖上三代脸都丢尽了。 哈哈哈,话说回来,我爹还说,你大父现在早不知道死在漠北的那片草原沼子里了,这会没人捞你,你不被那些好手揍死才怪,哈哈……! 啊!你居然……啊!” 钱公子还在狂笑,脸上突然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他捂着脸大惊,怒视着徐鹏举。 徐鹏举丝毫不惧,一边卷起衣袖,一边挥拳招呼着在旁边吓傻的徐福道。 “来来来!给小爷一起揍他!” 徐鹏举虽然是京城第一废的纨绔,但是好歹是武将世家出身,在街头打架斗殴这方面足足甩了钱明两条街。 只见钱明一边抱头鼠窜,徐鹏举一边举着拳头在后面追着。 很快,钱明跑不动了,一时脚下失衡,在门口门槛那儿跌了个狗吃屎! 徐鹏举一把卡住他脖子,正要挥拳上去时。 “魏公公,救我!” 钱明无计可施,只得呼救,徐鹏举这是要打死他的架势啊! 魏太监本着收了别人银子,还是得为人做事的原则,跳起身来,用他那傲慢、又尖利的声音阻拦道。 “徐世子,你这是在干什么?居然殴打宣旨的天使,你、你这是大不敬!还不快放下钱公子?等下咱家回宫给皇上说的时候,哼!也给你往轻了说!” 听着魏太监阴阳怪气充满着威胁的语调。 徐鹏举不慌不忙,反而大笑三声道。 “哈哈哈!魏公公,虽然少爷我不知礼数!但是我魏国公府和皇家素有姻亲,你和这姓钱的狗东西,是欺我魏国公府没见过世面吗? 向来传旨的天使都是宫中内侍扮演,什么时候轮到外臣宣旨了?仰或是钱公子觉得胯下孽根痒了,自己切了去,入宫做了太监? 你要告状?好!小爷也不惧,到时候咱们就在朝堂上好好参详下宫中礼法,看看是我错在先!还是你错在先!” 听罢徐鹏举的言语,魏太监吓得往后退了几步,他突然想起魏国公府是出过后妃的,啧啧啧,自己怎么忘了这茬,徐鹏举这厮虽然不懂礼法,小时候自然也见过旁系姐姐嫁入宫中。 魏太监思及此处,毕竟是宫里混出的人精,立马站到一边,事不关己的看着天上的浮云。 “你、你、你这狗太监!” 看着魏太监跑路了,钱明绝望的捂住头怒骂道。 “徐鹏举!你、你不能打我!我是尚书公子,你敢对我动手,我大夫、我师爷不告到御前去,灭、灭你九族!” 钱明实在无计可施,只得搬出自己父亲和师傅来威胁徐鹏举。 “啪!” 只听徐鹏举一巴掌结结实实的拍在钱明脸上,高声呵斥道。 “狗一样的东西!我大父为国尽忠,浴血沙场岂是你这般狗东西可以指指点点! 你小子连小子连御前的门都摸不上!还来嘲笑爷参加考校? 老子是为父、为国、为大梁出征北元数十万将士打你!就算告到天王老子那里去!也是爷有理!” 第3章 绑也要给我绑来! 徐鹏举一顿胖揍,要不是最后魏太监怕出人命,终究才冒着险拦了下来。 “呸!狗东西,要不是看在圣旨的颜面上,小爷今天还真不打算放过你!” 徐鹏举冷笑一声,拉上徐福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被扔在原地的钱明眼睛怨毒的看着徐鹏举离去的背影,心中发誓,若得机会,定要徐鹏举碎尸万段! ...... 次日,魏国公世子宣旨时暴打尚书公子的事情传遍了整个京城。 “卧槽!魏国公家那世子真不怕死吗?” “他?我看他还能仗着他老子的威势多久,你没见今早尚书大人从府里出来那样子,恨不得吞了人!” “对对对,还有次辅大人,听说他是尚书大人的座师,今天他家轿夫连抬轿子都提心吊胆的,生怕颠一下,次辅大人就得把他杀咯!” “啧啧啧,那今日朝堂上肯定有好戏看了。” 天子脚下,本就富庶之地,京城百姓向来八卦,只是天刚蒙蒙亮这消息就从贩夫走卒的口耳相传中传遍了大街小巷,甚至都传到来京城卖皮货的关外人耳中去了。 果不其然,金銮殿上,一场大戏正在开幕。 “请皇上严惩徐鹏举,以正民风!求陛下让其下狱,按律流放三千里!” “臣附议!” “臣附议!” …… 言官可以风闻言事而不治罪,看着御史台的言官们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一般跳了出来,梁皇不禁揉了揉眉头。 朝堂上文左武右站成两列,文官们个个声声悲切,如三月杜鹃,誓要将徐鹏举置于死地。 而武将们却都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在旁站着,更多却是在盯着梁皇的脸色,准备只要稍有机会便为徐鹏举求情,虽然徐鹏举纨绔,但毕竟是魏国公独苗,魏国公乃武将鳌首,断不能让他儿子下狱,这是再打武将们的脸! 唉!想来魏国公也算一世英豪,现又为国家带兵出征北元半载,怎的生出这样的儿子? 梁皇心中虽说不悦,但是皱了皱眉头看着堂下形式。 为一个尚书的儿子,居然连内阁次辅都在背后怂恿言官? 梁皇不傻,只是眼睛一瞟便看清形式,御史为首了李清正是次辅甲寅年的门生! 梁皇皱皱眉,虽然自己推崇以文御武方针,但任何天子喜欢的都是制衡,而非一党独大,显然这帮家伙得敲打敲打了! 梁皇清清嗓子道。 “各位爱卿,朕已知钱尚书之子被徐世子殴打一事,但,事情尚未明了,各位爱卿要严惩徐世子怕是不妥吧!” “陛下,不需调查啊!我儿的伤势就是最好的证据!万望陛下做主,让那刁蛮子弟下狱了啊!” 钱尚书一步抢上前去,跪倒在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的真切。 “这……” 梁皇用眼角余光示意武将阵营,立马有人跳出身来。 来人正是魏国公过命兄弟英国公沐成,沐成会的圣意,知道皇上不想惩处徐鹏举便立刻接下话茬。 “哼!兀那杂毛,你敢说说你那小子昨日是怎么被俺大侄儿打的?如不是他侮辱我大梁君数十万子弟在先,俺大侄儿怎么会动手? 陛下,臣虽然大老粗一个,但也知道咱们朝廷自太祖爷开国就定下的以孝治天下。 对子骂父,则是无礼,要俺说呀,打死他都算轻的!” “有这等事?” 梁皇眼睛一咪,他早通过安插在魏国公府上的锦衣卫知道此事了,正好借英国公口中说出来。 这一问,刚才还气焰嚣张咄咄逼人的文官们,瞬间气焰消了大半,一个个你看我,我看你。 看着文官集团个个吃瘪,以往在朝廷论战中大半时间处于劣势的其余武官们心情大好,不管和魏国公啥关系,也不管认不认识徐鹏举,一个个纷纷跳出来要保徐鹏举。 看的此情,梁皇这才露出笑容道。 “既然如此,两方都有错,咱们就等校阅后再谈!” …… 三日之后,便已然到了秋日校阅之期。 秋高气爽,天朗气清。 御前广场上,用黄布围成了一个校场,两侧御林军正举着帐慢,主座上坐着梁皇和左右文武大臣魁首。 围场的尽头竖着数个箭靶和刀枪功架,两侧有着数名击鼓手,一边敲着破阵乐,一边等着梁皇宣布开始。 此时一帮站着围场一侧穿着锦袍银甲的勋贵子弟,正在一旁窃窃私语的议论着。 “啧,怎么连数月称病在家的首辅张大人都来了?这不过就一次秋日校阅啊!” “嘘!咱们听说可不止张大人来了,那个笑话也来了!” “谁?” “徐鹏举啊!他老子不在,他不得乖乖滚来?到时候就他脑满肠肥的模样,不就是个笑话吗?” “哈哈哈哈,兄弟说的极是!” 说道徐鹏举,早就是京城中勋贵百姓口耳之间莫大的笑话了。 他们实在按耐不住,发出了阵阵笑声。 英国公虽然年事已高,到底是行伍出身,听得此言也脸上不悦。 他与魏国公是出生入死的把兄弟,心里早将徐鹏举当作半个儿子了,此番魏国公出征在外,数月未归,英国公心中担忧,却是无法,只得暗暗发誓护住自己这个侄儿,才能对得住自己在外出生入死的弟兄! 只见英国公站起身来,在勋贵子弟的人群中寻找着徐鹏举的身影,来来回回看了数遍,却不见徐鹏举半根毫毛,心下讶然。 这小子不会没来了! 忙叫来贴身亲兵。 “你快去魏国公府上看看魏国公世子在否!” 亲兵得令,快马加鞭赶向魏国公府,递上门贴,刚走进魏国公府上门前花厅,便听得侧园有人在杀猪般的大叫。 “少爷!少爷!起来了,这都要巳时,今日校阅定在辰时中,您、您再不起,要来不及了!” “别吵!这日头……不还早吗?还没到我正常起床时间!” “少爷!这是大事,求您快起啊!” 亲兵一听大惊,这……这世子真是心大,今儿个校阅,日上三竿了还在睡觉。 不行,得报给英国公去。 亲兵再次快马加鞭赶往校场,一听此言,英国公脸色大变,按耐不住自己想抽死徐鹏举的心,用尽平生最大的定力压下了将要喷出口的各种国骂,只听他一字一顿道。 “去!他奶奶的……给爷,把他绑也要绑过来!” 亲兵再来时,徐鹏举终于是起了,正在被管家和徐福架上车马,晃晃悠悠的吵校场去了。 第4章 我,怼人就变强? “哈哈哈哈!” 梁皇刚站起来要宣布开始考校。 突然听到场边一阵狂笑传来。 勋贵和各家士族子弟正围着地上一人指指点点。 英国公心道不好,忙向梁皇拱手一拜,快步走过去查看到。 果不其然,正是徐鹏举。 徐鹏举今日早上虽然被徐福和英国公亲兵摇醒,虽然神智清醒了,脚下却还虚浮。 基本是被徐福他们架着上了车马的。 只是到的禁中,徐福等人不得入内,徐鹏举自己深一脚浅一脚摇摇晃晃走过来的。 刚进的门便身子一个失衡,跌倒在地, 徐鹏举见的众人围着自己笑,也只是笑笑,摸摸脑袋,正想站起。 忽然钱明杵着拐杖走了出来,他撑起身子,站在人群最后,远远的对徐鹏举嘲讽道。 “怎么的?咱们的徐大世子,今日怕考校到这种程度,装病不成打算把自己睡死在家,免得丢了你祖宗的脸吗? 哈哈哈,徐大世子真是有自知之明啊!” 听得这话,徐鹏举眉眼一抬,作为京城第一纨绔,怎么能不好好利用这个身份呢? “是是是,我就是借我祖宗威势才进的来,你呢?有的借总比没得借好吧! 钱大公子,要是我没记错,你祖上几代都是耕农,祖父还曾在渤海之地给渤海人做过奴隶,没我祖父跟随太祖爷披肝沥胆,把这帮鞑子打回漠北去。 钱公子今天怕还在五国城做着四等汉人也说不一定吧!” “你、你、你……” 骂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徐鹏举这么不要脸的,就说自己是啃老的架势,当真是钱明见所未见。 更过分的是尽然将钱明祖宗给蛮族做过奴隶的事情说了出来。 场上家世寒微的人脸色一变,当初大元侵占汉土,汉家子弟平头百姓不少都受过欺压做过奴隶,更过分是连自己名字都不能取,只能用数字代替。 如非太祖爷武功盖世,怕是今日还得被用牛换命呢! 另一边勋贵子弟,则对徐鹏举好感大增,他们祖父辈就是跟着太祖爷拯救汉民的英雄,徐鹏举吹自己祖宗和太祖爷,这帮人也与有荣焉,尽有人叫好道。 “嘿嘿!老子爷爷也是跟太祖爷赶得北原鞑子漫山遍野跑的英雄,我爷爷是常大王麾下的!” “我祖父也是!” “我曾祖父是徐大王麾下的!” 一瞬间尽成了认亲大会。 徐鹏举笑笑拍了拍灰,刚转身要走,却觉得脑子瞬间清明了许多,连刚才虚浮的双脚都有力了。 这是? 一股热气自肝而发,循环徐鹏举周身让其原本有堵滞之感的经络,瞬间敞开。 徐鹏举脑中记忆再次回溯。 “鹏儿,咱们家传武道,乃是当世第一,但是就不知你练的成不?” 一个浑厚的男声响起,徐鹏举定睛一看,竟是原主父亲魏国公。 小小的徐鹏举歪着脑袋道。 “父王骗人,咱家做菜的翠花都知道,武道第一是当今圣上,怎的轮到咱们家了?” 听得此言,魏国公哈哈大笑。 “哈哈哈!的确如此,那不过是咱们武道极其难成罢了。 鹏儿,记住,人有喜、怒、忧、思、悲、恐、惊七情,对应五脏则是五志。喜为心志,心能主血,心主神明;怒为肝志,忧为肺志,恐为肾志,思为脾志。 修炼咱们家的武道,则需吸收七情来提升内劲,他年如成,能长生不死,直登昆仑!” “父王说大话,父王骗人,怎么可能有人不死!” 小小的徐鹏举满脸尽是不信。 魏国公也不解释,只是面色凝重的仰头吟诗一首。 “春嘘明目夏呵心,秋呬冬吹肺肾宁。 呬季常呼脾化食,三焦嘻出热难停。 发宜常梳气宜敛,齿宜数叩津宜咽。 子欲不死修昆仑,他年功成必无敌。” 徐鹏举摇摇头,从原主的记忆里清醒了过来,卧槽,这纨绔子弟原来家传有如此武学? 怎么还能把自己玩到京城第一废,这废物功底,恐怕笑川天皇也自愧不如了! 按原主记忆里的,肝主怒,怒? 徐鹏举环视了一圈,果不其然,刚才被自己激怒了钱明双目通红的怒视着自己,一口银牙都要被他咬碎了,同一时间,许是自己嘲讽开的太大了,其他围观的家世轻微的官员子弟都纷纷看向自己,目光中也是怒气满点! 原来如此! 自己的内劲提升原是这帮人的怨气和怒气,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 徐鹏举才不在乎他们怨恨自己,毕竟实力才是优先,况且自己这京城第一纨绔早得罪不知道多少人了,与其卑躬屈膝求个和平,不如主动提升让他们膜拜才是正道! 徐鹏举用内劲一番探查,自己武道已然达到三阶。 这世界武道共分九阶:一阶炼体,功成者,可空手碎石; 二阶练气,功成者,可轻功纵越数十米,力能劈金; 三阶真武,功成者,劈石断金不在话下,甚至力能搬山,轻功纵越数百米,犹如飞行; 四阶灵武,功成者,除肉体能力更加提升,还能百步飞剑,如唐传奇中名侠,千里外夺人首级; 五阶尊武,各国大帅皆是此层级,一国只有一人,如梁国魏国公,北元原太师脱脱花布等,传说能移山填海,有大威能; 六阶皇武,各国帝皇皆是此境界,传说中能一人借国之气运强化己身,无人能敌。 剩下的圣武、神武、玄武只在传说中出现过,还得追溯到盘古开天地去。 三阶真武! 徐鹏举大喜,要知道,这是一国里面苦修武道数十年各大宗派掌门才有的阶层。 放眼望去整个校场里,这些小子最多也就一阶炼体上品,要突破到二阶怕还要花个数年,如何和自己抗衡? 徐鹏举一笑,心情大好,再看眼前钱明模样,心道。 这家伙还能再榨出点价值来。 便继续出言道。 “怎地不服?咱们要细细瓣扯,不妨把宗人府的官员叫来,说不定追溯上去,你爷爷还给我祖父牵马执蹬过呢?这么算来,你还算我半个家奴,我就不欺负你了!” “你、你、你胡扯!我祖父!不可能!” 钱明脸气到由红转青,由青发白,但是他又不真敢,毕竟的确老魏国公是跟着太祖爷打去过渤海过解救万民的,说不定那时真的自己祖父在魏国公手底下做过事也未可知啊! 到时候,自己不就成了徐鹏举的家臣之后,不行、不行,这事钱明绝不能接受。 看着怒气再度袭来,徐鹏举境界再行提升! 三阶真武中品! 自己就算站着,在场这些勋贵子弟、世家公子一起上,他也能站着不动全把他们打趴下了! “考校开始!” 梁皇看时辰已到,挥手吩咐道。 第一项便是比弓箭。 弓箭在两军交战中重要性是第一等的! 甚至是君子六艺中的其中一项。 “张瑞,七斗弓……” “赵杰,五斗弓……” …… 看着这些子弟的开弓视数,在座武将纷纷摇了摇头,太弱了、太弱了,尽然连一石的弓都拉不开。 “徐鹏举?呵,世子爷你拿错了,那是一石的弓,您可拉不开啊!” 叫好的官员一脸鄙夷,就徐鹏举?别说一石,给他五斗弓都未必拉的开。 “哈哈哈!徐世子,您是没睡醒吧!别费劲了,就您那模样,要不我把我弟弟那张玩具弓给你,你试试?哈哈哈!” “别别别,你说什么呢,你弟弟那弓也有三斗,说不定徐大世子也拉不开,不是折人面子吗?要我说啊,干脆别要弓了,把箭靶移到世子面前,让他拿箭矢戳一下完事,哈哈哈!” “对对对,你说的有理,有理!” 台上梁皇也摇摇头,正要命人给徐鹏举换一把轻弓,毕竟徐鹏举是魏国公儿子,这校场上太丢面了,也实在不成体统! 却见徐鹏举嘴角微微勾起,对着那帮嘲笑自己的勋贵子弟笑道。 “尔等,怎知我拉不开? 这弓还是太软,我要那把!” 众人惊愕,今日校场这一石弓已经是最硬的强弓了,他、他还嫌软? 他想要…… 众人顺着徐鹏举手指方向看去,赫然是挂在梁皇后座墙上的铁胆弓! 哦? 有些意思! 梁皇饶有兴致的一笑。 第5章 我可没有你这样的不肖子孙! 这铁胆弓,弓身具为精铁打造,弓弦乃虎筋弦,周身精美宛如银月。 但最令人动容的,此弓乃二石之弓! 要知道,在一石弓乃30千克左右,唐时武举开弓一石为极限,宋时精锐士兵也是只能开一石之弓。 历史上唯有三国时著名武将黄忠能开二石左右。 这弓铸造好后一直挂在此处,从未有勋贵子弟敢去挑战。 毕竟一帮细皮嫩肉的少爷,谁能指望他们能和三国名将相提并论呢? 看着徐鹏举的动作,在旁的勋贵子弟和文武大臣们,先是一阵沉默,紧接着便爆发出一阵笑声。 “哈哈哈!徐世子你是没睡醒吧?知不知道这把弓多少石?” “徐鹏举,你看看天上是不是有牛在飞,那都是被你吹上去的!” 连坐在皇帝旁边的首辅大臣都在掩嘴,若不是怕御前失仪,他恐怕也要加入正在狂笑的人群中去了。 这时,刚才吃瘪的钱公子可算逮着机会了,他用力的杵着拐杖大笑道。 “大家别笑,咱们徐世子啊,知道自己接下来必然要丢尽祖宗的颜面,所以干脆给自己等下的小丑表演做个热场铺垫,这份良苦用心实在难得! 哈哈哈哈!徐世子,我看当武将不适合,这戏班怕是更有你的出路吧!” 徐鹏举只是转过身来,对着钱明冷笑道。 “钱明,我等下不仅能拉开此弓,还能射中两百步开外的箭靶,你敢不敢与我赌?” “两百步? 哈哈哈哈哈!你当自己吕奉先投胎呢?” 钱明大笑不止。 传说中,吕布辕门射戟不过一百五十步而已,两百步什么概念? 徐鹏举一纨绔子弟,莫不是比那吕奉先还强? 连座上的其余武将都被逗的拿不住手中茶盏。 特别是英国公,他连连摇摇头,拱手对圣上道。 “小子狂悖,万望陛下不要介意,拿把轻弓给他……” 英国公话音还未落。 却听徐鹏举大笑一声。 “好!圣上!还有在场的文武百官、亲贵子弟做证,若是我等下开弓射中两百步外的箭靶靶心,钱公子就跪下叫我三声爷爷! 若是射不中,便随钱公子处置!” 徐鹏举眼神一凝,转过头来盯着钱明道。 “话已至此,你敢还是不敢和我赌!” “哼!怎地不敢!我钱明也不是缩头乌龟,大丈夫一言既出,好! 我钱明也请诸位见证,到时候你别反悔便是!” 钱明信心十足,双眼如毒蛇般盯着徐鹏举。 上座的英国公,手心捏了把汗,心里一个劲怪自己,还不如让这小子在家睡觉呢! 到时候若是赌输,他落在钱明手里,尚书在背后一使坏,前些日子刚被圣上压下去的打人事件又得翻出来,到时候……到时候,魏国公这爵位就走远了! “皇上……” 英国公还想求情。 却见圣上一抬手道。 “徐世子倒真有其父之风,及话已出口,不能收回,魏贤,给世子抬弓去!” 魏太监领命一拜,立刻招了两个御林军前来抬给徐鹏举。 120斤的弓,连抬都费力,何况开呢? 众人看着两个御林军平抬着那个弓,心中更是认定了徐鹏举决不肯开弓,一时间嘘声更盛。 徐鹏举一笑,弓刚抬到面前,只见他一把举起,一个转身,弯弓搭箭,只听“嗖”的一声,箭矢如奔雷一般,正中靶心! “好!” 英国公震惊了片刻,率先反应过来,立刻跳起身来,他现下情绪激动,也顾不得自己在伴君左右,连鼓起掌来。 被英国公这一声大喝,众人才算是反应过来了。 原支持魏国公的武将们,欢声雀跃,文官集团则万马齐喑,亲贵子弟们更是窃窃私语。 “不会吧,这小子是不是使诈,那弓其实只有2斗之类的?” “别乱说,那弓是挂在圣上背后的,每年都只有这时候才从御库里掏出来,怎么可能换的掉?” “啧啧啧,那肯定是我在做梦,这绝不可能!” “不可能个鬼,你看圣上都在拍手了!” 只见上座,梁皇嘴角轻笑,轻轻的鼓起掌来。 得见梁皇态度,刚才还略有不服的众人,立刻哑口无言。 钱明更是难以置信,看见眼前一切,仿佛在噩梦中一样,只能反复念叨着。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此时,徐鹏举从场上走了回来,经过钱明身边,拍了拍钱明的肩膀道。 “怎么?我已经射完,你是否该履行承诺了!” 钱明被徐鹏举一碰才从失魂落魄的神情醒转过来,如同触电般打开徐鹏举的手,指着徐鹏举大叫道。 “不可能,你绝对是作弊了,你那弓肯定有问题!这不公平,这校阅肯定有问题!” “哼!大胆!” 徐鹏举一声力喝,将近在咫尺间的钱明吓了个激灵。 然后遥遥向上座梁皇单膝跪地一拜道。 “此弓乃太祖爷时所传良弓,历经三朝,只有每逢校阅才拿出来!你说我弓有问题,时怀疑有人动了皇上的御库?不公平,你是在说圣上不公?” 这一番话夹枪带帮,连管御库的官员也变了脸色。 皇上御库若是出了问题,宗人府、户部这一系列机构都跑不掉! 虽都是文官集团,这一分钟户部文官个个恨透了钱明。 钱明一出口便知自己失言,前半句话实在挑战户部,后半句话是在挑战皇上的威信! 钱明立刻吓得跪了下去,磕头如捣蒜般直呼自己不是故意的,只是魔怔了,失言了。 梁皇脸色阴霾,他性子虽说仁厚,但这实在是冒犯。 就在这时,徐鹏举抓住机会开始狂拍皇上马屁,这下文官集团吃瘪,不正是刷自己好感度的最佳时刻吗? “我少年时便听父王说,当今圣上最是仁厚公正,每逢校阅都要亲历亲为,为子弟们安排武器,装备,断无可能不公,更况且,看此弓,虽历经三朝,精钢所制的弓身,无一点锈痕。 想必是陛下爱才心切,又思及太祖爷的教诲,常常令人打理,今日才有此神威。 陛下,公正宽厚,爱才,又遵孝道,实属我大梁之幸啊!” 徐鹏举以弓喻人,从夸弓夸到皇帝爱才心切,遵守礼法,一番马屁听得皇上脸色转阴为喜,十分开心。 “好!魏国公有子如此,果然虎父无犬子!朕看啊,那些说你纨绔的折子都不实,还要好好查验!” 得!这小子一顿马屁!以后还想追查他打人那些事情,根本无从查起了。 次辅和兵部尚书面面相觑,但是只能附和着梁皇直夸徐鹏举说的话,说得妙了! 徐鹏举已得皇上圣心,这才站起身来,转头对钱明说道。 “现在该你践行赌约了!” 钱明见情势逼人,父亲又在那边使劲给自己示意,无奈之下,只得用蚊子细般的声音叫了三声。 “爷爷!爷爷!爷爷!” 徐鹏举听得,突然身子一扭,咧嘴大声道。 “别!我才没有你这样的不肖子孙!” 第6章 哪条规定本世子不能坐下? 看着钱明窘迫的样子。 其他参加校阅的勋贵子弟们都哄堂大笑起来。 “哈哈哈!有趣,当真有趣的紧!钱尚书儿子叫徐鹏举爷爷,那兵部尚书不就成徐鹏举他儿子了吗?” “哈哈哈!徐公爷要知道白捡这么一老小子当孙子,非得恶心死不成!哈哈哈!” 毕竟他们也是武勋之后,平日里没少被狗仗人势的文官子弟们拐着骂。 今日徐鹏举为他们出了这口恶气,心里别提多得劲了! 而一旁的文官子弟则面色阴霾,读书人最重脸面,他们总觉得徐鹏举骂的不是钱明一人,而是他们这帮文官清流之后。 “成何体统!这成何体统!清荷公子当为我等出头啊!” “是啊!是啊!这徐鹏举表面上虽是骂钱明一人,打的可都是大家的颜面啊!钱尚书可为了咱们出力不少,才压得住武勋们嚣张的气焰,断断不能让他儿子受此等委屈。” “烦请清荷公子为我等建言。” 清荷公子李文长乃次辅李帆之子,他自比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莲,效仿古人给自己起了字号,名唤清荷居士,清流子弟多以其为首。 “嗯……诸兄所言极是,不过看圣上脸色,这会儿还不是进言之机,若有机会,在下虽不才,但必为天下读书种子出这口恶气。” 李文长心中虽是极怒,但跟随父亲也多得见官场世面,比起钱明会察言观色不少,见的上座梁皇正被徐鹏举拍的马屁圣心大悦,自然不会现在去寻个晦气。 李文长故意压低声音,将自己的话语淹没在其余众人的声音之中,只是用毒蛇一般的目光死死盯着徐鹏举。 他本以为自己所站的位置离徐鹏举有数百步之遥,徐鹏举定然听不见。 却哪知徐鹏举武道已经骤进3阶中品顶峰,耳力目力虽不说千里,这方圆数十里的校场内外还是能听个一清二楚的。 啧啧啧,暗地里的毒蛇要比明面上的猛虎更是凶险! 徐鹏举心中冷笑。 面上却是挂着纨绔子弟标准的游手好闲的表情。 看着一众文官子弟和文官大臣痛恨自己的表情,徐鹏举心情却是大好。 玛德!再多怨我一点啊,你们这不行啊,都不够我突破中品! 不行,得自己主动出击! 徐鹏举打定主意,下了校场箭台,一边唱着小曲,其中歌词不堪入耳,一边背着手摇摇晃晃的向文官子弟所站的地方走去。 “徐……徐世子,你走错了,那边才是你该去的地方!” 刚才还在密谋怎么陷害徐鹏举的文官清流子弟们,看见徐鹏举这个混世魔王向自己这儿走来,立刻如冬月的乌鸦个个立刻禁了声音。 徐鹏举却丝毫不在意,抱着手臂非要向他们中间挤去,嘴里还铮铮有词道。 “说什么这边那边?普天之下莫非皇土,咱们都是陛下的臣民,难道还要划分的泾渭分明?这不成了各拉山头,结党营私了吗?” “你、你、你……” 清流子弟们没想到徐鹏举面皮是城墙拐角做的,如此之后,不仅能顶着众人鄙视和怨毒的目光站在人群中央,还敢大放厥词! 可他们不敢直接怼,毕竟结党营私是自古以来皇家大忌,只得哑巴吃黄连吞了下去。 还不够!我次奥!再来! 感觉到体内的内劲虽有澎拜,但是还不能突破瓶颈。 徐鹏举挠挠头,他都这么不要脸了,这境界真是难升! 徐鹏举左右张望了一会,见的旁边给参看这次校阅的亲贵大臣,文武百官所坐的桌椅,一个鬼主意瞬间在徐鹏举心里浮起。 “八斗弓,李文长……” “嗑” 众人正要叫好之际,突然从清流子弟的人群里传出了不和谐的声音。 清流子弟们纷纷转头看去,却看见徐鹏举斜靠着帷帐柱子啃起蜜枣来。 “看什么呢?没见过本世子吃东西?” 徐鹏举一边从怀里摸出两枣一边跟看戏一样的往台上的李文长喊道。 “好,射中本世子有赏!” 这是搁这儿看戏呢? 众人纷纷回过脸来看着徐鹏举,徐鹏举根本不以为意。 紧接着徐鹏举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席地坐了下来,在地上翘起个脚,一边啃着早上出门从家里摸出的蜜枣,借着人群的阴影躲着阴凉,看着箭台上的李文长射箭。 旁边次辅都看不过眼,毕竟哪个做父亲的愿意自己儿子被人当猴看,怒喝道。 “徐世子,你这是在作甚?这是皇家校阅,麻烦你尊重礼仪!” “作甚,本世子累了坐下来,吃个枣叫个好?怎么就犯了皇家礼仪了,次辅大人你可别诓我。 本世子来之前,可叫下人给我念了好几遍校阅规矩,可没哪一条不准人吃饭喝水坐着休息的,连圣上诸位亲贵不都坐着休息吗?” 徐鹏举摆出一张理所当然的脸,还把诸位亲贵拉了下水。 次辅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应答,只得气的浑身发抖,手指直指着徐鹏举的,连声道。 “你、你、你……” 的确,次辅也找不出理由来,毕竟校阅规则上的确没写,只是参加校阅的子弟无不想在皇帝面前展现自己风采,个个都顶着大太阳站个笔直,哪有像徐鹏举这个样子。 不仅如此,徐鹏举啃了两蜜枣,也觉得吃腻了,居然举了起来,现场开始拍卖。 “诸位公子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蜜枣生津止渴,吃了待会上的箭台,能力挽十石,一颗10两金,来看看哟!” 本就被太阳晒的眩晕的清流子弟们,不禁狂吞口水,原本站的如松笔直的身体都不由得向徐鹏举歪斜,终于有个子弟忍不住了,开口道。 “徐世子,你这枣卖我一颗!” “我也要……” “我也要!” 看着徐鹏举不仅自己玩闹,还将周围的其他子弟拉下水。 钱明和台上的李文长心中骂道。 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而在台上的梁皇和英国公不禁对视一眼,英国公摇头叹息,刚想这小子终于有点气候,不负魏国公威名,怎还没出的半个时辰,就变的如此懒散贪财的模样了? 梁皇生性宽厚,饶有兴致的看了半晌笑道。 “不成器、不成器,甚是顽劣!哈哈,罢了,罢了,咱们赶快下一项吧。” 执礼官员也想早点结束这闹剧,忙叫道。 “下一项,骑术考校!” 第7章 马球风波,金腰带到手! 礼、乐、御、数、书、射自古以来都是君子六艺之一。 御自然指骑御,骑兵是古代战阵的重要组成力量,世家子弟自然不可能不会。 而校验马术的最好方法便是组织马球。 马球在唐宋时不仅作为宫廷娱乐,也作为考校贵族子弟马术的重要一环。 甚至在唐玄宗时专门颁诏,令将马球作为军队训练的课目之一 李文长自然也是极为熟练,他家世代清贵,早就将马术练的出神入化。 挽弓就当是徐鹏举天生神力,骑术却不可速成。 就徐鹏举那天天泡在花酒场子的身体,脑满肠肥,看自己等下使个绊子让他从马上摔下来,到时候最轻也得断条胳膊,要是运气好……嘿嘿! 李文长盯着徐鹏举的脖子,仿佛已经听到“咔擦”折断的声音。 徐鹏举的确不会马术,但他丝毫不慌,只是盘腿坐在原地,周围人看的徐鹏举突然不动都以为他被吓晕了过去,纷纷议论开了。 “徐鹏举他不会吓傻了吧!” “哈哈哈!那是自然,比弓箭嘛,输了最多回家啃老,比马球摔下来,嘿嘿,怕他爹回来都找不着他咯!” “应该不会下手那么重吧!” “嘘!你瞧钱公子和李公子看他的眼神!” 紧接着一片笑意顿起,虽说前面徐鹏举是长了面子,扇了这帮看不起他的人一耳光,但是没有几个人会突然接受原来自己最看不上的人瞬间比得上自己,甚至超越自己! 而徐鹏举却丝毫不慌,周围的吵闹似乎与他毫无关系,他闭目只是在感受体内的内劲运行。 很好!还差一点!就差一点了! 终于突然灵台瞬间清明! 徐鹏举境界又上升一层,已至三阶上品。 再张开眼,四周百里连落针的声音都如此清晰,徐鹏举举起胳膊,却觉身轻体健一步可以跃出数十丈有余。 如不是真在校场中,他还真想试试这三阶顶峰的威力。 “徐世子、徐世子?……您的马球杆!” 为徐鹏举递球杆的司礼监少监还以为徐鹏举听得马球比赛被吓晕过去了,连着喊了数声,终于看的徐鹏举睁眼才松了一大口气。 徐鹏举接过马球杆挥舞了一下,翻身正要上马去。 忽见英国公前来,一把抓住徐鹏举的手,脸色很是不安。 “大侄儿,你、算了,这马球比赛若是不行就不要参加了,免得有个闪失,被人笑话就被人笑话,这要是从马上摔下来,断胳膊断腿都算轻的,要是他们停马不及时……” 英国公说不下去了。 徐鹏举却是知道,历史上徽钦二帝被俘虏到金国去时,就是在马球比赛里被金人恶意纵马活生生的踏成肉泥。 看着眼前老人担心的眼神,徐鹏举想起了自己远在另一个世界的父亲,他叹了口气,拍拍了老人的肩膀。 “世叔不必担心,小子敢接,自然有把握,相信我,我必然会全胳膊全腿回来,到时候再来世叔府上讨杯酒喝!” 看的徐鹏举自信的模样,英国公瞬间像是看见了年少的魏国公,他咬咬牙下定决心。 “你小子,呵,你若真能赢得比赛,到时候不说讨酒,你要什么,老子有的都送给你!” “哈哈哈!世叔当真!” “别耍贫嘴,牵上。” 英国公怒骂一句,眼里却全是老辈对小辈的宠溺,随即一招手,旁边的贴身侍从从马厩里牵出一匹马来。 虽说徐鹏举不懂马,但是看见这马也不得不赞道。 “好马!” 此马通体雪白,四足却如踏血一般有红色的毛旋,气宇轩昂,提步踏足皆是精气十足,让人见的心生爱怜。 “这马是大宛国进贡的照夜狮子骢,全大梁就两匹,一匹在皇家,一匹在我手里,此马最是通人性,你牵去,赢了老子就送给你!” “好好好!这感情好!” 徐鹏举翻身上马,拱手向英国公一拜,双腿一夹骑着马就出去。 到的场上,参加此次校阅的子弟们分成两队,各开始比赛。 前半场双方十分胶着,虽然徐鹏举不会,但是靠着三阶的威力呵照夜狮子骢的灵性也堪堪补了几个球,好险没让对方打进去。 只是动作笨拙可笑,让看台上的人群们每每见着都以为是徐鹏举的运气。 “徐世子,你到底会不会啊?那是马球杆不是锄头,别锄了,地都给你挖出坑了!” “啊啊啊!好球!啧啧啧,徐鹏举,怎么会出现在哪里?你们到底会不会打球了,打了半天还是0比0!” 马球比赛就相当于古代足球,看台上的球迷一个个比场上队员还激动,更是有不少公主、郡主看的频频尖叫起来。 我次奥!这玩意比我在学校打篮球还受欢迎! 看着看台上的公主贵妃们纷纷向打的好的队员丢下鲜花,手绢,徐鹏举都有种错觉仿佛是回到现代看比赛了。 哦。不对,男足比赛丢的不会是鲜花,臭鸡蛋还差不离! 到的下半场末,李文长看的台上梁皇有些倦意,立刻向钱明使了个眼色。 机会来了!陛下精力不集中,咱们下手他也看不出来! 钱明立刻会意! 两人呈夹击之势朝正在专心抢球的徐鹏举挤了过去。 一人马球杆直指徐鹏举的马腿,另一人立刻调转马头向徐鹏举一靠。 “小心!” 英国公虽然也有些乏,但是立刻回过神来大叫出声。 梁皇被突然惊醒,也跟着被震住站起身来,看着眼前的一幕,他可不想魏国公独子死在马球场上,这,怎么给魏国公和那数十万将士交代啊! 其余看台上的人们也是吓得花容失色,立马跟着惊呼出声,他们虽然不怎么喜欢徐鹏举,但是三马并行,掉下去不得被踩个肝肠尽碎才是稀奇! 徐鹏举脸上波澜不惊,三阶顶峰的他早就听得动静。 拍拍照夜狮子骢的头,一把握住缰绳,照夜狮子骢不愧是世间少见的名马前足抬起,配合着徐鹏举的轻身之力,尽入飞般的跃起。 李文长和钱明根本没想到有人能带着马施展轻身之术,但是他们自己已经来不及回力,两人对撞在一起,只听。 “啊!” “啊!” 两声! 钱明和李文长直接从鞍山摔落在地,他们的坐骑可没有照夜狮子骢的灵性,惊慌之中一匹踏断了钱明的左臂,一匹踩断了李文长的右腿。 正在场上混乱之际,徐鹏举弯身一勾,将地上的马球挑起,入洞! 赶在燃香的最后一刻!绝杀! “好!” “好!” 徐鹏举刚停住马头,突然摸到头上有什么东西,伸手一抹是朵鲜花。 再抬头时,却发现天上下起花雨般,原是周围的人们,看的如此操作,纷纷拿起鲜花向徐鹏举抛去。 “精彩!朕宣布此次校阅,最优者是魏国公府——徐鹏举!” 梁皇松了一口气,立刻叫人拿来金腰带给徐鹏举送去。 第8章 陛下,你这金子是假的吧? 徐鹏举跳下马来,看着整个看台人群向自己鼓掌抛花,尤其是那些公主贵妇们欲迎还拒,半掩薄纱偷瞧自己的娇羞,很是受用,跟个球星一样的满脸微笑的向人群挥手示意。 见得徐鹏举回应,人群更是兴奋,扔下的香包、鲜花更是如雨。 “奶奶的!那两个小畜生害我大侄儿不成,哈哈哈!落得这般下场,真是有趣,有趣,卫兵给爷过来,把这壶酒拿去给我大侄儿洗洗尘!” 英国公见徐鹏举转危为安,还关键时候如此漂亮的胜利,心中大喜,如不是还身兼伴驾之职,早跑下去抱着徐鹏举喝彩了! “英国公,慎言,咳咳,李公子和钱公子只是救球心切,岂有害人之举?咳咳。” 首辅面色如常,目光却是阴晴不定,他好整以暇的举起手绢掩住嘴角,咳了两声为李文才和钱明轻声辩驳道。 “嘿嘿!首辅大人,他们有没有害人就只有他们知道了,俺就是高兴,就是要为俺侄子庆祝,哈哈哈!” 英国公虽是出生行伍,举止粗野,但是却也是官场老油条,听到首辅的话也不多言,只是笑着赞扬徐鹏举的功绩。 的确不必多言! 看着站在球场中央的徐鹏举的样子,和瘫在地上抱着胳膊和腿的李文才和钱明,已经是极为鲜明的对比了。 首辅站起身来,对着梁皇拱手一拜道。 “陛下,咳咳,恭喜陛下再得一猛将!魏国公世子当真有乃父之风,而且为人谦虚谨慎,韬光养晦,多年来被世人一直误解也不躁不急,此般风度当真是汉庭遗风。 咳咳!臣旧疾未愈,今日便先行告退了。” 梁皇原是极为开心,毕竟今日马球还以为要出大事情,哪知徐鹏举逢凶化吉,还给围观人等上演了这一场精彩表演,正要给徐鹏举赏赐之际,听得首辅话语。 梁皇眉眼一暗,脸上阴沉了下来。 英国公和一众武将看的梁皇表情突然冷了下来,不解其意,还一肚子疑问,汉朝遗风讲的不是卫青、霍去病逐匈奴千里吗?不是好词吗? 另一边的文官听罢,纷纷心中冷笑。 韬光养晦、表面谦虚,这讲的是王莽! 王莽篡汉前,便是装出一副谦虚、道德高尚,不慕名利的状态,然后篡夺了汉家天下成立了新朝,若不是刘秀,汉朝400年江山便在王莽手里断了! 听得此言,梁皇岂能不心疑? 以往锦衣卫来报,说的都是徐鹏举怎么怎么样荒唐,怎么怎么样不着调,梁皇还放心。 如今徐鹏举一鸣惊人,手段果决,身法武艺不逊其父,梁皇看的心惊。 此时,徐鹏举也走到台前,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躬身行礼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梁皇悠悠开口道。 “卿且免礼,此是赐予校阅最优者的奖品,卿且拿去吧!” 随即挥手,魏太监不敢怠慢连忙将金腰带递给徐鹏举。 徐鹏举拿起金腰带,在手中捏了一捏。 不够重,绝对不是足金的! 不过他自然不敢讲出来,正准备行礼再拜谢时。 突然从御座那里,梁皇意味深长的话语悠悠传来。 “以往听坊间传闻,魏国公世子不学无术、行为荒诞至极。今日得见却知了谣言不可信。哈哈! 虎父无犬子,虎父无犬子,徐卿如此身手怕是以后备着继承魏国公了,呵呵!” 徐鹏举一听,觉得不太对劲,连忙低头,用眼角的余光扫向看台。 见得看台上首辅不见踪影,英国公又拼命给他使眼色。 好家伙!有人给我上眼药了! 装逼装过头了~次奥! 要是被梁皇觉得自己是韬光养晦,以后还打算染指家中势力,意图不轨,这辈子估计就到头了! 不行,老子武功才刚刚起步,都还没过几天逍遥日子,才不要就这儿嗝屁! 徐鹏举思及此处,马上抬头直视梁皇,一脸茫然无知的表情说道。 “啊啊?陛下这叫什么虎父啊?我老子管都不管我,一天搁外面打仗哩! 马球、射箭这些玩意,我是跟家里老仆学的,他们都是行伍出身,自然精熟,只是校阅水平,自然比不上他们。 这可都是我自己的功劳,我爹跟着我沾光而已!哼!” 话音一落,周围人听到此言,纷纷笑出声来。 这……这小子,说的什么话?懂不懂规矩,哪有老子沾儿子光的道理? 英国公等人脸色难看,看着徐鹏举出言不逊,有失礼数,心中更是紧张。 哪知梁皇听得此言脸上表情缓和几许,徐鹏举越是不懂规矩,行为乖张对皇位的威胁就越地。 而且今日考的的确都是武科,行伍中人的确要比这帮世家子弟,更是熟悉。 梁皇这才疑心渐熄,笑了笑问徐鹏举道。 “原来如此,可卿不要光精进武艺,这诗书礼仪还是要多学学,不然大庭广众下出了笑话才是!” 徐鹏举见得梁皇面色缓和,知道他的疑心已熄,便更进一步装作难过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道。 “啊?嘶,我一看书就犯困,书本哪有美女、蹴鞠好玩,读书?陛下饶了我罢!” “哈哈哈!那卿觉得这金腰带如何?” 梁皇一听,龙心大悦,不读书的傻子纨绔对皇家更是没有威胁,便开始问起其他问题。 徐鹏举眼珠子一转,立刻拿起金腰带,一口咬下去。 周围人纷纷看的目瞪口呆。 连梁皇身边的魏太监都抢出一步,用拂尘直指徐鹏举怒喝道。 “徐世子,你是在做什么?这是陛下钦赐之物,岂容你这般……这般玩弄!” 徐鹏举一脸无辜,还带着嫌弃抬起头来,看向台上的人道。 “什么?我是听说,金子是软的,我就试试这腰带是不是真金?啧啧啧,给小爷牙都磕坏了,呸!假货!” 此话一处,刚才还掩嘴笑的人们再也忍不住纷纷笑出了声。 再结合起最开始徐鹏举坐地卖枣的形象。 徐鹏举贪财顽劣、不学无术、不知礼数的样子深深烙印在围观人心里。 第9章 金马奖最佳男演员? 魏太监一脸冷汗,他不像其他围观群众一样,随侍皇帝身边的人最是知道皇帝心理。 这、这特么是找死啊! 御赐之物乃是皇帝脸面,这丫用牙咬还说梁皇赐的不是真金,这…… 魏太监不敢想下去,连忙回头看梁皇脸色。 谁知梁皇面色如常,还略带欣喜。 奇了怪了?陛下居然不生气? 魏太监不能理解。 梁皇当然不生气,一个纨绔的魏国公世子总比一个老谋深算、求名求利的魏国公世子好上太多了。 毕竟前者只是要钱,后者怕是来要命的! 徐鹏举继续用牙试了试,随即再次摇头道。 “呸呸呸!皇上,我敢肯定你绝对是被人蒙了!这玩意发苦,以我在怡红楼给小娘子们鉴赏了多年的赏钱经验,铜是发苦的,金子是带甜的,这腰带必然是表面镀金,内里全是黄铜所铸。 嘶,咱们还能退货不? 要不能退,我替陛下找做这腰带的家伙去!保证揍的他满脸开花!” “哈哈哈!徐爱卿还有这门手艺,真是多才多艺!不过退货倒是不必退了……” 梁皇都被徐鹏举逗乐了,一个世子大庭广众之下,空口鉴金,这三教九流的手段都不知道那个勾栏院里学来的。 另一边户部官员的脸色甚是难看,这腰带本是他们铸造司铸造的。 近年战事不断,户部吃紧,所以能省则省,这些小用处他们都是用铜镀金的工艺铸造的。 毕竟正常人也不会在校阅上去试试这腰带是金是铜。 哪知碰上徐鹏举这不着调的。 与其说等下被追责,还不如现在就承认! 户部官员立马站出身来,低头拜道。 “陛下、这腰带,最近户部吃紧,事出有因啊!” 梁皇现下心情大好,忙摆摆手道。 “朕知道的,你们不必紧张。” 梁皇即位以来,为了缩减财政开支,效仿太祖皇帝例行节约,追缴先皇留下的烂账,休养生息,很是励精图治了一番,这才有了魏国公领军出征的军费,不然大梁还未必敢多次和北元动武! 梁皇转过脸来对着徐鹏举说道。 “俭,德之共也;侈,恶之大也,户部也是例行朕的指示做事,不过委屈了爱卿,这样吧! 朕这有块玉佩,就当补偿予你!徐世子拿去吧!” 看着梁皇解下腰间玉佩,魏太监连忙双手接过来,捧着递给了徐鹏举。 徐鹏举一见拍马屁的机会来了,岂能放过。 他抬起手来用力揉了揉眼睛,拼了吃奶了劲挤出了两滴鳄鱼泪。 “我……小臣虽然不学无术,但也曾听大父说过,千金买马骨的故事,常言道,黄金有价,玉无价,陛下拿比千金更值钱的东西来赏赐给小臣,呜呜呜,是小臣三是有幸啊!” 徐鹏举演技还算不错,哭的旁边人都有些动容。 梁皇一听,突然觉得此子虽顽劣不堪,倒还有点懂得感恩之情,还算有药可救! “不过是块玉佩而已,卿不必太过感动……” “怎么呢不感动!” 徐鹏举埋下脸来,仿佛是因为感激涕零,哭弯了腰,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 马德!刚才揉眼睛用力太狠了,现在眼睛贼痛! “陛下爱惜人才,不计过失的德行必然能和日月齐辉,江山同铸,以后史家必然将陛下和唐宗宋祖彪炳在一块! 而且……而且,小臣父亲常年在外征战,一见陛下便感觉到如父亲般的亲切,呜呜呜,要是小臣幼时有陛下这等仁厚之人照庇,小臣也不会今日如此……” 好家伙!都把梁皇吹到和山河同铸,日月同辉去了! 这肉麻等级,听得在场人一阵一阵鸡皮疙瘩起。 但是大家都不好出言训斥,毕竟这特么是吹皇帝啊! 看着梁皇心情大好的样子,其余臣子也只得跟着徐鹏举“感动”,心想这世子当真不要脸的紧,连把皇帝比老子这话都说的出来,真不知是哪里学来的歪门邪道。 但见上方梁皇,虽然明知徐鹏举是在拍自己马屁,但是没人不喜欢被人吹嘘,加之当皇帝的人虽然嘴里不说,私下里无不会和前朝明君比较。 梁皇听得,也有些飘飘然,心里居然有些许觉得自己虽比不上尧舜,比起唐宗宋祖自己应该也差不了多少。 不过面子上还是要谦虚的,毕竟谦虚是夏民族的传统美德。 “哈哈哈!爱卿妄言了,比起唐宗宋祖,朕无开国之功,仍需努力。 不过!爱卿原本纨绔,多是由于魏国公为国出征在外,少对爱卿照顾导致,思来想去,朕心觉愧疚,一块玉佩不足以弥补,来,把这金马雕像一并送于徐卿去。” 梁皇将案台上的一尊雕工精致的金马雕像交于魏太监,魏太监连忙跑过去接住递给徐鹏举。 见得梁皇举动,在场群众们立刻反应过来了,徐鹏举虽然不要脸,但是他马屁拍的好、拍的妙,拍到点子上去了。 周围人立刻纷纷跟着说道。 “啊!这样说来,徐世子也是事出有因,要是我爹天天不在,指不定我比徐世子还荒唐呢!” “就是!就是,徐世子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自强不息,一举夺得校阅头魁,乃是吾辈榜样,吾辈当学习!” “是啊!若是徐世子再学点诗书礼仪,便是文武双全了,魏国公府后继有人了!” 徐鹏举此时刚接过金马,听得周围人的话语,不禁撇撇了嘴角,这帮墙头草风气变的倒是快,呵呵,前几分钟还在笑我不知礼义呢! 不过,没想到穿越古代,自己还成了“金马奖”男演员,哈哈哈,倒是有趣。 徐鹏举又咬口金马,开颜笑道。 “陛下钦赐,这玩意是真金!能卖好多钱,比刚才那样子货腰带强多了!” “哈哈哈,既然如此,爱卿退下吧,可别把这东西卖了去!” 梁皇无奈的摆摆手,这小子还惦记着这玩意是不是真金,能不能卖钱呢! 徐鹏举也知道表演的差不多了,立刻三拜,一手提着金腰带,一手牵着照夜狮子骢,怀里揣着金马,摇摇晃晃的走出校场去。 第10章 红街十里,名扬京城! 徐鹏举出的校场,人刚走到午门口,便看见徐福领着一堆家奴哭丧着脸等着自己。 徐福一见徐鹏举出来,看都不看,直接扑上去抱住徐鹏举大腿干嚎道。 “少爷!少爷!小的以为还见不着你了呢! 呜呜呜!咱们校阅没过没关系,小的已经替您打点好神火营管事。 到时候您进去了就只管当个火头军,还能带两奴婢,保准和家里差不离!” 徐鹏举听得有趣,就故意问道。 “哦?那少爷我进去了,那你呢?” “这……这,小的就在外面给您打点其他东西,嘿嘿,您看家里东西也需要有人接应不是吗?” 徐福立马放开手,低着头笑道,他才不要去神火营里当苦力呢! “不行,少爷我进去了,你怎么也得跟着进去。我去当了火头军,你就给我去做军营里收夜香的伙计! 咱们一进一出,保管把那帮爷侍候的服服帖帖的,等那天神火营将军一高兴给咱们打给甲等就能出来了说不定呢!” 徐鹏举冷笑一声,继续笑道。 “别、别、我……小的腿脚不利索,我……” 徐福立马脑子里浮出了那画面,仿佛恶臭的夜香就浮现在自己面前,他抬手捂住鼻子,站起身来连连后退道。 徐鹏举也耍够了徐福大笑道。 “滚滚滚!睁开你的狗眼看看你家公子我!” 徐福等人方才抬起头来看向徐鹏举,但见徐鹏举满面春光,牵着骏马,怀揣金马,腰上别了个金腰带,怎么看都不像校阅失败的样子。 “您……这是去宫里偷了东西?” 徐福想破脑袋也猜不到这些是徐鹏举的奖品,只能试探着问出唯一的可能性! “小爷是那么不堪的人吗?这是我校阅第一,陛下赏赐给我的!” 徐鹏举憋了一眼徐福。 徐福哪里肯信,连忙抬起手来放在徐鹏举额头上说道。 “嘶……没发烧啊!怎么大白天说胡话了?” 徐鹏举终于是不耐烦的打开徐福的手,指着腰带上的字道。 “睁开你狗眼看看,这写的是什么?出类拔萃,武艺第一!” 这番徐福才方才是相信。 他突然跪倒在徐鹏举面前,领着家奴们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啊啊啊!苍天有灵啊,魏国公府老太爷泉下有知也可以含笑了!” 看着他们的样子,徐鹏举嘴角抽了抽,立马阻止了他们,他可不想刚出午门就被人哭丧起来。 说完话,徐鹏举正要带着徐福回去。 却突然被徐福阻止,徐福抹着眼泪对徐鹏举说道。 “不行!咱们以往被多少人看不起!今日少爷扬眉吐气,咱怎么都得让那帮狗眼看人低的家伙们瞧瞧,咱们少爷的出息!” 徐福便留了几人原地待命,侍候着徐鹏举,一边带人去安排了去。 不多时徐福跑了回来,拿起一朵大红花挂在照夜狮子骢上,趴在地上给徐鹏举做人梯大声道。 “恭请校阅第一魏国公府徐鹏举徐世子上马!” 徐鹏举都被吓了一跳,说道。 “没必要那么隆重吧!” 谁知徐福更来劲,不禁自己大吼了一遍,连叫着周边家奴们都喊了一遍,那吼声震天连前街后巷的街坊邻居都震了出来。 不仅如此还叫人拿着鞭炮一路燃放从朱雀大街东头一直放到魏国公府门口去! 徐鹏举懒得管了,毕竟一天折腾他也累了就上了马,仍由徐福牵着走。 穿过午门外的朱雀大街时,徐鹏举突然发现,徐福这小子,不知哪里找来那么多红绸沿街挂在酒楼门派上,因为时间仓促,只能用毛笔写了几个大字。 “魏国公世子,校阅第一!” 写了一路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同时间,给徐鹏举开路的人一边走一边撒着铜钱,来争抢的小孩们都要喊一句。 “魏国公世子,校阅第一!” 一时间京城里大街小巷,无论贫富都知道了徐鹏举取得校阅第一的事情。 徐福牵着马走在前头,还嫌不够道。 “啧啧啧!咱们就封了朱雀大街,和京西大街,要是少爷您早一步通知小的,这全京城的大街除了官道,咱都给他封了,然后处处挂上红绸,再叫香木斋给咱打好牌匾挂上去。 哼!让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见识见识咱们少爷多么出息!” 徐鹏举笑了笑,也没多语。 毕竟对于勋贵子弟,校阅堪比平头百姓的科举。 平头百姓要是中了状元也想这样庆祝只是他们没这个实力而已。 此时京城两边酒楼和大街上站满了人,大部分也是听闻此事,难以置信,特地跑来亲眼见证的。 “真是徐家世子拿了冠军?” “不可能,不可能,就徐家世子那怂样,我拿魁首他都不可能拿魁首,哼!假的!” “真的!是真的,我家少爷也刚刚回来,说起这事情都难以置信,他还打败了次辅儿子和兵部尚书儿子,简直……简直是奇迹!” “什么!” 消息传的飞快,很快徐鹏举夺魁的消息就被证实了,而且传出了各种版本的谣言,说什么徐鹏举在校阅上,力开百十石弓,飞马救梁皇,直夸的徐鹏举宛如项羽在世,吕布重生一般。 另一边围观的女子也是甚多。 她们不像男儿方便抛头露面都是偷偷的跑到茶馆、酒馆二楼掩着窗偷偷的瞧。 “姐姐,那就是徐家世子,我看的真俊,完全不像传闻中那般不堪啊!” “就是就是,妹妹,咱们啊不妨托人打听打听,徐世子房中有人没有,能嫁的如此俊秀有能的儿郎,就算做个妾也心满意足了!” 在徐鹏举不知道的情况下,他瞬间陡升成了京中少女们梦中情郎的模样。 当然也有不和谐的声音。 比如那些率试不第的读书人,仰或是和徐鹏举有私怨的人,看着徐鹏举得势的样子,只能咬碎银牙诅咒道。 “穷酸劲!暴发户的样子!” “哼!有什么了不起,运气而已!” 这时,在不远处的茶楼雅间里,里面一人挑开窗看向街上阵势,摇了摇头,端看过去,居然是称病早退的首辅大人。 首辅完全没有在梁皇面前的病弱模样,反而目露精光,饶有兴致看着街上闹剧喃喃念叨。 “徐鹏举!?哼!” 第11章 花魁竞价,爷就是坑你玩! 正在跨马游街的徐鹏举自然不知道这帮嫉妒他的人的想法,不过就算知道了他也不在意。 以现在徐鹏举的生存方略,装纨绔,捧皇帝,练武功才是他的第一要义! 其他找死欺到他头上的玩意们,有一个算一个,徐鹏举包管叫他苏辙进来横着出去。 这边跨马游街进行到最是热闹的时候。 徐鹏举的马队正走过西直门去,此地本就是京城商业汇集之地。 满街的商人都凑上前来,手里举着自己家物件,嘴里纷纷喊道。 “徐世子,尝尝这个!” “徐世子,这是我家东西,送您,您只需要拿在手上便是!” “去去去,你们让人家徐世子举着东西多累啊,徐世子这是我家商品——祁连胭脂,您只需要拿着手里摆弄一下,我就叫下人给魏国公府捐点心意,真是劳烦徐世子了。” 徐鹏举听得稀奇,往日里他吃白食没少招这帮商人记恨,今日里怎么都转了性,个个请自己吃白食去。 魏国公府管家见的徐鹏举疑惑,立刻解释道。 “京城商家哪个和官员们没点关系?他们消息最是灵通,早就知道您夺魁的事情,而且还听说您被皇上青眼有加,现下个个希望您用他东西,一是您现在风头正劲,用了他的商品正好给他宣传,二是说不定有朝一日您飞黄腾达了,还能记着他们的情。” 合着是找爷做广告来了!既然如此,那幸苦费可不能少。 徐鹏举立马指挥着徐福从西直门东头搜刮到西直门西头,一家店铺都没放过,店家们虽然心头滴血,但是送东西的劲一个比一个高,毕竟自家不送,别家送了,徐鹏举给别人代言商品,不就把自家比下去了吗? 卷就是如此来的! 徐鹏举拿着一堆杂货,古玩、玉器觉着碍眼,叫人去兑换成了银子,不看不知道,一看特么吓一跳。 “这么多钱?徐福,咱们该怎么花?” 徐福立马狗腿子道。 “少爷,古人云,食色性也,既然咱们不缺钱,嘿嘿,咱听说天香楼今日来了异国花魁正在拍卖,咱们是不是……嘶溜,听说那异国花魁,肌肤雪白的和冬天的雪一样,可好看了!” 看着徐福口水都要掉下来的样子。 徐鹏举大笑道。 “那还等什么?走着!” 到的天香楼,徐鹏举刚下得马,一个妩媚的声音在徐鹏举身后响起。 “这不世子爷么,有些日子没来了,可想死奴家了~~” 话音刚落,一个30来岁的妇人从天香楼中一步三扭的走出来。 刚靠近徐鹏举,便假装脚一歪。 徐鹏举见的是她,嘴角一勾,很是识趣的抱住了妇人,调戏道。 “吴妈妈,昨夜是又和几人‘秉烛夜谈’,今日走的几步就失了力气?” “讨厌了!徐世子,人家可想你想的紧。” 这位妇人便是天香楼的老鸨,虽是年岁上去了,但是毕竟曾是京城第一美人,加之保养的好,如今也称的上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对了,今日听得天香楼在拍卖异国花魁,妈妈可否给我行个方便,找个雅座?” 吴妈妈一听,立刻会意,妩媚的笑道。 “那是自然,徐世子是咱们的贵客,少了谁的也不能少了你的!龟儿,来领徐世子去天子一号甲等座去。” 天香楼分天地人三等作为,最下的“人”等座位就是招待平常客官,只有些清官唱唱曲。 越是高等的座位服务越是周到。 徐鹏举笑了笑领着徐福抬腿就进去,刚进得天字包厢里,立马有4、5个“技术高超”的技师将徐鹏举拉到软座上服务了起来。 徐鹏举和徐福一边享受,一边看着看台上。 不多时,天香楼正中出来一人,便是那门口接待的龟儿。 龟公弓着腰,招呼着众人将一顶薄纱软轿放在中间,清清喉咙叫道。 “现在花魁竞价开始,谁能一亲芳泽,就看各位明公们出价多少了!” 说着话间,龟公手伸入软轿托了一只宛如白玉般女子的手臂出来,上面尽赫然电子一颗“守宫砂”! 看得那如白玉般的柔夷,台下的客官们纷纷拍起手来。 “底价100两!开始竞价!” 龟公大声喊道。 “110两!” “滚滚滚,这点钱还好意思出来玩,回家喝你娘的奶去!1500两,小美人今夜是我的了!” “哼!110两好意思在这说话?150两!” 价格飞速上涨,很快就涨到了200两,徐福有些着急看向徐鹏举,徐鹏举却不慌不忙还在等着什么东西。 龟公听到这么多钱,生怕贵客跑了似的的,连忙举起手中木槌道。 “200两,一次!200两,两次!200两……” 话音未落,突然从另一个天字包间里传出来一个声音。 “300两!” 所有人纷纷大惊,抬眼往了过去,却见一个头戴儒冠的公子哥站在那里。 “这不是郑御史家的公子吗?这小子也在这儿!” 徐福看见,满脸不快,要知道御史自从文官做大后,一直是文官集团手中剑,嘴里刀,特别是郑御史,更是御史里的战斗机,多次言语间陷魏国公不义,好险魏国公刚正几乎无懈可击,不然早就被郑御史构陷下狱了! 魏国公府上下无人不恨他,他儿子和徐鹏举也是死敌。 徐鹏举看的郑公子出价了,立刻招呼徐福道。 “等下不管他出多少钱,咱们都在他的价格上加1块,不为别的就是恶心他,玩儿!” 徐福一听立刻大笑起来。 “301两!” 郑公子一听,面露不悦只得继续加加。 “311两!” “312两!” …… 几番加价下来,郑公子也觉出不对劲了,对方是耍着自己玩儿!郑公子伸出头一见对面是徐鹏举,他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咬着牙和徐鹏举竞价起来。 徐鹏举比他多一块,他就要比徐鹏举多10块。 几番喊下来,郑公子也是上头了,自己都没看自己带的银两,就是惯性和徐鹏举作对。 徐鹏举看差不多了突然自己站起身来,大喊一声。 “1000两!” 郑公子没反应过来,习惯性的加价道。 “1010两!” “好!我弃拍!恭喜郑公子得此佳人!” 徐鹏举突然对着郑公子的包厢一个坏笑,然后施施然的坐回去。 这下郑公子突然反应过来,1000两,这么大笔钱,扒了他的皮可都出不了啊! 第12章 恭喜郑兄下海开启第二职业生涯! 1000两白银是什么概念? 在古代,六品官员年俸45两白银,1000两白银足够他干20年。 虽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但是事实上,一个官员家族,每年能拿出100两花销已经是大户,上千两白银? 现下郑公子脸都气绿了,但是他又不可能赖账。 毕竟这天香楼的背景可不一般,是当朝国舅爷开的。 当今圣上和皇后感情甚好,如是惹恼了国舅爷,皇后那枕头风一吹,就是有十个脑袋怕是都不够。 “郑公子,1010两!还有没有,还有没有,1、2、3!成交!” 正在郑公子失神之际,龟公早就读完秒,落下锤子,那速度之快,像是怕郑公子跑了一样。 郑公子反应过来,却来不及了,只得傻站在包厢里。 “郑公子,美人是您的了,你看是开银票呢?还是叫人去您府上去取呢?” 随即,龟公领着一队保镖顺着楼梯上来,敲响了郑公子包厢的门。 听着门外龟公的声音,郑公子只觉得这声音和阎王的呼唤差不多。 “郑公子、郑公子?” 龟公听得里面没了动静,心里一紧,手一挥,刚才那帮保镖立刻贴了上来。 “郑公子,您要是不介意,小的们就叨扰了,来,左右开门!” 龟公虽然嘴上不失礼数,但是下手绝不犹疑。 跟着龟公的彪形大汉门一人一脚,只听木门“嘭”的一声被踹开。 里面郑公子脸色难看之极,喃喃道。 “你们……你们……等等,我缓些时日再把钱拿来,可以不?” 龟公一听立刻会了意,好家伙,这小子原来没钱。龟公脸上的谄媚的笑意立刻消了大半,但还算客气道。 “郑公子,你瞧我们做这生意也不容易,那容得欠债,况且您也知道女人啊,都是养出来了,这绝色美人那容得多耽搁,多养一天就是咱们一天的大花销啊!” 然后龟公比了要钱的手势,继续道。 “郑公子,请吧,拿钱还是咱们到您家去取?” 郑公子自然没那么多钱揣在身上,摸光了全身加上身上的玉佩加起来也超不过400两。 龟公这下脸上不好看了,语气也自然不客气起来了。 “郑公子,人啊,最重要的是有自知之明! 没钱就别学人上来玩! 咱们天香楼也不是开善堂的,就麻烦郑公子先在这儿坐坐,左右备好马车,咱们亲自去郑御史家里取!” “别别别!千万别去我家,不能给我爹知道!我父亲……我父亲非得打死我不可?” 听得龟儿要去自己家府上,郑公子腿都吓软了,要知道他爹郑御史自诩清流世家,要是知道自己儿子嫖妓赖账被抓,非气的晕死过去不可! “哼!自古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老子管你是谁,拿不出钱,你今天就别想走,要不留在咱们这儿做兔儿爷抵账,要不就给老子写条子,老子去你家提!” 龟公不耐烦了,直接挥手上去,左右保镖立刻会意,作势要扒郑公子的衣服。 “啊啊啊啊!别、别!” 郑公子虽说也是个花中老手,但是以往都是他强迫别人,哪轮到别人强迫自己啊! 天香楼并不高,二层天字包间和大堂相距并不远。 此间的动静立刻被大堂和其他包间的客人听见了。 不知是谁起了头。 “哈哈哈!郑公子开不出钱来,要卖身抵债了咯!” 此话一出口,还在大堂听取和其他包厢的客人纷纷回过脸看向郑公子他们所在的包间。 一群人立刻开始起哄起来。 “啧啧啧,郑少爷,这细皮嫩肉的!虽说爷们不好你这口,定来捧场!” “他爹参我爹的时候不是狂的很吗?待会郑少爷开堂,我倾家荡产都给郑少爷包圆了!” “哈哈哈!郑御史天天自诩家世清贵,道德楷模,不知道他知道自己儿子在这儿开第二职业是什么表情,哈哈哈!” 不得不说,言官很是得罪人,在天香楼不少达官显贵没少被御史参过,今日得了机会定要好好羞辱郑御史门楣一番。 徐鹏举包厢本来离郑公子包厢不远,他看的堂下情况,故意起身出的门来,路过郑公子的包厢门口。 郑公子在包厢里正吓得连连后退,生怕天香楼里的保镖们对他做些什么,得见徐鹏举从门口路过。 他宛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大叫。 “徐世子!徐世子!” 徐鹏举笑笑转过脸来问道。 “郑公子,这是……这是在做什么?上岗前的就业培训?啧啧啧?郑公子真是敬业,一下子就找来这么多人陪你练习,佩服佩服!” 郑公子听罢脸色难看之际,又看的那帮保镖又要涌上来。 他立马发出杀猪式的喊叫声。 “不是,不是,徐世子!我……我,帮帮我!求求你!帮帮我!” “帮你?呵?凭什么? 凭你爹在朝堂上构陷我大父拥兵自重,图谋不轨? 还是你和钱明、徐文长在皇家学堂的时候,天天落井下石暗害我的事情?” 徐鹏举眼神一冷。 虽然他不是原主,但是原主的记忆让徐鹏举看的,年少之时,原主为何厌学,一部分原因就是魏国公常年在外作战,无依无靠的少年徐鹏举常在学院被钱明等人欺负。 呵!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只要有机会,十倍奉还! “不,徐世子,你别走!你要什么!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帮我渡过这次危机就行!” 看的眼前的救命稻草就要滑走,郑公子不顾一切,拉下脸面,只听他“噗通”一声给徐鹏举跪了下去。 徐鹏举这才转过脸来看向郑公子道。 “啧啧啧,这还差不多,不过本少爷的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就是本少爷有个条件,就不知道郑公子愿不愿意了!” 郑公子一听如蒙大赦,都不等徐鹏举说完,立刻点头如捣蒜,急忙说。 “愿意!愿意!” 毕竟在现在的郑公子看来,没什么事情比菊花朵朵开,和被自己亲爹逐出家门更恐怖的事情了。 第13章 大梁历史上第一笔高利贷! 徐鹏举眼珠一转。 这些天他虽然也学着原主样子泡在各大妓院、赌馆,但是他一边玩一边却在认真收集着信息。 这个世界许是有了武道的关系,经济还停留在较为原始的耕作、买卖、织造这一层面。 金融并不发达,就更别提各种金融衍生出来的产品。 最典型的就是高利贷。 这也难怪,在夏国历史上第一次出息高利贷这个名词的时候,是在春秋战国末期,当时诸侯割据,战争的加剧,反而促进了各种奇谋诡计,科学技术的进步。 经济战就是其中之一,管仲发明了货币战略,而楚王为了坑死周天子发明了人类历史上第一笔高利贷,还留下了一个千古著名的成语“债台高筑”。 而这个世界由于有了武道,所以人们的思维反而没有徐鹏举原来在的世界那么复杂,自然就没有高利贷的产生。 徐鹏举脸上勾起笑意,他不慌不忙从怀里掏出一把银票来。 这是他路过西直门时,那些商贾为请他代言特地给的代言费。 徐鹏举数了数,整好2000两,他随手抽了一半,一把拍在桌子上。 “喏!这是1010两,你们数数!” 龟公等人本就是见钱眼开之辈,看见有钱了,那就什么都好说了,立马挥挥手叫保镖们放开郑公子。 “不多不少,不多不少。咱就说,京城第一有信用的就数魏国公家的世子爷!和某些穷鬼不一样,人家叫多少,真拿的出多少来!” 看着徐鹏举拍在桌子上的1010两银票,郑公子仿佛想看见救星一样,痴痴伸出手去。 却被徐鹏举又举了起来。 “来,给爷来纸笔。” 龟公立马安排人准备,他虽说威胁郑公子下海什么的,只是为了威逼早点拿到钱,他也不想闹出太大动静。 很快徐鹏举挥毫而就。 “兹今丙辰年九月十三日,由于郑御史二公子郑经本人财务紧张,特于京城天香楼里向魏国公世子徐鹏举借纹银1010两。 为感魏国公世子徐鹏举恩情,本人郑经特承诺,一年后10倍奉还,绝不拖欠,若有违背,任徐世子处置!” 这借条徐鹏举写好,随手扔给郑公子。 “10、10倍?” 郑公子看着瞠目结舌。 1000两他都拿不出来,10倍不是要他命么? “怎么?不愿意,那我可就走了,郑公子就慢慢先陪在座各位兄弟们练习练习上岗技能了。本少爷不好这口,就不看了!” 徐鹏举抬抬眉,装作毫不在意,作势转身要走。 “别别别!我签、我签还不行吗?” 郑公子咬着牙,心里不住的腹诽道,管他的,先签了过了这遭再说,大不了、大不了等以后徐鹏举找上门来,自己就说不是自己签的,还能反咬徐鹏举一口,最多被爹打一顿。 若是不签,等下被龟公找上门去,自己就辩无可辩了! 他提起笔战战兢兢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还不够!再按个手印才算完成契约!” 徐鹏举狡诘一笑,在现代社会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他岂会猜不透郑公子心里所想。 怎么会留下破绽给郑公子呢? 郑公子心事被揭穿,脸色如死灰一般,但是他也没办法,只得恨恨的看了徐鹏举一眼。 咬破大拇指在自己的签名上按下血印。 这下郑公子连抵赖都没辙了。 徐鹏举满意的收起借据,掏出银票给了龟公,一边给还一边面露难过的说道。 “啧啧啧,真是的,打扰了郑公子开发自己的潜力,和“包容度”实在可惜,可惜!” 听得徐鹏举的话语,已经收到钱的龟公和保镖们都促狭的笑了起来,一起起哄道。 “是啊!实在可惜!可惜,哈哈哈!” 郑公子脸如煮红的虾米一般,直接熟透,他冷冷道。 “我、我可以走了吧!” 龟公和保镖们让开一条路,郑公子提上自己的下摆逃似的下楼去了,许是跑的太快,还踩到自己的裤脚,差点在路上摔了一跤,在一楼大堂的其他客官们见着了,再次大笑起来。 整个天香楼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徐鹏举看着郑公子逃跑的背影摇摇头。 “乐子跑了,有点无聊了!” 他随即站起身来,走到二楼围栏处,对着天香楼的所有人。 “打扰了郑公子出堂,扫大家雅兴,本少爷决定为了补偿大家,今天在天香楼的所有客人吃喝玩乐全记在本少爷账上! 诸位看好不好!” 听得有白食可以吃! 是个人都想占便宜。 立刻整个天香楼的客人们都爆发出震天的声音。 “好!” “徐世子豪气!” “结交朋友就要结交徐世子这样的人!” “是啊!是啊!像刚才郑经那种,别酒没喝着,先把自己搭进去了,哈哈哈!来来来,多给爷叫几个姑娘上来,今天有人请客,不吃白不吃。” “徐鹏举这小子是不是傻了?当个冤大头,算了算了,白食不吃,脑筋有问题,给爷爷上几个美女来!” 徐鹏举看得堂下顾客们个个对自己感恩戴德,笑了笑。 表面上看来这是脑子抽筋,装阔的纨绔之举,其实徐鹏举另有打算。 天香楼背靠皇家,格调资源都是顶级,自然消费就不会便宜,来的最次也是皇商子弟。 自己这一波举动不仅可以给自己在这帮达管显贵的继承人们面前刷个好感度,也能在其他勋贵门第前凸显魏国公府的实力。 要知道古代大家族不出三代就是内库空虚,空有花架子,内里早就不行了。 例如红楼梦作者曹雪芹所在的江宁曹家,也是三代显贵,外表金玉,内里却是早已无钱,所以才铤而走险,贪污受贿,结果被雍正皇帝立刻清算,呼啦啦大厦倾。 果然,堂下在座的其他勋贵子弟也开始交头接耳起来,不少人想去巴结徐鹏举,更有胜者想把自己妹妹或是同枝闺秀嫁给徐鹏举,好攀上魏国公府的高枝,解决下家里的经济问题。 第14章 府上银子不够了? 徐鹏举带着徐福和天香楼里的这帮子弟喝到半夜。 带着徐福摇摇晃晃的骑着马回到魏国公府去。 “少……少爷,你看、你看咱们这大梁月亮咋突然有了两个呢?” “滚、滚一边去,啥两个啊?是三个,你小子会不会数数、会不会数数?” 徐福架着徐鹏举,两人看着像是喝多了,走到魏国公府的花厅里。 魏国公府的管家早就回来了,备着解酒汤和热水等着他两,见的徐鹏举这模样,一边心疼,一边责怪道。 “少爷你怎么又喝成这个样子,哎呀,快快快,给少爷端上热水擦擦,来,醒酒汤,快快快!” “我、我我,没醉,我没醉,我还能喝!” 徐鹏举一听就不干了,不停的强调自己没醉。 管家摇摇头道。 “你们把少爷的东西都拿进府来,我扶少爷回去休息。” 下人们忙点头应是。 管家从早就已经醉倒的徐福身上接过徐鹏举,扛着徐鹏举向徐鹏举的房间走去。 却不想,管家刚带着徐鹏举走过回廊,看左右无人绕道一处假山里去。 里面竟有一处暗门! 管家推开门,带着徐鹏举走了进去。 一进去,徐鹏举立刻就醒了过来,脸上的醉意马上消失不见了,对管家点点头道。 “都甩掉了?” “甩掉了,下人们里面东西厂的势力、皇上的锦衣卫都以为您又喝花酒喝晕了!” 管家拱手答道。 徐鹏举这才点点头,脸上那种常挂着的二流子笑意也消失不见,一脸严肃的表情问道。 “家里派出去的人查到父亲的行踪了吗?” 管家摇摇头,叹息道。 “还是没有!战况持续了这么多天,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 “哼!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一点都透不出声音,必是有人故意隐瞒!” 徐鹏举走到书桌前,一掌拍在桌子上,若有所思道。 “属下立刻加派人手继续探查老爷踪迹,但眼下也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少爷今日还是太出风头了点,圣上虽仁厚,但是疑心也重,而且京城里可不止有咱们大梁的眼睛……” 管家担心徐鹏举道。 徐鹏举点点头,他今日虽然展现了一波魏国公府的实力,但是若是太过,怕又被有心人构陷,皇帝最怕有钱有权还有兵的存在。 “我自有分寸,今夜麻烦管家给我继续讲讲兵书,让我早日熟悉军情!” 管家点头应是。 心里也是感动非常,以往少爷不仅不愿意来暗室和自己商量事情,整天只会架着在外玩,更别提学习兵法。 但是自从上次徐鹏举昏迷再醒,不仅重新整顿了徐家的势力,而且变得好学起来了,若是老国公知道了,一定很是欣慰吧! 第二天清晨,徐鹏举如往常一样,睡到日上三杆才起。 府里的下人们早就习惯了。 徐福来到徐鹏举门前,给徐鹏举的贴身侍女使了个眼色。 侍女摇曳着身姿走了进去,娇声叫道。 “少爷~该起身了~~” 徐鹏举眉毛动了一动,眼睛还闭着,手先攀上了侍女的腰。 “让少爷猜猜今日来喊我的是哪个丫头?啧啧啧,这腰,太粗,不是铃铛!” 侍女故作扭捏。 “少爷,你好坏~~” 徐鹏举的手继续在侍女身上游弋。 “不是芍药,这腿嘛,嘿嘿,本少爷猜是牡丹!” 徐鹏举捏了把侍女的大腿,侍女娇声嘤咛了一声,软软的倒了下去,贴在徐鹏举怀里。 “嘤嘤,大清早的,少爷就会欺负人家,要是、要是少爷有兴趣,晚上、晚上咱们再来好不好,管家教您有事哩~~~” 听见管家有事叫自己,徐鹏举方才慢慢睁开眼睛,起床梳洗,一边享受着仆人全方位的服务,自己只需站着就能完成打理,一边徐鹏举心里笑道。 万恶的封建社会,嗯,还是不错的啊! 梳洗得毕,徐鹏举走到书房里。 管家和徐福都已经候在里面。 看见徐鹏举来了,徐福狗腿子般的贴了上去开始拍马屁。 “少爷、少爷,昨儿个可是舒坦了,跟着咱们的几个弟兄都说跟着少爷是三生有幸啊!整个京城都知道咱们少爷阔气、阔气。” 徐鹏举捡起一本书桌上的书,笑着向徐福扔了过去。 “就你天天想着玩?改天有空再去,咱们先叹叹其他的事情,管家今日叫本少爷前来有什么事情?” 管家撇了一眼一旁的徐福,他最是看不起,总觉得是徐福带坏了徐鹏举,管家拱手道。 “少爷,今年三月春寒反复,府里的佃农表示今年下种很晚,收成会大打折扣,而且店铺和老公爷留下的一些资产,由于战事原因也收入缩水,咱们恐怕要节衣缩食过段苦日子了。 再加上当今圣上节俭,梳理了财政,将整个朝廷官员的年俸都降了不少,咱们现在收入堪忧啊!” 徐鹏举一听忙问向徐福,手里还有多少现钱。 徐福一改刚才的谄媚表情,犹犹豫豫道。 “加上昨日商户给咱们的代言费,大概还600两的样子。” “这么少?你小子还想着玩?” 徐鹏举眉头一皱,要知道国公府的资产看起来虽然还能顶些时日,但那些都是固定资产变现能力差,支撑府里这么大家子的,还得靠现金流水。 看着徐鹏举愁眉不展的样子,徐福也怕徐鹏举应了管家节衣缩食的意见,立刻说道。 “少爷,咱们虽然穷但国公府的样子不能丢,该做的还是要做,比如像小的,最近其实也比较穷了,您可千万别扣咱们工资啊!” “哼!你小子,合着你就怕老子扣你工资是吧!” “嘿嘿嘿!小的是真的穷,真的穷。” 看着徐福和自己打着哈哈的样子,徐鹏举也开始思量,徐福说的也是有一定道理,虽然说现在现金紧张,但是面子工程还是要做一定的,不然会造成下面人恐慌,到时候更难控制,国公府就如同漏水的木桶一样,谁都能渗透进来。 现下徐鹏举正在重新培养国公府的势力,这个节骨眼可不能再让外人渗透了! “自古解决经济问题不外乎两种方法,开源和节流,节流既然走不通,咱们只能开源了!” 第15章 去给老子抓个商贾来! “开源?” 管家和徐福纷纷疑惑的叫出声音。 徐鹏举点点头,说道。 “咱们既然节俭不下去,得想办法搞点赚钱的路子,不然一味的节衣缩食也不是办法,而且不能解决根本问题,再怎么节衣缩食归根到底只是把坐吃山空的速度减慢一些。 没有新的流水进来,怎么都是个死路而已。” 听得徐鹏举说得有理。 管家和徐福立刻点点头,思索起了赚钱的路子。 “要不咱们把店面全都租出去?咱们府里的直属店铺咱们也不经营了,还有那些自己庄子上的地都租给佃农们去,您看这个可行吗?” 管家立刻说道。 “太慢,就算全租出去,收田租也要等到秋收时节,家里的店铺全租出去,现下战事频繁,又是快到冬季愿意租的人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脱手,而且以后管理麻烦,解决不了当下的危机!” 徐鹏举立刻驳回。 “那这样,小的带着兄弟们去收保护费好了!我听虎哥说,他在东港时候,一天收好多保护费呢!无本买卖,快的很啊!” 徐福举手抢答。 徐鹏举斜了一眼吐槽道。 “你也知道那是在东港啊!咱们这是在京城,你还没收到半个子就被商户们告到九门提督那里去了,到时候你进去被判个流放三千里,别怪我不去捞你!” “额……这……” 徐福和管家陷入沉思,毕竟他们所知道的赚钱路子要不是早有人做了,现在进去根本赚不着钱,要不就是不可行。 这时,一个丫环从外边端了个炭盆进来。 “奴婢给屋内换换炭盆,苏姑姑说了今年冬天怕是要提早来了,已经渐有寒意,怕少爷冷着,特地叫奴婢进来送炭的,而且还要我给管家说一声,炭要早点准备了,市场上又贵,咱们得在秋天提前买才行!” 看的奴婢举止,突然一个念头在徐鹏举脑子里灵光一闪。 “你们可知道无烟煤?” “啥是无烟煤啊?” 徐福和管家一脸懵逼。 徐鹏举兴奋的走了过来指着炭盆故意问道。 “这冬天漫长,而且炭如此之贵,为什么各户不愿烧煤呢?” 徐福立刻抢答道。 “啊,烧煤,少爷您是大户人家不知油盐贵,煤这东西又危险又是下贱,如是没有炉子还会把屋子熏得漆黑,正常人家都不愿意用,而且炉子也不是人人都买得起的,哪有炭方便啊!” 徐鹏举笑道。 “就是了,咱们要是能做出无烟、方便携带使用的煤块岂不是发了?现下炭使用紧俏,山上树都快不够砍了,而煤块便宜的紧,我有一种方法正巧能做处这种煤块来。” 徐福和管家难以置信的看了徐鹏举一眼。 管家直接摇摇头道。 ”少爷!少爷!煤这东西那些贱民才用的,你怎么千金之体,使不得、使不得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咱们可担待不起。” 徐福虽然是万事都顺着徐鹏举的狗腿子,但是在这事上也是和管家一个态度,还煞有介事的点点头。 “就是!您是不知道,这煤只有下贱人才买,煤价极低!这玩意绝对是发不了财的,您别费劲了!” 徐鹏举听得这两人话语,心心知好好说话已经没什么用了,又装出他已经非常熟练的纨绔模样。 “放肆!你是少爷,我是少爷?这府里除了我大父,谁敢不听本少爷的?你们再敢说一个不字试试? 本少爷今天就要看见你们把我要的材料送过来,哼哼,不送,徐福你这屁股多久挨过板子了?” 徐福一听,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屁股,刚心想这几日徐鹏举是变的斯文了些,没想到还是老样子! “别、别、别,少爷,我这就和管家去准备、去准备,您息怒、息怒!” 徐福立马拉起管家就出的门去,跑的比兔子都快。 管家边走还在边摇头,他心里只当徐鹏举不知世事,乱折腾而已。 徐福干笑两声,对管家说道。 “罢了,罢了,就当哄哄少爷吧!咱们要不哄哄他,我屁股就得开花咯。” 看着徐福不情不愿的拎得两袋黄土和碾成碎末的煤,还有一堆杂七杂八的茶叶末啊、松油啊之类的东西前来。 徐鹏举心知他们不相信自己,也不多做解释,自己将东西拿进屋子里开始按照记忆里的无烟煤制作工艺练习起来。 这无烟煤制作虽说不是很难,但是如是不知道仿佛,自行摸索的话,造价级贵,再加上古代人本就看不起手工业,更是没有人去研发。 正好给了徐鹏举发挥的空间。 徐福觉得徐鹏举就是脑子抽了,想仿效一下以前的渤阳王刘载堉,那也是个不学无术,整天搞些稀奇古怪发明的主,实打实的纨绔子弟。 说不定这就是纨绔子弟之间的心有灵犀吧! 徐福只当得陪太子读书,随便混混,哄好徐鹏举就可以。 这半月来,徐福每天除了给屋内研究无烟煤制造工艺的徐鹏举送送东西,就去摸鱼了。 过了足足一月。 “成了!成了!徐福给本少爷滚过来!” 屋中的徐鹏举大笑起来,一脚踹开门,满脸欣喜的走了出来。 徐福一阵小跑看的徐鹏举满脸谄媚道。 “恭喜少爷成功……咱们是不是可以把屋内的东西收了,出去玩了?” 徐鹏举斜了一眼徐福,说道。 “那不成,好不容易研究成了,本少爷要做生意!” 做生意?就徐鹏举。 徐福一脸不相信,但是他又不好驳徐鹏举面子,敷衍道。 “哦哦哦,那少爷要怎么做生意呢?要小的准备什么,小的立刻去准备!” 却见徐鹏举摇摇头神秘一笑。 “少爷我要卖煤,去,给本少爷抓个商人来帮我们卖这些东西,不能抓卖炭的!” “那要抓谁啊?卖炭的不是正好吗?都是烧的东西?” 徐福一脸懵逼。 “你现在去叫起府里弟兄把全京城卖水的商人全给爷抓来,少爷我今天下午就要看见他们全在我院子里!” “啊,为什么是送水的啊?” 徐福今儿个第一次不依不饶的问道,眼前的少爷好像今日变得有些聪明了,居然知道徐福不知道的东西。 徐鹏举笑着解释道。 “你要是卖炭的突然出现一个新商品,更有碾压力,你会怎么做?当然是表面上恭维,但是背地里围堵,把这玩意扼杀在摇篮里了。毕竟一个商品能做出成绩,上游下游都必然有产业。 你觉得西市那些卖炭商人会愿意为了新东西重新来过吗? 但卖水的就不同了,夏天时候井水阴凉自然价钱高,人们也乐意买,冬日里井水阴凉,喝了伤身体,人们更愿意去打那不花钱苦涩,肮脏的河水。现在京城那些守着甜水井的正愁没有销路呢。 本少爷这无烟煤要是行销起来,对他们的生意可大有益处,走在路上都能让他们烧热茶呢!” “哦哦哦,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那小的立刻派人去把城东头那家最大茶馆的王掌柜绑了来!” 徐福一听,心里更是不信,提着煤烧?怎么烧? 在徐福的认知里烧煤需要大炉子才能保证这玩意不会毒死人,而且烟气又重,拎在手里不怕被烟气熏了眼睛? 徐福悄悄的看了徐鹏举一眼,摇了摇头,算了算了,这纨绔子弟出钱,自己全当陪他玩吧! …… “啊!你们干、干什么?” 王掌柜正走在路上,突然被一麻布口袋从头盖住,只剩下尖叫声回荡在小巷里。 来绑王掌柜的人大笑道。 “干什么?老子是带你发财去的!” 第16章 世子,你这是要我命啊! “这里是……” 王掌柜被绑匪就地一扔,从麻袋里滑了出来。 他立马坐起身子看向太师椅上的锦衣男子。 这不是那个徐鹏举吗? 王掌柜吓的脸都要裂开了。 往日不堪的记忆立马浮现在他脑海。 原主当年可是十足的人渣,经常去王掌柜家蹭吃蹭喝,还曾经由于王掌柜照顾不周,趁着夜色把王掌柜绑了出来,丢在护城河的臭水荡子里。 王掌柜立马跪直身子,双手作揖道。 “徐世子……徐世子,小民最近又哪得罪您了,小民不知道啊,最近天气凉了,井水都没人买了!要是小民真有错处你大人海涵啊!” 王掌柜说完这话纳头就拜,用着眼角的余光瞧瞧打量着徐鹏举的神情,作为一阶商人,王掌柜最善察言观色。 看的徐鹏举面色平静,手里端着茶碗,不急不徐的抿了一口茶。 王掌柜心生疑窦。 嘶,徐世子好像也没发火啊! 不行,不行,不敢再瞧了,要是惹这小祖宗不开心,指不定怎么收拾自己呢! 徐鹏举看的王掌柜战战兢兢的模样很是满意,他本就纨绔,现在要装礼贤下士也来不及了,与其花时间打好关系,不如用威慑和利益构成同盟更快些。 “王掌柜,本少爷有些日子没见你了,怎么着,最近生意怎么样啊?” 是拉家常?不对啊,要是叙叙旧不至于把自己绑了过来。 王掌柜不解徐鹏举的意思,只好小心翼翼的答道。 “托您的福,前些日子秋老虎热了一阵子,生意还不错,近些天天气转凉了,正歇了店铺在休息呢!” “那太好了,本少爷正好缺笔钱用用,不知王掌柜可否行个方便呢?” 徐鹏举勾起嘴角一个坏笑。 王掌柜看的心惊。 果然没好事,这人渣世子是明着抢劫啊!今儿个估计不倾家荡产是走不出这国公府了。 但是自己人都落在他手里了,又能怎么,钱总没命重要。 王掌柜只好苦笑着直起身子来说。 “那……那小的送徐世子500两做心意费可好?” 虽然王掌柜面色恭敬,眼神里却充满了恐惧和鄙夷。 徐鹏举见的,知道王掌柜是把他当成抢劫的,但是徐鹏举才懒得解释,解释这种娘们唧唧的事情不适合自己。对付看不起自己的人,讲清楚道理的最好方法就是——徐鹏举抬起右腿一脚踹了过去,边踹边骂道。 “狗一样的东西,你这500两是什么意思?看不起本少爷是不是?觉得本少爷在抢劫你?本少爷是那种人吗?你看不起我!” 王掌柜立刻抱住头蹲在地上,心里叫苦不已。 这杀星这心意根本揣摩不透啊,给钱也不是,不给钱也不是,今日自己怕是要折在这国公府里。 王掌柜绝望的等着徐鹏举的狗腿子们的拳头落在自己身上,反正以前也不是没挨打过,咬咬牙就挺过去了! “起来!狗东西,让你见见小人的为人,本世子今天光明正大的和你做生意!” 预料中的暴打没有来临,王掌柜先是一惊,随即听到徐鹏举在他头顶说出这话。 做生意? 这纨绔子弟天天搁家里坐吃山空的,有个屁的资本跟自己做生意啊! 王掌柜心中不禁腹诽道。 但是此时王掌柜的眼角余光又瞟到徐鹏举,只见徐鹏举双眼含怒,脸上歹笑未退。 王掌柜为了避免再挨一脚,立马从地上爬了起来,拱手道。 “小的……小的哪敢看不起世子爷,这500两真是小的孝敬您的,生意啥的就不必做了,能放小的回去吗……” “啪!” 王掌柜话音未落,徐鹏举一耳光扇来。 “本世子叫你做生意,你就做生意,哪那么多废话,还想去护城河里喂鱼?跟本少爷过来!” 王掌柜捂着被扇肿的左脸欲哭无泪,只得跟着徐鹏举走进一间内室,心里想着这恐怕就是国公府的刑室,呜呜呜,今儿个连死都不能死个全尸回去了! 但见王掌柜闭着眼走进内室。 徐鹏举看的好笑,心知今日已经把他吓的够呛了,哈哈笑了几声,跟着徐鹏举的徐福和徐福手下的其余地痞混混也笑王掌柜小胆的紧啊。 徐鹏举带着笑意说道。 “啧,说是跟你做生意,你特么怕什么玩意?睁开你狗眼看看,我家这些玩意值几个钱,你拿了去给我抵押来,本少爷急着用钱呢!” 王掌柜一听,不是刑房?才敢睁开眼睛看。 眼前的一幕着实让他震惊,琉璃宝马,珊瑚金树,还有数不清的名人字画装裱在墙上,墙上还横七竖八的挂着神兵利器,虽然王掌柜不懂兵刃看得出这些玩意,个个都是削铁如泥的绝世物件! 但是! 王掌柜却不敢动,尼玛,这些东西上都系有明黄色的缎带和丝线,这是皇家所赐的物件。 这尼玛谁敢收去抵押,怕不是九族狂喜啊…… “这……这……这些东西,我不敢……不……” 王掌柜话才说道一半,却看见徐鹏举从墙上拿下了一柄宝剑,抽出剑身在手里比划,听得王掌柜的话语。 徐鹏举阴恻恻的笑了起来,用一种阴阳怪气的声音说道。 “以前听说那帮花子头代代相传什么打狗棒法,本少爷也想自创一套宰狗剑法,你说本少爷去哪里找不听话的恶狗呢?” 玛德!这不在说自己吗?王掌柜立马摸了摸脖子。 算了,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晚死总比早死强。 说不定运气好,那天徐世子想起了能把这些烫手山芋收回去呢? 王掌柜思来想去,一咬牙,心一横,哆哆嗦嗦指着墙上的一幅墨竹说道。 “我要那副,那、那是唐叔龙的画,现在在市场上能值700两!” 徐鹏举看王掌柜识相了,收起宝剑,指挥着徐福从墙上取下墨竹。 “还有那副、那副是张文远的字,可以值400两……” “左边那副,是常与的书帖,可以值……” 王掌柜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心里泪流满面的“接受”徐鹏举的抵押物。 第17章 打个棒槌给颗糖,古代pua教程 徐福本是小民出身,不懂什么御赐之物,只是听得王掌柜说着,这一副值700两,那一副值400两,听得他心里滴血。 这么好的画怎么这么平价就卖给这掌柜了呢? 徐福心里很是不服,又听得徐鹏举指挥他去取下东边的字画。 徐福不干了,这些好东西怎么能落在外人手里呢? 他站在原地,动也不动,一脸认真的转过脸来对着徐鹏举道。 “少爷,我跟了你这么久,你咋就肥水尽流外人田了?这么好东西,你给他? 再说了,这些东西老鼻子值钱了,你就算不喜欢,留着也是好的啊! 干嘛全原价抵押给这货,真是可惜!” 徐鹏举听得,知道徐福老心疼这些物件了,也不多做解释,抬起腿脚,直踹徐福屁股笑骂道。 “你小子,瞎惦记什么玩意?这些东西,呵呵,可不是你小子能收的东西,本少爷自有分寸,轮不到你来对本少爷指手画脚。” 王掌柜搁哪正心里泪流满面呢。 合着这人渣世子是知道这些东西多危险的! 但是现下自己收都收了还能说什么呢? 古董、字画的价格取决于作者的名气和是否好流通。 比如你挖出一个和司母戊鼎一样的青铜鼎,这玩意放在哪个拍卖行都是无价之宝,字面上的数字可能0都数不过来。 可是现实是有人敢收吗?这种国宝级的玩意,如果在国内被人发觉倒卖的话,估计就不是坐几十年牢的问题了,恐怕值一梭子的钱呢! 御赐的东西也是这样! 都是顶级物件,但是有几个人敢收? 别说把黄丝带扯断、黄缎带换了,宫中的东西自有记录,要是流通到市场上,但凡遇见个懂行的一查来源,自己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所以王掌柜心知肚明,这些玩意是贵重,是值钱,但是有什么用呢? 除了藏在家里,甚至连拿出来给朋友吹嘘都做不到。 不能流通的字画和茅厕里的擦屁股的纸又有什么区别。 所以王掌柜宁可被徐鹏举抢劫,也不愿接受徐鹏举的“抵押”啊!! 看着王掌柜心如死灰的签下收购协议,徐鹏举立刻派人去王府上拿钱。 不多时,徐府的侍从便从王府上搜刮了一通,总共4200两银子。 “4200两~4200两!我半辈子的心血啊!呜呜!” 王掌柜看着徐鹏举翘着腿坐在椅子上数着自己的钱,他心痛不已,一个四五十的大老爷们,居然哭出声来了! 看着王掌柜绝望的样子,徐鹏举点了点头。 准备进行自己的第二步计划。 要收复一个人的最好方式就是绝望之后再给他希望,通俗来说就是打一棍子再给一胡罗贝。 “嘶!怎么地,咱们公平交易,你哭个什么劲啊?这要是闹到九门提督拿去,也是我有礼在先!” 徐鹏举晃了晃手里的收购协议,一脸无辜的表情望着王掌柜。 王掌柜看着木已成舟,泪流满面。 真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这换谁来都受不了,半辈子的心血被徐鹏举一波名正言顺的收割了,还不能给别人讲,更妄论报官了。 哑巴吃黄连都没有现在王掌柜心里的苦,他只能咬碎银牙和血吞了! 徐鹏举看着王掌柜的脸色,心想再不给这老小子一点甜头,怕他出了这门就得寻棵歪脖子树自挂东南枝了。 徐鹏举坐在椅子上,用一种壮士断腕,自己血亏但是同情王掌柜的表情说道。 “唉,不过看你可怜,你这年纪还有一大家子人要养呢。 本少爷这有笔大买卖,不知你愿不愿意和本少爷一起干。 事成之后本少爷保证返你一成利润,比你今天“收购”的钱,只多不少如何?” 交易? 这两个字如春日的阳光照在冬雪上给心死如灰的王掌柜带来了一丝希望。 王掌柜摸了下眼泪,作为一个久经商海沉浮的老狼,认真开始分析和徐鹏举合作成功的概率。 从私来说,反正老子半生心血都化为乌有了,还怕个什么劲? 不如赌一赌,反正不可能比现在还要差劲了! 从公来说,前些日子听得宫中亲眷说过的徐鹏举很是受皇帝器重,还赢得过校阅第一,加之魏国公和各个武官关系都极好,如是能借的魏国公府的帮助,只要做点正常生意不想盈利都难啊! 不过…… 王掌柜看向徐鹏举的那张脸,看着徐鹏举还在歹笑,心中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王掌柜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他立马留了个心眼,开口哆哆嗦嗦的问道。 “不知世子爷想做什么生意,小的不才在山林木材、水文勘探等方面都有些造诣。 少爷要做这类生意的话,小的到有十足把握可以给您赚钱来,不过,现下经济形势不行,咱们还是要做些小的……” “不必!”徐鹏举笑笑朗声打断道。 “咱们要做就做独一无二整个京师,不对,整个大梁其他人都没有的东西!” “欧?那是什么?” 听得徐鹏举的豪言壮语和见的他脸上自信的表情,王掌柜莫名的也升起了一丝好奇心问道。 “煤矿生意,本少爷要包了京城周围所有的煤矿矿山,今天找你也是为了此事,王掌柜你家做井水生意,最清楚京师附近地下室的流向和浅层地表的矿脉。 然后制作燃煤再卖出去。 本少爷今天就赏你个脸,来帮助本少爷!” 徐鹏举扬扬眉,脸上非常自信,像是在说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一般。 但是王掌柜刚听完最后一个字,却仿佛听见了晴天霹雳,他立刻吓得后退几步,幸好撑住了桌子,颤颤巍巍道。 “你说什么?煤矿?矿山?” “对啊!怎么了?” 徐鹏举看的王掌柜这么大反应,理所当然的接了一句。 “我……少爷嘞,你就放过我成不成,做煤矿生意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死路一条!” 王掌柜脸色剧变,差点在徐鹏举面前昏了过去。 第18章 封建迷信最是要不得! 徐福都看的有些惊讶,毕竟刚才搬王掌柜家里东西的时候他都没这么大反应,便来了兴致上前一步问道。 “怎么?这煤矿山不能挖么?你这么大反应作甚。” 王掌柜定了定神,心里把徐鹏举骂了一万遍,这纨绔子还不如让王掌柜就地昏死过去算了,连点常识都没有,还想拉自己下水,到时候万一亏了钱,十成十要找自己垫背的! 王掌柜连忙摆手。 “少爷,您其他的都算了,我……我既往不咎! 但是挖煤这事情,您可千万别捎上我,我还有一家老小呢,烦请徐世子高抬贵手,让小民安享晚年!” 徐鹏举这些天传过来越来越和原主个性同化了。 要知道他是最听不得这种话语的,敢拒绝本少爷?徐鹏举举起桌上一个砚台,扬手就往王掌柜砸去。 王掌柜躲闪不急,只得任由墨汁泼了自己半身。 徐鹏举朗声道。 “你算什么东西?本少爷长这么大,除了我爹,还没人敢教我做事情?” “不是!不是,少爷您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反对你要买这些煤矿吗?” 王掌柜大声疾呼道。 “欧,说来听听!” 徐鹏举挑挑眉道。 “首先,烧煤那是下贱人没办法了才用的玩意,我知道的,就有人在家里烧煤烧死过去,人们都说那是山神爷爷的东西,咱们凡人不能碰的!就算有运气好的,用炉子装起来烧的也会把屋子熏个漆黑,根本卖不出价钱。 而且煤矿山里有幽灵,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咱们叫人去挖煤会死人的,赔不起、赔不起。 您要说挖点铁、挖点铜,挖点盐井,您有官家背景自然还好说,挖煤我不去,决计不去!” 王掌柜铮铮有词,一脸严肃,甚至把旁边徐福都给说动了。 徐福仿佛想起什么东西来,也煞有介事的给徐鹏举说。 “少爷这是真事,我小时候真见过烧煤死在家里的一家人,他们身上没有任何伤痕,就跟睡着了一样。 这煤真真可能是有神灵看护,或者就是有毒……所以京城里才卖的那么贱,下等人没办法了才使用的东西!” 徐鹏举听完,眉毛直抽,他们不说还好。 一说徐鹏举更想揍他们。 什么煤有毒?这不就是因为通风原因,一氧化碳中毒吗? 这玩意顶天小学水平,初中化学都不屑教的东西,居然被古代人当成神灵的怒火。 至于什么矿山里的幽灵,那不就是煤矿的伴生天然气或者其他气态矿源吗? 徐鹏举第一次觉得无语,怪不得夏国古代煤炭资源那么多,工业革命还和咱们失之交臂,什么经济原因他看倒是其次,封建迷信才是第一个最要不得的东西。 徐鹏举用一种看白痴的表情对着王掌柜和徐福说道。 “别介!你们说那是神灵怒火,幽冥鬼影,那本少爷就是天神转世,大帝临凡,要是少爷说对了,你两就别哔哔赖赖的了。 徐福你说的那个煤矿毒死的一家人,是不是全身泛起樱桃红的颜色?” 徐福大惊失色道。 “少爷您……您怎么知道,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 徐鹏举翻了个白眼,转头对王掌柜说道。 “你说的那个矿井幽灵是不是遇见了只要有个火星就会爆炸,而且只要往高处走就会逃过去?” 王掌柜一脸难以置信喃喃道。 “世子爷??您也下过矿??” “我下你奶奶,好了!少爷我既然全部都说中,你就给爷去收购矿山,京城周边的煤矿山有一座算一座,老子都要,要是少了一座,老子就叫你JJ短一寸!信不信? 还有徐福等下你把城东头那家卖水的张老汉也给爷抓过来,一个人收的效率太慢了,多叫几个,爷可没兴致等下去!” 徐鹏举心里大无语,直接撂下狠话威胁。 听得此言,王掌柜、徐福都不禁夹住了双腿。 刚才徐鹏举的话把他两都吓住了,明明徐鹏举不可能在场,为什么他能如此准确的说出现场状况? 莫非……莫非徐鹏举他真有神力? 徐福和王掌柜对视一眼,陷入沉思。 等徐鹏举离开之后,徐福拍了拍王掌柜的肩说道。 “兄弟,我同情你,好好加油去吧!要是你那啥真少一寸的话,我认识宫里的贵人,说不定能给你谋个差事什么的,努力吧!” 徐福紧接着也离开内室,徒留王掌柜一个人抱着一堆卖不出去的东西留在原地。 很快王掌柜离开魏国公府,迫于徐鹏举的淫威和“诅咒”,哭着脸开始四处打听矿山的消息。 听得王掌柜在收购狗都不要的矿山,昔日的同行们都纷纷跑来打听消息,尽管王老板不愿意说,但是天下可没有不透风的墙,再说徐鹏举可不止绑了他一个。 不多时,所有人都知道了徐鹏举说要带王掌柜“发财”这件事情,所有人都纷纷笑的不能自已。 整个大梁谁不知道,煤这玩意又低廉,又具有危险性。 收购这玩意能发财? 那不笑死个人去。 这消息传的之快,很快满京城人人都知道了。 由于徐鹏举在国公府,一般人见不得面,他们就纷纷拿王掌柜来打趣。 有嘲笑型的。 “老王头,听说你不做你家卖水的营生了,改作收购煤矿的了?怎么样够不够埋自己啊!哈哈哈!” 有苦口婆心型的。 “啧啧啧,你们怎么这么说人家王老板呢?好歹人家以前也是咱们京城的茶馆大王啊?不然家里怎么买的起带井的院子呢?我说老王醒醒别跟着那狗屁不通的世子乱来,他不学无术,你也跟着发癫?” 更多的是看热闹型的。 “王老板,今儿个有收的几座矿山?哈哈哈!咱们等着魏国公世子带你发财,哈哈哈,发大财,就不知道明年清明的时候,要烧多少,你在下面才算发大财。” 这些话语,徐鹏举也通过手下打探,自然也听到了。 他只是悠哉游哉的坐在窗前举起一杯茶水笑道。 “庶子不足以与谋而已,哼!” 第19章 这徐世子怕是得了疯病吧? 很快,徐鹏举收购矿山的消息,跟长了翅膀一样的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所有人除了奚落那些给徐鹏举当狗腿子的商人们,更多的开始将火力转移给了徐鹏举。 “要我说啊,这徐世子就是不当家不知事理,收购那煤山,上面连庄稼都种不活,真是糟践钱。” “嘿嘿,我就说嘛,徐鹏举那纨绔子弟,怎么在校阅得的魁首,你们听过一个传闻没有,听说啊,这要是人痴了,傻了,那力气就会变大,所以校阅才得第一的!” “你们这么说有理啊,不然怎么解释那魏国公世子傻了吧唧的到处去收这些狗都不屑用的东西?” 很快整个京城就从前几日对徐鹏举的崇拜之情一股脑转成暗地里嘲讽徐鹏举沙比。 还有好多小娘子洒泪,这好好一个俊秀小伙怎么才几天不见就变成傻子了呢? 当然也有一类人,他们不仅不介意徐鹏举这几天风评急速下降的名声,而且还想尽一切办法和魏国公府联系。 这帮子人都是那些拥有京都周边煤矿山资源的达官贵人。 这大梁啊,京都处在一个矿系比较发达地区,其中煤矿最为发达,而且多是浅层煤矿。 煤矿层形成的原因有很多种,但是大梁京城周围的煤矿区不是泥炭堆积型的,对于种植无益,更靠近喀斯特石化地貌,所以上面真是连草都难得长。 所以当初大封功臣的时候,太祖爷耍了一个心眼,将这些种又种不了东西,摆着看起来占地面积又极大的矿山赏给了不少亲贵。 这帮人拿着也蛋疼,毕竟这是自己浴血奋战好不容易拿回来的奖赏,但是又产生不了经济效益,久而久之还得派人去打理,除了听起来好听,我家有多少多少亩封地,毫无卵用,他们也很想出手,奈何找不到人买。 后来又传出什么煤矿有毒、煤矿有神仙庇佑,不是神仙不能用,里面有见火就着的幽灵这些诡异的传闻,导致这些矿山更卖不出去,连带着他们的后人都不敢上去了。 所谓富不过三代,现在拥有这些封地的子弟大多和徐鹏举身体原主一样是个坐吃山空的纨绔子弟,正需用钱维持自己的花架子呢! 很多玩的厉害的,家里值钱的物件早就被典当出去,徒留这些卖不掉的烂在手里。 这些亲贵子弟正在一筹莫展之际,这不,徐鹏举就跟散财童子,济世菩萨一样的出现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 “梁兄,这真的可以吗?那徐世子真的有在收这个东西吗?” 这天,天刚蒙蒙亮,魏国公府门口就站了好几个清俊公子,正在窃窃私语。 “是真的,我家那二房都把他手里那破煤山卖了出去,还得了不少银子呢,足足有50两!” “50两!我的天,我爹一年的俸禄都没有50两!魏国公世子真有钱!” “哼!徐世子那是相当有钱,那天在天香楼包场的阔气你们是没看见,那阵势,这辈子恐怕都看不到第二次了,所以我说啊黄兄你怂个什么劲!怕人家徐世子不给钱吗?他是连1000两银票说掏就掏的人!” “是是是!是我眼见低了,咱们这就去,这就去把这破山给卖出去!” 几个亲贵子弟立刻手挽着手叩响了徐鹏举家的门。 里面门子听得动静,立马开了一条小缝问道。 “谁啊!这么大早来我魏国公府有何贵干?” “我……我是来卖、卖……” 黄姓公子要面子,总觉得卖祖产丢人现眼,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另一旁的梁公子看的心烦,一把抢上前去。 “咱们是来卖煤矿山的,徐鹏举他还收吗?” “哦哦哦,卖矿山,还收的,还收的,不过诸位得等等!” 门子立刻会意,又是上门来卖家产的怪不得挑这么早的日子,想是怕人看见丢脸。 “你知道我们是什么身份吗?居然敢叫我们等?” 梁公子也是个出身显贵的纨绔,脾气自然是大的。 “呵!几位公子,咱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反正肯定没有里面的大人身份贵重,你们还是等着吧。” 门子嗤笑一声就把门掩上了,留下一群勋贵子弟在魏国公府门口面面相觑。 魏国公府内室内,徐鹏举正举着一杯茶,看着眼前来卖矿山的两位。 一位是当今梁皇的亲弟弟安王。 一位是当今皇后的亲弟弟国舅曹国。 两人见的徐鹏举先是客气了一番,然后便直崩主题。 安王道。 “听说徐世子最近在收那煤矿山是否是真的?” 徐鹏举点点头道。 “真的,离京城近的价格更高!” 安王和曹国舅两人一听眼睛都亮了,还有多少收多少,生怕徐鹏举反悔似的,从怀中摸出厚厚一沓地契来一把递到徐鹏举手里。 安王不好意思笑道。 “呵呵,这些,东西都是以前剩下的,随便给个价就行,只要不低于、不低于50两就行。” 曹国舅更是奸猾,他怀里的矿山地契更多,生怕徐鹏举收了安王的就不买自己的了,立马接到。 “我这儿的地契虽然有点远,但是胜在多啊,30两、30两我就卖!” 安王眉毛一扬居然敢抢自己生意,奈何在魏国公府不好发作,索性也跟着降价起来。 “20两!我看世子和我一见如故,这个价钱就当交个朋友了。” 好家伙!没想到古代就能遇见卷王? 徐鹏举太熟悉这个剧情了,当年他在夏国可没少见内卷战斗,他不动声色就等着这两沙比自己和自己卷。 临到终了,安王和曹国舅走出魏国公府时,都不好意思提自己卖的价钱,实在是低的令人发指,而且还是他们自己砍下气的。 见的大梁除梁皇以外最有权势的顶级人物也在出售矿山,连武将对家文官集团们都不免心动。 要知道,若是授予文成、文正之类的封号的学士文臣也是会被赏赐封地食禄的,他们也有不少煤矿山烂在手里,但是又不好意思直接上门,只得拐弯抹角的托人推销给徐鹏举。 徐鹏举自然知道这帮人的想法,纯粹就把徐鹏举当作垃圾处理器。 但是徐鹏举不在乎,只在魏国公府门口挂上告示,世子收煤矿山,有多少收多少来者不拒! 第20章 前线战事如何了? 这下,更将徐鹏举是失了心智,犯了疯病的传闻推向了顶峰。 不论是徐鹏举认识的、不认识的,关系亲的、关系仇的,好友或是敌人,所有人都知道徐鹏举在收矿山。 一来一回之间,很快徐鹏举就将京城周围的矿山悉数买了下来。 此时,另一边,文松茶楼上。 这里曾经是文官著名党派西林党聚会的地方,以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为会社标准。 但是先帝不傻,痛恨结党,将西林党压了下去。 但是这地方却保留了下来,成为文臣们最爱聚集的地方。 这些天他们没谈国事,个个都在谈向徐鹏举卖了多少矿山。 “哈哈哈,郑御史,你卖了多少矿山出去?” “不多不多,这个数,这个数!” 郑御史用手比了给八,对方立刻会意。 “啧啧啧,8座啊!这加起来就说400两,真是暴富啊!” “唉,我来晚了,前几日,不知道谁坏了行情,我托人的时候,已经降价到30两了,二道转手,还得扣10两的手续费,才160两,可惜可惜!” 郑御史摇头叹气道。 “有什么可惜的?那些玩意烂在手里,不如拿给那傻子折腾,哼!我看他还能折腾出个什么东西!” “次辅大人!” “次辅大人!” 文官们立刻站起身来向次辅行礼。 次辅点点头就算回礼了,然后接着说道。 “这徐鹏举啊,就在校阅前得了个便宜就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了!魏国公府就那点家产,他这些天收了这些个矿山,起码也有几千两了,到时候他老子回来,怕是连屋子都给抵出去了!” 郑御史和钱尚书听得此话也面露笑意,徐鹏举可都得罪过他们,他们虽然赚着徐鹏举的银子,可他们还是衷心希望徐鹏举死无全尸,越惨越得劲! 郑御史立马狗腿道。 “那矿山有甚稀奇的,昨夜我也拿了一块煤回家查看,点燃了之后冒了好大烟气,啧啧啧,果然有毒,下等人用的东西!” “就是,我想啊,是那徐世子天天出没那些下层人呆的地方,和那些下层人沆瀣一气,被人诓骗了去,就这玩意要能发财,我钱字倒着写!” 钱尚书一脸鄙夷,在他看来除了读书人,这天底下其他人都不算人。 毕竟圣人犹言: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他生性就看不起下等百姓。 “哈哈哈!我看是被下蛊了,我听说徐世子最近行动莫名其妙,前些日子还把自己的锦衣赏给一个带着三岁孙子的老太婆,真是不知礼数。 他那锦衣据说还是他爷爷留下的东西,居然能给一个沿街乞讨的老乞婆。 当时我在现场,问他为何这样做,这是污了宝贝,忘了祖宗。 你猜他怎么回我、 ‘本世子高兴!’ 我看啊,他就是被人下了蛊才有这个举动!” 另一个翰林想起什么,满脸鄙夷,在他看来,那种全身污秽的老乞婆自己避之不及,唯恐弄污自己的官袍,徐鹏举是失心疯了才把祖宗赐下的东西送了出去。 “就是、就是!” “反正我们手里的那些烂矿山都让他接盘了,他这么喜欢和这种乌漆嘛黑的东西在一起,注定徐鹏举他前途尽墨,来来来,喝酒,喝酒哈哈哈! “哼哼!这种傻子,他的钱不赚白不赚,与其让他拿给那些乞丐,还不如给咱们,咱们才是国之栋梁,国家未来,来,诸公满饮此杯!” 几乎所有文官都举起酒杯在嘲讽徐鹏举的快乐气氛里喝了个东倒西歪。 而却有一些站在角落里的,出身寒微的文官默默不语。 他们纷纷举着手里的酒杯,仿佛在思量着什么事情。 难道那个徐鹏举,嗯,徐世子,真的关心下层百姓? 他们这些寒门子弟是不是跟着徐鹏举更有出路一些? 这个想法像野草一般在这些底层、出身贫寒的士子们心里生了根,从此挥之不去。 另一方面,徐鹏举收矿山的消息,自然也逃不过东西厂和锦衣卫。 梁皇在徐鹏举挂出告示的第二天就知道了。 他听得锦衣卫指挥使汇报,也难以置信。 忙东西厂查阅,对证了三次,才意识到不是自己眼花。 “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莫不是真如坊间传闻,失心疯了?” 梁皇一头雾水,他想不明白,招了英国公进宫里。 在梁皇看来英国公是最关心徐鹏举的人,想是有些徐鹏举的消息。 “臣也不知啊……臣昨日也去见了臣大侄儿,他很正常,说话也很有条理,不像是传闻中中了蛊,或是失心疯了!” 英国公也是摸不着头脑。 梁皇一听,笑了起来。 “爱卿也去卖了煤矿山?” “臣、臣,不是去卖,是去支持臣大侄儿创业,呜,反正臣大侄儿是这么给臣说的,臣也没收他银子,他说叫入股,以后还说什么劳什子的分红,臣也不懂,然后又让臣给其他有矿山的武将说说他收矿山的事情。。” 英国公老老实实按着徐鹏举教他的话答道。虽然他也不懂什么叫入股,什么叫分红,但是看当时徐鹏举一脸高深的表情,他也不好再问了。 “这小子就知道糟践钱,唉,魏国公生的什么玩意?他收了这么多种又种不了地的矿山,以后吃什么,喝西北风吗,就算他收的再便宜,估计这几天魏国公府也见底了。 败家子、败家子,真正是纨绔子弟,也不知道魏国公回来会不会气个半死? 传旨,魏贤你去府库里拿100两纹银给徐鹏举送去,告诉他别再乱花了,不然他以后去街上乞讨,朕就流放他三千里,免得给他祖宗丢人显眼!” 梁皇摇摇头,立马下令,随即对英国公挥挥手,让他退了下去。 待到英国公和魏太监离开之后,从大殿的阴影种走出一个戴着面具的侍卫,正是当朝锦衣卫指挥使。 梁皇对他点点头道。 “对了,前线战事如何?最近是否有消息了?” 第21章 魏国公到底去了哪里? 锦衣卫指挥使摇摇头,脸上也露出了难以理解的表情。 “禀皇上,咱们已经派出去十四所千户各带数十人马在边境调查整整一月了,仍旧没有丝毫消息……” “怎么可能?” 梁皇脸色大变,数十万军马和领兵大将就这么凭空消失不成? “你们有没有抓到逃兵或是什么粮草运输兵的消息?” 若是大败,自然会有逃兵溃逃: 若是大胜,也该从周围村庄继续征召粮草,进行追击。 “没有,没有,我们驻扎了整月,把边境的地都来来回回翻了三层了,别说逃兵了,就算从魏国公大军里逃出一只蚊子来,都应该早有消息了,但是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锦衣卫指挥使越说越小声,这太过离奇,就怕梁皇认为是自己办事不利。 哪知梁皇也只是挥挥手让他下去。 到的整个大殿里空无一人的时候,梁皇才坐在龙椅上喃喃自语道。 “奇怪,奇怪,东西二厂、锦衣卫都查不出任何消息,这魏国公到底跑到哪去了?” 随即梁皇将手放在一摞奏折上。 上面赫然写着一份武将名单,为首居然是魏国公的名字,落款是首辅的名字。 里面全是这些年来,文官集团收集、编造的证据,他们想效仿当年“紫玉案”一般,清算武勋阶级。 梁皇一直把奏折留在宫中,既不驳回,也不发出去。 正是忌惮了消失的魏国公和他手下的五十万大军,若是驳回,明显就是支持魏国公,要是魏国公真如首辅所言,早有异心,拥兵自重,自己就失了先机; 若是真要如文官集团所言,清算武勋,那五十万大军又如头顶悬着的利剑一般,就怕突然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直接举起诸如“清君侧”之类的反旗。 唉,难、难、难! 梁皇捂住额头,他即位这么多年打压各方势力,好不容易获得的平衡,居然如此脆弱。 梁皇沮丧的瘫坐在龙椅里。 另一边,魏国公府里。 徐鹏举看着桌子上厚厚一摞的煤矿山地契,心情很是打好。 既然有了地,就要开始着手采矿,并且准备建工厂,大规模的制作无烟煤了。 “徐福!过来!” 徐鹏举坐在太师椅上翘着脚一声大喝。 徐福立马从门外冲过来,谄媚的看着徐鹏举。 “少爷,怎么了?” “咱们东西准备起了,准备开始赚钱了!” 徐鹏举笑了笑站起身来。 “好啊!赚钱!少爷说怎么赚,小的立刻去准备!” 徐福心里依旧对徐鹏举的卖煤大计心存疑惑,但是行动却利落了许多。 连徐鹏举看了都有些疑惑,这小子和管家不是一直反对自己卖煤的吗? 今儿个怎么这么积极? 徐鹏举不知道的是,现在他在徐福心里的形象和城北那个半仙有的一拼。 自从前些天徐福见的徐鹏举说出徐福少年时看见过烧煤中毒死的那些人的外貌,徐福心里就觉得自己少爷说不定真有神力,想想也是,不然就徐鹏举这纨绔样子,怎么取的校阅第一? 像徐福这种出身的人,是很相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的,说不定自己少爷真有神力的呢? 那无烟煤真能赚到钱也说不一定? 当然徐福还忌惮着煤的“毒性”,但是细想这无烟煤反正也卖不得那些贵人,卖给那些平民应该毫无问题了。 只要不惹上贵人,嘿嘿,那些平头百姓,凭魏国公府的实力也能摆平。 再加上徐福本来也机灵,他也见着最近冬天来临了,今年冬天诡异的寒冷,京城又在靠北的地界里,木炭早就被富商、达官贵人们抢购一空了。 穷苦人要不花大价钱买几块炭撑上几天,要不只有买他们的无烟煤过冬或者冻死这两个选项吗? 毒性?那不是穷人和平头百姓考虑的问题,他们要的不是“安全”而是能“多撑一会”! 自古封建社会,生产力底下,百姓之苦是难以想象的,在徐鹏举前世所在的夏国许多形态各异的美食,都是古代人们没得吃的一样一样用命换来的经验,所以更有什么观音土之类的东西。 卖给那些穷鬼,真中毒了,徐福根本毫不介意,反正蚊子再小也是肉,说道赚钱徐福向来积极! 徐鹏举挑挑眉道。 “怎么滴?你不怕煤的毒性了吗?还有前些天叫你做无烟煤缩手缩脚的,今儿个听见赚钱就这么积极?” “反正。又不是我用……卖给那些平民就行。” 徐福小声叨叨,但是徐鹏举三阶内功境界,耳朵甚是伶俐。 呵,你小子还不相信本少爷的无烟煤?好,本少爷给你预定了第一块无烟煤,而且是在屋子里用! 徐鹏举看着徐福一副黑心资本家的样子, 冷笑一声,心里已经拿定主意。 徐福当然还不知道,一边赶紧给徐鹏举倒上一杯茶,一杯狗腿子的说道。 “少爷咱们怎么开始第一步呢?” “呵,向来那些掌柜已经被安排妥当了吧!” “那是自然!” 徐福拍拍胸口,以前他就是做地痞的,敲打这些商户他最是在行。 “销路解决了,现在就是生产问题。本少爷这煤比不得其他,需要有人制作才行! 徐福你去给本少爷招一批工人!越快越好!” 徐鹏举端起茶碗慢悠悠的喝到。 “招人!这我在行!” 徐福立马打算找上街头弟兄,拿起棍棒开始“招人”! 徐鹏举自穿越来和徐福混了这么天,一见徐福脸色,就知道他打什么鬼主意。 他当机立断将茶碗一扔,一脚踹到徐福屁股上去,冷笑一声。 “听好了,爷说的是招人,不是特么绑票和威胁。你小子要是敢压迫百姓,不给工钱的话,老子第一个阉了你!” “啊?少爷,嘶,大家都这么干,有什么错?况且近年来战乱频繁,这么多流民涌向京城,咱们就算不给工钱,赏他们一个地方住,他们都得感恩戴德了,找几个打手看管起,不就可以省一大笔费用了吗……” 徐福起先还铮铮有词,但是在徐鹏举越来越冷的目光里,声音不自觉的小了下去。 “别人是别人,我是我,本少爷自问虽不是什么好人,但绝非坑害百姓的人。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拿人命换的钱,老子一文不取!” 徐鹏举冷冷盯着徐福说出了这句话。 徐福也是第一次看见徐鹏举这样的眼神。 第22章 哀民生之艰辛! 这纨绔在关心底层百姓? 徐福心中难以置信。 他本也是底层出身,摸爬滚打,使尽手段上来的。 徐鹏举不是他跟过的第一个纨绔子弟,以往徐福跟过的那些公子哥从来没有把底层人当作人命看过,都是他们的玩具而已! 久而久之,徐福爷学的他们一帮冷心冷面,捧高踩低,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偶尔才会想起他今天跟着那些公子哥一起下手的百姓,是和他一样出身底层,毫无反抗能力的平民啊! 所以徐福对这些纨绔子弟从来没有忠心可言,只要没有利用价值或者落魄了,他立马转投他主,你既然不把我当人,我何必要管你死活呢? 但是今天,徐福第一次在徐鹏举嘴里听到了这些话,原来……原来这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心里也关心像自己这样的小民的吗? 徐福定定的看了徐鹏举半晌,摇了摇头,算了,再观察些时日吧,说不定只是徐鹏举一时兴起而已。 “你小子还杵着干嘛?还不快去?” 徐鹏举根本没察觉到徐福心里翻天覆地的变化,在徐鹏举看来理所当然的事情在这个时代是多么超前,徐鹏举自己都没意识到。 …… 次日,佣工们早早起身,一股脑的都涌向了城东头的码头。 这里是各大商行、店铺,招短工的地方。 近年来,战乱频繁,导致不少人生意都做不成,冬日里又没地种,只得出来打工补贴家用。 但看里面的佣工们,大多是一件薄薄的单衣,甚至还有些连衣服都没有,打着赤膊站在原地。 不一会,一个管家前来。 佣工们像蚊子见了血立马涌了过去,身强力壮的把体弱的拦在外面,就为了给管家一个好印象。 那个管家不紧不慢的说道。 “今日码头,需要5个搬运麻袋的工人,只要青年,18——20岁的,工资压三付三,一个星期的短工!” 话音未落,人群跟炸开了锅一样,个个奋勇大吼道。 “我我我!” 很快管家就挑齐了人,正准备离开。 突然一个30来岁的汉子一把抓住那管家的腿哭道。 “管家大老爷,您……您行行好吧,俺从河东逃难来,好不容易落了脚,都有些日子,家里没米下锅了,再下去,婆娘和孩子都撑不住了,咱……咱实在没办法,您就带我一个吧!” 管家很不耐烦,一脚踹开来去。 “qnmd,老子东家又不是开善堂的。你要来也行!干7天,我只付你两天的工钱,愿不愿意?” 那汉子抹抹眼泪,居然立刻跪下,大喊。 “这……这……大人不行啊,我儿子在高烧啊,正需要钱治病!” 那管家头也不抬,转身就走了,根本不给中年汉子一点机会。 徐鹏举已经带着徐福来到此地。 看的这情况也皱眉不已,徐鹏举前世所在的夏国,虽然很多人自嘲社畜996,和这帮佣工一比,他们所在的地方跟天堂无异。 看着乌泱泱的人群,徐鹏举摇摇头,招呼徐福和下人们把招募挂起。 “魏国公……矿产……招工,需要身强体健的人制作无烟煤,下到16上到40岁都行,工钱日结,绝不拖欠,包吃包住!” 几个识得字的佣工将告示念了出来。 刚才还因为没被选上,垂头丧气的人们立刻围了过来。 甚至还有花白头发的老者。 “这……这是不是真的,这家要的人30多岁也可以!” 刚才那30多岁的中年人看见这一幕如同希望复燃。 “魏国公……魏国公,不是去打仗了吗?现在他府里做主的人是……徐、徐……?” 一个以前家道还不错的京城佣工想了想说道。 “徐鹏举,那个京城出了名的纨绔,天天出没勾栏瓦肆,和人打架的那个!这些天说他失心疯了到处收购矿山的那个!” “对,对,对,就是他。徐鹏举,他招工,我才不去呢!这种纨绔子弟,打一样有钱的人都不手软,到时候不发工钱,打起我们来,不是更得心应手?” 刚才好不容易燃起希望的中年人,脸色阴沉了下去,嗫喏着嘴唇说道。 “真?真有这么恐怖?” “骗你干嘛,前日子里他刚打了钱尚书的儿子,最近传说又和郑御史儿子在天香楼里打了一架,还想去他那里赚钱,他打这些人都不手软,别到时候钱也没拿到,命还丢了去。” 刚才还激动的人群瞬间冷了下去,人们看着招工启示如此诱人,但是没一个敢报。 “不对啊,刚才那个管家都不给工钱,还那么多人报名,咱们这里怎么一个人没有呢?” 徐鹏举皱皱眉说道。 徐福也是刚想说话,突然一个声音传来。 “哟,这不是魏国公府的大世子吗?怎么?煤矿买太多了没钱了,卖身来这里打短工?” 徐鹏举闻声望去,前来的正是次辅家的管家李由。 这些文官清流虽说喜欢标榜自己清如水明如镜,但是实际上基本干上几年地方官员就没有一个是穷的,更何况已经达到内阁次辅的位置,自然家里田庄、杂事极多,常需要短工打理。 每年这个时候,次辅家管家都会来挑人前去,原本次辅家用人信用不好,经常有强迫劳动用死短工的传闻,但是现下战乱频繁,这些佣工也没得选,听见李由的声音,立马一帮人围了过去。 李由很享受这种被下等人簇拥的感觉,正好看的徐鹏举这边半个人都没有,大笑着继续嘲讽道。 “您要卖身打短工啊,我这边也不敢收,听说您近日里犯了疯病,哈哈哈!治好了没有?不是疯病,谁倾家荡产的收煤矿山啊!” 此言一出,原本还在徐鹏举告示前晃荡的人群,立马都退避三舍了。 好家伙,纨绔子弟,加上精神不正常,任何正常人都不会愿意来这儿了。 徐鹏举倒是冷笑了一下。 “狗一样的东西!你家公子手脚好了吗?敢来本少爷这儿猖狂?徐福上去扇他耳光!” 徐福得令,立马撸起袖子冲了过去,贵人他不敢打,这种身份和自己差不多的下人,他可从来不惧。 “你、你、你,我是……啊……次辅大人……啊!” 话还没说完,徐福直接几个耳光扇了上去,李由身旁的护卫原想阻拦,但看见魏国公府的侍卫们却都露怯了。 魏国公府的侍卫们,都是以前陪老公爷在战场上杀伐的亲兵退下来的行伍之人,那种杀气,只消一眼,这些只有肌肉的次辅府上的护卫没有一个敢上前的。 李由被扇在地上,只能用怨毒的眼光看着徐鹏举。 徐鹏举看着更是开心,因为他又能吸收怨怒之气了,他更加添油加醋的说道。 “怎么还敢看?来啊,杀我啊?埋我啊?狗东西,换你主子来都得恭恭敬敬叫我世子爷,你算什么东西。” 瞬间一股内劲自肝而起直冲徐鹏举灵台,三阶突破四阶! 徐鹏举双目瞬间清明,连数十里外城墙上的砖都看的一清二楚。 心情大好的他便不在于李由计较,又坐回了位置上去。 李由咬咬牙只得带着侍卫先回去,心里暗下毒誓,一定要给徐鹏举好看才行。 见的日头都到中天了,徐福有些等不下去了。 “少爷,咱们要不要去城外流民营地里看看,那边人缺衣少食的,应该没问题!” “卧槽!有流民。你特么不早说,走着!我们去看看!” 第23章 招工流民,这是大善人啊! 到的城外流民营地。 连徐鹏举这样没心没肺的性格都不由得皱皱眉。 要说城内佣工惨,好歹还有件衣服庇体,城外这些流民,全家可能只有一条裤子,还得拿给家中力气最大的男人穿,其他的都在帐篷里躲躲闪闪,或者连官家帐篷都没蹭到的就只能抱在一起取暖。 徐福向来心狠手辣,见的此情此景也叹息道。 “现在流民过多,那北山之地又遇见连年的大旱,灾民们无处可去,只得涌上京城来。可是这人数太多了,要是都放入城,怕是会带来疫病,官员们只得把他们全拦在城外,让他们自生自灭,能进城的也有,除非用全部积蓄给看门官兵买分京城路引。 唉,进的城,也没地方给他们做工啊,少爷,你也看见了里面压价这么严重,没点积蓄,压三付三,前三天一分钱都没有,他们怎么干的下去?” 跟随在徐鹏举和徐福身后的侍卫们都有些动容。 徐鹏举点点头,立马挂出招募来。 果不其然,和里面那些在乎工钱和打人的帮工们不同,这些流民,上来第一句话问的居然是有没有吃的? 有就可以! 日结?安全?他们都不渴望了,只要有吃的活下去去就行。 “大人,大人,我能不能背着我娘一起去,我娘吃的很少的,我做工的时候,把她放在一边,绝对不会影响我,求求大人,让我背着我娘一起去吧!” 一个青年就地跪倒在徐鹏举面前,连连叩头道。 “儿啊!别管娘了,你跟着贵人进去,只要活下来、活下来就行!我饿死都没问题,给你们老刘家留条根!” 他母亲听得这话,抹了抹眼泪,立刻出声阻止,儿子好不容易有条生路,可别为自己得罪了贵人啊! 徐鹏举皱皱眉,踹了一脚徐福,给了他一张纸,是徐鹏举刚才写的,让他找个高台念了去。 徐福看的纸上的字,皱皱眉说道。 “少爷真要这样?这可是笔大花销呢?” “叫你念你就念,哪那么多废话啊?” 徐福只好照办。 “诸位,诸位!听好了,要是加入我魏国公府办的矿山和工厂,有父母家人的,每天可以多分半份伙食!以后生意好了,可以多领一份口粮!” “真的?真的?” 这话如晴天霹雳一般,将流民震住了。 以往讨债老弱妇幼都是被抛弃的一波,运气不好,他们还会是别人的口粮,从未听见有人还会给他们一条生路的说法! 徐鹏举跟着走上高台朗声说道。 “的确如此,我魏国公府自随太祖开国以来,向来一言九鼎!决不食言!” 此话一出,流民们纷纷围了上来,不少老人和小孩跪倒在徐鹏举面前,抓着他的衣角哭到。 “恩公!恩公!” 徐鹏举抬头看去,眼前黑压压的人群几乎全部拜倒,一直喊着他恩公许久不曾散去。 此时,从城内一匹快马向徐鹏举飞驰而来。 上面的人身着红领绣边的软甲,正是魏国公府亲兵。 “少爷,你要的样品来了!” 亲兵翻身下马掏出一个包裹,里面赫然放着形态不一的煤矿石。 正是徐鹏举让他们去收购的各大矿山里取的样品。 “好煤!好煤!” 徐鹏举见的煤的品质不由得赞叹出声,有这个品质的煤,制作的无烟煤不把木炭吊起来打? 随即徐鹏举让下人们登记要去自己手下打工的人们。 另一面领着徐福来到僻静的流民营地树林外。 “少爷,你这是做什么?” 徐福一脸懵逼。 徐鹏举一笑道。 “闭嘴,老子要传授你发财的秘诀。” “哈?” 徐福难以置信。 “本少爷将制作无烟煤的方法交给你,以后我们家的工厂就归你管,你再把这些方法交给这些工人,扩大生产,懂了吗?” 徐鹏举一脸严肃。 “哦哦哦,少爷你说吧!” 徐福心想也就陪这纨绔玩玩,制作什么无烟煤啊,那些煤挖了卖出去得了,这煤有什么好制作的,难不成这无烟煤能翻了天不成。 反正卖给那些穷鬼,就随便赚赚小钱。 看着徐福敷衍的神色,徐鹏举还是认认真真的将无烟煤的制作方法说了一遍。 将黄胶泥和煤的粉末1比1混合,价绍1.8倍的水,打孔,然后加入松节油、茶叶末等物品,压制严实,放入炉子里,烘干3至5小时,然后再炭化15个小时。 还很不放心,带着徐福回到府里演示了一遍才罢手。 徐福向来机灵,看了一遍便学会了,但他心里还是很不屑,最后直接对徐鹏举道。 “烘干?炭化?怎么麻烦的吗?少爷这么麻烦咱们还是干脆随便卖卖原煤吧,反正赚下层人的钱,费这老劲干什么呢?” 徐福眉毛抽了抽。 徐鹏举冷笑一声。 “鼠目寸光,老子要老子的煤不仅在普通百姓手里流通,也要走进千家万户,你懂个蛋,立刻把方法给那些新招进来的人说说,培训几天,一个星期老子就要看见无烟煤出厂!” 得! 就当陪这纨绔子弟玩玩吧,培训就培训,徐福带着人手把招来的流民们安置在魏国公府城外的庄子上,他本身也没啥文化,硬是给流民们讲了一天,演示了一天。 流民们,哦不对,现在叫工人们看着眼前这黑不溜秋,圆不溜秋的东西从自己手中制作好了,摆在地上,个个都露出和徐福一样疑惑的眼神。 这玩意做出来有什么用? 加了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还有泥,煤这玩意。在大梁百姓的认知中,可是有毒的啊,加了这么多东西不怕毒性更重? 到的徐鹏举来到庄子上时,一堆堆无烟煤已经制作好了摆在一起。 工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其中一个他们中间最德高望重的老者走了出来。 “恩人啊!这玩意烧不得啊!老朽不才,以前做过乡医,特要来劝恩公一句啊!” 老者和工人们前天就商量好了的,这恩公虽然心善,但是看起来不知事理,脑子不太好的样子,他们不忍心这样的大善人亏本,还是早点劝他改行吧! 第24章 以死相谏,这煤烧不得啊! 徐鹏举看的眼前的老者年近古稀,举着抱拳的手颤颤巍巍。 就这种年纪还来给自己求情,若是被自己赶出去的话,想必必无生路了。 就算这样,这些流民还关心自己是不是会失败?亏钱? 徐鹏举皱皱眉,他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到古人的价值观。 和现代人相比,古人在重义理,若是有恩,必结草衔环想报,古时候春秋就有很多一饭之恩,杀妻弃子报仇的比比皆是。 徐鹏举对他们大恩,没齿难忘,老者宁愿被逐出去也要以死相劝。 老者见徐鹏举不说话,接着又说。 “这油属火性之物,毒物遇见它必然更加猛烈,恩公,这煤烧不得,烧不得!” 徐鹏举看面前这帮人众志成城,一定要劝阻自己的表情,知道和他们说好话已经没啥用了,只得又搬出自己的纨绔人设。 “什么?老子做事,还要你们教?管天管地还敢管到本少爷头上?不打听打听,这京城里,我徐鹏举的名声,敢逆着我的,绝没有好下场!” “恩公……” “恩公……” 工人们立刻跪倒一地。 徐鹏举见着,看来不拿出点实际的东西没办法说服他们了。 见着门边的徐福正在以细微、缓慢的动作向门外移动。 以他多年和徐鹏举相处的经验来看,徐鹏举必然要烧煤以证这煤没有问题。 那最佳人选九成是自己了! 徐福他喜欢钱,可他不想死啊! 得找个机会溜出去,等哪天徐鹏举新鲜劲过了,他在回来赔罪就是了! “徐福,狗东西,给本少爷滚回来!” 徐鹏举一声力喝打断了徐福的动作。 见着自己被发现了,徐福哭丧着脸,灰溜溜的低着头挪过来,喃喃的说道。 “少……少爷,那啥,咱们今天就到这儿吧!您看这些工人他们这样劝您,这无烟煤一时半会也烧不得,咱们、咱们先回去吧!” “烧不得?少爷我说烧的就烧的!你,给老子拿去屋子里烧,炉子本少爷已经给你准备好了,边烧边闻,试试有没有毒!” 徐鹏举一指庄子里的一所屋子,屋子四面修葺良好,显然是徐鹏举早叫人精心准备的! 徐福一听,脚立刻吓软了,急忙爬过来,抱住徐鹏举的脚哇哇哭道。 “少爷、少爷,小的跟着您那么久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小的不想死啊!放过小的吧!放小的一条生路吧!” 徐鹏举冷笑一声,一脚踢开,纨绔劲十足道。 “哼!本少爷是良心商人,商品质量一定要过得去,首先要打消人们心中对本少爷产品的怀疑。 你,徐福,作为本少爷第一亲信,亲自去替本少爷尝试产品,打消人们心中的怀疑,再适合不过! 以前整天跟老子喝酒的时候说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合着都是放屁? 不行,你今天去也的去,不去也得去!” 随即,徐鹏举话音刚落,一挥手魏国公侍卫们立刻整齐划一的大步踏上前来。 徐鹏举盯着徐福一笑。 “怎么着?是本少爷叫人扔你进去,还是你自己进去?” 徐福早就腿都吓软了,甚至裤裆隐隐约约都有些湿润了,再加上寒风一吹,浑身发抖如筛糠,早就站不起身来。 只得任由徐鹏举的侍卫们架着徐福扔进屋子里去。 门外的工人们,齐齐看着,都摇头叹息,心想这小伙子年纪轻轻,估计就要折在这里了。 徐福被关在门内,心里已经如同死灰一般。 屋子里直接就摆放了摞在一起的三坨无烟煤,摞成了一个圆柱形的柱体,火焰从无烟煤上的蜂窝孔中跃出。 就像他小时候听的京剧里说的十八层地狱里烧红的铜柱,传说阎王爷会把恶贯满盈的人绑在上面审问他生前的罪行。 “哇哇哇,少爷,悔不该啊,我不该以前偷你的钱!不该以前怂恿你去松烟楼打架的!不该骗你去踢姜寡妇的门的……” 徐福怕的要死,他知道烧煤如果放在炉子里可能会能消减毒性,这样面对面,直接对准烧着的煤块他是第一次。 徐福只觉得自己临死在即,居然开始回顾自己以前的罪行,在屋子里嚎啕大哭起来。 屋子外的徐鹏举也有些坎坷,他虽然已经做好了通风措施,保证了空气流动,绝不会发生一氧化碳中毒。 但是要是有个万一呢? 正当徐鹏举心中忐忑不安,突然听见徐福里面哇哇大哭,还将以前和原主做的荒唐事一件一件的抖落出来,不仅黑了脸色。 玛德,还不如真让这小子昏死过去算了! 这些丢人现眼的事情,他还记得这么清楚? 门外可还站着这么多人呢! 正当徐福数到,自己故意倒水骗原主徐鹏举尿裤子的事情的时候,声音越来越小,渐渐没有了声音。 不会出事了吧? 徐鹏举一惊,他虽然看不起这狗腿子,但是还真不想这小子有事情。 外面的工人和侍从们都开始交头接耳起来,不少老人还摸摸胡子,煞有介事的说道。 “你看,你看,我就说这玩意有毒,烧不得吧!唉,年轻一大小伙子……” 谁知,突然一阵鼾声渐渐响起,原是徐福那小子哭累了,又在这种温暖的环境里,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门外的所有人都黑了脸。 直到夕阳西下,徐福悠悠醒来。 “我这……这是在阴间吗?咋这地方和我死的地方这么相似?” 他再抬眼看去眼前的还烧的通红的无烟煤块,一点烟气都没有,干干净净,徐福这才有胆子凑了过去,拿手一模。 “艹!好烫!好疼!老子没死!” 再看这摆放的无言蜂窝煤只有三坨,堪堪才烧的一半。 “少爷!少爷!这没毒!我没死!” 徐福兴奋的大喊起来,这一次是他发至内心的快乐呼喊。 门外的人陪着徐鹏举站了整整一个下午,腿都站软了,又冷又怕,听见这消息,个个都惊讶的站直身子。 那玩意……真的无毒吗? 不对啊,以前煤是毒死过人的! 可是……要是有毒的话,绝不可能徐福在里面呆了一下午,还睡着了过去都没半点事情。 徐鹏举心里长舒一口气,大骂道。 “你还不给老子出来,老子在外面人都快冻僵了,让老子进去烤烤火!” 第25章 少爷,这煤可真暖和! 听得这声音,徐福才注意到,这屋子里是真暖和。 以往如果烧炭的话,要做到这么暖和起码要同时烧四盆炭才行。 而且木炭燃烧较快,烧一下午的话,不知要进来换几次炭,才勉强维持的住。 自己进来半天,又睡了一觉,完全没感觉到一丝寒意,可见根本没人进来换过这无烟煤,这玩意就三坨居然能烧一下午? 真是稀奇! “嘿嘿!少爷,小的还没回过神来,这屋子里真暖和,真的暖和!比起烧炭效率高多了!这东西绝了!” 徐福大喜道。 “知道了,你特么快开门,冷死了!” 徐鹏举骂道,为了验证这个东西他特地领了人在门外守了一下午,还把工人,庄子里的佃农、连附近走动的行脚商人都没放过,全喊过来了,见证这一事情。 徐鹏举知道,在信息不发达的古代,消息的流通靠的就是人们的口耳相传,见证的人越多,消息传的越快,越有利于打破煤有毒的传闻,也更便于他以后打开无烟煤的销路。 里面的徐福也听得声音,立马从地上爬起,一打开门来。 所有人都忙着挤了过去,他们真想看看这无烟煤真有这么灵? “好暖和!” “好舒服!” 人们本来就在寒风中站了一下午,一挤进屋子里,热浪席卷而来,原本被寒风吹的发颤的身体立刻放松了下来。 有个孩子拉了拉他父亲的衣角道。 “爹,爹,好舒服,这就是你前几天做的那个煤吗?咱们也弄点放家里去!” 那孩子的父亲看着面前正在燃烧的无烟煤,脸上难以置信。 “这东西……怎么这屋子一点烟气都没有?这真是我们前几天做的那玩意吗?” 他看向周围的人。 另一个工人点头道。 “我、我、我,这是我做的,也是我按恩人的吩咐放进来的,绝没更改过,我可以作证!” 起先还誓死反对的老者再沉默了良久后,也开口道。 “咱们一堆人围着这屋子站了一下午,有只苍蝇飞进去都该看的一清二楚了,这玩意没换过,老夫相信大家也亲眼看见了。 就是那无烟煤!” “无烟煤真没毒性啊!” “这东西烧了一下午这么经烧?才烧到一半呢!” “而且咱们进来的时候一点烟味都没感觉到,太适合放在屋子里了!” 众人欢欣雀跃,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自己切身体会的好处。 当然工人中也不乏脑子灵活,适合做生意的。 “你们看,你们看,这玩意放在地板上也能烧,咱们拿个铁皮桶是不是就能拎出去做生意了?” “对啊,对啊,咱们怎么没想到呢?这样就算没有土灶,没有铁炉子,咱们也可以做些吃食买卖了!” “苍天啊,那太好了!俺家是北河的,最善做面食了,等俺买点面粉就能去卖扁食了!” 人群中居然有人说着说着哭出声来。 有了这无烟蜂窝煤,他们就能开始做生意了,不像以前卖点热食还要搞个店面,现在沿街都可以叫卖了。 而且原来冬天只能男人去码头上卖力气,找不着活就得靠秋天的存粮,现在直接多了一条营生,这直接是造福百姓。 突然间,一个壮年男子蹲在地上哭了出来。 徐福和刚刚挤进来的徐鹏举闻声看去。 正是他们招工第一天看见的那个30来岁的男子,男子那天偷偷跟着徐鹏举他们来了流民营地报的名。 只见那男子一边哭一边说。 “俺……俺要是早能有这无烟煤,沿街做个吃食的小买卖,也不至于,也不至于,俺的婆姨啊……呜呜呜……” 一旁的老人问了问情况,原是男子家女人见着孩子高热撑不住了,昨日已经去找人贩子将自己买了去,换成钱,给孩子治病,今日估计就要卖进勾栏院里。 众人听得一阵沉默,这些年连年战乱,百姓实在没有活路,插标卖首的人数不胜数,更何况一个关心孩子的母亲呢。 徐鹏举在旁听得撇撇嘴,看的众人叹气,他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一想正好收割一波民心。 便叫道。 “徐福!徐福!” 徐福现在对徐鹏举那叫一个五体投地,一听徐鹏举的声音立马跳了起来。 “少爷!少爷!干什么呢!咱们是不是立刻发财去!” “切,老子叫你进来,你那半死不活的样子,一听发财就这么积极?看见没有,那汉子的老婆,本少爷给你个期限,今晚你必须给老子全须全影的给他赎回来。 至于赎金嘛,就拿这汉子每个月一半的工钱,另一半照发不误懂了吗?” 徐鹏举一声令下。 徐福拍拍胸脯道。 “那容易,这皇城根里,哪家妈妈不认识咱们魏国公府,哪个人伢子敢不给咱几分颜面?” 徐鹏举点点头。 还没等徐鹏举继续说话呢。 徐福马上贴了上去,直接开口就谄媚道。 “少爷,您这发明真是堪比仓颉啊,和古时候的圣人有的一拼!” 徐鹏举一听,这小子拍马屁拍的这么狠,笑了笑。 “怎么滴?前几天不是还糊弄本少爷吗?今日怎么转了性了?” 徐福尴尬的笑了几声。 “嘿嘿,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啊,狗眼看人低。 啪!啪! 小的这就扇自己两耳光,少爷您别生气,别生气。 这无烟煤可是大买卖,要是卖到城东头,那必是金山银山取之不尽,小的有眼无珠! 少爷您可千万别和小的计较!” 徐福笑嘻嘻的说道。 脸对徐福来说,不重要,他现在最怕的是徐鹏举不带他发财了。 见的无烟煤的潜力,徐福脑子灵活无比,这玩意怎么卖都是发财的途径! 特别是京城东头靠近水路,地面也比较低洼阴私,所以肯定这玩意在那边能卖的飞起! 徐鹏举挑挑眉难得和徐福计较,毕竟徐福在京城地面上很是有话语权,疑惑真开始买卖了,让徐福跑跑,也省的徐鹏举再去打点了。 一见徐鹏举的表情,徐福知道自家少爷这次不好自己计较了,带着自己一起发财了。 徐福心里一阵狂喜,更是一顿马屁连拍。 徐鹏举一边受用,一边看着冬日的夜里降下的白霜,笑了笑说道。 “哼!这天还不够冷,等再冷一些,冻死那些狗东西,到时候啊!” 徐鹏举说道这里看向门外像小山一样堆积的无烟煤接着道。 “这些玩意就是名副其实的金山银山了,哈哈哈!” 话音一落,整个屋子里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发出了震天的笑声,好日子就在前头呢 第26章 太后的病症 半月过后,魏国公府内。 “少爷,这天真冷啊!” 徐福给徐鹏举递上一个手炉,徐鹏举接了过去,看看窗外。 徐鹏举的眉头轻轻皱起。 虽说今日寒冷,但是也不至于这么冷啊! 莫非这是…… 徐鹏举忽然想起前世在历史书上看的曾经导致一个朝代灭亡的特殊气候——小冰河时期! 这是导致明朝灭亡的重要因素之一,不止冬天气候极其严寒,还伴随着夏天的大旱和大涝,连东南方的广东、福建等地都连年降雪,虽然明朝政府有心抢救,根本无力回天。 要知道这场小冰期持续了真正七十年,因为自然灾害频发,冬季过于漫长和严寒,粮食大大减产,无论政府如何努力,百姓都很难坚持下去。 “嘶,但愿只是我多虑!” 徐鹏举看着窗外本不该在这个时日就飘下的鹅毛大雪,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心里已经开始思虑起办法,对付这最好不要出现的小冰期…… 另一头,在码头上,每一天都在上演着为一块炭火引发的血案。 “这天真冷啊!才刚入冬,湖面就都结冰了!” 一个满身雪花的男人,一边呵着气一边冲进了一个茶馆里,忙向一个炭盆挤了过来。 “别挤!别挤!你特么的有病是吧!你冷,老子就不冷了?找打是吧!” 炭盆边早就围坐了一圈人,显然因为男子的举动十分不满。 男子也是个暴脾气,在码头扛了一上午的活计,全身冻的僵死了,下午还有几十袋东西要扛呢,要现在不取取暖喝杯热茶,根本撑不住。 他立马揪起说话人的脖子,两人面红耳赤的站了起来,正要动手。 旁边的掌柜皱皱眉,玛德,来码头边开茶馆就是这点问题,主顾们都是血气方刚的贫家汉子,为一点嚼谷,一点炭火都能拼命。 他这小店可撑不住这帮汉子的打闹,连忙出声道。 “二位,要打你两出去打去,咱这小店本小利薄,经不起两位折腾。我先说好了,要是你们撞翻了这盆炭,咱就不会再加,这鬼天气,一盆炭的钱都快比老子开一天店高了!” 听到这儿,刚才还打算围观两人打架的其他汉子们才纷纷站起身来,立刻阻止了这两人的闹剧。 他们中午吃点热食,喝点热水全指望这一盆才4、5块炭的炭火盆呢,这两位打起来了,他们不就只能去啃那冻的梆硬的玉米面棒子了。 那个进来的汉子和说话的汉子对视一眼,也坐了下去,从怀里掏出一个馒头直接扔到木炭灰里,这炭太少了,不这样根本化不开冻的梆硬的馒头。 “唉!玛德,今年冬天真不正常,来的这么早,老子连一半过冬的钱都没准备好,现在又要买炭又要买吃食,家里孩子婆娘饿的哇哇叫,真他娘的难!” “是啊,咱们码头前几天来上工的那几个小伙,昨儿个就没来上工!你们猜怎么遭了?我今早过城东的臭水巷子,看着他们都冻倒在路边,全身发紫,早就没气了。啧啧啧,那可是20郎当的小伙子啊,这都扛不住,那些女人孩子什么的,老子觉得这冬天过不去了!” “唉~我就说老李你干脆把你家婆娘孩子全卖了,要是运气好进了大富人家好歹有条生路,跟着咱们都是死路哟~” “放你娘的狗屁,男人连自己老婆孩子都保护不了,算个即巴玩意!还卖人?你这些天没上街看吗,城里城外沿街跪倒了一片,一个女人连半斤小米都不值,小娃娃怕是就半个馒头的价格,能卖到大富人家?还不是卖给下贱去处,给人虐待?” “别说了,别说了,喝点热水,下午咱们还要上工呢,省点力气~噫!老板!老板!这火熄了,你来加点炭啊!” 茶馆老板一看火灭了,笑了笑,立刻挂出打烊的牌子,叫上看店的人把这些力工打发出去,开玩笑现在炭价这么贵,多烧一块他都得赔本。 此时,大街上,一顶锦轿正晃晃悠悠的向天香楼去。 突然撞到了什么东西,停了下来,里面的人挑开帘子一看,尽是几具冻倒的尸体。 “今天这是第几具了?” 轿中人皱眉道。 “回老爷话,第五具了!” 轿夫已经见怪不怪,面色平静。 “京城尚且如此,京城外情况更加恶劣,尤其是边关……不行,我要立刻进宫见皇上去!” 朝堂上,梁皇看见折子也知今年冬天灾情严重,加上前年的旱灾,和兵灾,他不禁捂住自己的头当着群臣流下泪来。 “悠悠苍天,何苦凌虐百姓!” 朝堂上,气氛十分压抑,群臣都低着头,不敢言语。 但实际上,每个大臣怀的心事不一。 像钱尚书、郑御史这种世代出官员的,文官世家,根本不在乎灾情。 他们甚至更希望灾情严重一点,这样以后出产的“扬州瘦马”苗子才更好买到,更好培养,来日送到床上去…… 啧啧啧,那滋味不言而喻。 而另一边诸如英国公之类的直臣,虽是热血性子,不忍见百姓受苦,奈何一时半会也拿不出什么好提议来,只得低头不语。 这时,从金殿外踱步走进一人,此人鹤发长须,不经人宣召便入大殿如入无人之境。 “陛下,灾情严重,望官家开仓买炭赠予百姓,捉拿囤积木炭者,处以重刑!” 老者朗声道。 “老师!” 梁皇抬眉一看,正是自己的老师孙太傅,孙太傅文武双全,曾经帮助先帝扛元,颇有功绩,先帝特赐丹书铁卷,可以入殿不拜,赦免死刑,而今致士已久,却为了今年冬天的灾情再踏入皇宫内。 梁皇听得连连点头,正要按孙太傅所说的去做。 却跳出一堆官员来阻止,说什么不与民争利,处罚囤积木炭者会打击民生,更会使晋边九商跑到北元那边去,虽然孙太傅据理力争,但是反对的声音更大,最后梁皇只得搁浅了计划,摇头叹息走回后宫去。 “要是有什么东西能代替木炭就好了!” 梁皇心里不由得露出这一个想法,但是他自己也知道可笑,摇摇头正打算回寝宫继续批阅奏折。 “报!陛下,太后气病又犯了!” 坤宁宫太监急急忙忙跑过来向梁皇报告道。 “什么!御医呢!快传讯……到底怎么回事,太后怎么又犯病了!” 梁皇一听脸上顿时惊慌失措,太后气病已是旧疾,近年来倒是稍有起色,很少再犯了,怎么今日…… “报!御医说是天气太冷,太后凤体不抗风寒,于是引发旧疾……” “这,你们这帮奴才怎么做事的!太后宫里的炭火不是早备好了吗……” 梁皇大怒。 “这、这、这,陛下应该是知道,太后根本闻不得烟气,一闻就要呕吐,以往都是把炭烧好了才送过去,用余温暖屋子,可是今年太冷了,烧好的炭炉没多久就凉了……” “这、这、这, 该如何是好啊!” 梁皇头疼不已。 突然间,魏太监想起一件事来,是他东厂安插在魏国公府的探子查到的消息。 “陛下,奴才听说,魏国公府徐世子好像研发出一种没有烟气,又经燃烧,无毒而且便利的无烟煤,您看,咱们是不是……” “魏国公世子?徐鹏举?你说他?” 梁皇早些是听说过徐鹏举收购煤矿是要做什么东西,但是徐鹏举纨绔的样子瞬间在梁皇脑子里浮现了起来。 “不行、不行,他什么东西!你不清楚?指望他,还不如多烧几盆炭呢!传朕旨意,以后炭薪司,有了炭第一时间给太后送过去,要多少烧多少,不能再出这种事情了。” 梁皇想了想,突然补了句。 “还有,你的东厂给朕加派人手在边境继续寻找,就算掘地三尺、不,三十尺,挖也要把魏国公和部队的消息给朕挖出来!” 第27章 我要让天下百姓都不再畏严寒! “王掌柜,怎么着!本少爷这无烟煤没骗你吧!” 徐鹏举翘着二郎腿嗑着瓜子,看着眼前围着正在地板上燃烧的无烟煤转悠的王掌柜说道。 “神奇!太神奇了!” 王掌柜见的无烟煤居然真的毫无烟气,而且又耐烧,小小的一块居然比木炭耐烧许久,而且燃烧极度方便,只要用一小块点燃放在哪里都能烧。 “这是天大的发明啊!世子爷真是天纵奇才啊!这个功绩……这个功绩堪比造桥的李春啊,现下这天寒地冻的,有了这玩意,世子爷简直就是救世的救星! 王老板嘴里对徐鹏举一顿狂吹,心里却是另一番算计。 有了这个,哼哼!老李,老张,老郑,囤积的木炭肯定要一贬再贬,叫你们特么的前期嘲笑我!哈哈哈!老子马上翻身了,让你们望尘莫及! 王掌柜狂笑起来。 想起前些天替徐鹏举收矿山受的委屈,不禁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现在这还是其次,只要把这些无烟煤卖出去,出不了几日,这京城第一首富,就是自……哦不对,徐鹏举的了,自己铁定能当第二首富! 想到这里,王掌柜心神一凛,他想起和徐鹏举合作的掌柜可不止自己一家呢。 听说徐鹏举还找了好几个,不行,自己一定要做全京城第一个卖这无烟煤的商家,最好徐鹏举能全部交给自己卖。 想到这里,王掌柜立马舔着脸谄媚道 “徐世子~~~” 王掌柜用他那公鸭嗓居然喊的一波三折,和戏院里唱戏的旦人有的一拼。 徐鹏举被恶心的把手中的瓜子壳一甩。 “你特么发什么骚呢!有话直说,别恶心本少爷!” “嘿嘿嘿!是这样的,徐世子,这无烟煤好,太好,实在好,就能不能全给小的卖,小的保证赚的每分钱都先清清白白的交给世子爷,世子爷再随便赏小的几个子就行了!” 王掌柜心里想到,这玩意如此便利,又克服炭的诸多缺点,凭自己三寸不烂之舌,加之这天气如此寒冷,一块卖它等量黄金的价格应该没什么问题! 金山银山就在眼前,让王掌柜如何不心动呢? “你说……你想要独家代理权?” 徐鹏举一挑眉道。 “独家……代理权?对对对,就是这什么独家代理权,您要给小的卖,说怎么卖就怎么卖,小的绝无二话!” 王掌柜虽说不懂这个专业名词,但是听得独家这个词,字面寒意也能让他猜出来。 只要徐鹏举愿意就把这无烟煤的买卖给他做,别说46、37分成,就算到时候徐鹏举要个一九,只给王掌柜一成,王掌柜都要感恩戴德不已,毕竟王掌柜完全有信心,这无烟煤能独占京城市场,全京城老百姓的钱都会流到徐鹏举口袋里,就算一成,只有一成,那都是多少钱啊! 王掌柜口水都要淌出来了! “成!但我有个条件!” 徐鹏举笑笑道。 “您说,您说,您就算要天上的月亮,小的也得想办法给您弄来。” 王掌柜一听有戏,马不停蹄的拍马屁,生怕徐鹏举改变了主意似的。 “这无烟煤的价格,我要定死! 同样重量的无烟煤,我只准你卖同样重量的炭的价格的十分之一! 接不接受?” 徐鹏举将脸上笑意收起,一脸严肃的问道。 王掌柜瞬间目瞪口呆。 什么? 这纨绔疯了吧! 这么好的东西居然只卖炭的十分之一价格? 他疑惑不解的急忙接到。 “少爷,世子爷,您……您怕是对现在市面上的取暖的东西没有概念,今年冬天极冷,连读书人都把比命看得重的书烧了取暖,更是有多少人卖妻卖子以买点炭和吃食扛过去。 咱们现在这无烟煤,随便两三块就能燃一下午,比那煤经烧多了,况且毫无烟气,拿个桶随身携带,或是放在屋里很是方便的。 这些木炭根本做不到,那玩意两三块能烧半个时辰就很了不起了,而且根本不能随便移动,寒风一吹,遇见点水就熄了,烟气又大的出奇,和咱们这无烟煤根本没得比! 小的不是夸口,就这无烟煤,咱按黄金的价格卖都有人要您信不信?” 王掌柜苦口婆心啊,他实在不忍心看着明珠蒙尘,这么好的东西居然贱价卖? 王掌柜刚才对徐鹏举升起的仰慕之情瞬间又扑了下去! “狗一样的东西!你真当本少爷不懂行情?” 徐鹏举冷笑一声,拍桌而起。 原本懒懒散散的样子一扫而空,像头猛虎一般直盯着王掌柜。 王掌柜瞬间吓得呆了去,讷讷不敢言语。 “徐福,念给他听,本少爷这几天可特么没闲着!” 徐鹏举往门外喊一声! 徐福立马得令抱着个本子进来,看见被徐鹏举吓得不敢动弹的王掌柜冷笑一声。 打开本子念道。 “今年冬,……十五日,城东路遇路倒二十人,年纪约莫十七八岁,无外伤,是活生生冻死!城西西直门处,炭涨铜十钱; 十六日,城东、朱雀大街,又遇冻死路倒人四十五人,其中老者七人,妇女幼儿二十三日,青年十五人!城西西直门处,炭涨铜八钱; 十七日,出城门外招收流民入工,忽见流民营地被围栏起,询问,看守官兵道冻死人数数百人,虽是冬季,恐生疫病,九门提督下令,将流民营地围住,让其自生自灭,世子大怒,掌匡看守官兵,又亲上九门提督府与其理论,用青年一钱,老弱妇孺半钱的价格,将流民全部赎买出去。 大约有数千人,正安放于城外做工……” 念道这里徐福声音都有些抖了,这几天他看见的惨状,饶是他以前混黑道地面的,都不忍直视。 待到见徐鹏举为了流民和九门提督理论,额,实际上是徐鹏举和九门提督打了一架,约定赎人金时,徐福眼泪都要下来了。 想当年他也是从东山逃难过来的,看见这一幕不免感同身受想到自己! 世子爷说要给天下人用自己的煤不是空话,是真的! “狗一样的东西!老子自然知道现在行情,也知道老子的煤天下第一!还用得着你说! 但是老子就是要用这个价格,老子的煤平头百姓用得起,达官贵人用得起!老子要让天下人都用老子的煤! 鼠目寸光的东西,听懂了吗!” 徐鹏举再次拍桌怒喝,吓得王掌柜一激灵,连忙点头如捣蒜,答应了下去。 徐鹏举这才把头发一甩,又坐回去,拿起瓜子继续嗑了去。 徐鹏举其实还有一个理由没说,叫价格战争,用低廉的价格抢占市场,才能快速打败那些卖炭的商户,抢夺他们的客户。 不过,这种市侩的理由,哪有他刚才说的那番话动人呢? 徐鹏举笑笑,做人啊,大义要有,私心也是不能离的! 第28章 独特的宣传手段 王掌柜听得也只能连连点头。 算了,便宜就便宜点吧,好歹自己是独家代理。 到时候这无烟煤必然是抢手货,实在不行就多卖一点,用量来提升收入。 见的无烟煤燃烧的情景,王掌柜非常确定这玩意绝对不愁销路。 徐鹏举将一袋无烟煤交给王掌柜和徐福后,就回屋困觉去了,他相信古人只是在发明创造上有些许被儒学思想困住了,但是论起人情事故,商业来往,这些不涉及数理化的东西,夏国人的脑袋绝对是世界第一! 要知道,在徐鹏举前世在的世界里,就算最弱的宋朝也是经济世界第一,在康雍乾时期经济也是世界龙头,若非工业革命,西方人还在挖土豆和洋葱呢?做生意哪比的过夏国? 所以徐鹏举完全不担心,就王掌柜能混到京城第一茶馆老板的脑袋,他自然有办法销售出去。 而且徐鹏举已经将方法大致告诉徐福了,徐福就算不懂,给王掌柜复述一遍,也应该毫无问题。 与是否,看的徐鹏举离开的背影。 王掌柜和徐福就开始商量起来了,怎么把这玩意推销出去。 “咱们这玩意虽好,但是人们还是畏惧他毒性!咱们要做个实验,让京城百姓都知道的实验,一来证明它没毒,二来要有号召力,就……就我家少爷说的什么广告,做广告的那种!” 徐福说了以前徐鹏举教他的思路,虽然他听不懂,但是少爷的话现在在他心里就是金科玉律!说什么是什么!徐福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背下来的! 广告?广而告之!号召力?实验? 这些东西在王掌柜脑子里开始串联起来,他突然灵光一闪,想到徐鹏举刚刚校阅出来,诸商家找徐鹏举用东西那阵子的事情! 虽然他也不懂什么叫代言!但是按这个思路扩展的话……一个主意立刻浮现在王掌柜心里。 隔天,京城十大京戏名角都被王掌柜请到了一起,并且王掌柜还放出消息,今日在茶馆里炭盆免费,请大家免费听一天的戏。 在古代,京戏就堪比现在的电视剧,而且是唯一一个的娱乐活动,只要是听得懂话的,看得见色儿的人,没有不喜欢京戏的。 十大名角?免费听一天?还有免费的炭盆? 这王掌柜是不是家里有人登仙了?这么大肆庆祝。 几乎全京城的百姓和有闲空的富家子弟都聚集到了王家茶馆里来。 十大名角其实也很乐意,这些天太冷了,戏院也烧炭不起,人家再爱京剧也没几个人愿意顶着寒风站在戏院里听戏。 所以自入冬以来,他们也闲在家里,想到明年开春,自家的戏班可能就没了生意,十大名角没一个不发愁的。 好不容易有场这么大的演出,个个奋勇,誓要拿出真本事来,捞回票钱,若是能被哪个王府、富商家的公子看上了,愿意把戏班接进府去,这冬天就好熬过去了。 待到十大名角和京城百姓到的这王家茶馆。 “好暖和!” 这是他们的第一感觉。 而且和其他茶馆那种呛得要死的氛围不同,这地方虽然暖和,但是没有一丝烟气。 十大名角更是开心,要知道他们唱戏的最重要是呼吸,没烟气,他们唱的更是顺畅无比。 而且随时还有热茶供应! “这老王头不会去盗墓去了吧?这样烧一天得花多少银子啊!” 看的台上精彩表演,感受着这舒适的环境,京城里的其他富商和百姓都不自觉的发出了共同疑问。 “他就算盗墓也经不起这种玩啊,怕不是把秦始皇陵给挖了!哈哈哈!” 众人搜肠刮肚只能得出这个不合理的解释。 待到表演结束,王掌柜上的茶馆内的戏台给各大名角发红包时,突然朗声道。 “诸位!诸位,是不是想知道,我这供一天的暖花了多少银子?” “当然想,老王头,你这怕不是挖了秦始皇陵吧!哈哈哈!” 台下人起哄道。 谁知王掌柜竖起一根指头摇了摇道。 “不到一两银子!诸位信不信?” “啊?啊!不到一钱银子,老王头你骗小孩呢!就外面炭价,你这一两银子加上10倍,不,百倍恐怕都不够吧!” 戏院里所有人都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王掌柜,心想这老头不会跟着那疯世子也疯了吧,欺我们不识数? “抬上来,诸位看看我烧的东西!” 王掌柜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们现在越不信,等下受的震撼越大。 “这是……这是煤?你居然烧这玩意,你不怕毒死我们吗!!!” “老王头,你好毒的心!!我是不是要死了,是不是要死了!” 看着抬上来的煤球,众人先是一惊,然后惊慌失措起来。 “哈哈哈!诸位,这是我家世子研发的无烟煤,不仅无毒,而且无烟,特别是经烧,只需要木炭10分之一的价格就能买到等量的无烟煤。 至于中毒,更是可笑,天底下什么毒,让诸位闻了一天还没毒发的?我还陪着诸位在馆里待了一天呢,我自己不要命了吗?” 听得王掌柜的话语,刚才惊恐的人群逐渐平息了下来。 的确,平头百姓又不是书馆里听的唐传奇里的豪侠,哪有能呆在毒物里面一天不毒发的道理? “这……真是你烧了一天的东西?” 沉默良久,终于有不怕死的百姓站了出来。 王老板一见上钩,立马说道。 “现在开业大酬宾,烦现在购买无烟煤的买一斤送一两,就算不买,感兴趣的我们也会送一块样品给大伙拿回去试试。” 听得此话,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有零星几个胆子大的上前买了一斤,至于没卖的都倍王老板强赛了一块作为纪念品。 第二天,王老板刚刚开门,便听见一声疾呼。 “开门了!开门了!快排队,不要挤!” 王老板卷开门帘一看,外面居然拍起了长龙,尾巴都看不见去! 成了! 王老板和徐福对视一眼,心里高兴不已。 第29章 顶着浓烟,也要作诗,这就是文人风骨! “呜呜呜~我买到了,我买到了~~~ 这么好的东西,要是我娘在的时候就有就好了!她就一定不会冻死了!” 一个青年排了两天队,终于买到了无烟煤,他立刻脱下上衣紧紧包住抱在怀里,然后突然是想起什么事情一样的痛哭流涕跪倒在雪地里哭喊道。 旁边还在排队的人也感同身受,窃窃私语起来。 “唉!以前真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没想到那魏国公世子居然有这种脑筋,用……用这焉吧东西居然制出了这无烟煤,简直救万民于水火之中啊!” “就是就是,还卖的这么便宜,简直就是天上下凡的大救星,多亏了他卖的这些煤,我家里孩子老人才煤冻死的!” “你们啊!不懂,我跟你们说,我二大爷的三伯父的堂兄弟的老婆的大舅子就是在魏国公府做事的,他们说魏国公世子出生的时候,自带异象,产房像火烧了一样,是火神临凡,懂了吧!所以人家才知道这么生火才能造福百姓!” “真、真的吗!这样想来也很有道理,这魏国公世子啊,说不定和那唐传奇里的白虎星一样,前些年是灵台未明!如今心猿归正,你看看先是取得了校阅,后又造这无烟煤,说不是神仙下凡,你信吗?” 徐鹏举这些天的举动,实属让京城百姓震惊到五体投地,难以相信,他们一时间理解不了徐鹏举的改变。 只能和徐福一样,往封建迷信上靠去。 但是谣言随着人们的越来越茁壮的敬意变得逐渐离奇起来,什么徐鹏举是火神降世,出生时候,灶台自动燃了起来,什么徐鹏举梦里有煤炭仙子送他无烟煤,让他拯救万民…… 若是徐鹏举听见了,定然要笑的翻起白眼。 自己是大米管家吗?灶台自动点燃?还有那煤炭仙子,怕不是非洲来的昆仑奴吧! 虽然徐鹏举对美女来者不拒,但是他实在不好这一口! 此时,在对着王掌柜茶楼不远处,有几个穿着极其华贵的商贾,正打开窗子看着街头的青年痛哭流涕。 “啧啧啧,下贱玩意,也就配给这些下人用用而已!二哥,咱们那些炭卖的怎么样了?” 另一人眉头紧缩,摇摇头。 “不乐观,这个无烟煤已经从平民到中层的士人商户都有人在用了,只是一时还没打进上层人的家里!” “呵呵呵!那不就结了吗,这些穷鬼的钱让徐鹏举赚去,咱们就做达官贵人的生意,一笔就比他几十笔强,大哥,你说是……” “住口!” 听见自己三弟如此鼠目寸光的话语,屋子当中正坐一人,衣着普通,但是身上有种天然的贵气和凌厉的杀气,他虽外表是个普通书生,但是一举一动极有气势。 此人正是晋商商会的主席——白玉琮! “老二,去,你快去取点无烟煤来,我要亲自看看,还有老三,你立刻派人去接触魏国公府,必须尽早让我见到徐鹏举!” 第一次看见大哥如此严肃的面孔,白家二郎、三郎对视一眼,立刻领命下去。 白玉琮这才站起身来看向窗外的长龙,喃喃道。 “但愿,我能比浙商商行、徽商商行快上一步……” 此时,在文松茶楼上,又是一场文官聚会开启。 “哼!你们听说那徐鹏举卖的那无烟煤没有!咳咳咳,你把炭盆拿远一点,呛着我了!那个纨绔子弟买了那么多矿山就做了几坨煤卖给那些下贱东西!哈哈哈,笑死我了!” “就是就是,那玩意也就配下贱人用!这么比的上这木炭呢!常言道君子如松,这木炭是用松柏烧制,当真是……咳咳,这东西又熄了,快叫老板换一盆上来,真是的每次熄的时候,烟还是这么大!” “咳咳咳,是啊!咱们文官风骨,就不用他那些奇淫巧计技术,好冷!吴兄,你那边那炭盆借我烤烤成不成!我这边离最近的炭盆都有一米远,让我过去烤烤!” “不成不成,兄弟,不是我小气,咱们文松茶馆里就八个炭盆,你拿过去烤了,我烤什么,咳咳咳,兄弟,不是我说你,下次早点来,抢离炭盆最近的位置,虽说是呛了点……” 就在这时,外面走来一清流子弟,走到老板柜台上,一拍一锭纹银。 “老板,给我上个炭盆!再来一壶茶!” “好好好,公子等着,公子等着!” 那清流子弟抬起腿脚就坐到了人群中间,现在有个炭盆很有地位,虽然花销大了一点。 “这不是龙兄吗?有日子不见,去了哪里?” “好好好,咳咳咳!就那傻瓜世子不是在收矿山吗,我把我家祖传的那草都不长的矿山卖给他去,得了20两纹银,前几日去了如意赌坊,你猜这么着?我手气大好连赢了几把,现在身上有了50两纹银,好好好!” 龙公子一手捂住自己的鼻子,以防被烟气呛着,一边又情不自禁的大笑起来。 “好手气!龙兄真是吉星高照啊!这要那徐鹏举知道了,不气的要死!哈哈哈!” “对啊,他要把他收矿山的钱拿去赌也比他用来做煤矿赚钱的多啊!哈哈哈,这相当于把钱扔水里——血本无归!” 龙公子听得周围人吹捧自己很是受用,他特地拿出一两纹银叫来小厮道。 “咱们就取个乐,让咱们看看那傻瓜世子,辛辛苦苦做了半天,赔的倾家荡产的东西是什么样子!听说挺便宜的,拿这一两银子去,随便给爷买几斤过来给爷瞧瞧是什么东西!” 小厮接了银子立刻跑了出去。 “哈哈哈!那种贱东西,龙公子花不了一两纹银的,我估计都没几个人买,煤不是有毒吗?连毒都不在乎的人还能有几个钱?这玩意送我,我都不要! 还是我们龙公子好心,赏拿徐鹏举几个钱而已!” “哈哈哈!就当我可怜那傻世子,提前给他的要饭事业当作启动资金吧!” “哈哈哈哈!” 文松茶社里又是一阵笑声兴起。 突然,从门外传来一个声音。 “少爷!少爷!不好了,无烟煤早就销售一空,买不到了!” 第30章 三大商行前来觐见! “什么?怎么会卖完了?难道京城不要命的人这么多了吗?” 在场的文官和清流子弟们都大惑不解。 一向与百姓隔离的他们,早就消息落后平民百姓许多了。 小厮喘匀了气才开口道。 “是真的!少爷!卖完了,最新一批货都要提前一天定,徐世子的庄子里在加紧制作,但是还是供不应求,甚至有关外的商人,我看都在排队买! 而且、而且,这东西挺用过的人说,早就没毒了,而且没有烟气,咳咳,而且特别经烧,一块能烧好几块炭的时间呢!” 听得这个消息,文官、清流们面面相觑,这徐鹏举真有办法制造出这种、这种比木炭好上一万倍的商品。 不可能、不可能! 武夫的儿子和他们的爹一样都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东西! 尤其这徐鹏举更是傻瓜中的傻瓜,他怎么可能有这种智力! 在座大部分文官都不愿意相信,因为他们是最早一批把矿山卖给徐鹏举的人,要是徐鹏举真用那些鸟不拉屎的矿山制造出这种东西,一向在背后议论徐鹏举傻的人,这下不就变成了傻瓜竟是我自己吗? 没有人喜欢主动承认自己比自己看不起的人蠢的,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特别是龙公子,他更是亏,他卖的更晚,到他那时候矿山已经从50两降到20两了,这……这不体现自己是傻瓜中的傻瓜吗? 他咳咳了,清了清嗓子,毕竟这文松茶社里烟气弥漫,他不这么做怕是一开口就得被呛哭了。 “别慌!那玩意很是便宜,我家下人也有在用的,听说才是木炭的十分之一!徐鹏举就算卖的再多,咳咳,能赚的到几个钱,他那脑子就算天皇老子下凡也没给他安做生意的神经!” “对对对!就是就是,什么无烟煤?那是下贱人才会喜欢的!咱们这些,咳咳咳,有格调的读书人,就喜欢烟气萦绕,咳咳咳,这个日照香炉生紫烟,咳咳咳,就是,咳,写的这种情况! 他徐鹏举懂吗?不懂!用了无烟煤,咳咳,哪来的意境咳咳咳……不行太呛了,开点窗子吧!” “我赞同兄台的观点,但是,咳咳咳,这窗户不能再开了,太冷了!” 此时,文松茶社的掌柜和小厮正站在柜台边,看着一堆文官正一边咳嗽一边指着炭盆的升起的腾腾烟雾吟诗作对,凸显文采风流和文人风骨。 茶社掌柜和小厮看的是两脸懵逼。 “老板,他们是在干嘛啊?” “不知道,兴许是嗑了五石散吧!” “哦~!” 小厮不明觉厉,然后向柜台靠去。 但见柜台下方正放着一个瘸了嘴的烂铜壶,里面赫然放着点燃的无烟煤,小厮和老板正在用无烟煤取暖中。 小厮看着这无烟煤,心里也不绝赞叹这玩意就是比木炭好使,扔在哪儿都能烧,看着那些文官的举动更是不解,继续问道。 “为啥这么好的东西,这些大人不用哩?非要花大价钱买炭?” “不知道,或许这就是文官风骨吧~~~” 小厮抬头看去,清楚的看见老板正在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看着前面顶着浓烟坚持吟诗作对的文官们。 另一边,魏国公府内。 王掌柜一脸欣喜正在给徐鹏举汇报情况。 “世子爷,世子爷,咱们这无烟煤销量真是大大出乎小的预料。 小的还以为要征服京城的平民起码得花个10天半个月吧,没想到,三天!就三天! 咱们的煤已经供不应求了! 真是凡有水井处,必有无烟煤啊!” 徐福也很开心,他的消息路子更广,很多勋贵子弟府上都有他的弟兄当差。 “少爷,我兄弟说了,现在无烟煤已经开始出些在中层和中上层的达官贵人家里了!相信取代那贵的要死的木炭也就是时间问题。 不过……” “不过什么?” 徐鹏举有些奇怪,这玩意取代木炭基本已经是时代的必然趋势了,还有人逆着潮流而行。 “不过啊,就是那些文官还在要紧牙坚持用木炭,说咱们的无烟煤是不务正业的奇淫巧计,上不得台面,还破坏了他们的文思和风雅,所以小的在那些个文官府上做事的弟兄,事真的惨! 他们一边自己用无烟煤不能让领导发现,一边还得时不时去侍候领导,顶着浓烟看那些文官在那儿念叨‘高炉蒸香烟’,一边咳嗽,真是笑死个人了,哈哈哈!” 徐福说着说着,自己都止不住笑出声来。 一听徐福的描述,徐鹏举脑子里,立刻有了画面,他嗤笑一声。 “随他们去!想呛死自己,本少爷也拦不住事吧!” 看着徐鹏举心情大好,王掌柜眼珠子一转,又提出了那条建议。 “世子爷,世子爷!咱们这无烟煤,现在销路越来越广了,而且供不应求,咱们是不是……是不是该涨点了?是吧!小的觉得涨个一两倍,完全不会影响销量,和炭比起来,还是便宜太……啊!我的屁股!” 但看徐鹏举坐在椅子上,手里捏了把箭矢,微眯着一只眼睛,一扬手又丢出一只不偏不倚插在王掌柜肥肥的屁股上。 “狗东西!怎么着?把本少爷的话当耳边风了?老子说要天下万民都用上老子的煤,你觉得老子是在开玩笑? 才做的几天生意,就想涨价,你让百姓怎么想我们?鼠目寸光,狗一样的东西!” 徐鹏举很是不屑,王掌柜毕竟层次太低了,完全没有战略眼光。 不过徐鹏举看在王掌柜这些天的努力,还是留手了,扎的是王掌柜的屁股,肉多,影响不大,纯当警告而已! 看着徐鹏举强硬的态度,王掌柜和徐福也不敢说什么,只好点头下去。 徐鹏举刚想起身回屋去时。 门外一个小厮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 “报!少爷!晋商商行行长白玉琮、徽商商行行长许安,浙商商行行长江东来……还有七八家小型商会的会长都递了名帖,申请和您会面呢!” 第31章 大手笔!抢着送钱来? 商行,这个组织起源已久,最早有史料记载是起源于商品经济迅速发展的宋朝。 是由同业所组成的一种大型的内部交易机构,但是在古代基本更容易形成同乡圈。 可不要小看这个势力圈,如果没有一定资金、身份、背景还有引介,几乎是无法进入这些商行的,而这些商行在古代几乎就是一个国家上层财力凝结的地方。 而且由于夏国的历史原因,所有商行背后都是有官方势力背书的。 比如,传言晋商商行背景是内阁首辅、次辅,浙商商行则是晋国公等勋贵,徽商商行甚至传闻有皇家背景,其余排不上一流的二流商行背靠的也不是小人物。 怪不得过来汇报的人,如此匆忙,想是人生头一遭遇见这么多贵人齐齐上门来吧。 “哼!来的正好!” 徐鹏举勾起嘴角笑了笑。 王掌柜虽然尽心尽力,但是才能和资源有限。现在的局面已经是他能达到的最大上限了。 但是要实现徐鹏举的天下百姓都用上自己的无烟煤大计,还是要依托更成熟的势力! 正好赶巧了,这帮商行商人送上门来,商行各自在自己的势力范围经营多年,有他们帮助,何愁大计不成? 不过徐鹏举却并不慌张,他还要再观望一下情况,才能找一个方法使自己的利益达到最大。 徐鹏举慢慢起身,不慌不忙的叫了侍女。 “给爷梳洗!再端碗漱口水来,要上好的雨前龙井!” 管家听得消息也赶来了,看着自家少爷还在梳洗,急得满头大汗道。 “少爷!少爷!你这要把各大商行老板,晾上多久啊!这可是大买卖,大买卖啊!” 徐鹏举抬抬眉,笑道。 “慌什么!现在是他们求我,本少爷让他们等,他们就得等,谁不愿意,自己滚出去。且让他们多坐坐,本少爷才好方便观察!” 另一边,在魏国公府的会客厅里。 各大商行老板,茶水喝了一盅又一盅。 虽然还保持着风度,却头头脑门上都冒出了汗来。 这徐世子是不是不在府内啊! 我今天是不是白来了? 但是看着竞争对手还坐在对面,谁也不愿意早一步起身离去。 几乎都下定决心,坐也要把魏国公府的椅子坐穿,也要把徐鹏举等来。 当然商人油滑,很快就有不怀好意的开始内斗起来,打算用言语把对手劝退出去。 “许老板,有些日子不见,不知你们的茶叶、文房四宝买卖做的如何了?” 白玉琮看似漫不经心的提问道。 “呵呵,托您鸿福还过得去。” 许安面色一冷,拱拱手道。 白玉琮此人表面宽仁,背地阴枭,他是知道的,和白玉琮对话总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才是。 “哦,那还不错。但是小弟有一事不明,徽州盛产竹、木、瓷土和生漆,做成竹炭乃是上上之选,况且现在天寒地冻,竹炭生意必然是好上百倍有余,就这种情况,许老板还和咱们这些商圈没啥竹木的争,未免不太仁义吧。” 白玉琮笑着,慢慢开口道。 许安脸色大变,的确徽州自古盛产竹木,是文房四宝、纸张主要的输出地,的确是制作炭火最好的地方,但是无烟煤的便利性胜过竹炭数倍,根本是跨时代的产品,这姓白的老狐狸居然开场就想把自己挤出去? 许安还没说话,其他二流商行的老板们也纷纷开始挤兑起许安。 “是啊!是啊!许老板,您卖炭都能大赚特赚,何苦和我们抢这无烟煤生意?” “就是,咱们那嘎达别说竹子了,寸草不生,百八里地全是皇土,咱还得给兄弟们拉活呢,许老板,你们徽商得天独厚,还是退出去吧!” 许安眼皮直跳,这些家伙居然想第一个干掉自己?少一个竞争对手就觉得自己能买到更多无烟煤了?简直目光短浅!白玉琮这老狐狸能对天下第三大商行的自己动手,还会放过你们? 但是势单力薄,许安就算想说也开不了口。 “这倒未必,许老板想调和一下市场,开发新产品也是正常的,咱们都是做生意的,互通有无,共同进步才是真理!呵呵呵,大家不必唇枪舌剑,喝茶!喝茶!” 这时浙商老板江东来出言相劝,这倒符合了他们浙商的个性,浙商起源于漕运水路,本身无什么特产,但是靠着联通天下,硬是创出了一片自己的天地,油滑圆润,想来是浙商的个性! 江东来言罢,向许安使了个眼色,许安立刻会意,如是自己退出,江东来肯定搞不定白玉琮,倒不如两人一起联合对付这天下第一大商的晋商商会。 许安点点头,算是答应了江东来的提议。 看见江东来也发话了,那些二流商行老板这才偃旗息鼓闭上了嘴。 这时,徐鹏举才施施然的进了门来,他刚才已经在门边挺了半晌,算是对几大商行的势力有了个了解。 白玉琮代表的晋商最强,毕竟九边贸易全是晋商一手把持,晋商手还伸到了马和铁器上面,的确是天下第一大商! 江东来浙商为第二大商,许安为第三大商。 有趣!有趣! 徐鹏举最怕的就是这群家伙联合一块,咬死一个价格,自己就难以发挥了,他们内斗的越厉害,自己能得到的东西就越多! 看见徐鹏举进来,在场的所有大老板,立刻起身作揖,相互寒暄了半晌,便直奔主题。 许安问道。 “世子爷天纵英才,造此无烟煤,造福万民!诸位兄弟也是亲眼所见,不知世子爷可否有想过出售这无烟煤给他人,放心,钱肯定少不了世子爷的!” “出售?怎么出售?” 徐鹏举好整以暇的问道。 “您将您名下矿山及无烟煤制造的方法出售给我!我出50万买断如何?” 许安开口道。 50万! 连上茶的管家都听呆了,失礼的愣在原地,他以前在魏国公帐下曾任军需官,很是知道军队的花销。 十万大军两个月花销军费也不过7.2万两纹银,好家伙,这老头一开口便是将近10个月的军费,这些商人真是有钱的紧啊! 第32章 万两?格局小了! 但看那上座徐鹏举却是不语,只是抬起茶杯,吹了吹茶叶,笑着继续看着下面的商行老板们。 许安这番开口只是试探,他知道无烟煤的潜力绝不是这仅仅50万两纹银能够买下的! 这东西以后必然走进千家万户,卖到北元,交趾、东瀛、高丽都是极有可能的! 他知道,其他商行的老板岂会不知? “许老板,忒小气了,这无烟煤是世子爷心血所创,您就出个50万两? 我来!70万两!” 一个二流商行的老板,眼皮也不抬的笑道。 70万两?管家觉得自己就像在梦里一样。 这帮商人怎么感觉比国库还有钱? 若是徐鹏举听见此时管家的心声,怕是都要笑出声来。 不错,自文官兴起后,商行早就比国库有钱的多。 明亡时,李自成打下北京,直奔崇祯国库,打开才发现里面居然就区区10万两白银,而抄家京城里的几个大商人后,足足抄家出7000万两白银。 藏富于“民”到头来时藏富于“商”和藏富于“官”了! “70万两?我出100万两!” 一个二流商行老板,一拍桌子站起来喊道。 徐鹏举知道这帮家伙的家底绝不止这些,还是在上座坐着笑着不说话。 当价格喊道130万两时,江东来才悠悠开口道。 “世子爷,为造福万民开万世之先河,去除煤里毒性,此举相当于神农化毒草为有益,这样吧,我出200万两!权当是为天下万民感谢世子爷了!是现银,不是银票!” 现银?200万两? 不止是管家,连其他商行的老板都是一惊,不愧是天下第二大商人,这出手就是阔绰。 江东来扫了一圈,看大家都不说话了,很是得意,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却突然听见白玉琮开口道。 “300万两!也是现银!” 300万两? 这么多银子,恐怕连国库里都没出现过几次吧? 管家听完吓得扶住柱子好险没摔倒过去。 这时,徐鹏举才站起身来,笑着开口道。 “条件很好,但是本世子拒绝,无烟煤的制作方法我绝不会给,诸位请回吧!” 各大商人听罢,脸色一变,这小子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卖,还看了他们半天好戏? 但是商人毕竟圆滑之辈,立刻想清楚了其中的道理,徐鹏举是为了看清楚诸人的实力,但既然来了,便不可能空手回去! 白玉琮最是机敏,笑了笑,放下茶碗说道。 “世子爷,不想卖制作方法也是理所当然,这是传家的玩意,岂是可以随便给外人的东西?老夫听说,世子爷卖给那京城的王掌柜一个叫代理权的东西,不知世子爷是否可以将京城外所有大梁地界的代理权卖给老夫,老夫在300万上还可以再加!也是现银!” 听罢白玉琮说完,江东来和许安立刻也站起身来跟到。 “对!既然世子爷不愿卖秘方,那代理权是否可以考虑卖给我们?咱们已经达成共识,要一起经营,这钱嘛!白老板出多少,我们保证比他只会多,不会少,两家大商行的实力,未必比不过九边晋商的实力!” “哦?你们想与老夫争?” 白玉琮抬抬眉头,露出一丝冷笑。 徽商和浙商商行两位老板也是寸步不让直直的瞪了回去! 好!好!太好了! 就是要看他们争起来,不然这价格怎么翻的上去! 徐鹏举虽然心中狂喜,脸上却做出惋惜状道。 “诸位诚意,本世子已经感受到了,但是在私下里做成的买卖没有公平、公开性!本世子决定,三天以后在天香楼举行代理权拍卖。诸位若想参加,先交1000两的保证金!” “保证金?这是什么东西?货都不给我们,先要我们交钱?” 一个商行老板皱着眉说出话语,别看他们刚才竞价出手阔气,但是本质都是商人思维,不见兔子不撒鹰! “就是,就是,世子爷,您要三天之后不开怎么办?这钱咱们找谁拿去?毕竟这是在您魏国公府上,您要抵赖,咱们可没地说理去!” “就是就是!” 其余小商行商人纷纷出声。 “今日必须送到,不愿交的,就自觉滚出这次拍卖,爷可没工夫侍候没诚意的人!” 徐鹏举又拿出自己的嚣张跋扈样骂道。 商行老板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决定先回去商议。 徐福送了他们出,走回屋子里对徐鹏举说道。 “少爷,您怎么放走他们啊,300万两啊!多大的买卖!咱们……咱们,唉,还有那保证金,他们又不傻,怎么会给咱们送钱来?” “哼,你小子等着吧,不出一炷香时间,你就会看见咱们桌子上整整齐齐码着3000两,不出半个时辰,7000两绝对交齐!” 徐鹏举自信的笑道。 “啊,少爷你莫不是开玩笑吧?” 徐福一脸难以置信,徐鹏举连时间都掐算出来了? 徐鹏举神秘一笑,并不打算解释。今日来魏国公府的商行有7家,以商人图利的本色,这群家伙不论刚才嘴上反对的多激烈,私底下肯定是交钱交的比谁都快的,毕竟这无烟煤的买卖潜力是谁都知道,将要拍卖的代理权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说不定他们还在私自庆幸徐鹏举要这保证金呢!这样就可以把其他不知道或者晚知道徐鹏举要拍卖无烟煤代理权的消息的其余商贾和商行挤在外面了! 此时在魏国公府门外。 商行老板们骂骂咧咧。 “爷做了半辈子生意,从没见过这种的,什么也没有就要爷交钱!这和明抢有什么分别!” “对对对,我看啦,这徐鹏举根本就不想卖,诚心是耍咱们玩的!老子和九门提督有姻亲,等会上门告他去!” 走在最前面的三位大商行老板,口气也不客气。 许安直性子,直接说道。 “我看啦,这生意做不成,这徐世子没诚意,小弟就不奉陪了!也劝两位哥哥考虑考虑,这徐世子毕竟是官家人,要是这1000两交上去,他耍起赖来,咱们可告不起!” “对对对,小弟经营漕运多年,也从未听说过劳什子保证金,我看啊,他就是看咱们笑话的,咱们还是别凑这热闹了吧!” 江东来笑嘻嘻的说道。 “哼!那是自然,谁交了这保证金,谁脑子不好使,咱们晋边人最是实在,和徐世子这种言而无信的人没什么好说的,老夫先行一步,这无烟煤不买也罢!” 白玉琮拂袖而去。 到的各大商行府中。 “快快快,立刻去银号里取上1000两纹银给魏国公府送去!” 白玉琮一进门立刻吩咐道。 另一边浙商商行和徽商商行更甚。 “儿啊,你切记这钱立马送去别让别人瞧见咯!特别是谁问起都不说,就说是给老人拜寿去的!” 江东来心细,虽然他着急,但是又怕被更多人知道这消息,引更多竞争对手出现。 江小风也是给精明人,立刻点点头套上马车飞似的向魏国公府赶去。 “你们拿上好的宣纸包起1000两纹银,立刻去给魏国公府送去,如有人问起,就说是魏国公府要写春联,跟咱们买的宣纸!” 许安发挥了徽商的特产的威力。 “大老板,这么多宣纸,没人会信吧!” “别废话,人家魏国公府财大气粗,就说把明年、明后年的都买了不行?快送去,老白和老江那几个狐狸什么德行,我还不清楚,他们肯定比老子跑的还快!” 许安恨的牙痒痒,但是又庆幸,好险只有7家参加,自己还算有把握的。 那几家较小的商行基本也是一个动静,送钱送的都非常及时,生怕自己错过了去! 而半个时辰之后的魏国公府。 徐福看着桌子上整整齐齐的7000两纹银惊的舌头都吐出来了。 “少爷,您……您是神仙吗?连他们送来的时间都算的这么准?咱们光收这保证金就白白赚了7000两啊!” “哼!那些商人什么东西?本少爷心里最是门儿清,你小子等着看吧,好戏还在后头呢!” 徐鹏举笑了笑掂了掂一块纹银,见利忘义,口是心非,不就是这些商人的写照吗,这他可是太熟悉了! 第33章 文官集团哭了,血汗钱啊! 这世上可从没有不透风的墙。 不知是徐鹏举有意为之,还是下人嚼舌根的紧,魏国公府的那场私下竞拍,居然跟长了翅膀一样,一夜之间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平头老百姓倒还好,一些是感念徐鹏举没有把无烟煤制作方法卖出去的,百姓并不傻,他们也是知道这无烟煤落在那帮商人手里,必然不可能再像现在是这种低廉的价格了,到时候满京城路倒的局面必定会再次发生。 不少百姓在家里都给徐鹏举供上了长生牌位,以求世子爷保佑自己渡过冬天。 另一些则是对那300万两咂舌不已,这钱属实是他们一辈子都赚不到的数量,要知道在古代5两纹银足够一个家庭过上一年丰衣足食的日子了,那300万两纹银? “我就给你们说,这300万两纹银是我舅舅的表姐亲耳听见的,当时她就在给那帮老板倒水呢!” “真的?真的?哇,你家亲戚在魏国公府当差有没有门路啊!我也想去!” “去去去,老子要有那门路了,自己都去了,还轮得到你!300万两啊,改天在天香楼里,估计得拍到天价去,老子要是能进去,那时候魏国公府必然富得流油,能进去吃香喝辣的就好了!” “唉!说起我就伤心!当初魏国公世子在码头招工的时候,我咋就听了那帮老鬼说什么魏国公世子是什么纨绔,不学无术,还会打人扣工资?现在好了! 人家那制作无烟煤的庄子里,听说工钱日日结清,绝不压扣,还能给自己家孩子婆姨带吃的东西,我家里的婆娘每次听到我说这事就掐我胳膊!” “唉唉唉~” 这些百姓对当初在码头没去徐鹏举的庄子里,后悔不已,再想起以前讽刺徐鹏举的话,个个都脸红,但是他们还是抱有一线希望,希望徐鹏举再次招工,到时候天王老子都拦不住他们去徐鹏举手下帮工。 当然,最是后悔和生气的还轮不到这些百姓。 文松茶社里,又冷又冻,一群文官举着茶杯的手都冻僵了,却不肯多出钱加一块炭,或是换便宜的无烟煤。 “我……我、我就知道那徐鹏举卑鄙无耻,诓了老子的矿山去!他那无烟煤能卖300万,却只给老子20两纹银,我、我、我……” 龙公子喝着冰凉的茶水,双眼气的通红无比,徐鹏举无烟煤据说有人愿意用300万收购其制作方法和其名下矿山,着实让这些文官气得不轻。 但是他们又没办法,徐鹏举买他们矿山的时候可都立有字据的,黑字白纸写的清清楚楚,根本没有他们争论的余地。 所以,这帮人只能聚在一起,在茶社里,诅咒徐鹏举。 特别像龙公子这种,收入全靠卖家产和赌博的,一听自己20两卖出去的东西增值到300万两,气的他连夜连夜睡不着觉,加上最近手气又开始背了,他现在每天第一件事就是上茶社骂徐鹏举。 龙公子话音刚落,坐在包厢里的人听见了动静,挑起帘子走到大堂来,一人手绑着夹板,一人杵着拐杖,正是马球赛里袭击徐鹏举不成,自己把自己撞下马的钱明和李文长。 没错,他两也把家里矿山卖给了徐鹏举,还给各自父亲汇报,徐鹏举的蠢货之举。 哪知事态变转的如此之快!徐鹏举居然拿着自己才卖30两的矿山赚了300万两? 现在新仇旧恨叠加在一起,这两人也跟着骂了起来。 “诸位兄台,我就说徐鹏举狼子野心,卑鄙无耻下流,尽将咱们的钱占了去,此等贼人我与他不共戴天!” “对!不共戴天,哼!徐鹏举这厮,也就是摸清了下等人心理,抓住了那帮平民,实属谄媚小人,卑鄙!” 两人念念有词,立刻获得了一帮赞同之声。 突然间,有个小厮跑了进来,附耳对李文长说了几句。 李文长立刻脸色变幻如同海上风云。 “什么?那帮商人居然愿意交7000两,就为了证明自己的诚心?让徐鹏举白收?”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更是大惊失色,300万两那个还好没成交,他们还能安慰自己,7000两这个消息是刚刚传来了,只为了证明自己是诚心购买无烟煤的代理权的,就白白交了上去。 不理解!不理解! 在场文官清流,嘴上更是骂的怨毒无比! 当然也有痛哭流涕的,后悔的痛不欲生的。 “7000……7000两?本官干上20年都未必赚的了啊?那破煤真、真值这些钱吗?” “7000两?!!!我做梦都不敢想啊!” 等到散会之后,每个走回家的文官都在思量一件事,他们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不着痕迹的和徐鹏举搭上线,现在这帮人已经后悔的肝肠寸断,但是无法。 得亏这帮文官没有脸皮这一说,就算徐鹏举已经当众下了文官集团的脸面那么多次了,但是遇见钱的问题,这帮文官背地里都想分一杯羹。 魏国公府内,徐鹏举正在看地图。 大梁地理和徐鹏举前世在的地方也没有太大出入。 山西、大同、陕西一带仍旧是产煤胜地。 现下京城周边的煤矿堪堪够供应京城使用,要想辐射全国,必须把上述地方拿下。 幸好那帮商人交了7000两保证金,正好派上用场! 徐鹏举立马叫来管家,安排他去山西、大同、陕西等地购买矿山。 管家一听,拍着胸口满口答应。 “世子爷,这活你是找对人了!山西大同等地,大部分是边境,现在的镇守都是您父亲的旧部,与小的也多有来往。咱去买那儿的地要比常人轻松不少呢! 只是……唉……” 管家想起什么叹了口气。 徐鹏举不解问道原因。 管家才说边境军士寒苦,这些年不见不知他们现在如何了? 想必也不会比当年管家离开他们的时候好上多少。 徐鹏举目光深邃的看向管家道。 “你放心,本少爷平生最敬重保家卫国的将士,更何况是我大父出生入死的兄弟!只要事情办成了,九边将士,只要有我徐鹏举在一天,便没有他们忍饥挨饿的道理!” 第34章 九边旧部,收拢军心! “好、好、好……您真是……咱们府上三生有幸才有您这样的继承人啊!” 管家听罢激动得泪如雨下,他以前还对徐鹏举所作所为多有微词,但是现下看来的确是自己狗眼看人低了。 也无怪乎管家那么激动,大梁边境寒苦非常,加之近年来文官把持严重,对边关克扣、漂没层出不穷,最厉害的时候还曾闹出一个笑话。 当时圣上赏赐了几头牛给边境将士,将士们许久没有吃到肉了,镇守便要杀牛给将士们振奋军心,谁知用了军营所有武器居然都刺不穿牛皮,无奈之下,镇守只得取出钦此的尚方宝剑来杀,才堪堪将牛杀死。 因此那个镇守甚至还获了罪,若非魏国公听闻此事,上朝据理力争,恐怕现在边塞将士们用的就是木棒,光着胳膊,饿着肚子和北元鞑子拼命了! 徐鹏举虽不知道这件事,但看的管家老泪纵横,也猜的八九不离十了,这本就是他魏国公府旧部,是他父亲,也是徐鹏举自己未来的力量,怎么能让他们过的如此凄惨呢? 徐鹏举随即唤出徐福。 “徐福,咱们卖煤卖了多少钱来着?” “报告少爷,咱们现下收到的有个七八万两,其余的账还没完全收回来,十几万两必是有的的。” 徐福这些天跟着王掌柜到处卖煤,对账目门清,加之他特别喜欢钱,能收现银的他都优先卖给有现银的客户。 “很好,你去取两万两,一万两换做银票,一万两就找镖师看好,再带上这7000两,给管家,让他去大同等地收购煤矿!” 徐鹏举安排道。 一听收购煤矿,徐福立刻两眼放光,现下在他的眼里,煤矿山都是金山一般,他忙不迭的点点头,飞一般的跑了出去安排了起来。 半月过后,大同镇守府门口。 魏国公管家看见这门牌都叹了口气,这破旧凋敝的样子根本没变,现下连屋顶的瓦都不齐了,破了几个洞,还拿茅草塞起,镇守边关浴血奋战的将士首领居然还住在这种地方。 唉! 管家叩响了镇守府的门,随即跑来一个穿着破烂的亲兵,明明是冬季,这个小兵身上套着的只是一件棉甲,里面的线都绽开来,随处可见破洞。 “泥、泥找哪个?” 小兵紧紧盯着管家。 管家施了一礼。 “我找满大将!我是他的旧友,魏国公府的管家徐康,特地从京城前来有要事相商!” 一听是魏国公府的来人,小兵立马站直了身体,口音也勉勉强强改成官话道。 “是……是,属下立刻汇报!” 很快,门里传来一阵大笑,一个浑身肌肉的汉子直接冲出来和管家抱在了一起。 “好兄弟!好兄弟!这么久不见,想死俺了!” “哈哈哈!等会咱们再痛饮几杯,我给兄弟带来了个好消息!” 这个肌肉汉子就是大同镇守满意,满意听罢放开管家苦笑一声。 “自从魏国公失踪,哪还有什么好消息,兄弟这里都快揭不开锅了,要是下月粮饷再不来,俺都不知道这么安抚手下弟兄!” 文官克扣边关粮饷是常事,还给了个美称叫漂没就是运输途中不小心掉在水里或者路上消失不见的意思。 最狠的时候是漂没三成,或者是拖欠三月、半年有余,被魏国公打击后克制了一点,这半年来魏国公消失不见,文官们又死灰复燃了起来。 管家自然知道,他握住满意的手大笑道。 “咱就是来给你解决这事情的!” 随即将徐鹏举的话说了一遍,并打开了那一车的箱子。 箱子里满满当当的白银看的整个镇守府的兵丁们都瞠目结舌。 饶是满意这种沙场上出生入死多年的大将也呆愣在一旁。 “这……这当真是给我们的?” “不错,世子爷还说他怜悯边境幸苦,诸位是魏国公的血肉兄弟,事成后必让九边将士吃饱穿暖,衣食无忧!” “太好了!太好了!” 满意一个八尺大汉居然激动的泪流满面。 其实他刚才说安抚不住兄弟都是往轻了说,边境幸苦非常,边关将士们已经几月没吃上一口热乎饭了,连一块土豆都要瓣成几瓣吃上3天,再不来军饷,怕是哗变都是轻的! 满意立即安排了下去,将这一万两全部换成衣食米面,分发了下去。 原本死气沉沉的镇守府和大同军营瞬间爆发出快活的笑声。 “额几个月没吃上饭了!” “额滴娘唉!这肉、这肉是真滴吗?额不会在做梦吧!” “好吃!好吃,吃了这一顿,俺有力气和北元鞑子再战三百回合了!” 看着军营里弟兄们的笑脸,管家又想起了自己当兵的岁月,其实军士们思想很简单,吃口饱饭就行,自古夏国人就是最能忍耐的民族,也是国家荣誉感最强的民族,如不是真的活不下去了,谁愿意哗变、造反、投敌寻这诛九族的路子? 看的手下弟兄们开心的样子,满意双目通红的对着管家说道。 “你放心,世子爷的事情就是俺的事情,魏国公对咱有大恩,出生入死几次打退了北元鞑子入侵,九边上下无人不感激他老人家,加之世子爷今日所为实在有乃父之风。 这煤矿山的事情就交给俺,俺再给其他九边弟兄们通通气,哈哈哈,这不成问题!不成问题!” 说罢,满意立刻叫来了传令兵,亲书数封信件,然后还不放心的在里面放上了自己铠甲上的鳞片,以示此事十分重要,用火漆插上了鸡毛。 鸡毛信在古代是加急、特重的意思,足见满意的诚意。 传令兵令了信去,各自跨上了军营中最好的马匹,急急忙忙的向其他山西、陕西等地飞驰了过去。 九边离京师较远,又是苦寒之地。 京城盛行的无烟煤在他们这里连个消息都没有,这边百姓对煤的印象还停留在最原始的有毒、有神灵的情况,所以这边煤矿山多是野地。 加之此次大同官兵上下承了徐鹏举的情,又感念老国公的恩德,不出三日,便得了回信,各地镇守都表示愿意支持世子爷购买矿山的壮举,不日管家面前就叠了厚厚一摞地契。 几乎山西、大同境内所有煤矿都写上了徐鹏举的名字。 同一时间,满意立刻向山西、陕西等地去信,也亲自走了附近的地方,再远的就无法成行了。 管家非常感激,又盘桓了几日,拿着满意的信件准备继续前往。 临行前满意满目泪光嘱咐道。 “九边守将都是兄弟,你去必然没有问题,要是又哪个不长眼的小子敢反对的,你就拿俺的信给他看,要是他还不应,你就给俺来信,老子亲自去教育教育他! 唉,要不是防务紧急,俺一定陪兄弟走遍九边,把所有矿山全给世子爷买了!” 第35章 莫非这小子是神算? “防务紧急,北元虎视眈眈随时准备南下,把咱们又打回前朝给鞑子当奴做狗的日子去!兄弟不必介意,老国公在的时候,也必然让你以防务为第一!” 管家安慰道。 “是哩!是哩!对了兄弟,俺有事要问你!” 满意屏退左右,还是不放心拉着管家走到旁边僻静的小树林里,环顾四周确认没人后。 才按下声音问道。 “弟兄,你老实说,你知不道老国公去了哪里?九边弟兄们没有一个人不关心老国公的去向的!他若是没了,咱们兄弟估计都没好果子吃!” 武勋集团自被文官打压后,早就结成铁板一块,所有武将都心知肚明,若是魏国公有个闪失,文官必然以雷霆之势情理自己,然后再安排上几个书生把九边的军权全部夺去。 到时候自己性命事小,北元必定再次南侵,没有人愿意看见自己父母、妻子、兄弟沦为鞑子的奴隶! 管家苦笑一声。 “我还想问你们消息呢,我这次前来边境也是有存了一部分心事打探老国公的去向的,魏国公府的密探已经派出去三波了,却连老国公的半丝消息都没有传回来!” “唉~~~” “唉~~~” 两人同时叹气。 过了良久,满意重新抖索精神,再次用谨慎的目光扫了周边一遍。 刚才热情的面容瞬间变得严肃冷静。 管家一见这个架势也知道必然有什么大事要和自己相商,立刻打起十二万分精神附耳过去。 “近些日子,咱把你带来的10000两纹银一部分发给大同的军士们,还有一部分发给其他周边的兄弟,并且给他们说了世子爷的事情。 他们都说世子爷今日所作所为,完全不像传闻中那样顽劣不肖的纨绔子弟。 当然这也是咱没见过世子爷,只能胡乱猜测一下。 就算、就算,咱们退一万步讲,世子爷真是不怎么样,是块烂泥!若是老国公出了事情,咱们九边弟兄已经秘密达成协议,推也要把世子爷推上去!” 管家一听,目光也是一凛。 他知道这些边将们事下定了多大的决心才敢做这种事情。 自古帝王最怕结党,尤其是武官结党,而且这九边的武官还是都有兵权的武官。 他们这消息若是露出半点去。 梁皇再仁厚,也会毫不客气的取掉他们性命。 就算赌上这么大风险,九边将领都要支持徐鹏举。 管家心中很是感动,毕竟徐鹏举是他从小看到大的,自己的性命早就和徐鹏举绑在一起了。 管家点点头道。 “世子爷如今英明神武,智计无双,以前年少时是顽劣了些,而今一举一动真有老国公的风采,恩,不对,应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弟兄们不必担心,世子爷绝对是可托付之人。而且世子爷心底仁厚,连对流民都格外施恩,咱们九边将士,世子爷更是不会忘记!” 听闻此话,满意如释重负,大笑着拍起管家的肩膀。 “俺就说嘛,虎父无犬子,以前那些来俺营地里监军的文官都在诋毁世子爷,俺把他们打出去好多次了!老子就是相信,魏国公不会负咱们,世子爷也不会负咱们! 特别是老子和九边弟兄们看见世子爷给咱们送来的纹银的时候,那帮娘们唧唧的文官还在想着怎么克扣老子们的军饷! 老子那时刻就知道,咱们的心永远跟世子爷站在一起!” 管家点点头。 两人大笑而归。 另一方面,在京城里,各家商行总部。 各位老板都在拿着属下送上来的消息愁眉不展。 商人的确机灵,虽然不知道无烟煤全部的制作流程,但是这帮家伙却已经在着手收购煤矿,准备一有机会就命人去套、去做间谍总能抄出无烟煤的工艺的。 “怎么会都被买了!到底是谁比咱们快上一步。” 白家三兄弟捂着脑袋看着桌子上的消息叹息道。 这九边地界,居然会有人比他们更清楚山西的煤矿存量,真是难以置信。 浙商那边很快也有了消息,浙商善于流通,虽然山西、大同这些地方属于晋商的地盘,但是凭借着圆滑处事,他们早就就渗透了进去。 浙商首领江东来以往笑嘻嘻的面孔也不见了。 “啧啧啧,这到底是谁?不是晋商兄弟的话?到底是谁,比咱们浙商商会更清楚山西有巨大的煤矿储存?” 与是否,各大商行加派人手,甚至使了银钱给官方机构东西二厂的千户们,誓要他们探查出收购山西等地的煤矿人员的名字。 很快,一个熟悉、他们不愿意看见的名字赫然出现在报告材料上。 “徐鹏举?徐鹏举!” 怎么又是他! 这小子不是从出生就没怎么离开京城,一直在魏国公府当个二世祖吗? 这些是广大京城人民从小看到大的! 这小子怎么会知道山西煤矿的事情? 白家老三捏着报告的手都用力过猛,指节根根发白,一脸难以置信。 他思索良久,从口中吐出一个他自己都觉得不合理,但是又是现在唯一解的答案来。 “大哥,莫非那些平民说的是真的,这小子……不对徐世子,真他娘的是天神下凡能掐会算?算的离京城800余里的山西有煤矿储藏吗?” 听得这话,白玉琮抬起眼皮。 “子不语怪力乱神,这些话还是不要说了,好好准备明日的拍卖会吧!对了,你找人送点东西到徐世子府上,权当咱们一点心意!” 不久后,徐福莫名的在魏国公府门口接到了各大商行的礼品,摸着脑袋走进国公府里。 正好看见王掌柜来找徐鹏举,王掌柜眼神躲躲闪闪半天,终于问出这几天在商人们口中流传已久的问题。 “世子爷,您真会算命吗?咋知道的山西那地有煤矿的,嘶,要是您真会算命,求您给我算算,我啥时候才能有一儿半女啊!” 徐鹏举故作高深,嘴角带笑道。 “天机不可泄露,但是只要你努力为本世子做事,本世子自然会考虑给你透露一线天机的!” 听得此话,王掌柜感激涕零,只要能帮他算出怎么才能有个后,他为徐鹏举去死都没问题! 徐鹏举看着王掌柜幸福离去的背影,心里一笑道。 老子能告诉你,我的天机是中学生必修二初中地理教我的吗? 第36章 印钞机越王参见!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徐鹏举包下今日的天香楼拍卖无烟代理权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京城。 很多迟一步知道消息的商行、商贾都表现的痛不欲生,甚至在保证金缴纳结束后的日子里,还频频跑到魏国公府上,想看看能不能“偶遇”徐鹏举,求求自己参加的机会、 但是无一都被徐鹏举拒绝了,魏国公府直接发表声明。 “魏国公世子徐鹏举徐世子,有言在先,一言九鼎,说迟一步缴纳保证金的人没有机会参加天香楼拍卖代理权那就没有机会,此次活动最终解释权归魏国公府所有,请各位下次赶早!” 看着这告示当初缴纳保证金的那七家,虽然已经缴纳,但心中还有不满,不过看了这告示,纷纷庆幸,而徐鹏举又因为这告示扬名了,京城百姓们都盛赞徐鹏举这一波拒绝凸显了魏国公府的强势,和不重钱财。 但那些商贾、商行并没有死心,与是否到了拍卖日,除却来看热闹的路人,参加竞拍的商行还有很多来现场找机会的商贾。 一时间,原本是青楼妓馆的天香楼好不热闹,门口来人络绎不绝。 “你看那不是白府的轿子们,这打籽绣和盘金绣连轿子面都用上了,白府真是顶有钱啊!” 白家三兄弟,优先到场,既然知道这消息已经放出去了,他们也不再遮遮掩掩,反而是把家底都拿出来摆在明面上,这就好比斗鸡一般,两方交战之前,先把自己的翎毛竖起来威吓对方知难而退! 白家三兄弟吓得轿子,立马有仆人围上来在地上扑上红毯,他们没走一步都有人撒下金箔纸,周围人都是看呆了。 这三人走的红毯都是上好的锦缎所制,一寸都要数十梭金线织就。 但看白家三兄弟刚刚走到门口。 却听一人笑道。 “庸俗!” 另一人下轿来,大家转脸望过去,正是徽商老大许安。 徽商经营文房四宝、纸业、砚台多年,自是沾染了不少文人的气质。 要是论起装逼来,夏国文人从古至今都没怕过谁的! 只见许安落脚,轿子前点起香炉烟熏,将许安整个人笼罩在其中,仿佛是仙人下凡一般。 “这气味,这气味,是龙涎香配合着竹炭!” 马上有识货的叫出声来,龙涎香此物极其难得,自古是献给皇家的东西,民间一小块龙涎香可以换套京城的豪宅,这许安这么舍得? 但见许安下的轿来,站在轿子面前一动不动,毕竟天香楼只有一个正门,而起先白家三兄弟轿子已经堵在门口,自己这般过去不就落在他们后面了吗? 却见许安拍拍手,一个巨大的竹桥被徽商商行的人抬了过来,许安踱步慢慢走在上面,徽商商行的人直接往那大门一摆,居然从白家三兄弟的轿子顶上架了过去。 许安不让步,不绕圈,老子就从你头上过! 这番举动把白家老二、老三气的吹胡子瞪眼睛! 围观群众见的这天下第一富商和第三富商斗法大戏,纷纷鼓起掌来,这不比戏里演的还精彩! 众人正等着第二大富商江东来的到来,哪知等了半晌,拍卖会都快开始了,都没见江东来的踪影,那些二流商行都到了场。 所有人都怀疑江东来是不是放弃拍卖了? 正在众人狐疑之际,江府的轿子缓缓前来,一前一后,江东来的轿子却在前面,仿佛是在为后面那所轿子开路一般。 江东来下的轿子来,没有像前面白家和许家一样搞什么花哨,非常毕恭毕敬的点头哈腰的走到后面的轿子前轻声说道。 “爷,咱们到了!” “哦,那就走吧!” 得到轿中人的同意,江东来立马弯下腰帮轿中人掀起帘子,态度恭敬无比。众人狐疑到底是谁能让江东来这种身份的人如此恭敬。 直到轿中人走了出来,众人都是傻了眼。 这……这不是越王吗! 当今圣上唯一的皇叔,自有白林三十万大军的越王爷! 越王是先帝同胞,当初陪着先帝在数次宫廷斗争中助先帝抢下皇位,先帝甚是感恩,不仅违反祖制藩王不得拥兵,反而给与了越王三十万大军的护卫,还有东南一代的银矿开采权! 若说其他只是有钱,越王那就是印钞机! 见的越王亲自到场,所有参加拍卖的人皆是脸一黑,这就想刚考试,已经有学霸揭露谜底一般。 江东来勾起嘴角很是自信,他好说歹说才劝的越王出山的! 其他两家拿什么和自己争? 这时,天香楼二楼,一人见的楼下情况,脸上风云变换。 此人便是天香楼楼主,当今皇后的兄弟曹国舅。 曹国舅此人尖酸吝啬乃京城第一,爱财如命,基本是一个铜板都不愿意放过的个性! 他在楼上看的眼睛都快看出血了。 原本曹国舅听说徐鹏举收购煤矿,心下大喜,本来他蹭皇后的恩宠就从梁皇那里拿了不少矿山土地,奈何煤矿一直脱手不出去。 听见徐鹏举收购,他几乎是飞奔一般来到魏国公府把手里的矿山全换成了钱,为了和别人竞争,生怕这些煤矿烂在手里,还主动降价给徐鹏举。 临了全部卖出去的时候,曹国舅还暗地里和其他人一起骂过徐鹏举是钱多的烧的心慌,没事干的煞笔。 哪知道徐鹏举做了个无烟煤出来,不仅京城的煤矿全部都涨价了,连那些自己卖出去还没开发的煤矿山也翻了几十倍。 得知这个消息,曹国舅失眠了整整三天。 他花了整整一个月才勉强平复自己的心情。 哪知今日在二楼一看,三大商行各出手段,走个路都花费上万,这怎么叫曹国舅不心疼? 更何况最后压轴越王出场,曹国舅只觉得心头血直接望天灵盖冲了去,他扶着围栏好不容易稳定了身形。 谁不知道越王外号人形制钱机? 这…… 曹国舅好不容易从被气晕了头的情况下,回过神来,心中暗暗发誓道: 徐鹏举!徐鹏举!老子不给你点颜色看看,我誓不为人! 第37章 敲竹杠到老子头上了? 那些二流商行根本不是三大商行的对手。 起先,徽商商行许安直接把价钱就抬到了500万。 他刚才看见越王出现的时候,心里已经凉了半分,这场拍卖会要不直接放弃,要不就只能在价格上登峰造极! 毕竟越王还要养军队,只希望他没那么多钱知难而退! 但是这时候,他们交过的保证金就起了作用。 金融上,有一种叫沉没成本的东西,就是获得一个机会必须投进去看不见回报的效应,但是人们因为自己已经交了钱,已经沉没的成本,并不甘心,反而会为了挽回起先投入的东西,越投入越多进去。 这帮商人无不是贪图利益之辈,想起自己起先交的1000两纹银,和后面给魏国公府送的礼,这番放弃,岂不是全被徐鹏举白赚了去? 不行,不行,老子一定要不虚此行! 谁知正中了徐鹏举的计,徐鹏举已然坐在天字间里看着外面的好戏,徐鹏举端起酒杯笑着问道随行的徐福。 “你猜他们最后会竞价到多少?” 徐福一听到500万,人已经傻在当场,如不是徐鹏举唤他,他还回不过神来,一听这个问题,徐福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500万……500万,这个数字徐福连做梦都不敢想,更何况比这数字还大的金额呢? 徐鹏举挑挑眉笑道。 “没见识的东西,跟着少爷我,以后你还有很多机会见到这个场面,等会他们拍到高潮,你拿这东西上去念给他们听!” 徐福一见徐鹏举递过来的一张纸,上面写的东西,眉头紧缩了一会,他开开口想问徐鹏举这东西,这帮精明到家的商人能同意吗? 但是一抬头见到徐鹏举自信的笑意,徐福便不再怀疑,这些天徐鹏举的一言一行,仿佛能料事如神一般,徐福对徐鹏举早就五体投地,当下立刻把东西揣如怀里,立刻带上人手去往拍卖会后台去。 此时,拍卖已经到了最激烈的时候,晋商商行白家兄弟咬着牙出到1000万两! 1000万两! 连拍卖师的手都在抖,他这辈子见过最多的拍卖价格就是1000两,好家伙,还没过几月直接在他拍卖生涯的最高金额后加了个万字,属实是他这辈子都没想到的! 1000万两! 这个数字把在场的其他参与拍卖的商行都弄沉默了,连许安和江东来都沉默不语,这……这太多了,晋商果然不愧是九边第一,出手实在阔绰,他们根本不是对手! 就在拍卖师准备敲下手中的木槌的时候,一直没说话的越王举起了手,只做了个2的手势! “1200……1200万两?” 拍卖师颤颤巍巍的问道,这是他脑子现在唯一敢想的数据,另外一个数字太大了,他不敢想! 越王点点头,轻声开口道。 “1200万两!” 声音不大却如霹雳将天香楼所有围观的人却震在原地。 1200万两!? 这是大梁多少年国库的收入,越王居然这么有钱吗? 连白家三兄弟都不敢再多言。 此时,徐福知道时间到了,上前去,按照徐鹏举的指示将条件再次提升。 “购得代理权的客户,需按照魏国公府的标准售卖无烟煤,定价权归魏国公府所有,所得利润8成归魏国公府,若答应才可签订契约!” “什么?如此严苛?” 白家三人和许安都吃的一惊,如此严苛的要求,那个越王会答应吗? 私心里他们都希望越王放弃的,这样他们才有机会得手。 谁知越王面色如常,只是淡淡的再重复了一遍。 “可以,1200万,孤拿下了!”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不知道作何表情,很快天香楼里响起了震天的掌声,这是人类表示自己震惊和钦佩唯一的共同的举动! 另一边,文松茶社里。 文官们得知了这个消息,只听“咚”的一声,龙公子脚下一软就地摔倒,三十来岁的汉子居然像个孩子一般,坐在地上大哭起来了。 “我的矿山啊!1200万啊!呜呜呜呜!” 龙公子本就不学无术之人,只是家族世出清流,所以才在文官中有了一些地位。 但是名气终究不能当饭吃,他很快又赌得倾家荡产,听得此传闻,龙公子几乎是撕心裂肺,才有这个举动! 大概是龙公子哭的太有感染力,其余文官深受影响,他们再也保持不了前几天私下骂徐鹏举时佯装平静的面容了。 原本气焰嚣张至极的文官们,不约而同垂下泪来,连坐在包厢里的首辅、次辅等人脸色都不大好看。 最终首辅喃喃念叨。 “哼!最近这徐鹏举嚣张的很,是时候该给他点眼色看看了,该请那人出山了!” 次辅一听,脸色一变。 “您是说……” 却见首辅点点头,面色凝重无比! 另一边,天香楼里。 拍卖举行完毕,越王答应不日将1200万送往魏国公府,便先行离去。 只见他的跟班江东来也是趾高气昂的走在三大商行首领之前。 这下他心情大好,这无烟煤的代理权到了手里,哼哼,以后这天下三大商行的排名是时候该换一换了! 白家三兄弟还没从失败的阴影里缓过来,他们第一次在拍卖会里比不过他人,但是白玉琮毕竟是老大,只是过了一会,眼睛里又泛出了精光,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 此时,徐鹏举也下的楼来正准备带着下人和徐福回去。 人还没走出天香楼,只听见一个咬牙切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徐世子!徐鹏举!你先别走,咱们还有账要算算!” 徐鹏举转过身来,一见,正是气的面红耳赤的曹国舅。 徐鹏举笑了笑。 “怎么着?国舅爷,这是着本世子喝茶呢?还是听曲呢?今日本世子有事,暂不得空,改日再约吧!” 徐鹏举见来人面色不善,故作轻松的打趣道。 今天刚做的大买卖,徐鹏举心情大好,不打算和人动手。 “啊啊啊,少爷,我看他们不像、不像是来请你喝茶的……” 徐福越说声音越低,只见天香楼的保安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自己这边只有不到20个侍卫。 这曹国舅要打这1200万两的主意? 没错,曹国舅的确是对这1200万两眼馋无比。 但是他又不敢明着去惹越王,毕竟人家才是皇帝的亲叔叔,手中又掌着兵。 若是要把徐鹏举扣在这里,让魏国公府的人拿钱来赎,玩这种手段,先不说魏国公旧部会不会集体上京给他个好看,单这种做法就断了自己天香楼的拍卖名声,这也是万不可取的。 所以曹国舅得找个借口,哪怕是再荒诞不经的借口,只要能勒索徐鹏举的就行! “古人云: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你只要把欠我的200万两给我,我立刻就让你们出去!” 第38章 按你的说法,我当是你爹! “200万两?从何而来?” 徐鹏举挑挑眉,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这个气急败坏的曹国舅。 “没错!200万两!一分不少!老子好好瓣扯瓣扯给你听。 老子以前不是卖给你矿山吗,现在它升值了,老子去市场看了一看,一座升值了1000倍,当时我卖给你了2000两的矿山地产,今日老子也不多要,你只要把这欠款给老子补齐就行了!” 曹国舅舔舔嘴唇,眼睛里露出贪婪的精光来。 “1000倍?你明抢啊!少爷别听他的,根本没有涨价那么多……” 徐福听罢,饶是他这种无耻之人都被曹国舅的无耻震惊到了,鄙视的骂了出来。 “而且你他娘的,没发生的事情也算吗?老子混江湖这么多年,还第一次听过这么无耻的事情!” 徐鹏举倒是不恼,笑着回应道。 “狗一样的东西,这么说来,你小子算我儿子!” 一听这话,曹国舅气的脸都红了,大骂道、 “你、你、你特么的在说什么,我怎么成了你儿子了……” “按国舅爷的算法,要是我当年认识你娘,我把她上了,生了你,你不就算我儿子了吗?都是没发生过的事情,你要算本少爷的钱,本少爷怎么不能算你母亲呢? 来!乖儿子,叫声爹来听听!” 看着徐鹏举脸上那无赖的笑容,曹国舅气的举起了手里的拐杖,想叫人直接上去揍徐鹏举。 但是魏国公府的侍卫可不是普通打手能相提并论的,这帮上过沙场的老兵,虽然徐鹏举这次带的人不多,但是看见曹国舅的动作,侍卫们本着保护世子爷的心,立马站出来,那种周身的杀气,天香楼的保镖没一个敢上前的。 “给老子上啊!老子花了这么多钱养你们!关键时候一个都不顶用!” 曹国舅大骂道。 “可……可是,老爷,咱们不是怕事,真的,不是怕事,平时打架咱们没一个怂的,但是俺觉得,咱们要是上去,还没靠近徐少爷,头就先得落地了!” 为首的保镖权衡再三,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看着自己的武力不顶用,曹国舅只好搬出他最大的杀手锏——曹皇后。 要知道,当今天子与皇后是结发夫妻,伉俪情深,曹皇后的枕边风传闻比的上10万大军。 曹国舅冷笑一声。 “徐世子!你既然知道我是谁,那你也该知道我姐姐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如今你家老爷子不在京中,你一个人还是要明哲保身的为好。 今日,你得罪我不要紧,改日我上的御中给我的好姐姐一说明,再说说你欺辱我的事情,你猜猜你会怎么着?老子背后站的可不止我姐姐一人,还有所有的和我姐姐相关的势力! 哈哈哈,徐世子,我劝你最好想清楚,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要是选错了怕是魏国公回来,也只配给你和你现在手下的魏国公府的狗腿子们收尸体了。” 听得曹国舅的威胁。 徐鹏举这才眉头一皱。 的确,现在父亲行踪不明,整个国公府只能靠自己。 眼下曹国舅的话语倒是给徐鹏举提了个醒,往后的日子里,徐鹏举所作所为就是魏国公府在外面要表现的态度。 如是徐鹏举这次选择息事宁人,那以后就得选择怂着,苟着,夹着尾巴做人的态度! 如是徐鹏举这次选择正面硬刚,那以后他对外戚和外面所有对魏国公府的所有敌人都应该强硬! 首鼠两端,是没有好下场的! 这一点徐鹏举无比清楚,这一刻,他就要选择以后魏国公府的处事态度。 那当然是! “狗一样的东西,你给你爹我听好了!惹我魏国公府的,老子别的不敢保证,就算天皇老子来了,也一样让他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怎么着要动手!我魏国公府的人还没怕过谁呢!” 说话间,徐鹏举一声令下,魏国公府的侍卫们如同虎狼出笼,直接扑了过去。 这些侍从昔年全是老国公手下以一当十的精兵,打个京城无赖组成的保安团,以一挡百都毫无问题。 场上形式瞬间风云变换,刚才人数占多的天香楼保安立刻歪东倒西全部被打晕了过去,只剩下曹国舅被两个侍从从后面反剪手臂压倒徐鹏举面前。 徐鹏举冷笑一声,将手抬起,“啪”一个耳光扇在曹国舅脸上! “这是你爹罚你,不知轻重,忤逆不孝,敢讹诈老子的!” “啪!”又一个耳光扇在曹国舅脸上。 “这是你爹罚你,敢诅咒我大父你爷爷浴血奋战,一去不回!” “啪!”最后一个耳光,已经扇的曹国舅两颊肿的跟猪头似的。 “这个……这个,算了老子懒得想理由了,就是老子纯想打你!” 徐鹏举泄完气,叫上徐福,抬脚要走回魏国公府去。 徐福担心的问道。 “少爷,少爷,咱们这样放了他,他会不会报复啊,要不,咱们还是给点钱,息事宁人算了吧!” “你特么街上打架,把别人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还扇的跟个猪头三一样的,送多少钱他可能原谅你?” 徐鹏举笑了笑,看着徐福战战兢兢的面孔,徐福本来就是平民出身,对付一般人手底下是真黑,但是对达官贵人就是特么特怂,徐鹏举思量着,以后一定找机会把徐福这毛病改了去! “这……这……” 徐福还是担心。 “怕什么!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本少爷等着,任何敢于挑战咱们魏国公府的人上门来找死!” 徐鹏举故意把“死”字咬的极重,让身后的曹国舅听了个真切。 果不其然,徐鹏举立刻感到了一股怒气夹杂着怨气被吸收进身体。 好!好!好! 徐鹏举大喜,自从上次升了四阶后,状态一直不是很稳定,这下终于将原本四阶的阻塞感一扫而空。 四阶灵武境中品终于得成! 传说中这个境界才算是踏入了高手的行列,四阶以下都只算是炼体强度,虽是肉体强于凡人,但是始终只是低武程度,不能超脱物理法则。 而今! 徐鹏举一提内劲暗暗运到腰间常挂着的装饰剑上,长剑如同自己生了灵性般,弹射一般凌空出鞘,徐鹏举心念一动,只见长剑有灵一般,应了徐鹏举心意,如当空霹雳,从天而降,瞬间将天香楼门口两只石狮子劈成两半! 灵武境,以气御武,百步飞剑,诚不欺我! 第39章 境界突破,百步飞剑! “少爷……少爷,你这是!” 刚才还在害怕曹国舅报复的徐福见的眼前一幕,也是瞠目结舌,这个……这个剑怎么自己飞了出来,还把面前的石狮子全劈烂了! 这只有小时候徐福在说书先生那儿听过的传奇侠客才有的实力啊! “怎么样!还怕他报复吗?” 徐鹏举朗声笑道。 “不怕了!不怕了!少爷果然天纵英才,神仙下凡,什么劳什子国舅,再来多少个也是给少爷您当狗!” 徐福这下更是确信民间传闻里,徐鹏举是神仙下凡的传闻,毕竟徐福并非武者,懂不了武学境界,这个在他眼里看来就跟仙术是一个等级! 跟随徐鹏举那些侍卫,个个眼神里都流露出惊异又欣喜的表情,要知道这帮侍卫都是魏国公府的老兵,身上都有武学在身的,虽然天资有限,最强不过三阶下品。 但是他们见过、听过高阶武者的品阶! 少爷这一阶,怕是当世能敌着不过百人而已,而且这是四阶才有的御剑之术! 少爷小小年纪就能达到四阶,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 这帮子侍卫,算是魏国公的半个生死兄弟,对徐鹏举的成长没有一人不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此时的曹国舅,还被打的趴在地上站不起来,他没有看见徐鹏举刚才那一剑,若是他看见了,他决计不敢有其他的心思。 他只是听见了门口巨响,等他爬起来再看时,门口他花大价钱购买的金刚岩石狮子居然都被徐鹏举劈成两半。 “可恶!徐鹏举这狗崽子!居然打了我的人,还砸坏我的东西!看来、看来他根本没把我们曹家放在眼里,我今日就要入宫去,老子不让皇上灭了他满门,老子死不瞑目!” 对于曹国舅这种嗜财如命的人来说,打碎他东西和杀了他兄弟时一个概念,他无法忍受,自己脸上伤痛是小,今日损耗的钱财,还有折了面子是大! 随即,曹国舅顶着自己那猪头三一样肿的飞起的脸庞冲进宫里。 见的曹皇后便是一阵痛苦,然后曹国舅就隐去了自己讹诈徐鹏举的事情,只讲了徐鹏举辱骂他,和劈烂天香楼东西的事情。 曹皇后听完弟弟的遭遇,眼圈气的通红,立刻找了皇上去。 梁皇素来爱妻子,若是换了别人,梁皇立刻能让他下狱,流放三千里,可是、可是,怎么偏偏又是徐鹏举啊…… “皇后,你、你、你别哭了,朕看此事,另有隐情……” 梁皇看见爱妻哭的梨花带雨,只好说出这一句。 现在他是不敢随便处置徐鹏举的,毕竟徐鹏举他老子带着几十万大军消失不见,要是他随便把徐鹏举下狱,然后魏国公又回来了,这…… 但是皇后不依不饶。 “呜呜呜呜,皇上~~臣妾就只有、只有这么一个弟弟,呜呜,臣妾怎么可以看他被人欺辱,还有、还有他这不算只欺辱臣妾,殴打皇室亲眷也是折了您的面子啊,呜呜呜~~~” 你那弟弟什么货色,朕还不知道?怕是他自己挑事在前,然后被徐鹏举打了在后吧! 梁皇脸上还是一副痛惜爱妻的样子,但是心里对曹国舅的人品早就一清二楚了。 但是见皇后哭的都要晕过去了,梁皇又不好直接拒绝,今日要是不给皇后一个交代,怕是皇后能哭死在自己的乾清宫里。 思来想去,这两货都不好处置。 梁皇只好咬牙运起了糊弄大法。 “对对对,皇后说的是!皇后说的是!这徐鹏举啊,实在可恶,不罚他实在过意不去,朕、朕就罚他,赔曹国舅100两银子,你瞧这100两,可以重新给国舅买多少石狮子! 就这么、这么决定了,朕记起了今日还有经筵,朕先过去了、先过去了!小魏子你去魏国公府传个旨意啊!” 梁皇一边安抚着,一边向门口快速走去。 “皇上!!!!” 等皇后反应过来,这就是糊弄她的时候,梁皇已经走的连影子都没了! 这一边,还在等着梁皇处理徐鹏举消息的曹国舅美滋滋的在椅子上做起了美梦。 “哼哼哼!到时候啊,徐鹏举那狗崽子下了天牢,老子就买通守卫进去割他的肉,哦,不对,买通守卫要花多少钱?我算算、算算……不行太贵了! 还是求姐姐判他个流放三千里,老子再买通押送的官兵,把徐鹏举打死在半道上,嘶,这押送的官兵应该比天牢守卫便宜吧,不行,我得算算、算算……” 还在曹国舅沉迷于计算的时候,下人捧了张纸过来。 “这什么东西?” 曹国舅见到上面写。 “我徐鹏举承认殴打了国舅爷,待到山无棱天地合之日,必付赔偿款100两纹银。徐鹏举留。” “这……这……这……” 曹国舅见了,连忙打听皇上的判决,又见的徐鹏举的欠条,只觉的眼前一黑。 “徐鹏举,你这狗崽子,老子和你不共戴天!” 这是曹国舅晕死过去前喊的最后一句话。 另一边魏国公府里。 “少爷,100两而已,咱们还是给了吧!” 徐福想着反正100两也不多,现在魏国公府这么有钱,何必要再给曹国公话柄呢。 “皇上说罚本少爷100两,又没说什么时候给,我签张欠条怎么了?他拿上殿去告我去?本少爷自小从城西吃到城东头,你见过少爷,我付过几次钱了?就曹国舅那狗东西,少爷我分文不给,他也奈何不了我!” 徐鹏举见的梁皇的判决,心里已经很有底了,梁皇根本就不想管,最多是碍于皇后的面子不得已下的判决,再加上自己本就是纨绔子弟,哪有纨绔子弟往外掏钱的道理? “对了,不说这个了,和浙商商行那边的事情办妥了吗?” 徐鹏举问道。 徐福立马点头。 “办了办了!少爷这次真是天降鸿运,拍下的正好是浙商商行,咱们的目标更近一步了!” 徐福再也不怀疑徐鹏举的目标了,让天下人都用上无烟煤,再浙商商行的帮助下如虎添翼! 第40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浙商发起之地不像徽商有得天独厚的地理和特产商品,也不像晋商背靠九边,能从事很多明里暗里的铁器和私盐交易,他们没什么特产,离北元鞑子也远的飞起,靠的就是一手联通有无,汇通天下的处事和运输通道。 徐鹏举的目标本就是把无烟煤卖到全大梁,乃至全神州去,在浙商的帮助下,很快就到处普及了。 加上那1200万两的资金,让徐鹏举等人更有底气,扩大生产和研发新的东西。 “对了,给江老板说,饶出一部分无烟煤来,咱们送到九边去。” 徐鹏举想起什么来,嘱咐道。 徐福立刻点点头,他跟随在徐鹏举身边已有数年,圆滑如他也和魏国公府的侍卫、下人们处的很好。 所以从那些曾经在九边奋战过退伍老兵口中,徐福也知道,九边苦寒,又地靠北境,九边将士过的那日子简直活生生是人间炼狱,而魏国公府的基础恰恰是北境军士,徐鹏举这种做法,徐福是相当赞同的。 从感情上来说,不抛弃自己家起家兄弟,从利益上来说,正好再次稳定了魏国公府的基本盘,一举两得的美事,徐福自然也替徐鹏举高兴。 “另外,我听说南边起了大疫,又有很多流民跑到京城周边,最近咱们不是工厂又要招工吗?优先挑选流民!” 徐鹏举知道这疫情不过是旱灾、蝗灾的衍生品,但是小冰期这个灾难实在是太多了,他只能尽点绵薄之力,保证流民能有尊严的活下去。 听得此言,徐福默默的点点头,作为以前流民的孩子,他最是理解流民的心情,他们希望活下去,更希望有尊严、可以付出劳动的活下去,如果只是接受救济,对于灾民来说其实永远有种不安感,把命运交给施舍者的怜悯,要是哪天断了也是未可知的。 但是用劳动换取就不同了,流民们更加心安,这也是夏国百姓与生俱来的勤劳天性。 在徐鹏举的举措下,京城和靠近山西的地方纷纷建立了起了新工厂,让逃荒的流民进去做工,一时间减轻了不少山西和京城的地方财政压力,连山西巡抚都上述称赞徐鹏举为开国第一善人,百姓无不为之立长生牌位。 京城周边的流民们更是有创意,毕竟有不少从陕西、河北、河南、甚至九道口天津跑来的,他们吃饱喝足后,各自发挥地方特色,将徐鹏举的事迹改变成了什么快板书《徐火神三降冰妖》、秦腔《徐天兵临凡度化百姓》之类的。 据说徐鹏举听过一次,回去坐在位子上半天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而另一边,文官集团里。 这帮文官现下更气,他们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的钱,矿山的事情。更多的是…… “钱兄,阁老安排你的事情办好了吗?” 郑御史眼神阴霾在上朝前的班房里问道钱尚书。 “那是自然,徐鹏举这小子,连阁老都发话收拾他了,快赶上他爹待遇了!” 钱尚书冷笑道。 “哼!那样最好,我们好不容易花了这么多年,才把朝纲扳回正轨,岂容一跳梁小丑捣乱!” 一个文官发言道。 “就是就是,自古以来就是以文御武才是正道,圣人都说过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那些大老粗最近在咱们面前很是得意啊!连那些边防看门的也敢主动问起漂没的事情,都是这徐鹏举扰乱朝纲导致的事情!” 户部官员气的脸直抽抽。 他们这么多年吃空饷,喝兵血习惯了,那帮不识字的大老粗不一样忍了这么多年?偏生来了个魏国公把他们弄了一顿,好不容易吧,这魏国公消失了,他儿子也要来妨碍他们“创收”?这种事情绝不能发生,要扼杀在摇篮里。 “没事,老夫已经递上折子,皇上这次必然会站在咱们这一边的,呵呵呵!” 首辅踱步而来,他最是清楚梁皇心理。 不一会,文武百官上的朝来。 只见梁皇居然先一步坐在龙椅说,眉头紧缩的拿着一本折子道。 “这是真事?” 那本折子赫然就是首辅递上去的。 首辅拱手道。 “陛下若不信臣,自然可以叫锦衣卫、东西二厂去探查一遍。” 梁皇摇摇头道。 “不必了,东西二厂早有汇报,朕只是没想到徐鹏举卖个煤居然如此有威力,连九边苦寒之地也有他的煤炭盛行。” “陛下不止如此,您是不是忘了魏国公起于哪里?” 首辅说话只见,锋芒毕露,虽不点破,却直戳梁皇心理。 “首辅大人,你这是什么话,俺大侄儿,给边关士兵送点煤怎么了?你是没去过过那种日子,陛下,俺大侄子只是心好——” 英国公急忙上前,他听出了首辅言语间的机锋,但奈何文化程度不高的他,反而越说越让梁皇起疑。 九边?煤炭?还有这些武将,哪个不算魏国公的兄弟,不算徐鹏举的叔伯? 梁皇看着一口一个俺大侄儿的英国公,目露阴冷。 看来是时候敲打敲打这帮武将了,朕准许你们有给新兴之星,但朝堂不能失衡。 梁皇随即放下折子,对着首辅说道。 “前日里,你引介的儒学大师讲《大学》讲的非常之好,朕有意请他为官,不知他可否愿意?” “那是自然,冯大师本就一心报效朝廷,求之不得,求之不得,而且冯大师又是钱公子的座师,甚晓军事,是武文双全的人才!” 梁皇看着面上大喜道。 “好好好,前日里正留守都督指挥使正好向朕请辞,朕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人选补上去,既然如此,就让钱大师来做这指挥使吧!” 此言一出,满朝皆惊。 “陛下,不可——” 英国公等武将立刻大步他上前反对起来。 正留守都督指挥使虽是五品官,但实权绝对不小,是专门管理京都治安的将军,京都守备都得听他号令。 将一个文官举荐的人安插进武将阵营里,还接替这么重要的位置? 众武将背后一寒,心中不好的预感又升起,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同一时间,魏国公府内。 徐鹏举抬头看着天外,明明是白昼,低压压的乌云将冬日里仅有的日光全部遮蔽,四周一片阴霾,雨和雪混着落在地面上,虽然屋内生着火,阴寒之气也从四面八方透着进来。 门外突然传来门子的声音。 “少爷!少爷!治资尹大人求见,说是请您去参加一个宴会的!” “什么宴会?” 徐鹏举默然问道。 “钱尚书家公子进封郑州宣抚,临行别宴!” “什么?” 徐鹏举眉头一皱,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这不是好兆头,郑州从古至今都是交通枢纽,是兵家必争之地,也是历朝陈兵最多的地方。 换而言之是武将的大本营。 看来那些文官开始下手了啊…… 第41章 宴无好宴 徐鹏举走出门来,正看见一儒生长衫而立,站在外廷之中。 此人面色青白,样貌约莫30来几,但是关键的是徐鹏举从未见过此人。 要说京城的文官,叫的上名的,徐鹏举在脑海中多多少少都有印象。 治资尹虽是散职,只是荣勋没有实权,但是也不该如此啊! 而且…… 徐鹏举抬眼望去,来者和文官集团的那帮手无缚鸡之力的弱鸡不同,周身经络如同山丘脉络一般隆起,长衫未遮住的血管之中宛如有什么在运行一般,随着其呼吸起伏,行过来者的奇经八脉。 治资尹看着徐鹏举出来,略微拱手一礼道。。 “魏国公世子见礼,我家长官兵部尚书钱钟大人之子钱明进封郑州宣抚,特来请世子爷参加宴会,万望世子爷不要推脱。” 对方虽是见礼,但是语气傲慢,丝毫没把徐鹏举放在眼里。 既然如此,可别怪本少爷嘴毒。 徐鹏举笑了笑。 “欧?钱公子居然进封郑州宣抚,我记得他秋日校阅时不过一举人而已,这补替怕是太快了吧,多少二甲、三甲还在等着补替地方州府的知县呢,钱大人能量不小啊。改日,我入宫与皇上说说,看看是否也能谋个地方五品的差事上去!” “世子休得胡言,我家长官公正廉明,绝无私心,你……你、你不要血口喷人……” 刚才还好整以暇的治资尹脸色一变,这小子在说兵部尚书徇私枉法,私授官爵吗?这可是皇家大忌,自古以来除却要完蛋的朝代末期,昏君买卖官爵,任何一个脑子正常的皇帝都是把人事任命权牢牢抓在手里的,这要给皇上说去…… 看见治资尹惊怒交加,突然徐鹏举又觉得身体一热。 那股热气顿从肝起,这…… 上次突破境界还是在天香楼里曹国舅和他那一堆饭桶手下的怒气加在一起,而今面前只有一人,为何吸收的怒气和当时不相上下呢? 莫非…… 徐鹏举抬眼望去,只见治资尹惊怒,身体内的内劲随着奇经八脉上下起伏,徐鹏举明显感觉到治资尹的力量随着他的怒气起伏正被自己吸收去。 果然习武之人境界越高,能被自己吸收的能量就越多,这治资尹恐有三阶之境,自己这一番吸收下去居然比吸收那凡夫俗子一帮人还要多上几许。 好!好!好! 徐鹏举大喜过望,便继续开口出言相讥。 “这也倒罢了,本少爷见得多少京官子弟都是在京任职的,怎么钱少爷还挑战自己,跑到郑州这种地方上去。哦,你瞧本少爷这记性,本少爷记得大梁朝有规定,八字不合规者不可为官,嘿嘿,钱公子怕是不符合规定,只好曲线救国,去皇上看不见的地方去了吧。 那不更是奇了怪了,这皇上面都见不着,直接上封五品宣抚,啧啧啧,真不知道他是给皇上效力,佯或是在给谁效力,啧啧啧……” 八字规定不是我们常说的生辰八字,而是古代封建社会取士常用的一种规定,说穿了就是外貌协会,故人云:同、田、贯、日为上者,气、甲、由、申不可取。同为面貌端方,贯指身材修长,田指举止端雅,日指骨骼精干,此四者为取士时,殿试前尚书和内阁先要替皇帝挑出来的备选人员。 而气、甲、由、申,气指体貌歪斜,体有残障,甲指头大身小,由指头小身胖,申指两头小而中间粗,此四者基本到了殿试关卡,连皇帝面都见不到就会被大臣请出去。 当年钟馗、黄巢就是这样被请出殿试的。 这等规矩在徐鹏举在的原来世界里一直持续到晚清都一直存在着,毕竟官员是百姓最能接触到代表皇权的东西,所以,古人的外协那比其今天来更是严苛无比! 而钱明前阵子刚被马踏断胳膊和大腿,一直未愈,至今走路还吊着胳膊,一瘸一拐的,根本不符合取士规则。 “你!无礼……!” 这被徐鹏举点了出来,治资尹更是面上挂不住了,这小子说钱明结党营私! 但是治资尹只能骂出这句,因为他自己也知道这事办的不地道,而且不能摆上明面上去。 感觉到涛涛怒气又向自己袭来,徐鹏举大喜,他面色不动,调息自己的身体,还差一点,只要再一点,自己就可以突破到4阶上品! 这个世界武道昌盛,没有实力做打底一切都是空谈而已! 四阶是强者的入门卷,自己必须尽快突破! 魏国公当年便是五阶上品,经过经年苦修,去前年已经摸到五阶大圆满境界,已然和六阶下品有一战之力。 如果魏国公不是自己愿意隐蔽消失的话,那使魏国公失踪的强者起码六阶上品甚至传说的七阶以上都有可能。 徐鹏举心神一凛,怎么说自己也要赶快提升境界,现在整个魏国公府的担子压在自己身上,怎么说都要赶快提升境界,才能对抗外面的风雨。 这边治资尹看着徐鹏举,已经不想再多说。 娘的,多说多错,少说少错,不说绝对不会出错! 不然这番自己前来,别事情都还没办完,先把自己家少爷送进去了才是麻烦。 反正自己请帖和口信已经送到,不如早点溜了为上策。 治资尹连忙起身,将请帖往桌子上一放,给徐鹏举拱手道。 “反正……反正,请帖已经送到世子爷府上,万望世子爷驾临。” 立刻像逃似的转身准备飞奔离去,哪知他一迈步,就发觉不对劲,怎么全身力气仿佛少了大半。 治资尹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魏国公府大门前。 徐福等人看见,哈哈哈大笑起来。 “治资尹大人,您要给我们少爷磕头磕错方向了!” 治资尹心里直骂晦气,想自己习武以来从没出现过这种腿软的时刻,来这魏国公府真是不祥至极,立刻爬起身来飞奔似的离开魏国公府去。 看着他落荒而逃的样子,徐福笑着问徐鹏举道。 “少爷,你看那家伙好像条狗啊!这劳什子宴会咱就别去了,估计是给您下套的,那钱明什么狗东西也配请少爷您?” 却见徐鹏举摇摇头道。 “去!本少爷要去!还得备好重礼前去。” 第42章 你是来砸场子的吧? “这宴无好宴啊,少爷,咱……” 徐福还想劝阻,却见徐鹏举脸上洋溢着贱兮兮的笑意。 只听到徐鹏举说道。 “这宴无好宴,本少爷才更要去的,到时候看看是他们恶心的了本少爷,还是本少爷恶心的了他们。何况现在魏国公府只少爷我一人顶着门梁,如是不去,岂不是被人看扁了去?” 徐福听罢也点点头,他虽然不懂什么大道理,但以他混地皮的经验来说无比赞同徐鹏举所言,一步怂,处处怂,要不一开始正面刚到底,要不就夹紧尾巴做人,反正钱明早就得罪了,干脆继续得罪下去。 当然还有一个理由徐鹏举没说出口。 今日这送信的治资尹已经是个三阶武者,看来那帮文官想是找了不少强力武者当外援,自己恰好过去吸收一波这些强者的怒气,不然自己周围都是平头百姓、凡夫俗子,这要突破四阶得吸到什么时候去? “那少爷……咱这礼品就不必送了吧,反正满京城谁不知道您和钱公子的关系?那钱公子还曾经欺侮到咱们府上去,这钱小的是真的一分都不想给他送过去。” 徐福想起当日钱明借传递圣旨来魏国公府上耀武扬威的样子,心生鄙夷,这厮如不是当时少爷在场,怕根本不把魏国公府上下看在眼里。 “送!怎么不送!他不讲礼,本少爷可是大梁第一讲礼的世子!咱们不仅得送,还得别出心裁的送!” 徐鹏举一个鬼主意立刻浮上脑海里,只见他贱兮兮的坏笑道。 “你去找京城中最好鞋匠打造一只鞋子,要记住,那鞋底能做多薄做多薄,另外一只去找京城最好的戏院里唱丑角的鞋子,然后再给爷包上,隔日咱们就给他们拿去。” “哈?为什么啊……” 徐福甚是不解。 “哼!咱们送的礼要保证当事人用的上才行,本世子是不是很贴心啊?” 徐鹏举没解释,只是在哪儿继续笑道。 徐福脑瓜子灵活,立刻会意。 送鞋…… 送鞋…… 送邪! 这是个谐音,相当于把邪气送给别人,和送“钟”一个道理,不仅如此,那钱公子不是瘸了么? 这礼物…… 少爷当真是坏的可以。 徐福也跟着坏笑一声,拱手一礼,立刻转身去办了去。 等徐福走后,管家进了门来,向徐鹏举见礼。 徐鹏举点点头,收起了刚才再徐福面前那纨绔、贱兮兮的笑意,立刻抬眉,面色严肃道。 “管家,你说的可是实话?” “必是当真,少爷不必怀疑。” 管家也面色凝重,拱手答道。 “好,既然九边将士有这个心意,支持本少爷,本少爷不会谦让,明日宴会你陪我前去。” 徐鹏举点点头道。 “为何?少爷。” 管家一惊,自己身份低微,又不同于徐福善于钻营,做些内务和接待客户的工作绰绰有余,这种社交场合他一般是避免又避免的。 “咱们既然要联合在一起,那队伍中自然该处理一些首鼠两端,摇摆不定的人,明日你陪我前去,帮我看看那钱明的宴会上,有几个是你昔日的战友,如今在何处就职,何处高就,懂了吗?咱们行事得万分小心。 今上多疑,我们没有太多容错率。” 徐鹏举面色凝重,他知道风向一变,立刻就会出现很多墙头草,纵使这帮武将原本多支持自己父亲也好。 而到自己手里是来不得一点错的,徐鹏举要建立势力,最好从对父亲、对魏国公府最忠心的那一批人开始,如是混进了一两个吃里扒外的家伙。 这后果不堪设想。 “是!少爷!” 管家躬身见礼,虽然对徐鹏举的转变甚是大惊,但心里却是欣慰非常,少爷终于长大了,不仅有勇,而且有谋,真是虎父无犬子。 “还有明日去宴会,咱们排场不能低,省得让他们看轻了魏国公府了去!” 徐鹏举向管家示意。 管家立刻会意,点点头道。 “咱家的象辂也好久没动动了。” 徐鹏举笑笑,这东西绝对能引一波怒气和怨气,要知道自太祖爷开朝,无军功者不可封爵,没有爵位就算呕心沥血、穷其一生,皇帝最多赏一个谥号,什么“文正”、“文忠”、“文恭”已经是文官最高的美誉了。 但是有了这些,却不配使用木辂以上的仪仗,想必徐鹏举亮出象辂的时候,那帮文官能恨的牙痒痒起来。 这时出去许久的徐福也折返了回来,手里捧着一个木盒子,鼻子里塞到两团纸道。 “少爷,那一只薄底鞋,小的已经请工匠在做了,至于这一只,呕,我……小的可是呕心沥血找了京城十三家戏院,才淘到这一只万中无一,最适合钱大公子的脚的鞋。” “哦?打开看看?” 徐鹏举又勾起那贱兮兮的笑意。 徐福也跟着一阵坏笑,只是抽卡了木盒子上面的移动盖子的一半。 这鞋底极高,想是丑角里唱武丑用来表演的戏鞋,不仅如此。…… “快!快!快!打开窗子!呕!徐福你小子真特么损!额……快关上!” 徐鹏举看着那盒子打开的瞬间,只觉的一股宛如死鱼混着捂了几十天的咸鱼的恶臭扑面而来。 连旁边身经百战的关键都有些吃不消了,差点被熏了个直接晕过去。 徐福想是自己也受不了,立刻把盒子抽关了上去。 “嘿嘿!少爷,怎么样,这可是小的找了多少个大武丑才找到的‘至宝’! 保证让钱公子一见难忘!” “哈哈哈!” 徐鹏举和管家都跟着笑了起来。 次日,天刚蒙蒙亮。 钱尚书府上就来了络绎不绝道贺的人群。 其中不乏原来徐鹏举父亲手下的亲将,和武转文的兵部侍郎们。 这些原本也是武将的一员,但性子机灵,一见风向不对就立刻转投文官麾下。 钱尚书很是满意,站在门口,脸上笑嘻嘻的接待着各种恭贺的人群。 “啧啧啧!这不是陈侍郎吗?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卫侍中,这真的不必了,真的不必了。” 虽然口里说着不必,但钱尚书的手还是不自觉的接过他们的贺礼,随手掂了掂,转手交给了身后的下人。 第43章 听差了而已 “贺喜,贺喜,钱大人有麒麟儿如此,家族有望啊,咱家特备薄礼一份。” 众人正在贺喜时,突然听见这不阴不阳的太监声音响起。 宫中也来人庆贺了? 大家转脸一看居然是魏太监的干儿子——冯少监。 虽非大太监亲临,但是内宦最会审时度势,如有谁要兴起了,他们来的最快,如是谁要衰败了,弃人如弃履的也是他们。 见得冯少监也到此来了,原本热烈的气氛瞬间如烈火浇油般燃的更甚。 钱明一脸得以杵着拐棍吊着手臂站在台阶上左右张望。 “可恶!那徐鹏举怎地还没来?怕是怂了吧!” 钱明狠狠的将拐杖用力杵向地面,发出阵阵敲击声音。 “你……确定是把请帖交到徐鹏举手里了?” 心急如焚的钱明早等不及,他迫不及待的想在这场宴会上羞辱徐鹏举。 而且……这次宴会他师傅亲临,徐鹏举就算有翻天本事在他师傅手下也如同孙猴子遇见了如来佛——翻不出去! “是、是……我亲手放在徐世子面前的,大少爷别生气……” 治资尹好声好语劝说道。 论资历他虽说是钱明师兄,但是他本就寒门出身,若不是攀附上钱家这个大树,他还得不了这散阶闲职,现在不知道在那个县城府邸里给人做个八品主簿,朝不保夕呢! 所以钱明训他如训狗,治资尹也不敢有一丝反驳的声音。 “玛德,要是徐鹏举这小畜生不敢来,你等会去他府上绑也要把他绑过来,听见没有?” 钱明怒气冲冲的向治资尹吼道。 去国公府绑个世子爷? 给他几条命怕都是不够吧! 虽然他是三阶武者,但是国公府那帮侍卫也不是吃素的,自己怕是有趣无回了。 治资尹哭丧着脸,给这种蛮不讲理的公子哥当狗腿子,真是辛苦无比! 正当治资尹沮丧之际,突然一阵马蹄声传来。 先是两名身着红衣的小校快马前来,很快锣鼓宣天,八名旗枪卫紧随而来,前引二人,后随六人。 紧接着抬着回避、肃静牌各四的八名侍卫将人群横隔开来,紧随而来的是手持金黄棍的两名红衣侍卫护卫在轿子旁边,轿子用红盖、红幨、红帏,周身轿辂使得是白玉般的象牙雕漆而成,端的是尊贵无比。 在场众人纷纷窃窃私语。 “这是谁啊?这明明是钱公子的喜宴,偏生用这么大的仪仗,一时风头都抢了去,谁怎么不知礼数啊!” 这仪仗虽是隆重,但是基本不是为了公事出差外省基本没人愿意拿出来用,毕竟如是在京城内拜访他人,用这仪仗显得浮夸,而且抢了风头,如是拜访的此间主人地位较低,见得这仪仗还得自动避开,所以在这喜宴上使这个仪仗,虽不能说不合规矩,但是实在是抢眼过头了。 “四肃静牌,八名旗枪卫,还有黄金棍,嘶,这轿子的主人是谁啊,这满京城能使这仪仗的不超过5人,怕不是逾制了吧!” “对对对,黄金棍一品以下都没资格用,咱们朝廷上的一品大员除却武将不都在这儿了……还有这红顶轿子是公爵以上的品阶才可以用的,英国公不是称病在家吗……莫非……” 大家突然想起,一品大员……公爵以上……,在京城的不久英国公、定国公,还有……魏国公吗? 英国公称病,定国公此刻人在东南剿匪,那只有魏国公了! 魏国公世子仪仗同其父,加之他与钱公子的关系,众人立刻心知肚明。 看来一场腥风血雨立刻要在此地产生了…… 这时,刚才还气焰嚣张的钱家父子脸色难看至极,明明是自己家的喜宴,众人目光居然被魏国公府的仪仗队吸引走了,真是气杀人也! 但是钱家父子又不好发作,这徐鹏举使这仪仗本就合朝廷礼制,他们总不能让徐鹏举不用吧? 徐鹏举挑开轿帘一脸施施然的走了下来,背着手对着钱家父子说道。 “恭喜钱公子发配郑州,为兄心痛不已,特地赶来饯别。” “什么……什么……发配!老子,额不对,我是进封、进封!” 钱明听罢,跳脚不已,不是因为脚不方便,他真想扔了这拐棍冲上去和徐鹏举理论理论。 “哦?进封?春闱、秋闱,本世子可没听说过冬闱啊?钱公子怎么可能突然进封,还从京城偏生跑到那郑州偏远之地,嘶,钱公子不要解释,本世子懂的,懂得。” 徐鹏举一脸难过的神色,反而出言安慰道。 “啊!钱公子是发配?这个我怎么不知道啊?” “嘶,也难说啊,人世子爷说的也有道理啊,这冬天哪来的科举,钱公子家世代出京官,他怎么突然从京城跑那么远啊!” “呸呸呸,别乱说,钱尚书又不是人傻了,要是他儿子真被发配了,他怎么可能举行这么大的宴会。” “啧啧啧,也难说啊,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说不定人家世代清贵故意混淆一下,保全自家名声呢?” “那也太大胆了吧!” 刚才徐鹏举的仪仗本就吸引了一大批看热闹的百姓跑了过来,被徐鹏举言语一颠倒,这些百姓本就参加不了钱家的宴席,个个抱着吃瓜的心理,在人群中窃窃私语起来。 “世子爷慎言,我家钱明是进封郑州宣抚,不是什么发配,您是哪儿听来的!” 钱尚书强忍怒气,咬牙切齿的解释道,希望能压下这些流言。 但是这世上最难平复的就是人的疑心,所谓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徐鹏举这一句话,不知道在京中百姓里风传到什么时候才能平复, “哦哦哦,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是本世子听差了治资尹的来意,如此也好,本来本世子也准备了厚礼,现在正好用的上去了。” 徐鹏举眉眼一挑,立刻把锅甩了过去。 只见钱明眼睛对着治资尹横了一眼,做了口型,老子下来收拾你。 钱尚书听得这话,也只好收起怒气,装足了礼数,一步一步的走上前准备接过徐福手里的贺礼。 徐福看的钱尚书人接近,突然故意手一抖,那檀香木制作的盒子掉在了地上。 “好臭!这是什么!” 第44章 卢令,卢令,黑狗而已! 众人被熏的一惊。 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见里面是双鞋子,正好一高一低的鞋底。 “啧啧啧,什么好臭,这是本世子当年随父在军营里,军士们常用的驱虫药草,特制熏制的,本世子用心良苦,尚书大人居然不解本世子的心意,实在让本世子寒心!” 徐鹏举故作悲伤状,但脸上还是带着贱兮兮的笑容。 “你、你,这是故意的!” 钱明大发雷霆道,送鞋、送邪,这不是打算送他一去不归吗? “哎,钱公子话不能这么说,古人云千里之行始于足下,钱公子现下腿脚不方便,本世子心疼,故特地做了这双鞋子,这样钱公子出使偏远之地就可以甩了那拐杖了。 而且郑州不比京城,本就是哭喊偏远之地,遍生虫蚁,本世子体谅钱公子不易,特别去熏制了这熏、熏香,也是为钱公子考虑。 您要说本世子故意的,那的确算的上故意,但这故意都是为了钱公子路上无虑啊。” 徐鹏举一番言论,竟把在场人听傻了,一时间居然觉得徐鹏举有理了起来。 的确进封宣抚便是代替皇帝去郑州巡视,钱明身体不方便至极,如是一瘸一拐的反而有损天家颜面,说不定真穿上了那鞋子…… 看的在场众人居然被徐鹏举说服了,钱明大怒指着徐鹏举,半天颤抖着又说不出一个字来。 只得从旁边推了一个人出来,命令道。 “你、你给我骂回去,不能让徐鹏举这厮占了便宜!” 被退出来这人叫卢思,本是山西镇守帐下一参谋,当时嫌边关苦寒朝不保夕,便攀附了高枝把自己升了上去。 这他一走不要紧,还给文官集团带去了不少武勋集团内部的秘密,变成当时打压武勋集团最有利的证据。 而他本人也因此升到了兵部侍郎。 管家一见此人,恨的牙痒痒,战场上最令人憎恨的不是恐怖的敌人,而是背部捅你一刀的“兄弟”! “少爷就是这人,曾经出卖过咱们兄弟,哼!化成灰,老子也记得他的长相声音。” 管家怒不可遏,说话声音都轻轻颤抖起来。 徐鹏举听罢只是轻轻一笑,没有做太多反应。 这毕竟是在别人喜宴上,主动出击太多次了有失礼数,不如等他来出招,自己再来反击,这样才显得有趣。 看着徐鹏举牙尖嘴利的样子,卢思思量着直接对骂,自己可能真心喷不过徐鹏举。 毕竟他也是在军营里呆过的,如果说是普通骂人,军营里那帮大老粗能用国骂从早骂到晚,还不带重复的。 不过这徐鹏举是那魏国公这种粗人养出来的公子,以前又常有纨绔之名,肯定是不读书的,不如…… 卢思突然弓着身子走上前了几步,来到徐鹏举轿前,对着徐鹏举笑道。 “世子爷,学富五车,见识非凡,让在下想起一句诗句来,蛇蛇硕言,出自口矣。实在令人钦佩世子爷的口才啊!” 徐鹏举听罢,脸上神色不变,心里却直接冷笑了起来。 这老小子,欺辱我没读过书是吧? 这两句诗句但看是没什么问题,蛇蛇硕言,出自口矣,好像还是在夸人振振有词,口才出众的意思。 但接下他的两句诗才是骂人的话蛇蛇硕言,出自口矣,巧言如簧,颜之厚矣。 这分明是骂徐鹏举巧舌如簧,颠倒是非,脸皮贼厚。 此诗出自《诗经·小雅·巧言》,如是不读书的原主徐鹏举估计被拐着弯骂了,还以为夸自己呢! 听懂卢思话语里的意思的其他文官纷纷掩嘴笑起来,正待着看徐鹏举好戏。 “少爷,他不是夸你‘硕言’吗?不好吗?怎么大家都在笑啊?” 徐福摸不着头脑,想跟着笑也不是,怕是嘲讽,自己没听出来,跟着嘲笑自己主子。 只见徐鹏举不慌不忙对着卢思道。 “承蒙卢侍郎夸赞了,据说卢侍郎祖上是中书令卢植卢大人之后,您是卢令之后啊,失敬失敬!” 听得卢令这两个字,围观的白衣读书人们,突然发出更大的笑声。 这帮文人还没进官场,佯或是久试不第的,本就对文官阶层们好感度欠缺。 就跟那种你当官了,我没当官,我嫉妒你那种心理是一样的。 所以纵使都是文人,但是他们更喜欢看文官阶层的好戏。 这帮人立刻和周边人解释起来了“卢令”的意思。 卢令同样出自诗经《国风·齐风·卢令》一诗。 但是写的是一只黑狗,卢在古代意思本就指黑色之意,所以后来人就以卢令代称黑狗沿用至今。 听得“卢令”这两个字卢思脸色都变了,他又不能说自己不是卢植的后人,一时间连辩驳都找不到话语。 自己先发制人,没成想被徐鹏举不带脏字的怼了回来,还是用同一部书籍里的典故。 卢思羞红了脸,不好再多言,乖乖退了下去。 “没用的东西!一群没用的东西!” 钱明气的不行,但是他本就文不成,武不就,连原本的举人身份都是他爹想尽了方法才给他办了下来的。 要说让他亲自上去和徐鹏举怼,他怕是没两个回合就招架不住了。 人在气急败坏下,总会失去理智。 说是迟,那时快,钱明不管不顾,直接把手里的拐杖向徐鹏举扔了出去。 钱明为了彰显身份,将这拐杖周身用上好的精钢所制,上面镶嵌着金丝银纹,这玩意加上钱明堪堪一阶炼体的内劲,砸在人身上非死既伤。 “不好!” “快!保护世子爷!” 徐福和管家见势不妙想立刻跑过来护卫住徐鹏举。 奈何刚才徐鹏举和卢思斗嘴的时候,走离了轿子的位置有段距离。 只见拐杖都快触及到钱明的眼睛了。 突然间一道金光自轿中腾空而起,如闪电霹雳一般落下,直直劈裂了向徐鹏举飞来的拐棍,而起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之际,那道金光如弹射一般直接冲向钱明咽喉。 只在一指之距停了下来。 众人才得以看清那道金光真身,只见一把宝剑浮在半空之中,寒光凌厉。 “这是……这是……” 四阶武境,百步飞剑而已! 第45章 最好的蔑视就是无视! 见得停在自己咽喉处的飞剑,钱明直接吓得浑身颤栗不止。 却见面前徐鹏举眼神冷冽,半晌才开口言道。 “钱公子一时手滑,本世子也一时手滑,钱公子是也不是?” “是、是、是,你、你快把剑收回去。” 钱明吓得动也不敢动,只是浑身颤抖的站在原地,现下徐鹏举说什么,他都只能答是,毕竟有把剑抵在喉咙上,任何尊严都不足为道。 “哼!” 徐鹏举冷哼一声,手一扬,宝剑仿佛自己有灵性一般,又化为一道金光飞入轿内。 钱明浑身才卸了力,靠在旁边的门柱上大口喘气。 “本世子现在可以进去了吗?” 徐鹏举目光冷冽扫了一眼钱尚书。 “请、请、请,快给世子爷安排上座。” 钱尚书这才回过神来,立马安排人带了徐鹏举和徐福、管家等人进去。 等看着徐鹏举走远了,钱明才扶着门柱站了起来对着钱尚书道。 见得徐鹏举还没进门便在道贺的文武大臣和凑热闹的百姓面前下了自己这么大的面子。 钱明心里的怨毒和怒气若是能化成箭矢,定让徐鹏举万箭穿心! “父亲,我不服,就这样放过他了?” 钱尚书摇摇头,恨恨的说。 “不成器的东西!你要自己勤学苦练一点,有那半分徐鹏举的本事,怎会遭此罪受。罢了,罢了,咱们不是这小子的对手,哼!不过没关系,他进的里面有的是人收拾他!” 钱明听罢,气才消了一点,想起里面自己的座师,徐鹏举在他手下不如蚂蚁一般。 不过自己的怒气总的有发泄的人。 钱明对着钱尚书道。 “那治资尹和那卢思没什么卵用!爹,让他们都滚,我不想再见到他们了!” 钱尚书看了钱明一眼,钱明虽然纨绔骄纵,但仍然是自己的独子啊! 只好叹了口气,点点头道。 “都依你,都依你!” 可怜的卢思才靠着出卖兄弟换上的侍郎位置,屁股尚未坐热,就被辞了回去。 他老家又在九边,没了这依仗,他怕是连家都回不去了。 另一边徐鹏举虽然面上不表,但是心里却是狂喜至极。 这一波操作,自己又吸收了不少怨怒之气,离四阶上品不远了。 如果能突破五阶,这大梁境内怕是能和自己对敌的不超过10人了。 但是还不够…… 徐鹏举双眼精光四射,到处寻觅着再次激怒这帮文官和钱家父子的机会。 穿过花厅,徐鹏举等人终于在侍从的带领下来到了宴会大厅。 刚一进去,迎接的钱家人就发现了一个问题。 一个不大不小,但是又很蛋疼的问题。 怎么坐? 按夏国古代礼仪,古人以西为尊,坐西向东,所以自古身份尊贵的师长或是客人都被称为“西席”或者“西宾”,而主人会自谦为“东家”。 在廉颇传里也有体现,赵括为将,东向而坐,藐视群将夸夸奇谈还被记载史书里,作为不知礼义的代表。 但是今日西席的座位只有一个。 问题来,安排谁上去合适? 如果以身份高低,出身高贵为准,那无疑是徐鹏举,魏国公本就是一等公爵,世袭罔替,又兼一品大员,现在他人随不在,但是徐鹏举作为他的儿子,现在魏国公府的门梁,是理应享受他爹拥有的待遇的。 但是这一幕绝对是钱家人不愿意看到的。 但是,又能怎么办呢? 如今众目睽睽之下,总不能自己把徐鹏举赶了出去,让自己闹个笑话,别人看个稀奇吧? 钱家人只好咬碎银牙将徐鹏举一步一步的引导到了座位上。 徐鹏举刚一落座,便感受到一股怨气扑面而来。 好家伙!这家人对我多大的意见,就我坐个位置都能这么怨我! 不过正好! 怨气自肝行过奇经八脉,徐鹏举终于得突破四阶上品了! 这时,在门外接待客人的钱家父子也走了进来。 钱明一见徐鹏举坐在西席,心里一直不住的在骂娘,但他又能怎么做呢? 只得一瘸一拐的坐在东席跟着父亲敬酒。 钱尚书到底是官场之人,虽然心中不忿,但是面子上做足。 “诸位大人,犬子有幸得圣上蒙恩,特进封宣抚,今日老夫特备薄酒邀请诸位驾临寒舍,招待不周请诸位多多见谅啊!” “那里那里,钱大人客气了!” “对对对,钱公子玉树临风,言谈举止之间端方儒雅,都是钱大人教育得好,教育得好啊!” “就是就是,今日所见,钱公子真乃未来的国之栋梁啊!” 在座客人按照惯例,立刻拍起马屁来了,没办法毕竟吃人的嘴短,加上朝堂风向,文官要崛起了,早一步抱上钱家大腿早一步稳住自己的地位。 当然有人也毫不在意。 说的正是徐鹏举。 在这帮人忙不迭的拍钱家父子马屁的时候。 徐鹏举也没停着,先替这帮人把桌上菜肴全部尝了一遍。 啧啧啧,虽然这钱家父子不怎么样,他家厨子还真不错。 徐鹏举意犹未尽,直接端起碗来,举起汤勺舀了一勺汤品了起来。 还在敬酒的人见着,纷纷腹诽道。 这世子,怎么回事,如此不通礼数? 但是他们又不好开口,只得当自己没看见,别过脸去。 那一边钱尚书见得也只好当自己没看见,继续说道。 “我大梁蒙皇上励精图治,和诸位同僚的奴隶,才有了大梁如今的太平盛世。 可惜,北元鞑子一直对我大梁意图不轨,老夫空有一颗报国之心,却年老体弱不能成行。 而今犬子继承老夫志向,特向皇上请命去那军塞重镇磨砺,吾心甚慰! 唉,如不是魏国公骄傲自大,年前带着数十万大军消失无影,我……作为父亲其实也不愿意自己儿子去那危险之地。 可怜天下多少父母和老夫一样,虽是为儿子欣慰,却又要忍受和儿子别离的痛苦?” 钱尚书一番发言一波三折,先是感谢皇帝隆恩,有夸赞了钱明志向,最后话锋一转,语带讥讽,如不是魏国公失踪,哪有那么多和自己儿子一般的好儿郎要去边疆面临风刀剑雨。 一番动人演讲在座众人无不垂泪,拳拳爱子之心啊! 但里面挑衅的意味也不言而喻,直指魏国公府做事失利。 所以众人转头正想看看徐鹏举会如何反击。 却见……却见,徐鹏举刚好举起一只烧鹅瓣下一只腿来,面对众人的目光反问了一句。 “你们都看我做什么?” 合着这小子进来了就光顾着吃菜,一个字没听? 第46章 文武双全? 坐在徐鹏举下首的一儒生实在看不过去。 他本是钱明同门又随自己师傅出山,意在扶正朝纲,匡扶社稷,这……这怎么会有如此粗鄙不堪的纨绔之徒位居高位? 儒生开口言道。 “酒囊饭袋只知吃喝。” 直指徐鹏举。 徐鹏举擦擦嘴刚抬起头来,反正吃也吃完了,闹也闹够了,正准备离去。 正听得这话,笑了笑,被人怼了不怼回去,可不是徐鹏举的作风。 “阁下是?” 那儒生傲气抬头道。 “姜瑜。” 多一个字都不肯施舍给徐鹏举。 徐鹏举接着道。 “姜公子既然有如此雅兴吟诗作对,本世子也不好拒绝。看的姜公子今年已经年近而立了,啧啧啧! 有了,草包饭桶得过且过!” “你……你!” 姜瑜还想发作,本来这就是他的心事之一,心气甚高,但是又率试不第的他,明明文武双全,可怎偏偏30了还没中举? 徐鹏举看见姜瑜表情十分舒服,加之姜瑜又是练武之人,随手吸收了一波怨气。 “我……我是靠真本事考的,和你这种靠爹的酒囊饭袋不一样!像你这种靠父荫身居高位的人,迟早有天要下大狱!” 对于读书人来说,脸面大过天,姜瑜找回场子,想也不想直接脱口而出。 “姜瑜!” 突然间从大堂的侧间一股磅礴之气喷薄而出,连徐鹏举也一惊,这……这水平已经骤至5阶中品! 一国之中难以有人可以力敌的水平! 要知道,武学九阶,凡人靠汗水和毅力最多能达到3阶,越往上每一阶的提升都是需要极大的天赋和努力的。 所以4阶开始才是强者入门,3阶以下都是凡武等级,5阶!5阶是什么概念? 出现如何一个国家,一个地区,就算他恶贯满盈,当权者都要想尽办法安抚,留下来镇国的水平! 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徐鹏举回头看向那侧间,只见侧间门扉用薄纱拦住,里面似乎坐着一个身量不高的男子。 一听侧间其中的怒喝之声,姜瑜楞了一下,立刻意识到自己失言。 玛德,自己师弟怎么上位的,自己没点数吗?这一骂也将钱明和在座其他勋贵子弟全骂进去了! 果不其然,姜瑜抬头一眼,在座的子弟居然有十之八九在瞪着自己! “不是……不是……我不是……” 姜瑜连忙挥着手解释。 “不是什么?本世子懂,不是骂所有人对吧!” 徐鹏举一脸和善的对姜瑜点点头。 姜瑜立刻感激的看了一眼徐鹏举。 哪知徐鹏举立刻贱兮兮的一笑道。 “看来本世子与姜公子心意相通了,姜公子就是斥责那些不学无术而借由父辈上位的废物,而像本世子这种学富五车、武艺高强,曾经得过校阅第一的二代绝对是国之栋梁,所以大家不必惊慌。 咱们这种正正经经校阅出来的,和那种殿试都没去就直接当官的废物不一样,不一样!”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姜瑜只觉的背后杀人的目光如刀剑般刺向自己,他不用转头都知道是钱明还有大部分文官子弟,校阅是勋贵和世家子弟才能参与,很多官二代、官三代还谈不上世家,自然没有被邀请。 这帮家伙又考不上科举,通过自己父辈牟利的数不胜数! 姜瑜面如死灰,他刚刚和师傅下的山来,哪知道这个光顾着吃喝的世子是校阅第一啊! 他前途和未来就断在这张嘴上了! 徐鹏举见的心情大好,正好借姜瑜口把他们骂了一遍,虽然他刚才忙着喝酒吃菜没听得这帮小子怎么骂自己和魏国公府的,但是看着他们的表情,徐鹏举这种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的个性,就得找个机会教训一下这帮文官。 呵呵!爷就是玩,有本事你们吃了我啊! 看着下面一群人眼里的怒意,徐鹏举十分舒服,爽快的吸收了一波怒气。 嘶,这么怒气还是突破不了? 果然到了四阶之后,升级就升的慢死了! 徐鹏举撇撇嘴,心想只能找下次机会了! 随即,徐鹏举站起身来,叫上徐福不顾众人的眼光,准备扬长而去时! 突然! 从大堂侧间传来一股巨力,将所有人震慑在了当场。 “徐世子,你羞辱了我两个徒儿,就想这般离开怕是不妥吧!” “好重!少爷我呼吸不畅了!” 徐福仿佛被什么重物压在身上扛不起来般,跪倒在地。 同一时间,整个钱府大堂上众人都觉得身体沉重无比,体弱的直接和徐福一样被压躺在地上了。 唯有徐鹏举一人站着,双目直直的盯着侧间里。 “欧?怎么?这位前辈,莫非想在京城击杀当朝魏国公世子?” 徐鹏举丝毫不惧,看着里间平静的说道。 虽然暂时自己武力比不过这里面的家伙,但是在京城,天子脚下,他不过一5阶,若是击杀自己,皇家自然不会放过他的,毕竟自己的父亲还领着大军行踪不明呢! “好好好!能接的老夫这一击,论武艺,论胆量,老夫承认你是年轻一辈翘楚,不过想走,还得考校考校一番。” “哼!那前辈请出题!” 徐鹏举冷然道。 “你父亲既然领兵失踪,现在大梁内部空虚,外部又有强敌环绕,特别是贪腐更是让大梁雪上加霜,老夫看之为之心痛不已,你小子既然自称文武双全,不妨说来听听有何良策?” 里间人沉思片刻慢慢开口道。 这考的是策论! 被压的喘不过气的文官们立刻反应了过来,但是这……这考的也过于宽泛,而且也太敏感了! 大梁现如今推行八股,更多的是在四书五经里指定词句考学生的对词句的见解,议论,这种策论形式已经很久没出现了,而且这么敏感,根本不会有人会答、敢答的出来的。 更何况那个徐鹏举!? 他在校阅考的都是武艺,他爹是武官还能传授些许,这文的…… 被压的喘不过气的众人根本不打算指望徐鹏举,他们本来就非习武之人,快要扛不住晕死过去了,都在绞尽脑汁想怎么答题,让里间的大佬放过自己。 第47章 一条鞭法! 钱明本就伤势未愈,在一旁直接被压的半死不活。 钱尚书见着,急得抓耳挠腮,他看徐鹏举不语,以为徐鹏举根本不会,爱子心切的他不管不顾哀嚎着。 “先生!先生!且先收了神通,您的弟子,我的儿子钱明快撑不住了,我来替徐鹏举答题。 子曰:……” 这曰字的音还没落下。 只听见侧间一声暴喝。 “老夫不要听这种毫无意义的酸腐之语!老夫出山是要匡扶社稷的,别整这些鸟用没有的东西!” 钱尚书突然觉得身上的重力再次加重,他双膝一软直接趴了下去。 这……这不是正宗的八股文开篇吗? 钱明虽然废物,但是钱尚书是正正经经从八股里考出来的! 八股文的格式分八个段落由破题、承题、起讲、入题、起股、中股、后股、束股八部分组成,使用语气要模仿孔子、孟子说话,引经据典也要全部出自四书五经,根本谈不上实用性。 这下满桌宾客都傻了眼,钱尚书按着八股文答不行,他们就更不可以了! 这、这该如何是好,大部分在座宾客都是官场中人,习武的寥寥无几,他们只觉得再压下去自己的脊梁骨就要断了! 难道真要指望那自小逃学,曾经把先生丢进河里的徐鹏举? “少爷……少爷,小的骨头好疼啊,小的撑不住了!” 看着地上徐福已经开始哀嚎起来。 徐鹏举眉头一皱,开口答道。 “晚辈有一策,可缓解当今状况,但要根治恐怕难上加难!” “哦?说来听听,如是胡言乱语,老夫就替我那两位徒儿,卸了你的手臂!” 侧间人口气冰冷,但是听口气,却是在意徐鹏举接下来要说的话语。 “晚辈这个方法叫一条鞭法!改良税制,现各省收税之物,名目颇多,又很繁杂,有绢税,粮税等,付不起的还要百姓强加徭役,此举给了官员们过度操作空间,前辈也听过淋尖踢斗和漂没吧!所以晚辈想,如是能重新丈量土地,官解官收,税赋一致,能给百姓带来很多便利,同时也能大大缓解朝廷税收问题,给边关将士们支援物资,从而达到护卫边疆的目的!” 淋尖踢斗,是古代官员在收粮食的时候,会摆放一个升斗,百姓倒米进去,满了则算你交满税收,如是不满,差多少必须补多少,如是补不满,就要处罚劳役。 由于倒粮是人为操作,给了官员很大的实施空间,每次百姓倒粮他们都会故意在升斗旁猛踹一脚,可别小看这一脚,掉下来的粮食百姓是不能借的,全部归官员所有,所以很多百姓往往要准备比税收更多的粮食,才能勉强倒“满”那个升斗,如是遇见丧心病狂的收粮官,苦练国足一百年,基本上不交双倍的粮食是不会放过百姓的! 一条鞭法则是张居正发明的,他当时就是看见了各省税赋不一,官员腐败所以特别提出统一税赋,统一交税银,这样大大减轻了农民的负担。 但是在明朝末期,土地兼并严重,一条鞭法也就失效了,但是后来清朝的摊丁入亩算是在一条鞭法的衍生,再次减轻了农民的负担,直到夏国成立,废除农业税,才真正的把农民解放出来。 当然这是后话了,熟读历史的徐鹏举自然知道,但是他不可能直接提出摊丁入亩,步子大了一来容易扯到蛋,二来雍正就是普及了这个政策,并且执行的过于严厉,被当时的文人也就是地主阶级骂了几百年,他还是当皇帝的! 徐鹏举不想找死,干脆就不提了。 至于废除农业税,恐怕他刚开口,里面的人就能直接卸了他两条手臂! 这个壮举在古代文人心里和天方夜谭,白日做梦没什么区别。 “摊丁入亩?摊丁入亩?有趣!有趣!确实有趣!没想到他们口中的脑满肠肥,不学无术的世子居然如此关心民生,连淋尖踢斗都知道,看来你这大梁亲贵子弟校阅第一,果真是名副其实! 好好好!你且去吧!老夫观之,留着你小子,对天下百姓才是有大作为!” 侧间里的人一改刚才的冰冷,突然大笑起来。 众人身上突然一轻,那股莫名的重力瞬间撤去! 徐鹏举不再多言单手拎起地上和死狗一样的徐福,向侧间微微欠了下身,算是回礼,便拎着徐福走向外间去。 “不可能!不可能!就徐鹏举的脑子……怎么会?” 钱明突然一惊听到自己老子在自己身后喃喃自语道。 “父亲怎么回事?” 钱明爬过来,正想问钱尚书道。 突然钱尚书手一扬,一个耳光甩在钱明脸上。 “别挡道,为父要去找首辅大人去吧!” 钱明捂着脸,看着神色大变的父亲,长这么大,这是他爹第一次揍他。 钱尚书完全顾不得儿子的委屈,立刻飞奔出去,叫管家套上马趁着夜色驶向了首辅府中。 无怪乎,钱尚书如此心惊。 一个空有蛮力,膀大无脑的纨绔子弟自然不足为惧,但是如果是一个武功不错,手里又有钱,又有脑子的敌人儿子! 那就是可怕之极! 如是……如是这家伙是自己想出来的! 那他就是比魏国公可怕千倍的敌人! 不能让徐鹏举继续成长下去了! 必须早点把他扼杀在摇篮里! 另一边,徐鹏举坐在轿子里,也面色凝重。 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和5阶的差距,和1-3阶不同,那些好歹还有些肢体接触,5阶直接就可以用威亚将人降伏,当真是可怕至极! 不行,自己不能再止步不前,得想办法早点提升自己的实力! 徐鹏举暗暗发誓,自己的命运、魏国公府的命运绝不能掌握在他人手中! 想到这里,徐鹏举挑开轿子窗帘往外看去,墨色的夜里连一点星光都没有,只看见前方昏暗的灯笼在指着前路。 对了,还有一件事! 徐鹏举突然想起,另一个迫在眉睫的危机! 今天自己的这番话,绝对明日就会出现在皇上耳朵里,自己一直藏拙表演的纨绔人设,若是过不去皇帝的审问,那便是欺君之罪! 徐鹏举无语的摇摇头,按了按眉头叹了口气,看来明天又有一场大戏要上演了! 第48章 这小子莫非是装的? 皇宫里。 果不其然,梁皇接到锦衣卫密报,他翻开了密奏上的情报,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眉头都扭成了一个疙瘩。 “这……当真是那魏国公世子所言!” 锦衣卫指挥使抱拳拱手答道。 “的确是徐世子所言,微臣的探子一字不拉全部记了下来!” “不可能!那小子自打小不就不学无术,没上过几天学吗?他怎会懂得这么多东西!” 梁皇摇摇头,他在魏国公府不是没有安插探子。 自大小就监视这徐鹏举,这小子是出了名的厌学,为了躲避上课,无所不用其极,什么上吊跳井逼他父王,就为了不上课,有次还趁魏国公不在京城的时候,把自己家的西席扒了衣服吊在城门上。 就这小子一下子变的如此聪慧,梁皇是不信的。 况且这一条鞭法…… 梁皇再次拿起报告来细细端倪,良久,梁皇叹了口气。 “此法大善,如不是徐鹏举出的,是个白衣所陈,朕必奉他为座上宾,不论出身户部必有他一席之地。” 锦衣卫指挥使听罢也是一惊。 虽说六部平权,但是权利却不一,所以自古以来有上二部,下四部之分,上二部自然指的的是吏部和户部,一个管人事,一个管钱,都是拿捏天下的部门,相反实权的军部、礼部等,虽然名义上很强,但是其中官员只要有上进心的,无不想削尖脑袋进户部和吏部,这两个部门可是未来的入阁候选人培养基地啊! 这政策真有如此犀利? 指挥使有些难以置信,但看的梁皇表情也低下头去不敢多言。 毕竟徐鹏举也算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徐鹏举的一举一动都是经由他手报给皇帝的。 这小子什么时候……居然能提出这种策论了…… 隔日,天刚大亮。 宫里就传了徐鹏举入宫去。 徐鹏举懒洋洋的抬起眼皮,心道: 来的真是快! 徐鹏举并不着急起身,只是装作熬夜打牌才醒的样子,迷迷糊糊的被管家架着去接了圣旨。 传旨的太监见着,心中也不免鄙视到,这世子可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啊! 接着宣完旨便带着徐鹏举回到了皇宫。 恰赶上梁皇散朝回来,见的迷迷糊糊的徐鹏举,梁皇虽然面露微笑,但双目冰冷的问道。 “爱卿昨夜去做了什么?现都快午时了,还是这慵懒之像。” 徐鹏举装作迷糊的摸摸头笑道。 “陛下,昨夜……昨夜,微臣吃完酒后便去打了一夜的牌,现在还未醒呢!不过见到陛下的样貌,立刻被一股天子之气冲醒了,小臣现在感觉神清气爽,不困了不困了!” 梁皇听罢,本想习惯性训斥徐鹏举不学无术,不在家中习文练武,而去耽于玩乐,有失魏国公家脸面。 却刚话到嘴边,梁皇便想起昨日线报,脸上微笑也为之一滞,半晌才缓缓开口到。 “爱卿倒是天纵奇才,纵然是整天玩乐,也能提出如此策略来。朕往日是小看你了,爱卿也不像坊间说的那般不学无术啊!” “啊?策略?什么策略!赢钱不拉屎,输钱上厕所吗?微臣试过了,没什么用处。” 徐鹏举自然知道梁皇指的是什么,他故意装作懵懂的样子,还口出秽言,硬是将自己纨绔粗蛮的形象维持到底。 梁皇生来金尊玉贵,听见这两句带着屎尿屁的话,不仅绝的粗野无比,心中也暗暗起疑: 说出如此粗鄙之言的会是那个提出一条鞭法的徐鹏举吗? 梁皇希望他是,又希望他不是。 希望徐鹏举是,是终于有人献策来解决大梁多年的税收问题,自从实施八股以来,这种经世致用的人才与日俱减,假道学先生倒与日俱增,能用命和梁皇争个礼仪问题,却处理不好一个县的逃荒问题。 梁皇又希望徐鹏举不是,毕竟一个有钱、有权的傻子不可怕,怕的是一个有钱、有权还有脑子的聪明人。 “别嬉皮笑脸的,朕问的是你昨日在钱尚书府上提的一条鞭法,此策甚好,如是你自己思索的,快快说说具体展开,朕必有重赏!” 梁皇眼珠子一转,他的眉眼间又回复了慈祥,仿佛是个求贤若渴的君王一般。 但是徐鹏举知道,如此忌惮自己父亲兵力的梁皇是多么不希望自己文武双全的。 “嘿嘿嘿!嘿嘿嘿!微臣想问下那奖励是什么?” 徐鹏举自然不立刻拒绝,只是装出贪财的样子,一脸好奇的打听着。 “近郊皇庄狮子园,还有……” 梁皇眼睛一咪,他最是知道原主喜欢什么的。 “听说你心幕安平公主已久,朕想着你年岁也大了,魏国公一门忠肝义胆,朕也想成人之美!只可惜你拿不出服众的功绩来,唉,若是这一条鞭法是你思索的,或许……” 卧槽!这老家伙不要脸!连美人计都使出来了! 徐鹏举更是谨慎,但是他立刻开口的却是另一番话语。 “对对对,陛下那个的确是小臣提的!但是……就是稍稍用了点其他人的思维,但是是小臣说的没错,小臣什么时候能见安平公主一面啊,嘿嘿嘿,自从上次秋猎后,小臣已有一年未见公主了!” 徐鹏举既不否认,也不彻底承认,说的很是含糊,为的就是激起梁皇疑心。 果不其然,梁皇一笑。 “别人的思维?这么说来,朕要考考你了,这淋尖踢斗又是何意啊?” 淋尖踢斗,徐鹏举自然知道,他面露难堪的喃喃自语道。 “糟了,大父给我说这个的时候,我没听,这怎么解释,算了算了,随便说吧。” 虽然徐鹏举说的小声,但此界皇室自古相传武道,皇室男子皆是四阶以上,而梁皇更是六阶强者。 此等细语,一字不拉的落在梁皇耳里。 看着御阶下的徐鹏举一脸懵逼道。 “淋尖嘛就是拿水浇那个尖,踢斗,这个小臣熟,就是踢了输了斗鸡!要小臣说啊,这百八十两买来的斗鸡,输了踢一脚都算轻的,煮了它才是应当的……” 第49章 有教无类!就是什么东西都可以教成人! “哼!这话是你大父教你的?” 听完这解释,梁皇在御座上冷笑一声。 看见梁皇上钩,徐鹏举心中大喜,面上却表现的无比震惊,转而声泪俱下道。 “陛下……陛下,您怎么知道,您真是真龙天子,会、会读心术? 呜呜呜,小臣、小臣错了! 这个一条鞭法,是大父在小臣年幼时出征北境,回来时说见沿途百姓被征赋税实在凄苦说的…… 呜呜呜,小臣、小臣拿小臣父亲的东西,不算、不算欺君吧!” 沿途、出征? 梁皇本就多疑,思索了一下这才合理,徐鹏举自有长在京中。 京城并非交粮税的地方,他也接触不到那些东西,虽知名称不解其意,倒是合理。 而魏国公经常出征在外,大军所到之地,经常要“就食于民”,自然会见的很多粮官收税的样子。 看见梁皇不说话了, 徐鹏举眼珠一转又接着表演道。 “陛下陛下,小臣、小臣虽不喜上学,在家中大父也是严加管教,虽不如那些状元儿郎,但是肚子里也是有几两墨水的。 这一条鞭法虽是我大父提出,但小臣、小臣也把它复述出来了,小臣近日里还收了不少弟子都是孔天子门孙,小臣一直天天向上,努力学习……” “等会!孔天子?那读孔夫子!” 梁皇回过神来,一脸无语的纠正道。 “对对对,孔夫子!孔夫子!,小臣受大父影响,也很尊敬读书人,奈何小臣是勋贵,不好与百姓争抢科举名词,唉,小臣也是报国无门,所以小臣决定给大梁培养读书人,完成小臣的报国目标!” 徐鹏举一脸正义凛然道。 听罢徐鹏举的话语,梁皇愣住 。 “等会!等会!就你……咳咳,就爱卿你的才学收了弟子?还是读书人?这……” 梁皇有些说不下去了,大梁自开国以来,最是敬重读书人,这是国家的储备人才,一听有几个倒霉蛋落在徐鹏举手里,梁皇就满脸黑线。 就徐鹏举那满脑子斗鸡,打牌,上窑子,把孔夫子念成孔天子的水平,也能教的了别人。 梁皇摇摇头,终究是不忍大梁未来的读书种子坏在徐鹏举手上,急忙说道。 “咳咳……爱卿你也知道,我大梁自太祖开国以来尊重读书人,这爱卿的水平,朕看来或许一时半会还达不到教人的水平,不如爱卿让尔弟子再另谋良师吧……” 梁皇觉得自己已经很考虑徐鹏举的情绪说的很委婉了。 谁知徐鹏举根本不领情,一口不服气的语气道。 “陛下!陛下,小看小臣了,就算那一条鞭法不是小臣所提,那也是小臣背出来的啊!况且小臣在我大梁文道日渐昌隆的影响下,自幼好读诗书,尊重圣人之道,虽说不算学富五车吧!学富两车半还是有的! 所以闲来无事收几个弟子教教他们读书,也是做的到的,况且这也算小臣一片拳拳报国之心啊!” 梁皇听到这儿,苦笑不已,此刻梁皇疑心已经暂时打消,心中暗道: 就徐家小子这孔天子、学富两车半水平,怕是真的是把他父亲口述的政策拿过来用吧! 唉,魏国公啊! 梁皇怀着对魏国公那种又痛惜又怀疑的感情,一脸惋惜的看着下面跪着的徐鹏举。 你怎么生出这种不学无术的顽劣之徒来! 梁皇只好摇摇头道。 “那爱卿要教书,就先说说爱卿读过什么书来?” 徐鹏举用充满自信的声音大声道。 “论语!” 哟嚯!这小子还读过论语,朕还以为他的水平也就是三字经、百家姓呢! 梁皇一脸狐疑道。 “那爱卿说说其中一些理论吧!” “小臣就是信奉里面的一句名言‘有教无类’!这才跟随孔天,哦不对,孔夫子的脚步开始收弟子的!” 徐鹏举说的自信满满。 让梁皇居然有一丝期待的问道。 “哦!原来如此,那爱卿解释一番,这有教无类的意义如何!” “好叻!那就是我教你做人的时候,不管你是谁,是什么猫妖、猪妖、狗腰,都可以做人!就跟那白蛇传里的白素贞一样,嘶,那小娘子真好看,如是小臣遇见那种小娘子,不管她是蛇妖还是啥的!小臣都要教她‘做人’!” 徐鹏举这话说的越来越偏。 把梁皇震惊在了御座上,许久梁皇才缓缓开口道。 “爱卿……你就先退下吧!这以后啊,玄幻小说和戏曲少看一些!” 徐鹏举知道自己过了这关,躬身退下之际,还不忘来个退场表演,口中又是小声的喃喃自语道。 “还有那法海!我定要打的他做不了人才行!” 梁皇在御座上一脸无语,他第一次听到这么刺激的论语心说,也是他第一次痛恨自己武功高超,还在徐鹏举退下之际,听满了徐鹏举的胡言乱语。 待到徐鹏举走的没了踪影。 梁皇才苦笑道。 “唉!这一条鞭法啊!可惜了,可惜了!” 徐鹏举出的禁中,立刻飞奔去了午门口。 见的徐福和管家早已在那儿等候多时了。 徐福到不知道此行凶险还贱兮兮的跑上前来问徐鹏举讨赏道。 “少爷!少爷,这皇上是不是又叫您进去赏赐什么好东西啊!我就说咱们少爷英明神武,料事如神,那什么一条裤带法,能把神仙都震撼咯,皇上肯定高兴不已! 少爷,少爷,皇上赏了你什么,拿出来让小的开开眼去!” 徐鹏举冷笑一声道。 “你且转过身去!本少爷让你看看赏本少爷的东西!” 徐福不知其意老实转过身去,还一边笑嘻嘻的念叨道是金马呢还是金虎,不对不对,是金虎吧,金马上次已经有了…… 哪知徐鹏举一脚踹到徐福的屁股墩上,骂道。 “你小子,老子差点在里面人没了,狗东西你就记得老子带什么好东西回来给你康? 好,你这么喜欢康! 那你明天就去北郊的矿山里扛十石煤,什么时候扛完什么时候回来,老子派人监视你,少扛一石,你都别想吃饭!” “少爷!” 午门上空回荡着徐福的惨叫之声。 第50章 九大胡同 “少爷,没事就好,咱们先回去吧,此地人多耳杂不是久留之地!” 管家拉了拉徐鹏举的袖子道。 徐鹏举方才放下了追打徐福的动作点点头,上的软轿,徐鹏举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急忙招管家问道。 “管家,你知道这上京赶考的读书人,一般聚在何处呢?” 管家拱手答道。 “今年严寒,未防作乱,陛下特地将春闱提前了,而读书人好风流,小的想他们应该都在秦楼楚馆之处,特别是靠近贡院的这些的地方,传闻能沾点文气呢!” 此时,被踢了一脚的徐福,扶着腰站起身来,正一边摇头,一边悔恨自己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听到徐鹏举问道秦楼楚馆,这可是他的强项,为了挽回自己在徐鹏举心里的印象。 徐福一路小跑道徐鹏举轿子旁边,对徐鹏举一脸谄媚道。 “少爷,这个我熟!要说那贡院附近哪有好的窑子,我推介九大胡同!” 这九大胡同,原是当年徽班进京献艺时,戏班下榻之处,但是后来伶人重色不重艺,慢慢的就演变成京城里最高级的妓院去处。 此间美人,不仅声色双绝,还能吟诗作曲,来两段戏曲,所以文人墨客倒是爱惨了这地方。 徐鹏举点点头。 他刚才在殿上给梁皇说了自己收弟子教徒弟,这可不能来虚的,本就梁皇对他心有怀疑。 几次三番虽然叫自己糊弄过去了,但是自己还是不要露马脚为好。 加之这破事没落实的话,妥妥的欺君之罪啊! “你,带本少爷去!快,就现在!” 徐鹏举指着徐福的鼻子命令道。 “啊,少爷你不是喜欢妖艳的么?今儿个换了口味?喜欢那些穷酸爱好的小白莲了?” 徐福丝毫没猜出徐鹏举过去的因由,只是按徐鹏举往日的行为推测道。 徐鹏举嘴角一勾,一副贱兮兮的笑容露在脸上道。 “本世子时去收弟子的!收几个弟子教他念四书五经!” “什么!” “什么!” 旁边的管家和徐福听完大惊失色,若说徐鹏举练武和经商还能算是天赋异禀,那徐鹏举念书就算天赋劣到掉穿地底! “少爷,咱们还是别……别去……” 管家思量半晌,颤颤巍巍的想找一个顾全徐鹏举面子,又能表达自己含义的词汇,愣是半天没找出来。 倒是徐福不怕死,直接出言道。 “啊!少爷!这,就您那写诗水平,什么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都写不出来,咱们还是算了吧,别去自取欺辱,那些读书人可不好惹,个个说话都很聪明,夹枪带棒的,被他们卖了还给他们数钱的那种!” 徐福说着说着,想起老家一个例子,立刻举给徐鹏举听。 以前他老家那儿有个书生给一个不学无术的富商抄了一年的书,那富商虽然不读,但是喜欢放在家里装逼。到了年末的时候,富商要给这书生结钱,拐弯抹角扣了他许多工钱,还要求他写个通俗易懂的春联才肯放人离开。书生气不过就写下了一副对联,上联时:一二三四五六七,下联是孝悌忠信礼仪廉。富商横看竖看都觉得好,又通俗,又写了夏国人传统美德,便放了书生离开。 直到几天后一个路过的和尚盯着那对联笑个不止,富商奇了怪了,忙问起到底是何原因。 和尚答曰:你看这上联是不是继续数下去忘了个数,下联也少了个字呢? 富商来来回回念了几遍才明白,上联若是数到8的话就是忘八(王八),下联是孝悌忠信礼仪廉恰恰少了个耻,所以是无耻。 富商气的跳脚,但是又毫无办法,再也找不到那个书生的踪影了。 徐福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仿佛这事他亲眼见过一般。 徐鹏举笑了一笑,问道。 “你见你少爷我怎么怼人的吧!真遇见了,谁把谁卖了,说不一定呢,别哔哔,快带路!” 徐福摇摇头只好领着徐鹏举的轿子去往了九大胡同去! 刚一到地儿,徐鹏举便下的轿子来一看,此地当真是热闹至极。 原本以为还在冬日里,虽说有了无烟煤大大降低了百姓的出行难度,但是这地方也是热闹的宛如夏日傍晚一般。 来来往往的书生都喜欢来这地儿寻个风流之名。 更有那些满脑子幻想的,希望自己能遇见个杜十娘,从此自己就算不努力也能衣食无忧,还能留下一个名声千古流传,虽说不是好名声就是了。 “小红!小红!你别离开我啊!” 徐鹏举让管家先回去,自己带着徐福慢慢逛着,每家馆子门口都有一两个凯子被掉干净钱财之后,被妓院踢了出去。 刚才还和他山盟海誓的妓女,转瞬间间就带着他的钱财又投入下一个男人的怀抱里。 俗话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就是这样。 徐鹏举倒是挺熟悉这个剧情,他来到这里这么久了,天香楼都去过不知道多少趟了,这已经习以为常了。 “少爷,少爷,咱们真的没钱!您、您能不能宽限几日,让我家里人寄来钱财了,我、我第一个还你!” 徐鹏举和徐福走到巷子底,突然听见这个话语,心里八卦顿时涌起。 好家伙!古人玩的这么开的吗? 逛窑子居然找男的! 徐鹏举给徐福使了个眼色,徐福立刻会意两人轻手轻脚的绕了过去。 见的那箱子里,几个满脸横肉五大三粗的汉子站在原地,旁边是个衣衫不整,娇滴滴的小娘子,然后三个文弱书生跪在地上围成一圈,一直在哀求不已。 卧槽!这三兄弟口味忒重了,居然喜欢彪形大汉,真是失敬失敬! 徐鹏举挑挑眉,为他们的爱好感佩不已。 忽然听见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冷笑一声道。 “等?怎么等?我这妹子的清白是等的了的?今天若是你们三人拿不出钱来,咱们就报官去! 看看到时候是你们考不上科举损失大,还是本大爷损失大! 本大爷话撂在这了,要不拿钱,要不见官!” 第51章 卧槽!仙人跳! 徐鹏举一听,这剧情特别熟悉,他当年在ccav 法制频道上好像见过这个案例,不行,再听听,再听听。 “我、我们真的和您妹子没发生什么啊!这不刚进屋吗……您就带着人冲了进来!” 为首的那满脸横肉的汉子冷笑一声道。 “什么没发生什么?我看见了,我兄弟们看见了,我妹子也看见了,你们三入室准备对我妹妹图谋不轨。幸好本大爷及时赶到,不然就被你们三个斯文败类侮辱了我妹子清白的身子! 拿不出钱是吧!别特么废话了!走走走见官去!” 话音一落,满脸横肉的汉子手一扬,他背后几个弟兄立刻站出来一个,一只手像捏小鸡仔的一般,拎起其中一个来。 那个被拎起的读书人,虽然穿着富贵但是大抵是已经身无分文,只得呜呜哭倒。 “大爷!大爷!我身上的钱都交给你了!我真的……真的一分都没有了,但是、但是我家里有,我家里有,我家事做买卖的,我马上去信让他们寄钱来,寄3倍的钱来,您您您放过我这一马吧! 若是春闱前出了这种事,我、我这一辈子都参加不了科举了!” 这富家子弟果然不亏事商人的后代,算是油滑,立刻提出几倍的赎金,让大汉们放他一马。 几个大汉交头接耳,他们本也是要钱,见目的得成一个,立刻将富家子弟摔在地上道。 “算你识相!” 游走到旁边一个读书人那里,那个读书人周身孔武有力,像是练过的一般,只是他鼓红了脸,既不反抗,也不啃声。 大汉推了这孔武少年一把道。 “说你呢!木头,别以为特么不说话就没事了!练这么壮实怎么着打我啊?敢吗?给你说,拿钱,要不就官场见,听不懂吗?” “我……没钱……” 那孔武少年讷讷的挤出几个字来。 “哈哈哈,没钱!你特么学人来这烟花柳巷,老子今天就告官去,让你留个案底,以后都不得从事正当职业,说不定还能来这九大胡同里当个龟儿呢!算爷们儿为你找了条谋生之路了,哈哈哈!” 几个大汉笑做一团。 “你!不要欺人太甚!” 孔武少年受了刺激,一把抓住站在面前的大汉衣领,举起的拳头将要落下。 大汉立刻着急道。 “你干嘛?你打啊!打了就罪加一等,到时候就不只是赔钱参加不了科举了,到时候你特么倍发配到什么镇宁啊、大同啊这些破地去当兵,天天一睁眼就看着那北元鞑子拎着刀要来砍你!到时候你家里老娘啊,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听得这话,孔武少年拳头僵在半空,半天落不下去,口中喃喃念叨着。 “娘……娘……” 孔武少年眼眶一热,居然掉下泪来,真是悔不该不听母亲教诲,来到京城就被刚认识的兄弟拉来这烟花柳巷里,如今自己不仅出不去,说不定还连累家人! 看的孔武少年被欺辱,旁边还跪着的一个青年突然站了起来,直接挤到了孔武少年和大汉中间,怼着大汉脸道。 “你、你、你不要为难孔兄!这事、这事,是我和纪兄拉着他来的!有事找我,别找他!” “哟!还挺他娘的讲义气的啊!你出头!你有钱吗?” 大汉看着唬住了这两人,一脸贱兮兮的笑道。 “没……没……” 青年虽然讲义气,但是他的确没钱,只是一时热血上涌冲了过来而已。 “哈哈哈!合着特么是个二愣子啊!告诉你们,没钱老子一个不放,什么时候,你们三个一起把钱交齐咯,老子什么时候把你们三一起放了!” “什么?” 刚才那华服少年惊叫出声,他家里赎他一个已经够呛了,这汉子的意思他们三必须一块赎,不然一个不放。 那大汉也是常干此道的人,知道孔武少年和那二愣子青年没钱,故意这么做的,这样有钱可以多榨出油水,没钱的也不会放过。 许是他们的声音太大,逐渐吸引来附近的闲人,这帮家伙本就来逛窑子的,正愁没钱找不到乐子呢。 看着这三人受辱,这帮围过来的人根本不打算施以援手,反而个个在那儿起哄了起来。 “哈哈哈!没钱还学人逛窑子?这不,给人逛去了吧!” “就是,就是,这老张头玩这手坑了多少傻瓜,哈哈哈,还有人上钩,就这脑子还参加什么科举,早点回家喝奶去吧!” “要不,兄弟我给几位介绍介绍箱子里有家叫后庭芳的园子,那的老板专收你们这种无辜少男了,哈哈哈!” 周围人的淫笑声不绝于耳,三个读书人低下头去。 最终还是那个富商少年反应快些,立马拽着那两个读书人哀求起来。 “大爷,您,您看,能不能打个折、打个折,我们哥几个凑凑,凑凑,兴许能……” “凑凑?你老婆怎么不和哥几个凑凑?不行,说多少就多少,不行咱们见官去!” 大汉一脸冷漠道。 徐鹏举看着这三人,这不就是他找了很久的冤大头,哦不对,读书人吗? 正好,省的他再花功夫一个一个的劝啊、骗啊去。 随即徐鹏举打开折扇,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 此时三个读书人正因为束手无策尴尬的站在原地,富商少年还垂泪不已,一边哀求一边哭泣。 剩下两个虽说没掉眼泪,但是眼圈都是通红了,他们也没办法只能干楞在原地。 “哼!又不想见官,又不想还钱,也行啊!刚才围观的爷们出了个主意,后庭芳那园里前日子刚玩死了几个小倌,妈妈正问咱们找人呢!兄弟们送这几个少爷进去,给他们开开苞,不就有钱了吗?” “你们!” “放手!” 几个大汉一拥而上,那三个读书人被围在中间奋力挣扎着。 旁边围观的人没一个想出手的,都是看好戏一般发出了阵阵笑意。 “慢着!” 突然几个大汉听见背后传来慵懒的声音。 “谁特么打扰本大爷做事啊,小心本大爷连你一块收拾了去!” 大汉正一回头,突然看见说话的人,愣在了原地。 第52章 本世子乃京城第一及时雨! “这……这不是……徐世子吗?呵呵?怎么有功夫来这九大胡同了?您不是一直瞧不起吗?” 大汉立刻认出了徐鹏举的身份。 没办法徐鹏举在这烟花柳巷的名气直追国民巨星。 “狗东西,本世子爱去哪儿去哪儿,轮得到你教训我吗?” 徐鹏举抬抬眉眼,折扇一收。 徐福会意立马站了出来。 徐福这小子虽然不是习武道之人,但是在地面上混了很久,这街头的名声是他一拳一脚打出来的。 那大汉见的徐福站了出来。 那狗脸变得更加谄媚道。 “哟……这不徐爷吗?有日子没见了,呵呵!您消消气,您消消气,我这边忙完了,立刻请二位喝茶去!” “怎么着?张三,是有日子没见了,你小子不做卖人头的人伢子,改作相公馆拉皮条的了?” 徐福扬扬下巴,一脸鄙视的从高向低俯视着那大汉。 虽然徐福在徐鹏举面前是条狗,但是他在街头还是说得上话的,没跟徐鹏举跑腿前,还做过白虎帮的双红花棍。 这帮地痞见着徐福就怂三分。 那三个读书人正以为遇见救星了,刚被大汉们放下来就听见议论纷纷。 “嘶,这三小子,我是真同情他们了,这又遇狼又遇虎的!” “就是,遇见啥不好遇见这徐世子!知不知道,就昨天的事情,徐世子据说去人家钱尚书的喜宴上大闹一场,还把人家钱公子打骨折了呢!” “恩?钱公子不是已经手脚都断了吗?再打骨折以后不是只能爬了啊!” “是啊!你看看,你看看,多忘恩负义,丧心病狂, 别人好心请他,他去打人家儿子,还下手那么狠,啧啧啧,我看这三小子还不如让这几兄弟卖了去,省的落在徐世子手里,那滋味,啧啧啧!” 听得周围人议论纷纷,那三个读书人好不容易松了的一口气,立刻提了起来。 这……这徐世子,真有如这些人说的这般恶毒,丧心病狂吗? 徐鹏举爷听得这话,不屑的撇撇嘴,得,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自己救助百姓流民没人夸,去钱尚书富商装了一顿逼就被传成什么样子了? 再过几天说不定就变成自己去钱府上吃了个席,就把钱尚书家上上下下七十八口人全杀了个干净。 啧啧啧!人言可畏啊!人言可畏! 徐鹏举也懒得再关心自己的形象问题,抬抬下巴问道。 “怎么回事呢?” 张三这才反应过来说道。 “嘿嘿!就这三小子色迷心窍图谋不轨对我妹妹想做些非法的事情,这不被我捉个正着,正要拉他们见官的!” “不是!是你!你那妹妹故意装可怜,说自己卖身葬父,我们三人、三人觉得她可怜就说去她家里施舍点银钱……没想到!你!” 那个二愣子读书人一听立刻暴起反驳,剩下的那两个读书人,富商少年虽然还在抹眼泪,但是一双眼珠子轻轻一转,也不说话,只是在观察周围情况,至于那个孔武少年也只是点头应是道。 “哼!男女授受不亲,你们三小子要不是起了色心,怎么会跟一个丧父的姑娘回家呢?才被人设局的。” 徐鹏举冷笑一声,一言就指出了其中的问题。 “我……这……你……” 刚才还热血暴起的二愣子青年愣在原地,的确就如徐福所言,他们的确有点想法。 这三人本是上京途中遇见的一起赶考的秀才,因为兴趣相同结为兄弟,前日里富商少年家中寄来钱财,他便相带两个兄弟去开开荤,谁曾想这京城的园子就没一个便宜的,他们三在九大胡同转悠了半天,才遇见这卖身葬父的戏码,才着了这道的。 没曾想这荤没开到,自己差点被人开荤了! “狗一样的东西,平日里学的满口仁义道德哪去了?上京赶考你们父母亲眷给了你银钱是让你们来嫖的?不谈光宗耀祖,差点祸害家人。这也就算了,他娘的连嫖都嫖不起,还遇着人道了,什么东西!” 徐鹏举冷冷一笑,骂道。 “就是,就是,少爷说得对,老子也最看不起你们这种来玩还付不起钱祸害自己亲人的怂蛋!” 徐福立刻跪舔道。 听得徐鹏举的话语,三个读书人瞬间羞的无地自容,是啊,他们上京是背负着一家人的希望,更有甚者像孔武少年的家里,本就家贫,母亲为了自己能进京赶考,把自己还剩下的唯一一支玉镯卖了去,这是他母亲的仅剩的嫁妆了,自从父亲死于疫病后,母亲就含辛茹苦的拉扯自己。 想到这里孔武少年低下了头,狠狠抽了自己一个耳光。 听见徐鹏举的话语,张三以为徐鹏举不阻止,就打算继续着他的卖人大计。 张三冷笑一声道。 “听见没有,三个狗东西,你们不配当人,还是乖乖跟爷走,爷保证给你们条发财路子,不连累家里人,就是嘿嘿,以后少吃点辣的东西,否则……嘿嘿!” “你……你、你别过来!” 三个读书人马上又围在一起,警惕着靠近的张三。 “怎么?要不咱们就见官去,这按大梁律法,你们总的下个狱,这运气不好啊,被流放了,到时候你死都不知道死哪去,别说科考了,你老母死了,你连收尸都赶不回去。” 张三丝毫不惧,反正他有的是目击证人,京兆府尹本就经常收他孝敬,本就不会听这三人辩驳,张三根本不带怂的。 “这……这有没有人救救我们啊!” 已经被逼至绝境的三人绝望的呐喊着。 周围人除了徐鹏举和徐福立刻退开三尺,他们才不想卷入这麻烦事里。 三人都快眼前一黑,晕死过去的时候。 徐鹏举笑嘻嘻的踱步上前。 “怎么?本世子这京城第一乐善好施的及时雨,你们是看不上还是看不见不求老子,去求别人?兴许跪下了求求本世子,本世子高兴了你们这事儿,还有转机!” 第53章 君子不重则不威! “啊!啊……什么?这是真的吗?” 这三个读书人明明刚才才听得周围人的闲言碎语,但是眼下他们也毫无办法,毕竟这是他们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富家来的那个少年倒是机灵,虽然害怕到全身哆嗦,也止住了啼哭四处张望,向旁边的人核实这个消息。 “大爷,这,这徐世子说的是真话么……” 这富家少年满怀疑惑的问道。 毕竟徐鹏举那大冬天摇着扇子,一脸奸笑的模样,虽然外表英俊挺拔,但怎么看怎么不像好人样貌。 那被问的大爷偷偷瞄了一眼徐鹏举,他哪敢说实话啊,这世子爷和他的狗腿子在京城里是出了名的顽劣不好惹。 只好支支吾吾接到。 “嗯、嗯、嗯,是的,对,就是这样……” 其他围观的众人,被徐鹏举一眼横扫过去,也只得苦笑着点点头道。 “是是是,就是这样,没错。” 三人更是将信将疑。 可是眼下除了徐鹏举以外他们没有更多的选择了,三人咬牙一想,反正总不会比现在情况更差劲了。 那富家少年立刻拉着另外两人向徐鹏举单膝一跪,言辞恳切道。 “万望世子爷救我等一命,日后我等必当涌泉相报,在所不惜!” 徐鹏举又打开折扇来,这冬日里又冷,他并不使劲摇晃,只是故作出一副悠闲态度。 看的三人心里急得要死,又不敢催促徐鹏举,只得在原地跪着,额上直冒冷汗。 徐鹏举看的磋磨他们差不多了,才慢悠悠的开口道。 “这年轻人啊,最怕走错路,可本世子心善,最见不得这人间悲剧,要我帮你们也不是不可以,谁让本世子爷是京城及时雨呢?不过……” “不过什么!?” 三人一听有戏,立刻大喜,接着徐鹏举的话急呼问道。 “不过啊,本世子既然帮你们平息了这件事情,作为交换本世子也得收点好处才行!” 徐鹏举一笑,三人心里立刻发凉。 为首的富家子弟讷讷半天才说。 “世子爷,您可以等等,等等,咱们一时间拿不出钱来,等我家人寄到了,我必定给您送上府上去……” “狗一样的东西,本世子乃全大梁无烟煤首创,魏国公府世子,是差钱的样子么!” 徐鹏举折扇一折“啪”的拍在掌心,吓得这三个读书人一惊。 “本世子不缺钱,也不缺名,只是家里缺些奴婢,如要我救你们,可以!卖身为奴给我魏国公府,做我门下走狗,到时候,你们就是我府里人了,断不会让人欺负了去。” “这……这……有辱斯文啊!” 二愣子读书人听罢气的眼圈通红。 “有辱斯文?也好,本世子向来不强迫别人,徐福我们走,让张三送他们去京兆府或是勾栏瓦肆里,哼!那时候他们就不关心斯文不斯文的问题了!跟着本世子,本世子只是要你们个卖身契,也不会让你们贬到贱籍,想要科考,还是随你们。但如是进了那些地方……哼哼!” 徐鹏举作势要走,看着张三又要扑上来,三人一听情势逼人,也不得不妥协,现下脱出这困境要紧! 留着这清白身,以后才有翻身的机会! “恩公!恩公!世子爷!我们愿意!我们愿意!” 三人连忙向狗一样的匍匐过来抓住徐鹏举的衣襟下摆,生怕徐鹏举离开。 周围的围观群众摇摇头,窃窃私语道。 “真是刚出了狼窝又进虎穴啊!可怜!可怜!” “误交匪类啊!” “孩儿,看好了吗,以后啊要少来这些烟花柳巷之地,落得这下场,真是啧啧啧!” 旁边人的议论声不绝于耳,三人虽然听得面赤耳红,也不愿意放弃徐鹏举这颗最后的救命稻草。 “哼!既然你们答应了!那以后就是我魏国公府的人了! 来,本世子考考你们,论语都读过吧?” 徐鹏举一脸坏笑,明显又是有什么鬼主意了。 “读过,读过!” 三人点点头道。 论语作为四书五经中的四书之首,想来敢上京考试的读书人没有一个不把它背的滚瓜烂熟! 哦?那你们给本世子说说君子不重则不威是什么意思?” “是、是,一个人如果行为不稳重,则对外不能服众,不能有威信的意思……” 那孔武少年犹犹豫豫的说道。 这是他背的滚瓜烂熟的篇章,他自信不会答错,但是,又害怕徐鹏举所以声音都是发颤的。 “错!错!错!腐儒就是腐儒!让本世子教教你们什么教君子不重则不威!” 徐鹏举摇摇头,厉声呵斥道。 “啊?怎么会?” 三人面面相觑,这个他们应该没答错啊! 徐福看的他们三人不相信,呵斥道。 “什么怎么会?我家世子学富五车,聪明无比,才华横溢,他说对就是对,孔老二说的都没我家世子对!” 徐鹏举对着张三招招手道。 “你过来!” 张三摸摸头不知其意,这世子不是要教这三学生什么劳什子的君子重什么的吗?怎么又轮到自己了? 但是他不敢多言,徐鹏举的恶名可是满京城传遍了的,他也只好低着头谄媚的舔着脸,一路小跑过来徐鹏举身边。 “世子爷?有什么事情要小的效劳?” 徐鹏举笑着摇摇头道。 “今天这事啊,我这三个新收的走狗门生固然有错,但是若你不设局,又岂能如此?看好了三个学生,本世子就教教你们什么叫君子不重则不威!” 话音刚落,徐鹏举一脚就踹了出去。 徐福见得主子动手立刻如恶犬般扑了上去,按住被踢到的张三。 其余张三的弟兄们看的这恶少出手,身边跟着的以前街头打架最厉害的混混,哪敢上前,立刻折返身跑了,一个没留。 “君子不重则不威,意思就是君子打人,特娘的,下手不重就没有威慑力!徐福,给爷往死里打!让他们好好看看,什么教君子不重则不威!” 徐福得令,下手更是狠辣,一时间整个九大胡同的上空回荡的都是张三的惨叫。 那三个读书人看的胆战心惊,根本不敢反驳徐鹏举的歪理! 第54章 没办法,只能卖身为奴了! “好!收工!” 徐福拍拍手站了起来。 脚下是被揍的鼻青脸肿,连他亲妈来未必认得出他的张三。 三个读书人看的心惊胆颤,心想那些围观人等所言真是不虚,这徐世子心狠手辣,自己……自己落在他手里,真是前途难测啊。 徐鹏举见的笑了笑,招呼了声徐福,转身准备扬长而去,刚走出去几步,才想起那三个读书人来。 徐鹏举仿佛是漫不经心,根本没把他三当回事般的懒洋洋的开口道。 “明日午时前,你们三带着自家的黄册来魏国公府报道!若是不来,哼哼,狗腿打断,扔出京去!” 说罢,徐鹏举带着徐福走出了巷子去。 三人听罢,沮丧着脸,面面相觑。 要知道,黄册是登记自家人口、姓名和财产的东西,每次恩科都要携带在身上以备入场时查阅。 和今天户口本是一个东西。 拿着玩意给徐鹏举?那无疑是签卖身协议。 “要不……咱们溜吧……” 为首的富家子弟眼珠子一转,刚把这话儿说出口。 忽然见那被揍趴下的张三,捂着一脸青肿站了起来,他看着徐鹏举走远,才转过头对这三人恶狠狠的说道。 “好小子,攀上魏国公府的高枝啊!爷告诉你,有哪一天魏国公府不照应你们了,老子一定找上门去,把你家人口全部绑了发卖去!” 张三被揍了一肚子火,但是你要说让他找徐鹏举报仇吧,他肯定不敢,于是乎就把自己一肚子邪火发泄在这三倒霉蛋头上。 然后张三扶着被踹断肋骨的腰,捂着自己鼻青脸肿的头,一瘸一拐的拨开众人离去。 “额……我们……好像告诉他自己家的住址……” 孔武少年讷讷的想起什么来。 原来在他们被仙人跳的时候,鬼迷心窍的说出了自己的家庭住址。 三人立刻后背汗毛倒起,本就是刚出茅庐的年轻人,被这种地痞流氓一威胁,真以为自己如是跑回家里,那家伙会找上门来。 “看来咱们走不了,罢了!罢了!这魏国公府就算龙潭虎穴,哥三一起去吧!总不会比现在还差了!” 二愣子青年好像发誓一般的痛陈意见、 “只好……如此了,恩,算了,如是我们跑了也背上个忘恩负义的名声,以后就算回到乡里,若是被人得知十里八乡的人也会看不起咱们的!” 富商少年哭丧着脸说道。 这话一说,孔武少年和二愣子青年也变了脸色。 要知道古人素来重名节,重义理而轻死生,背信弃义、贪生怕死、贪图富贵在现代社会虽然常有发生,但在古代是会被戳脊梁骨的。 纵使你后面作了多大官,百姓一样不会给你好脸色。 例如洪承畴、钱谦益,到头来连自己母亲、小妾都看不起自己。 其余两人听罢,只好认命一般点点头,看来这魏国公府是必须去了。 周围围观的人们,看闹剧散场,便开始逐渐散去。 当然也有些不忍心的围观人等,思量了片刻,走上前来介绍徐鹏举以往的光荣事迹。 从什么吃饭不给钱啊、夜踹寡妇门一直讲到徐鹏举校阅打断李公子和钱公子的手脚,讲到前日里徐鹏举上人喜宴闹事去。 越听,三人脸越黑的如锅底一般。 良久后,三人站在原地摇头叹息道。 “误交匪类啊!误交匪类!” 另一边,徐福跟着徐鹏举出了九大胡同,服侍着徐鹏举上了轿子。 徐福这才问道。 “少爷,您就这样走了,不怕那三学生跑了去?咱们要不派人监视着,他们如有人敢跑,咱们就让人立刻出现,打断他们三的腿!” 徐福在地面上混了很久,手段、心计都是狠辣无比。 哪知徐鹏举却开口道。 “不必!那三学生,虽然好色莽撞,还是很讲义气,相互维护,况且张三那厮动不了你我,估计也会威胁那三学生,他们那愣头青的样子,估计都被吓蒙了,哪敢随便跑出京城去。” “对对对!还是少爷料事如神,他们怎么敢跑!又能跑到那里去!” 徐福立刻拍起了徐鹏举的马屁。 徐福思量了一下,看看徐鹏举,才接着道。 “少爷,咱们大张旗鼓的救了这三学生,就为了您在皇上那边说的一句话。现在人也救了,也收了。 咱们不如发挥点他们的剩余价值,好好利用一下。 咱们北郊的煤矿正缺人开采,不如我明天带他们去下矿,反正也是咱们家的家奴了,还正好不给工钱……” 对于徐福来说,赚钱是他生命里第一,不对,第二要义,首要目标还是做徐鹏举的狗腿,但是赚钱是他生命不可或缺的东西。 在他看来徐鹏举救那三学生就是为了圆在皇上面前说的谎。 反正人也救下来了,到时候卖身契一签,自己可以随便拿捏那三个东西了。 正好徐福不想给手底下的工人发钱,但是原来碍于徐鹏举的命令,一直不敢对招来的流民做这种事情,如今来了三个卖身为奴的家伙,在他看来就是免费劳动力,可以好好压寨压榨了。 徐福这副黑心资本家的心肠,徐鹏举吐槽过很多次了,甚至连剩余价值都是徐福从徐鹏举骂他的话里听了过去的。 徐鹏举挑挑眉道。 “你小子又来?继老子发现你克扣缩减黑山煤场的饭菜,故意漏发北山煤场的衣服后,你小子还是心心念念不发别人工钱?是板子没吃够,还是老子的拳脚轻了?本少爷说过事不过三,前两次老子饶了你狗命,你就这么急着送上这第三次吗?” 徐鹏举眼神一凛,看向徐福说道。 徐福想起前两次徐鹏举的威胁,如让他发现第三次,就不是挨揍的事情了,当时徐鹏举说完只是手一挥隔空尽然击碎了一块青石碑,徐福摸了摸自己肋骨,尴尬的笑道。 “那咱们救这三学生干嘛啊?嫌府上吃闲饭的不够多?又找三个继续吃吗?” “狗一样的东西!就你这鼠目寸光,如不是遇见老子,还他娘在地面上打架呢!老子说过老子要开馆收徒,教学生,就要开馆收徒教学生!” “啊?!少爷……” 听罢徐鹏举的话,徐福一愣,卧槽!少爷……这是来真的?! 第55章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就是他们亲爹 虽然徐福不懂四书五经,但是他以前就跟着徐鹏举到处闹事、逃学,对于徐鹏举的科举水平还是有点数的。 说是陪徐鹏举闹着玩没事,要说让他相信徐鹏举能教人。这无疑是天方夜谭。 徐福讷讷的想着怎么开口,他虽然近期因为徐鹏举的料事如神对徐鹏举心悦诚服了许多,但是这开馆授徒…… 徐鹏举见的徐福不说话,也知道他不相信自己水平。 没事!作为被五年高考三年模拟、黄冈密卷折磨过来的大学生的一员,徐鹏举很是自信。 如说要比四书五经谁背的熟,徐鹏举肯定比不上那三学生,但是论起考试,徐鹏举才是行家中的行家。 要知道,夏国人的应试教育考试制度是一直在发展、完善、走上巅峰的,导致很多年后腐国都还要来夏国取经。 作为现代的学子,自然有套成熟的学习方式,而应试教育的考试恰恰要的就是这种学习模式! 但是这些,徐鹏举知道跟徐福、管家、那三个学生说了也鸡同鸭讲。 不如…… “老子就要收徒!怎么?你小子也看不上你少爷?老子告诉你,老子收了他们就是他们师傅,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懂吧! 做爹的怎么教儿子都是正理!本少爷教的就是正道!他们学也是学,不学也得给老子学!” 反正也说不通,不如继续维护自己的纨绔人设强来! 徐鹏举故作霸道的说道。 得! 这三学生真惨! 连徐福都不免暗自为他们三个的命运捏了把汗,寻思少爷是把他们三个当自己的玩具了啊! 不过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徐福可不是同情心泛滥的人,他立刻接着徐鹏举的话,继续舔着脸跪舔徐鹏举起来。 “对对对!少爷说得对!能收这三小子当学生,是他们三生修来的福气,就是他们祖坟冒青烟,不对,祖坟放炮仗,也不对,祖坟被红衣大炮轰了才有的福气!” 徐福的观念里反正祖坟动静越大越有福气。 毕竟能够拜入自家少爷麾下,不就是三人走了狗屎运吗? 如若不然,自己家这纨绔少爷羞辱了这么多的读书人,为何偏偏看上了他们几个? 徐鹏举冷笑一声,将轿帘放下,坐着轿子摇摇晃晃的回魏国公府去了。 隔天,那三个读书人来到了魏国公府门前。 富家子弟和孔武少年看了看彼此,虽然昨日下定了决心,但临到头,还是不太愿意进去。 毕竟这可是臭名昭著的京师第一烂人啊! 二愣子青年倒是想的简单,他觉得要不不做,要不就做到底,既然已经决定的事情就不要更改了,他看着半天不挪窝的两人,摇摇头开口劝道。 “咱们既然已经来了,就别犹豫了!想的越多越恐惧!这徐世子昨日看起来也不像会吃人的样子!咱们且先进去看看吧。 唉!毕竟人家对咱们有救命之恩,如是我等先失信在先,以后难以为人啊!” 富家子弟和孔武少年听罢,也只好点了点头。 二愣子青年叩响了魏国公府的大门,出来的门子听得三人所言,也是一惊,立刻汇报了管家。 管家自然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便领着这三人进去了。 同一时间,徐鹏举的寝房里。 虽然已经巳时了,对于徐鹏举还算大早,只要没过了午时,都不算晚起。 “少爷~少爷~起了啊~管家来喊人了~” 徐鹏举鼾声如雷,一动不动。 来叫醒他的侍女是他的通房丫头翡翠,见到此情此景,也是熟悉。 翡翠笑了一笑,双手如蛇般探入被中。 徐鹏举这才有点反应,一把按住翡翠的手笑道。 翡翠躲闪不及,只觉得又痒又痛,带着眼泪笑了起来。 “哎呀!少爷、少爷饶命,管家有事,有事找你,说是带了三个读书人来!” 徐鹏举听得,也不慌,继续在床上和翡翠打闹着,嬉笑声传出门外。 这时,正值冬去春来之际,三人跟着管家来到寝房前的园子门外。 静立了一会天上突然飘起雪花,三人倒是很守礼法继续站在园子门外等着。 管家见半天了,徐鹏举还没起,还在打闹,有些看不过去,自己先进了园子走向徐鹏举的房间叩响了房门道。 “少爷、少爷,他们三已经来了,门口站了半天了!您要不起来见见?” ‘恩~少爷好坏,那里、那里不能碰,人家、人家~’ 管家听得里面的声音,老脸通红,但是又心疼那三个读书人,只好继续叩响徐鹏举的门。 只听里面徐鹏举传来一句。 “哦?在门口等着,让他们继续等,或者这样,今日以后老子的园子门就改叫程门了?哈哈哈!” 徐鹏举的声音很大,园子门离得不远,门口三人听了去。 孔武少年很是守礼,又木讷,又尊重先贤,听得此话,脸上气的直抽抽,嘴里念叨着。 “荒唐……荒唐……” 作势想走,却被富商少年牵住了手,富商少年苦笑道。 “都进来了,走不出去了!” 示意孔武少年看看周围,周围全是魏国公府的侍卫,个个精悍强健壮,一见就是武力超群。 管家无奈知道是徐鹏举故意拿“程门立雪”的典故拿着三人寻开心,只好退出来让他们先随自己去客厅坐坐。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二愣子青年苦笑了一声道。 “既然都下定决心给世子爷当奴婢了,岂有不知礼法之礼,主人未言,咱们私自离去,乃是不礼,世子爷什么时候起,咱们就站到什么时候好了!” 徐鹏举4阶内劲,这方圆几十里的东西无不能听个真切,听罢三人这样说了,方才起了身,招呼了侍女梳洗。 见的一向赖床的徐鹏举如此果决,翡翠也有些吃惊问道。 “少爷,今儿个起的真早哩!都不陪人家玩了!是为了门外那三个书呆子吗?” “哈哈哈,是书呆子,所以要慢慢磨。少爷还指着他们做事呢!哈哈哈!” 徐鹏举大笑着披上外套走了出去。 第56章 黑路口书院? 待到三人跟着管家进入大厅,徐鹏举已经在正屋大堂上坐着了。 这三人一边十分羞涩害怕,一边哆哆嗦嗦交出自己的黄册。 期间,徐鹏举一直在细细观察。 那富家子弟,姓纪单名一个云字,最是油滑,就算走到门厅门口都在找管家搭话,就算现在浑身发抖站在自己面前,那双眼珠子还在滴流的转,肚子里兴许还有不少想法; 那个孔武少年,姓孔,名尚任,话虽少,但是性格有些好色,一路上来,他的眼睛就没离开沿途路过的侍女。 至于那个二愣子青年,姓柳名恒,徐鹏举见的他是交黄册最坚定的一个,手捧黄册完全没怎么颤抖,而且听得他在园子门口的话语,想来必是一个热血认死理的家伙。 也好,各有各的个性。 方便徐鹏举一一打磨,他虽是带着玩的心理,但是如是打磨成功这三人了,这三人还大有用处! 管家将卖身契呈上来给徐鹏举一看,徐鹏举随手放在桌面上,开口道。 “好了!既然来了我魏国公府,就按咱们的规矩来,你们是先想扫地呢,倒马粪呢、还是去倒夜壶呢?” “这……这……这我们……” 柳恒和纪云互相看了一眼,咬咬牙,他年纪最长,性格也最冲动,既然是大哥,就得为义弟们出头。 “禀告少爷,既然咱们来了,给您为奴为婢,绝无二话,但是咱们还……还想考科举,万望少爷给咱们一些能有时间复习的事情,咱们绝不偷懒,一定办妥帖了才去读书!” 柳恒大声道。 “哈哈哈!有趣!正巧少爷我也想涉足一下科举,但是勋贵子弟不能参加……啧啧啧,不如……” 徐鹏举眼睛一扫三人。 纪云觉得有戏,他本就是家里经商,士农工商,商是最低级,但是由于大梁不若夏国古代,商人子弟也可以参加科举,此番上京,他可是背负了一族人的希望,翻身到上层阶级的! 纪云眼珠子一转,立马上前道。 “咱们是魏国公府的奴婢,考上了就算主子的荣耀!少爷放咱们去温书,以后必为少爷光耀门楣!” “嗯嗯嗯!很有道理,但是本少爷觉得参与性不强,少爷要找个参与性更强的方式!……恩!不如这样,本少爷虽然做不得学生去考试,那本少爷就做你们师傅,教导你们科举!” 徐鹏举两手一拍,仿佛是突然冒出的主意一般。 这话音刚落,把这三人吓得不轻。 啊?就您?那个君子不重则不威的水平? 三人立刻摇头得跟拨浪鼓似的,连声说道。 “这……这……这就不劳烦少爷,您了,我们、自己可以、自己可以!” “老子决定的事情,哪有你们反对的余地!管家!” 徐鹏举收起调笑的面容,立刻换上他常用的霸道语气。 “在!少爷怎么了!” 管家心里叹了口气,少爷估计把这三学生当玩具了,但是他不能违背少爷的命令,只能为这三个倒霉蛋祈祷了。 “今天以后,咱们别院的屋子就给本少爷改成书院,叫……叫黑路口书院!把他们三丢进去,从今天开始,本少爷就当他们师傅,以后本少爷天天给他们上课,他们不学成不准出去!” 徐鹏举拍板而起。 “黑……黑路口书院?” 三人面面相觑,一脸欲哭无泪,自己真他娘的走错道了,走到黑道上来了! “怎么了!本少爷这起名方式不好吗?江西那个不是有个白鹿洞书院吗,玄色自古在白色之上,咱们要超越它!就叫黑路口!” 额,这三人心中不好,这世子不仅暴戾,还喜怒无常,三人只觉得眼前一黑,前途一片黑暗。 随后,三人被压到“书院”里。 周围全是全副武装站着的魏国公府侍卫。 徐鹏举拿着刚从门口柳树上折的枝条当作教鞭开始上他的第一课。 “老子今天给你们讲论语第一颗,来,那个姓孔的,你来说说巧言令色,鲜矣仁是什么意思!” 孔尚任被点的一蒙,心里直念到怎么这么倒霉又是我? 但是看着周边持刀亮甲的魏国公府侍卫们,他只好硬着头皮站起来道。 “夫子说,是喜欢花言巧语的人,会装作和颜悦色的样子,但是没有多少仁慈的心肠!” 周围纪云和柳恒点点头,孔兄的论语水平还是一如往昔的高! 谁知! “不对!腐儒就是腐乳,和臭豆腐一样思想僵化的不行,好好给老子记着,这句话真正的含义!” “啊?少爷,您……” 听得徐鹏举一声力喝,三人面露讶异,这话还有其他解释? “好好听着,孔老二的意思就是咱们去花言巧语骗别人的时候,要让他有吃了鲜虾仁的感觉?懂不懂,这样才能骗到别人!” “这……这是什么歪理?” 孔尚任精于论语,他最是不能接受,但是他话音未落,却听见周边侍卫长刀出鞘的声音,立刻声音就软了下去。 “哼!小子,那天你们被那张三仙人跳的时候,那骗你们入局的女人,是不是说话、形态就有让你们吃到鲜虾仁的感觉?然后傻乎乎的跟人进屋了去?” 徐鹏举见他们不服,立刻抛出一个他们不能忘记,能记一辈子的例子。 一听这个,三人低下了头颅,不敢再反驳。 徐鹏举见的他们动作冷笑一声继续道。 “很好!看来我们达成共识了,好了下一句……” …… 一月过后,离春闱还有两个来月。 然而纪云、柳恒、孔尚任被徐鹏举折磨的已经几乎放弃了科举,他们现在每天都被徐鹏举灌输着奇怪的四书解析。 每当午夜梦回的时候,纪云和柳恒、孔尚任们只能无语相看凝咽。 在徐鹏举日益的折磨下,起先他们三还能起点反抗心思,但是看见徐鹏举高超的武力和那一屋子盯着他们的侍卫,逐渐放弃了挣扎,甚至开始莫名的接受了徐鹏举的论语“新编”。 甚至学会了抢答。 “大车无輗,小车无軏,其何以行之哉?怎么解?” 徐鹏举如往常一样提出问题。 只见柳恒两眼空洞的自觉站起身来道。 “回老师,就是大车没有横木活键,小车没有关扣,怎么行驶,要我们发挥主观能动性,扛着它跑。意味着人定胜天!” “很好!不错,你们第一课结业了!” 徐鹏举看着三人已经屈从的表情,很是满意,心想打磨的差不多了,该进行下一步。 而三人难以置信,原来他娘这个地狱是有期限的,他们终于可以出去了! 第57章 古代衡水正式开校! “来,跟本少爷走!” 徐鹏举立刻叫起侍卫拉上三人。 三人叹了口气,还没庆祝多久呢,原来……还是不放过他们。 他们只得垂着头乖乖跟着徐鹏举后面,来到了一个屋子里。 这个屋子只有上下二层,下层是书桌板凳,上面还放着一沓厚厚的纸卷。 上面一层则是三张床铺。 屋子外面是一块平地,平地旁还养着一只公鸡。 “这是……让我们种地吗?” 孔尚任十分不解。 “哼!愚蠢,老子是教你们考试!” 徐鹏举走到一层的书桌前,拿起一张纸卷,上面写的密密麻麻的全是题目。 “这是为师请历年大儒总结研发的习题,而且为师还去吏部打了一圈秋风知晓了今年考试的主考官。 这一摞是历年考试出现频率最高的题目,这一摞是今年出题主考官前5年发表的诗歌、文章,还有他最近一年在读的书,至于这一本!” 徐鹏举拿起一本装订的十分精致的纸卷道。 “本少爷称它,呜,三年科举五年模拟,从今天开始,你们每天都要做试卷,然后每三天举行模拟考试!没做完题不准出来。” “啊!这……这不行吧!老师!” 三人里柳恒年纪最大,也参加过两次科举,在现在的读书人看来,比较文试,是比较文采,所谓诗以咏志,是应该从内心抒发感情的,而不是这样像是在按部就班像木匠做活一般。 “对,老师,就算您真有心带我们考试,也应该带我们游览名山大川陶冶情操,然后遍访大儒……这是我们乡东头的张举人说的,他就是这么考上的!肯定有效!” 孔尚任家贫,最是看重科举,他喃喃念叨出以前听同乡举子说的方法,在这些秀才眼里,举人已经是半个官身一言九鼎。 “举人?遍访大儒?陶冶情操?尼玛这是卷王学贼!别听他的,听老子的,八股是应试教育的雏形,你们敢有疑心,哼哼,看见门口的操场没有,以后谁模拟考的最差,就去上面发表演讲,检讨自己为什么垫底,并且整个魏国公府的人都要来听他讲话!谁考的最好,老子就奖励他十两银子。” 徐鹏举话音刚落,三人大惊,考的最差的去在众人面前检讨自己,读书人最重脸面,这是要他们的命啊! 这也是徐鹏举从衡水模式的学到的丰富经验,产生对比和不服输才能有效进步,不然真如那个举人说的一遍游山玩水一遍拜访大儒,一万年都不知道自己水平多少。 八股现在在大梁施行没多久,所以很多人都还是以以前对待唐宋时的科举态度来考试。 唐宋的科举相较与八股要灵活的多,唐时重诗歌,这个的确考的是个人才情,宋时重策论,这个的确也是考个人志向和思辨能力。 而八股更接近我们今天的应试教育,他是有完全一套的参考书籍,答题模式有固定格式,答题思维必须严格按照四书五经来,甚至发展到后期,用什么字体答题都有一致的要求,所以最是适合衡水、黄冈模式发展。 柳恒、纪云、孔尚任三人哪见过这场面,只好唉声叹气,现下他们已经不对两个月后的科举有任何指望了。 心里只想毁灭吧,赶紧的! 认命一般的走进了宛如大牢的房间里。 他们住进去的第一天才知道,徐鹏举那都是往轻了说。 徐鹏举为什么要在屋子外放只公鸡?冬日的天亮本来就晚,但是徐鹏举要求每天鸡叫,这三人就要起来晨跑,边跑遍背近年考题。 然后跑完发表讲话,讲话完毕后,还要喊口号。 这口号多是什么我一定行,什么富贵必从勤苦得,男儿须读五车书,总之全是一些鸡汤励志的语句。 如是今天的销售见到了,那可叫一个熟悉! 起先这三人开不了口,徐鹏举就拿他们的家人吓唬。 到了后来,不知怎么的,或许是心里暗示的原因,他们觉得越来越自信,甚至说话声都大了起来,每天做检讨的时候都不再怯场。 这可让魏国公府旁边的居民头疼不已。 他们还在美梦里,就被隔壁魏国公府里的演讲和口号吵醒。 “今日我是初升的太阳!血狼精神,与我同在!今日我为读书疯狂,明日大梁为我辉煌……” “这魏国公府到底让不让人睡觉了,这才五更天啊!他们世子是不是终于压力过大,病发了,疯了!” “就是,孩子他爹,这天还早……你再睡睡吧……” 这家夫妻还在睡梦里被隔壁铿锵有力的演讲声吵醒,不住的骂道。 他们话音还未落,魏国公府里又传来。 “我们这个年纪怎么睡的着,这是拼搏的年纪,这是奋斗的年纪……” “艹!魏国公府人有病吧!!” 那家汉子实在忍受不了,直接拉起棉被捂住了耳朵。 很快周围的居民们终于受不了了,但是他们又告不了徐鹏举,大梁法律可没有禁止五更天大声说话这一条。 实在不堪其扰的居民们,纷纷开始打探起,是不是魏国公出了什么噩耗,导致徐鹏举半夜发狂了? 哪知打听出来的消息更让他们震惊。 说是徐鹏举在魏国公府里开了个书院,抓了三个读书人教他们科举呢! “可怜!可怜!咱们以后带着我们家狗蛋离魏国公府远一些,你看看,你看看,这魏国公世子现在从玩东西玩到人身上了,把那些进退有度,守礼的读书人逼成什么样了?” “就是,就是,哪个精神正常的人会在半夜大声说话,还说的都是什么太阳,狼性,这怕……怕不是被徐世子打傻了吧!” 而在魏国公府里,柳恒、纪云、孔尚任三人虽然根本不信这有用,但是他们三人却在不知不觉中思维、答题模式和今年主考官越来越像,连做的八股破题思路都和答案越来越雷同。 同时在日以继夜的演讲下,原本畏畏缩缩,见着徐鹏举就哆嗦的三人,莫名其妙的开始自信、不卑不亢起来,气度和进府前完全大变样了。 第58章 一竿子打死徐鹏举! 很快,徐鹏举的所作所为便随着周围居民的抱怨传遍了整个京城。 “你们听说了吗?魏国公世子抓了读书人进府里虐待!” “真的吗?” “真的!我老舅就住魏国公府旁边,每天都听到里面传来声音,听说是嚎叫一样的,什么狼啊,什么血啊!我断定必然是那世子用狼犬咬杀了那些读书人,所以他们夜夜泣血!” “我怎么听我在魏国公府上做事的亲戚说,是徐世子在教他们读书啊……” 在整个京城都传闻着徐鹏举虐待,甚至虐杀士人的谣言时,偶尔有那么一两句不和谐的声音。 “哈哈哈,你开玩笑吧!徐鹏举什么东西?他能教人读书?怕是太阳打西边出都不可能吧!” 这个消息也很快传到了文官群体中。 这时候一帮文官愤慨的聚集在文松茶社里。 为首的士人直接气的双目充血,重重的将茶杯摔在地面上。 “咱们自太祖开国以来,优待士子就写在了铁碑上,如今还立在宫门口,怎……怎才过了三代,就有徐鹏举此獠不尊祖制,强行虐待士人!抓在他魏国公府上,据说夜夜泣血,周围百姓不堪其扰,都快成京城奇闻了!” 听得这士人开口,周围文官们与有荣焉。 读书人就是在进化中的文官,是他们未来的同侪,是未来的联盟伙伴,甚至是未来的自己的接班人。 怎一个不学无术,还经常和文官阶级作对的纨绔子弟,今日居然如此大胆虐待、奴役、拘禁读书人了! 这是在整个文官集团祖坟上跳舞啊! “哼!虽说陛下仁厚,但是此举,是在打吾辈的脸!吾辈如是不能把此獠给废了,往后如何在朝中立足? 如何降伏那些兵将?如何将这朝堂引向‘众正盈朝’,‘恢复周礼’的朝代! 此举是大不敬,吾等一定要将徐鹏举此獠连根拔起,让他死无全尸!” 这时坐在最边上的一人将茶杯重重放下,发出响亮的“咚”的一声。 在座文官纷纷回头望去。 此人正是御史台最高长官,左都御史陈御史。 作为御史本就是监察朝中大臣遇见有品行不端,或者有其他异象时,给皇帝上书的一群人。 但是在夏国古代后期,御史和言官们逐渐变质,变得越来越挟礼制以令天子,个个都是批评皇帝和朝政的小能手,如果皇帝实在气不过,责罚庭杖什么的,没有一个怕死的,他们秉承的观念就是骂,骂赢了我爽,骂输了由于汉家王朝刑不上大夫,风闻言事不治罪,宽带文人的态度,他们也没什么损失。 如果遇见哪个皇帝想不开,想打死他们,他们更是求之不得,反正他们知道皇帝怕遗臭万年,不敢打死他们!所以一个二个跟作秀一样今天不是以头抢地,明天就是撞柱子,拼命嘲讽、阻止皇帝政令执行。 明朝有一半有作为的皇帝就是被这帮大爷污名化,例如喜欢奶妈的成化帝,很少人知道他在位时武功卓越,收复失地,还挽回了他爱打猎的父皇丢失的一片人心。例如天启帝文笔虽说不优越,但是还是不错,人脑子也很聪明,善用平衡。 但是由于他们都得罪了文官阶级,立刻在史书上一个变成大龄女性爱好者,另一个是不识字的文盲木匠皇帝。 到了清代,这帮人就哑了。 当时清廷入关,顺治原本想仿效明朝优待士子,这帮人看见这年少皇帝以为自己梦回前朝了,纷纷又开始用礼制、仁义来变招骂皇帝,给他们特权,他们要回复以前的待遇,一下子把顺治给弄懵逼了,这帮人怎么这么无耻啊? 但顺治帝可不是手里没家伙的明朝皇帝,立刻让八旗子弟送了这帮除了整天哔哔赖赖没啥乱用的文人,清初三大案。 从此,就再也没有那种要美名不要命,皇帝一推出政策他们就要以头抢地的言官了。 而在此时的大梁,言官御史们就是文官的喉舌,他们发狠下场,其余文官们面露欣喜。 “陈大人,仰仗你仗义执言,将此獠灭族,以正视听!” “虽说天子仁厚,这一来是犯了祖制,二来是在打我们的脸啊,我们集体上下都与那三个读书人与有荣焉,我都能感觉到他们的绝望了!” “就是,就是,希望陈大人仗义执言!” 整个茶社里,七嘴八舌全是支持陈御史去参徐鹏举的文官。 本来可能还因为出身、地区还要旧怨有些间隙的文官集团这时候都纷纷凝成一块,誓要徐鹏举死无全尸。 陈御史站起身来,向周围文官们拱手一礼,目光深邃的看向众人道。 “陛下性格仁厚,咱们不能多拖拉,如果不能一竿子打死此獠,就怕以后后患无穷! 毕竟诸位也知道魏国公领兵在外消失的事情……” 一说到魏国公消失的事情,原本还激动不已的文官们倒是安静了下来。 在官场上混了这么久,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就算到时候他们巧舌如簧,说动梁皇处理徐鹏举,但是有这个因素在外面,就如一把利剑悬在头顶,梁皇必是不敢轻举妄动的! “难道就这么放过他?” 一个青年文官很是不忿的站起身来,他也是近些年才考上的科举,心里还有几分文人情怀,见的曾经和自己一样上京科考的读书人被徐鹏举奴役,心里很是气愤。 “不不不,咱们要有证据!坐实的证据!这徐鹏举好不容易送上门来,咱们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 陈御史到底是老狐狸了,很懂官场这一套,如果有了坐实的证据就算他魏国公突然班师回朝,也不敢多说什么,毕竟这东西摆在面前,天下人都会和他们站在一边! “那……那学生请陈御史给皇上申请,让学生去带人去搜查魏国公府!学生定挖地三尺也要找到他虐待读书人的证据!” 那个青年文官站起身来大声请命。 陈御史摇摇头骂道。 “到底年轻,你这是打草惊蛇!” 第59章 为苍生请命,为天地立民心! 那年青文官被骂的一愣,两眼懵逼的拱手问道。 “学生不知哪里错了,请大人指教!” 陈御史在查案方面也算很有作为,毕竟是自己凭着这个一步一步爬上的左督御史的职位,他摇头叹息道。 “结合魏国公府周边百姓的证言,那帮子读书人不仅没死,每天还在中气十足的念东西,可以推断徐鹏举没有在肉体上虐待他们。 那你领着人进一品国公府查?查什么?如是那三个读书人被徐鹏举威胁或者洗脑到陛下那里反将我等,到时候倒霉的就是你和我,那还轮得到徐鹏举?”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学生受教了,学生受教了!” 那年青文官立马拱手一礼到。 但是如果不能立刻去清查徐鹏举,那几个读书人不是科考无望了? 青年文官立刻想到这一层,举起手来又施了一礼问道。 “可是陈御史,如果咱们现在不出手的话,那几个学生不是就科考无望了?学生听说那徐鹏举天天用歪理教导他们,还逼迫他们签了卖身契,咱们不应该普天之下读书人一心,去救他们出水火……” “愚蠢!” 青年文官话还没说完,就被陈御史再次打断了。 “咱们就是要那三个学生惨,越惨越好,考不上更好,到时候他们必然对徐鹏举满肚子怨恨,咱们再将他们签了卖身契为奴的事情揭发,说他们是被徐鹏举奴役多时所以考不上科举,到时候天下士人才能感同身受,我们到时候再仗义执言必然更有威信!同时那三人也不会再有反水的机会了,毕竟科举三年一次,这荒废的时间,谁不怨恨?” 陈御史摸着自己的胡子笑道。 “可是……咱们不是为了那三个读书人鸣不平吗?怎么生的这样自?” 那年青文官不明白了,在座这些人不是为了那三个文官鸣不平吗?怎么一个个好像希望那三个读书人考不上,最好还出点事情的样子! “哼!那三个学生为了我等护卫朝纲做点牺牲是理所当然的,到时候把徐鹏举除了,这武勋集团就没了首领的接班人,朝堂上还不是我们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时候了?哈哈哈!” 陈御史和在座其他文官这分钟才真正的露出自己的想法,他们根本不关心徐鹏举抓的是三个读书人,还是三十个读书人、仰或三百个读书人他们都不在乎。 对于他们这些都是政治斗争的牺牲品,所有冠冕堂皇的理由不过是铺成他们通向权力道路的踏脚石而已。 那年青文官听罢,低下了头半天不说话,良久才抬起头来,双目通红的对陈御史等人说道。 “对不起,长官们! 学生不才,进入官场本义是为天下万民谋出路,为苍生请命,为继往圣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不是为了牺牲他人成就自己的道路!也不为了来做找冠冕堂皇的力量去为了除掉别人,而埋葬几个年青人未来的事情而考的科举! 学生……学生先出去了!” 年青文官放下茶盏,头也不回的冲向了门外的风雪。 文松茶社里面的文官们,听得青年的话语。 楞了一下,很快就转变成了哄堂大笑。 “这小子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啊?还继往圣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呢?给爷查查,他干的是啥活?哈哈哈,一个庶吉士在发些什么梦啊!” “就是就是,这种年青人不成熟,满脑子幻想,我是为了给天下万民谋出路~” 调笑者模仿起青年的口气,语气里全是鄙视! “什么理想?哪有权力实际?把武勋们打服、打跪才是正理!” 一旁的陈御史听罢了这些话语,眉头皱了皱。 当初他进御史台也是怀揣着理想的,毕竟做言官,并没有实权,有的只是一颗肝胆和权贵对抗,保护老百姓的决心。 但是日积月累下来,宦海沉浮,他也慢慢失去了这个想法。 理想?不值一提,和自己的前途和品级比起来根本是丢到下水道的东西! 与是否,原本查案实力超群的他,也开始研究钻营,利用手中的权力去打击政敌,久而久之,自己越爬越高,现在已经是左督御史,御史台第一的位置! 但是! 这不够! 这还不够! 他还要爬,爬进内阁,爬到首辅的位置上去! 历代大梁内阁挑选的都是吏部和户部的官员居多,御史台这种检查机构的基本没有能进入内阁的人选。 他不信,他需要一个功绩,一个能对整个文官集团都能服众的功绩! 眼下徐鹏举这不就给他送来了吗? 陈御史呷一口茶笑道。 “到底年青,不知轻重?不知天下人最是愚昧,到时候我们有了那三个学生的案例,还不是我们说徐鹏举如何虐待士人,就是如何? 一旦舆论形成,咱们就是正义的化身,天下士人的保护神,当今圣上也得听我们的处置徐鹏举。 不然天下读书种子绝矣!” “就是就是,还是陈大人高明!咱们就先这样按兵不动?” 另一旁一个文官接话道。 陈御史摇摇头道。 “不行,舆论发酵是需要时间的,咱们可以先别去管徐鹏举在做什么。但是宣传要做起来,到时候一旦结果出来,现在埋藏的舆论就会立刻发挥功效,徐鹏举到时候就算身上长满嘴也说不清楚,解释不及了!” “还是陈大人高明!” 文官们立刻鼓起掌来。 陈御史很是受用站在中间。 却突然看见几人走了出去,由于气氛热烈陈御史也没注意是那几个人。 那几人走出文松茶社,准备上马车时,突然一人发出疑问。 “首辅大人,这正是扬名立万的好机会,您怎么不参与,您要是参与把这机会抢过来,不就没那个陈御史什么事了吗?” 正在上车的人转过身来,正是当朝首辅,他只是平静的微微一笑道。 “我为官多年,唯一信奉的举措就是,在众人疯狂时冷静,在众人冷静时疯狂。” 言罢,他抬眼看向茶社里疯狂般崇拜陈御史的气氛,只是微微一笑,并不多言,叫车夫离开了! 第60章 和天下人打个赌! 在陈御史的举措下,文官们开始布置。 古代读书人本就少,只要识字的就能跨进全国10%的精英。 而老百姓们的信息来源就是靠这帮精英口传、写成话本、编排成说书人口中的故事,或是戏剧。 要让百姓自己读懂形式,实在是太难为他们了。 文官们立刻发动自己的人脉,什么书院的同学、落第的同侪,在茶馆说书的说书人、仰或戏院认识的老相好。 不多时,整个京城立刻陷入一片艺术创造的浪潮里。 很多新编戏剧开始纷纷出现。 什么《纨绔世子坑害百姓,大侠燕北天诛杀霸王》、什么《震惊!三世亲贵府上铁树开花,原是那恶毒的贪狼星下凡坑害文曲》。 还有一些奇怪的诗歌传闻, 例如: 徐府有鼠,相鼠有皮。 徐府有鼠,相鼠有齿。 徐府有鼠,相鼠有体! 诗只有一半,但是见过的人都心领神会,这诗出自诗经,后面半句他们故意隐去,用来骂徐鹏举的。 还有好事者把这玩意贴到魏国公府门上去了。 当时正好徐福走了出来,看见这玩意还一脸懵逼,虽然他在徐鹏举的威逼利诱下识了几个字,但是这些经典他就没读过多少。 徐福一脸懵逼的拿着这诗走进府里,对正在改那三个读书人试卷的徐鹏举说道。 “少爷,咱们府里什么时候有了老鼠?我怎么不知道?要不要我去买点老鼠药去?” 徐鹏举抬起眼皮伸出手来道。 “拿给本少爷看看!啧啧啧,就这儿?没点创新!正好本少爷没事,你去街上把骂本少爷的所有图书和戏剧全买来给我看看!” 徐福这些天都是在忙着矿山的事情,来往的只有矿场和魏国公府,许久没到街上去了,他摸摸脑勺,不解道。 “怎么?咱们做了这么多好事?怎么有人会骂我们?少爷你又诓我!” 徐鹏举笑了一笑道。 “这几天不仅有人在骂本少爷,还有很多人在骂,不仅在骂还花样翻新的在骂!你信是不信?” “这……” 徐福更感到奇怪,这些天徐鹏举一直在改那几个书生的卷子,门都没出去过。 怎么对外面的事情怎么了解? 徐福摇摇头说道。 “那小的去看看!” 徐鹏举点点头,继续批改着试卷,又勾画出新的重点,忙活了一阵子,抱着头靠着椅背抬头望向天花板。 幸好这古代考试还算公平,糊名,皇帝亲审,要不是这样,自己绝对没翻身之机! 徐鹏举还在思虑。 突然门外传来徐福鬼哭狼嚎的声音。 “不好了,不好了!少爷,这次真的不好了!” 徐鹏举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笑道。 “没骗你吧,本少爷神机妙算,全京城都在骂本少爷!” “少……少爷,您知道,您咋不想想办法?这次真的不对劲,小的从城东头逛到城西,凡是有水井,有说书的地方没有一个人不是在骂您坑害读书人,不学无术,误人子弟的! 小的,小的带着府里的下人和弟兄们上去和他们理论,说少爷是在教那些读书人读书,他们都在狂笑,每一个人相信!” 徐福委屈的说道。 徐鹏举听罢笑了起来,反问道。 “老子当初带他们回来的时候,你不也这么想吗?别人这么想有什么稀奇?只是这范围巨大,必是有人故意为之而已!” 徐福被揭穿心事,低下头说道。 “虽然……小的……也不是很信,但是就是不服!小的跟着少爷这么长时间了!咱们魏国公府什么时候被人这么说过,小的不服啊!” 徐鹏举笑了笑,这小子逐渐把自己当魏国公府的人了是件好事。 徐鹏举不慌不忙走到窗口道。 “自古这种事情是越解释越不清楚的,就像水里滴了滴墨水,你要是搅动的越快,越是浑浊不清!要是不动让它沉下去,反而墨水会化在清水里!任它千般巨力来,咱们不变应万变就行!” “啊?什么水?墨滴?您的意思是不管它,这也太憋屈了!” 徐福不服气道。 “哼!并不是,本少爷做事,何须向凡人解释? 这样吧,你把这东西拿去,挂在四方城门去。” 徐鹏举拿出四张招募,徐福一看傻了眼。 “这是……招生广告!?咱们招生?” “没错,老子就是借这场势,让背后暗算老子的人反被谣言吞噬。不是说老子祸害士人,奴役读书人不能让他们科举吗?本少爷就和天下人打个赌,老子的三个弟子科举无一落榜,全部榜上有名!” 徐鹏举豪气干云,一句话把徐福都说蒙了。 徐福拿着招生广告,半天没回过神来,他本不相信徐鹏举的读书能力的,但是被外面的谣言一激,他诡异的和魏国公府与有荣焉起来。 或许就和那无烟煤一样,少爷已经看穿未来了呢? 或许少爷真特娘的是火神下凡和文曲星爷爷有联系? 不管了!徐福咬牙拿着招生广告就冲出去。 他现在跟徐鹏举一条心,就要跟天下人打个赌,徐鹏举的学生全部都考上功名! 过了半天,城门口围上了一圈人。 “这什么啊?‘魏国公府黑路口书院招生!凡入我门墙者必科举成功,金榜提名!金牌名师徐鹏举徐世子亲授,手下已经收了三个弟子,以我魏国公府三代英名做赌注,三人不日春闱必榜上有名,现报名优惠,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艹!那傻瓜世子?别搞笑吧!” “他是不是近日里看了编排他的那些戏剧人疯了傻了?” “这样说来,人家说他手下收了三个读书人是真的咯?真不是的是被怎么骗过去的!” “哈哈哈!落在那种傻瓜手里,还他娘的亲自教授,别说考上科举了,几个月下来还有层人皮就不错了!” “就是就是!” 在这些招生广告附近爆发出一阵阵狂笑,根本没有一个人相信徐鹏举有教授的那里。 同时文官集团那边,得知此事,陈御史和当时在场文官们笑成一团,直到直不起腰来。 “哈哈哈!徐鹏举这是自取灭亡啊!这下他承认了他抓了三个读书人了!到时候考不上,哈哈哈!咱们告到皇上那里去!他死无葬身之地!” 第61章 卧槽!这题我真做过! “师傅!” 徐鹏举这天在监督着这柳恒、纪云、孔尚任考试,听见他们答题到一半突然担忧的喊了自己一声。 徐鹏举皱了皱眉道。 “有屁快放!好好做卷子,娘们唧唧的什么事情?”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开口道。 “近日里,咱们从府里其他人口里听说您被全城污蔑,说您抓了我们三虐待起来了,我们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也觉得师傅您不是这样的人,虽然您的教学方法,可能……但是我们愿意为您澄清!” 三人思索了半晌才得出这个结论。 毕竟这些天徐鹏举的辛苦他们也是看在眼里的。 徐鹏举还要给他们改卷,甚至有时候不惜早起过来看望他们。 用心程度比他们以往在私塾里遇见的那些先生强上不少,加上救命之恩,他们心里的怨怼和感激各占一半。 毕竟在他们看来徐鹏举的教学方式根本考不上科举! “什么?老子要你们澄清?老子榜都贴出去了,说你们三一定金榜题名! 你特娘了,要老子自己打自己的脸?滚回去做卷子,老子根本不需要你们多管闲事!” 徐鹏举眉头一皱,立刻装出纨绔霸道的模样。 老实说,外面的风言风语他根本没兴趣。 对自己的教学方式有一万个自信的徐鹏举,现在最怕的就是这三人被打扰了心境。 三人只好低下头继续刷题。 虽然他们根本不相信徐鹏举能带他们考得上,但是徐鹏举的态度,他们还是十分感激。 罢了!就当是还徐世子恩情,去认真考一考吧! 三人私下里暗下决心。 这边徐鹏举出的房子,立刻叫来了管家和徐福叫他们好好清查府上人员,把多嘴多舌的打断腿丢了出去。 同时…… 夜黑风高的时候,又有不知死活的人跑来魏国公府上贴标签了。 哪知他还没靠近魏国公府大门,便被守着的徐福带人抓了给正着。 徐鹏举拿起他的标签看了一眼,撇撇嘴说道。 “没点新意,前阵子还算有点文采,现在就纯剩下骂人了?你家主子就这点水平?” 然后给徐福点点头,徐福一顿乱拳,把这人三魂打出了七魄,隔天城楼上就挂了个浑身是伤,被扒的精光的人! 上面还贴了张纸。 “敢来本我魏国公府上贴东西?怕嫌自己骨头太多了!” 这下京城里原本甚嚣尘上的谣言明面上才消停一些,但是暗地里,老百姓们谈到徐鹏举都是暗暗摇头,以为他前些日子天神下凡好了些许,到头来看还是那个蛮不讲理的纨绔子弟。 京城里这么大动静,自然也传入宫中。 梁皇得知,都不知道是哭是笑了。 只觉得头大无比,他瘫坐在龙椅上,一直不停念叨着。 “徐鹏举啊!徐鹏举啊!朕该拿你如何呢?” 一方面,梁皇因为徐鹏举的故态重萌而心生欢喜,前些日子里,徐鹏举校阅第一,创造无烟煤,这玩意都传入宫中了,还有钱尚书府上的惊人之语感到恐惧和疑惑,怕他十几年来的纨绔模样都是装的。 这实在太可怕了!让梁皇想起,唐朝著名影帝,唐宣宗,这家伙也是天资聪明,自小就装傻,硬装了数十年,然后登上皇位! 近日里看来,徐鹏举这荒唐之举,打人、收徒,和天下人打赌,哪一样都是纨绔模样。 梁皇很是满意! 另一方面,他又真不希望徐鹏举出事,毕竟魏国公消失的事情没有解决,而且文官越来越咄咄逼人,让梁皇很不爽,如是徐鹏举这个节骨眼被文官搞下去,对梁皇是百害而无一利的。 梁皇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好瘫在龙椅上,细细思索着这问题如何解决。 时间过的很快,很快就到春闱的日子里了。 徐鹏举特意派了三辆马车,密封的严严实实的就怕柳恒、纪云、孔尚任三人在路上遇见别人的风言风语乱了心智。 三人看见徐鹏举此举很是感激,但是还是不相信,权当是报答徐鹏举情谊上的考场上去。 三人心态极其轻松,根本没有任何压力。 反正都觉得考不上,照常发挥就是了。 那知道到了考场上,三人举起卷子一看。 恩? 这狗日的题目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 三人立刻想起来和徐鹏举叫大儒出的模拟卷为何如此相似? 难道徐鹏举真有神通能猜到试卷题目? 三人迟疑了半晌,然后提起笔就开始破题。 由于他们破题是统一训练过的,速度非常快,而且思路极其清晰。 等做完试卷后,三人在考场外碰头。 “孔兄,我觉得我们有可能考上,这是不是我的幻觉?” “柳兄,这不是你的幻觉,因为……因为我也,要不纪兄扇我一耳光,让我清醒清醒?” “实不相瞒,两位兄长,小弟也觉得自己考的起……” 三人站在门口疑惑之际。 其他参加考试的士子们也纷纷出来了,刚一出的考场大门就听得他们在抱怨到。 “什么人啊!出的这破题这么偏,鬼答的出来!” “就是,我祝愿考官祖坟立刻冒火,烧死他祖宗十八代,考四书就算了,还考批注,还考的是朱圣人的在小处的批注,谁他娘的想的到啊!” “就是,就是,这考官家里原地上天,八成的题目虽然都是四书五经里的,但是太偏了,这这这怎么想得到啊!” 柳恒三人听罢默默不语,原来徐鹏举收集的那些资料真特么有效,那个什么主考官近年来看的书让他们摸清楚了出题的大概范围和思路。 而后,便是等待放榜的时候了。 围在金榜前的士子和亲眷们挤成了人山人海, 毕竟这是真正的一考定终身的时候。 “今年这么难,肯定没人考的特别好的,大家都难就平均,我觉得有机会!” “拜托了拜托,文殊菩萨,文曲星君,文书。文征明,文天祥……反正文什么都行保佑我一定考上啊!” 有人开始求神拜佛,这基本是每次考试都会出现的戏码。 “嘶!我觉得我没戏, 话说你们猜徐鹏举教的那三个会不会考上啊?” 有人摆烂后开始八卦。 “他?他的学生要是能考上,我就把这块榜吃下去!” “就徐鹏举,你问我他逃学行不行我肯定说第一,上学行不行,老子只能说肯定倒数第一!” “哈哈哈!就是就是!” 事成已到。 官方人员缓缓走上台来,揭开榜单。 所有人一拥而上,看见那榜上的名字。 这三人是谁啊? 第62章 乡试结果!徐鹏举舞弊! 乡试作为秀才们通往官身的第一场考试。 向来场面是比后面的会试重大的。 来参与考试的人数也是最多的,毕竟是周边州府的生员、监生、荫生、官生、贡生都来参加。 考上的便可成为举人,可别小看举人,举人是半个官身只要有机会补录,就算后面会试失败也能成为官员,例如教谕、县丞,运气好甚至能当上知县。 而且为什么古代会有人骂穷酸秀才,而没人骂穷酸举人呢。 秀才只能免除自己和妻子徭役,成为秀才中只有最优异的一等秀才,官方才会发钱奖励,所以穷酸秀才就是这么来,这秀才读书大部分还得靠家里支持。 举人不仅能免除自己和家人的徭役,凡是挂靠到举人名下的土地都可以免税,所以许多农民为了少缴赋税,愿意将土地挂给举人,很多白身的举人轻轻松松一跃成为当地大地主,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所以著名文章里范进中举,他才那么激动直接导致失心疯了。 所以这是三场考试里,秀才们最重视的一次考试,过了就算不考会试也是光宗耀祖,荣耀乡里,不过就永远是穷酸秀才,被别人在背地暗骂不已。 这就导致每次参加乡试的秀才们,多多少少对其他参与的考生都会去主动了解,毕竟古代交通不便,能来一个地方考试的也就是本省的人。 谁是最有可能拿到解元、亚元的,大家心里早就有了那么几个人选。 可是今日榜上出现的这三个,以前可以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大约和普通秀才一样不过是每次参加乡试芸芸普通考生之一。 “这……这……柳柳恒、纪云、孔尚任是谁?俺不信,俺家公子在咱们县岁考次次第一,拿了不知多少禀生补助了,这三个玩……先生,到底是谁,要是有本事,俺不可能没听过的!” “就是,咱们府学也没这号人!他们要有本事连府学都考不上吗?” 府学在古代是官方办的学校的意思,相当于今天的985和211,但是收取学生更为严格,一个府学里只有40人禀生,这40名禀生就是岁考一等秀才,国家会发于粮食和银钱补助,是一个省,甚至几个省最有可能考上的学生。 “不是禀生也就罢了,爷在府学里,连附生都没听说过这三人物,他们凭什么!凭什么!” 附生一般是岁考排名二等的秀才,他们能不能进入府学全靠运气,毕竟禀生数量是定死的,如果其中有人犯事或者死亡,前十的附生就可以补提进去,但是机会极低而已。 突然人群中终于有人大梦初醒一样的想起了。 “我、我和这三位都是一个地方的,他们、他们上次岁考是三等,怎么可能考上解元!” “等等、等等,这三人我有印象、我有印象,对了,我想起来了,我家在魏国公府上做事的亲戚说的,那徐鹏举徐世子抓的那三个士子就叫这名!” “徐鹏举?这该不会就是他那什么黑……黑路口书院的三个学、学生吧!” “不可能,不可能,打死我都不相信,徐鹏举他那怂样,能读的了这圣人之书,还能教人!” 人群立刻像热油里加了水一般炸开来,一时间议论声甚嚣尘上,整个金榜前闹哄哄的跟菜市场一般,如不是锦衣卫来了还压不下去。 另一头,文松茶社里。 一帮文官看着这考试结果如同死一般的安静,原本吵吵闹闹,以痛骂武勋和徐鹏举为主的屋子里,此时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的见。 此时,终于有人打破宁静。 “我说……这三人,到底是用什么方法取的解元、亚元的?” 文官们比普通百姓早一步拿到乡试结果,而且他们也早就买通魏国公府上的下人得知了那三个被徐鹏举带进魏国公府的学生的姓名。 柳恒、纪云、孔尚任,这三人就是徐鹏举的弟子! 就等今天致命一击,把徐鹏举告上御前,让他死无全尸! 怎么会、怎么会! “不会是他们真的考上了吧!或者他们本来就有这个实力!” “不可能,我已经查过他们的来历,最好的柳恒也就是个岁考三等秀才,连府学都进不去,考解元?剩下那两个文章更是一般,一个堪堪过了岁考,一个充其量四等秀才的水平!” “难道是徐、徐世……鹏举真有教人的本事,或许我儿……” 有文官听的心动,毕竟根基浅薄的文官是不可能用特殊手段让子弟进入官场,他们也需要考试,如果徐鹏举能的话…… “住口!徐鹏举他、他、他要是能考试,母猪都能上树,这一定、一定是作弊!” 陈御史气的面红耳赤,怒不可遏,他布局那么久,他期盼那么久,全部。全部落空了,他的未来、前程都化为一旦了! 这种结果他不能承受。 “我、我要上御前去,告这徐鹏举舞弊!” “慎言,陈大人!” 这话音刚落,有人从里间挑了帘子出来,众人转头一看,居然是首辅的书童,显然他是来给自己主子带话的。 “科举舞弊,事情重大!而且今次出题的主考官很是神秘,再加上这次推出的糊名制,连卷宗都请人抄了一遍,无论从笔迹、人脉都无处可寻,陈大人如说是舞弊,恐怕拿不出证据吧!” 其余文官一听才反应过来,陈御史这是气急败坏不顾一起啊!历来科举都是大事,如果传出舞弊,不仅主考官人头落地,连这一批的吏部官员和参加考试的秀才都要血流成河。 例如在徐鹏举前世的夏国历史上,明朝朱元璋的南北榜事件,就知道历朝历代对科举都是视如命脉的东西! 这老小子失心疯了? 刚才还和陈御史站一边的有部分文官心里立刻不服起来。 原本一致对外、攻击徐鹏举的文官联盟立刻出现了分歧,自古文人相轻,就是在前朝文官一时势大甚至众正盈朝的日子里,文官都会分成什么浙党、楚党、齐党互相攻击,今日又怎么可能铁板一块呢? 各个党派的文官立刻有了别样的心思。 第63章 三人得喜 但陈御史不依不饶,依旧要上御前去告徐鹏举。 书童见的不禁摇摇头,看着陈御史那双被欲望熏红的眼睛,也知道良言难劝该死鬼,只得由他去了。 陈御史头也不回,立刻招上下人套上车马,直奔着皇宫去了。 等他走后。 吏部尚书才举起一杯茶,低声叫自己的贴身小厮道。 “这老小子发病,咱们可不能跟着一起去死!你,过来,把这封信送去给魏国公府去!” 原本前几日还一起要送徐鹏举归西的文官里,居然出现了要帮助徐鹏举的人,这原是不可想象的 但是要是真让陈御史这状告成功了,别说争权夺利了,吏部官员一干人等脑袋还在不在脖子上都是一说呢! 小厮也不敢耽误立刻拿起信件冲往魏国公府。 此时,魏国公府里。 柳恒、纪云。孔尚任三人其实也心痒难耐,很想去看榜,虽然他们觉得自己上榜概率不大,即使那些题目他们很熟悉。 但是那种心情就跟每年考试裸考的那帮人一样,虽然自己知道自己可能中不了,还是期望奇迹发生一样是一个道理。 但徐鹏举并不准他们去看,只让他们休息一日,明日还要开始准备会试的练习。 见的三人坐立难安,今日来监督他们的管家叹了口气,好心帮他们派出了个下人去看看金榜的情况。 “孔兄,我觉得、觉得,那些题我都做出来了,就算不能考的特别好,上个副榜应该没问题吧!” 副榜又称备榜,是元代开始的一个附加榜,会录取会试没过但是成绩优异秀才,上了副榜的人可以前往国子监读书,或是运气好也能补录县丞或是教谕的官位。 “恩恩,我也觉得,柳兄,你是咱们三人里文采最是优异之人,你觉得呢?” 柳恒一直没参与纪云和孔尚任的对话,他心里也揣揣不安,他觉得这次答题无比顺畅都比自己当年县试强上几倍,这正榜上不去、这……副榜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正在三人心急如焚之际,突然外面传来声音。 “中了!中了!柳公子、纪公子、孔公子你们都中了!” 听得这消息,三人一惊,花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像个孩子一样从椅子上突然跃起,一遍又哭又笑的拍起手来,大声呼喊。 这也难怪他们,入京之前他们的成绩就很渺茫,入京之后遇见仙人跳接着被徐鹏举抓来“学习”,他们都以为这辈子和科举绝缘了,哪知道居然中了! 那报喜的人一遍喘气一遍跑到他们的屋子门口继续道。 “柳、柳公子十解元、孔公子和纪公子分别是亚元,咱们、咱们府包了前三甲!” “什么!” “真的!” 连在一旁站着的管家都吓得一跳,怎么可能?他虽然是魏国公部下出身,却在军中管理文职,也知道前三甲是多么难的事情,这三学生刚来时,他们的文章管家也是见过的,能上个副榜都不错了,还三甲? 难道真是自家少爷这古怪的方法起了作用! 另一边三人面面相觑,好半天柳恒才回过神来开口道。 “纪兄给我一巴掌让我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噫?我还想柳兄你打我呢!呜呜呜,我离开家门前,我老师就说我是去凑数、根本、根本考不上的……” “嘶!好疼!是真的!是真的!” 孔尚任立刻掐了自己一把大叫道。 三人立刻抱在一起又哭又笑起来,好半天才回过神,柳恒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这……会不会是徐鹏……不对,徐世子,不对,徐业师这教授方法……真……真起效了?” 三人对视一眼,他们自己的水平自己也有数,自己考的话大约这次就是重在参与,难道说……真是徐鹏举这奇怪的教授方式起效了? 三人虽然不说话,但是眼睛里已经有了彼此的答案,连对徐鹏举的称呼都变了。 古人称读书为传道授业解惑,“业”是读书的代称,“业师”算是弟子给老师最高的敬称了,学生自称学习都是“授业”。 三人擦干眼泪,立刻报给管家,他们要去见见徐鹏举把这好消息告诉给徐鹏举。 此时,魏国公府的另一头,徐鹏举正在和两名女子研究生命的意义。 “少爷~少爷~恩,你都理翡翠了,来看看是这大腿白,还是她的腰肢细~~~” “哼!你霸占少爷这么多天,少爷早就看腻你了,啊~~~少爷好坏!好坏!人家、人家,哪里不能碰!” “哼!小看本少爷,你们两个就算一起上,本少爷都吃的消~~~哈哈哈!” “报!” 正在徐鹏举屋内气氛热烈之际,突然徐鹏举园子门口,来拜谢徐鹏举的管家、柳恒三人和来报信的徐福撞在一起。 听得屋子里翻云覆雨的动静,院门几人脸都红的不行! 最后还是管家鼓足勇气,大声喊了几声“报”! 才把徐鹏举从屋子里喊了出来。 徐鹏举脸上挂着唇印,衣衫不整的,懒洋洋的从屋子里出来,皱着眉喝到。 “叫什么叫!爷正在兴头上呢!有什么事情!” 这心火上去,本就不容易下来,徐鹏举被喊出来,自然是一脸不悦道。 柳恒三人对视一眼,看来打扰了业师的好事,很是羞愧,但是还是把喜事告诉了徐鹏举。 这种换别人都要放鞭炮庆祝的事情,徐鹏举得知却是一脸云淡风轻,甚至面带调侃道。 “怎么着?这次相信你们老师本世子了吧!这就是洒洒水,好好滚回去读书,会试拿了第一再来找本少爷!” 三人听罢,见的徐鹏举如此平静,心下更是佩服不已。 果然古人诚不欺我,泰山崩于面而面不改色者,才是人中龙凤! 三人拱了拱手,立刻跟着管家回去读书去了! 这一次他们再也不对徐鹏举有半丝怀疑,心里只剩下钦佩和无比的感激。 徐鹏举见的几人走了后,转过头盯着徐福怒骂道。 “狗东西!你呢!你又有什么事情找本少爷!不会你爷考起什么科举了吧!要是没大事,小心本少爷踹死你!你特酿知不知道,这种时候打扰本少爷,多来几次,信不信老子找你拼命!” 谁知徐福一脸恐惧道。 “少爷!少爷!大事不好了!有人递了这封信来!” 第64章 早有预料 徐鹏举挠挠脑袋接过信封扫了一眼,很快便将信纸一扔道。 “本少爷以为多大的事情呢!不就告本少爷科举舞弊,勾结考官吗?下次遇见这种破事,别特娘急急匆匆的!先让本少爷把‘事情’办完行不行?” “啊?这……这还不算大事吗?” 徐福一听信纸上的内容,三魂立刻丢了七魄。 科举舞弊向来是杀头的大罪过啊! 这在少爷眼里也算不得一等大事情? “哼!都在本少爷意料之中,就怕他不告呢!省的老子还要给那三小子培训会试和殿试,等着吧!老子也想早点送那三小子进朝堂。” 说罢,徐鹏举摇摇头,背着手走去洗漱去了 不多时,宫里便来人宣徐鹏举觐见。 徐鹏举随着宣旨的人走进大殿中。 虽说是躬身行礼,徐鹏举运用眼角的余光扫了大殿一圈。 那个面赤耳红的……恩,想必就是陈御史! 那个不说话的想必就是吏部尚书! 恩? 徐鹏举见的一惊,有个人没来倒出乎他的预料。 这种涉及科举舞弊的事情,百分之百应该有一人到场,而这人却没来。 想必…… 徐鹏举不着痕迹的微抬起头,瞟到了梁皇的脸色。 心中疑惑顿消了八分…… 果然! 如说进殿之前,徐鹏举胜算只有八成,看见梁皇的脸色徐鹏举心下瞬间有了九成九的把握。 “爱卿平身!” 听见上方梁皇声音响起,徐鹏举抬起头来。 但看正前方陈御史见着自己眼睛都要喷出火来。 陈御史刚等梁皇话音落下,急不可耐的接着道。 “陛下!陛下!既然人已来齐,小臣也不再藏着掩着了!小臣举报魏国公世子徐鹏举,科场舞弊勾结考官!” 这话音一落,梁皇脸色瞬间阴霾了几分。 他虽然近期想要打击武将势力,但也不是这个打击法,而且除却这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 “陈御史!这是金銮殿!不是你家大厅!” 梁皇一拍案桌,冷声训斥道。 另一个被传召而来的吏部尚书见的梁皇脸色,心里也知道了梁皇对这件事的偏向,跟着道。 “就是!陈御史慎言,你举报徐世子舞弊,可有证据?” 陈御史冷笑一声。 “臣为左督御史,风闻言事,检举贵人不法之事,本为本职! 说是证据,那自然是有的!” 说罢,陈御史从怀里掏出几分试卷来。 正是柳恒、纪云、孔尚任三人当年参加县试的试卷。 徐鹏举挑挑眉,这个倒不出他的意料。 在元代之后,不论考生参加县试,乡试都由主考的地区官员组织人手,誊录试卷,为的就是防止考官从笔迹上认出人来,从而导致判卷不过,所以各地乡试、县试,都有一份官方留底的誊录试卷。 至于考生自己作答的试卷,誊录完成后便没有太大用处,自元以后,考生还可以凭“发票”认领自己的试卷,但是到了清代之后,这个制度就名存实亡了。 “陛下且看!这是这三人原本在县试所答试卷。陛下请看,和他们在乡试中比较的试卷,不论从破题方向、引论模式都大不相同。 而且三人在县试时只是不入流的秀才,为何短短数月之间一跃成为解元、亚元,其中原因如不以舞弊论,臣实在不知如何解释!” 陈御史铮铮有词,他为了埋伏徐鹏举下了多大功夫,此番徐鹏举不仅没给他一点机会,还反而就像打他脸一般,带领着三个学生考了解元、亚元,想想前月前,自己在茶社和众人前说的话语……陈御史只想搞死徐鹏举为自己争个脸面! 梁皇眼睛一咪,示意魏贤接了过去,他扫了一眼,的确,以往这三人答题过于天马行空,不按要求,而在乡试中,不论规格、文法,甚至思想都极为贴合出题者的思路,这……一时的确不好解释。 但是这关乎…… 梁皇皱了皱眉道。 “徐爱卿如何解释此事,尽管说,朕一定秉公处理!” “尽管说”、“秉公处理”? 听得此话,徐鹏举心里更是确定了七八分,梁皇此番是偏向自己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前月里还在打压武将势力的梁皇,今日对自己这么上心,果然是…… 徐鹏举扫了一眼周围。 一场涉及科举舞弊的案件,最应该到场的还有一人,那就是这场考试的主考官! 但是从头到尾,那名主考官都没有出现! 梁皇必然是在维护他! 徐鹏举心下了然,抬眼看了看陈御史,心里嘲讽道: 不知死活!这番陈御史不论告的了自己不,后面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徐鹏举拱手道。 “没有解释!陛下,您也知道读书这东西是个开窍早晚的问题! 我的三个弟子,就如同笨鸟先飞里的笨鸟,勤能补拙,日夜苦读,开窍了而已! 原本优秀的子弟也可能如伤仲永一般,荒废了学业,暂时输给了他们而已。这科举考斯就如同比诗文歌赋一般,自古难说分明,一时有所上下也在情理之中!” “那就是没有理由辩驳!陛下,臣恳请立刻捉拿徐鹏举下狱!彻查这次啊科举所有涉案人等!” 陈御史听罢,以为徐鹏举是害怕了,立刻建议,只要现在把徐鹏举捉拿下狱,那么他的计策一样成功。 却不知! “放肆!” “荒唐!” 梁皇和吏部尚书几乎是同时喊出声,一个面若寒霜,一个怒不可遏。 捉拿所有相关人等,岂不是也要捉拿…… 梁皇如果能用眼神杀人,陈御史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另一边吏部尚书,几乎要跳出来扇陈御史耳光了,捉拿一切相关人等,那吏部一半人都要进去,说不定还要牵连自己。 “咳咳!陈御史此言太过,朕看来不可行,不可行!” 梁皇咬着牙吐出了不可行几个字。 但陈御史却寸步不让,自文官势大后,言官气焰更甚,个个都是在皇帝雷区跳舞的小能手。 他们根本不怕皇帝把自己怎么样,毕竟汉家王朝,帝皇对士人都是优待,而且又受孔孟之道的约束,生怕处置了给自己提意见的文官便不能像唐皇和魏征一般,君臣和鸣,也怕天下人不敢再上书己见了! 看着梁皇头大不已。 徐鹏举笑了笑继续接了一句道。 “陛下,不如这样,臣有一个办法,保准让朝野内外、陈大人,心服口服,不知陛下是否准许?” 第65章 御前亲试 “有如此妙计?爱卿,快快说来!” 梁皇听得心中大喜,几乎要立刻点头同意。 “陈大人既然觉得臣勾结考官,科场舞弊,那咱们不放在文武百官,甚至京师百姓面前,进行现场答题,如殿试一般,到时候陛下亲自出题,小臣再怎么勾结考官,也勾结不到陛下的头上去吧!” 徐鹏举笑着说道。 面试绝对是打破笔试不公平的最好利器。 所以现代招聘除却笔试环节都还要添加面试环节,以防笔试里的猫腻! 梁皇听罢,也觉得此计甚好,正好堵住了天下人悠悠之口,连忙点点头道。 “好!朕就依爱卿所言,将这三人叫道御前来,让文武百官见见。他们如是有真才实学自然不惧,如是没有,爱卿可要自求多福了!” 徐鹏举一听,眼珠子一转。 此举风险甚大,不如再给梁皇求个恩典,顺便处置一下嚣张陈御史也好! 便装作痛心疾首道。 “小臣也怕小臣的三个弟子发挥不好,到时候臣魏国公府的三代荣耀,还有小臣三个弟子的身家性命怕是都要交代了,臣……臣能不能向陛下求个恩典!” 梁皇思量了一下,觉得此举的确风险甚重,徐鹏举也是担了很大压力,但是这样可以保全…… 罢了,只要徐鹏举不太过分就随他去吧。 “爱卿说吧!哈哈哈!爱卿要求只要不是要天上的星星,朕尽量满足!” “臣自然不会提那无礼的要求!陛下,小臣弟子寒窗苦读十数年,今日名声却被某些有心人毁害,臣怕他们参加完陛下亲试后,压力过大导致就算能自证清白,也会会试失误! 陛下是否能格外开恩,让小臣的三个弟子陛下亲试后进入翰林院去!同时,陈大人,您咄咄逼人要置我于死地,开口闭口就是我在作弊! 陛下仁厚,不与你计较!但是我,身为魏国公府三代单传,自有权力维护魏国公府的声名,如若他们三人参加陛下亲试,不过,我自请免除爵位流放千里! 如果他们过了,哼哼,陈大人,你敢不敢也与本世子一般,自请辞官,戴上枷锁流放千里?”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陈御史的嘴吓得张的犹如赛了个鸡蛋一般。 他根本没想到徐鹏举玩的这么大,他……他不怕死吗? 陈御史几乎试本能的摸了摸头上的乌纱,这是他的命啊,他颤颤巍巍的半天不敢开口,良久才像求饶一般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 “陛下……陛下……这……” 却不料梁皇大笑起来。 “好!魏国公世子果然豪气干云!既然魏国公世子对自己清白名声如此自信! 陈御史你也不该推脱,朕今日便替你应下了,魏贤拟旨,还有吏部尚书给那三学生留好翰林院的职位!” 好好好!徐鹏举这小子不愧是个纨绔子弟! 连自己祖宗的功名都敢拿来打赌!?朕便成全了你! 梁皇听罢,心里甚是高兴,这番一举两得,要是徐鹏举学生能过这考试,自己的朝堂的名声,科举的威严还有……的名声得以保存,还能彰显自己对读书人的重视。 天下士子,尽管抬眼看看,我大梁为了一次乡试,能做到御前亲试,保管四境不论国内国外有才之人必能归心。 哼哼!要是徐鹏举的弟子们不过,那自己就有借口免了魏国公府的爵位,让徐鹏举继承不了家族的势力。 虽然梁皇甚是忌惮魏国公和消失的大军,不敢真的让徐鹏举流放或者下狱,但是能剥夺徐家的势力也是大好的! 无论哪边对梁皇都是有利至极,梁皇想也不想一口答应下来。 至于吏部尚书更是开心,一把能解决自己两个政敌,还能封住天下人的嘴,他立刻抢步上前道。 “陛下!放心交给小臣,如徐世子的弟子真能通过测试,必然他们享与今年新科状元、榜眼、探花一般的待遇!” 看的整个朝堂除了自己都很开心,陈御史心下惊恐不已。 但是梁皇话已出口,便是圣意,他岂敢再有二心。 只得乖乖跪下身来山呼万岁。 临了,三个人走出殿外。 陈御史心有不甘重来徐鹏举面前,拿手指着徐鹏举半天直说。 “你、你、你……” 愣是组织不成一句完整的话语。 但是宫门又不是久留之地,陈御史颤抖着手指了半天,最后只得拂袖而去。 徐鹏举冷笑一声,摸摸鼻子,待得陈御史和吏部尚书走后,却偷偷向旁边的魏贤递上了银子。 宦官本就残缺之人,正常人的七情六欲不能行驶,所以基本十个太监里九个半都是贪财怜权之人。 “徐世子……这……这……使不得,恩?徐世子你且先跟咱家过来!” 魏贤刚想拒绝,却看徐鹏举拿的是一张2000两的银票! 2000两啊!这的自己多少年俸禄,行驶多少见不到光的手段才能弄到手! 魏贤立刻把徐鹏举拉到一边去,给殿前的少监,也是魏贤徒弟的殿前司总管打了声招呼。 那少监立刻会意,帮着魏贤屏退旁边的闲杂人等。 徐鹏举被魏贤拉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去。 魏贤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2000两银票,吞吞唾沫道。 “这……徐世子,不是咱家不帮您,您要让咱家帮您偷拿皇上出的题,咱家就算有十个脑袋都不够,只要不是这种事情,咱家和您父亲也算有点交情,能帮的,咱家都不会拒绝!” “公公,哪里话,哈哈哈,小子又不是不知死活,怎么会让公公去帮小子做这种事情!这2000两啊,是小子看公公幸苦,宫中兄弟们日夜操劳,为皇上分忧,小子觉得佩服不已,特别拿来孝敬公公的!” 徐鹏举也不管魏贤拒绝与否一把把银票塞到魏贤怀里。 “这……当真?” 魏贤摸了摸宝钞的质感,他心里无比舒爽,不管多少次这个银票的手感就是一级棒!比那些堂子里的小倌、妓儿的皮肉不知细腻多少倍去! “那自然是当真。不过小子还是有一事相求公公,不知公公可否把皇上这几月来读的书给小子列张表单,还有宫中皇上最近招见的贵人也给小子一个名单,特别是不常见,又与皇上亲厚的那种!” 第66章 敢不敢和我赌! 听见徐鹏举的要求,魏贤舔舔嘴唇,这有什么打紧。他最怕是徐鹏举叫他去偷题,但是若问起梁皇读的书,就算自己列了张清单给徐鹏举,锦衣卫还能因为这个治罪给自己? 从小侍奉在梁皇身边的魏贤自然是一清二楚的,至于最近接见的人,魏贤想了想,良久才开口道。 “都是正常接见,不过有一人,倒是稀奇!” “谁?” “孙继祖,他原本是陛下的老师,自陛下打小就教导陛下,后来北境军事危机,又自己请命去了北境,但是孙先生文武双全,硬是挡住了北元鞑子的袭击!不过早年事已高致士了去,前阵子入宫了一回,和陛下相商什么要事,陛下特别请他入宫居住,已经久久没有离开过内宫了。” 魏贤想了想,前阵子大寒,孙先生返京为天下万民呼吁,在朝堂上将群臣教训了一遍,陛下就和他商议了什么,还将自己屏退到一旁。 果然! 徐鹏举眉毛一扬,这次的主考官应该就是孙继祖。 这次他虽然收集了不少其他考官出的题,唯独这主考官一直不知道是谁,徐鹏举对他掌握的不够深刻。 据柳恒他们回来回报,最后几道大题,全是关于北境防务的,看来就是孙继祖的手笔。 当然最后几题,徐鹏举后来收集的消息,全京师就没人答上来过,毕竟要这帮在京城养尊处优的读书人去讨论北境防务,这和天方夜谭也没什么差距。 这次陛下亲试,估计就是梁皇和孙继祖亲自出题了! 徐鹏举想了想再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来递给魏贤道。 “劳烦公公了,小子心里有底了!这张银票就当给公公的茶水费了!小子还有一件事情劳烦公公,您给陛下,和那孙先生换茶水或是递上御膳时,能不能帮小子把这几本书放在他们的案桌最上方……” “哈哈哈!徐世子就是知礼,好,这种小事情,就交给咱家了!” 徐鹏举看见魏贤心满意足的离开,心里大笑道。 搞定! 可别小看这调换书的举动,在明史里就有秋后处斩的犯人,通过贿赂宫中太监,将每次处斩自己的名单放到皇帝奏折的最下面去,皇帝一天能勾的就那么几十本,每天都不可能处理的完,就用这种方式,这兄弟硬是撑到了大赦去! 宫中太监有时候的能量超乎所以,当年朱棣能赢朱允炆,靠的也是宫中太监传递的消息! 至于另一头的陈御史,他根本看不起太监,自古读书人自诩清正廉明,一看不起女人和外戚,二看不起太监,宦官,和那黄子澄有的一拼,自然不会想到这里去。 回到府中,徐鹏举立刻抓起柳恒三人开始面试培训。 这时候前几日的衡水模式就起了大用。 通过几个月不停的早上演讲和宣读那些鸡汤热血语录,这三人已经不再怯场。 再加上魏贤从宫里传递的消息,徐鹏举基本可以推断出陛下亲试时会出的题目。 三日之后。 在朱雀大街口。 徐鹏举特别请示要天下万民一起来见证,陛下爱民如子,善待士人,重视科举的举措。 梁皇也乐见其成,能让自己美名扬的事情,哪个皇帝都不会拒绝。 其实这也是徐鹏举的计谋,看的人越多,公正性就越强,他心里也有些许害怕,梁皇会坑自己。 但在大庭广众之下,梁皇也不好撕烂颜面,自己就更加安全。 到的亲试现场,两边用黄色的绸带隔开人群,梁皇坐在黄色的幔帐之下,京城百姓虽想一睹天颜,却不可能看的真切,真能听到梁皇的声音,周边锦衣卫和御林军将方圆十里每个角落都搜了个遍,以防有不法分子不安好心。 柳恒、纪云、孔尚任三人在离梁皇幔帐还有百米之外下的马来,三人三拜九叩后由太监引临过去。 好险是有徐鹏举精心培训过了,不然见的这场面,如是数月前的三人怕还没走几步就晕倒过去了。 梁皇见的三人昂首挺胸,气宇轩昂,心里先有了三分好感。 历代皇帝都是颜狗,选士可都有套颜值标准的,同、田、贯、日、气、甲、由、申,如是样貌丑陋就算会试第一,都会被内阁先摘取出去! 而柳恒三人本就是风华正茂的少年郎,就算最大的也不过十八来岁的青年人,正是意气风发之际,再加上徐鹏举特意叫了京城最好的妓馆妈妈给三人一顿打扮。 柳恒三人刚走到红毯上,两侧小姑娘的喊声惊天动地,个个誓要嫁给他们一样。 待得三人走到梁皇面前。 梁皇点点头道。 “你们三人可知今日,若是你们答不上来,便要除以流刑或是处斩?” 梁皇语出威胁,倒想看看三人怕是不怕。 三人为首的柳恒鞠了一躬。 “学生不怕!学生清白之名岂可因为贪生怕死毁去!古人云粉骨碎身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学生不才愿肖于少保,拼了这条性命也要留个清白名声! 况且徐业师对我等三人有大恩,愿用身家性命为我三人担保,我等又岂可让他失望呢!” 当时听得徐鹏举回来说来朝堂上他与陈御史打赌的事情,三人听罢感激涕零,没想到一个世代簪缨的世子愿意为了自己出头,三人那时就决定就算拼了命也不会让徐鹏举失望。 “好!知恩图报,注重气节!果然有春秋名士之风!” 梁皇心里更是高兴,他就愿意自己的臣子都是这样的人! 听得梁皇赞赏,两边京城百姓先是疑惑,后立刻反应过来疯狂的鼓起掌来! “谁说徐世子逼迫人家了!我看人家正常的很,还对徐世子感激不尽!咱们前些天好像试误会徐世子了!” “对对对!就是嘛!人家徐世子抓几个破秀才有什么用,一又没钱,二又找罪,徐世子可是无烟煤的发明人啊,救了多少百姓的命,我前些天给徐世子说话还被怼了,看看!看看!那些造谣徐世子的人,脸痛不痛,痛不痛!” “就是!人家魏国公府世代忠良,徐鹏……徐世子就算有点不着调,也是赤胆忠心!我听说啊,这些谣言是从那个文松,就是那个陈御史那边传出来的……” “啧啧啧!真是不要脸,他这么正义,怎么不一开始救冲进魏国公府救人去?” 第67章 殿试考题 柳恒三人和两边百姓的话语如同刀剑一般刮在文官和陈御史身上。 他们只好闭上眼睛,眼观鼻,鼻观心,只要自己装作听不见,救没有问题! 远处的酒楼上,徐鹏举正举着水晶镜观察着街口的人群。 果然! 梁皇身边站着的那个老者,自己几乎从未见过,应该就是梁皇的老师孙太傅! 自己赌对了! “哈哈哈!徐福给老子备上上好了女儿红,给那三小子洗尘!” 徐鹏举捡起桌上一颗花生米丢到嘴里。 “少爷!这亲试还没开始呢!您怎么就……” 徐福不解道。 徐鹏举抬抬脚,作势又要踹徐福屁股,徐福忙闭上嘴一溜烟跑下去准备酒去了。 亲试现场。 梁皇开口提问,三人对答如流。 连三人的同乡和同侪都一时摸不着头脑。 “他们三人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这些题换咱们府院的禀生来都答不上吧!” “对啊!就像早知道一样,陛下出的题又偏,而且、而且考的还不仅仅试书本上的东西!” 梁皇考题基本是按着殿试来的。 前面几道全是四书五经里的注解和道理。 但是注解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朱熹是一种,其他大儒又是一种,这标准答案全凭梁皇最近看的是哪一本书。 这时候徐鹏举使的银子就派上用场了,他让魏贤放在梁皇案桌上的全是一人,例如论语全用黄式三的,孟子全用朱熹的,很方便三人突袭背诵。 看的三人对自己的问题对答入流,梁皇心里更是开心,这三人想是真有真才实学,不像是外界传的那般是徐鹏举舞弊所得。 梁皇眼珠子一转,道。 “朕看诸位学子,文法出色,不如替乾元元年的唐肃宗拟一道诰,封郭子仪为中书令,如何?” 三人一听,楞了一下,立刻提笔写了起来。 幸好徐鹏举叫他们认认真真读了唐史,徐业师真是神机妙算,连陛下会出唐朝题目都猜到了! 三人心里感佩无比,都快把徐鹏举当成神仙下凡了,不然他们可能连乾元元年的唐朝宫廷关系都记不清楚,还没下笔就已经蒙蔽! 这题他们也做过相应的模拟题,加上历史知识,一眼就看出了这题的坑和标准答案在题面里。 场外百姓和参观的士子不解道。 “这有什么难的?公文写作不是每个书生都会的东西吗?” 一个清贵子弟,家里几代都是清流文官,还出过内阁的大人,也是一头雾水道。 “陛下这是高抬贵手放过他们三了吧!这个我随便写写,我也行!” “胡闹!你根本不知道这题有多凶险!” 其中参观的却也不乏大儒,甚至有些致士的前朝吏部文官,他们一听脸色大变。 刚才那清贵子弟的长辈也跟着在这人群里,他原是吏部侍郎,沉浮官场日久,听得此话,抬手就敲了自己家子弟一个爆栗,才开口解释道。 “乾元元年,唐玄宗还在世,肃宗刚登记,安史之乱必有人承担才行,明面上是奉郭子仪。但是实际上要把安史之乱的责任说个分明,既要保障新皇的威严,又要让太上皇承担过错的同时,又不失皇家颜面,这如是不懂史书,不通晓人情,怕是写下第一个字起就错的一塌糊涂了!” “这么难!” 那被教训的亲贵子弟吐吐舌头,不敢再言语。 其余听到这些大儒和家中长辈解释的学子都收起了声音,但看场上三人对答如流,心中不免佩服起来。 连那些原先不甘落败在他们手下的禀生都羞愧的低下头颅,他们日以继夜待在书院里,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遇上这种难题,估计是十有八九折在此处了! 看见这问题难不住柳恒三人。 梁皇心情大好,他已经认定这三人必是真才实学,徐鹏举根本没有舞弊的嫌疑。 “哈哈哈!三位学生,朕看你们才学如此出众,年前为何连个禀生都考不上呢?” 梁皇替已经心服口服学子和文官们问出心中疑惑。 三人对这个问题已经和徐鹏举练过千百遍了,柳恒拱手一鞠答道。 “陛下,原先我们三人在乡里没见过多少世面,前几月来的京城,却不想碰见恶人打劫,多亏遇见徐业师……” 柳恒将徐鹏举救他们的事情添油加醋说了一遍,又说徐鹏举虽然不懂文理,但是为了帮助他们特别请了很多大儒来教导他们,然后在徐鹏举家的后院他们天天读书,读着、读着就开悟了…… “艹?我……徐世子,我真对不起徐世子,人家仗义救人,我们却……” “是啊!是啊!徐世子虽然不明事理,但是还算是侠义之风,我们……” “这事是真,是假啊?不会有人编的吧!” “不会,不会,我当时就在现场,坑这三位才子的那个地痞我都认识就叫张三,咱们九大胡同的人,当天都见着了……” 古代百姓就是朴素,很快都纷纷道歉起来了,柳恒三人故意话语引导将徐鹏举塑造成了个虽然不学无术,人又纨绔,但是又有古代春秋侠客之风的贵族子弟,加之九大胡同的闹剧,很多人亲眼所见,一下子就冲破了前些日子的流言。 现场居然变成了对徐鹏举的道歉会,文官集团脸都气的铁青了。 很多文官纷纷和陈御史拉开距离仿佛不想和他同流合污一样。 这时,梁皇心里疑惑也打消了,他哈哈大笑道。 “朕就说徐家小子哪懂教人,不过他这风尚的确不负魏国公府之名,这样吧,去给朕拿点东西赏给他去,就算安慰安慰这小子这些天被骂的名声了!哈哈哈!你们三知恩图报,口口声声称徐鹏举为业师,朕心甚慰,特点你们三为翰林!” 梁皇起先还怕徐鹏举是扮猪吃老虎,听得柳恒他们解释,心里放下了大半,很是开心正打算结算亲试。 突然听到! “慢着!老夫来试你们一试!” 第68章 关宁防线 一个老者从梁皇背后踱步走来。 徐鹏举举着水晶一看,这面容严肃,鹤发白须居然有几分仙人风骨,老人面容年近知天命,却依然精神抖擞,神采奕奕。 老者正是梁皇太傅孙继祖。 孙继祖开口道。 “我问你们,咱们大梁边境前有北元鞑子贼心不死,后有女真蛮子逐步崛起,而今我大梁军队空虚,国库空虚,有何良策对敌!” 三人听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个问题,他们没复习过…… 不知道怎么回答…… 三人愣在原地,只有脑海离一点点一点点印象而已,徐鹏举吹牛时候说过的,关……关什么来着…… 看着三人答不上来,老人吹胡子瞪眼道。 “哼!不过庸才而已!” 周围百姓和士子,还有文官、武将们倒是一点都不意外。 “这也太难了吧!这些读书人哪去过九边啊?” “我不吹牛,这问题交给兵部侍郎、兵部尚书怕是都一时半会拿不出一个答案来!” “就是!就是!我和柳恒他们是同乡,咱们那嘎达离着晋边十万八千里呢!我们从出生以来就没见过九边啥样子怎么答得出?” 梁皇也觉得这问题太难为人了,他虽生性多疑,但是性子本是仁厚,开口劝道孙继祖。 “老师,这题他们岂会知晓?九边重镇,他们怕是连名称都叫不出来,朕看,算了吧……算了吧……” 孙继祖摇摇头道。 “唉……现在这些读书人就这点见识? 比起当年魏国公,比起当年先皇在时,我大梁子弟一代不如一代去了,要是没我们这些老骨头撑着。 陛下,您以为那北元、女真当中就没有英雄汉人才辈出吗? 咱们大梁子弟就是在这富庶之地一代一代的血性都被消磨了去,可叹可叹!” 听得孙继祖的话语,梁皇也沉默了,这些年殿试选上来的人,什么水平,没有人比梁皇更心知肚明了。 但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不用八股文控制读书人思想,怕他们有异心,而且评卷也标准不一。 如是放开,宋朝就是放开,没有八股的,但是日以继夜的和平日子,让百姓会渐渐失去狼性和血性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梁皇看着孙老先生叹息不止,他心里也是滴血,毕竟他一来关心国家安危,二来与孙继祖情同父子,不忍看他伤心。 柳恒三人看着眼前梁皇和孙继祖摇头叹息的样子,他们很想答,但是答不上来。 他们又怕被杀头、流放,可是心里却没有个答案,只得原地抓耳挠腮。 突然,从数百米外,一个青年中气十足道。 “陛下,这题我会,我来替我三个弟子答!” 梁皇同孙继祖抬眼看去正是徐鹏举。 徐鹏举将手中折扇一收,拱手拜倒,再次呼喊道。 “陛下,小臣愿意替孙老先生解惑,万望陛下开恩,饶过小臣和小臣的三个弟子!” 梁皇见着心中一喜,连忙让太监宣徐鹏举近前来。 徐鹏举近前来后,再次拱手一礼。 孙继祖抬眼道。 “呵!这就是魏国公儿子?那个不学无术的东西?老夫离京时,你小子还把先生腿打折丢到城门外臭水沟里,导致全京城没人愿意再上魏国公府教你小子。哼!怎么这些年不见,还自学成才了?” “孙先生开玩笑了!那些腐儒教小子学的都是些死板的东西,比如《论语·雍也第六》子曰:“中人以上,可以语上也;中人以下,不可以语上也。 孔老二一遍说着有教无类,一遍又要以智力划分学生,小子很是不服,小子认为不论是怎么样的人都有接受平等教育的权力,比如小子的三个弟子,原本是不入流的三、四等秀才,小子遍请大儒相教,如今也是解元、亚元,所以说对于大部分人而言,错误的只是方法,而不是人的智力! 把教不好学生推给学生的智商问题,在小子看来是老师本身不行!” “狂妄!你怎么敢说圣人不对!” 文官听得徐鹏举居然敢指出儒家圣经论语里的错误,他们刚才好不容易对徐鹏举凝起的一点点好感,瞬间化为乌有。 但是更多读书人是赞同的,试问有一个老师天天说你不是读书的料,你考不起是脑子不行,另一个人告诉你,只是方法不对,任何人对了就能学到相应的知识,哪个更得人心? 徐鹏举三言两语之间又狂刷了一堆好感度。 梁皇沉默不语,在他小时候他在诸皇子之间也是不出众的那位,如不是遇见孙先生教导,怕早就泯灭众皇子了…… 孙继祖听罢却是不恼,反而大笑三声。 “你当真是个纨绔子弟!连圣人之语也敢辩驳,哈哈哈!但是对老夫口味!你且说来,怎么解决咱们边疆空虚的问题!答得好,老夫就算拼了命也保举你,答不好,老夫立刻就让皇上,把你和你的三徒弟扔到边境吃雪去!” 徐鹏举不慌不忙说道。 “这个问题,我父亲在时已经给我说过,只需一道防线可破!” “什么防线?” “以锦州为头部,宁远为中坚,山海关为后盾,建造一条防线,我父亲在时,称之为关宁防线!” “关宁防线、关宁防线……” 孙继祖咀嚼着这四个字眼,仿佛一片混沌中灵台一明,他随即像小孩一般跳了起来。 “好!好!你且说说,这个关宁防线,说的好,说的好,老夫就把身家全送给你,还有老夫的孙女,都许配给你为妻!” 哈?我还不想找个女人管着自己呢! 徐鹏举心里吐槽道。 但是他面子上没这么说。 只是拱手谢道。 “老先生、陛下,请看,这锦州、宁远、山海关全在辽西走廊上,咱们把他们连成一片,其西是东西走向的燕山山脉,其东是渤海海域,除非北元、女真人会飞难以越过。 其次,北元、女真擅骑兵,爆发极强,但持续力不强,难以形成长久攻势,三城形成屏障正好可以互相依托,对付无法和我们相耗。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以前防御多是单点防御,遇见北元或女真很容易被撕破裂口,而三城相互依托,是片式防御,才能长久保住我大梁安宁!” 第69章 恶人先告状! 这点也是原来徐鹏举在的世界里的关宁防线的优势。 关宁防线三城依托,当年努尔哈赤从生打到死也没有突破过去,换他儿子皇太极也是在此数次大败。 可惜后来大明运气不好,遇见天灾,渤海居然全结冰了,再加之内部党政争斗不休,袁崇焕战略错误,误杀毛乌龙等,才使孙承宗等人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关宁防线毁于一旦。 “好好好!好好好!这的确是上上策,这是你想出来的,还是……” 孙继祖看着眼前的青年,他心中其实无比希望是徐鹏举想的,因为这一带大梁子弟,他看来看去实在找不到一个出挑的人,可以担负天下重任。 “回陛下、孙大人的话,小子又没去过九边,那锦州城在哪儿,小子都不知道,还谈什么关宁防线? 哈哈哈!我、我、我就是怕被陛下流放了,然后爵位没了,才绞尽脑子想的。 突然想起我大父说过这事情,情急之下、情急之下就…… 要是我答错了,陛下,呜呜呜,您大人有大量别发配我啊!!! 我、我不想离开翠银楼的小红和小银环啊!!!!” 徐鹏举一改刚才意气风发的样子,居然挤出两滴鳄鱼泪来,看的梁皇和孙继祖一阵无语。 梁皇刚升起的半分疑心和半分爱才之心,就被徐鹏举的眼泪全给打消了。 一个十七八岁的大男人在眼前哭泣,满脑子还是风月之事,实在、实在不成器! 另一边孙大人也是在低头叹息,良久才感叹的说了一句 “魏国公当真是当世英豪,居然想到这么远去,老夫比不过他。 小子,你、你,唉,你要像你大父有半分相似就好了,老夫这身本事和身家、还有孙女都可以托付与你!” “呵呵!还有前次的一条鞭法,唉! 魏国公不愧是咱们大梁第一人! 要是徐爱卿有多几分像乃父,朕也愿意把朕的公主下嫁与你!” 梁皇和孙继祖都摇头叹息道。 要是我说这些都是我想的,我脑袋都搬家了,还有命娶你们家公主、孙女? 徐鹏举腹诽道。 但面子上也跟着这两人垂泪不已。 “臣、臣、也想大父想的紧,如非大父离开京城,臣都不知道他为臣担负了多少压力。 唉!前日子里,我揍钱公子是我不对,但是、但是那时也是因为他们嘲讽我大父消失不见了,我……” 徐鹏举立刻趁着孙大人和梁皇感慨魏国公之际,马上把之前自己揍钱明的事情老实上报。 一听这事,梁皇又是眼睛一咪,想了半天叹了口气道。 “不怪你!魏国公为国劳苦功高,居然想了这么多办法来维持国家安定…… 唉!钱尚书,你来替你儿子给徐世子道个歉,对子骂父甚是无礼!这事就这样了解了!不许再追究了!” “我……这……臣……好吧,对不起,徐世子,对不起!” 钱尚书没想到徐鹏举居然恶人先告状,把这事揭了上去。 还趁着陛下感慨魏国公的时候说,这小子根本没他表现的那么蠢,实在精明! “既然如此,臣谢过陛下,便带臣的三个弟子回去了!” 徐鹏举一笑,立刻收起自己的鳄鱼泪,拱手一礼,带着已经被封为翰林官的三人准备回去魏国公府。 刚出的帷幔,突然听得两边大呼。 “厉害啊!魏国公府出了三个翰林官!” “牛逼牛逼!徐世子!对不起!前日子我冤枉你了……” “人家是嫁给柳官人好呢……还是徐世子……虽然人家喜欢风流书生,但是、但是徐世子侠肝义胆,而且刚才替弟子出头真的好帅啊……” “醒醒吧你!你一个都没份,不过魏国公当真英明,这关宁防线给兵部那帮废物一万年都想不出来!还是要亲自带兵上过战场才有远见!” 柳恒三人跟着徐鹏举脚步虚浮的走出人群,上的魏国公府准备的轿子,一直没缓过神来。 直到到了魏国公府门口,下了轿子,他才一把抓住徐鹏举的衣袖,颤颤巍巍的问道。 “徐世……业师,我是真的、真的当上翰林了吗?” 孔尚任和纪云更是脚软的厉害,两人直接下了轿子,腿就一软,一左一右抱住徐鹏举的腿道。 “业师,业师,咱们是不是在做梦啊!踢我一脚,让我清醒清醒!” 不怪乎他们如此惊讶,因为翰林这可不是普通人就能当上的。 翰林自明起规定就是通关会试的一甲才有资格进入,进了二甲还要再考一次得了庶吉士才有资格,三甲想都别想,成为翰林是进入内阁的第一步起。 三人原本的水平别说翰林了,能通过会试,不对,能通过乡试都是祖坟冒青烟一样的奇迹。 徐鹏举看的恶心,他可没有被男人抱住大腿的爱好,立刻抬起没被拉住的那只手,“啪啪啪”三个耳光甩过去,骂道。 “你特娘的给爷起来,在老子家门前成何体统?别人看见了,又传老子给你们下药了信不信?一个翰林有什么打紧,跟着老子,老子迟早送你们进内阁去!” 听罢此言,数月前,三人绝对会以为徐鹏举再发病,随便吹牛的,而今天,三人不疑有他。 柳恒、纪云、孔尚任,站起身来整理衣冠,三人互相看了一眼,眼睛里已经商量好主意,齐齐对徐鹏举下拜道。 “业师,先前拜您,我们三人虽是面子上过去了,心中甚有不服,而今日,我们三人对业师心服口服,以后刀山火海,弟子们一定替业师趟过去,从此对业师言听计从,再无二话!” 说罢柳恒从怀中掏出一物,此物叫六礼束脩,里面分别是芹菜意味为勤奋好学,莲子寓意苦心教育,红豆寓意鸿运高升;红枣寓意早早高中;桂圆证明功德圆满,干瘦肉条这是礼记里学生最早送给老师的东西,就是孔子的弟子给孔子送的最早的拜师礼。 这些是柳恒他们过了乡试时请管家帮忙买的,一直再找机会交给徐鹏举。 见的这些东西,徐鹏举收下了扔给徐福拿着。 心下倒是大喜,这三小子总算被自己降伏了! 第70章 考试秘方 徐鹏举随便抬了抬手,示意三人站起来,不要多礼。 三人也是知道徐鹏举的个性的,心里只道是业师不重虚礼,并不以为意。 几人继续走进魏国公府,却见管家一脸焦急的向徐鹏举跑来。 “少爷!少爷!有贵客到访,麻烦您去接、接一下!” 徐鹏举一听皱了皱眉头,连一向镇静的管家都惊讶的像这样,看来这贵客来头不小啊。 徐鹏举点了点头,示意管家带柳恒三人下去休息,自己则带着徐福前往大厅。 好家伙! 甫一进门,徐鹏举就知道难怪乎管家为何大惊失色了。 这左边坐的是英国公等和自己家世交友好的勋贵。 右边坐的是安王、越王等皇亲。 徐鹏举不禁心里暗道。 莫非是自己做了什么,引起了灾殃,这帮人是来找自己麻烦的?还是来提醒自己逃命的? 不对啊! 最近徐鹏举忙着扩展自己的煤矿工厂,正在大肆的建立的煤场和派人全国各地寻觅煤矿。 这些不足引来多大的灾殃! 更不至于这么贵重的豪华配置驾临自己家里! 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徐鹏举面上依然云淡风清,装作一副淡定自若的样子,心里却是疑惑不解的走进大厅。 在座众人甫一见的徐鹏举入门,性急的如英国公等人几乎慌忙从位置上站起,如越王等位高权重、性格淡定的也将手中的茶盏放在桌子上,定定的看向徐鹏举。 徐鹏举更是奇怪,自己脸上长了什么东西吗? 还是自己最近武功精进,所以导致自己又变帅了? 这时突然有人开口道。 “徐世子,好久不见,嘿嘿,今天有要事特来拜访,实属唐突,没准备什么礼物,万望徐世子恕罪!恕罪!” 这油滑的声音! 徐鹏举一听便知道是越王手下的狗腿子,天下第二商行,不对,现在已经是第一商行的首领——江东来。 江东来见的主子不好开口,便抢先一步站出身来,开口道。 徐鹏举眉头皱了皱,这些天无烟煤生意运作的很不错,并没有纷争,这些人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找上魏国公府来? 看着徐鹏举犹疑的神色,江东来机灵的开口道。 “是这样的……呵呵!咱们听说魏国公府出了三个高足,特来恭贺,顺便讨教讨教如何指导子弟之道,万望徐世子,哈哈,不吝赐教,不吝赐教!” 徐鹏举听罢心下已经了然,这些来自己家里的王孙公子,富贵人家,都是来为自己子孙们讨个前程的。 古代富贵人家相传,只要脑子正常都会按照礼法传给嫡子,不然财产多分,如是继承权紊乱,再古代天灾横行,又重儒家礼法的宗庙制度下,就是自取灭亡。所以富贵人家的庶子只有很少一部分的继承权,拿多拿少全看未来掌权的嫡子兄弟的脸色,很是不确定,这就导致了大部分富贵人家的庶子其实也是以科举为必要的出路,例如红楼里的贾环等等。 王孙公子也是如此,一来是大梁继承了汉代以来的推恩令,又结合了考校制度,大大削弱了庶子的继承权,节省了皇室开支,二来是大梁本就鼓励子弟自强不息,学习唐朝皇室子弟也可参加科举,报效朝堂。 想必今日这些贵人都是为了家中爱妾所生的庶子们的前程来的。 徐鹏举笑了笑道。 “的确,我那三个弟子,今日刚被陛下钦点成翰林,不日便要进入翰林院学习。 不过我这方法,呵呵,倒也没什么,就是给他们提供了住所,让他们日夜苦读完事了!” 徐鹏举并不打算立刻承认,毕竟刚刚合作,这些合作伙伴还有待管擦,人心隔肚皮,要是自己在家自高自大随便乱说了去,被有心人背后捅一刀子告到梁皇头上,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的纨绔形象毁于一旦,说不定还会招来杀身之祸。 在座其他人其实也是看完陛下亲试才来徐鹏举府上的,再听得徐鹏举承认,心下更是确定。 徐鹏举自己都是个纨绔,有什么方法能教他人?就是他眼神好,挑中的三个读书人确有潜力?可是他们要真有潜力,不至于连个府生也考不上啊?这帮贵人前来前可是已经托人打听过了,徐鹏举那三个弟子自12岁下场乡试,最小的也考了3、4年,最大的可考了6、7年才勉强考上的秀才! 这徐府肯定有什么秘密,让人陡然提升文笔水平! 见的徐鹏举不肯说,这帮贵人打算自己亲自去寻找! 越王淡淡开口道。 “徐世子自谦了,那三个书生虽说本是麒麟才子,但如非你慧眼识珠,必然明珠蒙尘。今日我等前来,只想沾沾这文曲之气,看看这一届同出三翰林的地方,不知徐世子可否行个方便?” 徐鹏举倒是大方,毕竟他的方法在脑子里,又不在那桌椅板凳上,大手一挥便叫人领着这帮贵人去了那院子里转了一圈。 这一圈下来众人更是疑惑,这破地,被徐鹏举命令犁了个操场出来,满眼全是黄土地,一动临时修成的歪歪斜斜的小楼,加之一只公鸡,怎么看都不像外界所传的那样是有风水加成的地方, 可恶!家中子弟在临风窗下,翠竹环绕都学不出一点东西,那三个书生莫非真只是自己天资良好? 这帮贵人本就来求学习方法的,见的徐鹏举样子,心里确定肯定不是徐鹏举有什么高明教学方案,那只能从他们有限的知识里寻找让子弟数月内突然拔高的秘诀,可看来看去,这风水一说也不是很对。 倒是江东来沉吟半晌,突然问道徐府下人。 “这屋中桌椅板凳是何材料?是何来源?” 那下人不明所以道。 “啊!这是我们少爷数月前叫人随便去祖坟那边拉的被冬雷劈死的树干随手做的,那三个学生初来时还嫌这桌椅做的实在粗糙,坐不稳哩!” 这主要是徐鹏举抠门,连桌椅都懒得给这三小子准备,反正他的秘诀在脑子又不在这些物资上面,随便找了家里不要钱的破木头凑合使了! 江东来听罢眼睛一亮!对着越王大笑道。 “是了!是了!就是这个!王爷这徐府里没有风水宝地的天材地宝,但是徐府祖坟那边未必没有。当年还传老国公是白虎星降世,像薛仁贵那样来跟着咱们开国太祖保护黎民的,那边肯定有文武之气汇聚,用来做的家具必然能提升子弟聪颖!” 第71章 我家祖坟上的天才地宝? 听得此言,本来跟着来的安王、越王等人为之精神一震,这徐鹏举虽是个纨绔,但他祖上那是顶顶的牛逼! 老国公那精才绝艳的故事经常随着戏剧在每个大梁人口耳相传,生生不息。 说不定真如江东来所言,徐家祖坟那里的草木都沾染了老国公的才气也未可知啊! 不过…… 那可是国公府的祖坟啊! 如是平民家的地,这帮贵人早就施个手段强抢过来了,魏国公府的祖坟,可不是轻易可以动的,传说老国公下葬的时候,特意找了皇家的钦天监表示埋的方位按照四象守护在开国太祖爷西边,恭维中央皇陵如天上紫微星一般,永照大梁,千秋万代! 这帮贵人就算身份再尊贵,也不敢对徐鹏举家祖坟动什么歪心思,那武的不行,只好来文的了! 越王立刻给江东来使了给眼色,江东来会意,忙不迭的跑向徐鹏举坐着的大堂去。 居然提出要高价买那所屋子里的所有家具。 听得徐鹏举端茶杯的手都一颤,半天不语,他自己都没明白,这些贵人家里最差都使着紫檀木,海南黄花梨,怎么还看上自己临时搭建的几张破桌椅了。 见的徐鹏举不语,江东来以为他不放手,很是着急。 “徐世子,您开个价吧!咱们都这么久的合作关系了,权当是成全兄弟一把,让我家那小子沾沾老国公的才气!拜托了县试在即,我儿苦读多年就为了这一天啊!” 县试不比乡试,县试是每年都会举行,一般来说定在每年阴历二月,通过了就能参加府试考上了才能获得秀才身份! 正好赶巧了就在最近! 徐鹏举心里大无语。 原来男人也会和自己前辈子认识的那些大妈大姨一般为了子女的高考到处求神拜佛!果然舔犊之情,是人类的共同感情啊! 徐鹏举懒得说话,随手比了个1,意思随便拿1两银子了事算了。 谁知江东来一见大喜道。 “100两!好!我包圆了!徐世子咱们这么久的朋友关系,以后您家祖坟上什么树木枯死了,您尽管开价,出多少是多少,小的立刻把钱送到您府上来!” 卧槽!这帮有钱人,用钱都是以百做单位的吗? 徐鹏举心里吐槽道。 要知道在古代,根据张履祥《补农书》种记载一个明朝的壮年男子一年收入约17石粮食,折合白银也就25两! 有钱人果然都是教培的最好嘎韭菜对象,比如糊楠卫视什么的…… 江东来给了银子,欢天喜地的把那屋子里的破桌椅全搬走了,听说他转手送给越王等人又翻了一倍银子…… 这事过了两月,徐鹏举自己都忘记了。 突然有一天,徐鹏举正在屋子里捏着自己家奴婢小红的腰,吃着翡翠手里的葡萄。 “少爷!您看~是这葡萄甜,还是奴家甜~~” 小红一双白玉般的玉臂轻轻给徐鹏举捶着背,娇声呢喃道。 那香气从小红的脖颈、酥胸里传来,挠的徐鹏举心痒难耐,徐鹏举大笑道。 “哈哈哈!怎么比的上你那小嘴里甜,来,给少爷啵一个!” “哼!少爷!您有她就不看我了~~” 另一边的翡翠娇嗔一声,故作嫉妒道。 三人还在浓情蜜意玩笑之际。 徐福突然又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边跑边大喊道。 “少爷!少爷!不好了!不好了!” 徐鹏举刚解开腰带,听闻这声音也是一激灵,气的直接站起来,抬起脚就往徐福那边踹去! “狗一样的东西!你特娘的,每次都赶在这时候找老子汇报吗?老子刚……,以后老子身体不好,老子第一个把你阉了祭祖!” 听到徐鹏举的训斥,徐福吓得双脚一夹,捂着裆部,苦着脸道。 “少爷!小的……小的!真不是有意的!但是事出紧急!咱们祖坟、祖坟出事了!” “什么?” 徐鹏举一听眉头一皱,立刻拔腿要徐福带着他去! 一路上边走边听说事情原由。 原来是两月前,买了徐鹏举家的那些破桌椅的富家子弟真他娘的有人考上了。 其中越王、安王最疼爱的小妾儿子居然都各有一人考上了府生! 这可是大新闻啊! 古代秀才就相当于今天的985、211,平头百姓考起了都得大摆三天流水席的,更何况是这般贵人呢? 其余亲贵大臣立刻跑来询问这才得知,这几人前月里刚在徐鹏举家里买了徐家祖坟木头制成的家具。 一时间,府试刚放完榜,一堆贵人就跟疯了似的跑向了魏国公府祖坟附近,想买通守卫进去找两根木材给子弟做个椅子、笔架什么的东西。 徐鹏举听罢脸上直抽抽。 这特娘的不是废话吗?这些王爷、富人只要身体没问题,又不像自己爹那样经常出差,家里少说也有十几个儿子,历史上儿子最多的当属庆成王朱济炫生了100来个儿子,就像一个小班里一堆学生一起读书,再给他们请个名师指点,就算是十几头猪,也总的出个聪明会上树的! 就这还被当成典型? 徐鹏举喃喃道。 “我算是明白那些成功学套路了……” 一场培训课少数几十个人参加,但凡有一个人出息了,立刻会被大肆宣传,然后人人都会觉得他可以,我也可以,接着过来被嘎韭菜,所以成功学演讲动辄998一场,还有那么多人参加,就是这个道理。 到了徐家祖坟前,徐鹏举和徐福一看都吃了一惊。 好家伙!那真是人山人海,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连徐鹏举这个名义上的这块地的主人都挤不到那山门前去了! 若不是这地有徐家亲卫和皇家派来的御林军守着,估计还没等徐鹏举等人赶到,这山上连根草都留不下去了。 那些来求木头的贵人们,正苦于没地进去,突然看见徐鹏举来了,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 “是徐世子!徐世子来了!” 这帮人立刻从山门口一股脑转向徐鹏举这边,如同浪潮一般的向徐鹏举涌来! 第72章 老子要的东西,你慢慢找 只是瞬间徐鹏举身边就围上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 除却徐鹏举认识的英国公府等勋贵的管家、亲戚,甚至还有文官集团的高官家的管家也混在其中。 不消说,这帮文官天天叫着存天理,灭人欲,但是里面都是金玉其表,败絮其中的! 毕竟连喊出这句话的朱熹都能和自己儿媳搅在一起,何况他的徒子徒孙们呢? 这帮文官家的庶子数目肯定不少于其他世勋家庭。 一时间,徐鹏举身边如同菜市场口一般,还没等徐鹏举开口就有人纷纷竞价了。 “徐世子!咱家公爷出200两,你家山头的木材只要枯死,不论好坏咱们都包了!” “200两?200两,你好意思出口吗?人家前朝末年捐个知县都要4600两!你是看不起徐世子,还是看不起老国公这块地?我家老爷出500两!500两!” “500两?哼!没钱就别来人家徐世子耳边哔哔,咱家老爷和徐世子祖上有交情,就凭这份交情,我家出1000两!” 徐鹏举被吵得不行,直接将内劲运用在声音里一声力喝。 “住口!给老子拍好队!要竞标是吧!一个一个来!” 毕竟是混合了内劲的呼喊,一时间把所有人都震在原地,冷静了些许,正当所有人都老老实实的排起队来时。 突然有人不识时务的站了出来。 来人正是首辅家的管家李由,他素来看不惯徐鹏举,今日不是为了家里三少爷的事情,他都不愿“降尊”的来到这大老粗的墓地。 只见他直接走到徐鹏举面前道。 “世子,别叫价了,跌份!我家大人让我来买这木头,随便来个数,我家出的起,这山上的木头我家都包圆了!其余人等还是闲闲吧,别惹了我家大人的晦气!” 徐鹏举眉头皱了皱。 虽说李由说话不中听,但是他说的的确是事实。 这普天之下除了越王,当属首辅最是有钱。 在清朝张集馨所著《道咸宦海见闻录》种就有,他这种地方官员每进京一次就要给朝中官员孝敬,由于张集馨张集馨常常外放做官,每次要“别敬”都是头疼不已,因为给京官的钱绝不能少,当时曾国藩还任总督时,每孝敬他一次就要交一万四千两。 这还是个总督官职,是在文官不强的清朝。换做文官势力强势的朝代,加之又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首辅所要收的孝敬可不止这个数目了! 不对,是多少人想孝敬,排着队孝敬,还找不到门路! 李由说首辅有钱,那是真有钱,经商多少年赶得上一次孝敬呢? 徐鹏举心中不悦,但是面子上还是贱兮兮的笑道。 “哦?李大管家当真要本少爷出个价?” “那是自然你尽管说!这普天之下,就没有老子家老爷出不起的价钱!” 李由就差拿鼻孔看徐鹏举了。 徐鹏举冷笑一声道。 “那就这样吧!爷也不要那么多钱,少爷我不缺钱,像首辅大人手里必然有不少奇珍,你给本少爷找几样来就行了!这些东西不贵,根源物件谁人都有,李管家你只需要稍微费点力就行!” “哼!稍微费点力?这更是简单,这普天之下的奇珍,我家老爷就没有没见过的!” 李由心里暗骂了徐鹏举一声土包子,恐怕徐鹏举狗嘴吐不出象牙就会说些金啊、玉啊、珊瑚树这些低等物件,这些玩具都快在首辅府中仓库里发霉了! “哦?这样啊,我要的也不多,我要山的根、猫的脚步、鱼的呼吸、女人的胡须、熊的力量以及鸟的唾液,你快去找吧,找到了莫说这山上的木头,就连这山上的草,本少爷就做主了,一根不剩的全转给你!” 徐鹏举笑嘻嘻说道。 “你……你、你耍我!” 李由气急败坏,这徐鹏举分明是耍着自己玩,根本不想卖! “唉?这可是管家老爷你自己说的,你家府上什么都有,这些东西听起来也不贵重,你家府上连猫和鱼都没有吗?只消你在鱼缸旁守个十年半载,说不定你就能给本世子取出来了!大家说是不是!” 徐鹏举一声喊道,被李由插队的人们对这狗仗人势的东西本就心生不满,听得徐鹏举故意羞辱,后面排队的人都大声笑道。 “对对对!没错!” “哈哈哈!首辅府上连猫都没有吗,要不我把我家小花借给你们养两条,李管事你看看能不能捉到它的脚步!” “就是!就是不行,咱去马戏班子里给李管家买头熊来,啧啧啧,李管家可小心了,这熊不通人性,你取它力量的时候德别被它撕碎才行!” “你……你、你!” 李由听得人群种嘲讽他的声音,心中更是气急,可是吵吵嚷嚷哪里分别的出是谁,他心胸本就狭窄,一时气的蕨了过去。 “管家!管家!” “快抬管家回去!” 跟着李管家来的首辅家下人立刻抢步上前将李由抬了回去。 等李由滚蛋,徐鹏举正式开始拍卖。 但见下面人竞争激烈非常。 最好是英国公府拿下了这山上的树木生意。 这也有徐鹏举的出力在其中,他先故意设了些许条件,让一堆人退却,毕竟这种发财的玩意还是交给信的过的人才是。 不久,在家中坐立不安的英国公得知了这好消息,他大笑不已的站起身来。 “还是俺大侄儿知道心痛俺!哈哈哈!咱家三小子科举有救了!哈哈哈!” 给英国公传信的下人待得英国公笑完,又带回了徐鹏举的口信道。 “国公爷,魏国公世子爷说这山上树木啊,咱们可以慢慢做,不仅要做给自家人使,还能做给外人使,但是这木头本就不多,咱们可以做精做细,只要按世子爷的主意,不消几日定把本回回来!” “哦?什么主意?” 英国公本就是大老粗,他哪懂什么经商啊! 但是看的徐鹏举的无烟煤生意如火如荼,他对自己这个侄儿的商业天才佩服不已,早就想跟着徐鹏举发财了可惜没有门路而已。 “限购!” 第73章 饥饿营销 “限购?” 英国公不解道。 那传信的人解释道。 “现在魏国公府家的木头制作的家具这么火爆,而且不可代替,徐世子的意思就是每次只出一定量的木制品,定好价格,定好时间,过了就不卖了!” “啊?这……这……这。这做生意不是卖的越多越好吗?这怎么还赶客人啊!” 英国公听罢更是迷糊,一头雾水道。 那传信的人当时听得徐世子说完限购这据也是英国公这个表情。 徐鹏举想着要发展伙伴和礼仪同盟,难得的耐心解释道。 这限购啊,又称饥饿营销。定位自然不能像无烟煤这种量大、走老百姓路线的商品一般,他是要打进高端市场,进入勋贵、官员,乃至宫廷里,用饥饿营销最是适合。 这东西就好比驴跟萝卜,你要是一下子喂饱了,驴就不走了,要是在他眼前挂根萝卜,它特别想吃,近在眼前每次又吃不到,它会怎么办呢?不停的加快速度跑。 当时徐鹏举说道这时,脸上莫名的流露出回忆往昔,一脸嘲讽神情。 当时大麦手机就是这么一个玩法,开始还说会考虑使用者的用户体验,永远不会超过2000元,到后来饥饿营销玩多了,用户都被pua习惯了,居然主动提出提价,在徐鹏举穿越前还看了一眼最新的大麦11都3999了。 这就是饥饿营销的威力。 产能不足的时候最是合适。 听罢这个例子,英国公也不是傻的,立刻兴奋的搓起手来,咽了口唾沫道。 “不亏是俺大侄儿,脑瓜子就是灵活!这……这什么饥饿营销!就是厉害!咱们卖家具,就先卖他个一百套,等那些驴,哦不对,那些客人上钩了,咱们再提价,嘿嘿!一本万利一本万利!” 武人性格风风火火说干就干。 不出半月,徐鹏举和英国公就生产出第一批魏国公府家具,特别每一副家具上,徐鹏举都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以作防伪标记。 徐鹏举要推出时,大肆造势,动员了茶馆的老板、江东来旗下商人,还有和自己关系好的王孙子弟,纷纷上台演讲。 一时间,京城百姓全被吸引了眼球。 甚至关外来的商人,都为了等这套家具推出,硬是逗留在京师半月没有离去。 英国公不解道。 “咱们家具不是做好已经摆在仓库里了吗,直接拿出来卖不就成了?干嘛还要定一个日期?” 徐鹏举笑了笑跟英国公说道。 “这就叫首发,人们越是期望一样东西,期待值越高,到时候就越疯狂!” 果不其然,到了那100套家具推出的时间,人们早早在商店门外排起了长龙。 等着江东来的商行开门。 虽然已经进入春末,但是京城靠北又加上小冰河时期,天气还是寒冷,天空还阴恻恻的飘起雨来。 但是人们的热情丝毫不见。 趁着商行还没开门就在门口热烈的讨论起来。 “老子已经在这儿等了半夜了,希望能抢上一套给我家小子乡试用去!” “乡试?乡试不刚过,还有两年吗?这么早就准备啊?” “啧啧啧!谁不是呢!早准备早享受,这家具的名声传了千里,不知道会卖多少钱,用不上还能趁现在脱手呢!” “听说只有100套,魏国公世子据说晚上做梦老国公给他托梦,每年只准造100套,100套是老国公在天上跟文曲星君讨的名额,保准让你儿子当秀才!” “真的!真的!那么灵,可……可不知道有多贵呢!听说那天拍卖拍了不少钱,英国公回本估计都要收不少手续呢!” “唉!没办法,为了咱家泥腿子上岸,花多少钱都值!我家几代商户了,就算再有钱还不是被人看不起,我家小子只要能考上个童生,老子都心满意足了!” 这头说话之际,那边开启门来! 门缝刚打开一丝,一群人跟不要命似的涌了过去。 毕竟现代考个高考,家长都愿意花上68888去庙里给孩子求个升学香,古代考科举可是全家翻身、免徭役的金牌,玩命抢也合情合理! “站好!站好!咱们家世子爷说了,排队取号!先到100套!卖光了就没有了!咱们这魏国公府的家具每年就这么多,这是跟文曲星爷爷讨的便利!世子爷心善,考虑到广大世子没钱,现在每套50两!只要50两!” “50两!” 这个价格瞬间超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里预期,这……这太便宜了! 听说魏国公世子卖给江老板的第一套就是100两,他居然、居然新的只卖50两,原本心里对徐鹏举还有怨怼的人们,瞬间对徐鹏举好感度拉满。 “我就说嘛!魏国公世子,当年可是把无烟煤定价到那些炭商十分之一的大善人!怎么可能想捞我们这些普通人的钱呢!” “就是就是,去年我家还是靠世子爷的无烟煤才熬过冬天的,没想到世子爷还是一样,不重名利!” “唉!当初跟着那帮人嘲讽世子爷捉拿读书人耍着玩,真是我、我不应该,我是畜生!” 人群里很快众人仿佛都回想起了徐鹏举的无烟煤的事情,开始赞叹和忏悔不已了。 另一头徐鹏举站在楼上看着这一幕,心里大喜。 这架势,只要明年这帮人还买不上,绝对主动帮自己加价,嘿嘿,到时候好日子在后头里。 很快100套家具就卖得只剩下最后一套。 那个等了半夜的仁兄,激动的眼睛都红了。 到我了!到我了!可算到我了! 不枉我排了一晚上的队! 后面的人都唉声叹气起来,他们也是排了大半夜的队伍,没想到竹篮打水空欢喜,正准备看着这第一百名的幸运儿买走这最后一套家具时。 突然从人群后面传来一个尖利的声音。 那声音不男不女,像是老头用老太太的声音,却十分威严贵气的说道。 “慢着!这最后一套家具,咱家要了!” 第74章 不与民争利?这是徐鹏举说得出的话? 众人转头一看,来人连衣服都没换,还穿着斗牛服。 但看来人年纪已经年逾40来岁,脸上没一根胡子。 这下京城百姓心中立刻分明。 这必是宫中大太监,而且还是皇上或是太后身边的红人才对。 要知道,古代文武官员的官衣才有补子,太监是没有补子的,不管品级再大都是宫里的下人,所以不配穿补子。 但是凡事都有例外,皇帝仰或太后身边极为受宠的大太监,可以兼任秉笔、东西厂督公时,便可以在衣服上打上补子,秉笔文官补子,督公武官补子。 这个太监正是皇帝身边第一红人魏贤。 徐鹏举在楼上也看的一惊,魏贤自幼侍奉天子很少和皇帝分开,今日居然出的宫来,买这文曲家具? 自古以来,太监都不喜欢子弟读书,看近代的小德张、李莲英子孙就知道,毕竟不是亲生的,就怕自己收养的这些孩子读了圣人书看不起自己,所以他们一般不让子弟念书,反正钱管够,只要不出大事给自己送个终就行。 魏贤自然也是这样,完全放羊式教育自己的养子,他今天来买这家具,绝对不寻常。 只看见魏贤绕过人群,直接走到了柜台前道。 “最后这套家具,咱家要了,这是50两,立刻给咱家包了,送到宫里!” “可是……可是……” 那等了半夜的汉子红了眼圈,但是他哪敢和宫里来人争啊,怕是自己不要命了。 但看一八尺大汉眼圈红肿,快要掉下泪来。 柜台伙计也是不忍,虽说他接到的指令是不管来人身份高低只卖给取号的100名人等,可是这是督公啊! 柜台伙计心里也觉得就算徐鹏举也会破坏规则,老实卖给宫里人! 正当伙计在包装家具要拿给魏贤的时候。 “慢着!” 徐鹏举从楼上缓缓走来。 扫了伙计一眼,伙计吓得立刻停下了手里的伙计。 徐鹏举站定给魏贤拱手一礼道。 “公公,今日家具只有一百套!卖给取号的100人!这是规矩,万望您谅解!伙计把家具给那拿100号的兄弟包上,送到他家里去!” “啊……是……是的!” 伙计吃了一惊,没想到徐鹏举居然会这样做,虽然魏国公府势大,但是得罪厂公…… 伙计都不敢想下去。 “徐世子!咱家来买这家具!可不是为了自己,咱家可是带了太后的凤旨!您最好识相一点!” 魏贤怒目圆睁,他倒没想到徐鹏举干当面驳自己面子,心里很是气愤。 “公公恕罪,可是规矩就是规矩,100套就是100套,我定下的规矩不能更改!而且太祖爷在世时,处置沈万三说过一句,凡我朝子弟,不与民争利!此话小子一直记在心里!” 徐鹏举不卑不亢,一句话立刻刷满了周围百姓的好感。 当初太祖爷也是泥腿子出身,做过乞丐、做过和尚,讨得了四方饭,平生最恨贪官污吏和百姓争利,特别立下了这规矩。 当初在太祖爷朝里要是有贵族子弟、或是贪官污吏,可是要扒皮充草以儆效尤的! “你、你……你!你可知这是太后要要!你小子不要不识好歹!” 魏贤没想到徐鹏举一个纨绔子弟居然能搬出太祖法令来压制自己,一时间气的口不择言起来。 “太后要要?” 徐鹏举心念一动,他立刻想到当今圣上的包兄弟十五王爷,是先帝最小的儿子,一直养在太后身边。 但是性子好玩,不学无术,还经常闹出什么给自己办丧礼的举动来,让太后很是头疼,今天可能是听得徐鹏举这边有能让人上进好学的东西,特别买去,希望十五王爷能转个性子好好学习! 徐鹏举了然,笑了笑,抬手一请,对魏贤道。 “公公里面细说!” 看的徐鹏举态度强硬,知道自己强来不行,太后又下了命令,当初魏贤觉得这种事情轻而易举,自然是满口答应,哪知道现在差点完不成了,他只好皱了皱眉,随着徐鹏举走了进去。 徐鹏举等着魏贤走入门中,关上了门,一边赔着笑意解释道。 “刚才唐突了公公!但是这第一百套真是不能卖给您,不过……” 徐鹏举变着花一般从身后掏出一只笔来,笑着说道。 “这只笔是我那三个弟子当初在府中学习剩下的,我当初忘了打包给江东来,这笔也是我家木头所制,不仅沾染了风水宝地的文气,也沾染他们三个的才气,给十五王爷最是适合!况且您想想宫内那么多物件,哪轮到我家的东西摆了进去。” 同时徐鹏举又掏出一张3000两的银票,附在笔上恭敬的给魏贤赛了过去。 宫中太监俸禄低廉,一年连60两纹银都没有,虽然魏贤作为宫中大太监,兼任东厂督公但是他还是很缺钱,也是很爱钱的。 3000两银票?这么巨额的银牌,对于魏贤这种嗜财如命的人来说,足以将刚才的不快一扫而空,换做笑脸对徐鹏举说道。 “啧啧啧!还是徐世子上道,咱家就收下你的心意了!嘿嘿!咱家不计较你刚才的不恭敬之举了!不过徐世子真是人精啊,这外面的百姓不得罪,宫里的人你也不得罪,哼!说您纨绔子弟,倒是高抬了纨绔子弟这个群体了!” “哪里的话!我见着公公就亲切,这点心意,还万望公公给我美言几句!” 徐鹏举也是笑嘻嘻道。 他自然不能断了自己财路,这种规矩破坏一次就没了下一次,自己这高端市场刚刚起步,怎么能刚开始就得罪用户呢? 至于宫中来人更是不能得罪,为今之计,只能割点肉出去,两头讨好了! 魏贤心满意足的拿着毛笔带着人马回到宫里。 将今日的事情的给太后细细一说。 太后一听来了性致。 “啧啧啧。这么说来,这徐世子,虽然不学无术,和那些商贾厮混在一起,倒还有几分秉性,不与百姓争利?这倒是有趣,哀家还头一回听见这小子的正面评价呢!小魏子这就是你做的不对了,徐小子做得对。” “可不是嘛,奴婢后来想想也是当时一时想差了,多亏徐世子不计较,还送了奴婢这只笔,不然都不知道该怎么给您老人家交差呢!” 太后本就亲切,和魏贤如同老友一般打趣起来。 这番话不想被珠帘外的一个人听了去。 “不与民争利,这……这纨裤世子,今日也能说出这等话来?” 第75章 本宫不要嫁那纨绔子弟! 珠帘后的人正是安庆公主梁镜薇,她本是当今梁皇的三公主,头上还有两姐姐。 但毕竟其母就是梁皇皇后,梁皇爱屋及乌对其自然宠爱有加,虽比不上嫡长公主梁若薇,但是也是自小常让随着梁镜薇梁皇身边。 所以梁镜薇见惯了家国大事,也是有些见识,听得太后与魏贤话语,秀眉微蹙喃喃自语道。 “这徐鹏举不是京城第一纨绔么?莫不是真改了性子,不过能说出此等话来的人,本宫倒是想见见,总比宗室里那些眼高于顶的子弟来的强许多。” 梁镜薇自小跟在梁皇和太后身边,得听过许多开国太祖的名声,打小就对太祖爷这种起于毫末,心系百姓的豪杰有些许好感,正在她思索之间。 突然,只听一声地动山摇的嚎哭声传来。 “哇——————太后娘娘,救救孙女儿!!!” 这声音?! 梁镜薇不转身都知道是谁,必是自己的大姐,当今皇上的嫡长女安宁公主梁若薇。 梁若薇冲进坤宁宫红肿着眼睛,不管不顾的冲到太后宫里,丝毫没把这个妹妹放在眼里,只见她一把掀开珠帘,也不管里面太后和魏贤还在说着话儿,就直直冲到太后膝下,半是哀泣半是忧伤的说道。 “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孙女儿不要嫁、不要嫁给那纨绔子弟!那个徐鹏举!” 太后听得,先是一惊,然后笑道。 “今日正是赶巧了,怎么都在说这孩子?若薇先起来,给皇奶奶说说,发生了什么?” 梁若薇站起身来揉揉哭花了眼妆,颤颤巍巍的开口道。 “孙女、孙女以前就知道那癞蛤……那世子喜欢孙女,多次求亲,父皇都以他纨绔无知,不学无术给拒过去了,今儿个不知怎么的,孙女去母后那儿请安,便听得父皇和母皇商量要把孙女儿下嫁给那纨绔!孙女不依,孙女的夫君要是那文武双全的状元儿郎,哪里能是个整天和泼皮无赖混在一起的纨绔子弟!” “泼皮无赖?怎么回事?给奶奶说说,给奶奶说说!要是真是那中混子,皇奶奶定不让咱家大闺女嫁给这等人!” 太后心疼的抱住梁若薇。 梁若薇本是梁皇与皇后第一个女儿,自然是万千宠爱于一身,连皇子都比不上,性格自是娇蛮了些。 “孙女……孙女儿,听说他、他和那些煤黑子混在一起,还曾经和街上泼皮一起打过王公子!这等人……这等人,不是无赖还是什么!” 梁若薇想起前日里听闻,又在近月前母后宫中见的那吏部尚书家的王公子,原本一个俊秀儿郎居然被徐鹏举打了鼻青脸肿,更是坐实了徐鹏举纨绔的名声。 原本就有传闻徐鹏举喜欢自己,那日听完,梁若薇就誓死不嫁徐鹏举,此等粗俗之人,怎么……怎么比的上端方儒雅的读书人,还会揍王公子、钱公子,甚至次辅家的李公子! 徐若薇边哭边心里暗道,这种只知道打人的暴力莽夫,就算一万个都比不上王公子、李公子的一根脚趾头! “有这等事情?魏贤你说说,你说说,这……这徐世子有这么不着调吗?” 太后也是一惊,连忙问魏贤。 魏贤方才刚收了徐鹏举的大额银票,还想帮徐鹏举说几句好话来着,哪知道公主来这一出,也只好尴尬着笑了笑,老实答道。 “的确,徐世子在外面自创了无烟煤,厂卫们常常看他亲自去煤厂和那些煤矿工一起喝酒吃肉……” “那的多脏啊!” 魏贤话音还未落,梁若薇立刻开口打断。 她很难想象一个锦衣白袍的公子和一群赤着胳膊全身煤灰的煤黑子们一起吃饭。 那……那状况…… 梁若薇甩甩头都觉得自己想象里的场景实在恶心! “额……这……” 太后虽是明事理,而且自己这命都是无烟煤救的。 看着自家孙女哭成这个样子,她只好叹了口气,说道。 “哎!是啊!这徐世子不懂礼数,咱们若薇别哭!别哭!还有那打架是怎么回事?” 魏贤拱手回到。 “是徐世子在街上把自己家的锦袍赏给了路边老人和乞丐,然后当时王公子等人在附近,就……就说了徐世子两句,没曾想徐世子当场就动手了!” 魏贤当时听厂卫们汇报,王公子等人都以为徐鹏举最多反驳两句没做防备,哪知道徐鹏举是直接一拳揍翻了他们踩着他们身子警告他们说话小心,真是……手比最快! “这……那行,堂堂魏国公世子居然在街上和泼皮无赖一样打架,哀家得给皇上说说去!” “对对对!还有他……他日前听说还抓了三个读书人折磨,这大大有辱斯文啊!孙女儿宁可去皇庵里做姑子!也不要嫁给这种人!” 梁若薇见太后被说动了,立刻添油加醋的说了一把。 魏贤得见也只是叹了一口气,心里暗道。 看来徐世子,咱家是帮不了你! 太后立刻扶起梁若薇挽着她的手就要去找梁皇拒婚去! 此时,珠帘后的梁镜薇才缓缓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她躬身一礼道。 “拜见太后娘娘,长公主姐姐!” 太后点点头,这三孙女最是知礼,只是性情寡淡,不似自己大孙女儿讨喜。 宋若薇见的是自己三妹,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她从来看不起自己这个少言少语的妹妹,因为她总不似其它公主皇子一般捧着自己,宋若薇没事也爱给她小鞋穿穿。 “孙女也有一句不知当讲不当讲!” 梁镜薇斟酌着开口道。 “若是不要紧的事情,等哀家处理完若薇的婚事再来吧!” 太后忙拉着宋若薇出去,只是撂下这句话作势要走。 “不,孙女儿要说的这话就是关于大姐姐婚事的!” 梁镜薇答道。 太后和宋若薇方才放下脚步,站定原地,宋若薇皱眉道。 “你说!这徐世子这不已经是纨绔至极,居然当街打人,囚禁学子,还常和不学无术的人混在一起!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了吗?还有什么好说的!” “大姐姐这话不对!” 第76章 我有一言,请诸位静听 “哦?哪里不对了?” 太后站定脚跟看着梁镜薇道。 “我听来方知徐世子第一并非和泼皮无赖厮混,而是其煤场工人,这些煤场工人父皇曾在御书房听过锦衣卫报告,都是逃难而来的流民,他们一不骗,二不抢,反而找工做活认真生活下去,怎么算的无赖呢? 第二那街头打架之事,孙女虽不知来由,不过锦袍原是徐世子之物,他赏于乞丐、老人又有何不可?王公子置喙才是不礼。 第三那囚禁读书人的事情,这些天那三位读书人已经进了翰林院,对徐世子颇多赞赏,还拜徐世子为师,我看怕不是囚禁二是礼遇。如此喜徐世子身边皆是良民和英才的人环绕,他本人又怎么称得上是泼皮无赖、不学无术呢?” 梁镜薇细细分析道。 但是梁若薇可听不得这些话语,她心尖上的王公子刚被徐鹏举打了一顿,她怎咽的下这口气。 “那……那煤场工人的事情和读书人的事情就算了!可我听王公子说那锦袍是徐世子家传的物件,他就这么随随便便赏给别人?这是不礼、不孝!” 梁镜薇摇摇头道。 “玉爵弗挥,典礼虽闻于往记;彩云易散,过差宜恕于斯人。” 这句话出自宋朝司马光的故事,他有次获得皇帝赏赐,但送赏赐的小黄门不幸打碎了赏赐品,按宫里规矩是要打死这小黄门的,但是司马光以典礼和彩云做比,彩云和玉爵都是美好的东西,但是容易消失,人命贵重,所以不要因此轻易夺取别人的生命。 梁镜薇听得前些月里其实心里已经明了,那时正值天寒地冻的时候,孤寡老人、街边乞丐定然没钱去买炭火,徐鹏举这样做也是为了救人性命。 可惜梁若薇并没有听懂,她虽自己喜好读书文人,但是自己读书却是浅薄,加之性子闹腾,梁皇虽派人来指导过皇子公主学业,但是她也是仗着宠爱,堪堪只看了表面。 听得这话,梁若薇心里很是不爽,这妮子又在说些自己听不懂的典故了,哼!哪有怎么样? 梁若薇一把拉住太后的衣袍,继续撒娇。 原本太后听得也是觉得梁镜薇有理,但是架不住大孙女的一顿撒娇,还是叹了口气拉着大孙女的袖子去了梁皇这边。 看着梁若薇远去的背影,梁镜薇只是低下了眉眼,不再争辩,带着自己宫女回到了自己的宫里。 方才到的宫中,梁镜薇才洗掉脸上厚厚一层黄蜡,原本暗黄色的肌肤瞬间露出雪一般的肤色,明眸皓齿,双眼如同杏仁一般圆润皎洁,一点朱丹点在面上,连她身边的侍女每每见的都不由得感叹道。 “咱们三公主生的如此好看!我看比大梁第一没人庄娘子都生的娇艳!怎么每次出去都要打扮得自己平平无奇呢?” 三公主只是摇摇头,低调是她在宫里的生存之道,其中关系不便与外人道。 此时,梁若薇已经将太后带到了梁皇面前。 梁皇一见这架势就知道自己这闺女又去闹太后。 太后叹了口气道。 “皇上,怎么要将咱们大孙女嫁给那不学无术的徐世子!魏国公在时,他也求娶过多次,皇上不都拒绝了吗?怎么今日改了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大孙女根本看不上徐家世子那小子!” 梁皇自来孝顺,听闻此话,立刻向太后解释道。 “这……这是英国公求娶的,魏国公出征在外,不知何时回来,也不能耽误了徐世子的婚姻大事,前些日子英国公以世叔身份替魏国公世子求娶若薇。 朕想着这一来可以给天下军士安心,展现皇家体谅武勋军士的仁德,二来,这魏国公经久未归,若是若薇去府上,探听……” “胡闹!” 梁皇说着话间,太后突然开口打断。 “咱们若薇性子,她能去徐家府上低眉顺眼?她不喜就是不喜,不把徐家搞个翻天覆地才怪!” 听得此言,梁皇也尴尬了。 “这,朕圣旨已经到尚书省了,终不能追回来了吧!” 古代发圣旨是有流程的,由中书省撰写皇帝意思,给皇帝过目之后没有问题,就会发到门下省盖章,然后交由尚书省执行。 已经发到尚书省的圣旨已经基本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说不定都在送往徐鹏举家的路上了。 听得这话,梁若薇突然把头上的珠翠一扯,撒了满地,哭道。 “我不管!我不管!女儿就是不要嫁!就是不要嫁那个纨绔子弟!要是非要让女儿嫁,女儿就拿这珠钗刺死自己。” “住口!你!怎么说的这种话!” 梁皇气的眉毛直抽抽,这殿内左右还有那么多宦官侍女传出去皇长女看不起魏国公世子,以死相逼,对皇家和魏国公府都是颜面上的重大打击! “我不管!反正我不嫁!要女儿嫁,父皇就给徐家准备M婚吧!让女儿的尸体嫁过去!” 梁若薇更进一步,将手上的珠钗逼近喉咙,梁皇看的心惊,这是自己最宠爱的大女儿啊! 罢了!罢了! 梁皇阴着脸立刻唤了魏贤。 “再传一道圣旨,把前面那道圣旨追回来,取消!” 说完这句话,梁皇气的将桌上上的砚台摔了下来,拂袖而去。 与此同时,传令的天使已经到的徐府门前了。 徐鹏举正在屋内还想着英国公前几日神神秘秘的给自己说要给自己一个惊喜! “什么惊喜?不会真是他家那个什么什么孙女吧?听说她随着英国公在边关长大,到了12岁才回的京城,不会早被吹的跟人干似的了?要是这样,打死老子,老子都不要!” 徐鹏举捏起桌子上的葡萄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吐槽道。 “少爷!少爷!您快出来接旨!有好消息!” 徐鹏举还在思量之间。 徐福一脸喜气的跨进门来大声呼唤着徐鹏举。 “呵?还有好消息?老子记得上次圣旨叫老子去校阅,这次不会又要去考试什么的吧?” 徐鹏举吐槽道,然后将手随便在徐福身上一擦,抬腿走出门去接旨了。 第77章 退婚这种狗血也能让我遇见? 徐鹏举与徐福、管家一众人出的门来。 见的眼前的天使带着圣旨,周围侍卫林立,皇帐漫天,只是与上次魏贤等人来传圣旨的排场唯一不同的在于,今日宣旨的天使满脸喜气,身着的也是略带红色的宫装。 “宣:魏国公府徐鹏举,品行优良,文武双全,朕特下降朕之爱女安宁公主梁若薇于尔为妇,从此相敬如宾,永结同心,传承宗庙!” 卧槽!又是逼婚! 徐鹏举心中吐槽道。 他可不想结婚,在原来的世界就是被逼婚的大龄男青年,本来就喜欢玩的徐鹏举是真不想结婚! 没想到穿越过来,以为老爹消失了,就再也没人管自己的徐鹏举,还以为逃过一劫,哪知道天有不测风云,又被逼着结婚,还是皇上赐婚! 这婚看来不得不结了! 唉! 徐鹏举心中唉声叹气,面上却挂着欣喜若狂的表情,毕竟这事换任何一个勋贵子弟都得感恩戴德,回去给自己八辈祖宗上香,要是有一点失礼,怕是掉脑袋的事情。 徐鹏举站起身来接旨。 传旨的天使一脸笑嘻嘻的把圣旨递到徐鹏举掌中,一边还不忘吹捧一番,毕竟听得魏太监说,徐世子出手最是大方,若是徐世子高兴也给自己个千儿八百的也是好上加好。 “徐世子!恭喜您得偿所愿,这安宁公主听说您自小就喜欢,奈何襄王有心,神女无意,求娶多次未得。前阵子英国公以魏国公出征在外多日,怕耽搁了你家香火传承,特请陛下下降长公主,陛下怜您府上世代为国效命,好容易才舍得自己心头肉呢!啧啧啧! 徐世子今日可算是大梦得成了!” 听得这话徐鹏举算是想起了这安宁公主,往日里安宁公主就只喜欢文弱书生那一挂的,每次原主跟舔狗似的去拜见她,都要被她和她的心头相好王公子奚落一番。 原主还不以为意,更加奋力上前舔。 自己穿越来时那场架,也是钱明在酒楼奚落原主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惹的! 这自己刚穿越过来没几个月就完成了原主原来的梦想? 徐鹏举心里虽然无所谓,但是面子还是要做足的,嘴里还按着流程准备说完场面话之际。 “小城接旨,谢主隆恩……” 周围人均是喝彩一片,自从徐府里出了三个翰林,不少人就把屋子搬到了徐府附近,想沾沾这运气。 这传旨画面又是难得,刚听得徐鹏举家有圣旨来了,周围百姓纷纷出来看了。 “啧啧啧!不愧是大梁第一国公的儿子,在家里躺着也能捡到公主!” “羡慕吗?羡慕,你也找个当国公的爹你!这徐世子要才无才,只知道赚钱和一帮铜臭味重的商人混在一起,真是命好啊!” “公主啊!唉,我要努力几辈子,我儿子才娶得上公主啊!” 周围人羡慕嫉妒的声音传了过来,虽然夹杂了不少嫉妒,徐鹏举倒很是受用,自己最近忙着扩大生意,加点名声也无所谓。 原本魏国公府的下人们也是喜气洋洋,能尚公主,说明魏国公家没有失宠,而且做了公主驸马相当于给自己家的香火留了一块免死金牌。 古来驸马和公主的子女很少因为驸马家倒台受牵连的,比如徐鹏举原来世界里的明朝,那时候李善长家因为牵连胡惟庸案,全家株连,唯有李善长长子李祺是驸马幸免遇难只是流放,而后成祖朝又被朱棣赦免接了回来。 又比如和珅儿子丰绅殷德,也是和珅被嘉庆清算后,因为皇十女的关系幸免,还能有体面的俸禄。 除了对原皇室需要赶尽杀绝的武则天的周朝,历来皇室对不能威胁自己的血亲还是网开一面的,所以很多武勋子弟,本已不能科举,但是对尚公主还是兴趣十足的。 正当众人围着徐鹏举喝彩之际。 突然又传来一声。 “徐世子!别急着接旨!我这儿还有圣旨!” 来人身着飞鱼袍背上背着黄布做的布袋,那明黄色是皇室御用,自不消说里面定然是圣旨。 来人骑马到前,翻身下的马来,展开圣旨道。 “宣:朕长公主,身体羸弱,不便成婚,前套圣旨,取消,改赐徐府玉带金印,以期徐世子上进,钦此!” 来人宣完旨意,立马抢步上前,伸手直接向原来天使手里的圣旨抢去。 徐鹏举直接抬手一挡,将来人震开来。 “你是何人?不证明自己身份,乱宣圣旨,该当死罪!” 来人眉头一皱,亮出胸中铁牌,上面镌刻着自己姓名及位阶——锦衣卫指挥使! “我乃锦衣卫指挥使秦羽,特携陛下天意,来追回圣旨!” 徐鹏举见的贴牌不似徐家,上面居然有内劲凝固, 想来这块贴牌历代拥有者都是高人。 只好撤回手来,任由秦羽拿走圣旨。 此事紧急非常,是陛下直接下的旨意,都未走尚书省。 原本以为以原来徐鹏举对安宁公主的痴迷样肯定要大闹一番,秦羽得见任务执行如此顺利,不觉得舒了口气。 拱拱手带着原先的圣旨就离去了。 剩下原来的天使和徐府等人、还有围观群众们站在原地,一脸茫然! 说好的君无戏言?怎么变化的如此之快? 还有这突然取消的婚事…… 徐鹏举本人倒是无所谓,但是略微感觉到一丝心酸,想是原主的情感和徐鹏举共鸣了起来,脸上不由得露出失落的表情。 在京城中人多多少少都和宫中之人有些关系。 虽然这亲事取消,徐鹏举却还要按礼节招待天使进去喝杯茶,就有人在人群里挑衅似大喊到。 “你们知道徐世子为什么突然结亲又被退婚吗?” “啊!怎么回事!快说快说!” 人类八卦之心都是相同的,听得如此惊天消息,立马有人在人群里起哄起来。 “长公主亲自跑到太后和陛下面前,以死相逼,据说都拿珠钗要自尽了,来逼迫陛下不要下嫁给徐鹏举这个纨绔子弟的,哈哈哈哈!” 原本刚才有些嫉妒的人,听得此话,人群里立刻爆发出一阵狂笑声来。 “哈哈哈哈哈哈!” 还没随着徐鹏举进屋的天使和徐府等人都羞的面赤耳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