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第一相》 第一部 初入三国第一章 一梦千年 白江,一个三流大学的三流学生。 对于学习并不上心,上课总是打瞌睡,显然,他的成绩并不好。不过,白江对此却不在乎。用他的话说,上课就是在将自己的青春谋杀。 这天,白江趁着上午没课的机会又赖在床上睡懒觉。 不过······ 当白江醒来时,他就懵了。 “这是哪里?”成为了他此时唯一的想法。 白江看着周围的景色,是一片看不到边的松树林,而自己则依靠着一颗松树的躯干坐躺着。 周围静谧的可怕,白江扶着松树站了起来,他咽了咽口水,使劲晃了晃脑袋,努力的回忆着。 然而,他的脑中却是一片空白。 这时,他的肚子又不争气的响了起来,无奈之下,他只好循着林间小道前行。 还好,他的运气不错,才一柱香的功夫就发现了一处村落。 不过令白江奇怪的是这个村落的人的穿着,似乎不是现代人的衣着,他走到村子里很快就吸引了村里人的注意,这让白江多少有些不自在。还好他脸皮够厚,这时,一位胡子花白的老人走到白江的面前。 白江虽然是个三流大学生,但是他的见识还是有的,知道眼前的人身份不一般,极有可能是这个村子的村长。 白江于是说道:“老人家,我在这里迷了路,请让我在此处休息下吧。” 老人打量了白江一番,说道:“年轻人,没事,我是此处里正,姓花,你就先在我家里住下吧。” 白江虽不明白老人说的里正是什么意思,不过后面的话却听得明明白白,很高兴的跟在花姓老者身后。 经过一顿饭的时间,白江终于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他穿越了。 通过花里正的诉说,白江知道他现在正身处在渔阳郡下的犷平县花家庄,现在是汉灵帝光和五年(也就是公元182年)。 白江知道自己的处境后就呆了:自己竟然穿越了!还有两年,也就是184年就会发生著名的黄巾起义,就会掀开历史上的东汉乱世。 明白自己处境的白江现在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因为时间太紧迫了! 只有短短的两年时间,既不能混到一个好的官位以自保,又不能得到名师的真传以展雄姿。 白江有的也只是比这时的人多出2000年的见识罢了。 认识到这一点的白江多少有一点失落,不过他就是个随遇而安的主,没一会儿就不去考虑这烦人的事了。 总之,他的想法很简单:在这东汉末年的乱世中将自己的名字流传下去! 白江在这里住了三天,也想了三天。 想在这个乱世里留下属于自己的名字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毕竟这一时期产生的大佬级别的人物太多了。 可谓是谋士如林、猛将如雨。在这种乱世里想获取自己的名声,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像刘关张三人一样,在黄巾之乱时投身军伍,以战功获取名声。 不过想以白丁的身份,引起朝廷的注意实在是太难了,刘备好歹还有个皇叔的名头,而自己什么也没有。 既然这一条行不通,那就只剩下投身那些大军阀做幕僚出谋划策了。 而在白江心里,真正能入他眼的大军阀不过就是曹操、刘备和孙权了。 这时候去投皇叔说不定还能留下桃园四结义的美名,然而刘备前半生都是寄人篱下,没有固定的领地。 即使后来占领荆益二州,拥有卧龙之智及五虎之勇,依旧没能没能一统天下。 而江东孙家也没有根基,孙坚此时只是下邳相。 而符合白江性格的则是被褒贬千年的魏武帝曹操,曹操现在应该在京城赋闲当中。 想通了这一点,白江在脑海里好好的规划了自己将来的路,决定去京城。 一来可以了解一下曹操的具体情况,二来京城是大汉的中心,有更加丰富的信息来源。 第四天,白江找到花里正表达了自己的谢意和离开的意思,花里正没有拒绝。而是对白江说道:“小公子,我看你也是一表人才,我有一孙,名唤花邵辰,今年刚满十二,我愿让他追随公子,公子意下如何?” 意下如何?白江是一阵头皮发麻。也许是穿越的原因,白江现在看上去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这在他原来的世界里只不过是个不懂事的小毛孩罢了。 不过白江想了想也没有拒绝,毕竟马上就快进入乱世了,身边多个人虽然有些不太自在,却也算有个照应。何况听说花邵辰也有些腿脚功夫,对付些不长眼的小毛贼也是绰绰有余。 当天下午,白江就和花邵辰辞别了花里正,走在了去往犷平县城的路上。 犷平县城位于渔阳郡的北部,在整个渔阳郡中也算是个大县,不过渔阳郡比邻匈奴,是座边境重镇,长期受到匈奴的滋扰。 因此虽然是个大镇,但人口并不多只有三万多人,不过人人尚武,也算是一股不可小视的战力。临近傍晚,白江和花邵辰来到了镇上。 很显然,花邵辰不是第一次来到镇上,但白江却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对犷平县上的任何一样东西都充满了好奇,他们一路走着过去,白江的奇怪行径引来了周围的百姓的围观。 白江的脸皮厚不代表花邵辰的脸皮厚,花邵辰没办法,只得提醒白江:“公子,天色不早了,还是找间客栈早点休息吧,明日找辆马车,好去渔阳县。” 白江这才发现自己玩的有些过了,不过还好他的脸皮够厚,便和花邵辰找了间叫“悦来”的客栈住了下来,这时白江才发现一个摆在眼前的严重问题:钱没有来源,此次出来只有花里正给的些许银两,根本支撑不了到达京师洛阳。也许是走了半天的路,也许是在想钱的来源,不需要多长时间,白江就睡着了。 当白江醒来时,太阳早已升起,花邵辰也早已醒来,坐在一边。 白江坐卧在床,对着旁边的花邵辰问道:“邵辰,什么时辰了?” 花邵辰虽然只有十二岁,但却比同龄的人更加冷静和成熟,他向白江躬了躬身,说道“公子,现在是巳时了。” “巳时了?”白江晃了晃自己晕乎乎的脑袋,匆匆从床上爬起来,拿起旁边的衣服。而白江此时的心里特别郁闷:古人的衣服实在是太难穿了! 第二章 匈奴来袭 白江和花邵辰来到街上,准备到马行找辆马车前往渔阳郡治所在渔阳县。此时是巳时,人流量并不是太多,或许是昨天逛得不够尽性,白江趁着此时要玩个遍。 然而,老天不遂人愿,当白江二人在转着的时候,忽然一队士兵匆匆从他们身边经过,百姓们纷纷避让,白江很奇怪,因为虽然犷平县处于渔阳郡北部,比邻草原,但也不算汉朝与匈奴的边境。难不成有匈奴骑兵穿过边境来到了此处?似乎是印证白江所想,一个穿着将领盔甲的大汉在街上大喊:匈奴来袭,速速躲避。 白江此时竟没有一丝害怕,反而有一丝兴奋,那是属于他骨子里对战争、对热血的冲动。他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和花邵辰向士兵远去的的方向追去。一炷香的时间,白江和花邵辰来到了犷平县北门,他们的装束与周围的士兵格格不入,很快就被人发现了,一个穿着青色官服的中年男子在俩个魁梧汉子的簇拥下来到了两人面前。 中年官员打量了二人一番,说道:小娃娃,外边有匈奴骑兵,大家都去自家躲避了,你们怎么还不走,留在此处作甚?白江毕竟是穿越而来的,并不畏惧眼前的官员,说道:“禀告大人,匈奴骑兵固然骑术精湛,但犷平城墙也有尽两丈之高,并不需要惧怕他们,唯一所虑者就是匈奴骑兵不顾一切的撞击城门,城门是木制的,没有城墙结实。” 那个中年人显然没有料到眼前的这个孩子能有这样的见识,露出惊讶的目光,中年人左边的将领不屑道:“两个毛还没有长齐的娃娃知道什么?还不快向县令大人告罪。”那个中年县令伸手阻止了身边将领的话,向白江二人拱了拱手,说道:“那依小哥之见,又该当如何?” 白江对中年人躬了躬身:“这需请大人让我二人上城墙一观,一来可以对本城的防御措施有所了解,二来则是对城外的匈奴骑兵有所了解,此之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中年点了点头。 这时,左边的将领叫到:“县令大人不可!此二人不过黄口小儿,年不过十五,能有多大能耐,城墙上有弟兄们守着,定叫那些匈奴狗贼有来无回,大人何须以身犯险?恐中敌人流矢或是奸计,我看这两个小娃娃也无甚大能耐,怕是敌人奸细,大人不可不妨。” “胡说,你才是奸细呢。”白江听到那个将领的话,当时就无语了:想他堂堂七尺男儿,虽算不上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但也不至于长的和那些五大三粗、智商捉鸡的匈奴人吧。 “王决曹掾不可无理,我观这二位小哥有些才华,相貌端正,乃良家子弟,绝非塞外匈奴的细作,二位不需担心,吾乃此地县令邱辞,左边是本县决曹掾王德,右边是本县县尉高江,不知二位如何称呼?”那中年男子毕竟是一方县令,有一定的识人之明。 白江听了邱县令的话,心里松了口气:“小人白江,自幼周游各地求学,学过些粗陋的兵法军略,身边的本县花家庄的花邵辰,颇有些武力,或许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有所帮助。” “白小兄弟读过兵书?那正好,不如就上城墙与本官共同击贼。”邱县令说完,也不等白江反映,又对着王德说道,“带路吧,让士兵们注意点,别让匈奴骑兵伤到两位。”王德在听到眼前的小娃娃还读过兵书,满脸的不可思议,在听到县令命令后也不敢多大意,遂率了一队士兵走在前面。 邱县令转身又对高县尉说道:“高兄,我们一起来见识下这两位小兄弟的能力如何?”那高县尉也是个典型的武将,长得魁梧,对眼前这两个小娃娃并不很信任,不过还是说道:“大人此言正和某家之意。”说完,对着白江二人伸出手来:“二位,请吧。”说完,径自上了城头。 白江见这两个武将都怀疑自己的能力,不由气急:好歹老子也是从后世来的,比你们多了2000年的见识,怎么的也比你们有能力吧?这么看不起老子!不禁牛脾气就上来了,老子一定要你们这些粗人看看我的厉害。 就大步走上城头,把花邵辰吓了一跳,连忙向一边的邱县令看去,生怕眼前的县令大人会怪罪下来,还好,眼前的这位县令似乎对白江非常欣赏,并没有露出责怪之意,反而低语了一句:“有趣。”就上城头去了,花邵辰在松了口气后也跟了上去。 白江上了城头被冷风吹了之后,发热的脑袋清醒了过来,暗暗埋怨自己刚才的冲动之举,不过在看到王德和高江二人的眼神后也不好此时打退堂鼓,说不定还会有些欺骗之罪,被当成细作抓起来,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白江此时虽然后悔的要死,不过脸上到时没露出破绽出来,并且装模作样的在城头转了几圈,同时暗示自己要冷静下来,不能被那些没头脑的粗人小看,转了三圈后,白江逐渐冷静下来,仔细回想以前看过的所有有关战争的书:“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白江似乎想到了什么,回身问邱县令:“大人,不知本县有多少士兵?城防装备有哪些,各有多少?越详细越好。” 邱县令尚未说话,一边的高江县尉已经开口:“此乃本县机密,你个小娃娃想知道这个干嘛?”白江此时已经彻底冷静下来,淡淡的说道:“孙子有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然而我对本县的城防力量一无所知,而匈奴来袭亦未曾看到他们。所以要我击退敌军基本不可能。”说完静静的看着邱县令。 邱县令与白江对视了几秒,对高县尉说:“高兄,将白江小兄弟想知道的都告诉他吧。”也许真能击退匈奴骑兵呢,邱县令心中想着。 高江在听了县令的话后,看白江似乎真有些本事,就说到:“本县只有士兵一千六百人,有弓两百张,射程是百步,战马十匹,虽不是西域名马,但也是塞外良马,普通士卒装备(战衣、长枪)两千件,滚木、落石也有三千多,另有火油罐五坛。 第三章 战争号角 高江继续说道:“匈奴入侵的消息是前面传来的,根据路程来算,应该最迟今夜就会到,那些匈奴骑兵每到一村都会屠村和休整。据逃回的百姓说这支匈奴骑兵有千人之多,应该是个千夫长带他的狗牙来打秋风了。” 说完,把目光投向白江“小娃娃,看你似乎有些本事,说吧,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也都来问某家吧”同时对这个十几岁的小娃娃高看了几眼,毕竟一般人家的孩子在听到匈奴来袭要么是吓哭出来,要么就是吓得止住哭声。 白将在听到高县尉的回答后,有想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随即问道:“高县尉,本县一千六百名战士里有多少是十八岁到三十岁的?士兵年龄情况如何?”这个问题确实是个要命的问题,这关系到这个县军队的年龄结构,看似没有什么要紧的,然而十八岁到三十岁是士兵的重要年龄段,虽说越老越有经验,然而你不至于让个老爷爷拿着武器上去与匈奴骑兵对着干吧? 高江在听到这么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后,愣了一会儿,显然不明白白江这个问题有什么重要的,不过,好在他不是个酒囊饭袋,对这么偏的问题答案也是知道的:“一千六百人里有十八到三十岁的有五百人,三十到四十的的有三百人,四十到五十岁的人六百人,五十到六十岁的有百人,六十以上的和十八以下的百人,最大的六十八岁,最小的十六。” 白江显然没有料到十八岁以下的和六十岁以上的加起来竟然达到了百人之多。不仅脱口而出:“什么?六十岁以上和十八岁以下的这么多?”对于此,高县尉也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虽说我们这尚武,可是真正能让家里的男丁前来当兵的也不多。” 白江沉默了下来,当他说出来时就已经后悔了:虽说现在还不是乱世,但是以现乱世之象,卖官鬻爵自178年开始就一发不可收拾。至于现在当兵则更是走投无路之下才选择的道路,这时士卒的待遇相当不好,只是管饱两餐而已,(宋以后寻常百姓才开始一天三餐)想到此处,随即摇了摇头,现在可不是悲天悯人的时候。 据高县尉所说,那匈奴骑兵随时回来,应早作打算。白江走到城墙边缘,仔细研究了一下这个县城的城墙构造,前世的他虽然是个三流的大学生,但这并不表示他不爱学习,相反的,白江前世的爱好除了睡觉之外,就是看书,各种各类的书都看,当然,也有头疼的时候,就是英语书,无论他如何努力,总之一看到英语就要睡觉,久而久之,白江就对英语失去了兴趣。不过,无论历史地理,还是前世所谓的闲书,白江都是看的津津有味,甚至忘了睡觉。 白江发现,这个县城是个典型的中国古镇,有四四方方的城墙围了起来,南北城墙长约三百米,东西城墙尚未前去,不过也差不多是三百米左右,高三米,里面是砖石,最外面是大约五厘米厚的土,这种土在北方很常见,很结实。白江回头对高县尉说道:“县尉大人,从十八岁到三十岁的士兵中挑出二百个善射之人穿上轻甲,手持弓箭在北城墙待命,至于十八岁以下及六十岁以上的士兵分散到县城各处,一来安慰城中百姓的情绪,二来万一到紧急时刻。” 说到此处,白江微微顿了顿,才继续说道:“就动员城中二十到三十的百姓前来协助吧。”说完后,白江看向县令大人:“大人,我还想到城外看看,不知可否?另外,此次匈奴来袭,不知大人有没有向上禀告?” 邱县令在听到白江有条不紊的说着安排时,其实也是暗暗心惊,他一开始也只是认为眼前的孩子有点能力,但却没有想到竟然会有如此见解。在稍稍失神后,很快就恢复过来,说道:“小兄弟尽管放心,我以手书两封,分别送往渔阳太守和幽州刺史处,至于此时出城也无甚大问题,王游击,你率一队人马先行出城,谨防匈奴骑兵。” 白江在听到谨防匈奴骑兵时,忽然想到一件事情。遂问道:“大人,难道没有派出斥候吗?”邱县令不由苦笑,小兄弟,本县只有十匹骏马,万一······”白江明白了邱县令的意思了,毕竟只有十匹骏马,在近千匈奴骑兵面前简直连塞牙缝的资格都没有,这十匹马对犷平城都是十分珍贵的,根本就损失不起,白江并没坚持,而是随众人下了城头,来到城外。 白江仔细的观察了犷平城周围的情况,犷平城北方是一片平原,在西北角是一片树林,东北方向则是一个坡度不高的丘陵,东方和南方有路通向周围城市,,西方则依旧被树林包围着。白江在城门前来回走动,忽然感觉脚下的土有点软,于是蹲下抓了一把土,发现上面的一层土非常的松散:起来时街上有水难道下了雨? 白江站了起来,看了看远处的丘陵和树林,用脚踢了踢身边松散的土,转身对邱县令说道,我有一计,可叫那匈奴骑兵葬身于此。邱县令满眼惊异,高县尉和王游击也睁大双眼,一副不信之相,不过,白江到时自信满满,一副手到擒来的样子,对邱县令三人说道:“大人请派人在城门前百步距离处挖坑。”“挖坑?”邱县令难以至信的说道。 “是的。”白江再次加重了语气。同时,将自己的计策详细的对三人说了出来。邱县令在听完后,十分震惊,眼前的少年的能力到底有多大,就算不是百年来的奇才,但至少邱县令自己肯定是不如这少年的。 申时时分,太阳有气无力的挂在远处的山巅,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消失在人们的视线里一样。犷平城里早早的陷入了一片安静之中,城门半敞着,门口只有四五个打扫卫生的瘦弱的老人在守着,城楼上的守军从远处望去也是三三两两、毫无规律的站在那,一点防备都没有,就好像不知道有人来攻城一样。 第四章 智退匈奴 在距离犷平城北方三十里外的地方,陆续出现了一群穿着怪异的军队,是匈奴骑兵。走在最前面的一个大汉轻喝了一声:“停”。从他身后有一骑兵策马上前,与领头之人并列:“头领,怎么了?”“乞力古扎前面是什么地方。”“头领,前面就是犷平城了,听买以其说是个边境大镇,里面有好多财宝、女人。”“慢慢前进,小心汉人的斥候。”那领头之人说完,率先策马前去,剩下之人则紧随其后。 当匈奴骑兵据犷平城还有十里时,那领头之人再一次抬起了手,示意他的部队停下:“乞力古扎,那就是汉人的城市吗?怎么没有多少士兵把手,城门怎么还是开着的?这些汉人不是傻了吧?”乞力古扎上前说道:“是啊,这一路也没有抓到一个汉人斥候,看来他们不知道我们入侵的消息,这个汉人城主估计是个酒囊饭袋罢了。” 那个领头之人听后仰天大笑:“哈哈,汉人也不过如此,传我图托儿之命,全军冲锋,不要让汉人有所准备。”说完,又当先冲了出去,“兄弟们,冲啊,占领城池,女人是我们的啦!”“哦哦”匈奴骑兵全部向犷平城奔来。近千的匈奴骑兵发出震天的响声,似乎终于让城中的士兵明白了一个事实:匈奴来袭。 图托儿和他身后的匈奴骑兵仿佛看到城墙上那些汉人士兵的惊慌失措的样子,而门口打扫的人则下的愣在了那里,竟然没有把门关上。图托儿脑袋里此刻已经想到城内水嫩嫩的汉人女子和丰盛的汉人食物。正当图托儿想着美事时,突然身子随着自己的战马一同下坠,并且更多的匈奴骑兵也在下落,图托儿向下看了眼,他脑海了最后定格的就是一根长长的削尖了的木棍将他连人带马一同刺穿······ 在这一瞬间,犷平城的北门被关上了,仅仅离犷平城北门百米的距离,这些匈奴骑兵眼看就要冲进去了,却永远也够不到了,而城墙上站满了手持弓箭的士兵,他们拉满弓弦对着下面狼狈不堪的匈奴骑兵一等齐射,下面跌入陷坑中而还没死的匈奴骑兵顿时一阵鬼哭狼嚎、哭爹喊娘,恨不得自己多长两条腿,多双翅膀。 城头上的两百名弓箭手可不管下面匈奴骑兵的哭喊声,依旧对着他们齐射了五轮,而此时,在西北角的树林里冲出六百名手持长枪的汉族士兵,在高县尉的带领下,冲到陷坑旁与幸存的匈奴骑兵进行战斗,而城墙上的弓箭手则对下面的匈奴骑兵进行自由射击,把匈奴骑兵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城中传来一阵急促的击鼓之声,城门霎时打开,从里面冲出四百名将士,直奔匈奴骑兵杀去。 此次战役从匈奴出现到最后汉军获胜不过短短两柱香的时间,与其说是一场战争,不如说是汉军一边倒的屠杀,此次战役,匈奴骑兵死亡七百九十六人,被俘一百三十四人,无一人逃脱,汉军只损失了四人,一人重伤,七人轻伤。白江整个战役都站在城墙上看着,虽然他来自后世,有着强大的心理抗压能力,但是看到死了这么多人,还是死在自己“手上”的,终究还是没有忍住,直接在城头上吐了,吐得一塌糊涂。 白江心里明白,在这个将要来临的乱世里想要生存下去,杀人是必不可少的,然而他一直以为这些事对他来说至少还要等上两年,没想到,刚刚来到这世上不到五天,就见到了而且是如此大的场面,近千人的屠杀,白江一时之间也无法承受。在白江大肆呕吐之后,已经是酉时了,高县尉已经把战场打扫干净,领着部队陆续回城。 原来,白江的计策其实就是在离犷平城北门百米处挖了一条长达百米,宽五米,深三米的大坑,要挖这么大的坑一般情况下是非常耗时的,然而由于这一片土的特质,非常松软,白江有动员了全镇的男丁前来相助,所以还是在匈奴人赶来之前挖好了这么一个大坑,但是光是坑却不能彻底的有效的杀伤匈奴骑兵。 白江于是命人到西北树林的深处砍伐树木,让城中的木匠将木头做成三米长直径两指一头削尖的枪,将这些枪尖头朝上遍布在坑中,既不疏松也不密集,正好可以最大的杀伤匈奴骑兵。忙完这些后,则由高县尉领六百披甲士卒影藏在树林之中,只等匈奴骑兵陷入坑中,丧失骑兵最大的优势:机动性后,看预定的信号从树林里杀出。 而城头上站着的三三两两的士兵和门口扫地的大爷也是白江事先安排好的,要的就是让匈奴骑兵放松紧惕,更加容易上当,而二百弓箭手全部影藏在女墙之下,门后测藏着数百善战之士,而信号则是有弓箭手射出的三发响箭。 此次战役,包括入侵的最高的指挥者千夫长图托儿在内很多将官直接死在陷坑之中,而被俘之人全部由高县尉亲自押解上京,通过被俘的匈奴残余,邱县令和白江知道这些人本是南匈奴中的一只,只不过由于族内竞争失败,才翻越边境前来攻击渔阳郡的。在听到只有这一批匈奴来,无论是白江还是邱县令都松了口气,毕竟区区的犷平县一千多人的守备绝不是匈奴大军的对手。 白江虽没有参与到此次战役的执行当中,但是吐得都虚脱了,并且在晚上吃饭时也没有什么胃口,而一旁的花邵辰更是不堪,虽然他一向冷静,也会些腿脚功夫,但只是个十二岁的小孩子,承受能力肯定不如两世年龄加起来超过三十岁的白江。早在那些匈奴骑兵被摔得脑浆迸裂时就晕了过去,到现在都没醒。至于晚上的庆功会,邱县令也没有强留白江,说了几句嘉许的话,便让白江回去休息了,让白江躲过了一群军中大汉的“追击”。 第五章 战后余声 当白江从床上起来时,已经是辰时三刻(相当于后世的早上八点),从白江的气色上可以看出比昨日好多了,显然已经从昨日杀戮的阴影里走了出来,而花邵辰虽然早早就起来了,但是脸上依旧是煞白一片。 再怎么冷静,毕竟还是个孩子啊。白江看到脸色惨白的花邵辰摇头想到,随即来到花邵辰身边拍了拍他的肩,用一种长者的姿态和语气对花邵辰说道:“邵辰啊,当初尔父让你跟随我时,我也曾考虑过拒绝,毕竟我也只是个白身,既无什么名声,也没有权利,前途的一切连我自己都看不清楚,可谓是前途渺茫,甚至是毫无前途可言,而你确实花家庄里正之孙,天赋又不错,为人冷静,又能有自己的思想,只要有个好的老师来教导你,你的才华肯定能胜任一郡太守,甚至更多。 所以,花邵辰,你完全没有必要跟着我,跟着我,像昨日血腥之事日后定然时常发生,对你或许造成一些心理创伤,十年乃至更长的时间都难消去。我看那邱县令到也有几分本事,你若与他学习,拜他为师,由他举荐,你的仕途必定无忧。你现在决定亦未迟,你就在此好好考虑下吧,我先去见见县令大人。” 白江说完,看了看花邵辰,又拍了拍他的肩,离开了房间。街上已经有了好多人,因为昨日战争还没到晚就结束了,百姓们虽然知道有匈奴骑兵前来攻击并被打败,但对过程知道的并不多,而白江等人也没有对此时就行保密措施,而那些参加了战役的士兵回到家则吐沫横飞的向家里的父母妻儿讲述那近乎神迹般的屠杀。 边境居民深受草原民族的侵略,听说此次竟然可以说是无损的消灭匈奴骑兵,无不弹冠相庆,只是由于白江出谋之事所知之人不多,一些军屯也只是听说白江的名字而没有见到白江的真人,而有幸见到有亲耳听到白江出谋的将官们就洋洋自得了起来,那些将官在家里、在军营里就有了吹嘘的本钱,接受来自家人、下属们的羡慕的目光。 白江刚到客栈楼下,就听到一桌子士兵围着一个军屯级别的将官再讲自己昨日如何大发神威、宛如天神下凡一般如何掐指一算云云······搞的白江在一旁哭笑不得,而这位军屯记得白江的样子,眼睛还很尖,一下子就认出了旁边的白江。 这军屯也不顾自己那粗壮的身躯,立刻站了起来,肚子就顶到了桌边,差点就把那桌子掀翻了,而那位军屯不顾下属惊异的目光,快步来到白江身边,大声道:“白江先生”。 那军屯的声音很大,把整个客栈里的人包括白江在内都愣住了,不过白江只是微微有点诧异,很快就回过神来,向那军屯拱了拱手:“这位将军,找在下有何事吗?” 紧随着白江反应过来后,客栈里的人纷纷反应了过来,都窃窃私语了起来:或惊异于白江的年轻,或赞叹白江的学识,或怀疑军屯的所为······不一而足。那军屯被白江一问竟木讷了,一时之间,连说了几句不敢当之后这军屯也只是看到白江在此,一时激动,并没有什么要事白江见这军汉竟然站那害羞起来,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随即看了看那军汉和他后面的一群士兵,说道:“不知将军如何称呼,在下还要前往县令府和邱县令商议昨日之事,若将军无事,在下可要先去县令府了,等我回来在和各位相叙如何?” “不敢不敢,本人赵图七,叫我赵七就好,先生要找县令大人就去吧,至于相叙就算了,我们还要去军营,今日能有幸见到先生赵七已经很满足了。”赵图七连忙说道。白江也不多言,再向赵图七拱了拱手:“后会有期。”便转身朝县令府去了。留下满客栈对自己的议论。 “呼。”从客栈出来的白江轻轻的吐了口气,对自己的“出名”无奈的摇了摇头:想不到刚到这世上没几天,就出了这么个事。一炷香的时间,白江来到了邱县令的府衙前,对门口的小厮说道:“草民白江,求见邱县令,请这位小哥代为传告。” 那小厮一脸惊讶,他确实接到邱县令的命令在此接一位叫白江的人,也听说这白江正是此次反击匈奴计策的策划者,可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神秘的白江竟然就是眼前这位毫不起眼的只有十三四岁的小娃娃,这着实让他没有想到,不过这小厮也有些看人本领,眼前这位年轻人虽然不大,但一身白衣干干净净,脸上又有一种让人如沐春风的感觉,必然不是平凡之人。 于是那小厮朝白江鞠了个躬,说道:“白江先生请,我家大人已在书房等候。”说完,转身朝里走去,白江理了理身上的衣袍,紧随其后。那小厮领着白江穿过中堂、假山,三转四转之后,来到了邱县令所在的书房。“请。”那小厮对白江做了个请的手势后就退了下去,白江看着那小厮走远后,走到书房前敲了敲门,“草民白江,拜见邱大人。” 话音刚落,书房的门就被打开,邱县令在房内说道:“老朽托大,叫你一声贤侄,白小弟不介意吧,到屋内说话吧。”白江随邱县令走进屋内,“那小子却之不恭了邱伯父在上,受小侄一拜。”说完就对邱县令行了个九十度的大礼,邱县令见状大笑一声,“好,贤侄坐,今日来找老夫可是为了昨日之事?”说完,就坐到了正位之上,白江微微一笑,在下首坐下:“伯父果然聪慧,小侄佩服,小侄此次前来正是为昨日之事前来。不知伯父对这些俘虏是如何处理的?” 邱县令呵呵一笑:“昨日多亏了有贤侄的计策,使我犷平城几乎没有什么损失就消灭了近千匈奴敌寇,不仅如此,还获得了三百多匹草原骏马。我能有你这样的贤侄,实在是我邱某之幸,我以书写两封信送往渔阳太守和幽州刺史处,令着高江县尉率三百将士押解俘虏上京,并让他带着我的奏折。” 第六章 前路漫漫 “奏折?难道还有高县尉不知道的战争细节要说吗?”白江听到此处有些不解。 “贤侄这可就错了,高县尉可是全程参与战役的,怎么会有他不知道的战争细节呢?”说道这,邱县令看向白江那充满疑惑的脸说到:“我是在向陛下为将士们也是为你请功。” “为我请功?伯父这不合适吧,将士用命,奋勇杀敌,自当为他们向陛下请功,而我一介升斗小民,白身而已,实在是当不起啊,伯父还是速速派人把信改改吧,”白江听到是为自己请功,顿时有点哭笑不得,他可不想有个神童什么的广受大家关注。那就像自己是动物园的猴子、马戏团的小丑,白江想想就觉得一阵难受。 “贤侄无需谦虚,以你的才华,就此埋没实在可惜,我观贤侄礼敬于人、谦逊不傲,故而上奏朝廷表彰你此次献的奇策,保举你为孝廉,贤侄日后必然前途似锦,只是不知贤侄家中情况如何,就只怕是我多此一举了。” 邱县令笑着说道。一旁的白江听到后一阵无语,不禁想到前世的父母亲友,自己到这世上已经有一星期了,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发现已经消失的自己,在着急的寻找自己。 想到这里,纵使依白江这种淡然的性格也不禁有些落寞和黯然神伤,故而有些萧索的说道:“伯父有所不知,白江自幼就是个孤儿,不知自己的父母是谁,从我记事开始,我就随我的师傅到处求学,游历名山大川,我八岁时,我师父他老人家也去世了,之后的生活,我一个人四处求学谋生,直到近日来到此处,有幸结识花邵辰,途径此处,正逢匈奴狗贼前来攻打我境,故而出于一时书生意气,为伯父出了那个计策,不想竟然能够全歼匈奴狗贼,实在是天佑大汉、将士用命,伯父之福罢了,小侄哪敢居功。至于为小侄举孝廉实在是不值得啊,并且这恐怕不符合朝廷制度,怕是会给伯父徒增麻烦。” 邱县令听完白江的叙述,看到他那落寞的神情,微微叹了口气:“未曾想到贤侄竟然是个孤儿,这是伯父孟浪了,伯父思虑不周,让贤侄深受相思之苦,是伯父的不对,至于举孝廉的事,贤侄尽管放心,字先皇以来,只要有才华、孝敬长辈即可,而贤侄二者兼备,乃本县最佳人选,贤侄就不要谦虚推辞了。” 白江也是个随遇而安的人,见邱县令如此说也没有在推辞:“不敢,既然伯父都这么说了,那小侄在此就先谢过伯父好意了。”说罢,站起来朝邱县令鞠了个躬。 邱县令见白江应下了,没在拒绝,打趣道:“贤侄果然非常人也,凭借此功,贤侄可谓是名声大振啊,不久,这大汉天下都会听到贤侄的神童之名吧。” “神童之名小侄可不敢当,只是游历的地方多了、遇到博识的老先生多了,有所感悟罢了,只是些小聪明而已,并不能登大雅之堂,徒增他人之笑耳。”白江此时还不想给自己带来太多的麻烦。看来离开这里要越快越好了,白江心中暗自揣摩着“伯父大人,小侄自幼习惯四处游历,不习惯呆在一处太久,因此我决定近几日就离开犷平县,目前虽无甚目的地,不过定然先去渔阳郡治之所,也会去帝京洛阳,故而此次前来也算是向伯父大人辞行的。” “哦?贤侄不在此处等圣上的圣旨嘛?竟然如此之急?”邱县令在听到白江要离去时有些讶异。“是的,伯父,小侄本就一介白身,这圣上若赏赐于我什么东西就分给大家吧,至于官职什么的,估计可能性微乎其微,所以我就算在不在这也无什么大事,还是离开的好,也可见识见识更有学问的大儒,若是有幸能够得到某位大儒的指点,那就是小侄的福气了。”白江在旁边说道。 邱县令见白江去意已决,也就没有多加挽留:“贤侄乃潜水之鲲、北冥之鹏,只需一遇风云,便可化作遨游太空的神龙。确实犷平这座小城不是你的舞台,你应该去找属于你的舞台,只是贤侄还很年轻,前方的路还很长,切莫做了些不该做的事毁了自己的前程啊。” 邱县令此言是因为如今大将军何进与以张让为首的十常侍已经是水火不容了,担心眼前的白江太过年轻而不能看清朝政,得罪些不能得罪的人,那就有苦说不出了。 白江听了邱县令的话后,心中泛起一阵感动,不过有着后世的这个身份在这,就相当于玩游戏时开了个大BUG在和别的人玩。所以白江明白接下来会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不过,蝴蝶效应白江还是知道的,不过,白江作为一个性格淡然,懒懒散散的人可不会傻到做出些什么逆天改命的事情,白江要做的只是加速乱世的统一,早点过上平静的富家翁的生活罢了:“伯父放心,白江并不是个不知好歹的人,我的路还很长,前路漫漫,但我会按着我最初的方向一直走下去。正如屈大夫所言:‘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我一定不会辜负伯父对我的一片期望。” “好,贤侄小小年纪不仅有才华,还有远见,果然不凡,‘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屈夫子所言即是,贤侄有此觉悟,前途当不可限量,至于车马一事就交与伯父,明日我会派人告知贤侄,望贤侄不要忘了今日所言,前路漫漫,望自珍重。”邱县令听后放心的舒了口气,对白江勉励到。 “小侄定不会忘了今日伯父的教诲,那小侄就会客栈等候消息了。”说完白江朝邱县令躬了躬身,就退了出去。邱县令望着远去的白江,微微点了点头到:“次子日后必成大器,只是不知是好是坏,算了,此子持礼重节,应无大碍······”随后邱县令安排马车之事自是不提。 白江自然不知道自己走后又引起了邱县令的种种遐想,此时的他已经回到了客栈,花邵辰显然在房中有所感悟,正静静的等待着白江的回来。回到房间的白江自然是注意到花邵辰的改变,他笑了笑来到花邵辰对面的椅子旁坐下:“邵辰可曾想好?是随我离开还是留在此处跟随邱县令?” “公子,我花邵辰虽和村里的长老学了些知识,和别人学了些腿脚,不过只是些皮毛。而邱县令有才华,知识比我只多不少,从政经验更是我所不及。然而,这些并不是我所要的,当初我跟随公子是我祖父之意,我心中并不太情愿。”说道这里,花邵辰悄悄的看了眼白江,见白江并没有发怒,就继续到:“但是昨日之战,让我看到公子和县令以及我的差距,公子的胆色、才气、计谋都是我们不可企及的,我要学习的地方还很多,因此,我决定跟随公子。” 花邵辰说完这些,有些紧张的看着白江,但白江脸上至始至终都是淡淡的微笑:“邵辰,你可要想好了。跟随邱大人可谓是敲开一个从政的大门,而我只是个白身而已,并且还伴随着不可预知的危险。”花邵辰深呼了口气,坚定的说道:“决定了,誓死追随公子。” 白江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花邵辰身边:“不需要什么死不死的,男子汉说过的事,就去做到就行了。既然决定了,那就随我到街上转转,明日,邱县令会送我等到渔阳郡。” “是,公子。”花邵辰有力的叫到。 第七章 离开犷平 白江和花邵辰在犷平街上转了一下午,若不是有人认出了伪装的白江,估计他们会很晚才回去,毕竟他们两个一个是一心想玩,一个是刚解开心结。 第二天一早,邱县令的人就来找白江二人,马车已经备好,随时可以出发。并且送来白银五十两给二人路上所用,另附一封邱县令亲手写给渔阳郡长史的信,由白江前往拜见并转交。而白江二人也在用完早餐后,离开了犷平县,一路南下向渔阳郡而去。 ···分···割···线··· 在据渔阳郡北部不远的草原上。有一处匈奴营地,在营地的正中间有一处最大的帐篷,在帐篷内端坐着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大汉,在大汗的左手方是一个年轻的小将,右手边则是两个头发泛白的老将,他们都穿着匈奴战衣。紧盯着大帐的拉门,似乎都在等什么是的,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帐外传来传令兵的声音,那大帐中端坐之人叫了一声,示意帐外之人进帐说话。 随即大帐之门被人掀开,走进来一个满头黄发,身高约一米八的壮汉,他单膝跪下朝帐中端坐之人行了个礼,说道:“沙耶古都头人,据前方细作来报,图托儿部一千于众在犷平城全军覆没,无一逃脱,汉军,”那人咽了口唾液,才继续到:“汉人基本上没有损失。” 那汉子说完之后就把头低了下去,不敢去看上面坐着的人扭曲的脸。好一会儿,右边走出来一个老将对沙耶古都说道:“头人,我军只有三千多人,如今以损一千,并且还没有得到物资,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这次事后,南匈奴单于和汉人天子都不会放过我们的,还请头人早做决定。” 坐在大座上的沙耶古都久久不与,终于开口道,令族人即刻向东北出发,我们去鲜卑,现在只有这么做了。“说完狠狠地锤了眼前的桌子。 ···分···割···线··· 临近中午,阳光非常有力,白江和花邵辰一路南下,此时来到一座青山脚下,在山脚下正好有一处酒家,白江二人就在这处酒家门前停下马车。这个酒家并不大,显然不能和之前白江所住的客栈相比,不过里面的设施到挺齐全。“小二上两碗茶、两碗牛肉面,要快,我们还要赶路。”白江朝店内叫了声。这时的人没有后世的那么重的势利眼,店小二并没有白江二人的年轻就欺客,迅速的上了两碗茶,并送了盘花生,这些都引起白江一阵感慨。 通过与店小二闲聊中白江知道此处是谷山,距平谷县很近,走的快的话,到晚可以到雍奴县。而在白江二人享受牛肉面的时候,店里又进来了三个人,这三个人都是普通的庄家汉打扮,并没有什么值得可疑的地方,而令白江在意的是这三个人都是头戴黄巾,因此白江才会留意这三个人。 白江匆匆吃完牛肉面,拉着尚未吃完的花邵辰来到那三人面前坐下:“三位大哥,小弟是犷平县的江白,这是陈少华,我么两人见三位大哥都头戴黄巾,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白江虽然知道这样唐突的询问会把这三人吓到,甚至是打草惊蛇。但现在白江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还好此时的人生性淳朴,并么有眼前之人有所怀疑,中间的那个壮汉说道:“小兄弟,我们是代郡道人县人士,本是县里的农民,只因去年道人县闹饥荒,是大贤良师张角大人救了吾等性命,故而我们三个就追随大贤良师,加入黄巾道,如今我们要去冀州魏郡和张梁贤师会和,两位小哥可愿和我们一起上路前往魏郡?” “小弟受人之托前去渔阳县,不然定和诸位一同前往魏郡拜访张梁贤师,不知你们黄巾道有多少人?都在哪里活动?”白江又是一连串问题问了出来。 坐在左边的瘦瘦的人对着白江说道:“具体的我们不清楚,只知道在冀州和幽州我们有三十万人,而我们现在有一大半是信我们黄巾道的教徒,小兄弟问这些干什么?”白江在听到三十万人时不由得心抽了一下,在听说一大半是信徒是才松了口气:“小弟只是好奇,我在别处亦曾见过头戴黄巾的人,人数不少,故而向各位打听贵教之事,让各位见笑了。”“无妨,小兄弟日后若有心,亦可前来。”“那是自然。” 白江在听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后,并没有在酒家多做停留,他向那三位黄巾道的中年汉子道:“三位大哥,本想和你们把酒畅谈,只是我等二人到渔阳县还有要事,因此就不能和各位一起前往魏郡了。就此别过。”说完就上了马车想起了心事:如今才是光和五年,离黄巾之乱还有两年,但黄巾道势力已然如此之大,怕两年后更甚,而今之计唯有在这两年之内争取为自己获得更多的资源了。 而在前面驾车的花邵辰心里也在嘀咕,他虽然冷静,但还是个孩子,有些事不会全藏在肚子里,所以在远离了那家酒家后,花邵辰还是没忍住,对白江说道:“公子,今天你怎么了,不仅影藏了我们的姓名,对那个黄巾道似乎非常关心,这和平时的公子可不像啊。” 坐在马车内的白江听了花邵辰的疑问,不由苦笑一声:今天真是急了,连花邵辰都看出不对的地方了。“邵辰,你刚刚也听到了,这个黄巾道在冀州和幽州两州之内竟然有三十万之众,要是加上其他州的人,岂不是要超过百万之众?你想想,朝廷才多少军马,万一这黄巾道图谋不轨,那可是对百姓、对国家社稷的大不幸啊。”车外的花邵辰听了,一脸不以为然:“公子,这回怕是你想多了吧,这黄巾道在大贤良师张角的带领下悬壶济世,利用自身法力为百姓祈福消灾,哪里会向公子所说的那样会对国家不利?” 白江听后摇了摇头:这就是古人的局限性啊,除非有超出常人的大局观和远见,根本就不会预知到将来发生的事,而能有这样大局观的在中华五千年历史中,一只手也能数得出来。但白江是穿越来的,前世又熟读三国,对这段历史又曾私下了解过,所以对接下来的事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白江悠悠道:“邵辰,所谓侠以武犯禁,这张角三兄弟行医施善本来是好事,但他们行医不好好行医,利用巫蛊之术蒙骗百姓,暗自发展势力,这些都是体现这些人有不轨之意。” 在驾车的花邵辰听到白江的回答后,有些不解:“公子,大贤良师利用仙术救人,怎么能叫是巫蛊的邪术呢?况且自古医巫不分,会医术自然会些巫术吧。”“哦,医生会巫术?那不是巫医嘛。”白江倒是第一次听说医生会巫术。“也不是巫术吧,就是会祈福、祭祀什么的,多少会些吧。”花邵辰说道。 白江也不想在这种小事上在多说,就说到:“邵辰,不如我们打赌如何?”“哦?公子要和我打什么赌?”花邵辰也有少年心性,有点兴奋的问道。“就赌三年之内,这个黄巾道必然做出些图谋不轨的事来。如何?” 花邵辰笑道:“公子还在怀疑吗,那好,我就和公子打这个赌。不过公子要和我赌什么?我花邵辰除了一条命之外,可什么也没有啊?”“打个赌而已,我才不要你的命呢,你要是赢了,我替你做件事,你要是输了,永远做我的马车夫吧,赶快赶路,到晚要到雍奴县。” 花邵辰奋力的甩了下马鞭,道:“得令”,驱马向着前方赶去。 第八章 初至渔阳 一路无话,白江在马车上昏昏沉沉的,在将要睡着时,马车停了,耳边传来花邵辰的声音:“公子,我们到雍奴县了。” 白江晃了晃脑袋,从马车上下来。马车停在了一家客栈面前,这家客栈挺大,装饰到时较为简单,白江看了看天,并没有看出是什么时候,回头问花邵辰:“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花邵辰将马车交给店小二后,看了看周围说道:“现在戌时刚到。”白江看了看周围,此时的街上已经看不到多少人了,纵然有人,也是匆匆走过,从黑暗中出现,又消失在黑暗中。 白江和花邵辰来到客栈中,此时已无多少人用餐,但前世的三餐习惯令白江还是饿了,遂向客栈老板定了间房,一些食物,就上了房间,此时还没有夜市一说,晚上都要宵禁,这对一个来自后世的人来说实在是一种煎熬,已经习惯丰富夜生活的白江此时可以说无聊到极点了。 而此时的书大多还是竹简所著,并且不向后世那样普及,想看本书可谓是奢侈之极,这对本就无聊的白江来说就更加无聊了,所谓无聊之人必有无聊之事,这不,白江向店小二要来一大块木头和一把刻刀,雕刻了起来。 这不仅让店小二有些惊讶,并且也令花邵辰百思不得其解,实在搞不懂白江要做什么,不过花邵辰习惯早睡,生物钟可没有白江那么紊乱,早早的睡了。 第二天早上,花邵辰起来时看到桌子上的木块乱七八糟的摆在那,而白江则在一旁呼呼大睡。花邵辰一阵无语。直到巳时白江才慢慢醒来。白江也发现自己起的比较“早”,朝花邵辰做了个鬼脸,让店小二把中午饭菜送上来,吃完后,白江带着他一夜的成就——雕刻的木块同花邵辰一起继续南下。 好在雍奴县和渔阳县靠得近,在酉时三刻,白江和花邵辰终于来到了渔阳郡的郡治所在——渔阳县,渔阳县虽然是个县,但比起犷平县和雍奴县来还是要大上许多的,进城后,白江和花邵辰找了间客栈住了下来,由于白江生活习惯的原因,所以他们又在客栈吃了一顿。 酒足饭饱之后,白江才想起邱县令的交代,拿出邱县令给的信匆匆来到郡太守府,渔阳太守自恒帝时由大名士李膺担任,后来由于党锢之祸,李膺惨遭奸人所害,而渔阳郡的太守之位一直空着,郡中大小事物皆由郡长史和渔阳都尉二人共同处理完成。 郡长史掌管兵马,治理民生等政事,而渔阳都尉掌管军事。白江二人来的不是时候,现在郡长史已经回到自己府中,而渔阳都尉基本不会在太守府办公,所以白江二人吃了个闭门羹,又不清楚郡长史的住处,只得回到客栈休息,白江一如既往的摆弄起自己雕刻的木头,花邵辰年纪小,干了一天的马车早已累的浑身酸痛,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第二天,白江到是起的挺早,辰时就起来了,这令花邵辰惊讶了一下。白江和花邵辰用过早饭后,再次前往太守府拜见郡长史。到了太守府,白江一场闷骚的甩了下自己的头发,整了整衣服,来到门前对门口守卫的士兵说道:“在下白江,这位是花邵辰,我们受犷平县令邱大人的嘱托,前来拜见长史大人,并送信给长史大人,请两位为在下代为传告。” 第三天,说完朝门口的两位士兵拱了拱手,门口的士兵互相看了看,左边的士兵说道:“你们在这等着,我进去向大人禀告。”说完就进入太守府内。 太守府大堂,一个中年文弱的书生模样的人坐在主位之上,正苦恼的挠着自己的头发,忽的一个士兵来到这人面前,躬身道:“大人,外面有个自称白江的人说奉犷平县令邱大人命令的人要求见大人,大人见还是不见?” 那中年书生本来由于自己的思绪被打乱而生气,但听到来人叫白江,不由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这白江难道就是之前高江说的白江?若真是,那这个案子他会不会解决?想到这,那书生说道:“请他进来吧。”“诺。” 士兵领着白江二人来到大堂前,就退了下去,白江让花邵辰在大堂外等着,自己拿着邱县令的信走了进去。“草民拜见长史大人,小人奉犷平县令邱大人之命,特来送信给大人,请大人过目。”说完,双手举着信呈到那书生面前,那书生双手接过信,打开到:“哦?是邱辞写的信吗?”“是的,大人,白江退到一边说道。 那书生不再说话,将信拆开看了起来。信不长,那书生很快就把信看完了,他把信放在桌上,右手食指毫无规律的敲打着桌面,对着白江说道:“你就是那个用计大破匈奴一千骑兵的白江?” 白江微微欠了欠身子,说道:“不敢当,些许雕虫小技罢了,只不过是天佑我汉,三军用命而已,草民实不敢当大人夸赞。”那书生伸出右手摇了摇:“无妨,本官姓黄,叫黄韬,白江之才我亦听说,今日我正为一事苦恼,若你能祝我解决,我必不甚感激。” “哦?不知黄长史被何事所困,草民不才,但求尽力而为,”白江到时挺有兴趣的问道,黄韬长史从一边文竹简的最上方拿出一卷竹简,走到白江面前,说道:“老夫身为本地长史,处理郡中一切大小政务,昨日本郡决曹掾宋贺大人送来的一宗案件,你先看看吧。” 白江接过黄长史手中的竹简慢慢展开,此刻白江突然想到了犷平县的决曹掾王德。虽然来到这个世上有段时间,在犷平县也偷偷地学过一些此时的文字,但相对于此时所有的汉字来说还是不够,竹简上的内容看的白江一阵头大。 好不容易半猜半蒙的将这卷竹简看完了,大概了解了整个案件的内容,这是个类似摸钟识盗的案件,白江将竹简还给黄长史,说道:“大人可是因为这上面的案件而苦恼?”“正是,不知白江老弟可有解决之道?”黄韬急忙问道。 白江虽然从竹简上了解了个大概,但是竹简之上写的较为简单,白江又有太多的地方不明白,故而白江对黄韬说到:“长史大人,此事草民还想知道更加详细的内容,还请黄长史不吝赐教。” 黄长史叹了口气,说道:“|此事说来也是寻常,乃本郡大户卢氏家中被盗,失窃的是商朝时期的一个古铜灯柱,价值不菲,宋贺大人已经抓住了七名疑犯,然而据卢家目击者和宋贺大人推断,偷窃古铜灯柱的只有一个人,宋大人对七名疑犯分别进行了问讯,然而这起名疑犯都有不在场的证据,宋贺大人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又怕滥用私刑以至屈打成招,造成百姓心中的阴影,故而将此案转交于我,本官昨日想了一天,到现在都没有想到什么好的办法,不知白江老弟可有什么好的方法?” 白江听后心里已经有了计较,清了清嗓子对黄韬说:“长史大人,在下已经有了解决之法,我身上有一个能辨别人们说话是否真假的神物,只不过要让此物需要斋戒沐浴三天,昭告全县百姓,当然也包括那七个疑犯,时间一到,只要将此物用黑布蒙上,让那七个人依次讲授伸进去触摸此物,就能断定说谎之人是谁,就能抓住盗窃卢家古铜灯柱的盗贼了。” 黄韬大喜:“白江老弟此言当真?” 白江笃定到:“黄长史放心,只需按我所说去做,必能抓住真凶!” 第九章 摸钟识盗 听到白江如此肯定的回答,黄韬大为兴奋,当下说道:“邱辞果不欺人,今若白江老弟能助我破获此案,定是大功一件。” 白江微微躬身道:“长史大人客气了,一些雕虫小技罢了,根本登不了大雅之堂,倒是让长史大人见笑了。”“哈哈,本官此刻到时想知道白江老弟有何宝贝,竟然能够辨别他人说话真假。”黄韬长史笑道。 白江在一边笑道:“黄长史有所不知,小人这件东西需见不得外人,这样才能准确检验那些人的话是否正确,否则就不会灵验了,还请大人见谅,还请斋戒沐浴三天后见分晓。” “哈哈,白江老弟倒是挺神秘的,好,我马上下令昭告全县,准备斋戒和沐浴所需的物品,白江老弟可有其他要交代的。”黄长史说道。 白江向黄韬行了一个礼,说道:“黄大人尽管前去准备,切记一定要告诉那七个疑犯,不能让那七个疑犯在这期间与外界有所联系,让看守之人不可大意,我则去将我那宝物请来,只是不知大人要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审理这件案子?” 黄长史在大堂内转了转,对白江说道:“四天后巳时整,在渔阳县令府,我会在那等待白江老弟的到来,白江老弟可不要辜负我对你的一片期盼啊。” 白江对黄韬说道:“我白江定不会让黄长史失望,到时,我一定会按时前来解决此案。”“好。那本官就在三日后等待老弟的到来了。”“定不负约。”白江说完,就向黄韬拜别,离开了太守府。 白江回到客栈后,花邵辰问道:“公子,我们接下来去哪?需要现在出发吗?”“不急,”白江又掏出他雕刻的木块,说道:“这渔阳郡长史黄韬大人请我帮他解决一个案子,需要三天时间。”说完,就将今日在太守府和黄韬的对话告诉了花邵辰。 花邵辰听后无比惊讶:“公子你学过大汉律法?会断狱?我之前可没有听公子说会这些啊。”白江摆了摆手:“我哪里听过这些大汉律法,之前也从未断过案子。”花邵辰有些崩溃了:“公子,那你还说会断案,要事摆了这么大的阵仗,最后也没有将那个偷窃卢家古铜灯柱的盗贼,可是要坐牢的。” 花邵辰满脸急色,在房中来回走了几圈,说道:“公子,要不趁今日天黑,咱们悄悄的溜出城外,远离此地,让那黄长史找不到我们两个。” 白江听到花邵辰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禁觉得好笑,他停止手中雕刻的木块,漫步到花邵辰的面前,伸出食指作弯状,敲了敲花邵辰的脑袋:“你就这么对我没有信心?我虽然没有读过大汉律法,之前也没有断过任何一件案子,但是这件案子,我已经有了解决之道,这你总要放心了吧。” 花邵辰并没有因为白江的话而放松下来,仍然不确定的说道:“公子是说你那个能测谎的宝贝?可是我在工资身边这么多天,也没有见到什么神奇的宝贝,公子莫不是在诓黄大人?要事那样的话,公子我们还是趁早走吧。”白江无语了:“走走走,你就知道走,一点胆量都没有,我说有这么个宝贝那肯定就有,这一点你就无需担心了。” 花邵辰还想说什么,不过看到白江那不善的眼神,有生生的把要说的话给咽了下去。接下来的两天基本上按照白江所说的话发展,首先是黄长史一大早的发出一条告示,说明前些日子渔阳卢家失窃了,一个价值不菲的古铜灯柱被人偷了,虽然抓住了七名疑犯,但是并不知道哪个是真的。 幸好那个在犷平县消灭匈奴骑兵的白江来了,他身上有件能判定别人说话真假的能力,长史黄韬大人特地斋戒沐浴三日,等三日后在渔阳县令的府衙内迎接白江和白江的宝贝,届时会公开审理此案。接下来黄长史在全县百姓的目光下斋戒沐浴,而提出这个方案的人,除了吃饭外,就是在房中捣鼓他的木头,让花邵辰实在看不出来白江的心里所想。 到了第三晚上,白江才让花邵辰去买半瓶墨汁,花邵辰虽然不知道白江要半瓶墨汁干什么,但还是从街上买了半瓶墨汁给了白江,本想看看白江到底要干什么,那个宝贝又是什么,然而白江只是将墨汁放到了一边,继续雕刻他的木头,还让花邵辰再去买张黑布,花邵辰只得再去买黑布。 花邵辰将黑布交给白江后,忍不住说道:“公子,这都三天过去了明天巳时就要断案了,黄长史已经按照你的要求斋戒沐浴了三天,明天要是不能将案子解决,我们都要坐牢的,公子要不今晚我们离开吧,这是最后的机会了,到了明天可是毫无胜算了。”白江将手上的工作停下,说道:“邵辰尽管放心,我已经准备好了,只等明日将窃贼拿下。” 花邵辰满脸不信:“公子,你这三天可都是在雕你的木头,我可没有看到你的那个神秘的宝贝。”“呵呵,邵辰,等到了明日你就明白了。”白江说完就不再看花邵辰,重新搞起了他的木头。花邵辰无奈,只得早早的睡下了。 次日辰时五刻,黄韬长史、渔阳都尉张石、渔阳县令王坤等人都聚集在小小的渔阳县令府,县衙大门口也聚集了很多前来围观审讯的百姓。 黄韬坐在县衙大堂的主位,张石都尉则坐在黄韬的左手边,接着是渔阳县县丞陈和,而黄韬的右手边坐的是渔阳决曹掾宋贺和渔阳县令王坤。 时间在一点一滴的消逝,坐在左边的渔阳都尉张石开口道:“黄长史,这都快到巳时了,那个叫白江的小儿却迟迟未曾出现,莫不是长史大人在诓我们?还是长史大人让那黄口小儿给骗了,让那个小儿跑了吧。” “张都尉何出此言,现在尚未到巳时,何以如此急迫,都尉大人难道不相信本官的话?在这,前段时间犷平县尉从此经过时,可是实实在在的压着一百三十四个匈奴贼兵难道有假?这高江的为人张都尉应该是了解的,难不成张都尉对高江的话有所怀疑吗?”黄长史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很着急。 一边的张都尉大笑了声:“长史大人哪里的话,在下只是对这个智退匈奴的小娃娃好奇的很呢。”说完张石不再说话,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县衙外,等待着那个智退匈奴的少年能给他们带来惊喜。 “草民白江求见。”在所有人的焦急的等待中,白江终于来到了县衙大门外,黄长史心中轻舒了口气。说道:“传白江。”白江右手托着一个用黑布包裹着的东西,走到县衙内,对坐着的五个人鞠了个躬,说道:“草民白江,见过各位大人。” 坐在中间的黄长史说道:“无妨,你手中的可是你所说的宝物?”“正是,还请大人让那七个疑犯上堂,我一审便知。”白江充满自信的说道,“好,来人,将七名疑犯带上来。”黄长史吩咐衙差去办后,又对白江说到:“白江,接下来就全靠你了。” 白江微微一笑,对黄长史说道:“请长史和诸位大人放心,草民自有方法。”正说着,衙差已经把七个疑犯带了上来,等那七人跪于堂下时,一片冤声就响了起来,白江走到这七人面前说道:“既然你们说自己是冤枉的,就将自己的手伸到我这个黑布里面摸一下里面的东西,我这黑布能将说谎的人从你们当中抓出来,你们敢不敢伸进来。” 白江将手中黑布包裹的东西伸向这七个人的前面,这七个人面面相觑,看了看白江手中的东西又看了看在座的官员,其中一个矮矮瘦瘦的驼背青年说道:“小人敢,小人先来,说着将手伸了进去。”这一下,下面的六个人也纷纷将自己的手伸进那个神秘的黑布内。 第十章 渔阳鼓声 白江等这七个人全部将手伸进去摸过后,对这七个人说道:“将你们伸进去的手张开。这七个互相看了看,都将自己的手伸了出来,有六个人的手都或多或少有些黑色墨渍,而只有一个长得瘦弱但五指颀长的中年男子手上一点黑色墨渍都没有,白江对那男子笑了笑。 回身对黄长史说道:“黄大人,在座的诸位大人,草民已将那偷窃卢家古铜灯柱的盗贼从这七个人中找到了,就是他。”说完用手指向了那个唯一没有沾染墨汁的人。 “哦?”黄韬心中一阵惊讶,不过还没等黄韬说话,下面就叫了起来:“大人,小人冤枉啊,小人从没有偷什么古铜灯柱,小人是被冤枉的。”那个手中没有墨渍的人又对白江喊道:“ 你是哪家的小娃娃,我梅有道与你素不相识,你何故冤枉我?” “是啊,白江,你又是如何得知此人就是偷古铜灯柱的窃贼呢?”坐在主位上的黄韬也是一脸疑惑,而黄韬周围的官员也是一脸疑惑的看向白江。 “各位大人,请看我手中黑布包裹之物,”白江说完,就把黑布摘了下来,露出了里面物体的真容,那是一个被墨汁涂满的圆球,而白江手抓的地方则是个短的细棒,支撑着整个圆球,但细棒并没有沾上墨汁。 “大人,这就是在下所说的那个能判断出这七个人中说谎的宝物。这是个墨球,只要用手摸过之后都会或多或少的沾上一些,而这个人,他并不是最后一个触摸我这墨球的人,在他前面及后面的人手上都沾上了墨渍,另外,如果他摸到的是细棒,在这么短的长度内一定会碰到我的手,然而事实却相反,他并没有碰到我的手,那只能说明一个原因,这个人就是偷窃卢家古铜灯柱的盗贼,他心虚,害怕我这个墨球真的能辨出他说话的真假,因此这个人他根本就没有摸我这个墨球,所以他的手上才会没有墨渍。”白江对着所有人说道。 当白江说完后,那个手上没有沾上一点墨渍的人脸色泛白,毫无血色,一双眼呆呆的看着地面,一副颓然的样子。坐在主位的长史黄韬则笑到:“白江不愧是消灭近千匈奴骑兵的大才,如此棘手的案子竟然能在如此短短的时间内就将其破获,果真是我大汉奇才也。” 长史的话音刚落,聚集在县衙外的百姓无不讶异:“这就是那个犷平神童,我听我犷平二大爷的外甥的女婿说过,那场战争,这白江如神仙般,嘴里念叨几句,就将来犯的匈奴骑兵杀了个片甲不留。”“真的吗?有这么神?你吹的吧?”“哪有,我跟你说······” 门外顿时就热闹了起来,议论纷纷,围观的百姓都从刚才白江审案的惊奇转移了出来,对白江进行大肆的探讨起来。而在堂内,连黄韬长史在内的所有官员对白江的计策都感到惊讶:“白江老弟,想不到你竟能想到这种方法让犯人不打自招,实在是高,妙不可言。”随即对那叫梅有道的疑犯说道:“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可说?” 说完用力敲打桌面,梅有道已经摊在了地上,面若死灰,在听到黄韬的大喝后,才颤颤巍巍的说道:“大人饶命,小人知罪,大人饶命啊。”说完就趴在了地上。黄韬没有理会摊在地上的梅有道,说道:“来人,将证供呈上让次贼签字画押,拖入大牢,交由本郡决曹掾宋贺大人细审,其余六人,就此释放,退堂。” 在长史府内,长史黄韬、都尉张石和白江依次而坐。“白江老弟瞒得我们好苦啊,原来你所说的能辨别他人说话真假的宝贝竟然是这个涂满墨汁的圆木球,实在是妙啊,邱老弟果然是慧眼如炬啊,竟让他发现了老弟这样的人才,实在是我渔阳之幸,我大汉之幸啊” 黄长史笑着说道,而旁边一位身穿黄色布衣的五十岁上下的大汉亦笑道:“白江小弟,老夫是这渔阳都尉张石,前些日子,犷平县尉高江经过本地,我看他押着近百人俘虏,问他原因,他对我说是个叫白江的年轻后生出了个奇策,一举将入侵的匈奴骑兵全部消灭了,我恁是不信,今天看到老弟断案如神,那高江所言竟是真的,老夫心里可是惊讶的很呢。” 白江听到二人所言,笑了笑:“黄大人恕罪,小人只是不想让有心人知道秘密,事先提醒那偷窃之贼,那我这计就完全没有任何效果了,说到底只是些小聪明罢了,不值一提,张大人所言小人愧不敢当,我只是利用犯人心虚的情绪来布了个局,使他自己入瓮而已,实在担不起断案如神这样的称号。” “白江老弟不必自谦,邱老弟信中已经说举你为孝廉,这事在我看来易尔,白江老弟之才远胜于常人,按照惯例每二十万人中举一人为孝廉,今年我郡尚未有人被举孝廉,白江老弟可是头一个。”黄长史笑道。 “是啊,白江小弟虽然是个年轻后生,但是谦逊有礼,既懂军事,又有断案的能力,可谓是文武双全,是我大汉之福啊。只可惜如今朝廷被那群宦官把持······”张石都尉尚未说完,一边的黄韬连忙说道:“张都尉慎言,不可妄议朝政。” 张石只得闷闷的闭上嘴,但白江明显看出这二人对宫中那帮太监的极度不满。白江笑了笑,说道:“黄长史、张大人尽管放心,只要我大汉朝有像二位大人这样为国为民的清官在,绝不会让那些蒙蔽圣上的人长久的蒙蔽下去。白江愿和二位大人共同努力,还我大汉一个朗朗乾坤。” “好一个共建朗朗乾坤,我黄韬定要那帮宦官将属于陛下的权利还给陛下。”黄韬在一旁击掌道。“也加上我,我张某虽是的武夫,但绝不会让那帮阉狗好过!”剩下的都尉张石说道。 接下来三人相谈甚欢,直至午时方才罢休。随后三人在长史府内吃饭,饭后三人谈论了时局、党锢之祸等,接着白江在和黄韬二人的交流中流露出自己要离开的的意思,而黄韬二人也知道像白江这么年轻而有才华的的人应该到更大的地方去闯荡,故而没有强留。黄韬给了白江五十两银子作为路费,而张石都尉则给白江一把佩剑,用来防身。 当白江回到客栈时,已经是申时末了,花邵辰早早的就在房间里等着。白江在和黄韬二人相谈之后,突然一股倦意席卷而来,但他还是对花邵辰说道:“渔阳郡已经没有事了,我们现在出发吧。”花邵辰并不知道白江心里所想,不过他还是驾着马车来到白江面前。 此时还是夏日,白天比较长,因此虽然是申时,但太阳还是在天上高高的挂着,白江二人驾着车慢慢的驶出了渔阳县城,向着远处的大道缓缓驰去,白江坐在马车内,昏昏沉沉,似睡半醒,忽然,他听到身后的渔阳县城传来一阵阵振奋人心的大鼓之声,白江下意识的看向身后,看着变得越来越小的渔阳城,喃喃地说道:“渔阳鼙鼓、暮鼓晨钟,这渔阳城的鼓声也许是这大汉王朝最后的宁静罢,只是这宁静又能持续多长时间呢?乱世怕是越来越近了。” 白江躺在车内,在渐行渐远的鼓声中,沉沉的睡去······ 第十一章 发明象棋 一阵寒意袭来,白江不禁打了个寒颤,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白江掀开马车的前帘,看到马车停在一片平原之上,而花邵辰则在不远处的地方,坐在一个火堆旁。 白江走到花邵辰身边坐下,问道:“邵辰,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这里是什么地方?”花邵辰拨动了一下火堆,说道:“公子,现在已经是戌时了,现在已经离开了渔阳郡,到涿郡了,前面是方城县的地界,只是现在这个时辰方县城已经关城了,夜晚行驶危险太大,所以我才把车停在此处。” 白江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向四周看了看,此时可不像后世那样,四周完全是没有开发的原始生态圈,在惨白的月色下,更显阴森,白江不自觉的缩了缩身子说道:“邵辰这附近安全吗?可有猛兽在这四周?” 花邵辰笑道:“公子放心吧,这四周没有大型猛兽出没,只是偶尔有虫蛇而已。”“哦,等等有虫蛇?”白江不禁想到了竹叶青,花邵辰说道:“公子,怎么了?有虫蛇很奇怪吗?” “没,没什么奇怪的。”白江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惨白的脸色已经完全的出卖了他,好在后世虫蛇这类的见得多了,白江很快就镇定了下来,从马车上拿出一瓶酒和一些干粮重新坐了回去,白江吃了干粮后,精神气恢复了不少,望着满天的星星,白江的思绪也随着这夜空中的风吹向了远方······ 白江想了很久,也想了很多,最终化作一句叹息。无论将来发生什么,都一并接下,至于前世的事,就不再去像它了,就让它随着风消散在远方吧。白江起身后对花邵辰说道:“邵辰,你晚上就在车上睡吧。”说完,就拿着酒绕着马车浇了一圈,花邵辰站起来说道:“公子,你这是做什么?”白江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没事,驱虫而已。”说着,直接进了马车。 当白江再次醒来时,天已放亮,白江掀开马车的窗帘,探头向外看了看:外面还是昨夜所著之处,并未移动,白江舒了口气:还算幸运,并没有遇到什么虫子和蛇,白江整了整那繁琐的衣物下了车,花邵辰正在给马喂草料,白江说道:“一刻钟后启程吧,早些前往那方城县。” “好嘞,公子放心就是。”花邵辰应了一声,便不再给马喂草料,反而为马刷起鬃毛来,在一旁无所事事的白江看见了,说道:“小花,你会养马?”花邵辰说道:“我以前学武的时候,老师傅教了我一些关于养马的技巧,现在正好用上罢了,并不算什么。”白江点点头,不再说什么,回到马车上用起了早点。 方城县并不是的大县,相对于犷平县、雍奴县来说小了不少。半个时辰的时间过去后,白江二人来到了涿郡的方城县,白江一到方城县就找了家客栈,拨弄起他那不离身的木块,花邵辰忍不住说道:“公子,你这几日都痴迷于这些木头,实在不是一个有为士子所为啊。公子岂不闻玩物丧志?” 白江笑了笑说道:“邵辰老弟,无需担心,本人也只是为我等谋个发财的道路罢了,亦是在打发这漫漫长夜,否则这良辰美景就这样白白睡去岂不是浪费青春?”花邵辰听后奇道:“公子,我们不是还有这么多的银子吗?何故去找什么发财之路?再说,大学士董仲舒曾说过:‘士农工商’,公子如今就是那士子,为何舍本求末,去寻什么发财之道,那些都是些低等的工匠和商人去做的事,公子不可自断出路啊。” 白江摇了摇头说道:“自古以来,存在即合理。五百年前,诸子百家,竞相争鸣,乃是我等士子正真所要去实现的梦想,儒、道、法、墨、杂、农、兵、名、阴阳、纵横,各家都有自己独有的思想体系,每一家对国家的统一、民族的进步都是不可或缺的。 儒家的礼乐仁义、道家的大道无为、法家的法度至上、墨家的兼爱非攻还有阴阳家的五行五德、纵横家的合纵连横都是在各自领域少有的至理名言。至于大学士董仲舒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不过是愚民之策尔。 而所谓的士农工商其实大可不必分的这么细致,所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行业没有什么高低贵贱,而造成你们这种高低贵贱之分的就是你们的潜意识,是自独尊儒术以来的大环境。” 花邵辰听的晕乎乎的,说道:“公子说的大道理,邵辰不明白,不过这些天,邵辰都看到公子在雕刻这些木头,故而才有疑问罢了。”白江笑了笑:“无妨,邵辰日后若心中有所疑惑,当直言便是,无需担心,我不会怪罪于你的,尽管放心。至于我手中之物,估计很快就能完成了,这样吧,邵辰你就帮我上街买些墨汁和朱砂来吧。” 花邵辰听后如释重负,毕竟白江的语言攻击实在是太厉害了,再听下去他怕会精神错乱。花邵辰匆匆忙忙的出了客栈,白江看着花邵辰匆忙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花邵辰实在是太年轻了,刚才自己也是太心急了,竟然说出那些话,要是让哪个固执的酸儒听到白江刚才的话,怕是少不了一顿口诛笔伐。 白江继续玩弄起了他的木头块块······不到半个时辰,花邵辰就买来墨汁和朱砂这两种颜料。毕竟,这两样东西都不是什么奢侈品,还是很容易就能买到的,花邵辰将这两样东西交到白江手里面,便好奇的在一边看着,白江也没有阻止,反而问道:“邵辰,你可知昔日秦二世施以酷法,之后我朝高祖皇帝和西楚霸王争夺天下的事吗?” 一旁的花邵辰听到白江的问话说道:“当然知道,我朝高祖皇帝斩白蛇而起义,先入咸阳,约法三章,面对如日中天的项羽,主动来到西蜀之地韬光养晦,而后用淮阴侯之计,而夺得天下。此事可谓是世人皆知,公子问这事有何疑惑?” “疑惑倒是没有,我只是按照高祖与项羽之间的战争通过另一种的方式展现出来罢了。”白江不在意的说道。“什么?”这回花邵辰是彻底迷糊了,他实在是想不通高祖皇帝和项羽之间的旷世对决竟然能够在自己面前的小圆木块上能够展现出来,一脸的茫然。白江转头看到花邵辰一脸惊愕的表情就知道,花邵辰多半是不会相信自己刚才说的话了。 白江并没有生气,他把花邵辰叫到面前,说道:“你看,这四四方方的东西叫棋盘,和围棋的棋盘类似,只不过我这个棋盘是横十纵九,最中间两横之间没有纵线,称之为“楚河汉界”,两方各有棋子十六枚,分别是将帅一枚,士、相、马、车、炮各两枚,兵卒各五枚。 之后白江又将象棋的各种步骤玩法和花邵辰说了一边,直说的花邵辰头昏脑花,眼冒金星,在花邵辰快要晕倒之际,白江终于结束了讲解,虽然花邵辰听的迷迷糊糊的,但这个新出炉的象棋的主要步骤和玩法,花邵辰还是听明白了。花邵辰此刻看向白江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可思议,虽然他还小,但就连他都能看出白江所发明的象棋,里面包含的众多机变。 此刻,花邵辰已经很庆幸能够跟在白江后面了。 第十二章 初识名儒 自从白江发明出象棋后,每日都要将花邵辰叫来大战一番以解旅途的无聊。 而每次,花邵辰都要被白江杀得大败,看到白江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花邵辰只能无奈的摇摇头。白江二人已经离开方城县已经有一天时间了,现在已经进入范阳国的地界,不出半日,便可到达范阳。 那日白江发明了象棋之后,并没有将它推广出去. 花邵晨也是不能理解:“公子,这象棋果然是个好东西,这小小的象棋里可是影藏了好多令我捉摸不透的东西,我相信公子能够通过这四四方方的棋板和三十二个棋子能够卖出一个好的价钱,这不是公子当初和我所说的话吗?那现在公子为何不把这个玩意发扬光大出去。这象棋一定可以赚到很多钱,也会将公子的名字传扬出去,到时候,公子可就是名利双收啊。这么好的事情公子为何不做呢?” 坐在马车上的白江听到花邵晨的抱怨后,笑着说道:“邵晨啊,要推广象棋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啊,首先,就是要让群众接受这项新事物,要是大家都不接受的话,我推广这象棋又有什么用呢?这事,不用急,我需要有人能够替我们将象棋宣传出去。” “公子,我可以去宣传啊,我接触过这东西,对此还是有些了解的,公子你看怎么样?”坐在前面的花邵晨将脸转向白江说道。 白江摇了摇头,:“论年龄,你我都只是十二三岁的少年;论身份,你只是一个里正之孙,而我也只是刚刚举为孝廉的年轻后生。都没有能够说服天下人的能力,就算这象棋能够给我们带来暴利,但真正能够到我们手中的钱财却肯定不会太多。” 满脸兴奋的花邵晨听到白江的解释顿时颓了下去,一脸无精打采的样子,坐在车上的白江看到花邵晨这样顿时被逗乐了,:“邵晨,你无须如此,若天佑我等,定然不会让我们等太长时间的。” 花邵晨苦着脸说道:“公子,依我等身份怕是要等好久,而那些大人物只怕是也不屑与我等交流。” 白江一时也没有好办法,只得说道:“邵晨切不可悲观,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我相信我们一定会有方法的。切不可自暴自弃,还是赶紧赶路要紧,”花邵晨心中虽有万般不甘,但也只好专心赶车前进。 “公子,我们已经到范阳了。”花邵晨将车停了下来,对白江说道,白江经过一路的颠簸,已经昏昏欲睡,这时听到花邵晨的声音顿时有种梦中的感觉,迷迷糊糊的说道:“啊,范阳,我们不是早就到范阳国了吗?” 这时,花邵晨已经把马车帘掀了起来,一阵凉风彻底的把白江惊醒了过来,白江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一旁的花邵晨说道:“公子我们已经到了范阳国的国都范阳了.” “哦?到范阳城了?”白江从车上下来后,向四周张望了一下,又抬头看了看天,经过这些天的“刻苦学习”,白江终于初步了解了如何利用天空日月星辰的变化来判断时间了,现在已经是未时末了,还有不到一刻的时间就到申时。 白江和花邵晨在范阳城的大街上转着,这范阳城比起之前的任何一个城池都要大,所以一下勾起了二人的好奇心,二人便把马车送到驿站,在街上游荡起来。 白江二人沿着入城的主街道一路前行,忽然,一阵清朗的读书声从一处较为朴素的房间里传了出来,将白江二人吸引住了。 白江停下来是因为里面传来的声音中竟然是著名的孙子兵法的开篇部分——“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 白江一阵惊讶,自己正么走运,竟然能够听到屋内之人刚刚读《孙子兵法》,否则,只怕是白江也听不出屋中传来的是什么了。 白江顿时来了兴致,毕竟这个时代并不像后世那样书籍普遍,真正能够收藏书籍的都是一些名门望族、世家大阀,无一不是有权有势之人,也因此,白江对屋中之人的身份感到了兴趣,便拉着花邵晨一同来到这户人家的门前。 走近之后,白江这才仔细的将这户人家的屋子看了一遍,从外面看去,这户人家的院墙高大,却装饰一般,并不什么鎏金溢彩,唯一特别的是门口有一对雄壮的石狮子,甚是威风。在大门顶上,则挂着一个牌匾,上面是苍劲有力的两个大字——卢府。 白江心头一阵乱跳,难不成这家的主人和那位有关系?前来开门的是一位五十多岁有着丝丝白发的老人,老人看了看白江和花邵晨,问道:“年轻人,你们有什么事吗?” 白江向老人微微鞠了个躬,说道:“实在抱歉,小生在贵地听到屋中传来阵阵读书声,似是春秋时期兵家大作《孙子兵法》,小子顿时心生敬仰之情,特来拜访,多有打扰之处,还请见谅。” 那老人打量了白江一番,说道:“原来是个求学的后生,竟然知道《孙子兵法》,只可惜我家老爷早就不开学堂,既然你二人要求见我家老爷,那我就先去禀告一声,二位在此稍后便是。” “如此,有劳老先生了。” 那老人来到正厅,正座上坐着一个刚四十出头的中年人,“老爷,门外有两位少年,似是求学而来。” 那中年人将手中的竹简放下,捋了捋胡子,说道:“黄伯,哦,我不开私塾已有多年,老夫门前早已门可罗雀,是谁在这个时候到我府上?” 那个叫黄伯的老人答道:“老奴也不识得前来之人,只是两个非常年轻的后生,不像是老爷以前的门生和故吏旧友,或许是他们的后代也不一定。” 那中年人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先将这两个年轻后生带到这里来吧。” “是,老爷。” “晚生白江(花邵辰)见过老先生,”白江二人随着老人来到中堂后,向着坐在中央的中年人行了一礼 ,那中年人将头抬起来看了看白江二人,说道:“二位来我这里有何事啊,老夫貌似没有见过二位吧。” “回老先生的话,晚生游学四方,今日正巧在老先生的屋外听到老先生在诵读《孙子兵法》,顿生仰慕之情,故而慕名而来,特向老先生求教,不周之处还请老先生见谅。”白江上前说道。 “哦?尔等还知道《孙子兵法》?”坐在大堂上的中年人捋了捋自己的胡子,说道:“尔即知《孙子兵法》,想必一定对这本书有自己的见解,不妨说说看吧。” 白江知道重头戏来了,这是这位老先生要考校自己的学识了,虽然不知道面前这位老先生到底是谁,但是白江一点都不敢怠慢。 他清了清嗓子,说道:“《孙子兵法》又叫《孙武兵法》,由春秋时期吴国将军孙武所著,它在军事学术和战争实践中,都有极其重要的指导作用。整部兵法有十三篇,依小生浅见,这《孙子兵法》有四个思想,分别是太极、慎战、全争、先胜。 所谓太极,无为也,‘形兵之极,至于无形’,慎战者,则‘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之谨慎,全争之意‘必以全争于天下,故兵不顿而利可全’,至于最后的先胜思想,则为‘昔之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 第十三章 结庐问对 中年人在听完白江的叙述后,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尔所说的确实是有些道理,不知二位师从何处啊?” 白江对中年人躬身道:“敢叫先生得知,小子四处游历求学,却并没有缘分在诸贤的学生名册中留下鄙人的姓名,小子才疏学浅,使先生笑话了。我身边的这位是我在犷平县结识的,如今和小子四处游历,以求能够拜访名师大儒。” “哦?”中年人似乎来了兴趣,说道:“原来是四处求学的游子,长得倒也有些气质,不过既然没有师出,却也知晓《孙子兵法》,倒也聪慧,不知你又是从何处听到有关《孙子兵法》的呢?” 白江回答道:“回先生的话,小子也只是途经一处私塾时,刚巧听到的。”白江说起慌来,脸不红心不跳,好像恰有此事一样。“当时小子正巧途经那私塾的外围,而那私塾老先生声音洪亮,正读着这兵法的第一段,故而小子才能知道这是《孙子兵法》”。 那中年人眉头微皱,说道:“现在的一般私塾都将五经,少有人会讲兵法,除非是······”中年人看了看白江二人,摇了摇头,似乎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了。说道:“你二人究竟何人,来我这里又为何事?” 白江说道:“恕小子无理,小子白江,身边这位是花邵辰。”那中年人又将二人的名字重复了一遍,说道“莫不是前阵子在犷平县歼灭匈奴骑兵的白江和花邵辰?”“只不过恰逢其会罢了,全都是将士用命而已,小子岂敢居功?” “二位不必妄自菲薄,老夫身在范阳,但外面的事老夫也是多有听闻的,二位协助犷平县的官军消灭来犯之敌,可谓是后生可畏。既如此,你们了解《孙子兵法》也是应该的。”那中年人对着白江二人投来赞许的目光,随后让白江二人坐在下首的位置,说道:“老夫卢植,由于最近身体有疾,故而向朝廷请了病假,在老家养病,想不到在这个时候还能见到两个有为的年轻后生,看来是冥冥中天注定。” 白江听到中年人的话后,立马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旁的花邵辰也随着白江一起站了起来。“原来先生就是卢庐江,先生文武双全,乃当世大儒,并且先后两次平定蛮族叛乱,先生的名声早已深入小子的心中,与先生比起来,小子的那点事根本不值一提,小子当年游学时,一直对先生心向往之,只可惜一直没有机会。今日一行倒是满足了小子多年的心愿。” 卢植对白江的表现很是受用,他乃是当时名儒,马融弟子、郑玄师兄,同时他的军事能力一直是他的骄傲,虽然是大儒,但对别人的赞美还是很在意的。同时对白江的谦虚有礼甚为欣赏,说道:“二位不必自谦。”同时示意白江二人坐下,“二位尚未及冠吧?是否有表字?”因为古时候不能直呼对方的名字,是有忌讳的,所以卢植才会有此一问。 白江躬了躬身,说道:“小子二人尚未有表字,还请先生赐之,小子不胜惶恐。”卢植捋了捋胡子,说道:“邵辰,邵本为地名,并无多少含义,辰有时光之意,不如就叫昭时;江,从水也,然而水中君子却如这山间溪水,虽细而不绝,无江海之暴躁,不如就叫子溪吧,如何?” 白江微微笑道:“子溪,溪字甚好,多谢先生赐字。”白江显然很兴奋,这可是当世大儒卢植亲自所赐,对其名声可谓是大有裨益,在士林之中必然会使他的名声得到一个质的提升。这对于一个可以说是毫无背景的白江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碳,卢植亲自赐字,必然或多或少的在士林之中提到他的名字,这样就会让士林中的人接纳自己,所以他对于这件可以说是意料之外的事感到十分高兴的。 在白江和花邵辰向卢植谢过后,卢植忽然向白江问道:“子溪,不知你对蛮族叛乱有何看法?” 白江听后到是愣住了,完全没有料到卢植会来这一手,他也不确定卢植此刻心中的想法,所以,即便心里面对卢植已经开始问候了,但却没有在表面上显现出来,所以白江还是表现出一副惊讶的样子,试探的说道:“先生为何会有此问?难不成这蛮族又开始对我朝边境抢掠了吗?” 卢植摆手道:“蛮族现在哪有胆子,老夫只是听到子溪刚刚谈到老夫两次平定蛮族之乱,想来子溪对蛮族入侵这件事还是挺了解的,故而才有此一问,子溪不必多虑,直言便可。” 白江这才放下心来,看来这又是卢植的一道考验,之前考的是对军事理论的理解,现在则是对政治的考验,白江沉下心来,毕竟,少数民族问题在历朝历代都是最大的问题,弄得不好,就有数万的百姓流离失所,数千的相关人员为此掉了脑袋。 白江微微沉吟了一下后,说道:“回先生的话,蛮族入侵华夏自古有之,不仅是这蛮族,自商周开始,中原人就把四周的不服王化的人分别称之为东夷西戎、南蛮北狄,已经对他们进行了防范,可以说,华夏和蛮夷之间的争斗与交流早就形成了,而对付蛮夷的政策则是每朝每代都不尽相同。” 说道这,白江看了看坐在主位沉默不语的卢植,眉头挑了挑说道:“不过,要想真正解决这个问题说起来并不难,难就难再做。” 卢植眉头皱了皱,说道:“子溪啊,你说的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的方法是什么啊?” 白江清了清嗓子说道:“这个方法叫做‘同化’,它的意思就是将这些蛮族进行同化,同化之后,就不会有华夏蛮夷之分,不过,此法说出来容易,但是实际操作起来则需要很长时间来进行同化,否则就不能达到效果。” 卢植的眉头皱了又松,松了又皱,良久说道:“子溪所言此法可有依据?”白江顿了顿说道:“古有轩辕黄帝大战九黎蚩尤,一统中原,而后整合两个部落,形成一个大部落,现在,他们都是我华夏祖先。春秋时期,楚国被认为是蛮夷之国,然而,其历代帝王皆以中原自称,等到战国时,已经没有人称楚国蛮夷了。凡此种种,不胜枚举。” 卢植点了点头:“子溪果然有所见解,只可惜当今朝廷不知······诶,想来,这同化的具体步骤子溪应是胸有成足了”说完微笑着看着白江。白江不敢托大,连忙说道:“正如先生所言,白江的确已有腹稿,只是略显粗陋,怕是登不了大雅之堂。” 卢植佯怒道:“子溪何必私藏,快快说来。”白江也不再谦虚,说道:“同化之法,不过是让这些少数蛮夷认可华夏文明,丢弃其蛮夷的习俗罢了,主要为让他们学习中原文化,写我华夏字,守我华夏礼,习我华夏文,尊我华夏统。如此潜移默化之中,这些蛮夷将只知我华夏,不晓蛮夷也。” 卢植听后,抚掌叹道:“想不到子溪尽然将这个问题鞭辟入里,更让老夫没想到的是这个困扰历朝历代的大问题尽然这么容易解决,缺少的只是时间而已。”白江回到:“哪里哪里,不过是小子走得路多了,见得事多了,读的书多了而已,不过是些书生之见罢了。” 卢植笑道:“你呀,真是太谦虚了!”抿了口茶说道:“老夫如今赋闲在家,怕是也没几日安定日子,今日能见到子溪,也算是老夫人生中的一大幸事。” 第十四章 象棋推广 白江听后连忙站起来说道:“今日能够见到先生,才是小子的幸运啊。” “哈哈,子溪何必如此,快快坐下,来人,速速上茶!”卢植开心的笑道,白江尴尬的笑了笑,坐了下来,童子则换了杯热茶上来。 卢植轻轻地嘬了口茶,两眼眯起来,似在沉思,良久说道:“子溪啊,求学之路怕是不好走吧。”白江放下手中的茶杯说道:“先生有所不知,的确是有些坎坷,毕竟小子四处漂泊,没有固定收入,去不了太多的私塾,只能在墙外听上一段时间,不能得见太多的名家巨著。” 卢植听完,说道:“是啊,现在的这些假儒士太多了。”顿了顿说道:“子溪,君子六艺,可不止这一个读书啊。”白江说道:“先生,小子也有些武力,只是这射御实在是不堪入目啊。” 卢植说道:“无妨。院中倒有些箭垛、箭靶,来来。你二人随我来。”白江顿时一脸无奈,缓缓地和花邵辰来到院中。卢植府中的院子很大,长有两百五十步,宽亦有百步。卢植转过身来说道:“来来,子溪、昭时,这里是两把三石弓,你们试试?”白江一脸苦涩,前世的他可是一点经验都没有,不过现在也不是打退堂鼓的时候,白江和花邵辰试了试弓弦,这时,卢府的下人已经为白江二人准备好十支羽箭。 卢植笑道:“子溪,昭时,看到没?前方五十步的箭靶,十支箭看看你们两的射术如何。”白江一脸苦笑:“那小子就献丑了,但愿先生能够不嫌弃。”相较于一脸沮丧的白江,花邵辰到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卢植笑道:“无妨,老夫只是一时心血来潮罢了,子溪请吧。” 白江摇了摇头:“那就献丑了 。”“嗖嗖嗖”一阵箭声过后,卢植和花邵辰笑得更加灿烂,而白江则完全成了一张苦瓜脸。卢植道:“子溪、昭时,结果出来了,我们前去看看?”白江看到卢植那张灿烂的笑脸总感觉很像是大灰狼看小白兔的眼神,但还是说道:“是。” 三人来到箭靶处,卢植指着白江的箭靶说道:“子溪,你看···”白江说道:“这,小子实在是有愧先贤啊。”卢植道:“哈哈,想不到子溪的箭术竟然如此,十箭中靶的有三箭,但没有一支中红星啊。”白江无奈地说:“先生还是不要嘲笑小子了,昭时的箭术可比我强多了。” 卢植笑道:“不错,”说完指着花邵辰的箭靶说道:“昭时虽然沉默不言,但是小小年纪弓术了得啊,十发十中,七发中红心,剩下的三发离红心也不远,真可谓是少年神射手。”花邵辰双手抱拳:“多谢先生赞誉。”卢植笑道:“当得当得,昭时和子溪一武一文,相得益彰啊。” 白江说道:“先生说的是,昭时的武艺的确了得,可比我的三脚猫功夫要强的太多了,”“哦?是吗?子溪,昭时跟老夫来。”白江疑惑道:“先生是要将我们带哪去啊?”卢植说道:“哈哈,既然昭时的武艺了得,当然是去六艺中的御啦,去马厩!” 白江听完,本来苦瓜般的脸变得惨白无比,而花邵辰则是一脸兴奋。不过就算白江有多麽不愿意,他们还是来到了卢植府中的马厩。卢植对着下人说道:“去牵两匹马来,”白江连忙说道:“先生,小子可从未骑过马呀。”卢植一脸惊讶的看着白江,看白江不似说谎,便道:“子溪不必担心,我的马都是军中的老马,温顺的很。”话刚说完,卢家的下人便已经将两匹马牵了过来,花邵辰一脸放光的看着这两匹马,说道:“这可是塞外良马呀。” 卢植听后哈哈笑道:“昭时果然识货,不错,这正是老夫年轻时从塞外带回来的良马,二位试试看吧。”花邵辰一个鹞子翻身,稳稳当当的落在了马背上,一脸得意的看着白江,白江无奈的摇了摇头,从下人手中接过马缰,牵着马饶了一圈,发现这两匹马都有马镫,只不过是单边马镫,在马的左边,并且是用布做的。白江左脚踩着马镫,双手紧握缰绳,用力一跨,也坐到了马背上,只不过马打了一个大大的响鼻,来表示自己的不满。 白江在马上对着卢植说道:“先生,这马真是好马呀!”卢植抚须笑道:“那是当然。”白江双脚紧夹马腹,原地转了几圈,像极了后世那些刚买新车的人一样。白江突兀的问了句:“先生,这马镫都是这样的吗?”卢植愣了愣,说道:“是呀,我大汉骑兵的马镫都是如此啊,难道子溪竟然不知道?” 白江摇了摇头,说道:“啊,这个之前听人说过,只是没有真正见识过,”说完驱马转身以掩饰自己的尴尬,卢植见状,也不怀疑有他,遂没有纠缠此事。一番骑马下来,花邵辰到是兴奋的紧,不过白江就一路哀叹自己的屁股了。 三人转眼又来到了大厅之中,分宾主坐下之后,卢植对白江到:“子溪啊,君子六艺,可不能偏科啊。”白江只能陪笑道:“先生教训的是,子溪定不负先生所望。”卢植道:“子溪聪慧过人、昭时武艺出众,你二人相辅相成,日后必能成为国之栋梁。”白江到:“若是如此,小子二人必不忘先生今日教诲,现在先生对我二人有教诲之恩,吾等无以为报,今奉上象棋一副以表我二人心意。”卢植本不欲要收,不过象棋却成功的吸引了他的注意,说道:“哦?象棋?这是何物啊?” 白江从随身行李中拿出一副象棋,放到卢植面前说道:“此物就是象棋,它分为红黑两方,将、帅者表示交战双方的主帅,将帅被吃掉的一方判负,士为护卫,相为军师,马作骑兵,车作战车,砲为投石机,兵卒为军队。”接下来,白江详细的将象棋的规则说给了卢植,卢植边听边惊讶的张开了嘴。在白江快要口吐白沫的时候,终于卢植明白了象棋的所有步骤,说道:“子溪啊,这象棋可是不比围棋差呀,这是何人发明,老夫之前可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白江略显羞涩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说道:“小子不才,此物乃小子所发明,前些日子看史书高祖和霸王项羽那段,突发奇想,故而有了此物,今日小子身上并无其他值钱之物,因此将此物献给先生。”卢植听后就是彻底震惊了:“子溪,你说是你发明的?”“正是。” 卢植愣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说道:“想不到子溪竟然还是个能工巧匠,只是可不能因为这些而荒废了正道啊,”白江连忙说道:“先生说的是,小子也只是闲暇时所弄,本想在手头紧时来缓缓,不过今日能够见到先生,也不枉此行了。” 卢植点了点头,说道:“象棋这东西的确是个好东西,老夫在范阳倒有几处商铺和木匠铺,届时,子溪可以前往看看,或许能够帮助一二。”白江谢道:“如此,那就多谢先生了。”卢植笑道:“子溪不必如此,来来来,老夫已经被你的象棋给吸引住了,快和我杀上一盘!” 白江也不推辞,说道:“那小子可就却之不恭了,希望先生不要怪我下手太狠才是。”卢植笑骂道:“你这小子,还没下呢,怎知你赢?到时候可别哭鼻子!”白江也不多话,指了指棋盘,示意卢植先走,这二人便在棋盘上厮杀了起来。 第十五章 孙子兵法 二人你来我往,在棋盘上用尽计策,大半个时辰都要过去了,这二人才分出个胜负来。 卢植捋须叹道:“想不到这小小象棋里竟然也是包罗万象,不比那围棋差个丝毫,老夫今日可算是输的心服口服,子溪的棋艺也算的上是上乘,更了不得的是能在这区区棋盘上显露出战略战术。不简单哪!”白江一旁到:“哪里,当是先生让着小生才对,不然小生怎么会赢。” 卢植说道:“诶,子溪你不必谦虚,刚刚那局我和你可不是简单的娱乐啊,我看的出来,你确实棋高一着,老夫已经拼尽全力啦。”白江只能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小子只不过占了个先机,熟悉此中规则罢了,日后若与先生较量起来,怕是就要输多胜少了。” 卢植说道:“象棋这东西,的确是让人着迷啊,子溪,你所发明的此物,将来用不了几年就要在各地流行起来了。”白江笑道:“若如此,也是为民做了件好事啊。”“说的不错,正是啊,我们立于世间,当应为国为民多做些实事啊,只是···诶自先帝始,这天下就已经开始出现乱象了,现如今,陛下宠幸张让等人,大将军何进又是个···诶。” 白江只能在一旁劝导:“先生无须担心,这天下若乱,必有大德大能之人前来辅佐明君,匡扶社稷的。”卢植叹道:“国家从不缺大德大能的忠义之人,只可惜这明君,诶,汉家何时才能再出个汉武、光武啊!”白江说道:“先生严重了,圣上当应有醒悟之时···” 卢植苦笑:“子溪,这话怕是你说了都没底气了吧。”白江无言,毕竟他是知道接下来是如何发展的,卢植见白江半天不语,心里只道是此子聪慧,对国家未来的担忧,故而没有多问,接着说道:“子溪,你说你之前是在私塾外听到有人读《孙子兵法》?” 白江应道:“是的,小子并没有见过《孙子兵法》,”卢植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子溪、昭时,你二人跟我来。”白江顿时想到骑马射箭的场景,说道:“先生,这回是去什么地方?” 卢植回头看了看一脸紧张的白江,说道:“子溪,怎么害怕了?”白江嘴角抽了抽,说道:“没有,只是随口一说,没什么的。”卢植笑道:“别紧张,子溪、昭时,我带你们去我的书房看看。” 白江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说道:“哦?竟然是去先生的书房?那真是我等晚辈的幸事了,想必先生书房中定有珍藏吧。” 卢植笑道:“子溪啊,别的东西我不敢说,不过《孙子兵法》一十三篇到是有的,”白江惊奇道:“《孙子兵法》?先生是说可以让我们看一下《孙子兵法》?”卢植说道:“为什么不呢?再说,什么叫看一看?依你的见解都可以写一篇关于《孙子兵法》的注释了。” 经过几次拐弯,三人来到了一处并不算大的房间面前,房间的大门上挂着一块古朴的匾,上书“明达斋”三字,彰显出此处主人的一颗明达天下的雄心壮志。后面的两人紧随前者来到屋内。白江惊讶道:“好一个明达斋,先生的书房书香气甚浓,但更妙的是,”白江指了指墙上挂着的佩剑,继续说道:“在书香之中裹杂着一股金戈铁马之气。” 卢植听后说道:“子溪啊,你真是,太会说话了,你这样下去,我怕死的你都能把他说活过来!”白江说道:“岂敢,只不过白江之言,句句发自肺腑啊。” 卢植摇了摇头,不在管他,从书架上轻轻地抽出一本书,说道:“来来来,你二人过来看看。”白江和花邵辰都将头凑了过去,只见那散发着淡淡纸香味的书上写着《孙子兵法》四个大字。卢植将书递给白江,说道:“子溪,你看看,这是老夫收集多年的《孙子兵法》。” 白江恭恭敬敬的从卢植手中接过这本兵法,就在原地翻看了起来。白江此时心中已是风起云涌:这就是后世最著名的兵法吗,现如今我竟然有幸能够看到这种最接近真实的版本,实在是太让我激动了。当然,这一切心理活动都是在白江心里所完成的,所以,至少卢植和花邵辰是没有从白江脸上看出有一丝欣喜若狂的表情的。 卢植看到如此“淡定”的白江,满意的点了点头,而花邵辰在看了几页之后就没了多少兴趣,对他来说,《孙子兵法》里讲的东西实在是太复杂了,并且他认为这些写在上面的内容,他不会遇到,花邵辰看了眼正在聚精会神的白江,心里突然蹦出来一个想法,这也许就是他和我之间最大的区别了吧。 白江前世就对兵法感兴趣,现在能有一个这样的机会他怎么会不把握住呢?所以他一页一页的翻看,虽然前世也曾在书店见过几次,但都没有看全,而白江一页一页的翻看,落在卢植的眼里,则变成了一个富有求知欲的懂上进的好学生。而花邵辰则变成最尴尬的一个人,只能傻傻的站在那等着白江。 “呼···”仿佛是将心中的浊气全部吐出一般,白江轻轻合上《孙子兵法》的最后一页,将《孙子兵法》放在了书桌上。卢植看着一脸轻松的白江问道:“子溪,看过了?感觉怎么样?” 白江轻轻的做了个深呼吸,说道:“看过了,《孙子兵法》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嗯,就像是一团迷雾,总有什么好像被那层迷雾包着一样,越想去探清楚是什么,就越模糊,如同一个会千变万化的魔兽一样,但又像是万年珍宝,深深地吸引了我,总的来说,这《孙子兵法》里别有天地啊。” 卢植捋了捋自己的胡须,眯着眼点了点头,说道:“子溪果然是见解独到,这些看法老夫之前是闻所未闻,这些比喻给老夫一种神奇的感受,实在是妙不可言,妙不可言呐。”白江说道:“先生谬赞了,白江只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看法,比不了各位先贤的见解。” 卢植摆摆手,说道:“子溪,你就不要谦虚了,老夫看的出来,你是个很好的苗子,只是老夫见识浅薄,若是做你师傅,怕是影响你今后发展呐。”白江听后,吓了一跳,连忙说道:“先生哪里的话,能够成为先生的弟子,可是学生向往的事啊。”卢植笑道:“老夫哪有能力教你,不过若是子溪不弃,你我便是亦师亦友,日后怕是要向你请教了。” 白江彻底无语了:“先生哪里话,能和先生亦师亦友,那是小子的福气,岂敢不从?”卢植听后笑道:“子溪,既然你这么说,那老夫可不能倚老卖老了,”说完,从书桌上将《孙子兵法》拿起来递到白江手上,说道:“子溪啊,这本《孙子兵法》就当是我们初次见面的见面礼了,收下吧。” 白江彻底惊呆了,这是什么人品?今天出门踩狗屎了?先是卢植要和自己称兄道弟,现在又要送自己《孙子兵法》,白江只得说道:“先生,这,不太好吧这么贵重···” 卢植道:“子溪,难道这么见外?好书也要跟对好人,我希望你以后能够好好阅读此书,会对你有很大的帮助的。” 白江见此,便不再推辞,说道:“既然这样,那白江就多谢先生的馈赠了。”卢植笑道:“哈哈,如此甚好啊!” 第十六章 卢植举荐 卢植见白江把《孙子兵法》收下后,说道:“子溪啊,接下来的行程可有安排?”白江小心的收下书后,说道:“先生,白江欲去帝京看看,帝京毕竟是我大汉首都,终究是与其他地方不一样的,所以学生想去那里看看,也好增加些学识。” 卢植点点头:“的确,帝京繁华,岂是寻常城市可比?怕是现在也只有西都长安和冀州邺城可比了吧,不过要和洛阳细细比较,这两处还是差了些。不过子溪啊,这帝都洛阳虽是繁华,却也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子溪此番前去,可要小心留意啊。” 白江拱了拱手说道:“先生放心吧,学生理会的,绝不会去惹是生非的。”卢植严肃的说道:“如此的话,当是最好,不过还是要以防万一,一些地痞还是会主动滋事的,这一路白江你可向昭时学习武艺,到时万一有事,也可自保。” 白江点点头道:“先生说的是,学生必定会向昭时切磋的的,”卢植笑道:“哈哈,子溪本就不是平常之人,以吾观之,日后必成大器,当是不会被此等小事拖累。”白江听到卢植的称赞,无奈的笑道:“先生,小子只是个四处游学的求学之人,怎么会入得了那些久坐朝堂或是士林中人的法眼啊。” 卢植说道:“子溪放心,朝廷可不会让有真才实学的人流落在外啊,诶?我可是是听说子溪你被举孝廉了啊。”白江笑道:“是的,承蒙犷平县令不弃,举荐学生为孝廉。”卢植笑道:“子溪啊,你刚刚还抱怨你的名字不能上达天听,原来早已经被举为孝廉,你可知道,孝廉可是吾等做官的依据啊,子溪前途何须担忧?” 白江只得笑道:“先生教训的是,是小子心急,过于担忧了。”卢植看着一脸嬉皮笑脸的白江,被他逗乐了,说道:“子溪啊,老夫虽赋闲在家,不过这推荐的权利还没有被朝廷收回去,说完随即在书桌上铺开宣纸,白江顿感好奇,上前为卢植研起磨来,卢植满意的点了点头,将毛笔蘸的非常饱满,随后写了起来。 一盏茶的功夫之后,卢植搁下毛笔,说道:“子溪,你看。”白江疑惑道:“先生这是?”卢植笑道:“哈哈,这是推荐信。”“推荐信?先生的意思是说,这两封信是我的推荐信?”卢植笑道:“当然,不然你以为是什么?这是给州里面的,我会派人送过去的,这一封,你留在身上作为凭证。” 白江有些惊讶,说道:“这,这推荐信是推荐我作什么的?”卢植笑道:“你呀,这不是推荐你做官的信,而是推荐你为秀才的推荐信。”白江差点脱口而出:秀才?秀才不是等科举制出来之后才有的嘛,为何现在?还好他没说,而是说道:“秀才?学生可没听过啊。”卢植笑道:“这秀才是选孝廉优者,并不常设。” 白江点点头:“原来如此,是学生孤陋寡闻了,”卢植笑道:“这秀才其实和孝廉一样,只不过推荐人是我,朝廷上和士林里怕是都要注意你了,子溪,你可要早作准备啊,切不可到时应付起来手忙脚乱。”白江说道:“先生,这点你就放心吧,学生绝不会给先生丢了面子的。” 卢植笑道:“哈哈,现在也算是将此中事情告一段落了,子溪啊,今天也天色渐晚了,就和昭时在我这住下吧,明日再出发吧。”白江看了眼门外,目光在花邵辰身上也停留了下,说道:“如此,那学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卢植笑道:“如此甚好,来人呀,将厢房收拾收拾,腾出两间空房出来,让两位住下。”卢府的下人领命前去。 卢植笑道:“子溪啊,今日也累了,我让人现在就去准备些饭菜,来来,粗茶淡饭,子溪不会不习惯吧?”白江笑道:“先生说的是哪里的话?白江岂是那些娇生惯养的富家子弟,能和先生同席,乃是在下的荣幸啊,白江可没有挑食的习惯啊。” 卢植听后笑道:“子溪就是能说会道,只是不要一会儿在席间露出原型啊!”白江道:“哪里,白江可不是口是心非的人呐,先生可不要再用那些小人之心来度我这君子之腹啊。”卢植道:“哈哈,子溪啊,你真是···算了,还是和我前去入席吧。” 白江道:“先生说的是。”三人从书房中出来,来到了偏厅,此时夕阳已经西斜,月亮也已经升起,天色朦胧。走进屋内,桌上已经放满了菜,三人分宾主坐下,卢植说道:“子溪啊,看看,这些菜如何?”白江说道:“这样已经很好了,无须再改变什么了。” 一番饭菜下来,宾主尽欢,直至月上枝头,群星高照,才将饭菜撤了下去,期间卢植非常欣赏白江的口才、独特的见解和幽默,而白江则是对这位名师大儒了解更加深刻,也被卢植的见识和博学折服。 第二日,直到日上三竿,白江才从迷迷糊糊中醒来,而一旁的花邵辰也是头一次的没有在白江之前醒来,白江看了看窗外,昨晚,可谓是白江自穿越以来最放松的一晚了,白江坐起身来,床板震动的声音将还在睡觉的花邵辰惊醒,花邵辰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看到坐在一边的白江,又看了眼窗外,说道:“呀,公子,我们睡了这么长时间?” 白江看了眼还迷糊着的花邵辰说道:“对呀,还去赶紧起来去和先生辞行,还想在这呆上一晚吗?”花邵辰一下坐了起来:“是,公子等等啊。”二人匆匆忙忙的洗漱完毕,来到卢植面前。 卢植看到白江二人进来,说道:“昨晚睡得可还安心?”白江笑道:“多谢先生盛情款待,我与昭时昨夜可是睡了个好觉,以至于到现在还在回味呢。”卢植笑道:“哦?那就好,怎么?子溪今日就要走了吗?”白江道:“是呀,若不是去洛阳,白江还真是希望能够在先生这,多学学知识呢,可惜啊。” 卢植道:“子溪,不需要这要,老夫前些天已经得到消息,怕是朝廷又要我这把老骨头了,而子溪才华在同龄之中实属罕见,日后必有再见的一天。”“白江定当谨记先生的教诲。” 卢植放下手中的书说道:“子溪,我也不多留你们了,凡是用心就好,时候不早了,你们出发吧。”白江二人向卢植鞠了一躬,说道:“学生定不会忘记先生今日之教诲,告辞。”卢植轻轻点了点头,示意一旁的下人带着白江二人。白江二人随着卢府的下人出了卢府,那下人将白江二人带到了一家大的商铺,说道:“两位公子,这是我家老爷的商铺,我家老爷说二位可能会有事,我这就去把二位的马车牵过来。” 白江说道:“多谢你家老爷,有劳了。”那下人说了句不敢后便离开了,白江对着身边的花邵辰说道:“昭时,要不要和我进去看看?”“当然。” “二位公子,有什么吩咐?”店中的掌柜早就注意到白江二人,当白江二人进来后,说道,白江也不多话,从行李中拿出象棋给了老板。店中掌柜接过象棋一看,说道:“二位莫不是昨日去卢大人府中的年轻人?” 白江答道:“正是。”掌柜问道:“不知二位想?”“掌柜,你们这能不能做这东西?”(指了指象棋)“当然能。”白江笑道:“那好,你们就做这东西就好。”公子,你要多少个?”“不限个数。”“什么?不限?公子,这······” 第十七章 涿县桃园 白江笑道:“掌柜的,你听我仔细和你说,这象棋是我所创,之前并没有一个人做出这个东西来,所以你们将会是第一个制作出象棋的生产商。”那掌柜的听完白江的叙述之后,还是有些不明白,说道:“公子,这象棋由我们第一个,嗯,这个生产之后,为何要无上限的生产?这可是需要很大一笔资金的。” 白江道:“掌柜的,你好好想想,这东西只有我们知道怎么造,别人要是生产则必须经过我们的同意,并付给我们一大笔钱,而且,象棋是刚刚诞生的娱乐项目,就连卢植先生都赞不绝口,象棋的前景当然会很好,不需要担心,这样我们就可以源源不断的生产,来获取最多的利润。” 那掌柜的听完白江的话,非常惊讶:“公子,这,这,我是闻所未闻啊,不过若是依照公子所言,那真是能够为赚上一大笔钱,只是······”白江笑道:“掌柜的,你看这样如何?你们每造一副象棋,便在棋板上刻上子溪二字与贵铺的标志,我也不付钱给你们,你们负责销售,到时卖出去获得的利润你们从中三十抽一如何?” 掌柜的皱眉道:“三十抽一?”白江说道:“掌柜的,你可别小看了这三十抽一,大汉如此之广,象棋获利巨盛,纵是三十抽一,也是个不小的数字了。”那掌柜的想了想,说道:“那就依照公子所说的去办吧,公子可还有其他的吩咐?” 白江想了想,说道:“掌柜的,你们这个铺有多大?其他地方还有吗?”白江真怕这只是个小商铺,那可就糟了。掌柜的笑道:“公子放心,我们商铺其实是甄家商铺,在这里的是甄家和卢大人合办的,主事的人其实还是由河北甄家的人来主事,县我不敢说,但是郡这一级,都有甄家商铺的。” 白江奇道:“这河北甄家,莫不是那冀州经商大族甄家?”掌柜的说道:“正是。”白江道:“既是如此,那白某就放心了,掌柜的,后会有期。”说完便和花邵辰离开了商铺。 而卢府的下人已经在一旁等候了,见到白江二人出来,说道:“二位公子,请。”手指向了一旁的马车。白江点了点头,对着那下人说道:“你回去吧,带我向卢先生问好,告辞了。”说完,坐上了马车,花邵辰则牵过马绳,御马而去。 白江二人一路颠簸,人喊马嘶,经过快一天的奔波,终于在黄昏前赶到了一座城中,白江从马车上下来,问道:“昭时,这里是哪里啊?”花邵辰牵着马绳说道:“这里是涿县。” “涿县?涿郡涿县?”白江惊讶道,“不错,公子,正是涿郡涿县。有什么问题吗?”花邵辰问道。白江愣了一下,说道:“没什么,天色见晚,还是早些找家旅店投宿吧。”花邵辰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说道:“好的,公子,放心吧,今晚肯定不会露宿街头。” 白江没有理会花邵辰的言语,而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饭后,白江对花邵辰说道:“邵辰,随我去这涿县看看”。花邵辰已经注意到白江的不对劲,但没有多说,而是紧紧地跟在白江的后面。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城中百姓也忽然变少,街上显得冷冷清清。涿县的衙役、驻军也三三两两的出现,这令白江很是扫兴,只得匆匆赶回客栈休息。 原来是这白江听说此处乃是涿县,所以想来看看那桃园结义的地方。不过,由于时间的问题,白江注定今晚是见不着了。 第二天,白江在一夜的纠结与兴奋中醒来,这令花邵辰非常惊讶。在白江的催促下,花邵辰匆匆解决早餐,随着白江再一次的开始涿县寻找之旅。白江非常激动,毕竟要是能看到那位卖草鞋的刘皇叔,那么就可以用卢植之名套套近乎,说不定就变节投靠皇叔了。 涿郡有名的张家桃园只有一处,白江二人在当地热心之人的帮助下找到了这片桃园。不过,虽然二人非常幸运的找到了这里的张家桃园,并且白江也能够确定这张家桃园的主人就是日后勇猛过人,威震长坂坡的张飞张翼德。但是也非常不巧的是张飞并不在桃园之中。根据园中仆人的说法,张飞现在在右北平,更具体点的却是不得而知。 白江求见张飞不成,在桃园外望着院内盛开绽放的桃花,内心唏嘘不已,暗叹一声,叫上一旁不解的花邵辰往回走,一路上白江也不在留恋,此刻想来,那忠义无双的关二爷,现在也不在涿郡卖枣,而是在其他地方吧,那卖草鞋的刘皇叔说不定在城中,然而白江已经失去了前去打听的欲望。就算现在去又能如何呢? 刘备、关羽还有张飞,这三人无论是在历史史实上还是演义小说里都是非常有名的。后世著名的三国演义就是从他们三人桃园结义开始,他们贯穿了东汉三国的前中期,是大多数初读三国的人最先熟悉和喜欢的人。 然而,白江心里明白,就算现在看到他们,并没有什么对自己的好处,刘备、关羽和张飞现在还是白身。哪怕是师从卢植的刘备,就目前来看,还没有显露出枭雄的一面,所以,其实现在并不是和他们三人见面的时机,何况现在他们还不在城中。 在回客栈的路上,白江忽然对花邵辰问道:“邵辰,我问你,人这一生,最重要的是什么?”花邵辰奇怪的看了看一脸沉思的白江,随后还是说道:“公子,人活一世,最重要的当然是封侯拜相、封妻荫子了,名垂青史乃是我等最高的荣耀了。” 白江听完花邵辰的话并没有直接表态,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花邵辰见此也不便多说什么,只能随着白江后面走着。而白江此时心中也做了个决定:名垂青史吗?既然我白江穿越而来,虽不明白其中的原因,但不管如何,我都要在这人才爆炸的时代留下我的名字,让世人都知晓我白江之名! 现在已经进入六月,莫说桃花,就是桃子也已经不剩几个,偶尔,在街头巷尾之中还会传来不知源于何处的凉意。树叶也成深绿色,在几片叶子的脉络中还透露出一丝黄色。但在白江的心里,能够感受到的却是阵阵燥意。现在的白江,整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个人世界里,大脑在不停的回想着三国时期的每一件事,既然已经决定要不负老天对自己的穿越,那就要轰轰烈烈、惊天动地一回,也好在后世的史书上留下自己的列传! 花邵辰虽然不明白白江现在心里所想的,但是却能感受的到白江此时眼里透露出的热切。这令花邵晨不解,但他却没有问出来,他们已经来到客栈楼下。白江和花邵辰草草用过饭菜,就回客房休息了。 由于一天的过度兴奋,白江很快就进入睡眠。第二日,白江淡淡的看了眼张飞桃园的方向,就让花邵辰准备马车,二人用过早饭之后就一路继续前行,这一路较为平坦,只不过大半日时间,就有一座坚城出现在白江和花邵晨的眼中。这是一座典型的边关城池,白江从马车上走下来,赫然发现在这座城池的城门楼上刻着的是蓟城! 竟然是蓟城,白江心里默念了一声,就在夕阳下,随着人群和花邵辰一起走进了这座边关古城。 第十八章 蓟城刘虞 白江和花邵辰一进入蓟城就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在蓟城的城门口内是大批大批的流民,他们大多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妇女和孩童。 花邵辰看着眼前的景象,脸色也渐渐地变得苍白起来,白江上一世的时候在网上看到的难民也不过如是吧,只不过现在白江是亲临现场,视觉效果更加直接。此刻的白江其实也不好受,只是相对花邵辰来说,显得要镇定一些,说到:“花邵辰,这些应该是附近一些村庄的难民,来这里寻求庇护的,我们进城看看吧。” 说完,白江先一步走了出去,花邵辰虽然有点面色苍白,但还是随着白江进到城中,在城门口处,有一群官兵正在维持秩序,以免这些难民们会发生暴动。在这群官兵的后面是一位身穿深黄色带黑色花纹锦袍的中年男子,这名男子面色微黄,八字胡,连腮须,头上戴着一顶黄金通天冠。旁边站着一位威武的中年将军,他们都在看着那群进入蓟城的百姓。 白江和花邵辰由于赶了大半天的路,所以急着进城进行修整,并没有对这位衣着不凡的中年人留意。而那中年男子也似一心全在难民身上,对白江这主仆二人则忽略了过去。 花邵辰轻车熟路一般把白江带到了一家客栈,在客栈用餐时,他们从其他食客那里听到了有关城中涌入大量难民的原因。 原来今年天公不作美,幽州又本是贫瘠之地,导致粮食收成锐减,更加不幸的是由于干旱,草原上也是一片荒凉,月氏人就不断骚扰边境,使得两地边境村庄大批的村民流离失所,背井离乡。 而此时担任幽州刺史的刘虞,不愿看到自己治下的百姓遭受太多的不幸。所以就张榜让治下失去家园的百姓进入蓟城进行避难。花邵辰听着这些旅客的闲言碎语,明白了事情的大概经过。小声对白江说到:“公子,刘虞刺史名声在外,自从刘大人担任幽州刺史后,一直实行宽政,对幽州治下的百姓非常好,仁爱爱民,现在又将这些流离失所的百姓召集在这蓟城之中,果然是位很好的官员啊。” 白江同意的说到:“不错,刘刺史是光武帝刘秀之子东海恭王刘强之后,虽然是汉室宗亲,但是却并不像一些其他宗亲一样高高在上,反而非常亲民,也受到治下百姓的拥护。” 花邵辰表示同意,但是还是比较担心的问道:“公子,今年收成并不算太好,哪怕是在蓟城,恐怕也一时之间也拿不出这么多粮食吧?” 白江想了想,说到:“邵辰,你说的不错,今天我们看到好多灾民前来,想必之前或者之后还会有更多的灾民前来,这样,我们吃完休息一会之后,就去找找这位刺史大人,看看能不能帮一些忙。” 花邵辰听后说到:“公子,刺史大人能够让我们见他么?”白江安慰道:“放心吧,刘大人既然爱民如子,怎么可能不让我们见一面,何况我身上还有卢植先生的信,想必刺史大人也收到了卢先生的信了。” 花邵辰听后放下心来,由于一路颠簸,他们二人也有些疲惫,向客栈老板要了间客房,匆匆休息了。 当白江二人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到巳时了,这觉彻底的解除了白江二人一路的疲劳,所以醒来后的二人显得格外的有精神。 白江二人从客栈出来后就直奔刺史府,不过,却被刺史府的管家告知刘刺史从上午开始就出去了,一直在城门口解决流民的问题。白江抑制住心中的惊讶,和花邵辰一起前往城门口。终于,在城门口处见到了著名的政治家,幽州刺史刘虞,正是那位身穿黑色雕文锦袍的中年男子! 白江和花邵辰二人急忙向中年男子走来,不过,在他们还未接近那中年男子时,就被男子身边的将领拦下来了,“你们两个是什么人,这里可不是你们这些小娃娃该呆的地方,赶紧离开!” 白江连忙解释道:“将军莫要误会,在下白江,特地前来拜会刺史刘大人。”站在不远处的中年男子已经注意到了这边情况,当听到白江的话后楞了一下,随即就往白江这边走了过来,说到:“潘将军,等等。” 那个较为魁梧的将领听到中年男子的话后,虽然显示出惊讶的神色,但最终还是让白江二人和那中年男子见到了面。中年男子向白江二人点了点头说到:“老夫就是刺史刘伯安,你说你是白江?那个白子溪?”白江正式的向中年男子行了一礼:“晚辈白江(花邵辰)拜见刺史刘大人。” 刘虞说到:“你们就是卢植大人提到的白江和花邵辰?”白江点头:“是的,刘大人”刘虞又问道:“你们二人可有什么凭证啊?” 白江不慌不忙的从花邵辰身上包袱里拿出一封信,说到:“刺史大人,这是草民有幸得到卢植老大人的赏识,所写的介绍信,还请过目。” 刘虞看了看白江手中拿着的信封,说到:“不必了,本官识得子干的字,这上面的字不会错的,前些日子老夫也已经收到了子干的信。”刘虞示意白江将信收起来后,又说道:“子溪,你来此处见本官有何要事?” 白江不急不缓,解释道:“回禀大人,今日我和邵辰来到蓟城时,见城门口聚集了大量的难民,到了城中也听到好多百姓在谈论此事。”刘虞显得有些气愤:“这些愚民,胆敢扰乱民心,实在可恨!”白江劝道:“大人不必动怒,城中聚集大量难民,很多百姓都看到了,如果以此来令城中百姓不得宣扬,反而会使百姓心中惶恐,到时候城中人心惶惶,可就不妙了。” 刘虞想了想,没有反驳,说到:“既然如此,子溪可有计策解决眼下之事。”白江随即说道:“自当尽力一试,必不让刺史大人失望。”刘虞本是随便问问,不曾想白江还真有计策,连忙说到:“子溪你有什么妙计,快快说来,不要卖关子。” 白江想了想,稍微理了下思绪,说到:“刺史大人,首先要将前来的难民们打散看管,一来防止有外族探子混进百姓之中,探听我军军情民生,二来也可以便于管理,以防结伴而来的难民受人怂恿闹事。”刘虞听到白江的话后,并没有反驳,反而惊讶道:“子溪果然有才,老夫却是没有想到,你接着说。” 白江见刘虞没有反对自己,胆子就大了起来,说到:“第二点也很重要,是解决难民的决定因素,这么多难民聚在这里,每天就算喝粥也要消耗大量的粮食,并且这些难民中不乏一些青壮,更是要比老弱妇孺所需要的粮食多。”刘虞点头,白江继续说到:“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同时解决这些劳动力,则需要大人组织这些难民去进行一些工作,加固城墙、收割粮草、调集粮食、集中难民都需要大量的人手,而这些青壮则是最好的选择,只要派一小部分的军队配合督促他们,就能将这些劳动力充分的发挥出来,而不是只能每天空耗粮草。” 刘虞抚须略作思索,说到:“子溪所言,确实有几分道理,不过这些难民本来是寻常人家,让他们去城外收割粮食倒还好,若是加固城墙什么的,怕是力有未逮,弄巧成拙啊,怕是不妥。” 第十九章 难民问题 白江随即说到:“刺史大人不必多虑,只要制定相应规章制度,说给众人听,那么在相应的训练之法中,就能让这些难民训练的能简单的做些行动。” 白江的话刚刚落完最后一个音,就被一声大喝打断了“可笑至极”站在刘虞身边的大汉一脸怒容,两边的眉毛就要拧到一起,那大汉用轻视的语气又说道:“制定制度、训练之法又岂是这么容易就能做到的,并且要这些难民统一行动,没有几个月时间怎么可能做得到。” 刘虞听后,点了点头说道:“田校尉所言不错,子溪这个办法怕是不妥吧。”白江笑了笑:“刺史大人、田将军,这几个问题其实都不难解决。首先,因为只是让这些难民做一些相对来说简单一点的活动,并不是让他们上阵打仗,所以规章制度不会很复杂难懂,数量也不会多,小生虽然一介布衣,却也读过几回兵书,所以训练之法可以以宽一些的军法来处置难民。” 白江继续说道:“至于要花多少时间才能将这些难民训练的可以做这些行动,只有试过了才知道,不是吗?”刘虞对身边的将领说道:“田校尉,你觉得如何?”那大汉依旧不屑:“大人,某家虽然是个粗人,但是也知道昔年赵括纸上谈兵的事,不是末将推卸责任,只是这难民的问题,已经不止一次。俺可是一次都没有听说过有哪位先贤如此解决问题,还请大人明示。” 这一段话又把刘虞问住了,刘虞暗自思量:对啊,子溪所言之法虽然听上去不错,不过之前并没有亲眼见到子溪处理问题,万一要是这白子溪只是个华而不实之人,瞧这年纪也不大,万一······ 刘虞只得沉吟道:“子溪,并非本刺史不愿相信你的方法,只是这乃是关系到幽州百万百姓民生的大事,由不得本刺史不慎重。希望子溪能够理解,老夫可不能将这么重大的事情儿戏,子溪你有几分把握?” 白江听到这里,知道面前的这位刘刺史内心已经动摇了,只是因为一些面子问题没有直接拒绝自己。白江这个时候连忙说道:“刺史大人,不必担心,只是处置一些难民而已,至于草原方面的威胁还是未知之数。而修筑城墙也是普通工匠的活,没有什么太多复杂的工程。” 然而,已经心有动摇的刘虞还是微微摇了摇头说道:“好了,本官心意已决,子溪你不必再说了,还是离开这里吧。”白江听到刘虞说了这番话后,知道事情已经是不可为,只得和刘虞告辞,离开了城门口。 白江和花邵辰离开后,并没有太多的心情在蓟城里游玩。默默地在城中晃着,不知不觉就到了自己的客栈。花邵辰见白江情绪并不是很高,说道:“公子,早点休息吧。”白江摇摇头:“不用,我不累。” 白江抹了抹脸,这还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被人拒绝,这或多或少都是对白江的一次打击。当然,这不是说白江禁不起这样的小小打击,而是还没有完全适应自己的角色,所以有了一点不大不小的心理落差。白江从桌上拿起茶壶给自己和花邵辰倒了杯茶,自顾自的喝了起来,花邵辰见状,只得坐在白江的一边,陪着白江一起喝起茶来。 这家客栈并不是很大,茶水也并没有与其他地方有什么区别,喝多了还会有一股淡淡的略苦的味道。但是白江和花邵辰在短短半柱香内将满满的一大壶茶水都喝完了。白江看了眼空空的茶杯,这才缓过神来,说道:“邵辰,现在还早,我们还是在街上转转吧,怎么说蓟城也是幽州重要城市,想必也是相当繁华的。” 花邵辰听后说道:“好啊,我之前一直听说蓟城的繁华,却一直没有机会见识一下,现在终于有机会了。”白江点了点头,说:“嗯,出去吧,闷在这客栈里都快要生病了。”说完,率先走了出去。 大街上,相比昏暗的客栈房间,外面的空气让人顿时感到一阵舒心。来来往往的人群则昭示着这座位于大汉帝国东北的第一重镇并非浪得虚名,经过去拜访刘虞之后,时间已经逼近未时,而白江和花邵辰则还没有吃饭,两人来到蓟城西边一座石拱桥下的小摊点了两碗面,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白江和花邵辰美美的将面吃完后,刚起身就看到一队士兵匆匆的向自己这边赶来。为首的是一位披着淡红色衣甲的中年将军,白江眯起眼睛看了一下,这个将军正是之前在城门口拦住自己二人的潘姓将军。 那将军率领十几个人径直向自己走来,只见那将军向蔡江抱了抱拳,说道:“白···先生,刺史大人派本将军前来请二位前去。”白江也不矫情:“将军客气了,叫我子溪便可,只是将军可知,刺史大人招我等二人前去所谓何事?” 那将军左右看了看,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道:“这本将军就不太清楚了,刺史大人并没有向我说明来意,二位还是不要打听了,赶紧随我前去面见大人吧。”白江注意到这将军面色略急,心中一动:难不成···刘虞是因为难民出了什么问题,所以才。 白江也没有继续细想下去,只是说道:“那好,还请将军前面带路。”那将军也不疑有他,就点了点头,随即便转过身去,朝来时的路走去。白江和花邵辰则不紧不慢的跟在那位潘将军后面,不知是刘虞遇到的事情太大 ,还是这位将军就是一个急性子,总之,这位潘将军龙行虎步,一路疾行。跟在他后面的白江二人,也顾不得风度了,只能也跟着小跑起来。 不多时,白江和花邵辰在潘将军的带领下来到了城西的一座古庙中,白江刚进古庙里面,就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在庙的靠门口一侧,是十几张草席,上面盖着白布,从外面看去,一眼就能断定,草席里躺着的是人。在庙的左侧,则是二十多个被捆着的百姓蹲在地上,他们周围是一群手持武器的官兵。而要找自己的刺史刘虞刘大人则坐在庙里唯一的一张椅子上,脸色苍白,沉默不语。 白江心中一沉,还是被自己不幸言中了,当下也不敢在这件事上触了刘虞的霉头,大步走到刘虞面前,鞠了一躬:“刺史大人,不知让潘将军这么急忙的找我们二人前来,有什么事情?”刘虞摆了摆手,却没有说什么,这时候,位于刘虞身后的一位文官模样的走上来说道:“本官是本州簿曹书佐,今日午时,我和几位同僚在此门外给这些难民发放米粥,未曾想,这些刁民竟然不知好歹,突然就一拥而上,抢夺米粥。若不是潘将军来的及时,怕是事情就不会这么简单就平息的。” 白江点点头,从这位簿曹书佐的口中,他大概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大概,是这群难民由于抢食导致踩踏的悲剧发生。这时候,坐在位置上的刘虞这时候开口了:“子溪啊,事情你也已经知道了,我让潘将军找你前来,就是问问有没有什么点子能够使事情不能再次发生。” 白江略一思索:“大人,这些百姓抢夺米粥,怕是背后有一些不怀好意的人在捣乱,只要我们能够找到这些奸细,凭这些难民其实并不会有太大的危险的。”“哦?这么说,子溪你是有什么主意了?”刘虞这时候终于有了点生气。 第二十章 抓获奸细 白江压低自己的声音对刘虞说道:“大人,我们只需要如此这般就好。”刘虞仔细听完了白江所说的之后,沉思了一下:“子溪,你所言之法真的能够有效吗?”白江自信的说到:“刺史大人,你就放心好了,只要抓住在难民中挑唆之人,就能迅速解决难民问题。” 刘虞思量了一下,发现当下也没有什么更好的方法来解决眼前的问题,于是点头道:“那么,一切就按照子溪所说的来做吧。”白江知道此时的刘虞顾虑还是很多,于是说道:“大人放心便是,还请大人让人配合好。” 刘虞看了眼白江,又看了看自己身边的簿曹书佐,说道:“子溪,你放心好了,我让王簿曹全力配合你。”白江连忙说道:“那就有劳王大人了。”那簿曹书佐则是淡淡的回了句不必客气。 潘将军来到那群难民身边,大声呵斥道:“你们这些混账球儿,都给老子听清楚了,要是再让本将军抓到了你们犯法,就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听清楚了没有!” 那些被捆着的难民立马跪在地上不住磕头:“大将军、大老爷,小的,小的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啊。” 潘将军上去将领头的踹倒在地,嚷嚷道 :“别他娘的瞎喊,大将军岂是你们这些难民瞎叫的,小心掉了脑袋。快滚吧。”说完让自己手下的士兵把这些捆着的难民都松了绑,这些难民一见可以离开这里,立马一窝蜂的跑了,谁也没有注意在这些难民里面多了一些人。 在这些难民走后,簿曹书佐对刘虞弯身说道:“大人,这白子溪的话真的能信吗?”刘虞抬眼看了眼远处和潘将军说话的白江二人,低声说道:“能不能信,我现在也不知道,不过他们有卢子干的信件,信中子干兄对此人甚是推崇,我现在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了。”说完,刘虞便不再言语。 潘将军说道:“子溪老弟,我这边你尽管放心好了,保证不会出现任何纰漏。”白江点头笑道:“潘将军既然这么肯定,那想必一定是万无一失了,不过潘将军,虽然我们现在已经将人混进难民中,但是不能大意,如果真是草原来的奸细,怕是我们的人太过不正常,还是会被发现的。为了不至于打草惊蛇,还是小心一点为妙。” 潘将军听了白江的一段话后,也觉得有理,便说道:“子溪老弟放心,我就让人去叮嘱他们,必不会坏了我们大事。”白江在听了潘将军的保证之后,便不再说什么。下边就等着闹事者主动站出来了。 第二天中午,王簿曹还是在庙门口发放米粥,在功曹的左右只有不到二十个兵丁,而前来领米粥的难民却有数百人,王簿曹在布施台上对着难民说道:“你们这些人,都给本官听着,本官乃是本州的簿曹书佐,奉刺史大人之命给你们发放米粥,你们都别自己找不自在,都排好咯。” 下面的难民在一阵吵吵嚷嚷中,终究还是排好了队伍,虽然说不上是整整齐齐,但也算得上是有模有样了。一开始,这群难民虽然还是有些躁动,不过还是一个接一个的领取自己的米粥。过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人群中的骚乱开始渐渐明显起来,那在上面的王簿曹漫不经心看了眼下方的难民,却没有说什么,而是低头继续看着自己手中的账簿。 下面的几个“有心”之人见王簿曹没有什么激烈的反应,于是开始肆无忌惮起来,人群的嘈杂之声也多了起来。很快的,就有二十多个身材比常人壮硕的人突然对自己身边的百姓说道:“快看哪,米粥已经见底了,大家伙赶紧向前抢啊,晚一点,咱们可就要饿肚子啦,快啊。” 说完,裹挟着自己身边的百姓一起向前挤,正当他们混在人群中欲退之时,突然从寺庙里、从庙的四周冲出近百名士兵,这些士兵在隐藏在难民里的探子一起,瞬间将那些为首的捣乱的人全部抓住,一个都没有来得及逃脱。 这些士兵刚出现的时候,难民们惊恐的四处乱窜。不过事情发展的太快,所以并没有发生太大的交通事故。在士兵将这些捣乱的人抓住之后。在上面的王簿曹大声说道:“你们不要慌,都给本官回来,继续上前领米粥,这些被抓的,都是敌国潜进来的奸细,与你们无关。” 周围的百姓在听到王簿曹的解释后,这才一步步小心翼翼的聚拢到布施台前。而那些被抓住的闹事者,则被士兵们压倒了刺史府,刘虞以及白江二人在刺史府已经等候多时。当看到这些被压进来的闹事者,刘虞就算脾气再好,也是从鼻孔里哼出了一声。 刘虞坐在大堂中央,白江和花邵辰则站在刘虞身后。刘虞将桌上的惊堂木重重的拍下:“堂下之人,你们可知罪?”堂下的那些被压着的众人顺势跪在了地上,说道:“大人,我们冤枉啊,大人,小人等只是和前几日一样到簿曹大人那里领取米粥,未曾想,就被兵老爷给带到这里了。” “哼,巧舌如簧,我且问你,既然你们在领取米粥,那为何要唆使百姓前去抢夺米粥。”刘虞在大堂之上厉声喝道。堂下的人稍稍楞了一下,随即又说道:“大人,冤枉啊,我们,我们哪有唆使乡亲们抢米粥,只是看到簿曹大人那里的米粥不多了,所以才···才一时昏了头。” 刘虞为之气结,而他又不愿意对这些人动用大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示意潘将军将他们先将他们压下去。等这些人都被压下去之后,刘虞才幽幽的对白江说道:“子溪,虽然抓住了这些人,但是却不能让他们认罪,这可如何是好?” 白江略一思索,说道:“刺史大人,既然不愿意对他们动刑,那么,我倒是有一个方法可以试一试。”刘虞惊讶道:“哦?真的嘛?赶紧说来听听。”白江说道:“大人,只要将这些人分开看押,只要使这些人不互相看到,不出三日,就由不得他们不说了。” 刘虞一脸讶异,他当然不会明白心理暗示之类的东西,不过在白江设计将这些人抓住后,就对白江有些刮目相看了,所以同意了白江的方法。三天后,白江和花邵辰跟在刘虞的身后来到了蓟城的牢狱之中,走到了一个牢笼之前,这里面就是一个之前的闹事者,那个人见到刘虞之后,立马说道:“大人,小人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冤枉啊。” 刘虞一脸鄙夷的看着他,也不说话。这时候白江绕到这个闹事者的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个人吓得一个哆嗦:“好了,不用多说了,这几天,你们已经有好多人都交代了,你也不用在这边装可怜了,今天刺史大人来,只是来看看你们最后一眼,今天午时你们这些没交代的就会被推到菜市口斩首示众了,这最后一顿可要好好吃饱了。” 那人听到白江的话,彻底吓傻了,这几天他都没有看到自己的同伙,只能睁大眼睛盯着白江,一脸的惊恐。白江慢慢起身,对刘虞说道:“刺史大人,这是最后一个没有交代的犯人了,既然他不肯说,那就只好将他斩首吧。” “不要啊。”那人听到白江说的话,几乎是喊出来的,然后对着刘虞说道:“大人,小人什么都说,什么都说,求大人留小的一命。” 第二十一章 解决外患 刘虞眼中惊喜之色一闪而过,说道:“既然如此,那么本官就可以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说吧。”那囚犯这时候也没有多想,只是一心想要活命,于是赶紧说道:“大人,小人等都是鲜卑人,我们只是鲜卑族里面的小部落,这次前来攻打贵地完全是无奈之举,是被我们的鲜卑头人所迫啊。” 刘虞眼中闪过一丝讶色,竟然是鲜卑人,之前完全没有想到。他还是狠狠地说道:“你这混球,慢慢说,为何要前来我汉地。”“是是,大人,事情是”这样的,前段时间,有许多匈奴人来到我们部落,他们的人和我们头人说汉地有许多粮食美酒、金银珠宝,我们头人就让我们前来···” 刘虞来回走了几步:“那么你们这次来了多少人,现在在什么地方?”那人连忙说道:“大人,我们这次几个小部落一共来了三千多人,现在都在这座城西北四十多里的一处村庄处。”刘虞一惊,当先走了出去,那人见刘虞要走,连忙说道:“大人饶命啊,大人!” 一只脚已经卖出去的刘虞顿了一下说道:“先把他原地看押,稍后再说。”说完便离开了牢狱,白江等人也随着刘虞一道离开了这个有些阴森的地方。出去后,刘虞沉默了一下:“白江,你也听到了吧,这群贼子竟然还潜伏在我幽州境内,实在可恶,一定要将这群贼子全部抓住。” 白江附和道:“是的大人,现在我们抓住这些人已经三天过去了,只能更快了,否则那些潜伏的敌人要是察觉到什么,那就不妙了。”“子溪言之有理,速速让田校尉和潘将军过来见我。”刘虞前一句回答了白江的话,后一句则是对身边的亲兵说的。 那亲兵领命而去,不一会儿,田校尉和潘将军都来到了刘虞面前,刘虞见到二人都来了之后,严肃的说道:“刚刚从那些探子嘴中得到消息,在我们蓟城西北四十多里处的一个小村庄里隐藏着三千鲜卑人的部队,我现在要你们各率三千人兵分两路前去剿灭这股敌人,你们可明白。” 田校尉和潘将军相视一眼,随即说道:“明白,请大人放心。”两人便匆匆领命而去,刘虞见二人走后,这才舒了一口气,从刚才从其他牢笼传来的消息来看,刚才那个鲜卑人所说的话并没有太多的出入,看来是真的有那么一只鲜卑人越过了边境来到了自己的境内。 白江说道:“刺史大人放心便是,有二位将军出马,兵力比对方多出一倍,一定会将敌军全部剿灭的。”刘虞微微点了点头:“这世道,已经不在太平啦,这天下承平已久,自光武中兴以来,还没有如此乱过。” 白江说道:“大人何必有此感慨,天佑大汉,必会使大汉再次强盛。”当然,白江心里还有一句没说出来,要是老天不佑大汉,那就怪不得人了。刘虞哪里知道白江心里的花花肠子,只当是白江真心为了大汉的江山社稷着想。 就在白江无聊、刘虞紧张的情绪之中,田校尉和潘将军一前一后走进了刺史府。刘虞一”见他们进来,立马问道:“情况如何?”潘将军一脸得意之色:“大人放心,我和田校尉前去之时,那些贼子还没有跑,被我们逮了个正着,此次一共杀了六百多个贼子,俘获了两千两百多个贼人。手下弟兄们只有二百多个阵亡受伤的。” 刘虞显然对这次行动结果很满意,说道:“不错不错,干的好,这次可以算是大捷了。”潘将军和田校尉说道:“这还是大人指挥若定,末将不敢居功。”刘虞也不和他们多客气,只是对他们说道:“很好,将他们全部待下去看押,不要让他们跑了,让主簿将这些贼人都确认之后,写成奏章,上报给朝廷。”二人随即领命而去。 等两人走后,刘虞和声的对白江说道:“子溪啊,这次多亏有你相助,不然,就会让草原上的这些贼子趁我等不备之时,攻我城池,屠我百姓。如果真的发生这种惨案,老夫愧对治下百姓啊。” 白江则安慰道:“刺史大人不必担心,现在贼人已经全部解决,剩下的难民则可以妥善安置,也不会再发生有人蓄意破坏的事情了。大人请放心为民做事,必不会辜负朝廷和百姓的期许。” 刘虞说道:“几天前,子溪你和老夫说起此事,当时老夫也是心中犹豫,没有答应子溪,不过今日子溪能一眼看破鲜卑人的奸计,想必也是能够完全解决流民问题。”白江虽然对刘虞之前轻视自己有些不满,不过这个时候也没有过多表现出来,而是说道:“若是刺史大人能够信得过在下,那么子溪绝不推辞。” 刘虞一脸轻松:“那就有劳子溪了,你要什么我就让他们给你什么,一定要把这件事妥善解决。”白江见这件事推脱不了,便答应下来。而且由于奸细已经先一步被解决,所以流民的问题现在也不是很棘手。 并且,由于白江的计策,导致潘将军和田校尉二人大获全胜,所以现在这两个人对白江也比较客气,不在刻意刁难。因此,白江也迅速进入自己的角色当中。首先他让花邵辰领着二十几个士兵对城中的难民进行姓名籍贯的简单记录,自己则在刘虞提供的住处仔细的写着小册子,由于现在纸张还没有很发达,所以白江只能在竹简上写。 虽然在竹简上写字比较困难,但是白江还是非常耐心的将注意事项都一一列举了出来。 整篇竹册包含了卫生安全、临时居所管理、普通训练、增筑城池、粮食补给以及灾后重建六个方面。 当白江将手中的竹简交到刘虞手中之后,刘虞扫了几眼,便露出惊讶之色:“子溪,你的这个方案可谓是···”刘虞沉吟了一下,搜索了一下心中的词语,接着说道:“新颖,子溪,你的方案可谓是让老夫眼前一亮啊,看来老夫之前所虑真的是有些可笑了。” 白江连连谦虚道:“哪里哪里,刺史大人所虑也是为民所虑,大人爱民如子,正是我等所要学习的地方。”刘虞捋了捋自己的胡须,说道:“子溪,不必谦虚,你的方案老夫看来非常不错,你放心的去实行就好。有什么需要老夫帮忙的地方,子溪你尽管提好了。” 白江说道:“哪里需要刺史大人,子溪自当竭尽全力,将难民的问题解决了。”刘虞一脸微笑:“那是最好,有子溪在,老夫放心多了。”白江随后和刘虞客气几句之后,就去实施自己的方案了。 白江先是让王簿曹将余下的难民集中打散分配居所,再让花邵辰负责难民居住地的卫生,并让这些难民统统清洗了一遍,由城中的医生郎中检查了这些难民的身体安全。经过三天的检查安排后,女性难民都在安排的居所里织布缝衣青状的男性则在潘将军的带领下上午按照白江安排的训练之法训练,下午则在田校尉的带领下修筑城池。而年老的难民在官府的带领下到田间收获那些没来的急收取的粮食,并协助官府运送粮食。 如此往复五六天,一切都已经进入正轨。而潘将军也带领一批难民回到这些难民原来的家,在没有外界之敌前来骚扰之后,灾后重建工作便提上了日程。 第二十二章 建桌造椅 难民重建自己的家园也显得格外的用心,在白江的安排下,分成了十几个工作小组,在匠人的带领下分批进行建造。最初的几天,难民们还有点不知道做什么,不知道自己跟着谁,不过几日之后,一切都熟练起来。 在大家伙都热火朝天的工作起来后,白江和花邵辰来到刺史府找到刘虞。刘虞见到白江二人前来,很是热情:“二位贤侄今日怎么有空来找老夫啊?”白江身子微倾:“子溪和昭时此次前来是特地向刺史大人辞行的。” 刘虞略微惊讶:“哦?二位贤侄这么快就要走了吗?老夫现在手中有假佐的空缺,二位贤侄可有意?”假佐就是主簿录阁下事,省文书的工作,并且一个州假佐二十多人,实际上并不是一个很忙的职务。白江倒是惊讶于刘虞的大方,毕竟现在看来白江和花邵辰差不多大,也就十二三岁左右的样子。若不是知道刘虞并不适合乱世,白江说不定就真的留下来了。 白江委婉拒绝道:“多谢刺史大人的好意,只是子溪现在年纪轻轻,见识浅薄,恐难当大任,到时候就辜负了刺史大人的一番美意了。子溪这次离去,当游历各处,增长学时,若是子溪学成后,刺史大人还能不弃,子溪必当前来。” 刘虞见白江去意已决,难民的问题也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也不好多做强留,说道:“子溪啊,你现在很年轻,出去游历一番也可,不过,你现在名气也有了点,这次剿灭鲜卑人老夫也如实上报朝廷,只是朝廷现在······诶。”刘虞说着说着,自己倒是先叹了口气。 白江当然知道现在的朝廷是个什么样子,十常仕把持朝政,可谓是宦官弄权,大汉的江山也已经行将就木、大厦将倾。现在白江却不能这么说:“刺史大人放心便是,我相信陛下一定会远离小人,中兴社稷的。” 刘虞也不在多说什么,只是同意了白江二人的离去,并且让人安排了一辆上好的马车,以及数百两白银,这白银白江本不想要,但刘虞态度坚决,说是歼灭贼军、安排难民的酬谢。白江最终也只能收下了。 经过半天的忙碌,白江和花邵辰用过午饭在未时离开了蓟城。从蓟城出来,白江二人一路向西南方向前进,磕磕盼盼之中,在第三天后来到了中山国的广昌县。,这一路颠簸,让白江的小身板一阵难受,由于汉朝没有后世那种人机适宜的桌椅,所以白江现在很痛苦。他现在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屁股了,没有任何知觉。到了广昌县之后,白江只是匆匆的吃了一点,就美美的趴在客栈的床上睡去了。 等白江醒了的时候,已经接近黄昏,经过这一个多时辰的休息,白江终于是找到了自己屁股的触感。前番自己发明了象棋,现在白江又将目光转向了桌椅。一来,现在确实没有没有出现椅子,二来,也可以缓解自己旅途中的劳累。 说干就干,白江花了些银两买了好一点宣纸,仔细的画了一幅椅子的立体图。随后和花邵辰找到了广昌县一家规模比较大的木匠屋,白江取出图纸交给了木匠屋里的老板,然后向他讲解了一下简单的原理,因为椅子也不是很困难的物件,所以片刻后,木匠屋的老板已经明白了白江的意思。 随后木匠师傅给出了三天的保守时间,白江在询问了一些细节后,就回去了。离开了木匠屋,花邵辰快步走了几下,与白江肩并肩说道:“公子,这次你来找木匠又是为了打造什么东西?” 白江头也没转,说道:“椅子,我要他们打造的是椅子。”花邵辰一脸疑惑:“椅子?公子这椅子是个什么物件?”白江停下脚步摆了摆衣袖,继续走了起来:“不错,椅子是可以让人坐下时舒服的家具。” “家具?”花邵辰更糊涂了,不过这个时候他也没有更深层次的追究了,他怕问的多了,脑袋爆炸。白江见花邵辰不在说话,也没有过多的继续解释,因为在白江眼中,这实在是太平常不过了。 随后两人便在这广昌县里逛了起来,但是对于已经见识过蓟城的白江二人,这广昌县就小了多了。逛了一会儿,白江实在感到无趣,并且广昌县并没有什么著名的人物,便早早回到客栈研究起了卢植给自己的《孙子兵法》。 三天的时间转瞬而逝,白江和花邵辰再一次的来到了木匠屋中,木匠屋的老板看到两人进来,满脸笑容的跑上前去:“呦,二位来了,里边请。”白江一边向里边走去,一边和老板客套:“客气客气,不知我所打造的木椅现在有没有?”说着将目光转向了木匠屋的老板 。老板连忙说道:“木椅差不多已经成型,不过还有一些雕刻的细节没有完善。还需要段时间。” 白江点了点头:“不急,让工匠师傅们仔细点,那现在我们先看看吧,如何?”木匠屋的老板说道:“可以可以。”随即便将白江二人带到了木椅前,白江仔细打量了一番,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却有一时半会说不上来。 这次打造的木椅一共是四把,白江走到其中一把前面坐了下来,才发现是没有配套的木桌。原来当时由于都是跪坐的缘故,桌子普遍都不是很高,所以如果在那种木桌前用这些木椅的话,就会显得很突兀。 当白江明白了哪里不对之的后,立马就把要造一个配套的木桌的想法告诉了木匠屋的老板。老板听后表示没有问题,只不过时间上要再加上两天的时间。白江看了看没有其他问题后,就和花邵辰再次离开了木匠屋。 白江二人离开木匠屋后,在广昌县城慢慢转悠,虽然说广昌县城不是很大,不过白江二人还是走了很久,因为白江还是对于桌椅一事有所焦虑,但是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什么问题。于是白江转身和花邵辰说道:“邵辰,你今天也和我看到了那些桌椅,也自己坐过,感觉如何?” 花邵辰说道:“公子,那叫椅子的东西坐上去确实舒服,小腿也不会感到发麻。不过,我觉得这椅子恐怕不能和之前的象棋一样得到广泛的推广。”白江心中一惊,连忙问道:“哦?那你可知道这是为何?” 花邵辰想了一下,解释道:“象棋是娱乐物件,并且是得到了卢植大人的肯定,所以才会推广的多,但是这是椅子,算是公子说的,恩,家具。但是,现在所有人家都是跪坐的,他们的桌子也是低矮的,公子这种高桌高椅如果流入市场,怕是会归为异端吧。至少不会有很多达官贵人选择的吧。” 白江在听了花邵辰的一番话之后,终于明白自己一直想却想不出来的一点是什么了,他忘记了现在社会的百姓对新事物的接受能力和反应能力。 这样一来,白江的心情一下子就跌落下去,因为就目前的形势下,白江还不能达到一呼百应,上行下效的能力。 当然这样的情绪并没有一直困住白江,白江心里也明白,乱世的到来,是这个国家,这个民族的灾难,同时,也是一些人成就自我的时机,白江相信,既然老天把自己扔在了这里,那么自己注定要成为一颗亮眼的星。 第二十三章 寻云不遇 白江迅速的从情绪之中走了出来,抖擞精神再次回到住处等待着木匠屋的结果。两天之后,从木匠屋传来消息,白江要求打造的同款木桌也已经完成好了。 白江二人随后来到木匠屋中,老板见到两人前来,迎了上来,将二人再次带到后面的屋中,指着之前的四张椅子和一张与现在不同的方形大木桌,说道:“二位,这就是你们之前要打造的物件,都在这里了,二位要不瞧瞧,看看可有什么遗漏之处啊。” 白江二话不说,径直走到桌椅的面前,仔细的端详起来。花邵辰和木匠屋的老板也随后来到了桌椅的面前,静静的等着白江接下来的话。白江绕着桌子走了一圈,看了看花纹雕饰,接着又在四周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将手放在桌上摆弄了一番。 经过白江一番打量,随后对老板说道:“不错,这桌椅很配,老板有心了。”那木匠屋的老板听到白江的一番夸赞,只是哈哈笑了两声:“客观满意就好,二位要是没有其他的要求,那么是不是可以将这银子给结了?” 白江站起身来,绕着木桌又走了几圈,随后说道:“可以,那么花邵辰你去和老板结一下账吧。”没有半盏茶的功夫,花邵辰又回来了,他低声说道:“公子,我们将这些木桌木椅买下来之后怎么处理啊?马车上可是放不下这么多东西的。”语气中透露出很重的担心。 白江听到花邵辰所说的话,也陷入了沉思,毕竟花邵辰所说的很有道理,这么多东西可不是一辆马车就能搞定的。正思索间,白江忽然看到木匠屋里忙忙碌碌的身影,忽然有了个想法,于是和木匠屋的老板商量。 白江先把桌椅放在了木匠屋中,随后便和花邵辰离开了木匠屋,走在了大街上,找起了四周房屋有没有租卖的。广昌县不大,并且现在不像以后房价超贵,所以在白江二人的努力下还是找到了一家店铺转让的。 原来店铺的主人要去邺城做大生意,所以也便宜了白江,只是以一个很小的价格卖给了白江。白江在拥有了房契以后,第一时间向刘虞写了封信,向刘虞要一个机灵懂一些算术的下人,同时,也和花邵辰一起把桌椅从木匠屋中搬到了自己的屋中。 因为隔得比较近,刘虞派的人很快就到了,在简单的交流中,白江得知眼前的这位中年人姓吴,叫吴通,祖上是个开商铺的,年轻的时候被刘虞看上,做了门亭长,只是这么多年下来,并没有进一步升迁。 于是这次白江向刘虞要人,这吴通也见过白江几次,知道他的事情,所以便主动要求前来,白江了解了这个人之后,便把这间屋子交给他来打理,并且取了个相当俗气的名字——珍宝阁。而吴通做起这样的活也是得心应手。 白江同时也交代了吴通,桌椅缓缓图之,先招几个木匠,然后主要卖象棋。这样一来,白江和花邵辰就不需要去考虑桌椅的问题了,而这二人在广昌县也呆了较长的时间,所以也在第二天的朝阳中离开了广昌县。 经过这几天在广昌县,白江已经把自己的马车改造过了,在马车里面加了一个小板凳,所以现在坐在里面,白江也不会感到特别的不舒服。经过两天的车程,白江二人顺利的在第二天半晚之前赶到了一座小的县城中。 白江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活动了下自己的筋骨,抬头看到了那不大的县城的城门上刻着的是卢奴。白江二人随着四周人流的走动进入到城中,白江也算是见识过很多城池了,早已融入了现在的生活,所以也不在对这些小城镇太感兴趣。漫不经心的找了一家客栈,将马车处理好之后,白江和花邵辰进到客栈里面点了几个小菜吃了起来。 白江一边扫视着四周一边和花邵辰聊天:“邵辰,我们接下来的目标是去哪里?”因为这个时代的地图没有后世那么先进,没有什么等高线啊这类的。所以白江现在只有一个大概的方向意识,具体一点的话,白江就记不清楚了。 花邵辰细细想了一下,说道:“公子,我们现在在卢奴县,再往西南走两天左右就到常山真定了。”白江顿时来了精神。说道:“哦?邵辰你说接下来我们要到常山真定?”花邵辰虽然不知道白江为什么一下子这么兴奋起来,不过还是说道:“是的,公子,有什么问题吗?” 白江这才发现自己过于激动了,平复了下自己略微激动的心情,长山真定!赵云赵子龙!那可是在后世人气最高的几个三国人物之一,白马银枪的潇洒形象可是圈粉了一大批三国迷。经过几次深呼吸之后,白江逐渐恢复了平静,说道:“没什么,今天好好休息,明日一早就起程前往真定。” 花邵辰在一旁点了点头,虽然明显感觉到白江的不一样,但也没有详细询问。二人静静的吃完了简餐,白江的心思全部扑在了接下了与赵云相见的意淫当中,而花邵辰则是赶了两天的马车,稍稍有些疲倦。所以两个人也就没有什么兴致在卢奴县里逛逛了,都早早地返回了客房。 第二天一早,两人简单的用了点早餐之后,便踏上了前往常山真定的道路。经过一天半的时间,两人终于来到了真定地界,当白江来到真定之后,才发现真定里面城池占地较少,山比较多,所以如果这个时候赵云和他的师父童渊学艺的话,那对白江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情。 白江顿时心情就沉了下来,之前到涿郡没见到刘关张三人,今天来到这常山真定,人海茫茫,怕是真的要寻云不遇了。虽然白江显得心事重重,但还是和花邵辰来到了城中。除去在卢奴县歇脚,白江和花邵辰花了太多的时间用来赶路,再加上白江心中思绪颇多,在简单的用完餐之后,白江竟然犯困起来。 由于白江心情不佳、困意又重,而且时间不早,要到申时,二人便没有了出城寻人的打算,而是回到客栈房间早早的睡下。第二天寅时刚过白江二人便醒了过来。 白江二人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慢慢的从楼梯上晃了下来,向小二要了壶茶水,一碟花生米,两个小菜和两碗面,找了个临窗户的座位坐了下来。白江自然是希望在客栈的大厅里面能够打听到对自己有用的消息。只是很可惜的是,两人将所有能吃能喝的都消灭光之后,依然没有听到关于童渊或者赵云的一丝丝消息。 这对于白江来说很不好,白江只得来到柜台找客栈掌柜的询问有关附近是否有擅长使用枪法的高人,掌柜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身材瘦矮。他瞧了瞧白江二人,白江二人甚是年轻,掌柜的也没有在意,以为是哪家的公子哥前来拜师学艺的。 掌柜的只是说道:“二位,这耍枪的老朽确实不知,不过要说小兄弟要学武艺,不如去城北的富户张校尉家里,听说他祖上是···”白江在得知掌柜并不知道童渊或者赵云的消息后,对于后面的话,就自动过滤掉了。 白江匆匆和掌柜告辞后,便和花邵辰来到了街上,举目四望,白江看到的只是茫茫的群山,要想在这里找到一个人,只能说是大海捞针、不切实际。白江忽然间觉得索然无味:原来并不是穿越之后就会得到金手指,想要抬手间,名臣良将来投更是不可能,心情不免再一次沉了下去。 第二十四章 初遇张宝 白江二人沿着城中转了一圈之后,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这时候天色也已经黯淡了下来,所以两人便回到了客栈,经过这两天的搜索,白江已经放弃了继续寻找赵云的想法。花邵辰虽然不知道白江到底要找一个什么样的人,但也是没有详细询问。 白江再回到客栈后,也只是和花邵辰说道:“邵辰,明日我们便出发向下一个城镇吧。”花邵辰虽然不太清楚白江为什么突然不再找那个人了,不过还是答应了下来。至此,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两人便醒了过来,在不紧不慢的吃完早点之后,二人便驾着马车出发了。经过数天的奔波 ,白江二人来到了赵国境内,进入到直道之后,白江就发现了一个问题,一个改变了东汉命运的问题。便是有不少百姓头上都裹着黄巾,黄巾之乱,这几天白江的脑子里面都是这个问题。 不知不觉,在白江满脑子混沌的情况下,进入到一座古城中,白江从马车上下来,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脑袋,只见在充满古老气息的城墙上挂着的是邯郸二字。古城邯郸!到了邯郸之后,白江二人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邯郸城里面,不论是店铺里的小厮、路上的行人,还是衣衫褴褛蜷缩在墙角的乞丐,都有部分人头上卷着黄巾。 白江看到这家客栈的小二头上也有黄巾,便将其找了过来,问道:“我看这城中好多百姓头上都裹着黄巾,这是什么意思?”那小二给白江二人倒好茶之后,笑着说道:“二位是外地来的吧?” 白江点点头:“不错,我们从幽州过来的。”那小二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那难怪呢,客观你可不知道,我们这是张天师救济过的人自发的。”白江心头一沉,脸上却还是淡淡的问道:“张天师?” 那小二一脸自豪的说道:“不错,这张天师兄弟三人,各个神通广大,是神仙的弟子哩。二位可能不知道,这三位张天师都头裹黄巾,最近他们在我们这块活动比较多,张天师他们有自己的教众的,我们也只是个外围人员。” 白江故作惊讶的说道:“哦?教众?”那小二说道:“是的,张天师有自己的黄巾道,教众很多的。哦,对了,二位客观今天算是来对了时候,这三位天师中的张宝天师就在邯郸城的城南。布施救济,二位要是感兴趣,可以去那瞧瞧。” 白江心中一惊,竟然是张宝。白江三言两语打发走小二之后,和花邵辰匆匆吃完点心,便向城南走去,白江心中百转千回,花邵辰则是以为白江一时兴起,所以跟在白江后面也没有说什么。 白江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来到了位于邯郸城南的一家道观,这家道观时间很久了,外表有些残破。道观里基本都是头裹黄巾的百姓走来走去。白江二人径直走了进去,沿途虽然也有不少人被白江二人的打扮吸引了,不过也没有过多的上来表示。 就这样,白江二人终于在一处偏殿停了下来,这里的人最多,所以白江就随便找了个人问道:“这位小哥,请问张宝···天师是在这偏殿之中吗?”那人一脸疑惑的看着白江二人说道:“不错,张天师的确就在此,二位公子是来···求福还是治病?” 白江回头看了眼花邵辰说道:“我们从外地来,听说这张天师很灵验,所以前来求福的。”那人一脸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这张天师确实灵验,我们都是他的教众。”白江随后和那人随便说了几句,便进入了偏殿,进去之后发现这里面的人不是很多,大部分都在殿外,这座偏殿不是很大,却比较高,在偏殿的一角,众人围着一位端坐在蒲团上的中年男子。 白江随即走了前去,或许是感应到白江的到来,那中年男子睁开了眼睛望着白江说道:“二位小友前来敝处,所谓何事?”当走到面前之后,白江才看清了张宝的模样。一张国字脸,面色发黄,短需,头裹黄巾,身上则是一件宽敞的黄色道袍,胸前是一幅阴阳八卦图,两腿盘坐在蒲团上面。 白江向张宝拱了拱手说道:“我们从外地而来,来到邯郸,听闻天师道行深,有大神通,故而前来求福。” 张宝微微颔首,眼神从白江花邵辰身上扫过,目光微微一凝,随后说道:“原来是远道而来的贵客,不过至于什么大神通,不过是百姓们抬爱。家兄早年偶然得到奇书,习得书中一二,自然要帮助百姓们度过难关。” 白江听完张宝所说,心中不免有丝疑惑,并有一种暗暗地惊讶。从张宝所说的话中可以明显感觉到张宝不是一个大老粗,反而到有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和白江想象中的感觉不一样。白江继续试探性的问道:“天师莫要谦虚,习得天书妙法,神通自然广大,天师兄弟几人济世救人,百姓定会令天师道观香火鼎盛。” 张宝游离的目光随着白江的话落最终落在了白江的身上。眼神很淡,从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在白江略显紧张的心理下,缓缓开口:“小友从远方而来,自然不是来看我这个半吊子的道士,更不会对这座都没有名字的道观有兴趣。至于小友所说的,不过是一些百姓的误传罢了,我观小友面相绝不是一般之人,所以这些话还是莫要欺老道了。” 说完,目光也从白江身上移开,落在了自己身前的香炉上。白江听完张宝所言,越发觉得眼前之人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但是也更加觉得不安。当然,白江也没有放弃这次机会,而是继续说道:“天师笑话了,我们兄弟二人从幽州过来,途经邯郸城,见城中百姓大多都是头缠黄巾,所以前去询问,得知原来是天师在此宣道布施,我观百姓多有裹黄巾。便好奇起来,这才不请自来,还望大师莫要见怪。” 白江朝张宝拱了拱手,继续说道:“我们来到道观中,很多百姓前来祈福,大师的能力自然很强,能否?”说道这,白江停了下来,看向了那个仿佛什么事情都和他没有关系的道士。 张宝刚刚要眯上的眼睛陡然之间又睁了起来,他似有意又好像无意一般环顾了一下四周,随后说道:“幽州?我观小友气相应该来自更远的地方。”没有等白江反应,张宝继续说道:“至于百姓头缠黄巾,乃是家兄的主张,我们兄弟三人,吾排行第二。家兄治病救人,一些百姓难免会付不起诊费,家兄自然不会为难他们,我们只有三人,平日里治病救人、参悟修道则没有更多的时间。于是便将那些百姓组织起来,帮助我们更好的去救济更多的百姓。贫道的本事倒是没有,不过是舔着一张脸跟着家兄后面帮忙罢了。” 白江心中顿时更加紧张起来,他当然不是从幽州来的,但是这个事情是连花邵辰都不知道的,这张宝难不成?白江不得不有这样的想法,毕竟现在对于他来说这是最大的秘密,但是这种事情要是说出来,不要说人们会吃惊,把自己当做妖怪,就是放到二十一世纪,也是未解之谜。 白江仔细想了想,感觉张宝未必知道自己的来历,要不然反应也太平淡了一些。当然这座道观也是不能久呆,眼前的张宝总有一种令白江深藏不露的感觉,这种感觉令白江很不舒服。 第二十五章 抵达邺城 白江搓了搓自己的手以掩饰自己紧张,样子也显得有些窘迫。张宝这时候又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小友乃是贵人之相,贫道不过是区区凡夫俗子。日后小友二人必然是高官厚禄,莫要忘了老道便是。” 说完,张宝表情怔了怔,最终还是恢复了平静。白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张宝早就超乎了自己想象,想要从他那里获取更多的有用的信息是不可能了,说不准自己就先露馅了,所以白江赶紧败下阵来。 白江朝着端坐着的张宝再次拱了拱手,连忙带着花邵辰从张宝处离开,回到了自己的住处,而在白江二人走后不久,张宝那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奇异之色:“此子,以我现在的能力竟然看不透,不简单啊,之前兄长夜观天象,说是有异星亮于北方,遂让我在此布施道场,难不成便是应在了此子身上?” 想到这里,张宝便起身离开了蒲团,前往后院写信去了。且不说张宝在白江离去后的反应。白江从张宝处离开后,也是一阵后怕,生怕这个张宝真的有什么了不得本领,能够看穿自己。而张宝最后那句似有所指的话,白江则更多的以为是张宝的客套,也就没有细想。 至于一旁的花邵辰,则是全程的懵懵的状态。不过,对于花邵辰来说,既然事情他看不明白,那他就很自然的不去想这件事情。白江回到客栈,良久才平复下自己的心情。在和花邵辰用过餐之后,就早早地回到房间休息了。 到了第二天,白江已经不想在这座城市中再呆下去了,生怕张宝会突然找上门来,连忙带着花邵辰离开了邯郸城,向着下一个城市出发。经过近一天的赶路,两人在天黑之前进到内黄县,这是一座有一种古朴感觉的北方小镇。 二人匆匆忙忙的进入一家不大的客栈,用过简单的晚餐之后就休息了。第二天醒来,两人便又快速离开了这座小城。这座位于河北的古朴小镇并没有吸引住白江和花邵辰的目光。接着又经过了两天的旅途,白江二人来到了黄河以北最大最繁华的城市——邺城。 邺城和另外的一座北方的大城蓟城想比,没有蓟城的城墙高,也没有蓟城的城墙厚。但是邺城却比蓟城的占地面积大的多,同时城市的繁华程度也不如邺城。白江二人走进邺城之后,耳边的叫卖声就没有停止过。 白江和花邵辰瞬间就被邺城的繁华吸引住了,他们在街边找了一家客栈,将马车安顿好之后,白江和花邵辰迫不及待的来到街上游玩了起来,街上的行人并不算太多,却显得格外的热闹。 白江望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随意的说道:“这邺城真是够繁华的啊。”旁边的花邵辰回话道:“这是自然,邺城的名气我在幽州都知道,明天还是中秋节,自然就更加热闹了。”“哦?”白江停下了脚步,看向了身边的花邵辰,说道:“中秋?不知不觉都已经到了中秋节了啊。” 花邵辰点点头:“不错。”白江继续向前走去,没有接花邵辰的话,不过在心底倒是深深的叹了口气,不知不觉,时间就这么流逝了。白江一路想着自己的心事,花邵辰则是好奇的看着邺城的繁华。两人很快就走到了路的尽头。 白江随意的说道:“既然明日便是中秋佳节,那么今天我们便在邺城住上一晚,明日好好欣赏一下中秋美景。”花邵辰自然是点头应允。于是两人沿着原路回到了客栈,白江站在二层的客房向外张望,一瞬间思绪万千。 站在窗前的白江,不经意间就想到了这邺城的一些事情。邺城一开始是在韩馥的手中,后来袁绍从洛阳逃了出来,韩馥作为袁家的门生故吏,自己也没有多少本事,自然被袁绍骗走,接下来邺城就成为了袁绍的老巢。在袁绍占据了河北之后,曹操和袁绍的官渡之战,使看似强大的袁绍大军击溃,邺城也就落入了曹操的手中。邺城在曹魏时期也是很重要的城市,一度成为曹魏君主的都城。 当然,这邺城最出名的还是唐朝时杜牧的“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这铜雀台的盛名自然也将邺城的名字流传了下去。思绪万千的白江愣愣的看着外面的行人,而花邵辰则难得的抓住这个机会睡了一觉。 ······ 在白江发呆的时候,邺城的太守府中,一身青色儒生服的中年男子向坐在大厅中央一个略微发福的身穿深黄色有貂纹的男子拱手说道:“大人,明日便是中秋节了,依照惯例,大人要与民同乐”。 那坐着的男子还没有等青色服的把话说完,便摆手说道:“好了好了,公与,这件事就由你和文威负责一下吧,本太守这几日偶感风寒,就不参与这件事了。”说完便匆匆离开了前厅,看着快步离开的太守,青衫男子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看向了自己身边同样是无语的黑衣男子,相互之间也只是摇了摇头,却又像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一般,一同离开了太守府。 这青衣男子正是沮授沮公与,而旁边黑色大氅的则是耿武耿文威。两个人走出了太守府之后,慢慢的走着,沮授先说到:“太守看来今年也不会操办了,文威可有什么想法?”耿武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我哪里有什么想法,中秋节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次还是由公与兄辛苦辛苦吧。” 说完,耿武便和沮授摆了摆手,快步离开了,只留下一脸苦笑的沮授。沮授显然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了,很快就恢复了平时不苟言笑的样子,去安排相关的事情了。 ······ 而在白江遇到张宝的邯郸城的道观中,外面已经聚集了大批头缠黄巾的太平教众。在道观一处偏僻的庙宇里,一个身穿白色道服,外面一见黄色道袍的消瘦中年男子坐在上首位置,白江见过的张宝则坐在他的旁边。 张宝首先开口到:“兄长,前些日子来的两个奇异之人,这两人依兄长所传授的望气之术并不能够看穿他们,所以我才写信给兄长,我觉得这两人和兄长所提到的天命之人很相似。” 那个坐在上首的男子正是张角,默默地听完张宝的话,思索了会,说道:“我近日亦有所感,上次观星得知有天命之人,然而之后却一直没有再次得知更多消息,昨日经过我的推演,却发现这天命之人,融合了顺天逆天两种命格,相互交融,这才是我感到奇怪的地方。” 张宝听完张角的话后,非常惊讶:“两种命格,这怎么可能,顺天即不能逆天,逆天就不会顺天,怎么会融合在一起,兄长确定吗?”张角沉吟了些许时间,说道:“虽然我只是推演得出的,但是天命这种玄之又玄,我也只是粗通皮毛而已,也许是我推演错了吧,毕竟这段时间星象不稳,气运变化拿捏不准也是正常。” 张宝听后,略微松了口气:“如此一来,兄长这一路想必也是极其辛苦,还是早点休息为好,切不可伤了身子。”张角点点头:“为兄这几日确实忙了些,明日又是中秋,那宝弟你多多费点心思,不要误了百姓的事情。” 张宝应和道:“放心吧,我一定会妥善完成,让邯郸城中的百姓过个好节。”张角便不在说话,向张宝点点头,起身离开了。 第二十六章 沮授耿武 第二天天已经大亮,白江和花邵辰才从美梦之中醒了过来,前几日白江二人一路奔波,没有好好的休息,昨日,两人可算是睡了一个安稳觉。白江慢悠悠的从床上爬起来,洗漱之后就和花邵辰晃着步子从楼上荡了下来。 二人找了一个靠近客栈左侧的一张桌子坐了下来,点了几个小菜,一壶淡茶,慢慢的吃着。白江的目光不时的扫过街边的行人和在客栈用餐的旅客,想听听这些吃饭的百姓有没有什么令自己有趣的消息。不过,看来白江注定是要失望了,两人的小菜都吃的差不多了,也没有什么有趣的消息传到白江的耳朵里。 白江只得招招手,招来客栈的小二问道:“今日是中秋节,不知道这城中可有什么好玩的去处,我们兄弟二人从外地来,也不知道什么地方可以游玩啊。”这店小二听闻白江二人要在城中寻找乐趣,随即说道:“二位客观,你们啊算是来对了地方,我们邺城啊,每年的中秋节都会举行灯谜会。这会儿灯谜会应该才开始布置,晚些时候可就热闹呢。” 白江得知有猜灯谜的晚会,顿时来了兴趣,不禁让白江想到了在后世的元宵晚会,那时候的灯谜真的是人山人海,不知不觉便让白江对这次的灯谜更加感兴趣了。 在送走店小二之后,白江和花邵辰匆匆用完自己的午饭。离开了客栈,走到大街上。这时候的街上和昨日就有了些许不同,小贩的叫卖声都比昨日响亮了许多。道路上虽然不至于人山人海,但也是车水马龙。 白江和花邵辰两人好奇的看着四周,一个是来自后世对这个世界的好奇,另一个则是在偏远地区呆久了的缘故。两人显然对街边的一切都很感兴趣,卖茶水的、卖糕点的、卖糖葫芦的应有尽有。 两人在街边买了两串糖葫芦,边走边吃,不知不觉中就来到了城南的一处空地,这时候已经聚集了很多人了。四周都是一些花灯,虽然不如后世的花灯色彩斑斓、品种繁多,但也是精巧无比,另有一种风味。 白江明白这必然是今天晚上的花灯猜谜的场所了,还是有点期待的,不知道这个时候的灯谜会会是个什么样的情况。白江和花邵辰跺着步子,慢慢的往前走去,这个时候虽然是中秋了,但在邺城还是比较凉爽的。 白江咬下一颗糖葫芦,含在小嘴里,整个嘴巴都鼓起来了,不知不觉就来到了一处河边的小亭子旁边,亭子里边有三个人坐着,两个年纪稍微大些,四十左右,一个穿着黑色粗布麻衣,另一个则是青色长衫,还有个二十左右的年轻人坐在青色长衫男子的一边,身上是一件浅绿色的儒生服。 亭中的三人正在喝着一壶清酒,桌上是不知哪个酒楼送来的两碟小菜,也没有在意站在亭子外面的白江和花邵辰二人。而白江也没有把精力放在亭子中的三人,而是欣赏起了河景。在白江细细回味冰糖葫芦的甜味时,从亭子里传来三人的交流。 “文威兄,这河水奔流,让某心中多有感触啊。”“公与兄所言即是,当年孔圣人曾经说过‘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我现在亦有所动啊。”在旁边嚼着糖葫芦的白江被亭中的对话吸引住了。 白江虽然不知道亭子中的三人分别是谁,但这三人给白江的感觉气度非常像卢植、刘虞。故而白江断定这三人必然是冀州官场中人,于是拉着花邵辰向着亭子的方向靠了靠。只见那青色长衫的男子说道:“文威兄,太守大人常年不理政事,这样下去对邺城百姓来说是祸非福啊。” 听完青衫男子的话后,黑色麻衣的男子丢下手中的酒杯,轻声叹道:“韩太守一直是谨小慎微,关于政事有公与兄参与,自然是不会出现太大的偏差。只不过···”那黑衣男子顿了顿,用一种不太肯定带有一丝询问的语气问道:“只不过现如今好像不是很太平啊,陛下”说道这里,黑衣男子的话便停住了。 青衫男子也咳嗽了两声,掩饰了过去:“文威兄,陛下自然还是关心江山社稷、黎民百姓的,只不过是被宫中的那些宦官蒙蔽了而已。”那青衫男子说完却叹了口气,不知道是因为这皇帝被蒙蔽还是自己的话连自己都没有太大的信心。 在一旁听着的白江吃完最后一颗糖葫芦,也算是大概了解了一下,这两个中年男子应该是邺城的重要官员,口中的韩太守应该就是邺城太守韩馥,陛下自然是指汉灵帝,至于宦官那就是以张让为首的十常侍了。 通过这两个人的对话,白江知道这二位与其他的官员不一样,敢这么直接说张让和汉灵帝的自然是在史书上留下了自己名字的。这就勾起了白江的好奇心,白江在接连没有遇到张飞、赵云之后已经对自己产生了一种怀疑,可能自己穿越过来真的只是一个小小的意外。 但是现在,却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对白江的耳边说:“去吧,去吧,往前就是名臣名将。”白江已经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不自觉的就往亭子里走去。白江的动作一下子就吸引了亭子里边三个人的注意。 这时候那个年轻人站起来拦住了白江,说道:“二位,我家大人正在和长史大人商议朝廷之事,你们还是去别处玩去。”白江见了也不恼怒,心中却想到:长史?这邺城长史莫不是耿武?于是开口道:“三位大人,在下白江,今日路过邺城,正逢中秋佳节,听闻三位大人在此,便和花邵辰不请自来,还请三位大人多多见谅。” 那青衫男子轻轻哦了一声,说道:“你说你是白江,可是那个白江白子溪?”白江心中一喜,看来眼前之人听过自己,可以省去一些麻烦了。点头说道:“正是在下。”那青衫男子捋了捋自己的胡子,说道:“我听说过你,卢植大人曾经写信给太守大人,正是我接手浏览过。” 白江谦虚道:“哪里哪里,不过是凑巧,也是卢子干老大人看得起我,才抬举了小子而已,实在是运气好罢了。”那青衫男子示意年轻男子回到自己身边,同时让白江二人坐在一边,这才说道:“不错,小小年纪,倒是有些本事,坐在我对面的是邺城长史耿武耿文威,我是別驾沮授,这是我的儿子沮鹄。”说的时候指了指身边的年轻人。 白江惊讶了,这青衫男子竟然是河北最重要的谋士之一沮授,实在是出乎白江的意料,至于耿武,白江在后世也是略有耳闻的,耿武虽然没有沮授田丰那般的才华,也没有张颌高览那样的武艺,但也算是个有见识的能人。耿武是韩馥手下统兵第一人,掌管邺城兵马,同时也有一定的内政和大局观,算得上是个二流顶尖人才。 白江连忙向三人致意,并开口说道:“三位大人,在下与花邵辰二人从邯郸刚过来,发现沿途有许多百姓头上都缠有黄巾,这种情况尤其在邯郸城中更加严重,大约有三分之一的百姓都缠有黄巾,我听说是有三位姓张的兄弟组建的太平道。不知?” 说完白江目光看向了沮授,沮授和耿武对视了一眼,然后说道:“这太平道我听说过,不过我听说这兄弟三人一路治病救人,所以我们也没有去仔细追查,怎么,二位有什么问题吗?” 第二十七章 月下闲谈 白江听到沮授这么说,便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深究下去,打了个哈哈说道:“没什么,只是当时我看到很多百姓缠着黄巾所以才感到好奇而已。” 沮授见白江这么说便就以为是白江自己多虑了,也就没有放在心上,转而说道:“刚才白小兄弟说你们刚刚到邺城?”白江点头应道:“是的,我和花邵辰刚到,便被这邺城的繁华给吸引住了。” 沮授笑着说道:“邺城乃是黄河以北第一大城,这几年在韩太守的治理下也算是井井有条,一直占据着重要的位置,百姓们也是安居乐业,是我大汉朝的福气,也是我邺城百姓的福气啊。” 白江顺着沮授的话接着说道:“我从幽州一路过来,这邺城的确是伟岸雄奇,比之蓟城则更加显得大气雍容、生机无限。”沮授捏了捏自己的下巴,赞同道:“想不到子溪还有如此的见识,与老夫可谓是不谋而合啊。” 随后便接着说道:“这邺城和蓟城自然是这黄河北岸的重镇,若是相比难分伯仲,不过两座城市之间还是有差距的。”耿武随后说道:“不错,不过二位,今天可是中秋佳节,你们难道要在这美景之下聊这些······” 沮授笑着点了点头:“不错不错,今日是中秋佳节,自当是吟诗作对,怎么能煞了风景。”耿武点头应和道:“不错,这才是中秋节应该做的事情啊。子溪小友,你以为如何?”耿武随后转身对白江问道。 白江自然不会薄了耿武的面子,便笑着说道:“耿大人的提议极好,今日清风徐来,明月高悬,又是中秋佳节,吟诗颂对正是极佳。”耿武听到白江的话之后,显得有点兴奋:“不错不错,吟诗作对!吟诗作对!” 沮授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今天虽然是中秋,但是风吹在身上并不会感到很冷,反而会有一种凉爽的感觉。多年不曾愉悦的心也不经意间跳了一下:“吟诗颂对,可以啊,那么二位可有什么好的提议?” 耿武拍着桌子说道“哈哈,公与,你这就难为我了,不如就让我们子溪小弟说说吧。” 白江也没有推辞,便说道:“今天是中秋,不如就以月为题吟诗,二位大人以为如何?”沮授和耿武自然没有什么意见,中秋节吟诗作对本就是有过的,也不算是开创先例,因此二人也不会显得惊讶。 耿武微微凝眉思索了下,便对着身边的沮授说道:“子溪的提议很好,不如就请公与兄先开始如何?”沮授挑了挑眉头,应和道:“可以,诸位且听。”说完便作了一首中规中矩的汉乐府。 耿武听了之后自然是挑不出什么毛病,但是要让他临场写出来一首比沮授更好的来也是困难,所幸便直接认输,虽然耿武自己认输,但是他可不想这么尴尬的一个人,便对一旁笑眯眯的白江道:“子溪啊,虽然耿某没有公与兄的文采,但是你是提出这个活动的人,又有卢大人的赏识,那么自然是有才学的。也露两手给我们见识见识。” 这下,白江笑不出来了,这算什么事嘛,怎么又弄到自己头上来咯,白江现在很后悔,白江哪里会吟诗啊,不过倒是会一些“后来人”的诗词。白江也想学着耿武一样耍个无奈,直接承认自己不会。但是看到沮授一脸好奇的样子,以及自己身边花邵辰一脸无辜看热闹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好在的是白江知道的古诗词不少,同时这些古诗词的作者也都没有出生,所以他可以心安理得的偷一些诗句。所以他微微的朝沮授耿武拱了拱手,说道:“既然二位大人如此错爱,那么便献丑了。” 只见他站起来走到亭子边,这时候正好一朵 桂花掉在了白江的脚边,白江略一思索,便说道:“玉颗珊珊下月轮,殿前拾得露华新。至今不会天中事,应是嫦娥掷与人。”白江将诗说完,便转身回到了亭子里边,亭子里面只有四双呆呆的眼神。 白江见到他们四人这个反应心中就隐隐感觉不妙,他为了不显得太惊世骇俗已经是选了一首不是那么有名的诗。这首诗是唐朝诗人皮日休写的《天竺寺八月十五日夜桂子》,这个时候已经流行了汉魏诗,在格式上和唐诗相仿。 所以沮授四人会感到惊讶,但是却不会感到惊艳,但还是被白江吓了一跳。毕竟白江的年龄摆在那里,还是太年轻了些,虽然之前有过有关白江的一些传闻,但是也只是传闻,对于白江而言,沮授和耿武都是不了解的。 耿武更偏向于武将,沮授则偏于政治,所以两个人虽然对白江的诗感到不一般,但是具体什么地方不一样的话,二人就说不上来了。白江的担心就显得有些多余了。 沮授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想找一些赞美的词,但是自己对诗真的不是很精通,只能说道:“子溪老弟的诗很别致,吾从未闻之,当是佳作。” 由于沮授和耿武二人对诗词的造诣并不是很高,所以二人在听到白江的话之后,很默契的都没有继续交流这个话题。这就让白江有点蛋疼了,也不知道自己“抄袭”的这首诗到底怎么样······ 不过沮授二人闭口不谈诗词之后,白江也识趣的没有继续谈下去。沮授二人在略微尴尬之后,说道:“子溪老弟,之前听闻你的事迹,本来还有些不信,现在看来所言非虚啊。” 白江自然秉承着后世的观念扮猪吃老虎,继续谦虚。沮授不知道白江的心理活动,自然对白江更加欣赏,心中一动,忽然有对白江考验一下的想法,毕竟对沮授来说,白江还是太过于年轻了。 沮授微微思索了一番,便故作姿态的对耿武说道:“文威,今年夏天这河水(黄河)又漫了两岸的庄稼,虽然说这次河水比往年来说小了些,但还是给两岸的百姓造成了不少的损失啊。” 耿武看着沮授有点懵,不知道沮授到底什么意思,而此时的沮授看似和耿武交谈,实际上眼睛一直盯着白江看,白江一看沮授这个架势,就知道沮授的小心思了,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 虽然白江识破了沮授的意图,但是并没有揭穿,白江略一思索,见耿武还在发愣,便说道:“沮兄所言,吾略知一二。”“哦?那子溪老弟有什么想法,可以尽情说出来。”沮授一听白江这么说,果然一下子来了兴致。 而一旁的耿武则持续懵逼中,不知道到底什么情况,白江整了整自己的思绪,说道:“河水上涨导致两岸居民房屋、田地淹没毁坏,历年以来都是朝廷、各地非常头疼的一件事,而且一旦处理不好,必然会造成百姓的恐慌,甚至造成闹事、流民等重大事件。” 白江先说了些浅显的道理,看到沮授没什么表示之后,接着说道:“所以要解决好河水泛滥的问题需要从多方面考虑。首先先从河水源头,河水泛滥,主要还是上游的水流过大,夹杂着泥沙,冲击中下游河床时,将中下游的河床越堆越高,导致河水从上面经过的时候,就会漫上岸来,淹没两岸的百姓、房屋、田地。” 沮授也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道理,陷入了沉思,白江见沮授低着头,便顿了顿,白江说的其实并没有什么实际的作用,因为冀州算是黄河的中下游,只能在并州和西域的部分地区植树才能减少泥沙,并且对汛期的水其实作用不大。 第二十八章 畅谈天下 不过沮授他们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所以纵然沮授的政治能力非凡,一时之间也没有想到其中的关键,只是觉得白江的说法比较新颖,至于其中的操作性沮授也没有深追。毕竟一来这只是沮授一时兴起,没必要去深追,二来也是近两年冀州河水还算平缓。 沮授想了一会,没想出什么来,所幸就不去想了,说道:“子溪老弟所言虽然我不曾听过,不过细细一想,似乎有些道理,看来子溪老弟也是胸中锦绣啊。”白江连连摆手,说道:“不过是一些浅显的个人见解,不值一提的。” 沮授笑道:“子溪老弟,何必谦虚,你的能力我和文威也是心知肚明,何况还有卢大人的肯定,并且刚才的那首诗也是让我们大开眼界啊。” 耿武虽然不知道刚才沮授和白江在聊的河水泛滥是什么鬼,但这个时候还是有机会插上话了:“公与兄说的有理,子溪老弟的才华真的是令在下佩服啊。” 白江纵然接受了后世的厚黑学熏陶,脸皮可以说是很厚了,不过在听到沮授和耿武的夸赞之后,还是不自觉的脸红了一下。当然白江的脸红也只是一瞬间的,被他掩饰的很好。 沮授试了白江之后,虽然对于白江的答案不是很清楚,但是也知道白江不是那种被吹嘘起来,没有什么实际能力的草包。 也就对白江更加欣赏,所以沮授和白江的话题越加深入。从一开始的冀州的风土人情到交州的化外之地,从并州的外在威胁到益州的风景秀丽。 当然,在他们聊着聊着,就不得不聊到洛阳,聊到这个时候的国都和皇帝,现在是光和五年,汉灵帝刘宏在位,汉灵帝一开始只是个不知名的小侯爷,由于汉恒帝死的早,又没有子嗣,所以在大将军窦武的主导下,刘宏才坐上了皇帝的位置。 汉灵帝当皇帝自然是不称职的,几年前开始,为了自己的私欲卖官鬻爵,有钱就能当官。整个汉朝已经有了一丝丝糜烂的迹象,这让沮授也是一阵唏嘘,当然他们这时候还不知道汉朝的气数将尽,现在他们还是站在汉臣的角度上去看的。 毕竟虽然现在朝纲不正,但是经历过王莽乱政,光武帝复兴之后,他们对于汉朝的归属感还是很强的,当然了,从光武建立新汉也就是东汉以来,国力自然是不如的,不过现在不至于像十几年后,人命如草芥,整体来说还算太平。 沮授几人在聊到当今天子刘宏时也是一阵唏嘘,白江虽然知道接下来的发展,但是现在他也不好说些什么,毕竟现在黄巾起义还没有开始,让他们相信两年后会发生一场席卷大汉朝三分之二领地的起义导致汉室衰败,怕是没有一个人会信。 汉灵帝刘宏在位已经有十四年了,但是大部分时间都在贪图享乐,对政事基本上并不怎么过问,不过刘宏非常喜欢辞赋,这在历代帝王里也算的是比较罕见的了。前段时间刚刚完成了《令仪颂》,在大臣面前好好的炫耀一番。 几人聊着聊着,就不经意间聊到了光和三年,汉帝刘宏力排众议,立何氏为皇后;何皇后父亲何真被追封为车骑将军、舞阳宣德侯;母亲被接入宫中居住,封为舞阳君;她的大哥何进和二哥何苗也被招入朝廷担任要职,,随后不久,何进就当上了大将军,何苗也做了车骑将军。 刘宏的做法自然是让许多朝臣心中不满,甚至是像沮授、耿武这样的远离朝堂的臣子,对刘宏也是有一些非议的。不过外戚担任大将军在汉朝不是什么新鲜事,所以大臣们就捏着鼻子认了。 对于刘宏,白江了解的其实也不多,只是知道之前的第二次党锢之祸,以及熹平四年的熹平石经、光和元年的设置鸿都门学,至于其他的,白江就知之不详了,沮授和耿武对白江倒是很惊讶了,毕竟,刘宏虽然在政治上表现的相当稀碎,不过,白江对刘宏的评价却比较中肯。 这对于目前还没有进入乱世的大汉来说,是天下士人最正统的一种看法了,还没有其他的想法。并且也符合沮授、耿武二人现在的三观,也是因为这样,沮授二人对白江这个相当年轻的书生产生了更多的好感,不知不觉中,三人的兴致高了起来。 而沮授的儿子沮鹄则一直坐在一边和花邵辰默默陪着三人,在沮授三人交流的时候,他们插不上话,不过,两个小伙子倒是不寂寞,两个人从各自喝着茶水,到后面一起碰杯,也昭示着这两个小伙子的暗下交流。 时间转眼间便悄然流去,夜也深了,沮授三人相约翌日再约,白江和花邵辰与沮授辞别,回到了客栈,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白江便反常的起了个早,带着花邵辰来到了沮授的家中,沮授虽然已经是别驾,但是家中其实人并不是很多,只有一个管家,两个门房,不到十个仆人。院子倒是挺大的,白江两人在门房的带领下来到了正堂。 随后不久,沮授便走了进来,沮鹄则跟着自己的父亲后面。白江和花邵辰在看到沮授走进来时便站了起来。沮授示意白江二人坐下,不必拘礼。 沮授和白江在屋里聊了不一会儿,便有一个下人前来,原来是耿武到了。 沮授四人笑着站了起来,说道:“子溪老弟,走,我们出去迎接咱们的耿大人。”白江便和沮授一起朝外走去,花邵辰和沮鹄随后出了正堂。 耿武今日穿的是一身便服,藏青的长衫和皂冠显得非常干练精。也显示着他是一个武将的身份。在看到双方之后便互相打了招呼,耿武快步走到沮授面前:“公与兄和子溪小弟好等啊,耿某来迟,惭愧啊。” 沮授笑着拉着耿武的手:“文威来啦,快进来吧。”白江也在一旁向耿武示意。耿武也不和二人做作,便随着沮授进入正厅,五人很快便分两边坐下。 经过昨晚的交流,几人已经有了一定的感情基础,所以聊起来也就相对放松一些。 沮授和耿武先是习惯性的聊了一些政治民生上的事情,再聊这些话题的时候,二人并没有刻意对白江进行隐瞒,反而有些民生上的问题还向白江问两句。 这些问题其实都是一些比较小的问题,白江也就说了些自己所知道的想法,而这些在白江看来有些简单的想法,确实让沮授耿武二人眼前一亮,茅塞顿开。 这让二人更加对白江另眼相看。随后,沮授耿武二人结束了有关民生、政治的话题,又聊到了白江接下来的打算,本来沮授是想向韩馥推荐白江的,毕竟白江对民生、政治、军事都有一定的能力,是个人才。同时沮授也非常欣赏白江,希望能和白江一起共事。 而最后还是放弃了,第一白江还是太年轻了点,当然并不是说沮授就瞧不起年轻人,汉朝年纪轻轻就很出名的也不少,就目前来说,北海孔融便是个例子。 沮授还是希望白江在年轻的时候在提升一下自己。第二点则是目前冀州并不是一个好去处,韩馥的无能也是沮授放弃推荐的重要原因之一。 与其让白江在韩馥手下浪费时间,不如放白江走。 第三点其实和第二点差不多,冀州虽大,但并不全在韩馥手中掌控,袁家在冀州可以说是根深蒂固,哪怕是韩馥,也只是袁家的一个门生故吏而已。 第二十九章 神秘道士 面对沮授二人的询问,白江也不隐瞒,向他们说出自己想去洛阳的想法。 沮授和耿武点了点头,这很好理解,洛阳作为大汉首都,是当时整个大汉、整个亚洲的经济、文化、军事、政治中心,基本上可以说是所有人向往的去处。所以白江要去洛阳,沮授二人也就没有阻拦。 虽然说当今天子比之前的皇帝要逊色好多,但毕竟洛阳还是在天子脚下,相对于其他地方而言要好很多。 沮授和耿武其实在现在来说也只是一些小角色而已,在帝都洛阳面前根本不值一提,不过白江是知道二人能力的,同时也知道大汉太平不了几年了,所以三人也是各怀心思,有意相交,故而谈的相当愉悦。 三人越聊越投机,白江小小年纪,见识广博,让沮授二人越来越震惊,而沮授的政治眼光、举一反三,耿武的能文能武、心胸坦荡也是让白江不得不感叹这真的是一个真正的能人辈出的时代。 不知不觉,三人已经聊到了未时,早已过了饭点,但是三人却浑然不知道饿,而在一旁就没有讲话的花邵辰和沮鹄则沉浸在三人交流的氛围中,也没有察觉到饥饿。 还是沮授家中的老管家进来,众人才发觉时间的流逝。随后,便在老管家的指引下,众人在偏房坐下,接着便是宾主尽欢。 众人在沮授家中尽情畅谈,可谓是酒逢知己千杯少。众人一直到月上柳梢头才散去。第二天,白江和花邵辰便辞别了沮授耿武二人,继续南下。 二人从邺城出发,赶着马车沿着官道一路晃着,在第二天下午来到了一个不要说和邺城蓟城比,就是和最开始的那些县城比也要破旧一些,不过二人赶了将近两天时间的马车,都有些累了。所以就没有在意这座小城的大小。 这座城镇相对来说有些破败,城门口只有两个守城士兵,白江索性从马车上下来,和花邵辰一起来到城门处,白江眯着眼睛,四十五度角斜着向上城墙上隐隐约约写着朝歌二字。 这就让白江惊讶了,他转过头问花邵辰道:“这里是朝歌?”花邵辰其实也没来过这里,只得老实说道:“不清楚,可以进去问问。” 白江点了点头,没有为难花邵辰,和他一起进到城中,虽然说朝歌城早已经破败,但是该有的一些基础设施还是有的,在城门口不远就有一家酒店,白江二人便进到里面,经过一路的奔波,二人早就有些疲态,所以在简单的吃了点东西后,便很快的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白江便清醒了过来,在床上又稍微眯了一会,就起来溜达,花邵辰也醒了过来,陪着白江在城里转悠,二人在昨天的时候就已经确认了这里就是朝歌,的的确确是商朝时期的都城,但是现在来看,不过千年时间,就已经破败不堪,不如一般的县城了。 走在朝歌城的古道上,白江心中也不经感慨时间的飞逝,在前世,白江根本就看不到关于朝歌的一丝丝古迹,难免有些遗憾,现在看来,其实这个时候就没有多少商朝都城留下来的痕迹了。 商朝额皇宫也好,有名的鹿台也罢,都已经没有了踪影。这让白江更加有些遗憾,没想到自己都已经穿越了,但对于有些事情还是无法改变。不过这些想法也只是在白江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朝歌的景色其实与一般的县城没有太多的区别,而和古时候商朝的联系已经看不出来,所以白江二人只是在镇上转了两圈便回去了。这个时候还不到中午,两人早早便吃了点干粮,离开了这座古城。 两人驾着马车继续南下,到了第二天,路上的行人便多了起来。通过和经过的行脚商闲聊,知道这里已经到了河内郡的繁荣地段了,前面不远就是河内郡的河阳县,在河内郡里可以说是只比郡治所在的怀县差一点。 在与行脚商人告辞后,二人加快了脚步前往了河阳县。河阳县不愧是河内郡数一数二的大县,可以说是非常的繁华了。各种基础设施一应俱全,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声鼎沸、车水马龙。 这就是差距啊,白江心里默默的替同属河内郡的朝歌县默哀了三秒钟。随后便与花邵辰走进县城里,找了一家不是很起眼的酒家住了下来,自从上次离开邺城之后已经有了快十天的时间,这段时间除了在朝歌城里休息了一小会儿,基本上都是在一路奔波,可把白江憋坏了。 虽说白江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不短的时间了,但是还没有完全适应当前的生活。 没有太多的娱乐设施也就算了,连一个吃货最基本的美食都不能够很好的提供,可以说是相当的悲催了。没有娱乐没有美食也就算了,花邵辰并不是一个特别能说的人,这就导致一路上白江也显得很闷。差一点给憋出病来。 白江其实在上一个世界性子是比较宅的 ,但是却被现在的坏境给硬生生的变了过来,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白江和花邵辰在县里转了两圈,发现这时候的书籍大部分还是竹简为主,虽然说经过了蔡伦造纸,实际上就是改进了之前造纸的方法,但是现在市面上根本不会或者说极少能看到纸质的书籍。 这让白江心中不免有些想法,不过,这时候白江也知道这造纸不是一蹴而就的,这里面的关系复杂的很,更何况现在来说白江也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毛头小子而已,虽然说再一次改进造纸术可以给白江带来一波又一波的名声,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也会给白江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白江并没有急着将自己所知道的一些关于造纸术这方面的话透露出去,当然,没有将造纸术进一步优化的问题也呈现在白江面前,最简单的便是现在白江上厕所如厕只能用厕筹,而不能用简单快捷的草纸了。 在河阳县,白江和花邵辰呆了比较久的时间,一来河阳县是个大县,娱乐设施较多,二来也是白江贪玩,这一天,白江和花邵辰准备出发去洛阳之时,却遇到了个怪老头。 这个老人,身高在一米七左右,体型偏瘦,头发灰白,顶上斜斜的插着一个青色月牙观,身上是淡青色道袍,背后是太极图,就站在白江和花邵辰要走的路上,嘴里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仿佛就是在那里很久了一样。 白江惊讶的发现这平时还很宽的河阳县道,现在却怎么也绕不过这个老人,心下不由得有些奇怪:之前白江肯定没有见过这位老道士,而白江在这个世界里遇到的道士也只有当初神神秘秘的张宝了。 白江心里一边嘀咕,一边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去问:“不知老先生拦着我们二人所为何事?”这时候那个老道士仿佛刚刚睡醒一般,看着白江点了点头,却并不说话,看的白江一阵毛骨悚然,就在白江快要骂娘的时候,那个老头子才开口说话。 老道士的声音有一点沙哑,听起来有一些怪怪的:“我为你而来,”这是老道士的第一句,听到老道士的话后,白江明显一愣,还没等白江反应过来,那老道士又说了一句:“你可愿意拜我为师?” 白江差点就被逗乐了,老头,你到底是谁呀,你算哪块小饼干啊?白江心中腹议。不过看到老头那认真又戏谑的眼神,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时,白江没来由的一阵心慌。 (求月票,求收藏,求推荐) 第三十章 拜师胡昭 白江实在是受不了那道士的目光,只能忍下心中的杂念问道:“不知先生名讳,怎敢劳先生收徒。”那道士也不卖关子说道:“老夫姓胡,单名一个昭字。”这下就让白江惊讶了,眼前的这个道士说自己叫胡昭。 白江是知道胡昭的,胡昭的出名不是参与到汉末的军阀混战,而是类似于鬼谷子一样,教出了两个徒弟,一个是郭嘉郭奉孝,另一个则是司马懿。 当然,这些消息都是白江通过前世的一些地摊文学了解的。 就是不知道眼前的这个自称是胡昭的道士是不是那个胡昭胡孔明!白江心中忐忑,但还是确认到:“可是孔明先生?”那道士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老夫便是胡昭胡孔明。” 这下白江真的惊讶了,要说这胡昭可以算是汉末三国时期最神秘的人物之一了,一般人见到见不了,就这样神秘的大人物,却实实在在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还说要收自己为徒,莫不是自己开挂了? 白江自然不会被眼前的惊喜冲昏了头脑,而是对着胡昭说道:“胡先生,不知您选择我作为您的徒弟是为什么呢?” 这回就轮到胡昭郁闷了,本来胡昭带着他的徒弟郭嘉州县里办事,却在前天夜里无意间看到有一阵忽明忽暗的紫气在河阳县上方出现,心下一阵好奇,遂带着两个徒弟赶到河阳县,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没想到这个晦明不定的紫气是出现在一个人身上,而这个人也年轻的有些过分,本来还以为河阳县出了什么宝物的胡昭也有点傻眼,而打算收白江为徒也是这个时候冒出来的。但是这种望气之术,胡昭自然不能现在就与还不熟悉的白江说。 总不能胡昭说我看你年纪轻轻,头顶紫气,必是大富大贵之人,我才收你为徒的吧,这样胡昭的脸可就丢尽了。 还好胡昭脸皮够厚,咳了咳说道:“老道本来与两个徒弟在此办事,遇到你也算是缘分。收你为徒乃是天数使然。”反正胡昭把一切都归为天数、命运,对自己的却一句不提。唬的白江一愣一愣的。 白江心中一阵惊讶,也不知道胡昭是真的有本事看出自己的来历,还是其他的原因。不过既然有机会接触到汉末三国最有名的两个谋士,白江还是愿意拜胡昭为师的,同时也算是看看这胡昭是不是真有本事,他为什么会找自己也是白江心中要解开的疑惑。 虽然说白江已经打算拜胡昭为师,但还是说道:“先生,你看,我们是两个人,你找我要收我为徒,那我的朋友怎么办呢?” 这个时候胡昭才发现站在白江身边还有一位年纪轻轻的小伙子,刚刚胡昭的目光完全被白江吸引住了,没有注意到这个年轻人,现在被白江提醒,便注意到花邵辰,花邵辰长得还是比较英气的。 不过,吸引到胡昭的还是花邵辰自己身上那微弱的光,这个光成红色,很小,不仔细看的话,都不会看到,并且花邵辰身上的光和白江身上的光有一丝缠绕在一起,很微小。 这就让胡昭更加惊讶了,这白江不简单啊,便说道:“那自然一并收为徒弟了。本道一项便是有教无类,你们二人资质尚可,本道预收你们二人为徒,你们可愿意?” 白江见胡昭都这样说了,那自然不能再矫情了,于是便和花邵辰一起向胡昭鞠躬,先认下胡昭这个师父,花邵辰其实并不认识胡昭,让他拜师胡昭也无不可,主要是这段时间相处下来,花邵辰已经对白江非常信任了,所以也就没有多余的想法,直接拜了胡昭为师。 胡昭还是很满意这个结果的,虽然说本想寻宝却遇到了两个毛头小子,但是能将这两个毛头小子收为自己的徒弟,也算是比较完美的结局了。 胡昭即收了二人为徒,自然摆出师长的样子:“很好,既然你们拜我为师,那为师自然会尽心尽力的教导你们二人,你们若是在此间没有什么事情的话,便随我去见见你们的师兄。” 白江想了想,自己在河阳县呆的时间已经够长的了,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要做,另外也是想看看胡昭口中的师兄是不是鼎鼎有名的郭嘉。于是便和花邵辰简单的收拾了下行李,便跟着胡昭离去。 当时胡昭本是带着郭嘉在州县游历、采办货物的,在看到紫气后便独自一人前往河阳,郭嘉便留在了州县,现在胡昭带着白江花邵辰自然是前往州县。 三人骑马去州县,花邵辰还好些,但白江就苦逼了,一点马术都不会的他只能咬着牙一路上任由马自己跑到州县,刚到州县,白江就立刻下马,实在是不想让自己的屁股受罪了。 到州县后,不一会儿,白江就见到了后世有名的大谋士郭嘉,这让白江还是激动了好一会的。郭嘉很年轻,十几岁的少年郎,一身白色的长衫,头发自然的留下,也没有用什么扎住,手上拿了把逍遥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体型消瘦。 白江心里感慨,这郭嘉真的可以算的上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了。连自己都有些吃不消了。不过可惜的是没有见到司马懿,想来司马懿现在还是个两三岁的小屁孩,白江心中又是一阵感慨,也不知道这司马懿有没有和胡昭学习,毕竟没几年可是要黄巾起义了! 在白江感慨的时候,郭嘉也在打量着白江和花邵辰,本来前几天他和师父来州县游历,不过师父中途跑了,回来便带着这两个新面孔,显然自己的师父离去就是因为这两个人,只是郭嘉还没有精通望气术,主要是郭嘉自己也对望气术这种玄而又玄的东西并不感兴趣。 白江的相貌其实很大众,不是那种有特点的脸,只能算是有点白净,而一旁的花邵辰则是英气十足,白江给郭嘉的感觉像是一颗比较圆润的石头,而花邵辰则像是一把剑。但是让郭嘉不清楚的是为什么花邵辰好像隐隐的以白江为首。 这时候胡昭开口将双方介绍给对方,双方也就顺势见了面,算是认识了。现在有着胡昭在一旁,三个小年轻也不敢有什么有违礼法的地方,因为白江三人今天刚从河阳过来,所以今天也不能立刻就启程出发。 所以一行四人在州县的一家客栈住下,等天亮之后再出发。客栈只是一家简单的客栈,不简单的是住了四个不简单的人。因为今天也是刚认识郭嘉、胡昭,所以白江还是按下了心中的激动,等以后有机会再与郭嘉好好聊聊,见识见识传说中的“鬼才”郭嘉。 第二天上午,众人梳洗完毕,便在胡昭的带领下走起了乡间小路,在丛林里绕了半天路,在白江快要头晕的时候,胡昭终于停了下来。眼前是一座山,山不高也不是很陡,还是一座孤山,四人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山上已经是云雾缥缈,仿佛是在仙境之中一般。 此等景色让白江和花邵辰不由得惊叹而一旁的郭嘉虽然说见多了此等情景,但还是很享受走在其中的感觉。又走了一刻钟的时间,白江眼前出现了七八个房屋连在一块,也没有什么正门或者牌匾,就好像寻常的山中人家。 这时候胡昭对白江二人说道:“好了,这里便是为师讲课的地方,你们今天且随着你们师兄奉孝,在四周转转,明日正式授课。”三人向胡昭躬身应是。 求月票求收藏,感谢大家的支持 第三十一章 山中学习 山间的空气相当清新,让白江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白江也算是没有起的太晚,起来后和胡昭、郭嘉见了礼,也算是正式入了胡昭门下了。 屋子并不是很大,胡昭坐在主位上,面朝门外。郭嘉端坐在胡昭的右侧,目光在自己的桌面和白江身上转换。 白江和花邵辰与郭嘉相向而坐,三人的桌子上并没有书籍,全部都是靠胡昭口述。胡昭现在讲的是《商君书》。 《商君书》主要讲的是政治、治军、改革,并且后世的《商君书》并没有像《孙子兵法》那样全部流传下来,只留下来一小部分。 白江现在穿越过来后,对这些变得非常有兴趣,同时自己的记忆力、反应力都得到了很大的提升。 胡昭的授课能力也是非常的强,他现在给三人讲的是《商君书》上关于治军这一块,对于这块,白江三人都是比较有兴趣的,说到重点的地方时,白江、郭嘉便会说上两句,讨论一下,郭嘉对于治军的手段、目的有很强的敏锐嗅觉,而白江则是拥有着比他们多出两千年的大局观和新视角。 有些精彩的地方连胡昭都会惊叹一声,这白江真的是个怪胎。或许是气氛感染的原因,就连花邵辰都会插上一两句,其视角又与郭嘉、白江不一样,更像是一个统帅或者是将军的视角。 胡昭讲课到中午,便停了下来,下午则是体能训练,体能训练是白江自己的说法,而胡昭的说法则是君子六艺,而他们的训练项目主要是两个,射箭和骑马。这两项白江都只是刚刚入门,而花邵辰可以算的上是精通了。 至于郭嘉,嗯,其实还处于新人阶段,比白江还差了一截。果然,郭嘉身体差不是假的,至少两旦弓都拉不满,射几箭就要气喘一下。还好这项对于白江和郭嘉都不算友好的训练在三点左右就结束了。 胡昭看了看天色,便招呼他们进行下午的学习,下午的学习可以说是选修课,或者说是兴趣班更合适点。每个人挑自己喜欢的书籍进行阅读和摘抄。郭嘉选择的是他之前所读的《司马法》,而花邵辰则选了自己非常感兴趣的一本没有封面的兵法。 白江看两人都有自己要看的书,便一个人前往胡昭的书房翻阅,对于白江来说,其实一些正常的书已经没有多少吸引力了。毕竟白江多了近两千年的阅历。白江在屋子里漫无目的的搜索着。 忽然间,白江的目光瞄到了书架上的一册竹简,这个竹简不是常见的绿色或者黄色,而是深棕色,这让白江有些好奇,便随手拿了下来,将其铺在桌上,上面写的是《政解》,是用毛笔写在竹简上的。 这时候,胡昭的声音轻轻地在白江耳边响起:“这是为师早年间自己所写的关于政治方面的心得。”白江看到胡昭后,像他行了一礼之后,认真看了起来,这本心得主要讲了一些政治眼光、政治手段、前朝政事、朝局掌控以及地方施政五个大方面,还有些零碎的其他心得。 这本心得对于白江来说非常适合,因为白江的自身条件,他缺乏的正是政治经验以及处理政治事件的手段和方法,这些便可以从心得上获取到。白江也算是见猎心喜,无暇再顾及其他的事,仔细读了起来。 胡昭见三人都在看自己所选的书,微微点了点头,离开了书房。也许是山间的时间与山下的不同,又或者是三人都痴迷于自己所读的书籍,没有关注时间。总之,很快天就暗了下来。 三人依依不舍的从胡昭的书房走了出来,胡昭与他们用完晚饭后,便带着他们回到了大厅中,晚上是对他们下午所自学的书籍的内容进行自己理解的阐述,同时也是互相交流、辩论、提升的机会。 先是由郭嘉开始,他是三人中呆的时间最长的,也是最了解流程的。郭嘉所读的是《司马法》是一本兵书,郭嘉通过自己的理解说了一遍自己的感悟,这份感悟让白江和花邵辰受益颇多,郭嘉的视角可以说让白江花邵辰都惊讶。 等郭嘉说完之后,胡昭示意白江二人谈谈自己对于郭嘉所说的《司马法》有什么想法。白江现在能有什么想法,郭嘉说的妙啊,还能怎么的。 当然,这只是白江的心里活动,并没有说出来,而郭嘉这时候也是一脸好奇的盯着白江看,他现在也有点想知道白江的想法,通过短短一天的相处下来,郭嘉已经感受到白江的不简单了。 白江自然发现了郭嘉的目光,于是这时候白江也不准备藏拙,就针对郭嘉所说的《司马法》进行了自己看法的讲述。 白江的专业性目前来说肯定比不过郭嘉,不过白江在后世那么多的训练方法的熏陶下,早已经是身经百战了。所以白江还是主要针对军队管理、训练方法进行说明。 白江的视角对于胡昭、郭嘉来说是新颖的,这并不是说胡昭和郭嘉之前没有想过军队管理、训练方法,只不过没有白江这么清晰、透彻 。白江讲完之后,胡昭和郭嘉都是深有感触,花邵辰自然也会有收获。 接下来就是花邵辰对郭嘉的《司马法》进行自己理解的探讨。在座的几人中,花邵辰无疑是基础最弱的一个,但是同时也是最贴合武将与士卒的一个。所以他的言论实际上更加浅显。角度也实际些。 在花邵辰说完之后,胡昭也结合三人所讲与自己的再次探讨了一遍。不得不说,胡昭的能力还是很强的,接下来就是白江说自己他今天所看到的《政解》。这本是胡昭自己写的心得,可以算是胡昭的心血之一了。 一晚上的时间,四人都在大厅中讨论下午所看的书籍,气氛相当热烈,对于三人的提升也是显而易见的,接下来的时间里,上午胡昭讲课,下午是体能训练、自习以及讨论。生活还算相当惬意。 白江倒是非常享受,在接近一个多月的时间里,自己政治、军事、民生、管理上的能力有了很大的提升。同时,射箭、骑马和剑术也有了一定基础。而白江花邵辰和郭嘉也是变得非常熟悉,三人可以算的上惺惺相惜了。 这天胡昭下山访友,山中只留下了白江花邵辰和郭嘉三人,白江前些日子给卢植、沮授写了信,说了下自己现在已经在司隶境内,在和胡昭学习的事情。以免到时候洛阳没自己的消息,让他们疑虑。 正当花邵辰和白江练完剑之后,郭嘉忽然神神秘秘的出现,把白江和花邵辰带到了一个小屋内,搞得白江一脸懵逼,不等白江弄明白什么情况的时候,郭嘉便从小方桌下拿出了一坛密封的好好的酒,白江看到酒后,心中一阵呼啸而过。 怪不得郭嘉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原来是要偷胡昭的酒喝。而旁边的花邵辰见到酒后,也是两眼放光,立马来到郭嘉旁边坐下,看的白江是一阵无语,不过还是慢慢坐到二人身边。说道:“奉孝啊,你把我们找来不会是?”白江说着,用手指了指郭嘉面前的酒。 郭嘉用手拍了拍酒坛子,身子向前倾了倾笑着说道:“没错。子溪、昭时,来来来,这可是我从先生房中找到的,可以说是先生珍藏了,我来这么久也就见先生喝过两次而已。” 这下让白江好奇了,“哦?竟然是先生珍藏,不知这滋味如何啊。”显然是已经相当异动了。不过想了想还是说道:“不过奉孝啊,万一先生回来发现我们偷喝了他的酒,会不会?” (子溪码字不易,跪求月票,收藏,拜托了。) 第三十二章 山野生活 郭嘉摆了摆手:“子溪放心,只要我们不说出去,先生是不会知道的,几个月前我已经喝了一坛,你看并没有什么事发生嘛。” 既然郭嘉都这么说了,那白江就不在说什么,说实话,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了,白江还没有喝过这个世界的酒,也有些嘴馋了。 郭嘉示意白江花邵辰不用大声说话,因为,四周还有一些胡昭请来给书院进行日常维护管理的仆人。 白江和花邵辰都微微屏住呼吸,看着郭嘉将酒坛子打开,一股淡淡的酒香就从里面飘了出来,随后,郭嘉将酒倒入不知从哪里变出来的碗中。 郭嘉刚刚放下酒坛,花邵辰便迫不及待的将一个碗拿到自己面前,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忍不住先喝了一小口。 花邵辰喝了一口之后,才心满意足的将酒碗放下,长舒了一口气。 郭嘉这时候趴在桌上问道:“昭时,这酒如何?”花邵辰闭着眼睛,砸了咂嘴说道:“好喝。”白江一阵郁闷:“就没啦,好喝,没其他评价么。” 花邵辰也是一阵无奈,摊了摊手:“就是好喝啊。”白江知道花邵辰怕是不会有更多的词语了,也就没继续说,顺手拿起一个酒碗也抿了一口。 这酒的度数并不高,是比较常见的高粱酒,口味相对来说醇厚。 白江满意的放下自己手中的酒碗:“不错,这酒的味道还是非常醇的。”看到白江和花邵辰都满意,郭嘉有些自得的说到:“那是自然,这酒可是上等的好酒,一般人家可喝不到哦。” 说完便迫不及待的将最后一碗酒捧起来,小心的滋了一口。这也不能怪郭嘉如此作态,实在是没见识啊。现在的酿酒技术很一般,都是粮食酒,现在的问题便是粮食吃都不够,哪里还有多余的粮食酿好酒。 所以白江他们三人也不敢豪饮,只是小心的慢慢的品尝。三人饮了酒之后,都有些兴奋,聊了好多,姿态也是随意多了,天南海北的高谈阔论,连平时不怎么说话的花邵辰都说了很多很多。 三人喝着酒,因为是偷偷摸摸的喝,所以也就没有什么下酒菜了。不过也正是由于是偷偷摸摸,所以三人没有下酒菜,却也是喝的相当的欢。 本身酒的度数并不高,但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三人喝的也算是相当尽兴,一直喝了两个时辰,三人才各自散去。 到了第二天,白江比往常要晚起了一个时辰,当他迷迷糊糊的从房间里面走出来时,才发现外面气氛有些不对,平时那些打扫院子的仆役都不见了,整个书院显得冷冷清清,这让本来刚刚睡醒的白江不禁打了个冷颤。 一阵不妙的预感涌上心头,白江蹑手蹑脚的走到胡昭房间的门前,胡昭的房间门关着,这让白江一阵头疼,按照正常来说,现在胡昭房间的门应该是开着的,郭嘉和花邵辰应该在里面温习。 不过看这个状态,貌似今天不用温习了,白江悄悄地推了下门,往里面看去,果然,胡昭已经提前回来了,正面无表情的坐在上首,而郭嘉和花邵辰已经在里面坐了,果然,白江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胡昭也注意到白江进来,不过脸色不变,到白江坐下都没有说一句话,气氛显得有些诡异。在白江有些吃不消的时候,胡昭终于说话了:“行了,为师本来下山寻访友人,置办货物。不过为师友人去了幽州,故而今日早上便得以回来。” 白江心下了然,憋了一眼郭嘉花邵辰,他们的脸色差不多,都是一副猪肝色。胡昭没管下面的小动作,继续说道:“等早上为师回到房间就被后,为师的房间却遭了贼,桌上有三个酒碗,为师珍藏的酒也少了两坛,你们昨天都在山上,都说说吧。” 胡昭说完,终于是换了个自己认为比较舒服的姿势,看着下面的三人。郭嘉一脸郁闷,昨天喝的太嗨了,导致三个人都没有想起来打扫战场。结果便是胡昭被发现了。不过,现在想这些已经晚了。 郭嘉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回师父,是我,昨天我在房间里温习,不注意间看到了那坛酒,没想到是师父的,于是便邀两位师弟一起前来饮酒。” 郭嘉倒是很光棍,让白江和花邵辰在旁边感动的差点流泪啊。不过白江也不能眼看着郭嘉一个人受罚呀,也说道:“师父,虽然是师兄找到的酒,但是自己没有阻止反而一起饮酒,实在不应该,自己要收到惩罚。” 花邵辰见状,也主动承担自己的错误,和两个师兄没什么关系。坐在上面的胡昭看着下面相亲相爱的师兄弟三人,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行行行,你们相亲相爱,喝我的酒,可以啊。 胡昭越想越气,说道:“好好好,既然你们都承认了,那这样,郭嘉,为师罚你马上射箭,要射中靶心五千次。白江,为师罚你将之前所学六本书籍抄写三十遍。花邵辰,为师罚你将《司马法》通篇背出。” 胡昭这次的惩罚不可谓不狠,郭嘉身体偏弱,本来射箭就难中靶,何况是骑马射箭。 白江穿越来虽然各项能力增长不少,但是抄书这么枯燥的事情还是会让白江发疯。 至于花邵辰,在文事上一项平庸,背诵整篇《司马法》怕是要背哭了。 三人欲哭无泪,但还是向胡昭保证一定完成。胡昭可不给他们机会,继续说道:“哼,你们三人别想偷懒,今天到晚不完成任务,明天就不用吃饭了。”说完也不管下面三个苦瓜脸的弟子,率先走了出去。 等胡昭出去后,郭嘉这才摇了摇,对着白江二人头说道:“都怪为兄,贪杯了,诶。” 白江安慰道:“师兄莫要自责,且不说我们都想喝酒,而且现在都已经被师父发现了,说这些也没有用了,还是去完成任务吧,否则明天说不准得饿肚子了。” 郭嘉二人非常认同白江所说,各自离去完成各自的任务了。 郭嘉换了一身比较精炼的服装,虽然说这段时间郭嘉的射箭技术上升了很多,但这是骑马射箭,难度不是一个系数。 郭嘉心中哀叹一声,还好距离不算远,郭嘉拉着那个最小的弓箭开始射箭。 白江也是在房间里唉声叹气,虽然这段时间自己的毛笔字有了很大的提升,但是想到要抄写三十遍,心里也是在滴血。但是没有办法,还是老老实实的拿起一本抄了起来。 至于花邵辰反而是三人中完成能力最弱的一个,毕竟司马法不是纯粹的兵法,而花邵辰的记忆力真的不好,所以一回去立马开始疯狂记忆。 胡昭看着三个弟子紧张兮兮的样子,也是心情舒畅,哼,一群小兔崽子,为师还治不了你们么。 胡昭看了一会儿,相当满意,实际上那两坛酒只能算是胡昭收藏的一小部分,根本不放在胡昭心上,这次惩罚三人也只是胡昭自己的恶趣味而已。 胡昭倒是安安心心的回到卧房睡觉去了,整个书院就只剩下断断续续的背书声、箭矢破空声和竹简翻动声。时不时还会穿插一两声绝望的嘶嚎。 到了中午,白江才完成一本书的三十遍抄写,整个人都感觉手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有同样感觉的还有郭嘉,他的两个手臂都抬不起来了,不过相对他们两个来讲,花邵辰则是一副通过宵的样子,两眼通红,感觉随时崩溃。 (求月票求收藏) 第三十三章 郭嘉下山 面对花邵辰,白江和郭嘉也只能深表同情。现在他们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就算想帮忙也做不了什么事情。在匆匆用完中饭之后,三人像死狗一样瘫坐在地,一动不动,眼神还有一丝游离涣散。 不过瘫坐没多久,就又去完成自己的功课了。因为在睡了一觉后,胡昭起来了。白江三人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再去触了胡昭的霉头。胡昭看见三人前去完成自己的任务,也算是能稍稍欣慰一些。 一天的时间,三个人都在努力的完成自己的任务,第一个完成的竟然是三人中资质最弱的花邵辰,在下午的时候就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当然完成自己任务后,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睡着了。 而第二个完成的是郭嘉,在傍晚时分,郭嘉终于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从马上瘫坐在地,就只剩下一脸懵逼的白江还在奋笔疾书,好吧容易分心这个缺点,白江也算是完完全全的继承下来。 一想到明天就自己一个人没有饭吃,白江就很慌,只能强打精神,开始书写,还好到这个时候已经剩不了多少,白江还不至于需要通宵。 因为除了自己没有完成任务,所以白江也没有吃多少晚饭,吃完饭就立马投身到自己的任务中去,也是非常敬业了。 还好剩下的不多,一个时辰之后,白江也完成了自己的抄写任务。完成之后,白江丢下快要秃的毛笔,甩了甩酸痛的右手手臂,右手已经肿胀的不行,不过自己完成了任务,也算是了却了心中的一个念想。 虽说抄书耗费的脑细胞比较少,但抄了一天书的白江也是很累很累。所以也是非常快的进入了梦乡。 到了第二天,胡昭照常上课,也抽空看了给三人布置的“惩罚任务”,他们三个任务完成的相当不错,所以胡昭虽然气愤这三人偷喝自己的酒,不过这三个毕竟是自己的弟子,无论是天资还是学识、能力都是一等一的,胡昭对他们三人也是非常重视的。 所以对于三人趁自己不注意偷喝酒的事情也就算过去了。接下来的时候,众人回归到原来的生活模式,上午是胡昭讲课,下午是体能、自习,晚上是总结深化。日子也是一天天的过去。山中无岁月,时间就是白驹过隙一般,公元183年就这样来了。 现如今已经是腊月,郭嘉来胡昭处学习也有三年的时间,等到了过年前几天,郭嘉就可以正式学成下山了。而且已经到了腊月,胡昭也放了三人假,对于郭嘉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继续学习的了,这两天郭嘉在和家里人通信,已经是一副归家学子了。 白江和花邵辰这两天也是非常舒服,没有什么任务,获取知识也快,融入现在的生活也没有什么波折。趁着放假,也是撒欢。这天郭嘉找到二人,带着他们两个下山。因为是放假期间,胡昭就没有阻止他们。 下山用了半天的时间,来到了一个不认识的小镇上,镇上的村民不多,就一家酒馆,不过三人也没有太在意这些。 白江不知道自己的穿越会不会给这个世界带来蝴蝶效应,只是依稀记得郭嘉先是跟着袁绍,在追随曹操的。既然郭嘉最终能够认曹操为主,那白江在此也不会多嘴。 郭嘉对着店小二说道:“上两壶好酒,五样你们的拿手菜,要快。”店小二点头哈腰:好勒,客官,楼上雅间请。”随后,郭嘉三人跟着店小二身后,来到楼上坐下,这里虽然只是个小乡镇,但是这里的酒很有特点,是水果酒,主要是李柰为主。 这种酒的度数不高,不过喝起来却很尽兴,有一点酸酸的。大概是要结束学习的原因,郭嘉的话就显得有些多,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伤感。 郭嘉和白江聊了很多,兵法、战阵、政治、谋划、天文甚至是当今天子都聊到了。也许是年轻气盛,也没有多少顾忌。郭嘉的大局观和战略眼观确实很强,政治稍逊一筹,但是大局观再怎么强,也不会想到汉朝即将覆灭的事情。 这些白江自然不会说出来,不过就算他不小心说出来,怕是也没有多少人会相信。花邵辰今天也是显得相当兴奋,虽然说花邵辰可以算是个武痴,但是这个年纪的他对于兵法战阵一类的事物也是非常有兴趣,时不时的会插上一两句。 这顿酒喝了有一个多时辰,也亏得这是水果酒,度数不是很高,要不然三人别说喝一个多时辰,就是半个时辰,就已经倒地不起了。 三人摇摇晃晃的从酒家里出来,虽然说是果酒,但是现在出来后,三人被冷风一吹,还是头昏昏的,三人现在也不敢上山,万一走到一半睡着了或者是摔了一跤,那乐子可就大了。 三人摇晃着走出来,白江眯着眼四处瞧了瞧,街上的行人还是挺多的,如果这个时候走在大街上,指不定会出什么幺蛾子。 白江眨了眨已经快要闭上的眼睛,硬是拖着迷迷糊糊的花邵辰和不知道说着什么的郭嘉走到了客房里,噗通两声,花邵辰和郭嘉被白江丢在了地上,而白江转了转脑袋,倒在了床上。 过了不知道多久,白江慢悠悠的从床上爬了起来,晃了晃有些晕晕的脑袋。看到还在地上的花邵辰和郭嘉差点笑出声来。 花邵辰成一个大字直挺挺的躺在地上。而郭嘉则是将一条腿搁在花邵辰的身上,双手抱着花邵辰的一条腿,口水滴答滴答的落在花邵辰的衣服上。 白江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的笑声,来到两人身边,用脚踢了踢两人,花邵辰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这一动,便把身边的郭嘉给惊醒了,郭嘉茫然的睁开眼睛,转了个身。 这时候花邵辰已经清醒了些,慢慢直起身子坐了起来,而郭嘉显得有些茫然,眨了眨眼睛,哗啦啦的一阵响动,像一只青蛙蹲在地上。 花邵辰则由于郭嘉的动静彻底清醒了过来,从地上站了起来,郭嘉也紧随其后,不过还是有些迷糊,说来也是奇怪,喝酒叫的最凶的是郭嘉,但是却也是最不能喝的,而白江喝酒的时候不怎么说话,却是醒的最早的。 这当然有着白江前世有喝过酒的关系,但也和白江心中还藏着秘密不愿多喝的原因在。酒醒之后,三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相继从房间内走了出来,昨天一夜未归,也不知道胡昭会气成什么样。 三个人匆匆忙忙的吃了点早饭,就出城上山了。三人到了山上,蹑手蹑脚的去往自己的房间,不过胡昭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这让白江三人心里慌慌的,直到下午,胡昭才把三人找到自己的房间里。 三人面面相觑,稍微有点紧张,不知道此刻胡昭将自己三人叫来究竟是所谓何事。郭嘉走在最前面,毕竟他修行的时间最长。胡昭看了一眼三人,心中微微一叹,说道:“坐吧。” 三人小心翼翼的围坐在下面,看的上面的胡昭一阵好笑。等郭嘉三人坐好后,说道:“奉孝在我处学习已经三年,所学内容驳杂,但皆能精通,已经大成,是时候下山去了。子溪昭时你二人自当勤勉努力,也好学有所成。” 胡昭说完,郭嘉起身向胡昭行了一个大礼:“郭嘉此生必不忘师父教育之恩,自当施展毕生所学也。”胡昭随即示意郭嘉坐下。 (感谢江夜如墨大大打赏的1000纵横币和两张月票,感谢司慕成大大打赏的100纵横币,感谢书友58811699打赏的100纵横币。) 第三十四章 司马仲达 胡昭看着郭嘉说道:“奉孝,你身体较弱,以后可以注意,莫要沉迷酒色当中。”郭嘉面色渐红,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说道:“弟子自当谨记师父教诲。” 胡昭看了看郭嘉,没在说话,只是示意郭嘉不用过于紧张。郭嘉哪里有后世笑谈群雄的身姿,现在灿灿的样子特别像小学生受到老师的批评一样。 看的旁边的白江脸一阵红一阵白的,想笑又不敢笑,憋得特别难受。坐在上首的胡昭自然看的分明,郭嘉虽说和胡昭学习有成。但是也只是胡昭的部分所学,望气之术自然是没有交给郭嘉的,但胡昭的望气术已经大成,却依旧看不透白江。 所幸胡昭也不在纠结白江的与众不同,缓缓地说道:“子溪,奉孝是天生体质羸弱,故而只能进行少量运动,但子溪你不同,从今天起你的运动增加一倍。” 白江一听,脸一下子垮了:“啊?师父,这运动量还要增加一倍啊,这是要”还没有等白江说完,胡昭眼一瞥,嘴一斜,只是发出一声拖得长长的嗯,白江就低下头,像极了斗败了的公鸡,不在说话。 本来还有点紧张的郭嘉一下子被白江逗得满脸通红,差点没有喘过气来,好在养气功夫不错,总算是憋了回去。胡昭也没什么话好对他们说,便随便打发了几句让他们回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对于郭嘉来说其实已经没什么学习任务了,并且他在胡昭这边学习也没有什么太多的东西,只是简单的一个包裹,就将所有的物品打包好了。 没几天时间,郭嘉便准备返回家乡了。当天天气也是不错,胡昭没有出来送行,只是在郭嘉辞行的时候说道:“奉孝啊,你的才华并不弱,可以说是为师生平罕见,天赋奇绝。但是你的体质却不如常人,为师夜观天象,恐大争之世就要到来,若是你的体质不能够提升,为师担心你的身体会成为你的负担。徒儿切记啊。” 郭嘉自然是满口答应,面对教了自己施展才华的师父,郭嘉突然心中泛起丝丝不舍,不过归乡的心情终究占据了上风。 白江和花邵辰也只是将郭嘉送到了半山腰,没有再往下送。一来也是怕自己跟着郭嘉跑了,二来也是出来的时候胡昭那看白江的眼神怪怪的,看的白江心里发毛,生怕胡昭整个什么幺蛾子出来。 不过让白江惊讶的是胡昭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白江二人在郭嘉离去以后好好学习,不要堕了自己的名声。 冬去春来,时间也过得飞快,自上次送别郭嘉后已经过去四个多月。 这四个月的时间,白江和花邵辰一直留在胡昭处学习,虽然有些枯燥乏味,但二人无论是防身手段还是自身才华都有了质变。 这天中午,胡昭对白江二人说道:“今日我要拜访一位故人,你们便随我一起去吧。”白江二人已经在山上闲的难受,有这样的机会能够出去,自然是答应下来。 三人步行下山,到了最近的镇子上,要了辆单驾马车,一路晃晃荡荡的离开了。白江一开始还有点好奇,问过胡昭,这次他们要去见什么人,但是胡昭只是微微睁了睁,说了句见个故人,便没有了下文。 白江一开始还充满好奇,后来这马车实在是太晃了,晃得白江都晕乎乎的也就没有什么心思去想这个事情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花邵辰还好一些,白江虽然在体能上有些进步,但还是忍不住想要呕吐。 还好,在白江快要支持不住的时候,马车停了下来,胡昭先下了车,花邵辰紧随其后,白江跌跌爬爬的从马车上滚了下来。眼前是一座很大的庄园,看起来胡昭经常来这户人家,这户人家的管家对胡昭可以说是非常熟悉了。 只见胡昭上前敲了敲大院的门,便有一位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将胡昭三人引进内堂。等了没一会儿,一位身着墨绿色长衫,留着短须的三十左右的男子走了进来。 进来后便向着胡昭拱手道:“孔明先生,让您久等了啊,实在不巧,家父刚刚前往颍川。” 胡昭摆了摆手,“无妨,建公兄,在下前来并不是看望太守大人,而是为阁下次子也。”这个被胡昭称之为建公的中年男子一脸疑惑:“哦,犬子,不过他才四岁啊。孔明兄你找犬子所谓何事。” 在一旁的白江心里一翻腾:他们现在在河内郡,说道河内郡的大族,那么司马氏绝对是最出名的。 那么司马建公···难不成是司马懿的父亲司马防。而胡昭要见的次子那不就是著名的司马懿司马仲达。 还在白江神游天外的时候,有一个粉扑扑的小孩子进来,看上去萌萌的,和老奸巨猾搭不上边儿。 这时候那个中年男子说话了:“孔明兄,这就是犬子司马懿。” 一边的白江心中一惊,果然是司马懿。胡昭笑道:“建公兄,你这孩子虽然年纪尚幼,但是据我观之,是一位将相之才,不知道建公兄能不能割爱,将司马懿交给在下,我教他两年时间呢。” 司马防低下头想了想说道:“孔明兄,这次前来自然要多过些时日,至于懿儿拜师之事,还得我修书一封,请家父定夺。” 胡昭笑了笑:“自从上次一别也有了些许时日,那这次就多叨扰了,这两位是我新收的徒弟,虽然年纪大了些,不过还是很有天赋的。”说着就指向了白江二人。这时候司马防也看到了白江二人。 白江像司马防微微躬了躬身,而花邵辰则是抱了抱拳。司马防愣了愣,说道“有趣,之前的妙人儿何在啊?” 司马防口中的妙人儿则是白江二人的师兄郭嘉郭奉孝。前几年的时候随胡昭下山与司马防见过一面。胡昭摆了摆手:“奉孝本来天资聪颖,待在我身边也不短了,所以已经学成归去了。” 司马防非常可惜:“都已经学成归去啦,可惜啊,家父刚刚担任太守,正式需要帮手的时候,还想着让孔明兄牵线搭桥呢。” 胡昭放下自己手中的茶杯,笑着说:“建公兄,你这是在消遣我啊,你们司马家可是整个司隶有名的望族,族中名人辈出,叔父大人去颍川担任太守,我可是不相信你们没有人跟着去。” 面对胡昭的调侃,司马防只是笑了笑,算是默认了。随后司马防和胡昭开始了侃大山模式,花邵辰在一边倒是听得精精有味,而白江虽然表面上面带微笑,心中却是掀起了层层波浪。 他们现在可是在司马家,见到的可是未来晋朝的奠基人司马懿以及他的父亲司马防。心中还是有些小激动呢。不过这时候搅动三国风云的大人物,司马懿小朋友正静静的坐在白江的对面,一边看着上面自己的父亲和大叔聊天,一边小心的躲着白江那种莫名的眼神。 可能是司马懿扭捏的样子过于明显,又可能是白江良心发现,不在逗弄才四岁的司马懿,小小年纪的司马懿在白江收回目光后,舒服的叹了口气。 而坐在上首的司马防和胡昭好像是谈完了,都站了起来。见到他们站了起来,白江三人也都跟着站了起来,三人跟着司马防、胡昭身后。 司马防对胡昭说道:“今天有幸能够见到孔明兄真是我司马府的运气,还请孔明兄不要推辞,务必赏光,让在下摆上一桌为三位接风洗尘。” 胡昭自然应下,晚上桌上有六人,分别是司马防、司马朗、司马懿父子三人和胡昭、白江、花邵辰师徒三人。 第三十五章 胡昭收徒 司马朗是司马防的长子,已经有十多岁了,去年的时候通过了经学考试,成为了童子郎。 现在也在家中接受父亲的教诲,司马防刚刚从洛阳令的位置上下来,新的任命也没有来,也是胡昭来的正是时候,要不然可就见不到司马防了。 司马朗看上去就和白江花邵辰差不多大,年纪相仿,但是三个人是三种不同的性格。 司马朗是典型的文人作风,一板一眼,但又落落大方。白江是现代人,虽然在古代呆了不少时间,但做事风格,思维方式是特有的。至于花邵辰,虽然说已经看了很多书,但是较于司马朗和白江,还是差了些,多是些武将的风格。 虽然说三人性格不一,但是年龄相仿,何况司马朗再怎么样也还是个孩子,所以不过一顿饭的功夫,这三人外加一个四岁的小孩子便在院子里面玩了起来。至于胡昭和司马防,吃完便进入书房,白江估计他们又是要秉烛夜谈了。 一开始的时候,白江还注意着司马懿,但是司马懿这个时候只能说比一般的儿童早慧一些,能说会道。但要说能叱咤风云,那就是在做梦。 不过他的哥哥司马朗倒是能力可以赶得上十五六岁少年郎,见识学识都不差。但在他面前的白江可以说在这方面碾压了他。 当然,这不会导致司马朗沮丧,同时还询问白江为什么没有参加经学考试,白江不能说自己刚刚来这世界吧。只能说自己一直跟着师父学习,没机会参加考试。司马朗也不疑有他。只是跟着后面直叹可惜。 花邵辰的武艺是四人中最高的,而司马家这几代都注重文事,而不注重武艺的发展,所以司马朗的射御二艺也就是个普通人的水平,比郭嘉强一些,但是都比不上白江这个二流子水平。 花邵辰在院子里舞了一阵枪花,看的司马兄弟二人眼里都冒起了星星。就跟后世的追星族差不多。白江跟着后面吹吹牛,不知不觉夜就深了,司马朗和司马懿毕竟还只是小孩子,已经开始打哈切,要睡觉了。 白江看到书房司马防和胡昭还没有出来的意思,便和三人说道:“今日天色已晚,不如我们先回房休息吧。”另外三人纷纷同意白江的看法。这时候不远处司马府的仆人便指引着几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司马府果然够大,白江和花邵辰都有了属于自己的房间。一夜无话,这一觉白江和花邵辰可谓是睡得舒服,不过由于还是在外的缘故,白江二人还是起的比较早的。司马府还是挺大的。 按照司马防的话,胡昭前来之事已经其父颍川太守司马儁。话说在司马儁年岁也大了,本来已经打算告老的,不知什么原因耽搁了,所以只能作罢。胡昭本来志不在官场,故而对这些人事也不是很在意。 三人便愉快的在司马府中住了下来。胡昭和司马防本是旧识,所以这两天也就不再管着白江二人了。白江二人也是放飞自己,这两天不光是和司马朗吹牛,也捏了不少司马懿光滑的小脸,给司马懿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 当然,这两天除了司马兄弟二人外,白江后面还跟着一个小跟班,就是司马孚。司马孚比司马懿小一岁,这两天也是被他父亲给放出来放放风了。司马孚的出现分担了白江部分注意,使得司马懿才能从白江手中脱逃出来。 司马孚这时候还没有他哥哥司马懿那样的心智,完完全全是个小孩子的心性,跟着司马朗和白江后面蹦啊跳啊,贼欢快。 好日子自然不会长久,司马儁的回信便到了司马府中。 信中主要讲了三件事,第一件便是答应了胡昭的请求,虽然说司马府中有着不错的家学,但是和胡昭比起来还是要差一些的。 第二件事是希望胡昭或者其弟子能够进颍川帮助自己,毕竟司马儁已经很老了,处理事情有点力不从心。 第三件事情是让司马朗去颍川协助自己,也为司马朗日后为官做一些铺垫。 当然了,信里还有些其他的琐事,不过不是重要的事情。司马防在接到自己父亲的信后,把胡昭三人请来,再将司马朗和司马懿叫来。等到众人坐定,司马防开口道:“孔明兄,家父已经答应让懿儿跟着兄长学习了。” 胡昭此行最大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向着司马防拱了拱手,说道:“如此,多谢太守大人和建公兄成全了,”司马防则笑着说道:“这也是懿儿自己的福气,相信在孔明兄的教导之下,必然会成为一地之才。” 胡昭也不多话,放下手便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不在关注堂上的其他事情了。随后司马防说道:“司马朗,你爷爷在颍川那边需要些人手帮忙,你现在也正好需要些锻炼,就由你前往。”司马朗脆生生的答应了下来。 司马防基本上将老爷子的话都带到了。随后便让几个小字辈都出去了,白江和花邵辰见司马朗都出来了,自然也不会去打扰司马防和胡昭的交流。随着司马朗一起出来了。 白江首先向司马朗恭喜道:“恭喜司马兄了,这次前往颍川,可以说是前途无量啊。” 司马朗羞涩的笑了笑:“子溪兄不要取笑我了,我只是前去协助祖父,去了那边还是一个新手罢了。” 白江也没有继续拿司马朗说事,而是面向粉嘟嘟的司马懿:“司马懿,今后你就是我白江的师弟了哦。”说完还在司马懿惊恐的眼神中,双手捏在了司马懿的脸上,这让一副小大人模样的司马朗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胡昭任务已经完成,也就不再多做耽搁,司马防对于他这个孩子还是上心的,给了胡昭一车美酒,算是替司马懿交的学费了。胡昭美滋滋的带着白江三人晃晃悠悠的离开了。 一行四人各有姿态,或恣意或怯弱,或谨慎或淡然。一路上倒是平安无事,一行人就这样一路晃晃荡荡的走了三天,终于回到了胡昭所在的山头。这一路上,司马懿除了一开始有些抗拒外,后面就在胡昭和白江的洗脑下,也慢慢的接受了现实。 自司马懿上山之后,胡昭的重心就放在了司马懿身上,当然也是因为白江二人所学都已经差不多了,胡昭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的了。所以大部分时间都在教导司马懿,还会让白江来帮助司马懿理解一些令司马懿难以理解的词汇。 不过胡昭倒是没让花邵辰来教导司马懿,只是让花邵辰继续进行自己的武力训练和兵法阅读。这一点让白江腹议不止,但白江倒是没胆子去和胡昭争辩。 日子就这样不断重复,白江和花邵辰已经习惯了没有郭嘉的日子,也习惯了司马懿在一旁的嘀嘀咕咕。偶尔还会去调戏一下白嘟嘟的司马懿,仿佛这成为了白江生活的一部分一样。 当然,无忧无虑的日子终将不属于这个已经动荡的时代,哪怕是在深山之中。转眼间春去秋来,时间来到了光和六年九月。这是白江和花邵辰像胡昭求学满一年的时间。 这一天,胡昭把白江花邵辰叫到自己的居所,留下司马懿一个人在草堂中学习。白江和花邵辰面面相觑,不知道胡昭找自己二人有什么事情。毕竟这个时候黄巾起义还没有爆发,大汉朝还算是稳定的一个状态,最多也就是边境有些摩擦。 (求月票,求收藏,求推荐。子溪建了一个qq群243286034) 第三十六章 白江下山 胡昭见白江和花邵辰都进来后,示意二人坐下,等到两人都坐下后,胡昭说道:“子溪昭时,你们两个人来了,这段时间学习的如何了。” 白江先清了清自己的嗓子说道:“回先生,这段时间反复读了《六韬三略》,略有所得。同时也增强了马上的训练,也有了些起色。”胡昭点了点头没有做出评价,只是将目光看向了花邵辰。 花邵辰老老实实的说到:“最近只是能够将《尉缭子》背出,至于其中的意思,现在只能理解三分。不过我现在感觉体内的力量有了很多的积累,仿佛用不完一般,在马上射箭也能有机会射中移动的靶子了。” 花邵辰说完便低下了头,习惯性的和白江等着胡昭的检查。不过快有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白江和花邵辰都没有等到胡昭的问询,这就令白江二人忐忑了。 还算白江的胆子大,偷偷地把头抬起来瞄了眼胡昭,此时的胡昭面无表情,端坐在上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个样子的胡昭使得白江和花邵辰都不敢先开口询问。 还好时间过得不是很长,胡昭终于开口说话了:“子溪昭时,你们二人来我这学习已经满一年时间了,当初见到你们收为弟子乃是为师心血来潮。这一年的时间里,你们的进步为师清楚的很,而你们的能力为师自然也是明白的。” 白江和花邵辰还不清楚胡昭话中的意思,只能静静的等着胡昭继续说下去。随后胡昭说道:“如今一年期满,而我能教导的东西你们也基本掌握了,日后,就需要你们自己去发挥他们了。” 白江听到这里,就算在怎么迟钝也有些反应过来了。果然,胡昭随后说道:“现在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导你们的了,昭时,你在兵法上有什么不懂就问子溪吧。今日过后,你们两个便下山去吧。” 白江连忙说道:“师父,虽然我们二人在山中呆了一年时间,也学习到了很多,但是和师父比起来还是差了很多。我们需要学习的地方还很多呢,怎么能够现在就下山去了呢。” 胡昭摇了摇头:“子溪莫要多言,当初见你时,你便展露不凡,何况今日。我之前所收弟子郭嘉和今年刚收弟子司马懿,他们都是天纵之资。而你,却更在他们之上。现如今朝廷虽然没有外患,但是却陷入到了很深的内患之中。无论是传说中的牝鸡司晨,还是现在实实在在的党锢之祸,都是在预示着朝廷面临的困境。” 白江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这一年的求学生活让他变得很安逸,虽然说这是他本来的性格,但是这个性格在这东汉末年是非常不妙的。尤其是现在距离黄巾起义的时间是越来越近了。 胡昭继续说道:“子溪你和昭时都是有才华之人,迟早要施展自己抱负的。现在的朝廷还是需要你们去帮助他的。切不可终老山林,埋没了自己。”白江在经过胡昭的提醒后,很快从散漫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白江自然不是笨蛋,在这个时候若是无所作为,那等到黄巾起义,自己想要有所动作就处处受到限制了。于是便不再继续要求学习。 而是对胡昭说道:“弟子驽钝,承蒙师父不弃,收我二人为徒,本来才疏学浅,还需多多学习,然而当今朝堂昏暗,政令不明。弟子二人自当竭尽所学,以期能让百姓生活富足,无忧无虑。” 胡昭听到白江说了这话后,面色才舒展开来,说道:“子溪不需妄自菲薄,你二人在我处学习虽然才一年时间,但是你们的能力学识很强,乃是一国之才,若无意外,你二人皆当高官。” 白江低着头,双手行礼:“白江只愿心中所学能有一展之地,届时是居庙堂亦或是在江湖皆可。至于高官厚禄,非我所愿。” 胡昭听了白江的话,满意的点了点头:“如此甚好,既然你们已经想通了,那么今天就先回去吧,明日之后便可下山去了。” 白江和花邵辰对胡昭拜了三拜,便退了出去。出来后,花邵辰明显比白江要懵的多:“公子,我们”不等花邵辰说完,白江便说道:“无需多言,师父说的对,这一年的时间,我们在山中倒是过得惬意自然,但是也不能忘了天下百姓。” 花邵辰经白江这么一说,便也没有了先前的那么沮丧。说道:“那么公子,我们现在要怎么办?”白江甩了甩自己的袖子,说道:“既然先生都觉得朝廷现在已经陷入困境,那我们自然还是要赶赴洛阳去的。” 花邵辰在一旁点了点头:“那公子,我们什么时候动身?”白江回头看了看草堂:“明天吧,明日一早,我们就动身下山去,今天你先休息休息,顺便把我们的行礼收拾收拾。” 花邵辰明显也不想这个时候就出发,欣喜道:“明日出发挺好的,这样我们时间会充足些,既然如此,那我先去打点行李了。” 白江没有在意花邵辰的失态,毕竟花邵辰在怎么说还是个十几岁的小孩子,在山中呆了一年多,自然有他不舍得地方。 哪怕是两世为人的白江,在一开始的时候也会对这里产生依赖。当然,现在的白江已经从这种心理走了出来。白江看到花邵辰走后,便也转身前往司马懿所在的草堂。 司马懿自从来到这里也已经半年了,相较于刚刚来时的他,现在对于他这个有点奇怪的师兄已经有了一定的免疫力了。 小眼睛瞄到白江走进来后,装模作样的读起了《司马法》,白江自然是看到了司马懿的小眼神,以及那突然就大起来的声音和微微颤抖的身体,无不显示着司马懿的高度紧张。 白江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些好笑,自己就真的这么可怕,让后世的晋宣帝这么紧张。白江清了清自己的嗓子,咳嗽了一声,走了进去。这个时候的司马懿自然不能够当做没有看见的样子,只能乖乖地放下手中的书,脆生生的叫了声师兄。 白江很是受用,非常享受司马懿现在的目光。白江努力把自己变得和蔼可亲的样子,笑着说道:“师弟啊,这么用功,又在看《司马法》啊,可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啊?师兄可以指点指点。” 不过很可惜,白江努力营造的和蔼可亲的模样在司马懿的眼中,显然更加可怕。 司马懿小声的说道:“师兄,我只是闲的无聊才来看书的,这本书的意思我大概懂的七七八八了,所以就不麻烦师兄了。” 白江差点就被司马懿给逗乐了,说道:“师弟啊,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所谓学无止境,既然只是懂得了七七八八,那自然还是有不懂的地方的,师弟你来,说说有哪些不明白的,师兄这就教你。” 司马懿彻底无奈了,论起不要脸来,白江甩了司马懿不知道多少条街了。只能委屈巴巴的点了一处:“这一处,司马懿读了好多遍,还是不理解其中的意思,还请师兄为我解惑。” 白江看了看,是一处比较隐晦的词句,于是便一副好为人师的样子对着司马懿一顿解释,搞得司马懿都懵了,怎么回事?白江竟然认真的在讲解,而没有对司马懿进行摧残。 这让司马懿明显松了一口气。这一处只是有些隐晦,意思一说其实就明白了。司马懿在白江解释完了后,一下就明白了过来。 (求月票,求收藏,求推荐) 第三十七章 神秘女子 在白江解释完之后,司马懿一副乖巧的样子:“谢谢师兄。”白江颇有成就感的摸了摸司马懿的头说道:“师弟聪慧,晦涩之处一点就通,日后必当封侯拜相,莫要忘了师兄便是。”司马懿听了白江的吹捧之后,并没有什么惊讶的表情,显然是对白江的所作所为早已习惯了一般。 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师兄莫要取笑我了,师兄之才若是不能居的庙堂,那司马懿这点才华只能回去帮助父兄打理家产了。”白江听后笑了一下,也不说话,自顾自的坐在司马懿的对面喝了口茶。 司马懿一时间不知道白江的心思,倒也没有先开口询问。过了会儿,白江茶也喝的差不多了,说道:“明日师兄就要和你花师兄一起下山去了,我们二人在此已经呆了一年时间,也到了该走的时候。” 司马懿愣住了,实在没想到白江今天来竟然是来说这件事的。并且这件事已经超出了司马懿的想象之外。好一会儿才说:“师兄所言是真的吗,明日你们就要下山去了啊。”白江放下手中把玩的茶杯。 单手撑着桌子说道:“自然是真的,师兄们在这里已经学习了一年的时间,该学习的师父都已经教过我们了,已经到了该下山施展自己才华的时候了。今后,师弟你要一个人面对师父的教导,可要认真完成功课啊。” 司马懿听完白江的话,忍不住打了个颤,一想到接下来自己一个人面对胡昭时,就一阵害怕。显然胡昭在这个只有四岁的孩子身上留下的阴影可比白江厉害的多。面对着司马懿无辜的小眼神,白江也只能报以无能为力的手势来安慰他了。 好在司马懿还小,并不能够很好的集中自己的精力在一件事上,尤其旁边还有一个捣蛋的话。白江见司马懿不在沮丧着脸,又伸出自己邪恶的手,在司马懿的脑袋上摸了又摸。这才说道:“好了,明日师兄便会离去,但还有师父在,切记不要偷懒,等你学业有成,我们师兄弟自然会再次见面的。” 司马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不等司马懿进一步动作,白江已经走了出去。出去后的白江,仰面向上,伸了个懒腰,微眯着眼睛,盯着天上飘晃的白云,久久不语。好一会儿,仿佛是自言自语一般:“我定要这个世界记住我,这是属于我的时代!” 从司马懿处出来后,白江也没有了去其他地方的兴致,便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和花邵辰一起整理起自己的行礼来。不过是两个人的行李,白江收拾完之后就非常的累。再加上第二天就要下山前往洛阳的原因,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辰时时分,白江才晃晃悠悠的醒了过来。晃了晃自己还有些迷糊的脑袋,慢慢的睁开自己惺忪的眼睛。看到的是同样有些迷糊的花邵辰,花邵辰因为昨日过于紧张,导致自己其实并没有睡好。 白江就这样坐在床上,微眯着眼睛。过了好一会儿,大脑才清醒过来。清醒后的白江领着花邵辰赶紧漱口洗脸,小半个时辰过后,白江和花邵辰像胡昭司马懿辞行。 花邵辰赶着一辆之前从司马府过来的单驾马车,白江则非常自觉的坐在了马车上。两人就这样荡荡悠悠的下山去了。车里的空间还算宽敞,有十几本书,都是白江二人从胡昭处摘抄过来的。还有五坛美酒,是当初司马防送给胡昭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白江学会了郭嘉好酒的习惯,这酒便是昨日他从胡昭藏酒处偷来的。 就这样,两人匆忙上路,一路向南。马是难得一见的南方马匹,不算高大,但是胜在耐力足够。哪怕是一天有八个时辰在赶路,这匹马也没有出现什么不适应的情况。在马车上的这段时间,白江也没有心情去看从胡昭处带来的书籍,只是时不时的将马车的车帘子掀开,看看外面的景色。 越靠近洛阳城,本来应该会越繁华,可是自从进入河南尹之后,白江看到的确实许许多多头戴黄巾的百姓,他们大多数都是四十多岁以上的男子,但是也有少部分年轻人。他们基本上瘦瘦弱弱,偶尔也有一些正常身材的,但是面色都蜡黄蜡黄的。 看到这些,白江只能无奈的在马车上叹气,但是对于这些太平道的教众,白江也只有深深的叹息,但凡百姓有饭吃,有一条活路在,谁会愿意背井离乡呢?白江自然对这些隐形的黄巾教众恨不起来。当然,就白江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也没有能力让这些太平道的教众们放弃自己的信仰,回到自己原来的故土。 白江不忍心看着这些太平道教众,前所未有的有一种无力感蔓延到了白江的身体里。他第一次感到自己的实力过于弱小,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纵然有着前世的记忆,但也不能左右一些悲剧时的凄凉。 在进入河南尹之后,马车的速度更加快了,而白江及时将自己的心态调整过来。就这样又过了两天,两人来到了紧邻洛阳城的河南县。这是一座典型的中原县城,和洛阳城靠的很近,在黄河南岸,繁华程度比北方一些郡治所在还要高。 白江二人照例是先选了家客栈,将马车放到客栈后院后,便逛起了这座县城。这里靠近洛阳,白江已经见不到太平道的教众了。生活在这里的百姓看起来还是比较充裕的,瘦弱的情况比较少见。 这个现象至少让白江的心情变好了很多,现在也不过是刚刚过了晌午,两人因为在车上颠簸的缘故,现在还没有胃口。不过就算河南县再怎么繁华,也不可能和后世相比,所以白江一直有一种再逛小商品市场的感觉。 因为这个感觉的存在,所以白江在新奇劲一过之后,便没有逛下去的欲望了,再加上连续的赶路,困意袭上心头,白江便回到客栈打起了瞌睡。而花邵辰的体质明显要比白江强了不少,所以就在厢房里看起了《尉缭子》。这本书已经成为了花邵辰的最爱了。 白江这一觉可谓是睡得够久,接近两个时辰的时间,白江这才满足的发出一声呻吟。把正在聚精会神的花邵辰都吓了一跳,好在,白江的大脑随着身体的苏醒也运转起来,避免了双方尴尬的继续。 白江如无其事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来到花邵辰的身边,看到花邵辰手中拿的书。便假装关心的问了几句。打了个哈哈便过去了。由于白江睡了两个时辰,导致现在天也黑了。错过了饭点。 所以白江索性就和花邵辰一起下楼,这个时候大堂里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只有一个伙计在打扫卫生。这个伙计看到白江二人下来后,连忙招呼上来。 还好现在不算太晚,后厨里还有些菜,白江便让客栈赶紧做点菜端上来。不消半盏茶的功夫,菜已经端了上来,而白江也终于吃到了今天的第一顿饭。 酒足饭饱之后,白江又拉着花邵辰在县城里转悠。当他们刚刚出客栈的时候,正巧有一辆马车停在了客栈门口,显然是赶在关城门之前赶到县城里的。 从马车上先下来一位五十多岁的老者,这位老者身上穿的是玫红色长袍,头发是用一个碧玉簪箍住的,给白江的感觉犹如当初第一次见到卢植的情景。 白江心中惊奇,但是他并不认识眼前之人。毕竟这里也可以算是天子脚下了,紧靠着洛阳城,遇到达官贵人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这个时候,从刚刚那个老者所在的马车上,又下来一位年轻女子,看样子年龄不是很大。脸上用一层黑纱裹住,身上是水色裙装,怀中还抱着一把古琴。身边还跟着一个丫鬟,看样子是个大户人家。 这三人匆匆从白江二人身边走过,像小二要了两间房。白江一直看到那女子上楼消失不见后,才回过神来。旁边的花邵辰想笑又不敢笑,只能忍着一副不认识白江的样子。等白江回过神来发现花邵辰时,花邵辰已经将笑脸收了起来。 白江确实被刚刚那位女子晃了神,虽然白江两世为人,看过的美女有很多,讲道理并不应该发生这种事情。刚才的那位女子脸被薄纱挡住,不能看的仔细,但白江还是被女子身上散发出的那种独特的气质所吸引。 这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白江一时间也被自己的失态吓了一下,不过还好,这女子已经到了楼上,现在又是晚上,所以并没有发现白江的失态。白江被先前女子所吸引后,便没有了出去的想法。 而这时,白江听到了掌柜的说话,眼神还时不时地瞄向楼上,心中一动,便拉着花邵辰来到了掌柜处:“掌柜认识刚刚上去的人?” 这掌柜听到声音后,像白江看来:“这老大人我确实认识,不过客官,你们打听这个是干什么呀。本店可不能泄露客人信息的啊。” (求月票求推荐求支持。感谢书友58811699打赏的500纵横币和一张月票。子溪发了红包大家可以来抢哦) ps该神秘女子是谁呢,大家可以无奖竞猜嘛 第三十八章 名家蔡邕 白江见掌柜如此警惕,心中更是奇怪:“掌柜不要误会,只是刚刚那位先生掉了东西,被我捡到,故而我想把东西送回去而已。”掌柜望了望白江手中拿的一串珠子,说道:“客官不是本地人吧,刚刚那位是原来的议郎蔡邕蔡大人。” 那掌柜说完还像两边看了看,又说道:“这蔡大人之前得罪了人,被流放到了北边,后来不知怎么的,这近十年时间都在扬州那边,也不知道怎么的,现在又回来了。” 白江听完掌柜说完,大致上便了解了事情的经过。蔡邕和司徒刘郃不和,被汉灵帝贬去朔方,第二年便遇到大赦,经过五原时,因为蔡邕没有给五原太守王智面子,遭到王智构陷,后来几经辗转,在吴会之地居住下来。 只是不知道这次蔡邕从吴地来到司隶,是由于什么事情了。既然知道那个老先生是蔡邕,那么旁边的那个女子就一定是蔡邕的女儿蔡琰了,蔡琰在后世有个更通俗的称呼蔡文姬。 蔡文姬有才女之称,在诗、曲上有很大的成就。只是可以她的第一任丈夫卫仲道死的早了点。想到这里,白江心中难免有些意动。不过虽然蔡邕现在流亡吴地,但是至少也是和卢植一样的文学大家。这让白江心中难免打鼓。 好在白江脸皮还行,在向掌柜告辞后就上楼而去,花邵辰也只能跟着白江后面跑。白江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门牌号,整了整自己的衣领,轻咳了一声,走到门前。“哒哒哒”清脆的敲击声从白江的手指尖传来。 “吱~”老旧的房门传来尖细的声音,开门的是之前的小丫鬟,十四五岁的模样水灵灵的。看到门外的白江说道:“你们是什么人?来我们房间有什么事情?” 白江努力做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微微一笑:“姑娘别误会,在下也是这家客栈的食客,刚刚在大堂的时候,看到这串珠子从老先生的身上掉到地上了,故而捡来还给老先生的。” 说着将自己的手伸出来露出里面的一串木珠子,通体棕红,表面光滑圆润,显然不是一件凡品。这时候,房间里也传来了一阵略重的脚步声,小丫鬟让出了自己的位置,让身后的人走到前面来。 走到前面来的人正是蔡邕,白江得以近距离看到这位文坛大家。蔡邕是国字脸,大耳,个子不算高,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蔡邕自然是看到白江手中的木珠子,说来也巧,这木珠子确实是蔡邕身上掉下去的,让一旁一直盯着的白江捡到了这个便宜。 这串珠子是蔡邕去年拖朋友从白马寺求得的,从白江手中接过木珠子后,说道:“多谢这位小友将老夫的木珠送来,但老夫身边也没什么可以回报小友的。”蔡邕貌似不想占了这个眼前看似无害的白江的便宜,于是转身进入房间对着白江说道:“小友在此稍等片刻。” 白江自然应允。蔡邕进去后,门口的位置便露了出来,蔡琰便端坐在一张圆桌前,古琴横放在桌上。这时候的蔡琰已经将面纱摘下,得以让白江一睹真容。这时候的蔡琰一手搁在古琴上面,另一只手则拖着下巴,眼睛也正好看向了白江。 白江一下子便痴了,什么明眸皓齿,什么荡漾秋波都不足以形容此时的蔡文姬。她的眼眸里仿佛有着黑洞一般,一下子就抓住了白江的视线,白江的心。哪怕是站在白江旁边的花邵辰,在一瞬间也失了神。 好在白江是受过网络的熏陶,没有进一步失态的表现,只见他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手臂,这一举动被蔡文姬看在了眼里,掩嘴一笑。显然是被白江的举动给逗笑了,那轻轻的笑容一下子就冲进了白江的脑海,差点让白江缺氧。 好在这个时候蔡邕已经拿了一幅字出来,白江赶紧收摄心神,不在蔡邕面前露出自己略微猥琐的一面。蔡邕将字放到白江手上,说道:“老夫身边没什么可以给小友的,倒是这些年写了不少字,算是老夫送给小友的吧。” 白江从蔡邕手中接过书法后,将其打开,上面写的是“仁义勇信”四个大字,后面的落款则是蔡伯喈光和六年秋,一手飞白字是行云流水。白江心中暗喜,果然是蔡邕,伯喈是蔡邕的字。白江装作刚刚知道的样子,惊讶道:“原来是蔡中郎大人,晚辈白江见过蔡老大人。” 这下轮到蔡邕惊讶了:“哦?你竟然认识老夫,嗯,等等,小友刚刚说你叫什么名字?”白江心中一动,难不成蔡邕竟然也认识自己?于是便又将自己的名字说了一遍。蔡邕不太放心:“小友可是白江白子溪?” 蔡邕果然知道自己!虽然这时候白江不知道为什么蔡邕这位久居吴地的大儒为什么会认识自己,但是顺杆爬的本是还是有的。连忙说道:“小子正是白江白子溪,老先生竟然也认识我?” 蔡邕摸了摸自己的胡须:“果然如子干所言,少年英雄啊。”然后示意白江和花邵辰进入房间。等白江二人进入房间后,小丫鬟又将房门给关上。蔡邕坐在了正座上,然后像白江二人招收,示意两人坐下说。 白江按捺住心中的激动,坐到了蔡文姬的旁边。蔡邕也没有多想,只是说道:“去年老夫在会稽郡的时候,收到了卢子干的书信,信中和我提到了小友,故而刚刚在听到小友自报家门时会有种熟悉的感觉。” 原来是卢植和蔡邕通信的时候提到了白江,白江这时候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赞美语句去赞美卢植了,简直就是白江在瞌睡时送的枕头啊。白江连忙接着话:“去年的时候,晚辈在经过范阳的时候,偶遇卢大人的府上,承蒙卢大人没有嫌弃晚辈才疏学浅,还给晚辈赐了字,实在惭愧。” 蔡邕点点头:“这些事,子干在给老夫的信中确实也有提到,不过老夫不明白的是你们去年就出发来洛阳城,为何到了今天还在这河南县里呢?” 白江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蔡老大人有所不知,去年这个时候,我们二人在河阳县遇到了胡昭师父,他认为我二人资质尚可,便要收我二人为徒。因此在胡师父处学习了一年时间。前段时间刚刚下山而来。” 蔡邕眯起了眼睛:“怪不得,按说你们早就该到了才对,原来是遇到了胡昭胡孔明。倒是个怪人。”白江惊讶了:“蔡老大人也认识家师?” 蔡邕点了点头:“没错,多年前老夫在冀州和胡孔明见过一面,是个厉害的后辈。他的书法豪放不羁,很不错。”蔡邕顿了顿说道:“原来这一年你们是在跟着他后面学习,怪不得我在吴地没有听到洛阳那边有你的消息传来。” 白江说道:“胡师父在军政方面有很高的见解,白江和花邵辰在这一年的学习中受益良多。”蔡邕点点头:“那白江你们是准备现在去洛阳吗?”白江回答道:“是的,蔡老大人,我和花邵辰今日午时刚刚到的河南县城,准备过两日前往洛阳城。不知蔡老大人来河南县城是有什么事情?” 蔡邕喝了口茶:“老夫这次从吴郡回来,是准备回陈留的,一来是回乡,家中有事,二来也是去先师胡伯始墓前看看。当初先师去世时,老夫并没能看见,现在也算是弥补一下心中的遗憾吧。” 白江听到蔡邕要去祭拜胡广胡伯始,心中不由得捏了把汗,说道:“蔡老大人前去祭拜老太傅自然无人有话说,但现在朝廷能让老大人出现在洛阳城中吗?” 蔡邕笑了笑:“王甫这个大宦官已经死了几年了,陛下这些年也没有在追究老夫,再者说了,老夫远走吴地,倒也不是怕这些小人,只是没想到他们会派刺客而已。” 蔡邕不屑的笑了笑:“老夫到洛阳来,这些人自然会知道,他们敢派人在洛阳城动手吗?这里可是司隶,是洛阳城。他们胆子还没那么大。” 白江端在一边,说道:“这位是花邵辰,虽然年纪轻轻,但是力气过人,在胡师父处又学习了些弓马本领,若是老大人不嫌弃,那这段路上,我和花邵辰愿意协助老大人。” 蔡邕自然是知道花邵辰的,关于花邵辰的勇武蔡邕也从卢植的信中看到过,这还是蔡邕第一次见到花邵辰,此时的花邵辰自然不是一年前卢植见到的那样,全身已经隐隐凸显出肌肉,整个人也更加成熟,站在白江的身边好似一颗参天大树一般一动不动。 哪怕是个不会武术的外行看到,也会赞叹一句练家子。 蔡邕这个时候犹豫了,如果只是他一个人,已经年过半百的他自然是不会同意白江的提议的,这倒不是因为蔡邕自大看不起白江他们,而是不想因为自己耽误了两个年轻人的仕途,尤其白江现在被举了孝廉,又成了秀才,日后必然是要做官的。 求月票求推荐求收藏 (感谢江夜如墨大大打赏的600纵横币和1张月票) 第三十九章 前往圉县 可是现在,蔡邕是带着自己的女儿一起回来的,自己有个三长两短倒也无所谓,但文姬这丫头也才十几岁,蔡邕实在是狠不下心来。还有绿屏儿,这小丫头也是个可怜人儿。蔡邕可是当代文豪,正人君子,有的事情实在不是他的风格。 所以思虑良久,蔡邕最终答应了白江的建议,除了自身安全的考虑之外,另外一个原因是白江是自己老友卢植所推崇的年轻人,这也是蔡邕能答应白江的重要原因。 既然蔡邕决定同意白江的提议,便对白江和花邵辰介绍道:“这是老夫的女儿文姬,这次也一起跟着我来洛阳,那丫头是绿屏儿,是老夫在会稽时遇到的可伶人儿,家里已经没亲人在了。” 白江连忙站起来和花邵辰像蔡文姬见了礼,蔡文姬一直没有说话,在白江和花邵辰站起来向自己行礼时,才站起来盈盈一笑,还了个礼。这安静甜美的样子一下子就俘获了白江的心。 白江不敢再多呆下去,怕自己在蔡邕面前有什么失态之处,连忙拉着花邵辰从蔡邕的房间出来。在出来前,白江和蔡邕约定第二天巳时再出发。 白江和花邵辰从蔡邕房间出来后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回到房间后的白江仰面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思绪已经不知道飞到什么地方去了,而坐在桌子边的花邵辰则一脸无奈的看着白江,对于现在的花邵辰,自然是知道白江现在处于怎样的一个情况中。 这时候躺在床上的白江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我有机会吗?老花。”花邵辰明显楞了一下,显然是没有想到白江会叫他老花,不过在楞了一下之后说道:“当然有机会,公子你得有信心。” 这下轮到白江愣住了,他问这话没想到花邵辰真的回答他了,还回答的这么一本正紧的。白江将脑袋转向花邵辰,花邵辰正对着他,显然是在回答他的问题。白江突然笑了,露出满嘴白牙,非常自信的说了一句:“那当然,我可是白江白子溪啊。” 说着便又将脑袋转了过去,盯着刚刚的天花板,翘起来二郎腿。不一会儿便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有一种久违的感觉又回到了白江身上,那是一种叫做青春、活力、青涩的东西。 花邵辰虽然不清楚白江为什么笑得这么开心,但是他能从白江的笑容里看到一个叫做自信的东西倾斜而出,自然也就跟着后面一起笑出了声。 白江感觉自己很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不过现在天色尚早,下午的时候白江也已经睡了两个时辰的觉,实在是睡不着。而花邵辰的体质也越来越强,到现在为止也没有一点睡意。 于是白江便与花邵辰一起看起了从胡昭处拿回来的书,但是现在的白江已经静不下心来了,那本非常熟悉的《吴子兵法》怎么也读不进去。 在白江试了很多遍后,终于放弃了要读书的想法。白江将书放在一边,拿出为数不多的信纸,将笔墨铺开。花邵辰见白江这个样子,也将自己手中的书收了起来,替白江研起墨来。 白江将那支从胡昭处顺来的狼毫拿起又放下,再拿起来,再放下去。看的旁边的花邵辰差点笑出声来。白江看到快要憋出内伤的花邵辰,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好在花邵辰足够敬业,在白江恶狠狠的目光中将墨磨好了。 此时白江也没有功夫和花邵辰扯皮,连忙将毛笔蘸了蘸墨汁,工整的在信纸上写下“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年华二月初。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写完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本是唐朝杜牧写的赠别诗,而唐朝时的扬州在现在的广陵郡,但歪打正着的是蔡文姬生活的地方是吴会之地,现在属于省一级别的行政区扬州。故而不需要再改地名了。 白江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一年时间,自己的书法也有了十足的进步,比当初刚刚到的时候抢了百倍不止,一手隶书还是拿的出手的。已经有胡昭的几分神韵。 随后在诗的后面写上“赠蔡琰,白子溪光和六年秋”。这才小心翼翼的将墨晾干,将信纸折起来收好,然后才心满意足的躺在了床上。 而花邵辰被白江折腾的够呛,也没有多少精神了,也靠着外面的一张床眯了起来。 月色朦胧,一夜无话。 这一觉睡得相当舒服,第二天一早,白江就醒来了,起的比花邵辰还要早,可以说是难得一见。 但是这个时间距离白江和蔡邕约定的时间还早,白江就算再怎么想见到蔡文姬现在也得忍一忍。哪怕蔡邕和蔡文姬并不在一个房间里,万一让蔡邕发现白江在蔡文姬门口瞎转悠,那白江真可谓赔了夫人又折兵了,一点都不值得。 白江在房间里踱来踱去。一会儿坐在桌前喝茶,一会儿又站起来做伸展运动来平复自己的心。一盏茶的功夫,白江成功的把花邵辰吵醒了。 按照正常情况下,花邵辰不至于起的比白江晚,实在是昨天赶了半天的路,晚上又被白江折腾了半死,实在是困。 现在看着床前还在兴奋状态的白江,花邵辰一阵无语。但还是很快便洗漱完毕,这时候辰时才过去一半时间。 这个时候白江也只能和花邵辰去大厅,期望在大厅里能够遇到蔡邕蔡文姬。不过,注定是要让白江火热的心冷却一下子,白江二人并没有在大厅里见到蔡邕和蔡文姬,哪怕是那个叫做绿屏儿的小丫鬟,也不曾见到。 白江在大厅里扫视了一圈,没有见到人,让小二做两碗面后,又不死心的在大厅里转了一圈,这才死心的和花邵辰找了一个空位坐下。不一会儿,两碗面就端了上来,白江吃吃停停,花了花邵辰两倍的时间才将面吃完。 一直到白江把面吃完都没有见到蔡邕和蔡文姬出现。随着人越来越多,白江和花邵辰自然不能霸占着位置不走,在白江最后搜寻无果之后,只能再次回到楼上房间里。 好在这个时候距离蔡邕和白江约定的时间不远了,白江还是可以等等的。眼看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终于在和蔡邕约定时间的前一炷香。白江再也等不及,拉着花邵辰前往蔡邕的房间。 在弯弯曲曲的楼道里,白江拐了几个弯之后,来到了蔡邕的房门前。白江深吸一口气,敲了敲蔡邕的房门。在白江敲了第二遍的时候,房门被打开了,开门的是小丫鬟绿屏儿。 绿屏儿见识昨天前来的人,便将房间门整个打开,让白江和花邵辰进去。等白江和花邵辰进去后,绿屏儿又快速的把门关上。白江见此,眉毛挑了挑,看来蔡邕这次回来一路还是小心谨慎的。并不像昨日说的那样简单。 白江和花邵辰进去后,看到蔡邕正坐在桌前看书,而蔡文姬也已经将面纱带了起来,怀中还是抱着古琴。只露出一双月牙般的眼睛露在外面,正对着白江看过来。 蔡文姬是一双杏眼,笑起来的时候,两边眼角向下,像是两个亮闪闪的新月一样。再配上淡淡的弯月眉,当真可以配的上佳人二字。 而白江却不敢再看蔡文姬的眼睛,因为只要一对上蔡文姬的眼睛,白江仿佛能从蔡文姬的眼睛里看到浩瀚的星河。又好像是二月的春风,给白江一种轻轻柔柔的感觉。 白江努力把目光从蔡文姬脸上挪开后,对着蔡邕行了一礼,说道:“晚辈白江,见过蔡大人,距离巳时已经不远了,故而前来见见老大人,老大人我们是否可以出发了?” 蔡邕为了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并没有到大厅吃饭,而是一早就让绿屏儿吩咐店家,将早饭送到房间里来。这时候其实蔡邕他们也才刚刚吃完早饭没一会儿,属于消食结束的阶段。 蔡邕对着白江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子溪决定跟着我们,那这一路就有劳子溪了。我们现在就可以出发,不过我们第一站是去陈留郡的圉县。” 陈留圉县是蔡邕的家乡,虽然不知道蔡邕这次特地从吴会之地会圉县有什么事情,但是这个时候的白江可以说只要能在蔡文姬旁边带着自无不可。说道:“一切听从老大人安排。” 蔡邕说道:“那既然如此,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等众人来到楼下后,白江让花邵辰找店家找了一辆大一些的双驾马车,这样的马车可以坐下五六个人,比之前白江和蔡邕独自前来时的马车大上一些。 蔡邕先上马车,坐在最里面,随后蔡文姬和白江分别坐在蔡邕的两边。小丫鬟绿屏儿则最靠外侧,至于花邵辰,则担任起马夫的职责。 因为圉县和河南县之间还算有些距离,所以花邵辰也不多说什么,驾着马车出城而去。至于白江,自上车后就显得紧张起来,他倒不怕路上遇到什么,只是正好和蔡文姬面对面而已。 求票票,求打赏,打滚中······ (感谢鹏哥无敌123打赏的200纵横币,感谢书友58789139打赏的100纵横币,感谢伏草成卓打赏的100纵横币) 第四十章 半路遇袭 花邵辰专心致志的驾着车,而白江在车内却享受起来。 毕竟是双驾马车,比单驾马车要稳得很多。蔡邕在马车内还能兴致勃勃的喝着浓茶,对于蔡邕所喝的浓茶,白江是喝不惯的。 喝了一口后,白江便把茶杯放在了马车内的小方桌上,因为是在马车里面,所以蔡文姬这个时候是没有戴面纱的。她正静静的坐在蔡邕身边,古琴由绿屏儿扶着,斜靠着马车的一侧。 将茶喝了一半的时候,蔡邕对着白江问道:“子溪啊,当初你们在卢子干处,实际上他是很爱惜你们才华的,只可以朝廷用人不当,卢子干也是深陷其中。他也不想因为他自己,从而影响了你们的仕途。” 白江连称不敢,蔡邕则继续说道:“当初卢子干已经不再开设学堂,就是朝廷里有些蛀虫见不得卢子干在河北风光。要不然以你们二人的资质,以及卢子干对你们的喜爱,必然会收你们二人为徒的,哪里轮的到胡孔明那个乡野之人。” 白江听到这,已经是满头大汗,这附和不是,不附和也不是。只能僵硬的笑了笑:“是是是,蔡老大人说的是,当初晚辈经过范阳的时候真的没有想到能够遇上卢大人,可惜没能够拜卢大人为师,真的遗憾啊。” 蔡邕喝了口杯中的茶,满意的嗞了一下,说道:“卢子干没有能够将你们二人收为弟子,现在看来,确实是他的损失,他前面几次和我的信中都有谈到你们,看来你们二人的确有过人之处,能让卢子干那样的人都恋恋不忘。” 白江谦虚道:“哪里哪里,完全是卢大人高看晚辈了。晚辈何德何能,能够受到卢大人这样的评价。”蔡邕摸了摸自己的胡须,说道:“子溪不必谦虚,卢子干既然能够推荐你成为秀才,那自然是你们足够优秀,否则,依老夫对卢子干的认知,他是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白江也不谦虚,要是太谦虚导致蔡邕和蔡文姬以为自己只是一个会耍嘴皮子的人,那就不好了。蔡邕随口问道:“子溪,你们这次原来打算去洛阳?” 白江点点头:“是的,老大人。”蔡邕摆摆手:“不用叫我老大人了,老夫现在孑然一身,早已经不是议郎了,子溪啊,你也不用这么叫老夫了。” 不等白江说话,蔡邕接着说道:“子溪你们到洛阳之后要做什么?现在的洛阳城可不太平的很。”白江说道:“晚辈这一路走来,看到了很多,也学到了很多。到洛阳来也只是想看看大汉帝都的雄伟。至于到了洛阳以后,其实晚辈现在并不是很想立即做官。” “哦?”这回蔡邕惊讶了,就连在一旁拨弄自己手指的蔡文姬也将目光看向了白江。 蔡邕好奇道:“子溪你现在不想为官,这是为什么呢?你现在还年轻的很,这时候不是应该都向往着封侯拜相吗?” 白江低头思索了一下,说道:“晚辈在来的路上,见到了很多很多的百姓,他们头戴黄巾,其中大部分人都比较瘦弱,是由张氏兄弟三人领导的一个叫做太平清领道的组织,不知蔡老···老先生可知道这个组织?” 蔡邕不清楚白江提这件事情是什么意思,但还是仔细想了想,说道:“有些映像,当年老夫在朔方的时候曾经见过几次,这个组织是由钜鹿人张角所建,我听说他得到一本奇书,叫做《太平清领书》,自称是什么大贤良师。老夫也曾怀疑过这个太平道的目的,但是我所了解的是这个组织也就是寻常的一个道家组织,治病救人,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蔡邕说完看了看白江,说道:“怎么,子溪你发现什么奇怪的吗?”白江摇了摇头,现在距离黄巾起义还有半年时间,这个时候太平道自然不会露出马脚。说道:“没有,晚辈这一路走来,这太平道教众越来越少,在幽州冀州的时候还比较常见,但到了司隶、兖州则很少出现了。” 蔡邕点点头:“不错,老夫在吴会之地时,那里的太平道教众也很少,张角本人又是冀州人,在冀州看到很多他们的教众很正常。” 白江接着说道:“正是因为晚辈也没有发现什么问题,才是令晚辈最不安的,晚辈以为,无论是什么样的组织,他都会有自己的诉求,或是为了求财、为了求官。但是这太平道仿佛是圣人一般,既不做官,也不要百姓的钱,这才是让晚辈担忧的地方。” 蔡邕笑了笑:“好了,白江,老夫知道你的顾虑,这个太平道人数不少,当年我曾上书过朝廷,只是朝廷宦官当政,大将军身边又没有人协助,陛下被蒙蔽在鼓中。这件事就被耽搁下来。不过子溪你也不必担心,这些太平道成员你也见过,大多数是骨瘦如柴的百姓,自然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白江见事已至此,也就没有多说什么:“那就听老先生的话,希望是晚辈多虑了。正是因为有所顾虑,所以晚辈还想多转转,暂时不想做官。” 蔡邕见白江这么说,心知白江是真的不想在这个时候为官了,所以也就不再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 此时的花邵辰,正赶着马车,还没有出司隶的范围。但是已经到了郊外,突然一阵马嘶,把车上的人惊了一下,白江暗道一声不好,连忙掀开帘子,果然前面站了四个打扮一模一样的持刀人。 而花邵辰则将随手携带的长枪端在了手中,白江对着前面的拦路人大喝道:“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在司隶处公然打劫,你们就不怕官府吗?” 四人中有一个偏壮一点的中年男子说道:“哪里来的小毛贼,爷爷今天就要取你车上人的命,识相点留你们个全尸,否则,惹怒了大爷,就将你们剁碎了喂狗!”说完了还挑衅似的将脑袋往前一甩,露出自己的牙齿。 白江这时候已经顾不上思考了,这四个人果然是冲着蔡邕来的。转身对蔡邕说道:“蔡大人,这四人绝非普通剪径小贼,很明显是冲着大人来的,还请大人和蔡小姐在车上躲着,我和邵辰自会击退他们。” 蔡邕说道:“老夫自幼学习君子六艺,怎么能在这个时候退缩,不过区区四个刺客,当初在冀州,老夫都没怕过,这时候怎么能在车上躲着。” 白江还想劝说一下:“可是,老大人”不等白江把话说完,蔡邕一把拽过白江,把他按在车里,自己踏了出去,转身对白江说道:“你在这里保护小女。”说完纵身一跃,潇洒落地。 蔡邕对着四名刺客说道:“王甫都成骨头架子了,你们还来,这次又是谁指使你们来取老夫的命的。” 那领头的刺客一改之前对白江的态度,右手正握刀把,左手抱住右手行了一礼:“蔡大人,这次我们也没办法,谁让大人你不在江东带着,来到这里蹚浑水,虽然王大人死了,可是想要大人您去死的,可还是有人在的啊。” 蔡邕见刺客不说,也不多说什么,抽出随身携带的剑指向四人,花邵辰也将铁枪横在胸前,盯着四人。在车中的白江看的真切,对着身边的两个紧张兮兮的小姑娘说道:“待会要是他们有人冲过来,一定要躲在我的身后,知道吗?” 蔡文姬这时候紧张的满脸通红,点了点小脑袋,轻声应着。白江这个时候也是高度紧张,他抿了抿有点干的嘴唇,从袖子里掏出一把精致的匕首,这把匕首长约三寸,是白江从胡昭处顺的来的,当初只是觉得造型精美,没想到会有用的到的一天。 白江把匕首递给蔡文姬:“蔡小姐,待会儿若是在下被缠住了,你们赶紧跑,用这把匕首防身。”蔡文姬小心翼翼的接过匕首,说道:“那···那白公子你怎么办?” 白江笑了笑:“放心吧,之前我曾经学过一段时间剑术,他们还伤不了我。” 就在白江和蔡文姬在车里躲着的时候,那四名刺客动了,一开始,那领头的刺客向着蔡邕,但是被花邵辰横枪一扫,,只得放弃蔡邕,转向花邵辰。这样一来花邵辰以一敌二,虽然在人数上是劣势,但花邵辰的枪法舞的密不透风,将两个刺客压着打,若不是花邵辰以防御为主,这两个刺客早就坚持不了多久了。 至于蔡邕这边,则迎上了一个刀疤脸的刺客,这一会儿两人刚刚交上手,一时间也难分出胜负。还有个较为瘦小的刺客劲直向马车冲来,右手将刀举过头顶。车里的白江看的真切。将桌子推到,放在帘子后面。 那刺客以为车上的人已经是待在的羔羊,眼神冷漠,车帘子也不掀开,直接一刀劈下,这一刀正好劈在了桌子的边上,陷了进去。正在刺客愣神之间,白江用力把剑从车内刺出,由于用力过猛,一瞬间就刺穿了那名瘦小的刺客。 (感谢地摊客老张打赏的100纵横币,求月票,求打赏) 第四十一章 三死一伤 那名刺客至死都没有想到自己会栽倒在一个十几岁的毛孩子手中,眼睛睁的大大的,仿佛要把白江从头到尾,从里到外,看个清清楚楚。可惜,他已经没有机会了。抓着刀的手无力的垂了下来。 至于将刺客杀死的白江,此时正闭着眼睛,低低的喘着气,口中还不清不楚的嘶吼着。还是旁边的蔡文姬看到白江的状态有些不对,赶紧出声提醒道:“白公子,白公子,你怎么样了?” 听到蔡文姬那软软的酥酥的声音,白江这才从懵逼的状态中回过神来:“哦,啊,我没事,蔡小姐,你们没事吧?”蔡文姬见白江恢复过来,松了口气:“我们没事。”刚刚发生的太快,蔡文姬和绿屏儿也有点懵,不过她们躲在白江后面,没有直面刚刚的场景,所以恢复的快。 这时候的白江也渐渐冷静下来,将帘子掀开,看到那名刺客断气后。用力拔了拔剑,但没能够拔出来,白江有点尴尬,怪自己刚刚刺的有点猛,看来是扎到肋骨了。白江说道:“我没有什么大碍,外面那个刺客已经死了,你们就待在车上不要走动,我去帮蔡大人。” 蔡文姬绣眉微蹙,说道:“白公子,那你一定要小心啊。”白江说道:“放心。” 当白江正要踏出去时,转身从怀中把折好的信交到蔡文姬手中,说道:“文姬,这是我写的诗,送给你的。”说完不等蔡文姬反应,已经出了马车。 因为马车和花邵辰打斗的地方隔得比较远,而且又是在打斗过程中,所以双方都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白江小心翼翼的把刺客的尸体放下,没有发出声音。然后用脚踩着尸体,将剑拔了出来,向蔡邕方向绕了过去。 这时候的马车里,蔡文姬左手拿着刚刚白江塞给自己的信封,右手则握着白江给自己的匕首。显然没回过神来,不过这个时候可不是只有蔡文姬一个人。绿屏儿便是那个魂还在身上的正常人。 绿屏儿蹲在马车上,双手抱着蔡文姬的后背,开口道:“小姐,刚刚,刚刚白江,白公子直呼小姐的名字诶。” 蔡文姬被绿屏儿的声音惊醒,连忙将手中的信塞进怀里,对着绿屏儿说道:“屏儿,不要瞎说,白公子那也是在情急之下才会喊出我的名字的,现在外面这么危险,你可别瞎想。再者说了,喊一声名字怎么了,名字不就是用来喊得嘛。知道了吗?” 说完,睁着大眼睛盯着绿屏儿,绿屏儿说道:“哦,小姐。那白公子给你的是什么呀?” 蔡文姬一下就站起来了,对着绿屏儿说道:“不要瞎说,知道吗,这也许是对白公子非常重要的东西,只是现在白公子和爹爹他们正面临着危险,所以才将这个信封交给我的。还有,这事情不准告诉爹爹,知道吗?” 绿屏儿在蔡文姬的淫威之下,最终选择妥协,在绿屏儿发誓不把这件事告诉蔡邕之后,蔡文姬才放开绿屏儿。 且不说在车上的蔡文姬绿屏儿。白江将剑拔出后,慢慢的向蔡邕方向考去,但他并不是沿着直线去的,而是以蔡邕战斗的地方为中心,成一个半圆形向着蔡邕和刀疤脸的后方而去。 白江怕被刺客看见,一直是半蹲着缓缓而行,等到了刺客身后,才慢慢往前靠近。随着白江的靠近,蔡邕和花邵辰的战斗也逐渐清晰起来。花邵辰虽然说是以一敌二,但是他的枪法精纯,那两名刺客根本就进不了花邵辰的身。 只见花邵辰扎、刺、缠、拨一气呵成,他的对手中领头的已经额头冒汗,气喘吁吁。至于另外一个,腿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花邵辰扎了一个窟窿。正在原地挥着刀,勉强格挡住几次花邵辰的进攻。 但是蔡邕这边就不是很乐观了,蔡邕毕竟是个文人,纵然年轻的时候学过六艺,但是现在的蔡邕已经年过半百,只能勉强挥动手中的剑,也还有那个刀疤脸的实力也不算太强,要不然蔡邕就有危险了。 不过旁边有花邵辰在,那刀疤脸每次想了结蔡邕时,都会有一把长枪从不远处刺来,让刀疤脸郁闷无比。这样一来,蔡邕虽然有些披头散发,但是身上并没有大碍,也就是有些脱力而已。 白江慢慢的向前挪去,将剑横在胸前,在还有十步距离的时候,花邵辰和蔡邕看到了白江,但两人都没有出声,反而加快了手中的速度。 当白江距离刀疤脸还有五步时,花邵辰先是将长枪往前一扫,逼退领头的刺客,然后像侧前方刺出,扎向刀疤脸的肋下,而蔡邕则将宝剑递出,目标是刀疤脸的咽喉。 刀疤脸慌忙之中用刀自上而下劈到蔡邕的剑,身子像另一边跨去,脑袋向后仰去,想要躲避蔡邕的剑。但是这时候,向后仰去的目光里还是闪过剑影,在刀疤脸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在另外两个刺客惊恐的怒骂声中,“噗”白江一剑刺穿了刀疤脸的身体,从有后背刺了进去,剑尖则从肩部透出。 “噗”又是一声宝剑入体的声音,这是蔡邕的剑,剑从胸口没入,一眨眼的功夫,刀疤脸就没了生息。 这让旁边领头的刺客又惊又怒,这实在是让这刺客想不到:明明是一件很容易的任务,一个老头加两个丫头,凭自己四人明明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会多出两个年轻的小毛孩,实在是强的过分,这才多长时间,自己这边就损失了两个人。 这让剩下的两个刺客心都跌入了谷底,很明显四个都没有打得过对方,现在只剩下两个人,今天不小心都要交代在这里了。 白江和蔡邕同时将剑从尸体中抽了出来,那刀疤脸失去力量支撑后,直接摔倒在地。白江右手持剑,这把剑只是一把普通的剑,白江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一天用它来杀人。 白江三人将两名刺客围在中间,这两名刺客现在不敢轻举妄动,双方都在僵持着,突然,那领头的将刀一横,砸向花邵辰,花邵辰冷哼一声,举枪迎向弯刀,然而这个时候,这名刺客突然抽身转向,切向蔡邕。 蔡邕刚刚踏出的脚步立刻后撤,举剑格挡住了横扫而来的刀锋。剑柄处传来的力量让蔡邕后退了三步,也是这个力量,得以让这个刺客首领再一次回身,躲过了白江插过来的剑,然后向后一个鹞子翻身,像马车蹦去。 而白江连忙要去追这名刺客,却被那位大腿受伤的刺客拖住,蔡邕惊慌大喊:“文姬快跑!”就在两名刺客露出得意笑容之时,只见花邵辰一个健步,单手将枪举过头顶,扔了出去。 长枪划过长空,在受伤的刺客还没有反应过来时,那刺客头领的惨叫已经传来,花邵辰扔出去的长枪正好扎进了他的左腿内侧,强大的冲击力将他向前扑去,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蔡邕提着剑一步一步走向刺客首领,花邵辰在扔出长枪之后,一个扫堂腿踢在了剩下那个刺客的伤口处,那名刺客痛呼一声,单膝跪地,手中的刀差点没拿稳,斜斜的插在地上,右手拄着刀柄,左手抱着伤口,已经说不出话来。 白江乘势一剑刺穿了刺客的右手手掌,这时候这名刺客再也坚持不住,松开右手,痛晕过去,白江便和花邵辰像蔡邕走去,此时的蔡邕已经须发皆张,袍子的袖口处有好几处刀劈的痕迹。两眼通红,走路都有些喘气,明显有些脱力。 而刺客头子,这时候也没有了力气说出话来,很明显花邵辰这一枪的威力很大,整个枪尖都没进土里去了,蔡邕将剑尖在刺客头子的后背处来回移动,剑尖与衣服摩擦,发出令人不太舒服的“沙沙”声。 蔡邕垂着剑在刺客头子的后背移动了几圈后,好像是选中了什么一般,双手抓着剑柄,两脚站定,“噗”的一声,宝剑一下子下沉了三分之一,那刺客头子拼命挣扎,两只手拼命的在地上滑动,想要抓住什么,口中吐着血沫,一脸狰狞。 蔡邕不为所动,将剑转了一个角度后,再拔出来,鲜血溅了一地。这时候的刺客头子,大口大口的吸着气,只可惜,他已经呼吸困难,吸不到氧气另外。蔡邕一脚踩在刺客头子的脑袋上,又是一剑刺入,这刺客头子扑棱了两下,便彻底没气了。 花邵辰赶过来将插在刺客头子腿上的长枪拔了出来。这时候三个人都有些脱力,其中蔡邕脱力的最严重,不过好在没有伤亡,前来狙击他们的刺客死了三个,还有一个昏迷不醒。花邵辰将马车驾到那名晕过去的刺客身边停下,而白江则用已经冷了的茶水倒在了唯一幸存的刺客的脸上。 这名刺客在收到茶水的刺激之后,慢慢睁开了眼,睁开眼后的他差点没再次昏过去,一把剑就抵在了他的咽喉处,腿上的伤口虽然看不到,但依然能感觉到有东西压着。 (跪求月票,求打赏,打滚中······) 第四十二章 济阳停留 这刺客心里是欲哭无泪,本想着跟着自己老大后面来打打秋风,老大明明和自己说这一票简单的很,但是现在看这架势,自己老大应该是被眼前的几个人给干掉了。 白江用脚踢了踢已经生无可恋的刺客,说道:“说吧,是谁派你们来的?我们行踪又是怎么被你们知道的?”那刺客说道:“哼,休想,爷爷今儿栽在你们手中算倒霉。” 白江笑了笑,说道:“你不说,那好,那就杀了你吧,反正你们老大已经都告诉我们了,留着你也是个祸害。”说完便作势要将剑刺下去。 这时候这个刺客慌了:“你这毛娃说什么,我老大都告诉你们了,怎么可能?”白江把剑收了回去,说道:“怎么不可能,你们老大识时务,在我们追上去后,就什么都说了。” 刺客犹自不信,说道:“那,那我老大人呢?我要见他?”白江嗤笑了一声:“你们老大早就走了,他脚上有伤,自然是赶紧去找大夫看啊。啊,对了,你们老大走的时候可是一个字都没有提起你,看来是不要你了,那我就送你去见你另外两个兄弟吧。” 这刺客明显是被白江唬住了,连忙说道:“慢着慢着,我说我说,你们想知道什么?”白江用眼睛斜斜的盯着这个刺客一眼,说道:“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我要和你们老大的供词对一下,要不然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对的。” 这刺客自答应白江之后,也没打算瞒着,说道:“我叫孟七,大概是一个月前,我们老大找到我,说有个肥差,后来我们见到一个小太监,我也不敢问,但听我老大说是之前跟随在王甫身边的。” 白江惊讶道:“小太监?王甫不是死了么?” 孟七说道:“这哪里是我们能知道的,我只是一个小杀手,只是听说那个小太监以前是王甫的干儿子,这几年收到过王甫的恩惠,现在不知道抱上了哪个大人物,反正听我们老大说,给了不少钱。” 白江点了点头:“你还知道什么,都说出来,这些你们老大都说过了。” 这个叫孟七的刺客现在是骑虎难下,只能说道:“这我知道的真不多啊,我听说好像是跟在程璜之后,可能要杀大人的是他。” 白江点了点头:“原来是他,这个大宦官还没死。” 孟七好似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说道:“对对,一定是他,我之前听我们老大提起过这个人。” 白江问道:“那你们是怎么追查到这里来的?” 那孟七深吸了一口冷气:“是一封信,在三天前,我们老大收到一封来自弘农郡的信,信中说目标出现在河南尹,让我们出发快点。至于落款,没有写。” 白江像蔡邕看去,蔡邕点了点头:“既然老夫知道是谁在后面做这些不耻之事,那也就够了,子溪,我们还是赶路吧。” 白江点点头:“那老大人先上马,我这边马上就好。”蔡邕瞥了眼躺在地上的孟七,没有说话,上了马车。那孟七开口道:“我已经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你们现在可以放了我了吧。” 白江露出阴恻恻的笑容:“当然,我一像很讲信用,说送你去见你老大就送你去。不会反悔的。”说完,把剑抽了回去。就在孟七松了口气时,突然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白江。 白江用手抵住刺入孟七体内的剑,淡淡的说道:“不好意思,忘了告诉你,你们的头儿刚刚死了,现在我就兑现诺言,把你送去见你的头儿。” 孟七死死地盯着白江,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仿佛面前的白江是一个旷古凶魔一般,但也仅仅只是一会儿,孟七的眼神便涣散开了,最终没了生息。 白江重重吐了一口浊气,将剑从孟七的体内拔出,对花邵辰招呼了一声,便回到了马车上。而花邵辰则将铁枪搁在马车上,将孟七的尸体拖到路边后,继续驾着马车向圉县而去。 白江掀开车帘子走了进去,拨了拨自己松散的头发,坐在了蔡邕对面。 这时候的蔡邕,已经将自己披散的头发重新束起,蔡文姬同样重新坐到了蔡邕的身边,微微低着头,虽然看上去和之前没什么两样,但是仅仅抓住裙带的手暴露了此时蔡文姬的状态。 而绿屏儿则扶着琴坐在靠近帘子的地方。等白江坐下后,蔡邕开口说道:“这一次多亏有子溪和昭时在,要不然老夫三人今日就要折在这个地方了。” 白江连忙摆手:“哪里哪里,这是晚辈应该做的,这些贼子着实可恶,没想到程璜这个老太监依旧对老大人耿耿于怀。” 蔡邕平复了胸中的郁结之气:“这程璜是阳球的岳父,这阳球在光和元年的时候做上了司隶校尉,第二年的时候,将王甫和太尉段熲抓捕,这两人被杀之后,阳球还想抓曹节,可惜过于招摇,被曹节知道后,求见陛下,陛下改任阳球为卫尉。后来张让曹节在陛下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这阳球也就被处死。” 白江在一旁点点头,这个事情他还是知道的,只不过有趣的是无论是王甫父子也好,还是阳球也罢,都和蔡邕有怨,只是没想到这两个人自己斗起来了,还都在光和二年死了。也算是神奇啊。 蔡邕眯了口茶:“这向曹节告发之人便是阳球的岳父程璜,这两个宦官又搞在了一起。只是没有想到这程璜还在对老夫的奏折这么耿耿于怀,这都五年过去了,还想着要老夫的命。” 白江也出声附和,这程璜官居中常仕,和大长秋曹节因为看到蔡邕上疏贬斥他们的奏折,故而怀恨在心,当年蔡邕被贬去朔方,就是出自这二人的手笔。 由于路上遇到了刺客,所以花邵辰的速度提升了很多,不过好在,这辆双驾马车足够结实,一路上虽然摇摇晃晃,但大一点的颠簸倒是没有。在太阳快要落下去的时候,花邵辰赶着马车进了济阳县。 济阳县兖州陈留郡的大县,距离圉县已经不远,蔡邕和白江身上的衣服懂沾上了血迹,蔡邕更是划了好几道口子,而花邵辰的衣服确是干干净净的,仿佛之前打斗的没有他一样。也正是如此,他们躲过了松懈的城门检查。 花邵辰将马车慢慢赶到了一个偏僻的客栈,靠近北城门,万一有什么不对劲的,跑起来也方便。到了客栈后,蔡邕和白江自然是要下车的,他们长衫上沾染的血迹非常显眼,让在这家客栈吃饭的食客都吓得不敢大声。 这个时候所谓的江湖人还没有成型,经过始皇帝和汉武帝的几番清洗,几乎没有什么江湖势力能够存在,所以基本上看不到江湖仇杀。而蔡邕和白江几人身上的血煞之气还没有散去,使得周围的人都不敢靠近。 这家客栈的老板,连忙将一个长的瘦瘦弱弱的店小二推了上来,这店小二心中一百个不愿意也没有办法,只能说道:“几位客官,你们···你们是打···打尖还是住···住店啊?” 白江看着有点好笑,这还害怕上了:“我们要三件房,再给我们烧上水,待会儿要洗澡,饭菜看着上,诶,晦气,刚刚走小路,遇到几个食人野兽,要不是我们机谨,将这些野兽宰了,现在啊,可不定在哪呆着呢。” 这周围吃饭的人,和店小二听说白江几人是和野兽搏斗的,这才放下心来,说话也不打颤了:“好嘞,这就给您安排房间,原来几位客官是遇上了食人野兽,只是不知道这食人野兽长什么样,在什么地方啊?” 白江没想到这店小二还攀谈上了,自己说的谎自然还是自己原,便说道:“我们是在司隶弘农郡内遇到的,这野兽啊有半人高,应该是狼,这狼成群出动,不过我们遇到的这群狼啊才四只,不知道是从哪里窜过来的,已经被我们击伤了两只,当时我们都没有力气了。还好另外两只没有攻击我们,而是把受伤的拖走了。” 白江对店小二笑了笑:“怎么,你有兴趣去看看?” 那店小二尴尬的笑了笑:“哪里哪里,我哪里敢去哦,不过是附近确实有村民失踪的情况,所以我们一直以为是鬼魂在作祟,没想到是一窝狼崽子,客官别介意。” 白江说道:“无妨,那些畜生遇到我们算他倒霉,记得水烧的热点,我们可不想身上还残留这些畜生的味道。” 那小二连忙带着蔡邕白江五人上楼,一边答应道:“客官,放心,这就给几位把热水送上来。” 白江像蔡邕行了一礼后选择了一间最靠外侧的房间,花邵辰则跟着进去,蔡邕则去了最里面一间,蔡文姬和绿屏儿在中间,这样一旦有什么事发生,白江和花邵辰可以很快的反应过来。 (求月票,求收藏,拜托了) ps:解释一下,蔡琰,字昭姬,后来避讳司马昭,改文姬,文中避免麻烦,就用了更常用的文姬。 第四十三章 休整片刻 白江和花邵辰进入房间后,深吸了一口气,刚刚白江和店小二的对话也是让白江暗暗流了一身冷汗,生怕露出什么破绽。 这家客栈毕竟还是有十几个在的,万一露出马脚,只能跑路了。无论是白江也好还是蔡邕也罢,他们还做不出向普通百姓出手的习惯。 好在店小二可能是摄于白江等人刚刚“重伤”野兽的余威,并没有过多深入的询问。半盏茶的功夫,店小二便将热水给白江等人送了上来。 虽然白江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但是身上的血腥味还是令他十分抗拒,在热水上来后,直接换下身上沾了血迹的衣服,进入大木桶里泡起了澡,当白江整个身体都浸入热水中的时候,整个人身上的毛孔仿佛都被打开了,发出了一声呻吟:“舒服”。 看的旁边擦拭自己枪尖的花邵辰一阵无语。可能是这家客栈有些偏僻的原因,店小二给白江他们送来了五个木桶,服务可以说是相当周到了。 虽然说店家送来了五个木桶,但是花邵辰并没有急着洗澡,一来他其实身上的血腥味没有白江身上的重,二来也是怕两个人同时洗澡处理不了突发情况。 蔡邕自进入房间后,就瘫坐在椅子上,由于年龄的原因,今天的打斗他消耗的体力是非常大的,已经脱力了,而且今天蔡邕明显感觉自己有点上头了,平时自己绝不会将那个刺客头子杀死的。 在看到那个刺客头子绕过自己,绕过白江,甚至是绕过花邵辰时,他心中差点就绝望了,若不是最后花邵辰一枪把那个刺客头子扎倒在地,这后果蔡邕都不敢去想。 这也导致了蔡邕后来做出的反常举动,现在蔡邕才慢慢缓过来。缓过来后的蔡邕感觉自己身心疲惫,脑袋已经晕乎乎的,这时候,正好店小二将热水送来,蔡邕也不管什么诗书礼仪了,在店小二走后,也换下自己脏乱的衣服,舒舒服服的躺在澡桶里。 至于中间房间里,蔡文姬和绿屏儿都是待在马车里,所以她们其实并没有异味,身上的衣服也是完好无损的,此时的蔡文姬正坐在梳妆台前,绿屏儿则站在蔡文姬的身侧。 此时蔡文姬正拿着白江今天交给自己的信件发呆。绿屏儿忍不住开口道:“小姐,你都坐这里半天了,要不咱们把信还给白公子吧。” 绿屏儿的声音一下便把蔡文姬神游的魂儿拽了回来,蔡文姬回头瞪着佯怒的眼睛:“就你话多。”说着将信贴近自己怀里,深怕被绿屏儿交给白江,后来又觉得这样会把信褶皱,便又将信拿在了手中盯着。 “文姬,这是我写的诗,送给你的。” 一想到白江白天对自己说的话,不知不觉就有两朵红霞爬上了蔡文姬的脸颊。 绿屏儿在旁边忍不住开口道:“小姐,要不?看看白公子给你写的诗呗?” 蔡文姬皱着自己的小鼻子,苦着脸,不知道要不要拆开来。绿屏儿转了转小眼睛,说道:“小姐,万一白公子信中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但你不打开看的话,怎么会知道呢?” 蔡文姬“呀”的一声,看了看绿屏儿,然后把门打开,看了看四周没有人后,在小心翼翼的把门关上:“别说出去,知道吗?”蔡文姬用小粉拳警告了下绿屏儿后,把信纸慢慢铺开。 “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年华二月初。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蔡文姬缓缓地读着白江送给自己的诗,小脸一下子便通红起来,脸上烫的可怕。 “赠蔡琰,白子溪光和六年秋”蔡文姬小嘴微张,喃喃道“赠蔡琰···” 旁边的绿屏儿也被白江的诗给吸引住了,绿屏儿本来是会稽郡南边的一个小士族出生,但是去年的时候父母死于山越人的入侵中,自己也流落街头,直到被蔡邕发现,收为蔡文姬的贴身丫鬟。 绿屏儿也是后来蔡邕取得名字,希望她能从以前的悲痛中走出来。在家庭还没有支离破碎的时候,绿屏儿也是读过几年书的。 但是白江的这首诗,韵律和之前的诗完全不一样,读起来却又韵律十足,意境完美。 绿屏儿满脸羡慕的说道:“小姐,这白公子不光能上阵杀人,做起诗来也很厉害啊,这首诗可谓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啊。” 蔡文姬一脸小嘚瑟:“那是,白公子虽然年纪轻轻,但是听爹爹说已经是秀才了,这文采自然不凡,另外,在去年的时候,白公子还打退过匈奴人呢!” 绿屏儿一脸惊讶,用手捂着小嘴:“真的吗?白公子这么厉害,还把匈奴人打退了,好厉害。”蔡文姬仰着小脑袋:“那是,我会骗你吗?这些都是我偷看卢伯伯给爹爹的信中看到的,卢伯伯自然不会骗爹爹的。” 绿屏儿睁着小眼睛:“小姐,你竟然偷看老爷的信,您不怕老爷知道了···” 蔡文姬连忙打断道:“诶呀,绿屏儿,只要你不说,爹爹是不会知道的。好了好了,店家把水送来了,本小姐要洗澡了,快去帮我。” 绿屏儿答应一声,便向木桶走去。而蔡文姬看到绿屏儿离开后,连忙将信收了起来。确认放好后,才一脸开心的去到绿屏儿身边。 试了试水温正好,蔡文姬解开裙带,绿屏儿慢慢的帮蔡文姬把襦裙褪去,在微微的烛火中,只看见蔡文姬香肩玉销,皓腕凝雪,杨柳细腰,婀娜多姿。抬起修长白皙的腿,慢慢跨进澡桶中,将整个身子浸入水中。 绿屏儿用木瓢给蔡文姬的秀发浇着水,一会儿,整个木桶上方都水雾弥漫开来,蔡文姬和绿屏儿都若隐若现起来。 白江是最快洗完的,这时候的皂角白江用不习惯,所以用热水泡过之后,拿手在身上搓了搓,胡乱打了点皂角,最后在澡桶里泡了一遍便上来了。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神清气爽的坐到了桌子边。 这时候花邵辰也将铁枪擦拭干净,这铁枪还是在胡昭处的时候,在山下的一件铁匠铺打造的,主要材料是镔铁,还有些从胡昭处偷来的矿石,质地倒是坚硬。比白江和蔡邕所拿的剑要锋利多了,枪长一丈,枪尖有一尺长,成三菱形,枪尖的下端有倒钩,有红缨,乃是一槟纯铁铁枪。 白江的剑已经不能再用,这剑本来是仪仗所用,白江只是看它过于精美,才挑选的它,现在已经裂了一个口子了。蔡邕所用的剑是早年间,卢植所用的一柄佩剑,这把剑是杀人的剑,不过在材料上有所欠缺,年代又有点久,故而,卢植将此剑转手蔡邕。 洗完澡出来后,白江的肚子已经饿的不行,刚刚由于精神紧绷,所以并没有感到有多饿,但是现在泡完澡放松以后,白江的肚子差点叫出声来。 不过这个时候其他人还没有洗完出来,白江也不好冒冒然的进去,所以只能靠着干粮接济一下。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白江听到外面搬水桶的声音,打开门一看,原来是蔡邕沐浴完,让店小二把木桶搬走。此时蔡邕正站在走廊里,身上披了一件白色鹤敞,头上戴了顶淡青进贤冠。整个人看起来都神清气爽,身上也没有了刺鼻的血腥味道。 白江走出去向蔡邕行了一礼,说道:“蔡老先生,可有什么不适应的吗?” 蔡邕摸了摸自己的胡须:“子溪啊,老夫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这一澡啊,把我这一身疲惫都洗去不少,舒服的很呐。”白江见蔡邕说话中气十足,不像是有什么问题的样子,便放心下来。 白江随后说道:“今天坐了一天的车,赶了一天的路,现在应该很饿了吧,要不我去让小二把饭菜送上来?” 蔡邕看了看窗外,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于是说道:“也好,那就有劳子溪了,稍后我们就一起在老夫的房中吃饭吧” 白江向蔡邕行了一礼后,匆匆下了楼去。吩咐店家备菜送到蔡邕的房间。 月上柳梢头,红烛灯帐起。 当蔡文姬带着绿屏儿进入蔡邕房间时,已经过了半个时辰,桌上已经放了一碟羊肉,一碟花生,一盘炒什锦,一盘猪下水,因为遇到刺客的原因,所以并没有上酒,而是要了一壶水。 白江替众人将茶水倒上,蔡邕则举起杯说道:“今日多亏了子溪和昭时,没想到昭时平时不怎么说话,这武艺却是一等一的棒。就是大汉边关的一些中郎将,也比不过昭时。” 花邵辰这一年在胡昭处还是学到不少东西的,至少不像一开始时那么木讷了。在看到蔡邕夸自己时,端起茶杯说道:“哪里,蔡大人谬赞了。花邵辰本一介布衣,自然比不得边关的将士。今日也只是在下本职,最后还让蔡大人受了惊,还是我的失职啊。” 说完,花邵辰先将自己碗中的茶水喝完。 (求月票,求收藏) 第四十四章 文姬相见 蔡邕自然不会摆着架子,对着花邵辰将杯中茶水喝下。 各自将茶水倒上之后,白江开口道:“今日路上虽然坎坷,遇到一些不长眼睛的毛贼,但是好在这些毛贼都被解决了。就算程璜老贼知道,我们也已经到了圉县,也不怕刺客再来了。” 蔡邕笑了笑:“子溪说的不错,这里距离圉县也就一天的路程,老夫在圉县也不会多呆,今日我便写信给朝中好友,让程璜无暇顾及我们。” 众人饱餐之后,接起身向蔡邕告辞,蔡邕也不挽留,待小二将饭菜撤走之后,便铺开一张信纸,开始写起信来。 白江和花邵辰将蔡文姬绿屏儿二人送到房间门口时,蔡文姬轻启香唇:“白公子。”白江听到蔡文姬叫自己后,连忙转身过去问道:“蔡小姐有什么事情么?” 蔡文姬见白江转过来后,小脸咻的一下,变得通红。声音也变得细弱蚊蝇:“白公子的诗,小女子已经拜读,现在想请白公子到房中一叙,再···再请教一下诗词歌赋。” 蔡文姬的声音是越说越小,小到连旁边的绿屏儿都看不下去了。什么时候看到蔡文姬有过这样的时候,当初在吴会之地,那些当地的士族弟子哪个不是青年才俊,但是小姐从来不假颜色。 这几乎已经让绿屏儿惊掉下巴了。虽然蔡文姬的声音并不大,但是白江还是听清楚了蔡文姬的意思。白江自然是巴不得进入蔡文姬的闺房,甚至是越快越好。可是现在蔡邕就在隔壁房间,这让白江总有一种是在偷情的错觉。 白江看向蔡邕的房间,犹豫了一下:“蔡小姐,这不太好吧,这么晚了,我怕对蔡小姐的名誉不好。” 蔡文姬在听到白江前面的话时,一阵失落,听到后面时,连忙说道:“不要紧的,白公子,这里没有其他人在,爹爹又睡得早,写完信就要睡了。” 白江见蔡文姬都说道这个份上了,自然不会不答应。说道:“那小生就叨扰蔡小姐了。” 花邵辰一看这架势,无奈的耸了耸肩,先回到自己房间去了。 白江则随着蔡文姬进入到蔡文姬的房间中。因为是客栈的原因,所以房间的构造其实和白江所在的房间是一样的。 蔡文姬请白江坐下后,绿屏儿乖巧的替白江沏上一壶茶,放在了白江的前面。蔡文姬则将古琴拿出来放在了桌上。说道:“谢谢白公子今日的援手,否则,小女子和屏儿今日怕是不能幸免了。” 白江连忙说:“哪里,当时小生正在车上,若是小生不想办法杀了刺客,那小生自己也绝无可能生还,所以此乃小生分内之事,还请小姐和屏儿不要再说这话了,实在是折煞小生了。” 蔡文姬掩面而笑:“白公子不必这么拘谨,今日在马车中收到白公子写的诗,实在是让文姬佩服,这首诗韵律与文姬所学完全不同,但文姬读来却又朗朗上口,公子大才,文姬虽自称精通诗词歌赋,却也甘拜下风。” 说道这儿,蔡文姬一下子脸又红了:“而且,而且诗的内容,文姬也很喜欢。” 看到蔡文姬柔柔弱弱的样子,白江一瞬间心神失守,竟然有些痴了。好在白江自控能力不差,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连忙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说道:“蔡小姐能喜欢在下的拙作,实在是在下的荣幸。” 蔡文姬和绿屏儿并没有发现白江的失态,蔡文姬说道:“公子哪里的话,公子的诗作实乃上乘,文姬读之,自愧不如多已。今晚邀白公子来,也是想请白公子听听文姬为这首诗配的曲子,还希望白公子多多包涵。” 白江一听,能够欣赏到大才女蔡文姬的琴声,自然是欣喜无比。说道:“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蔡小姐请。” 蔡文姬稳了稳心神,拨动起古琴的琴弦。蔡文姬的手指纤细修长,犹如精灵一般在七根弦之间飞舞。琴音安静悠远,绕梁不去。蔡文姬贝齿轻启,白江所“写”的诗便从蔡文姬的樱桃小嘴中传了出来: “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年华二月初。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声音有如黄鹂鸣柳,清脆悦耳。又好像是山间清泉,婉转动人。 白江终于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大才,什么叫做精通诗词歌赋,而自己只不过是个“盗窃贼”而已。 一曲弹罢,蔡文姬恢复了一开始的娇羞模样,羞涩的问道:“白公子,小女子的琴技比起爹爹要差上许多,其中不足之处还请白公子谅解。” 白江无语,如果蔡文姬这都算是琴技差的话,那白江真的可以说是渣渣了。 此时的蔡文姬,她的琴技就算不如蔡邕,但在白江这个非专业人士的角度来看,已经是查不了多少了,至少是后世国家级的琴师。 白江赞叹道:“蔡小姐的琴艺实在是让小生佩服不已,琴声时而宛转悠扬,时而清越明亮。此音绕梁三日而不绝。” 白江心中激荡,第一次听到如此绝妙的琴声,不由吟唱起来:“美人抱绿绮,西下峨眉峰。为我一挥手,如听万壑松。客心洗流水,余响入霜钟。不觉碧山暮,秋云暗几重。” 听到白江的赞美,蔡文姬顿时红云上脸颊,但又一次被白江的诗给震惊住了。这诗很像汉乐府,但是汉乐府的调没有这么短的。 这首诗和之前蔡文姬收到的《赠蔡琰》比起来,在意境上更胜一筹,更加旷达悠远。蔡文姬痴了,在一旁静静听蔡文姬弹奏的绿屏儿也痴了,怎能不痴迷! 这首原本属于诗仙李白的诗,就这样被白江随手拿来,献给蔡文姬。这个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又好像只是一瞬间的事。蔡文姬从痴迷中反应了过来。那双水汪汪的杏眼正好和白江笑眯眯的眼神对上。 蔡文姬感觉自己浑身都火烫起来,竟然在这个时候走神,实在是丢死人啦。 好在白江并没有揭破这件事情的打算。蔡文姬慌忙避开眼神,小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动着琴弦。开口道:“白公子刚刚所吟是诗吗,好像不是乐府的牌子。” 白江这个时候其实也很紧张,毕竟自己是盗的李白的诗,虽然自己和李白有一个字一样,但是实力差的太多。所以白江担心以蔡文姬的水准说不得会发现什么,那自己可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好在蔡文姬由于先入为主的印象,没有怀疑到白江,白江轻咳了一声:“不错,刚刚所吟的确是诗,是小生在乐府诗的基础上,结合了楚辞等作品所写的。我将这种由八句话组成的称之为律诗,而四句话所组成的则称为绝句。” 蔡文姬停下手,喃喃道:“律诗、绝句,好名字,白公子果然大才,小女子实在佩服。” 白江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哪里哪里,不过是偶有所得,不值一提。” 蔡文姬便问道:“白公子,刚刚所吟之诗可有名称,文姬特别喜欢这首诗,无论是词语所用,还是诗中意境。皆是文姬所见所闻中的上品。” 白江被蔡文姬这么一夸,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说道:“这首诗,这首诗叫《听蔡琰弹琴》,通俗易懂,不会有什么误会。” 这首《听蜀僧濬弹琴》直接被白江拿来套用,也当做送给蔡文姬的小小礼物。 蔡文姬自然是不知道白江心里的这些小九九的,她现在已经沉浸在白江所说的《听蔡琰弹琴》中了。 且不说白江声称此诗是写的蔡文姬刚刚弹琴的模样,单单是这首诗那置身于万壑松涛中亲临大自然的感觉,就已经让蔡文姬痴迷了,连带着绿屏儿一起,回味无穷。 蔡文姬手放在琴弦上,看向白江的脸泛起桃花,一双大大的眼睛仿佛能看见里面的心心。 蔡文姬歪着脑袋说道:“白公子大才,能不能教教文姬这个新兴的律诗和绝句呢?文姬可是非常感兴趣呢。” 白江这时候感到一个头两个大。强行装逼导致的后遗症来了,这让白江怎么教?白江根本就不会写什么律诗、绝句,完完全全是“抄写古人”的,只是这个古人还没出身罢了。 但是白江看向蔡文姬那粉嫩嫩的小脸,他可不敢保证自己说出自己不会或者是稍微透露出不愿意教蔡文姬写诗的意向时,这个号称四大才女之一的小丫头会不会就此不理自己了。 白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既然蔡小姐想学这种体裁诗,那小生自然是尽心尽力,知无不言了。只是以后可能麻烦到蔡小姐的地方,还请蔡小姐见谅。” 蔡文姬见白江愿意教自己,自是满心欢喜。说道:“公子言重了,应该是小女子叨扰公子了,还请公子受小女子一拜。” 白江哪里敢接受蔡文姬的这一拜呀,连忙转过身避开,说道:“小姐言重了,小生愧不敢当,小姐琴艺无双,不如在下教导小姐写诗,小姐教小生琴艺吧。” (感谢司慕成大大打赏的100纵横币) 第四十五章 圉县买琴 白江这属于给了点颜色就开染坊,现在竟然恬不知耻的想要蔡文姬教他弹奏古琴。 他这哪里是真的想学古琴,分明是想借助这个机会好长时间的接触到蔡文姬,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 而蔡文姬并没有发现白江的别有用心,还以为白江是因为看自己想要学“新诗”,防止自己尴尬,才说要学古琴的。 当下,蔡文姬开心的击掌道:“那白公子就这么说定了,等到了圉县,我就给公子选一张上好的琴,早点开始。” 白江欣然答应下来:“那好,只要蔡小姐不介意,小生定不负约。” 蔡文姬连忙回道:“我不介意,不介意的。”说完,这才发现貌似有些不妥,羞答答的低下了脑袋,脸上的红霞让整个人都娇艳欲滴。 白江看的是心痒难耐,心跳也加速了几分。感觉到自己脸上越来越烫的白江终于还是理智占据了上风。 随即起身向蔡文姬说道:“那···那今日已晚,就不叨扰蔡小姐休息了,白江,这···这就告辞。” 白江感觉自己现在舌头像打了结一样,说话都磕磕盼盼的。实在是不好意思继续待下去了,像蔡文姬和绿屏儿施了一礼之后,逃一般的离开了蔡文姬的房间。 还好这时候蔡邕因为过于疲惫,早已进入梦乡,要不然被他发现白江从自己女儿房间逃出来,那白江估计就惨了。 白江看了看四周,确认过没人之后,这才像做贼似的,蹑手蹑脚回到自己房间中。 此时的花邵辰并没有睡觉,正读着《尉缭子》。显然,花邵辰对于其中蕴含的道理还没有完全掌握。 白江的推门声虽然很轻,但还是被花邵辰听到了,花邵辰抬头就看到了脸红的像猴屁股的白江。 白江也不理会花邵辰诧异的目光,劲直走到桌前,抓起茶壶就“咕嘟咕嘟”喝了起来。 白江大口大口的喝着水,临了,将茶壶往桌上一放。深吸了口气:“爽啊。” 花邵辰的眼神更怪了:“公子,你没事吧,是不是被蔡小姐拒绝了?还是被蔡大人发现了?” 白江一听,这都哪跟哪呀,搬出凳子坐下:“去去去,什么呀你这是,乌鸦嘴。” 当然,白江说这话的时候一点底气都没有,所以说完安静了会,发现隔壁没有发出声音后才继续小声的说道:“蔡老大人早就睡着了,蔡小姐也没有拒接我···” 说道这的白江突然反应过来:“诶呀,什么拒绝不拒绝的,本公子是那样的人吗?今日晚上蔡小姐请我去她的房间是想学习‘新诗’来着。不是你想的那样。” 花邵辰一副反正我不信的样子实在是让白江无语。白江能怎么办,他也想发生的什么,可惜现在为时尚早啊。 白江只能说道:“诶呀,蔡小姐欣赏我写的诗,我欣赏蔡小姐弹琴,就是这样,等到了圉县,本公子就要学琴了。” 花邵辰无所谓的耸耸肩,白江去哪他就跟到哪,既然现在要去圉县学琴,那花邵辰就跟在后面好了。 白江不理会花邵辰这个败兴的家伙,将窗户打开,此时已经到了夜里,街上已经见不到多少行人,只能看见远处有几处灯火。 夜间的风吹在脸上有了一丝凉意,将白江燥热的心抹平不少。使得白江渐渐冷静下来。 一阵凉风吹过,白江打了个冷颤。身上起了寒意,将神游天外的白江拉了回来。白江将窗户关上:“太晚了,今天这么累,早点睡吧。” 一夜无话,窗外秋风皱起,院子里的树叶发出阵阵“沙沙”声。 第二天一早,蔡邕就起来收拾东西了。先是将信送到驿站,通过他们将信送到卢植等人手中。等蔡邕忙完回来后,白江等人才刚刚起来。 可能是昨天泡过澡的缘故,所以每个人睡得格外舒服。蔡邕显然是不知道昨天晚上白江和蔡文姬之间的事情的,在看到白江和花邵辰走出来后,笑着问道:“子溪、昭时,你们昨晚睡得可好啊。” 白江自然心虚不已,紧张的说道:“昨夜,昨夜小生睡得尚可,不知道老大人睡得怎么样?” 花邵辰则不像白江一样,做贼心虚,向蔡邕行了一礼,平静的说道:“昨夜睡觉很舒服,劳老大人关心。” 蔡邕自然不知道白江紧张的原因,还以为是昨天的经历让白江心有余悸。于是开口说道:“子溪莫要担心,那些刺客也是死有余辜,纵然官府发现,有老夫在,也会护的你们二人周全的。” 白江听到蔡邕说这话,就知道他误会自己了。他可不会向蔡邕说出真正的原因,要不然,等不到那些刺客同伙反应过来,白江已经先被蔡邕砍死了。 白江只能打着哈哈:“小生没有紧张,不过区区几名刺客,哪里用的着老大人亲自出手。” 这时候,蔡文姬和绿屏儿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和蔡邕三人迎面遇上。 蔡邕三人也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聊下去,而是下了楼来到大堂。众人随便吃了点垫垫肚子,便由花邵辰赶着马车出了城。 济阳县和圉县靠的近,一路上,白江等人没有遇到什么土匪、贼人,平平安安的到了圉县。 到了圉县之后,蔡邕几人先找了家客栈住下。毕竟蔡邕已经有好些年没有回来了,自然有很多地方和印象中的不一样。蔡邕要先去探探底。 而赶了一天路的众人也已经疲惫,也没有多言,全部由蔡邕做主,在客栈歇了下来。 蔡邕当天就先回到自己的祖祠,好在蔡邕这些年虽然一直在外,但由于名声在外,也没有哪个政敌将他的祠堂毁坏。倒是让蔡邕放心下来。 这些年,祠堂一直由族人在打扫,倒也不用准备什么东西,只是现在蔡府还去不得,故而蔡邕和祠堂内族人约定第二天一早来祠堂祭祖。 等蔡邕回到客栈,也已经到了晚上,众人奔波一天,匆匆用过晚饭后,便回到房间,沉沉睡去。 到了第二天一早,蔡邕就要去祖祠。白江和花邵辰属于外人,不便进入。蔡文姬和绿屏儿又是女子,所以蔡邕就拜托白江二人照看下蔡文姬。 这正好遂了白江的心意。连忙说道:“蔡大人放心,这里是城里,有我和花邵辰在,自然不会让蔡小姐遭遇危险。” 蔡邕倒是很满意白江这样的态度,于是和蔡文姬交代几句便进入祠堂中。等蔡邕的身影消失在四人的视野里,白江对着蔡文姬说道:“蔡大人进去祠堂估计要一段时间,不如我们去街上转转啊。” 蔡文姬点头答应道:“也好,爹爹以前还在洛阳的时候,我们去过几次,都要到下午之后回来,那我们便在街上转转吧。” 就这样,在圉县不大的街上,走着四位年轻子弟,白江和蔡文姬走在前面,花邵辰和绿屏儿跟在后面。倒也有了一种富家子弟出游的感觉。 当然,虽然现在大汉王朝已经慢慢腐朽,但是那种执绔子弟跑到大街上来闹事的情况并没有出现,也算是白江等人的幸运了。 四人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荡着,走着走着,还真有家乐馆,白江这才想起来自己还要学习古琴,心中一阵尴尬,差点忘记此事。 从外面看去,这是一家老乐馆,没什么华丽的装修,蔡文姬对白江说道:“这家乐馆算是整个县最有名的乐馆了,周围县需要古琴的,都会从这家选购。” 白江没想到这家不怎么起眼的乐馆这么有名,便和蔡文姬一起走了进去。进去后发现,这家乐馆里面还是挺大的,一间小院子,堆着一排排据好的木料。 这家乐馆的老板是一个身穿翠绿长衫的中年男子,他看到白江四人进来后,主动迎了上来:“几位小友,来我乐馆可是要买什么乐器吗?” 白江对着掌柜拱了拱手:“在下想要一张琴,掌柜可有什么推荐么?” 那掌柜摸了摸胡须:“琴的话,我们这里自然有很多,就是不知道小友要哪一种呢?” 白江傻了眼,这让他怎么说,他哪里知道什么种类呀,这时候,蔡文姬走上前来,说道:“要老杉木,还需要断纹的。” 那掌柜看了眼蔡文姬,说道:“小姐,您可真识货,这老杉木做出来的琴啊,这声音就是好。”说着将白江四人引到一个房间里,这个房间不大,房间的东面摆着七张琴,西边摆着九张琴。 掌柜指着西边的琴说道:“这边九张可都是老杉木所做,耗时四五个月,其中后面的四张有断纹。几位可以看看。” 蔡文姬向里走去,先是看了看前面的几张琴,接着走到后面问道:“掌柜,我可以试试吗?” 那掌柜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一眼望去,蔡文姬不是富家千金就是官宦子弟。说道:“小姐,当然可以。” 蔡文姬便坐下拨弄了起来,所弹奏的是一曲常见的汉乐府。很快四张琴都弹奏完了,蔡文姬的琴艺相当高超,哪怕是在乐馆里用还没使用过的新琴也一样。 (求月票,求收藏) 第四十六章 白江学琴 蔡文姬将四张琴都试过之后,才悠悠的站起来,对着掌柜说道:“这四张琴都算的上好琴,不知掌柜这四张琴的价格如何呢?” 那掌柜见蔡文姬有意买琴,立即将四张琴的价格报了出来。 这四张在白江眼里差不多的琴,实际上价格却又不一样。 蔡文姬听了之后,对着中间的一张琴说道:“掌柜的,你这张琴底座缺了一小角,实在是卖不出你所说的价格,不如你便宜两成,我们买下它。” 那掌柜向前一瞧,果然是缺了一角,像这种缺了一角的琴除非是有特殊的客人才会要,要不然就像蔡文姬所说,是不会有人买的。 既然这琴确实缺了一角,而蔡文姬也想要,掌柜自然不会拒绝。待掌柜将琴包好交给绿屏儿后,花邵辰自觉的将买琴的钱付了。 白江和蔡文姬从乐坊出来后,时间已经快到中午了,而绿屏儿又抱着琴,众人便直接回到客栈,没有继续逛下去。 白江吩咐店小二将饭菜做好准时送到房间后,便与蔡文姬等人回到房间。 回到房间后,绿屏儿轻轻的将古琴放在桌上,露出里面的古琴。蔡文姬说道:“这琴妙就妙在缺了一角,缺了一角后,它的琴声更加清脆悠长。声音更能展现出来。” 绿屏儿开口道:“怪不得小姐要选择这张琴,屏儿还不知道这琴这么厉害呢。” 蔡文姬白了眼绿屏儿:“小妮子,就你话多,你还能懂琴么。”转过头来对着白江说道:“白公子,这次我们算是淘到了件好琴,此琴所弹奏的声音更加空旷辽远,公子可以试试。” 白江看了看自己的手,他倒是想在蔡文姬面前展示一手高超的琴艺,可惜的是,白江并不会弹琴,根本就是无从下手。 白江无奈的摊开手:“不瞒蔡小姐,在下并没有学过弹琴,这琴怎么拨动在下也不得而知,让蔡小姐见笑了。” 蔡文姬小手捂着嘴,有些吃惊的看着白江,似乎有点想不通这么有才华的白江,为什么没有一点弹琴的基础。 之前白江说不会弹琴,蔡文姬还以为是在安慰自己才说的,没有想到尽然是真的。 绿屏儿也有点惊讶,但是也只是张了张嘴,然后连忙掩饰了下自己的失态。至于花邵辰,则直接后撤一步,看向窗户,仿佛和白江不熟一样。 白江耸了耸肩:“蔡小姐不必惊讶,正所谓术业有专攻,闻道有先后。在下从小便外出游历,并没有机会接触到琴,所以也就不会弹琴了。” 白江的光棍倒是让蔡文姬不好意思起来,连忙说道:“啊,不是,白公子不要误会,文姬只是单纯的以为公子是···是在和文姬开玩笑的。” 蔡文姬实在是找不到什么理由了,只好慌乱说了一个。白江则表现的很正常,毕竟他的脸皮可厚多了。 白江坐下说道:“蔡小姐不必介怀,小生的确不会弹琴,自然也不会认为蔡小姐是有意捉弄我的。还请蔡小姐教我弹琴。” 蔡文姬吐了吐自己的舌头,坐到了白江的对面,先用手拨动第一根弦,琴弦随着蔡文姬的手指而动,发出清脆的“嘣”声,声音悠扬不散。 白江有样学样,,将左手放在琴弦的一端,右手食指学着蔡文姬的样子,拨动了下琴弦,不过很可惜,白江自然拨动不出蔡文姬那样的声音。 随着白江手指落下,“嘣~”的一下,短促而又尖锐,一点都没有蔡文姬弹奏出来的好听。 白江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显然也是被自己的水平给吓到了。好在蔡文姬忍住笑意,轻声说道:“白公子可以只用指尖发力,只需一点力气就好了。” 白江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重新调整了下自己的状态,按照蔡文姬所说的方法再次拨动了一下。这一次比第一次要好的多,不过声音虽然降了下来,但要做到悠远绵长还很困难。 白江长舒了一口气,还好没有丢太多脸。重生后的他在学习和记忆方面的增强使得他在弹琴时也便利好多。 蔡文姬鼓励道:“白公子果然天资聪慧,不过是刚刚开始学习,便已经有了成效,文姬实在佩服。” 被蔡文姬夸了一顿的白江罕见的脸红了一下:“哪里,让蔡小姐见笑了,小生手拙,弹得不好还请见谅。” 蔡文姬掩嘴一笑,便是倾城。白江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连忙低头看琴,但耳根发红的他现在已经没有心思放在琴上了。 好在蔡文姬掩着嘴没有发现白江的窘态,而绿屏儿和花邵辰站在白江身后,也没有发现白江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将《孙子兵法》第一节默背了一遍后,白江才回过神来,看向蔡文姬:“刚刚小生弹得不好,还请蔡小姐继续教下我。” 蔡文姬也不藏拙:“那小女子就献丑了,我所学琴艺皆从我爹爹,所学琴法不外乎这几点,还请公子记下。” 蔡文姬对白江讲了一炷香的时间,皆是蔡文姬从小所学之精华。白江也一一记下,收获颇丰。等到店小二上来送菜时,白江可以凭借自己将一首简单的乐府诗弹下来了。 当然,白江的弹是真的弹而已,至于欣赏水平么,自然是没有的。不过这对于刚刚学了半个时辰的白江来说,已经是很不错的进步了。 等店小二将饭菜送齐,白江说道:“蔡小姐,现在已经到了晌午,不如先行用餐吧,我们下次再练习。” 蔡文姬点点头,让绿屏儿将古琴撤下:“白公子果然聪慧,小女子生平仅见,不过短短时间,就能弹奏一曲。小女子拜服。” 白江心中欣喜不已,面上还是不动声色。招呼花邵辰和绿屏儿一起坐下后说道:“小生哪里有蔡小姐说的那么厉害,不过是年轻时多走动,反应够快而已。” 蔡文姬抿了抿嘴唇,看了看绿屏儿和花邵辰一眼,仿佛做了很大决定一般:“白公子不用这么客气的,若是公子不嫌弃,可以叫小女子文姬的,不用再喊蔡小姐了。” 说完,羞红的小脸都快滴出水来了。绿屏儿吃惊的望着蔡文姬,没想到自己的小姐这么主动,啊不对,是这么勇敢,这还是她绿屏儿所认识的小姐吗? 花邵辰也是惊讶的看了眼蔡文姬,而后,又看了看白江一眼。嗯,以花邵辰的眼光来看,虽然白江长得面白无须,是有点小帅,但还不至于让蔡文姬这样的官宦子弟主动说出这样的话吧。 相对于吃瓜群众的花邵辰和绿屏儿,身为主角的白江则直接小手一抖,筷子都没拿稳,掉在了桌上,有些不确定的说道:“这,蔡小···文姬姑娘,这样真的可以么,不会太唐突么。” 白江心里自然是一万个愿意,但是该有的姿态还是要做足,否则显得自己太急切了怕是要被鄙视的。 蔡文姬用小若蚊蝇的声音说道:“可以的,白公子,再叫我蔡小姐也未免太生疏了些。” 白江见蔡文姬都这么说了,自是欣喜不已。深吸一口气说道:“那,文姬,我···我们先吃饭吧。” 说完连忙起身将饭端过来递给蔡文姬,却不敢看蔡文姬的反应。蔡文姬默默的接过白江递过来的饭碗,小声说了句谢谢。 白江慌忙坐下,说没有关系。随后自顾自吃起来。但没过几秒钟,白江和蔡文姬同时抬起头,眼神正好对上,就这样对视了几秒后,两人做贼心虚的将眼神挪开。 坐在旁边的花邵辰和绿屏儿把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的,两个人砸吧砸吧嘴巴,顿时觉得自己的饭菜都不香了。 白江和蔡文姬两人吃着吃着,一开始变成眉来眼去,接着是暗送秋波,搞得饭桌上只有他们两个人一般。 空气中的味道突然就变了起来,充满了暧昧和尴尬。最终,花邵辰先抵挡不住,丢下碗筷,说道:“公子、小姐,我吃饱了,有点撑,我去晃晃。” 绿屏儿看着自己的“战友”丢下自己先跑,顿时承受不住白江和蔡文姬的攻势,败下阵来:“公子、小姐,我···我也吃饱了,你们慢慢吃,我也去楼道转转。” 在花邵辰和绿屏儿都走了之后,白江才发现自己貌似有些孟浪了,不够矜持。 而蔡文姬在看到绿屏儿逃跑似的跑出了房间,自然也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本来就害羞的她更是红到了耳朵。 白江挠了挠头,这时候气氛就微妙起来了。白江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看着害羞的蔡文姬,只能试探的说道:“文姬,这家客栈给我们送的饭菜还真多哈,这花邵辰和绿屏儿都已经吃饱了。” 蔡文姬抬头看了看桌子上没怎么动的饭菜,这哪里是吃饱了,明明是被白江和自己的暧昧给吓跑了。 现在花邵辰和绿屏儿不在,蔡文姬的胆子也大了起来,用自以为恶狠狠的眼神盯着白江,但是好像并不怎么管用,坐在自己面前的白江还是笑呵呵的看着自己。 (求月票,求收藏) 第四十七章 返回洛阳 看到白江这个样子,好不容易做出生气样子的蔡文姬最后还是没绷住,耷拉了下来。有点担忧的责怪道:“白公子,绿屏儿和花公子必然以为我们之间有些什么,这可如何是好。” 白江收起有点贱兮兮的笑容,说道:“绿屏儿和花邵辰认为的不错,我和文姬之间确实有些什么,没必要解释呀。” 蔡文姬气的翻白眼:“白公子!你怎么可以这样!我们根本没有,别···别胡说。” 白江见蔡文姬气鼓鼓的,反而觉得更加可爱了。当然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白江咳了咳,一本正经的说道:“要不我们把花邵辰和绿屏儿叫来,然后跟他们说,其实我和文姬之间并没有什么,你们不要误会,再让他们不要告诉蔡老大人,如何?” 蔡文姬回道:“我们现在把绿屏儿和花公子叫来,他们肯定不会相信我们的话,到时候反而有嘴也说不清了,不妥不妥。” 白江转了转眼珠,说道:“那既然这样,我就向老大人提亲,将文姬你娶进门来。” 蔡文姬实在是怕了白江没羞没躁的话了,说道:“诶呀,白公子,这···这怎么行。我···我还没同意呢。” 白江歪着头对着蔡文姬笑道:“文姬,你没同意什么呀?还是说文姬你并不愿意嫁给我。”说着还做出一副可怜的样子。 一时间,蔡文姬也不知道白江这个样子是真的失望还是装出来的,纠结了会,说道:“白公子,小女子并没有不答应,只是···只是爹爹那。” 白江收起了笑容,或许是因为从后世而来,对待感情格外认真。 他双手轻轻的放在蔡文姬的肩膀上,对着她说道:“文姬,你放心,等到我们平安到洛阳后,我就会向蔡老大人提亲。无论最终结果如何,我都不会放弃你的。” 蔡文姬抬起头对上白江的眼神,此时此刻的白江,无比的真诚,眼神之中透露着坚定。蔡文姬被白江深邃的眼眸给吸引住了,慢慢的平静下来,不在担忧被自己父亲发现后的事情。 午饭吃到这里已经是吃不下去了,当然,现在不光是午饭,就连下午的琴艺学习也没有办法完成。白江不好意思的看了眼蔡文姬,最终在蔡文姬佯怒的目光中赶紧离开了房间。 白江下楼让店小二将饭菜收拾完之后,找来一起在大堂无所事事的花邵辰和绿屏儿,四人又重新回到房间。 一回到房间后,蔡文姬就拉着绿屏儿的手,一脸苦相的说道:“屏儿,待会儿爹爹回来,你可千万不要乱说啊,要不然,本小姐可不要你了。” 吓得绿屏儿连连点头:“知道了,小姐,我不会乱说的。” 白江倒是不担心花邵辰会多嘴,只是看向花邵辰一眼,花邵辰便点了点头,意思自己知道了。 就在四人聊着的时候,楼道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随后房门被打开,进来五个人,为首的正是蔡邕。 后面跟着的也都是至少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蔡邕当先开口道:“这几位是我蔡氏祠堂的管理者,这几年都是他们在处理祠堂的事物。” 四人中年纪最大的不超过六十,行动还算可以,笑呵呵的对着白江四人拱了拱手,说道:“老朽蔡斌,在蔡大人离开洛阳后接手祖祠的一些事物,算起来是蔡大人堂兄弟。” 白江四人慌忙见礼:“晚辈白江(蔡琰、花邵辰、屏儿)见过伯父。” 蔡斌笑着摆摆手:“不用客气,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英姿飒爽,好。” 蔡邕随即上前说道:“堂兄,这次祭祖,本来想着王甫、阳球等人已死,当不会有什么波澜,没有想到还是发生了刺客袭击事件。这圉县我是不能久待了,此次一别,不知又是什么时候了。” 蔡斌安慰道:“蔡大人,朝廷终归会清明起来的,我听说大将军对十常仕多有不满,说不得就是到了你飞黄腾达的时候了。” 蔡邕苦笑了一声:“什么飞黄腾达,大将军乃屠夫出身,身边又无良人,堂兄,无复多言,就此别过。” 蔡斌所来四人像蔡邕正是行了一礼,退到了门口,说道:“无复多言,一路珍重。” 待蔡斌四人离开后,蔡邕则像白江说道:“子溪,圉县祭祖已经完成,今日还早,不如早些时候返回洛阳,以免夜长梦多。” “老大人说的是,我们现在就出发。”随即,花邵辰出门寻车,余下的人收拾行李。 等上车时,蔡邕便发现多出来一张琴,于是开口问道:“女儿啊,怎么多出一张琴来?” 白江见此,连忙说道:“老大人,有所不知,此琴是小生在圉县买的?” “哦?”蔡邕疑惑的看了眼蔡文姬,又转过头来看着白江。 蔡文姬慌张着躲避蔡邕的目光,“咕”,这是白江在面对蔡邕时,不经意间咽下的口水。 白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没错,小生之前就听闻老先生琴艺无双,然而不能亲耳听见实在是可惜。蔡小姐这时弹起古琴,小生平生所闻,当属第一。小姐所弹,琴声犹如天籁,如痴如醉。” 白江小心翼翼的看着蔡邕的脸色,只是可惜,现在蔡邕面无表情,也看不出来现在蔡邕是什么想法。 白江舔了舔有点干涩的嘴唇继续说道:“所以小生这才借着胆子向蔡小姐学习了一段,也算幸运,在这圉县中有家乐馆,买下了这张琴。” 蔡邕听完白江所说,淡淡的笑了笑:“子溪不必如此,既然小女愿意教你弹琴,那是她自己的事情,我们还是早些赶路吧。” 听到蔡邕没有在这件事上深究,白江和蔡文姬紧绷着的脸才松了下来,在车上坐定。 花邵辰为了以防万一,将铁枪就放在手口边,一路向着洛阳走去。 ······分割线······ 在蔡邕五人向着洛阳城前进的时候,此时洛阳城城西的一处偏宅中,一个头发发白的老太监坐在大座之上。下面跪着两个人,左边的是一个二十多岁小太监,而右边的是一个四十岁上下,身穿粗布麻衣的大汉。 这个老太监,把玩着手中的杯子。下面跪着的两人低着头,不敢发出声音。过了不知多久,兴许,是这老太监杯子玩腻了,又或者是时间过去太长,怕耽搁了回宫的时辰。 终于,这老太监随手将这做工精美的瓷杯子扔在了地上。“砰”的一声碎成了数块,有几块溅在了两人身上,但是两个人动都没敢动。 只听得上面传出一阵沙哑的声音:“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那大汉人高马壮的,但现在却冷汗直冒:“回公公,此次前往暗杀蔡邕的四人的刺客被发现死在郊外,从尸体的伤口上来看,应该是剑伤和枪伤,我怀疑蔡邕身边有个用枪的高手。” 那老太监站起身来,慢悠悠的说道:“咱家可不管你去了几个人,死了几个人,蔡邕身边有谁,现在你们把事情搞砸了,简直是废物。” 那大汉被老太监骂的不敢出声,这时候旁边的小太监不甘心的开口道:“祖宗,这就放了蔡邕他们吗,要不咱们再派一些人去。” 那小太监还没说完,就被那个愤怒的老太监一脚踹在胸口,仰倒在地。老太监恨恨的说道:“再派人?你以为你是谁,咱家手上还有哪些人可派,那蹇硕听咱家的吗,他怕何进怕的要死。” 那老太监越说越气:“王甫死的时候你忘了吗,现在可不是光和年之前,现在是他张让赵忠,是他侯览蹇硕逞威风的时候,轮不到咱家了。何况还有个吕强盯着,这事要是让他知道了,你以为咱家下场会比那王甫好吗。” 那老太监似乎骂累了,又坐了回去:“真是蠢货,一群蠢货,蔡邕的事情就此作罢,陛下现在喜怒无常,说不得哪天就会召回蔡邕,到时候若是被人抖出来,咱们谁都别想好过!” 那大汉和小太监连连点头,那老太监用余光看了二人一眼,最终没有再说什么,冷哼一声便离开了这座偏宅。地上的两人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只是没等二人气顺,从门外突然窜进来七八个太监,这些太监年纪轻轻,手持细剑,进来后不由分说,冲到二人面前就是一阵乱捅,这些太监没有蒙面,很快就被地上二人认出来是刚刚那老太监带来的人。 怎么会?二人在这群太监的合力围剿下,都没有力气发出一句遗言,便倒在了血泊中,那大汉张了张嘴,最后轻声说出两个字。 “程璜!” 倒在血泊中的二人没有想到,程璜已经开始害怕,他怕万一事情败露,他的下场会和自己沆瀣一气多年的王甫一样。 所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还是让这两个蠢货去死好了。陛下万一查起来,也是王甫那个死人的余孽所作所为,和他程璜一点关系没有。 看着偏宅着火后,程璜才带着人离开,火光印在程璜脸上,此时的他,弯腰驼背,就像个快要入土的老头一样。 求月票,求收藏 第四十八章 帝都洛阳 花邵辰一路都小心谨慎,至于车厢内气氛则十分微妙,坐在主位的蔡邕看着书,一副入了迷的样子,而白江和蔡文姬正襟危坐,想看对方又不敢看的样子特别滑稽。 至于绿屏儿,抱着两张琴,静静的坐在靠近门口的位置,时不时的瞄向车外,不知是看向花邵辰,还是想确认自己到什么地方了。 从圉县到洛阳的距离不近,花邵辰为了确保安全,走的官道。在天黑之前来到了开封县,照例是找了一家客栈。众人从马车上下来后,纷纷进入房间。 白江紧绷了一天的神经刚刚放松下来,这时候蔡邕突然冒出来一句:“子溪啊,你说你跟着小女学习弹琴,此间无事,不如来我房间吧。” 白江本来已经放下来的心,瞬间又蹦了上来,但是他可不敢对蔡邕说不去,那可能就死的很惨。只能应了声是,便跟在了蔡邕后面。 花邵辰耸耸肩,对着白江给了一个你自求多福的表情,便去后院放马车了。 等白江跟着蔡邕进入房间后,蔡邕示意白江和蔡文姬坐下,说道:“子溪,你之前可曾学过弹琴呀。” 白江见蔡邕只是问弹琴上面的问题,便大着胆子说道:“之前并不曾学习这方面的知识。” 蔡邕也不在意,等绿屏儿将古琴放在桌上后,说道:“胡孔明本身就不通音律,自然不会教你这些,来,你先弹弹让我听听。” 白江没有办法,只得将之前蔡文姬教自己的那首乐府诗弹了一遍,或许是紧张的缘故,整体虽然弹下来了,但中间却有几处错误。 好在弹完之后蔡邕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还不错,悟性很高,今日难得没有人打搅,老夫也来凑凑热闹。” 蔡邕指着自己的琴说道:“此琴乃是我在吴地所得,本是一块尾部被烧焦的桐木。我听其在火中崩裂的声音非常不错,所以取出,做了此琴。” 说着就弹奏了起来,还是弹得白江刚刚所弹奏的曲子,如果说白江弹奏的曲子是刚刚入门的级别,蔡文姬就是后世国家级的演奏大师,而现在,蔡邕所弹奏出来的曲子,就是世界殿堂级的。 这实在是把白江给震惊到了,一曲结束,白江依旧还在回味蔡邕所弹奏的曲子中,没有能够回过神来。 直到蔡邕不紧不慢的将杯中的茶水喝掉,白江才惊醒过来,连忙向蔡邕行礼道:“蔡老大人,琴艺高绝,大音希声,白江刚刚听得过于入迷,实在是抱歉。” 蔡邕放下茶杯,摆了摆手:“子溪不必多礼,老夫浸淫此道多年,不要说是你这等刚刚入门的学徒,哪怕是在琴艺上有所建树之人,在听到老夫琴声时,没有不被吸引的。” 白江再次向蔡邕行了一礼,才慢慢坐下,来掩饰自己刚刚尴尬的瞬间。 蔡邕点了点头:“子溪果然聪慧,对琴声意境的把握已经很到位了,所需要的就是花点时间练习琴技。” 说着,蔡邕的眼神有意无意的瞄向蔡文姬,说道:“正常的杉木琴确实比桐木琴所弹出来的音色好,这次也算是子溪你捡到宝了。” 白江自然不敢居功,而是说道:“晚辈对这些其实是一窍不通,若不是蔡小姐在旁边帮衬着的话,白江哪里能选的这么好的琴呢?” 蔡邕听完白江的话后,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说道:“子溪啊,无论是学兵法,学做官,还是这次学琴,无非是天赋加上时间,若是子溪真想学习琴艺,那可不能三心二意啊。” 白江连连点头称是,蔡邕也没在说些什么,表示今日奔波了一天,大家都累了,早些休息后,白江才松了口气,赶紧向蔡邕行了一礼,回到自己的房间。 回到自己房间后的白江,后背都湿了一片,此时花邵辰正优哉游哉的看书。 白江右手扶额,左手叉腰,慢慢踱到花邵辰身边说道:“诶呦喂,我的大少爷诶,我在蔡老大人房间里如坐针毡,你倒好,躲在这里看书。” 花邵辰挑了挑眉:“公子,话可不能乱说,这要是让蔡老大人听到你在他房间里是如坐针毡,怕是不太好吧。” 白江差点一口气没有上来:“好你个花邵辰,现在都开始调侃起我来了,我这不是怕蔡老大人有什么疑心嘛。” 花邵辰将书放下,砸吧了嘴巴一下,说道:“我说公子,你要是不做亏心事,那怎么会怕蔡老大人呢。真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这还是公子自己说的。” 白江翻了翻白眼:“自己挖的坑,现在被你用到我身上来了。”于是也不在多说什么,知道和花邵辰再说下去,可能自己要先被气死。 当然,这不是说白江害怕了蔡邕,只是白江还没有完全适应这个时代,他现在的样子也才十三四岁,在后世妥妥的早恋呀,他还没有做好面对这一切的准备,所以才这么怂。 白江仰面长叹一声:“好、好、好,我不跟你争了,今儿太累人了,睡觉睡觉。” 花邵辰看着躺在床上不一会儿便睡着的白江,无奈的摇了摇头,也将桌上的蜡烛吹灭。 窗外秋风萧瑟处,几点寒鸦惊乍起。 第二天一早,众人便陆续起来,今日起来,白江明显比昨天要自然一些,不再紧张。蔡邕的表情依旧,看不出来到底在想些什么。蔡文姬秀眉微蹙,只是面对白江时微微一笑。 花邵辰帮绿屏儿将两张琴搬上马车后,跳上马车,伸出右手将绿屏儿拽上马车,等众人坐定,花邵辰又开始了他马车夫的一天。 开封县距离洛阳很近,现在刚过辰时,按照正常速度,在今日中午左右就可以抵达洛阳城。不过花邵辰为了安全起见,防止有亡命歹徒悍不畏死,还是降低了速度。 不过他们的担心显然是有些多余了,直到下午,他们才进入了洛阳城,洛阳城中戒备森严,城门处有一小校把手,对着车上蔡邕白江盘问了一遍,才放行。 洛阳城很大,花邵辰驾着马车从东门进入,将马车交给驿站后,走了半个时辰才到了 一处客栈。 蔡邕对着白江说道:“老夫多年没有前来洛阳,现在准备拜访几位老朋友,子溪可有兴趣陪着老夫去看看我的这些老朋友啊。” 白江听蔡邕要去见几位老朋友,想来也是在官场上举足轻重的大人物。于是说道:“晚辈恭敬不如从命,愿意和老大人一起走一回。” 蔡邕点了点头,说道:“那既然如此,我们即刻动身,只不过我们去的第一家可能有些危险,子溪你还是将你那把还能用几回的剑带上吧。” 白江虽然不清楚为什么蔡邕说第一个见得人会有些危险,但还是听从了蔡邕的话,将那把缺了口子的剑放在剑匣中。 这时候是下午,在洛阳城南达官贵人所居之处,有一老一少两个身影在快速移动着,最终,两人在一个不起眼的府宅前停下。 这一老一少自不必说,正是前来拜访老朋友的蔡邕和白江二人,这座不起眼的府宅大门上挂着的是吕宅二字,不要说气派,可以说相当寒酸了。 蔡邕开口低声道:“不要乱看,跟着老夫。”白江点头应下,还在想着东汉末年哪个吕姓大官,值得蔡邕冒着风险,第一个来见。 蔡邕走上前去,“咚咚咚,”声音刚落,就有人从里面把门打开了。竟然是一个小太监,白江惊讶不已。 更令人惊讶的是这个小太监还很懂礼数,一点都不倨傲,对着蔡邕说道:“不知客人找谁?这里是中常侍的府上。” 中常侍?难不成是十常侍,不对呀,蔡邕可是和张让是死对头啊?就在白江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蔡邕开口说道:“告诉你家大人,就说蔡邕拜访。” 那小太监似乎知道蔡邕的名字,说道:“原来是郎中大人,快请进。”说着就侧开身子,将蔡邕和白江放了进来。 等白江进来后,那小太监将门扣上,仔细检查了一遍,才领着蔡邕二人到了正厅,随后便离开了。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一位气势很足的老太监走了进来,蔡邕和白江慌忙起身,蔡邕对着老太监行了一礼:“蔡邕此次擅作主张前来面见中常侍大人,还请大人见谅。” 那老太监也对着蔡邕行了一礼:“郎中大人不必如此,咱家不过是个太监,哪里当得起您这样的文学大家一礼。” 蔡邕和老太监互相客气一番后,再次分宾主坐下。蔡邕指着白江说道:“吕大人,这位年轻人叫白江,大人可曾听说?” 那老太监本来靠在椅背上的腰一下子挺了起来:“白江?很熟悉,咱家好像在哪听过。”说着眯起眼睛看着白江。 直盯着白江心里发毛,才幽幽的说道:“嘶~这白江莫不是去年卢大人所提到的少年英雄,打退了匈奴的骚扰,扬我大汉之威!” 求月票,求收藏,拜托了各位读者大大 第四十九章 蔡邕故人 蔡邕笑着说道:“吕大人好记忆,正是他。” 白江也随之站起来向这位还不知道姓名的老太监行了一礼:“晚辈白江,见过吕大人。” 那老太监也没有拿捏自己的身份,而是让白江坐下:“果然是少年英雄啊,英姿飒爽,年轻有为,很不错。” 蔡邕也说道:“子溪文武双全,前有卢子干举荐其为秀才,可见其文采。而这次下官前往老家,若不是白江和花邵辰两人在,怕是已经被人杀死在路边了。” 那吕姓太监惊讶:“有人追杀大人,嘶~可知是谁?王甫父子几人早就死了啊。” 蔡邕低声道:“中常侍,程璜!” “程璜?果然是他,没想到还没死心,不过你们也算大仇得报了。程璜前天被发现死在自己房间里。” 蔡邕惊讶不已:“他死了?大人可知怎么回事?” “几天前,城郊有一处宅子着火,司隶校尉就在附近,带人赶过去救火,发现里面有两具尸体,一个中年男子的,另一个则是个太监。” “太监?发现了太监的尸体?”蔡邕有些了然:“想必陛下知道此事了。” “没错,司隶校尉把这事直接上奏到陛下面前。当时张让也在,他还以为是他的手下什么人被人抛尸了,遂鼓动陛下彻查。” 说到这,老太监笑了笑:“这一查,就查出这宅子是程璜的。陛下下旨要拿程璜审问,这程璜活了这么久,没想到还是怕死,在抓他的人来之前就自我了断了。” 蔡邕听完点点头:“看来也是这程璜倒霉,这次算是张让帮了我一次。” 那老太监点点头:“张让此人朋比为奸,蒙蔽圣听,比之程璜是可恶百倍。那日程璜死后,陛下还让咱家去辨明身份,毕竟共事多年,咱家还是能确认死的人就是程璜。” 蔡邕点点头:“若是如此,也是天意。也算是了了下官的心事。” “不错,现在张让等人已经被大将军等人压制住了气焰,在朝堂上也不敢做的太过分,蔡大人也不用躲躲藏藏的了。” 蔡邕长舒了一口气:“如此甚好,多谢吕大人告知,要不然,伯喈还蒙在鼓里呢。” 那老太监摆摆手:“当不得当不得,还请蔡大家不要叫咱家吕大人了,咱家不过是个太监,当不得大人的称号。还是叫吕公公好了。” “这,这怎么可以,教您这样的人公公不是侮辱了么。”蔡邕摇头说道。 那老太监也没有坚持,只是说道:“咱家啊,还有个字,叫汉盛,若是蔡大家不愿意叫咱家公公,那也可以叫我汉盛,或者直接称呼咱家官职中常侍。” 蔡邕摇摇头:中常侍这个职务已经被张让赵忠等人玷污了,再这样叫您岂不是将您和那些人归为一类了,下官还是叫您汉盛公吧。 且不说蔡邕和老太监谦虚,这时候白江脑海里一闪而过:中常侍、姓吕字汉盛,那只有吕强吕汉盛了。怪不得蔡邕会第一个来找他,此人可以说对蔡邕有过帮助。 这还是蔡邕年轻时候的事了,当时蔡邕的叔父蔡质和时任将作大匠的阳球关系恶劣,阳球又是程璜的女婿(养女),蔡邕自己又与司徒刘郃有怨,这三人便陷害蔡邕蔡质二人。若不是吕强从中周旋,蔡邕和蔡质当时就被弃市了,哪里有今天。 就在白江脑中百转千回的时候,蔡邕也已经和吕强谦虚结束。这时候,吕强看了眼白江,对着蔡邕说道:“此次回洛阳,可有意于官场,现在的朝廷可离不开你们这些衷心奉公的贤臣啊。” 蔡邕摇了摇头:“此次回洛阳是祭祀先师胡伯始,至于官场,现在小人当行,实在是陛下听不进劝,还是以后再说吧。” 吕强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让蔡邕为难,而是将目光转向了刚刚神游回来的白江身上:“那么白子溪,你呢?蔡大家说你文武双全,现在正值朝廷用人之际,若是你愿意为官,我可以向陛下举荐你为郎中。” 白江彻底懵逼了,他只是来和蔡邕见见大汉的这些达官贵人们,但是吕强给出的诱惑不可谓不大。 郎中一职虽然等级不是很高,但是属于位卑权重的一类,常伴君王身侧,处机要职位。不仅可以参与制定政策,还可以影响君主所做出来的决定。 这但凡是一个稍微正常一点的君主,白江就心动了,可惜君主是汉灵帝,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白江起身向吕强行了一礼,恭敬的说道:“多谢汉盛公的美意,但是白江刚刚踏足洛阳,骤等高位恐有闲言碎语,对汉盛公或有不利。而白江不过十三四岁,若是此时当了郎中,也难以服众。还请汉盛公原谅。” 吕强不在意的摆摆手:“果然少年英雄,思虑如此周全,果真有卫霍之姿。” 蔡邕这个时候也已经问的差不多了,于是站起身来向吕强告辞。吕强也没有挽留,只是让蔡邕走的时候还是小心些为妙,蔡邕和白江表示感谢后,离开了吕强的宅子。 再回去的路上,蔡邕问道:“白江,你可知道我们见得是谁吗?” 白江心中已经有了猜测,说道:“是中常侍吕强吕大人吧。” 蔡邕有些惊讶,他今天可没有向白江介绍,于是好奇的说道:“哦?子溪你是如何得知我们今天见到的是吕大人呢,你之前应该没有见过他吧?” 白江跟在蔡邕后面说道:“是的,之前没有见过,我是猜的,因为之前蔡老大人您的事情我有听师父说过,而中常侍虽然多,但能和您关系密切的,也只有吕强吕大人了。” 蔡邕不疑有他,说道:“没想到胡孔明还和你谈论老夫,真是没想到啊,趁着天色没黑,我们再去见一个人,看看你认不认识。” 就这样,一老一少在洛阳城南穿梭着,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二人穿过一条小巷子,来到了一座府宅前,这座宅院比之前吕强的宅院要高级一些,木头都抹了朱漆。 不过奇怪的是这座宅子上面没有挂匾额,也不知道这家主人姓什么。 蔡邕前去敲门,开门的是一个中年男子,开门后见到蔡邕,眯着眼睛想了想:“是蔡大人么?” 蔡邕见此人识得自己,便行了一礼说道:“下官正是蔡邕,今日登门想要见见老大人。” 那中年男子不卑不亢,身上也只是简单的素色衣服,光从外表看,也不知道这家主人的具体情况。 那中年男子先把蔡邕二人引到偏厅,让蔡邕二人稍等。自己则向书房而去。书房外已经有一男子在,这名男子四十出头,中年男子向这个四十多岁的人行了一礼说道:“少爷,蔡伯喈大人到访要见老爷。” 那男子一身墨绿长衫,头戴长冠,虽然年过四十,但长相是十分俊朗。 俊朗男子点点头:“蔡大人来了啊,父亲就在书房中,我们进去吧。” “吱呀”的一声,书房的门被打开,一位已经七十多岁的老者正在主座上坐着,眼睛微闭,听到开门声后,也没有动:“有什么事情吗?” 这家少爷看了看中年男子,最后还是自己开口说道:“父亲大人,蔡伯喈蔡大人到府上了。” 这老者才将闭着的眼睛微微睁开:“蔡伯喈?他不是跑到江东那块地去了吗,现在回来了?你们把他带到书房来吧。” 说完眼睛又闭上了,身子还向后靠了靠。那家少爷看了看自己的父亲的样子,对中年男子点了点头。 那中年男子于是去到偏房将蔡邕二人引着来到书房前,便向蔡邕行了一礼,退了下去。 蔡邕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上前敲了敲书房的门。声音落下后的几秒,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进来吧。” 蔡邕随着声音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去。白江透过蔡邕的衣服看到了里面的样子。 这是一个中等的书房,从书房里传来了木头微微腐烂的味道。在书房的正坐上,是一个闭着眼睛的垂垂老者,而在书房的右侧,正站着一位面露笑容的中年男子,让人如沐春风。 哪怕这名男子在看到蔡邕后面跟着的白江时,也没有露出一丝不悦的神情,只是白江在他的眉间还是能看出有那么一丝忧郁在。 白江跟着蔡邕进入房间后,随手关上了门,然后落在蔡邕后面一个身位。 蔡邕对着中年男子点了点头,然后向老者行了一礼,说道:“下官见过老太尉。” 那老者睁开眼睛,一眼就看到了蔡邕和身边的白江,目光在白江身上停留了一下,并没有责问什么,而是说道:“伯喈啊,我早就不是太尉了,现在身体总是犯病,在光和二年的时候就改任太中大夫了。” 蔡邕摇摇头:“桥太尉虽然现在不在其位,但是在蔡邕心中一直是太尉。” 老者没什么表示,只是摇了摇头,说道:“伯喈啊,你不在吴会呆着,来洛阳城,是想要老夫帮你举荐么?” 蔡邕回道:“并不是,此次下官来京,是来为先师祭扫,今日来老大人府中,也只是因为太长时间不在洛阳,想听听老大人的意见。” 祝大家七夕节快乐 第五十章 祭扫胡广 那老者听了蔡邕所说,只是用他那特有的苍老的声音说道:“意见?老夫现在哪里能有什么意见,陛下一意孤行,你们常说是十常侍乱了朝政,哼,老夫在京这么多年,算是看出来了,若是没有陛下,这些宦官又算的了什么?” 蔡邕没有答话,静静听着,而白江也对这个老者好奇起来,只是一时想不起来这个老者到底是谁。 老者似乎有些义愤填膺,像是在诉苦,又好像只是在叙述:“远的不说,看看你那个对头王甫,刚刚死了的程璜,这些宦官生前哪个不威风,不过陛下一句话的事,全没了。” 老者似乎不再想说了,或许是累了,眼光扫了扫蔡邕和白江,说道:“要说建议,那就是离开这里,这里已经没什么可以留恋的了。” 蔡邕点头称是,老者似乎是年纪大了的缘故,问道:“伯喈你这次来,怎么还带了个小朋友啊。” 蔡邕上前说道:“老太尉,此人叫白江,去年曾接受卢植的赐字子溪,老太尉可有印象?” 老者皱着眉头想了想,最后摇了摇头:“老了,好久没有上朝了,记不得记不得。” 这时候,老者的儿子开口说道:“父亲,是去年邝平县令上书写到的白江白子溪,帮助他们击退了小股匈奴人的骚扰。” 老者眉头舒张开来:“哦~是他呀,去年的时候,老夫听到这个消息,就想到当年在度辽将军位上那三年的时光,这时间这快啊,一晃,就过去了这么长时间。” “老太尉在度辽将军任上,胡虏伯固无一有敢冒进者,边关三年安然无事,才是真将军啊。”蔡邕说道。 老者笑了笑:“不行了,老了,自从二年因病去职之后,老是有些力不从心,精神越来越不好了,总是容易瞌睡。” 蔡邕见老者确实有些倦意,便向老者告辞,老者并未起身,只是说道:“羽儿,你替为父送送伯喈和子溪。” 那中年男子道了一声好,便转身将书房的门打开,这个时候有几缕残阳透了进来,照在了地面上。 中年男子做了个请的手势,蔡邕和白江便也不客气,出的书房,才发现已经是傍晚时分。那中年男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家父自从病了后,身子是越来越差了。” 蔡邕和中年男子并排而行:“无妨,元飞还要多上上心,毕竟老太尉岁数大了,也需要照顾。” 中年男子说道:“家父的事我晓得,朝廷让我去任城国做国相,我也是担心父亲,一直没去。” 蔡邕有些感慨:“区区一国国相,实在是委屈元飞了,本不必如此。” 中年男子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三人亦步亦趋之间,就来到了大门处。 蔡邕和白江向中年男子拱了拱手,没说什么,离开了宅子。 此时的街上陆续有了行人,不过可能城南都是官员所在之地,所以大部分都是管家一类的出来放放风。 太阳正徐徐落下,西边的天空已经染透红霞,照着洛阳城的整个西城都红彤彤的。 蔡邕叹了口气,看了眼方向,向着客栈走去。白江跟着蔡邕,不远不近,落下半个身位。 等从城南出来后,街上的行人明显增加了几倍,也有了几个行脚商人在卖东西。蔡邕和白江都不自觉的放慢了脚步。 蔡邕漫不经心的看着热闹的行人,说道:“子溪,你可知我们后来所去是何处啊?” 白江摇了摇头,说道:“晚辈不知。”这次是真的不知道,东汉末年,群雄并起,谁又能完完全全记住所有有名有姓的人呢。 蔡邕好像是第一次看到神奇的白江第一次有不认识的人一般,说道:“哦?子溪竟然不知道?刚刚我们去的是光和二年从太尉的位置上退下来的太中大夫,桥玄桥公祖大人。” 白江惊讶了,桥玄?是大小乔的父亲?看着不像啊?还没等白江消化这个知识点,蔡邕继续说道:“刚刚送我们出来的是桥大人的长子桥羽桥元飞。” 白江嘀咕了一下:“长子?”蔡邕就在白江身边,自然是听到了白江的嘀咕。 开口说道:“不错,桥大人还有个小儿子,只不过在小儿子十岁的时候,被盗匪绑架,当时的司隶校尉是阳球,等到他去救的时候,那孩子已经死了。” 白江听完缩了缩脖子,虽然不知道其间内情,但看这语气,蔡邕和阳球之间的怨恨可不轻。 白江点点头,来掩饰自己的尴尬,说道:“原来是这样。” 在蔡邕和白江说着话的时候,二人已经来到客栈门口。此时的客栈刚刚上灯,蔡邕和白江也不在门口逗留,劲直走向房间。 此时花邵辰正站在蔡文姬房间门口,绿屏儿正拿着一杯凉茶给他,而蔡文姬则心不在焉的坐在桌前。 随着楼梯传来脚步声,花邵辰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楼梯口。当看到蔡邕和白江上来后,三人都松了一口气。 花邵辰一口气将杯中凉茶喝干,杯子随手揣进兜里。蔡文姬眉头舒展,站起来走到门边。绿屏儿则有些局促,低着脑袋。 蔡邕和白江出去了快半天时间,本来因为赶路就有些疲惫,现在更加不堪。 蔡邕向花邵辰点了点头,说道:“今日有劳昭时了,让店家把饭菜送到房间里吧,早点休息,明日去家师墓前。” 花邵辰连称不碍事,而绿屏儿则下楼去找店小二去了。蔡邕和白江进入到房间里,白江在经过蔡文姬时,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蔡文姬对上白江眼神后,这才暗自松了口气,跟着蔡邕后面坐下。 大概半盏茶的功夫,绿屏儿就领着店小二来到厢房前。众人或许是奔波日久的缘故,今日都显得有些疲倦,吃饭的时候都没有说话。 用餐完毕,众人回到各自房间,蔡邕年纪大了,下午又走了半天,早已有了倦意,回到房中就睡下了。 白江虽然上午一直在马车上,而下午的路程也不至于让他精疲力竭,不过今天见到的吕强和桥玄桥羽父子还是给他很大的冲击,让他对东汉末年的这些个大官有了有血有肉的认知。 现在的白江,正在满脑子回忆这些画面,自然也就没有其他精力可用。 至于花邵辰,今天可能赶了半天路,又在蔡文姬门口站了半天岗,很少见的没有看书,而是坐在桌边放空自己,只是中途出去一趟,让小二送了些水来。 蔡文姬今日也不知怎么的,显得非常疲倦,可能是下午蔡邕和白江一起出去,使得她有点忧思过度。也早早睡下,留着绿屏儿守着。 洛阳城中巡街人,半夜三更鼓不停。 这一觉睡得很实在,等人都醒了也已经辰时三刻了。因为是去胡广墓处,所以五人驾着马车,带着东西向城郊而去。 约莫到了巳时,蔡邕示意马车停下,自己独自一人带着东西,沿着一条小路,向前走去,而白江等人则留在原地。 从白江这个角度看过去,确实能看到有一座石碑矗立在不远的地方。蔡邕走的很慢,因为是在荒郊,会有一阵接着一阵的秋风,将蔡邕的衣服、胡子吹起来。 不过蔡邕并不在意,任凭秋风裹挟着自己。一步一步的向前,来到胡广墓前,蔡邕将手中的东西放下。一壶酒,一只烧鸡,手上还拽着一把纸钱。 蔡邕先是将手中的纸钱抛向天空,绕着石碑转了一圈。单手杵着石碑,也不知道心里想着什么。就那样默默的站着。 白江四人站在马车前面,也默默地看着蔡邕。不知过了多久,蔡邕将酒壶中的酒洒向了地面,再躬身对着石碑行了一礼,缓缓往回走来。 蔡邕回到白江等人身边说道:“先师乃三朝元老,在其去世之后也是极具哀荣,也算的上是死得其所了。” 白江静静的听着,他知道,现在的蔡邕只是需要一个合格的听众而已,他已经陷入思绪当中。 蔡邕示意众人上车,在马车上喃喃地说道:“先师一履司空,再作司徒,三登太尉,可以说前无古人,也后无来者,想不到师父去世已经有十年光景了。” 白江没有说话,一路上只有蔡邕在说话,众人都静静的在听。时间不知不觉的在溜走,很快他们就回到了客栈。 回到客栈后,蔡邕才渐渐从思绪当中走了出来,看向白江和花邵辰说道:“子溪,如今已经到了洛阳,你们有什么打算?老夫既然知道程璜已死,那自然也就不回江东去了。” 白江心里一动:“不知老大人不回江东,准备去哪里?” 蔡邕有些奇怪白江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但还是回道:“老夫带着小女先回陈留,在写信回江东,老夫之子和幼女还在江东,我准备让好友接他们一起来陈留。” 白江看向蔡文姬,这时候蔡文姬也看向白江,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担忧。 (求月票,求收藏) 第五十一章 事情败露 白江吞了下口水,说道:“蔡老大人准备回陈留嘛,不知回到陈留后有什么打算,晚辈也好尽一尽绵薄之力。” 蔡邕回到房间说道:“这一路已经麻烦子溪、昭时很多了,此次回陈留,就是想在老家定居下来,之前一直害怕朝中宦官势力,现如今程璜死后,也没什么了。” 白江见蔡邕似乎真的要回陈留,而距离黄巾之乱不到一年时间,他还有一些人没有见,要他这个时候跟着去陈留,实在让白江决定不了。 首先且不说蔡邕会不会答应自己前往陈留去,就是自己,现在还要去看看传说中的“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的曹操,至少要提前准备准备。 否则,等到黄巾起义,到那个时候还是白身的话,在自己未来老板面前价值就不高了。 白江咬了咬牙,向蔡邕行了一个大礼,这不仅让蔡邕措不及防,就是蔡文姬等人也有点懵。 蔡邕惊讶道:“子溪,你这是干什么,快快起来。” 白江起身之后,默念一句“死就死吧”。对着蔡邕说道:“蔡老大人,晚辈,晚辈和蔡小姐情投意合,自晚辈在河南县中第一次见到蔡小姐时就被蔡小姐所吸引住了。” 蔡邕睁大眼睛,右手抵着桌子,身子向前倾。严肃的喝到:“白子溪!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蔡文姬见蔡邕这么严肃的样子也是很慌张,两个手的手指都搅在了一起。花邵辰和绿屏儿也在担忧的看着蔡邕和白江。 白江深吸一口气,说道:“蔡老大人,晚辈之言,句句肺腑,自听了蔡小姐的琴声之后,我已经和蔡小姐琴心相挑了,还请老大人成全。” 蔡邕盯着白江良久,身子渐渐向后靠去:“好你个白子溪!我将女儿不过托给你照顾半天时间,你就和小女情投意合了?” 蔡文姬这是冲到蔡邕面前,摇着蔡邕的胳膊说道:“爹爹,白公子所言句句是真,女儿确实和白公子已经汉皋解佩,还请爹爹成全。” 蔡邕见蔡文姬冲上来为白江说话,一时间气急,都说不出话来,只是用手指着蔡文姬点了又点,最后只能叹息:“你这个傻丫头哦。” 蔡邕放下手臂,叹了一口气:“上次在圉县,我看到多了一张琴时,就已经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了。” 蔡文姬微张着小口,“啊”的一声不自觉的叫了出来,随后发现自己似乎有些失礼,又用手捂住了嘴巴。而白江听到蔡邕的话后,也有点傻眼。 蔡邕看向白江说道:“老夫虽然有些预料,但是没想到你们竟然已经都暗自留下信物了,文姬从小性子较淡,你们若不是有些什么,想来文姬也不会去买琴了。” 白江尴尬在那里,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本来以为自己暗地里隐藏的还行,没想到早就被蔡邕发现了,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 蔡文姬从身上拿出两张信纸,这上面写的正是之前白江送给蔡文姬的两首诗。 蔡文姬将信先是放到蔡邕面前,又怕蔡邕将信给弄坏一般,把信收回自己怀里。这一波操作把蔡邕搞蒙了,蔡邕回过头来看了眼文姬,感觉好像第一次见一般。 蔡文姬在被蔡邕盯了两眼后,还是有些心有不甘的把信交到蔡邕手中:“这是白公子写给我的诗,爹爹你看了之后得还给我。” 蔡邕一阵无语,瞥了眼白江,心里想着这小子到底写了什么,让自己的女儿变成这样。 白江被蔡邕憋了一眼之后,心里有点慌,这还是白江第一次觉得蔡文姬这小丫头有点傻,这个时候还在和蔡邕较什么真啊。 蔡邕接过信,展开来看,本来以为只是一般的什么情爱诗,但当蔡邕看过之后就不淡定了,蔡邕虽然书法高绝,但是说到诗词歌赋的能力就要弱于他的书法。 显然,在蔡邕的认知当中,他是没有见过这种诗体的,这种诗的韵律感很强,同时不乏画面感,让蔡邕爱不释手。 蔡邕将两首诗都看了一遍,这两首诗是不同风格的手法,体材也不一样。蔡邕透过这两首诗看到的东西自然比蔡文姬要多。 白江的这两首诗可以算的上新潮,看着这首诗,蔡邕感觉自己在什么地方好像见过类似的,但一时间又记不起来。 蔡邕只得作罢,看向白江问道:“这两首诗是好诗,非常妙,是子溪你写的吗?” 白江不知道蔡邕突然问这个是要做什么,但还是略微紧张的说道:“确实是晚辈所做。” 蔡邕也没有怀疑,毕竟之前没见过这类类型的乐府诗,想来也不是白江抄写得来。于是继续问道:“白江之前可有做过这类的诗啊,我看这类诗很独特呀。” 白江老实说道:“回蔡老大人,一年前在邺城时,晚辈遇到别驾沮公与和长史耿文威,我们交谈之时,晚辈曾做过一首。” 蔡邕听到白江说之前做过一首,心下了然,看来自己所熟知的那首诗也是白江所为。只是当时白江还不是很有名气,许多人也只是只知其诗,而不知其人。 蔡邕为了证明心中所想,说道:“那子溪可以把那首诗也写出来么。” 白江谦虚道:“晚辈书法实在不堪入目,有蔡老大人在此,晚辈怎么敢写呢?” 蔡邕挺起胸说道:“子溪,你连老夫的女儿都敢动,还怕在老夫面前写字?” 白江被蔡邕说的一顿尴尬,只得拿出笔墨纸砚。等墨化开之后,白江深吸一口气,在上写下了一年前所写的《天竺寺八月十五日夜桂子》。 蔡邕自然是第一个见到这首诗原作的人。去年虽然由沮授、耿武二人宣传,但是白江并没有留下诗句在纸面上,而且沮授、耿武二人并不精通诗词,所以影响有限。 蔡邕看过后,果然和自己印象中的重合在了一起。字迹和前面蔡文姬处得到的也一模一样,看来那两首诗果然是白江写给蔡文姬的。 蔡邕将诗放下,看向白江,要说对于白江的感官,蔡邕其实还是不错的。才华自不必说,能写出这三首诗本身就说明了白江的文学功底。 而上次和自己一同击杀那些刺客,也说明了白江的胆气和勇武,不是单纯的只会诗词风月的酸儒。 另外,这么年轻就已经被举为秀才,以后不敢说三公之位,九卿的位置必然会有一个属于白江。 可以说前途不可限量,只不过前途还只是前途,一切未知。哪怕选他的人是自己的好友卢植卢子干,但白江的身世可以说的上一清二白。 什么叫一清二白,简单点就是比寒门还要寒门,其祖上又没有出现过什么文学大家或者高官显贵。 这点才是让蔡邕头疼的,他蔡邕虽然说不上是什么望族,但是好得和荆州蔡氏还有点千丝万缕的关系,蔡邕的叔叔蔡质好得当过卫尉,九卿之一。 哪怕蔡邕不在乎白江的出身,蔡文姬又对白江倾心。但家族的人以及不知情的好友他们的想法蔡邕也得考虑进去。 蔡邕盯着白江,心中感慨万千,白江还是第一次这么长时间被蔡邕盯着,心中也在打鼓,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命运会是什么。 当然,这也是蔡邕本人对白江的感官不错的原因在,要不然,早就把人赶出去了,他蔡邕的女儿还愁嫁? 蔡邕手指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最后说道:“子溪,你之前和文姬之间的事情我可以当做不知道,但是你想取我女儿,就凭你现在的样子是绝对不可能的。” 蔡文姬一听立马不高兴了,摇着蔡邕的胳膊:“爹爹,你怎么能这样。” 白江也有点慌,没有听出蔡邕话里有话,说道:“蔡老大人,晚辈和蔡小姐乃是真心相爱的,还请蔡老大人成全。” 蔡邕没好气的看了眼蔡文姬,真是差点被自己的女儿气吐血。说道:“好了好了,为父也不是说不让你们在一起。” 蔡文姬这才停止摇晃:“真的吗,爹爹。” 白江仔细想了想蔡邕刚刚的话,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嘴巴,貌似自己刚刚有点冲动了。 蔡邕说道:“没错,子溪,你想娶我女儿也可以,给你两年时间,若是你能在官场上有所建树,那么我就答应你的要求。要是达不到,那就休提。” 蔡邕提出这样的要求也是没有办法,他没有给白江下死命令,一来是怕白江为了取自己女儿而去阿附权贵,二来也是想给自己和白江留条退路,毕竟现在朝廷什么样子,蔡邕自己也知道。 两年后其实就是黄巾被灭一年之后,黄巾被灭后,会有一大批人被封官,哪怕是无官无职的刘备,也是在这个时候靠着中山靖王之后的名头,从而登上历史的舞台。 白江想了想,这个任务其实不难,到时候跟着卢植和曹操后面混一混,这一官半职还不是手到擒来。当下也不犹豫,说道:“那就请伯父稍等两年,两年后我一定会上门提亲的。” (求月票,求收藏) 第五十二章 就此分别 蔡邕冷哼一声:“两年时间,说长也不长,子溪你还是早做打算。” 白江见蔡邕不再阻止他和蔡文姬之间的事,显得特别高兴,至于蔡邕的提醒,自然就被他自动过滤出去了。 蔡邕可不知道明年会发生黄巾起义,要不然也不会这么轻易答应白江,这可让他亏大了。 白江故作深沉的说道:“请老大人放心,子溪一定不负老大人期望,在两年内提升自己,能配得上蔡小姐。” 蔡邕也看不出来白江是真是假,只得说道:“哼,明日我便要回陈留,这次你就不要跟着去了,早点做出打算,也好两年后不要丢人。” 白江见事已至此,自然也不敢奢求太多,只能说道:“晚辈自当勉励前行,虽然朝中没了威胁,但请老大人路上小心。” 蔡邕站起身来:“老夫自会小心,还不至于被这些宵小之徒所拒。”说完向外走去,等走到门口:“明日还要赶路,文姬不要太晚休息,自己把握。”这才踏脚而出。 白江见蔡邕竟然给自己和蔡文姬留下了空间,简直是惊喜万分。说道:“谢蔡老大人成全。” 蔡邕头也不回“哼”了一声,回到了自己房间。白江见蔡邕关上房门,便迫不及待的拉上蔡文姬的手。 蔡文姬的小脸一下子红到脖子梗,但是并没有推开白江的手。绿屏儿掩面一笑,拽着花邵辰就往外跑。 等到绿屏儿将门从外面关上后,房间里就只剩下白江和蔡文姬两个人了。白江看着蔡文姬满头秀发,那羞答答的眼神,深情的说道:“文姬,你等我两年,我一定风风光光的来娶你。” 蔡文姬被白江低沉的话语所迷住,整个脑海里总是在回荡着白江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脑中一片空白,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白江并不知道蔡文姬这个时候大脑已经死机了,还在静静的看着蔡文姬。蔡文姬见白江没了声音,心中有些好奇,不自觉的抬起了头。 抬头后的蔡文姬,目光正好对上白江那淡淡的微笑和深邃的眼眸。仿佛这一刹那就是一次四季的轮回,目光中有春风夏雨,有秋霜冬雪;又像是一次惊险的触电游戏,两个冒险者伸出了自己的手,在电流穿过自己手指时收回了手。 两个人同时笑了起来,但是又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所以两个人都在憋着,可是两人的功力还差些火候,实在是没有忍住,最后还是放声笑了出来。 好在隔音效果尚可,要不然,不等到邻居或者楼下的食客来投诉,蔡邕就先提着剑过来砍人了。 笑累了后的两人,还是不愿意将手放开,反而拉的更紧了。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谁也不想打破这微妙的时光。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兴许是累了,白江还是先开了口:“文姬,明日就要和你分别了,此次一别,可能我们之间要很久才能见面。” 蔡文姬笑着摇了摇头:“没关系,我等你,两年,三年,五年,一辈子都等你。” 白江抿了抿嘴唇,说实话,白江确实被蔡文姬纯真美好的爱给打动了。白江从一开始的新奇,到倾慕才华,然后是现在蔡文姬的真善美。白江发现自己已经陷进去,再也出不来了。 白江直视着蔡文姬说道:“不用等那么久的,相信我。”声音中竟然有了丝丝颤抖。 蔡文姬开心的笑着:“当然相信你啊,傻瓜。” 白江刮了刮蔡文姬的琼鼻,没有说话。良久,蔡文姬说道:“明天就要分别了,你在送我首诗吧,这样,每当我想你的时候,就会读这首诗。” 白江没有拒绝,之前的笔墨正好也没有收起来。白江坐在桌前,想了想,随后提笔: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前笑不成。蜡烛有心还惜别,替人垂泪到天明。 这也是杜牧的诗,正好又被白江拿来送给佳人。白江在信纸末尾写上《赠蔡琰其二》,也是说第二首送给蔡文姬的诗了。 等白江将笔放下,蔡文姬已经等不及的将信拿起,看到信中所写诗句,蔡文姬自然小心翼翼的收下。 蔡文姬说道:“公子既然已经送了文姬三首诗,那文姬也有一件东西送给公子。” 白江有些惊讶,心里还是有些小激动。蔡文姬先是拿出一个小小的香囊,这个香囊上面绣的是一对鸳鸯。 蔡文姬有些害羞的说道:“这是我前些天开始绣的香囊,一直到昨日才绣好,白公子戴上试试吧。” 白江从蔡文姬手中接过香囊,香囊里是一些白江并不认识的香料。刺绣虽然有些小瑕疵,但是整体来说还是小巧精致的。 白江小心翼翼的将香囊佩戴在身上,闭上眼睛,感受着香囊里的香气慢慢席卷全身。就好像一位虔诚的信徒,在接受圣光的洗礼一样,庄严肃穆。 等白江睁开眼后,蔡文姬正坐在桌前,正调试着自己的琴。白江走到蔡文姬面前坐下:“这个礼物我很喜欢,我会一直戴在身边的。” 蔡文姬笑了一下,说道:“公子喜欢就好,以后有段时间不能弹琴给你听了,现在我再弹一首吧。” 白江把手放在桌上,看着蔡文姬:“好。” 随后蔡文姬便弹奏起来,这是一首白江从未听过的曲子。曲调清新明亮、节奏轻松明快。仿佛冬去春来,万物复苏。过了一会儿,又好像是冷风吹过,雪竹琳琅。 白江整个人都沉静在蔡文姬的琴声中,如痴如醉。一曲结束,白江犹自回味。 好一会儿,白江才从宛如天籁一般的琴声中回过神来,对着蔡文姬说道:“此曲真是宛如天籁,让我不知不觉就沉醉其中啊。” 蔡文姬笑了笑,说道:“此曲乃是楚国名曲,想必公子知道它的名字,《阳春白雪》。” 白江赞叹道:“原来是《阳春白雪》,怪不得这么清雅别致。” 蔡文姬说道:“白公子,以后可别忘了练琴啊,等我们见面的时候,我可是要听公子弹琴呀。” 白江挺了挺胸:“放心吧,文姬,我可不会放弃弹琴的,等下一次见面,我可是要让你刮目相看啊。” 不知不觉之间,蔡文姬和白江聊着聊着就已经是晚上了。为了不让蔡邕杀进来,白江只得依依不舍的离开了蔡文姬的房间,花邵辰和绿屏儿站在房间不远处。 看到白江出来之后,两个人迎了上来,花邵辰是不会说什么的,绿屏儿看了看白江,又伸出小脑袋看了看蔡文姬的房门,一副你很有问题的表情看着白江。 白江被绿屏儿的眼神看的怪怪的,说道:“绿屏儿啊,你在瞎看瞎想什么呢,你们小姐马上要休息了,还不快去房间。” 绿屏儿这才“哦”的一声向蔡文姬的房间走去。 等到绿屏儿进去后,白江才和花邵辰回到自己的房间。回到房间后的白江不自觉的砸了咂嘴,打了个哈欠,竟然有些困意。 花邵辰难得的开口问道:“明日蔡老大人他们就要回陈留去了,老大人不让我们跟着,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白江伸了个懒腰,他总不能说:“你放心,马上就会黄巾起义了,跟着我不会错,吃香喝辣,相当什么官就当什么官吧。” 白江仔细想了想,说道:“我们先留在洛阳,想要在两年内达到一定官职,缺了人可不行,哪怕有卢大人,也独木难支。正所谓,朝中有人好做官。” 花邵辰不知道白江哪里来的这么多道理,但既然白江决定留下,他也不会去反对,而是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那公子,我们真的要两年之后才能去找蔡小姐他们吗?” 白江侧过头来看着花邵辰,这还是白江第一次发现花邵辰这么八卦,白江眯着眼睛想了想:“其实不需要,按照我的推断,一年到一年半的时间我就可以达到要求了。” 花邵辰点了点头,白江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说道:“再说,我们在这期间也可以抽空去见见他们的。蔡老大人可没有说在我达到要求前不准去看的。” 花邵辰惊讶的看着白江,随即便恢复过来,对于白江的不要脸,花邵辰还没有完全适应。 白江实在是有些困倦了,不再说话,和花邵辰说了一声,便沉沉睡去。 东方肚白,雄鸡报晓。 这一觉,可以说是睡得相当舒服。白江淅淅索索的从床上起来,花邵辰早已经穿戴整齐。 看到白江醒来后,说道:“公子,蔡小姐他们都已经起来了,你再不快点,都赶不上送他们了。” 白江一听,这还得了,连忙用清水洗了把脸,让自己清醒清醒。用自己最快的速度穿上了最不想穿的衣服。 前后不过半盏茶的功夫,这速度让站在一旁的花邵辰惊掉了下吧。白江见有点石化的花邵辰,漫不经心的说了句:“少见多怪,蔡小姐他们现在人在哪里?”边说边整理衣袖。 (各位读者大大有什么问题可以在圈子里和我交流哦,再次求月票,求收藏) 第五十三章 酒楼巧遇 花邵辰眨了眨眼,砸吧砸吧嘴,说道:“他们现在在楼下呢。” 白江整理好衣袖,也不多话,开门向楼下大厅走去,花邵辰则跟着一起。 在楼下,蔡邕三人刚刚吃完早餐,因为是蔡邕三人前往陈留,所以一早起来,便吩咐着店家帮忙找了个马车夫。 白江从楼上下来,店家找来的马车夫也正好到了门口。白江二人帮着蔡邕将行李等物品搬上马车。 等东西都搬得差不多了,蔡邕对着白江说道:“好了,子溪,老夫这次就先回陈留了,你可要好好努力,切莫不要走歪门邪道。” 白江恭敬的向蔡邕行了一礼:“请老大人放心,晚辈一定铭记在心。” 蔡邕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先一步上了马车,蔡文姬从客栈走了出来,站到白江身边,说道:“白公子,一切多保重,莫要忘了文姬。” 白江看向蔡文姬,眼中还是多有不舍:“我怎么会忘了你,这一路,我不在,多多小心才是。” 蔡文姬点点头,也不在耽搁,在白江和绿屏儿的帮助下,登上了马车。至于绿屏儿,则是看了眼白江和花邵辰,并没有说什么,转身上了车。 白江和花邵辰一直看到蔡邕的马车出了大街,拐了弯之后,才慢慢回到客栈,随便找了点东西应付了一下。 花邵辰将早饭吃完后,看着白江说道:“公子,我们现在去哪里?” 白江将碗一丢,单手拖着下巴,虽然他现在下巴上并没有胡须,但是不知从哪里学来的习惯,特别喜欢摸着下巴。 过了会儿,白江也没有想出什么好的法子去见曹操袁绍他们。只得说道:“先去大街上转转吧,洛阳乃是帝都,还没有好好玩过呢。” 花邵辰也只是在渔阳郡上谷郡待过,哪里来过这么繁华的地方,自然也就答应下来。 两人就这样在洛阳的大街上蹦跶起来,洛阳城南是官员所在地,以白江和花邵辰这种身份,去了也没有人会搭理。 所以两人先在东城转着,东城这些商贩比较多,虽然这种规模都不能和后世的一个乡镇比,但对于白江二人来说,已经是这两年见过最大的“集市”了。 正所谓在玩的时候,时间会过得非常快,这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而白江两人也从东城到了快靠近中间的地方。 白江像四周看了看,这里有一家比较特别的酒楼,这家酒楼有三层楼,已经是很高的建筑了,白江当即决定,中午就在这里吃一顿,说不准能遇上什么人。 白江和花邵辰刚刚进这家酒楼,就发现了里面的特别之处,这里的客人,基本上都穿着考究,显然非富即贵。 还好白江和花邵辰的打扮中规中矩,不至于被店家当做没钱的平民百姓。 店小二招呼上来,看着白江和花邵辰十分年轻,穿着虽然不是什么丝绸名品,但是也十分精巧,看样子是哪家的公子偷偷跑出来一样。 店小二看着白江说道:“二位客官,你们是要···” 白江熟练的对着店小二说道:“上两盘肉,两盘素,再来一壶清酒。” 店小二见白江这么熟练,肯定了心中所想。笑着说道:“二位里面请。” 白江也就没有和店小二客气。跟着店小二走了进去,这时候酒店的人已经很多了,第一层已经没有了空位,白江便和花邵辰坐在二层靠窗的地方。 这一层的人数就少了很多,只有隔壁桌坐了四个二三十岁的年轻人。 白江一开始也没有在意,毕竟这里面的人白江一个都不认识。 这家酒馆上菜的速度还是可以的,只是一盏茶的功夫,白江要的酒菜都已经上齐了。 两张桌子实际上靠的比较近,所以白江能断断续续的听到一些内容。 之前的谈话都是说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什么哪家的姑娘啦,什么哪里又有新出来的菜肴啦。让白江一度怀疑这四个人是纨绔子弟集团的人。 还好,过了一会儿,这四人又谈到最近陛下又出了什么新的政令啦,哪里又有什么天灾啦。这虽然对于白江来说,还是没有什么作用,但比之前的谈话内容要好的多了。 白江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一边还和花邵辰喝着清酒,这个清酒的度数很低,估计也就十几度。 这时候有一个稍微尖细一点的声音传来:“诶,各位,你们的志向都是什么啊?” 白江瞄了一眼,是一个身穿灰袍,头戴文冠的清瘦男子。 剩下的三个人面面相觑,最后是一个黑袍长衫的男子开口:“我的志向啊,是以后在我的墓碑上能刻上,汉故征西将军曹侯之墓。” 这时候的白江心中一动,这句话怎么这么熟悉呢?而隔壁也没有了声音,仿佛这黑袍人说了了不得的话一般。 白江按耐下心中所想,端起酒杯,走到临桌前,而花邵辰看着白江动了,自然也跟着白江一起到了旁边的桌子。 旁边桌子的几人方才陷入那黑袍人的志向,这倒不是说他们惊讶于这个志向有多高,而是惊讶于这个志向实在有些低了。 这时候白江过来,这四个人自然也看到了白江,只不过他们都不认识白江,而且白江看上去才十三四岁,怎么看都是和他们不是一类人。 不过他们也只是看着白江而已,并没有到警惕的地步,在他们眼中,白江和花邵辰两个人还不至于能威胁到他们四个人。 白江端着酒杯说道:“打扰各位,实在抱歉,在下先自罚一杯。”说着将杯中的清酒喝下。 然后说道:“在下刚刚在隔壁听到这位黑袍···公子说自己的志向是在自己的墓碑上刻上汉故征西将军曹侯之墓。因而心生佩服,想来结交一番,希望没有打扰到各位。” 这四人听到白江的话后反应各自不同,先前提出此问的清瘦男子,白江就站在他的对面能看的清楚,他摸着自己的山羊胡,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而黑袍男子就坐在清瘦男子旁边,他有一张国字脸,正惊讶说完看着白江,似乎没想到自己刚才的一番话能吸引到别人来。 至于黑袍人的另一边,坐着的是一位年纪相对大一些的男子,他穿的是一件甲胄,一副武将的打扮。至于黑袍对面的人,是一位长相英俊的白袍男子。这两人既没有露出厌恶的情绪,也没有露出兴奋的表情,仿佛和他们没有关系一样。 好在,没有让白江尴尬太久,黑袍人连忙端起酒杯站了起来,向白江举杯道:“不过是朋友间的闲聊罢了,让阁下见笑了。本人现在添为议郎一职,曹操字孟德,见过两位···小义士。” 好嘛,白江叫曹操公子,曹操叫白江小义士。 当然这不是重点,果然是曹操曹孟德,白江努力平复有些激动的心情,说道:“原来是议郎大人,在下白江,去年被卢子干大人举为秀才,适逢刚刚入京,还是白身。” 卢子干卢大人!这下四个人目光都聚集在白江身上了,虽然这小子说他是白身,但是是秀才啊,还是卢植推荐的,这就有意思了。 四个人的目光比之前热切多了,曹操笑着说道:“原来是卢大人的得意弟子,失敬失敬。” 曹操对面的俊公子说道:“吾乃袁本初,现在隐居洛阳。相逢就是有缘,不如就此拼桌,也好叙一叙,列位意下如何?” 跟着袁绍曹操的两人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而白江也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好接触接触这些人,也就答应下来。 坐下后,首先就是自我介绍,刚刚问出这个问题的清瘦男子是许攸许子远,而穿着甲胄的是张邈张孟卓。果然是袁绍小集团的人。 袁绍自从不再担任濮阳县长一职后,就在洛阳城中结交党人和侠义之士,许攸和张邈就是这个时期加入的,至于曹操则稍微靠后一些加入这些人的。 白江表面不动声色,仿佛真的是因为曹操那句汉故征西将军曹侯之墓来的一般。而袁绍三人则是因为对白江还不够了解,双方也就没有深聊。 这时候许攸突然开口说道:“我好像听说过白江的名字,我记得卢子干大人当初赐了你一个字,是叫子溪来着。” 白江点点头:“没错,去年在范阳城里见到卢大人,卢大人不嫌弃白江出身,特地给我赐字为子溪。” 许攸点点头,说道:“年初我去冀州,见到王文祖,他和我提到过你,说你是少年可为,在邝平县击退过匈奴人。” 曹操明显对这件事情感兴趣:“子溪还击退过匈奴人?此言当真?” 白江笑着说道:“击退匈奴确有其事,只不过可不单单是子溪一个人的功劳。” 曹操举起酒杯,郑重的说道:“吾平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将这些异族讨伐征服,然近三十余载,还是浑浑噩噩,今日听闻子溪已经击退过匈奴,实在是幸事,只恨当时不在现场。” 白江见曹操端起酒杯来敬自己,也是受宠若惊,连忙端起酒杯,和曹操一起一饮而尽。 (最后两天在推荐位上了,求月票,求收藏) 第五十四章 各自散去 这时候他们没经历黄巾之乱,没经历何进身死,处的还算融洽。白江和他们就这样边吃边聊,转眼就到了晚上。 由于各人身份不同,各自散去。 白江和曹操等人聊天,有用的消息没有得到几个,倒是和他们四个混了个脸熟,尤其是曹操,在听说白江击退匈奴后,非缠着白江讲讲当时的情况。 袁绍也展现出他自身的魅力,毕竟是四世三公的袁家,这点上还是做得很到位的。 至于张邈,全程就他的话最少,比后来去的白江还少,为人也有点憨。许攸的话倒是多,不过桌子上不是以他为主,所以许攸大部分时间在附和曹操和袁绍的话。 白江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今天虽然送走了蔡邕一行人,不过这样也好,现在可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今天和袁绍、曹操等人的偶遇,可以说让白江激动了好一会儿,原本以为自己想要在洛阳城遇到他们,还得耗一段时间。 这样一来,倒是节省了不少时间,目前袁绍和许攸是没有官职在身的,曹操现在担任的是闲散的议郎一职,至于张邈,现在是骑都尉,不过手底下一个兵都没有。 现在这些身份还不算大,所以他们对于还是白身身份的白江还算客气,当然最主要的还是看在卢植卢子干的面子上。 白江通过这次吃饭,知道了以下几点,第一、袁绍现在没有官职在身,但是住的是他叔父袁隗给他找的房子。就在袁隗房子边上,袁逢现在担任司徒一职。 所以就算袁绍没有官职,来奉承讨好他的或者来他这里找门路的人很多。并且袁绍自从给自己亲生父亲袁逢服丧完毕后,就暗自结交党人,现在身边聚集了一大帮子的人。 第二、许攸在洛阳是没有固定住处的,不过其在袁绍的资助下倒是不用担心吃住的问题,不过在袁绍他们聚会的时候,许攸偶尔会缺席。 第三、曹操的父亲继承费亭侯、担任大司农,所以曹操现在妥妥的官二代,他这个议郎又是个闲职,故而才会有希望“汉故征西将军曹侯之墓”的愿望。 第四、张邈此人没怎么说话,白江对他的底细并不是很了解,只是知道他有个弟弟叫张超。 不过,虽然了解的不多,但至少,白江现在已经知道曹操、袁绍的居所,接下来就是拜访他们,增加感情了。 白江回到客栈之后,头已经很晕了,下午虽然一开始只是喝的清酒,但是后来到了袁绍桌上后,喝的有些猛,还是上头了。 至于花邵辰,一来他几乎没有说话,二来他的名声与白江相比还是差了些。而胡昭的名字,曹孟德他们也没有听说。所以他倒是没有喝多少酒。 白江一脸羡慕的看着花邵辰说道:“你今天都没怎么说话,我还准备向他们好好介绍介绍你呢。你看你,我都醉成这样,你都像没事儿一样。” 花邵辰其实也并不是不想说话,一来今天上午刚刚送走蔡大人,花邵辰心里也有一些空落落的。第二点则是他可不像白江,人家说个名字,就能知道是什么样的人一样。 今天的这四个人说实话,花邵辰一个都不认识,而袁绍曹操又不是整天把自己父亲、叔父的官职挂在嘴边的人,所以,花邵辰想说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啊。 花邵辰一脸委屈的看向白江:“公子,你这可就冤枉我了,不是我不想说话,是我真的不认识这些人啊,怎么,公子你认识?我看公子很熟悉呀。” 白江打了个酒嗝,这才醒悟过来,自己认识这些人不错,也知道这些人日后干了些什么,所以才会这么热情,但是花邵辰不知道呀,这一点是白江失误了。 白江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说道:“今天说自己愿望是‘汉故征西将军曹侯之墓’的黑袍男子叫曹操,字孟德。” 花邵辰点头说道:“这我知道,这四人名字我都记下了。他还是议郎大人呢,有什么不一样之处么。” “当然不一样。”白江拍着桌子,他以后可是我们的老板啊。当然,这句话白江也就只是心里说一说。“他的父亲是曹嵩,现在是费亭侯、大司农。” 花邵辰就算再怎么算是小地方的人,但是跟着胡昭后面学习后,还是知道大司农是什么官职的:“竟然是三公!” 白江很满意花邵辰现在的态度:“当然,至于黑袍对面的那个俊公子是袁绍袁本初,他家世更加显赫,现在的叔父是袁隗,是两任司徒了,他的亲生父亲是已故司空袁逢。他家可以说是四世三公。” 花邵辰有点晕乎乎的,四世三公对于他来说非常遥远,呆呆地问道:“公子,我记得这袁本初只是说了现在住在他叔父旁边,刚刚给自己父亲守完孝,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白江瞪着眼睛,说道:“你这家伙,一点都不关心政治,蔡老大人既然让我要在官场上有所建树,那我自然要有所研究啊,何况,我刚刚到洛阳时,蔡老大人带我出来也曾描述过。” 蔡邕绝对是没有和白江说过这话的,但是现在蔡邕已经去了陈留,花邵辰又不可能真的因为这个问题真实性去问蔡邕。 花邵辰点点头:“还是公子厉害,一下子就知道这两人的背景。” 白江仰着脑袋:“那是,其间穿着甲胄的张邈张孟卓,乃是党人的重要成员之一,号称‘八厨’中的一员。” 花邵辰感觉自己接受了之前十年从未获得过如此多的信息,问道:“党人,公子,这党人是什么?” 白江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总感觉自己捅了不该捅的篓子。 想了想说道:“自先帝开始,宦官专政,士大夫和贵族们对此非常不满,这些人与宦官争权,宦官集团就称这类人为党人。” 花邵辰点了点头,虽然还是有些云里雾里,但终究是明白了一点。 白江看花邵辰点了点头,见他不再问相关的问题,也是松了口气,虽然距离第二次党锢之祸还有一年时间就会结束,但是白江还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图惹事端。 于是继续说道:“最后一个许攸许子远,听说才气挺大的。” 花邵辰歪着头:“才气大,和公子比起来谁厉害些?” 白江有些哭笑不得:“好你个花邵辰,你这个问题来问我,是想让我怎么回答你。我若是说我不如他,那我心里自然不会舒服,也不服气。要是说他不如我,岂不是显得我很自负。” 花邵辰嘿嘿一笑:“公子自然会公允评判的,当初刚刚拜师时,公子不是说过不如郭奉孝师兄的吗。” 白江借着酒劲,背倚着墙,右脚抬起搁在凳子上:“好,既然公允,那我就说说,许攸此人,本公子从来没放在心上,不过是耍耍嘴皮子罢了,相比另外三人,可以说是云泥之别。” 这还是花邵辰第一次见到白江这么豪气的一面,不由得被吓了一跳:“公子此言当真,那许攸竟然如此不堪?” 白江右手一挥,放在自己膝盖处,说道:“要论谋略,我不怕他;论计策,我不惧他;此人恃才傲物,不敢居于人下,若是他不改变得话,迟早要死于其性格之下。” 花邵辰点了点头:“若是如此,那还是公子厉害一些。” 白江有些不要脸的说道:“那是当然。这四人当中,许攸恃才傲物,张邈宽厚犹疑,袁绍优柔寡断,目前看来,也就曹操能入得了我的眼。” 花邵辰想了想:“就是那位说要在自己墓志铭上写汉故征西将军曹侯之墓的?公子眼光果然好呀。” 白江说道:“那是,我的眼光一项很准,虽然没有学会师父的望气术,你要是有机会,就跟着曹孟德后面混,另外三个在他面前,不值一提。” 花邵辰想了想,郑重的说道:“公子,我以后还是跟着你混,只跟着公子。” 白江听到花邵辰这话之后,只是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不再说话后,就感觉到一股困意袭来,白江的眼睛慢慢睁不开来。 白江像花邵辰摆了摆手,随后直接躺在床上睡了起来。 这一觉,睡到自然醒,可以说是这段时间睡得相当舒服的一次了。 等白江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花邵辰早早就醒了过来,桌上还有点糕点,看来是花邵辰早上吃的,而花邵辰则在擦拭着自己的铁枪。 白江暗自叹了一口气,这清酒度数虽然不高,但是胜在量多啊,看来以后还是不要逞能。 好在身边有花邵辰在,要不然白江也不敢如此喝酒。 白江用清水洗过脸后,很自然的拿起桌上的糕点吃了起来,这个时候的糕点,自然是凉着的,不过已经饿极了的白江可顾不了那么多了。 当白江把糕点都吃完时,花邵辰也停了下来,望向白江问道:“公子要不要让小二再送点上来?” (最后一天在推荐位,求月票求收藏,感谢小族来了打赏的100纵横币,感谢书友58789139打赏的100纵横币) 第五十五章 再遇张宝 白江连忙摆手:“不用不用,你早上的糕点够了,再吃就要噎着了。” 花邵辰看着正在艰难下咽还抽空模糊说话的白江也是一阵无语。倒了一杯凉茶递到白江面前。 白江接过茶连忙喝了下去,经过几次下咽,终于是将糕点都咽了进去。白江用手顺着胸口向下捋了两次,这才舒服了。 花邵辰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公子,现在已经是中午了,我们今天要去拜访袁绍、曹操 他们吗?” 已经起床的白江,现在大脑已经慢慢恢复运转状态,他看了眼花邵辰,花邵辰正抱着他的铁枪坐在一边。 白江想了想,说道:“先不急,昨天刚刚遇到他们,今天就上门,显得我们过于急迫了。我们先去铁匠铺看看,我的剑上次被砍出一道口子,还没有来得及修补呢。” 花邵辰听后没有说些什么,二人随即带上各自兵器,向店家打听了一下洛阳城最好的铁匠铺所在的位置后,便向着铁匠铺而来。 铁匠铺距离白江所在的客栈不算远,两人走了半柱香的时间,就来到了这家号称全洛阳最好的铁匠铺。 这家铁匠铺底楼就有四间开着的店面,楼上还有一层,光从外面看,就能感觉到这家铁匠铺的不一般。 白江和花邵辰走进去后,就有一个大汉走过来,他上下打量了下白江和花邵辰,问道:“二位,来我们铁匠铺可是要打造兵器?” 白江点点头:“不错,确实是要打造兵器,你怎么知道?” 那大汉笑了一下:“若是一般人家打造农具,是不会来我们这的,我们这里的造价可以说是整个洛阳城最贵的几家。至于富贵人家打造农具,则会是管家一类的人来,二位一看就不是。” 白江点点头:“想不到你这样的大汉心思这么细,既然知道我们打造兵器,也不见有多惧色,看来你们这里经常打造兵器,也不怕朝廷查?” 那大汉左右看了看,这才小声说道:“二位慎言,其实不是朝廷不查,而是我们家东家本身就是朝廷的人,历来司隶校尉都会卖我们家大人一个面子。好了,我说二位,你们的兵器还要不要打造了?” 白江见眼前的大汉露出不耐烦的神色,自然没有在这件事情上继续下去,他可不想主持什么正义,导致自己的兵器没有地方打造了。 白江于是说道:“实在抱歉,刚刚也是在下好奇多问了一句,我们还是要打造兵器的,主要是帮我修理一下这把剑。”说着,白江晃了晃手中的剑。 “剑?”那大汉看了眼白江手中的剑,从外表看倒是华丽的很。也没在意,剑本来打造的就多,那大汉自负什么样的剑都见过了。 于是领着白江二人来到后院,前面四个房间主要放的是产品,不仅仅是农具,刀枪剑戟都有,不过都是打造好的。当有客人有自己需求时,就会到后院锻造房。 那大汉领着白江二人来到一个四五十岁的铁匠面前说道:“李头,这二位要修剑,你给看看吧。” 那李铁匠正在看一柄剑胚,看来是刚刚打造出来的。他听到那大汉的声音之后,抬头就见到了白江二人。 他把手中的剑胚轻轻的放在一边,说道:“修剑?把剑拿出来看看吧。”白江于是将手中的剑递给李铁匠,李铁匠抽出剑后,眉头便皱了起来。 不过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打量起剑来,此间长三尺两寸,宽约两寸,白江上次砍的口子在剑柄向下半尺距离,周围都有了裂缝。 李铁匠用手颠了颠手中的剑,感受剑给自己传递的重量,接着用手在剑锋处抹了一下,感受了下剑的锋利度后,摇了摇头。 白江见李铁匠摇头,心中一紧,说道:“这位师傅,我这剑可能修复?” 那李铁匠说道:“不敢不敢,叫我李三就成,客官的剑,依老朽来看,实际上并不算是兵器,而是类似仪仗所用的一种,其锋利程度一般,而且这剑缺口在剑柄向下半尺的距离,已经伤及剑本,老朽还是建议公子重新铸造为好。” 白江今天其实就是想给自己配一把好剑,现在既然有专业的人士说需要重铸,那白江也不会坚持,万一这剑修复后在自己遇到危险的时候断了,那乐子可就大了。 于是白江说道:“那就麻烦李铁匠了,这剑重铸一下需要多久?” 那李铁匠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思索了一阵,说道:“客官你的剑需要开锋重铸,老朽亲自出手,需要三天时间。” 白江点了点头,三天的时间其实不是很长,白江自然是等得起,于是说道:“那就麻烦李铁匠了,三天后我再来,还请李铁匠帮我好好研究一下,不要过于脆弱。” 那李铁匠笑着说道:“客官放心,老朽从小铸剑,还没有失手过。” 白江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跟着先前大汉往外走去。 当白江来到外面展示房间时,愣住了。在房间中站着六七个人,为首之人穿着米黄色道袍,胸前是阴阳鱼图,手中拿着拂尘,闭着眼睛。 白江认出了这个人,正是之前在冀州遇到的张宝! 不知道是白江突然停下来的声音,让张宝觉察到了,还是张宝感觉到有人出来。本来闭着的眼睛慢慢睁开来,正好看向白江那尴尬的目光。 张宝看到白江后,皱了一下眉头,随后说道:“施主,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其实自上次在庙里见过一次后,张宝是不太愿意见到白江的,总感觉他是个很大的变数。 白江苦笑了一声:“是啊,没想到能在洛阳城中见到道长。”张宝不想见到白江,白江哪里想见到张宝。 这时候从惊讶中反应过来的白江也看清楚了张宝身边的人。在张宝身边的有三个人,左边一个长得五大三粗,手中拿着一杆长枪。右边的长得有点邋遢,披头散发的,仿佛没有睡醒。站在拿长枪旁边的,是一个略微消瘦的男子。 至于站在这三人后面的几人,清一色的打扮,白江猜测可能是黄巾力士这类的。 张宝看白江不停的打量着自己这边的人,最后还是没忍住,介绍道:“白施主,这位是我太平道在洛阳的传道人马元义。”张宝指着右边披散着头发的男子说。 白江瞪着眼睛在马元义身上扫了一圈,虽然马元义由于自己弟子唐周的告密,使得自己被车裂于市,但是能被张角选为司隶一带的大方首领,同时与朝廷接触,自然是有其过人之处。 张宝又指了指身边拿枪的壮汉说道:“这是禇燕,是本道在来洛阳时遇到的心向我道的义士。” 白江瞄了眼禇燕,没敢多看,如果白江没猜错的话,这禇燕应该就是黑山军的首领张燕。只是这个时候禇燕与张宝混在一起不知是不是已经加入黄巾道中。 张宝没看出白江的异样,继续说道:“最后一位是张曼成,是我道在南阳的布道人,今日来洛阳,也是知道我在此处才来的。” 白江点点头:“晚辈白江见过几位道长。” 张宝面无表情,点了点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马元义咧嘴笑了笑,给白江有种瘆得慌的感觉。禇燕一言不发,好像没听到白江说的话一样。至于张曼成,他只是看了眼张宝,没有理睬白江。 花邵辰见此,就要上前,被白江拉住了,不过花邵辰的动作还是落入禇燕的眼中,禇燕眼睛眯了一下,相较于张曼成和马元义,他更多的是一个武者,他能感觉得到花邵辰身上那一转而逝的危险气息。 张宝见气氛有些紧张,于是轻咳了一声:“马元义,你带人去后面看看吧。” 马元义点了点头,带着两个黄巾力士去到了后面。 白江看着马元义走后,说道:“想不到道长也会这铁匠铺买东西,就是不知道是买农具还是武器了。”说完,死死地盯着张宝。 张宝好像没有听出白江话里的意思,说道:“农具会买一些,也会买一些武器,毕竟我太平道人数上升,就算接济百姓也还是力不从心。自然会买农具给百姓,至于武器,现在世道不太平,也是为了教众着想罢了。” 白江见张宝面不改色,一点也没有露出破绽。也就悻悻的说道:“没想到道长想的如此深远。” 张宝点了点头:“白施主来此也是买武器么?” 白江没有隐瞒:“不错,诚如道长所言,现在的世道估计会很乱,所以在下来此物色一下。” 张宝看了看时间,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后,说道:“白施主,不考虑一下加入我们太平道么,治病救人,接济天下。” 白江连连摆头:“算了,道长,在下只是想做个俗人,没有道长那么伟大的理想,就不加入贵道了。” 张宝好像知道白江会这么说一样,没有继续下去,而是说道:“那如此,贫道就先告辞了,白施主,后会有期。” (求月票,求收藏) 第五十六章 拜访曹操 白江暗自松了口气,也向张宝告辞离去。 从铁匠铺出来后,白江眉头就没松开,在洛阳城中能见到张宝,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花邵辰也皱着眉头,说道:“公子,这太平道真的如你所说,会成为一个遗祸百姓的组织么。” 白江没有确定的回答:“太平道若是依照自己原来的理念,自然相安无事,若是起了不该起的心思,那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花邵辰听到白江的回答后,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当初在冀州时候初出茅庐的小伙子了,这一年他也了解了不少。 白江看了看天色,已经是晚霞余辉,便和花邵辰赶回客栈。 赶回客栈后,白江想着下午遇到张宝的事情就觉得胸闷。现在已经是183年10月份了,如果历史没有偏差的话,明年3月份就会爆发黄巾起义,这让白江还是有些紧张的。 不过现在想这些也没有用,今天也没有遇到唐周,想要知道张角等人具体的行动还是太难了。 哪怕现在以白江的身份去官府告发,也不见得会有人信,毕竟宫里面还是有张角等人的内应在。 白江不在想这些头疼的问题,明日得去曹操、袁绍的府上提醒一下了。 因为遇到张宝的缘故,白江并没有太高的兴致,而是让店家将晚饭送到房间里,草草吃了晚饭之后,白江就上床睡了。 花邵辰见白江早早休息,便也不在打扰,将闪烁的烛光吹灭。 十月的洛阳,风也已经渐渐刺骨。 翌日清晨,院子里的鸡鸣不过才三声,白江便已经清醒过来。昨日因为见到张宝所带来的焦虑被白江清除出去,现在的他已经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等着花邵辰起来后,二人便简单的用了早餐。张宝带来的负面情绪虽然被白江清理掉,但是这个事情还是要和曹操、袁绍他们说一下的。 白江思虑再三,还是忍痛拿出从胡昭处顺来的一坛桂花酿,交到花邵辰手中,自己两手一背,像个老大爷一样走在了前面。 白江去的第一个地方是曹操的议郎府。虽然曹嵩在洛阳,住着大司农的府宅,不过曹操不愿意受到拘束,自己便从大司农府搬了出来。 曹操的府宅倒是好找,就在城南和城东交界处,沿着大街拐一个弯就到了。 白江上前敲了敲曹操府的门,出来的是一名消瘦的中年男子,那人瞄了眼白江二人,说道:“哪里来的孩子,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不要瞎敲门,去别的地方玩去。” 白江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吃上闭门羹,连忙说道:“慢着,在下是来找曹议郎的。” 那中年男子听到白江所说后,楞了一下,说道:“你们来干嘛?” 白江整了整自己的衣服,说道:“在下白江白子溪,是你家大人熟人,今日特地来见你家曹孟德曹议郎的。” 那中年男子见白江都知道自己家大人的名讳,看来是真的来找自己家大人的。也就不再多话,只是让白江二人在门口等着,自己进去通报。 白江也不好硬闯,给日后自己的老板留下不好的印象可就糟了。 没过多长时间,就听到门内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哈哈哈,这是什么风,把你白子溪吹到我这里来了啊。”话音刚落,就见到衣衫不整的曹操把门打开。 白江和花邵辰像曹操行了一礼,说道:“还不是这恼人的秋风,将我吹来见议郎大人啊。” 曹操笑了一下,将衣服整了整,说道:“哦?恼人的秋风,那我还得谢谢这秋风了,子溪、昭时,快快随我进来。” 当下,白江也不多说,随着曹操进入了议郎府,曹操的福地不是很大,至少没有白江之前去的吕强和桥玄的府邸大。但也是个三进院子,该有的东西都有。 一路上假山、池塘、树木一应俱全。院子不大,很快就来到正厅,三人依次落座。 曹操笑道:“不知道这秋风如何,将子溪惹了,来到我这里啊?” 白江心态已经平和,平静的说道:“不知道曹公可知太平道?” 曹操眉头微皱:“太平道?有些印象,前几年我担任顿丘令的时候,遇到过,这些人头戴黄巾,怎么了?” 白江说道:“昨日,我和花邵辰在洛阳城中见到这些太平道教众了,为首的正是创道三兄弟中的张宝。” 曹操瞧了眼白江,看到说的如此郑重,便开口问道:“这太平道有问题?前些年在顿丘,他们便有数千人,没想到几年过去了,连洛阳都有他们的人。” 白江点了点头:“不错,这太平道已经发展的相当庞大,天下十三州,也就益州和交州过于偏远,没有太平教众,其余十一州皆有太平教教徒。” 曹操敏锐的政治嗅觉已经让他发现了一丝不对的地方:“子溪,此言当真?若是天下十一州都有他们的人,那万一···这后果可不堪设想啊。” 白江表情严肃:“曹公,子溪所虑之事正是如此,这太平道乃钜鹿人张角兄弟三人得太平书所建,去年我与花邵辰一路从幽冀南下,尤其是冀州,太平道的势力过于庞大。” 曹操身体前倾,靠向白江:“子溪,你说说具体如何,你认为他们有没有”说到这,曹操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声音也低沉下去“狼子野心!” 白江直视着曹操的目光,说道:“当初在冀州邯郸第一次见到张宝,那时候整个邯郸城有三成百姓头戴黄巾,为太平道教众。” 曹操眼神微眯,一个城的三成百姓,这个比例已经是高的吓人了。 白江还在说道:“不过,好在并不是每个县城都有这么高的比例,邯郸能有三成,主要还是张宝在的原因。但是多的县城近半皆是太平教众,在整个冀州有一手之数,少的,十中有一,乃是普遍现象。” 曹操深吸一口气,哪怕冀州每个县城有十分之一也是十分恐怖的事情了。 白江顿了顿:“若是仅仅在数量上让我觉得可怕的话,那么昨日,我在洛阳城最好的铁匠铺遇到张宝他们,才是让我真的担心的事。” 曹操皱眉道:“最好的铁匠铺,难不成是东城的铸铁阁?” 白江回头看了眼花邵辰,铁匠铺的名字确实没有记住,看到花邵辰点头之后,白江便肯定了曹操的问题。 白江见曹操沉默不语,便开口问道:“曹公可知道这‘铸铁阁’的底细?” 曹操想了想,说道:“没错,这铸铁阁我所知不详,只是听说和宫里有着关系。” 白江惊讶了,他是猜到这铸铁阁背后会有背景,但是没想到背景会这么大,竟然和宫里有关系。 白江凝眉沉思了会:“曹公,会不会是哪几个宦官?” 曹操摇了摇头:“这事我也不太清楚,不过若真的是那几个宦官倒还好说,就怕宫里面那几位参与进来。” 白江不在说话,他听出来曹操是什么意思了,这铸铁阁若是十常侍还好,若是他姓何姓董,甚至是姓刘,别说他一介白身白子溪,哪怕加上曹操曹孟德都不够资格去追查。 曹操率先打破沉默:“子溪,这太平道在铸铁阁做什么?” 白江重新收拾了下心情,说道:“依我观之,是在购买兵器,而且是大批量成建制的兵器,类似朴刀一类的。” 曹操说道:“依你观之?那就是没有亲眼所见了?” 白江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还是点了点头:“没错,一切都是我的猜测,张宝不会让我看到他们购买的东西,不过他亲口承认会买部分农具和兵器的。” 曹操摸了摸脑袋:“亲口说和亲眼见是两回事,说的不一定是真的,只有真真实实的见到了才是真实的。而且这兵器也不好讲,若是无凭无据,司隶校尉也不会去抓人,更不会听你我二人片面之词。” 白江点了点头,显然这个结果在他的预料之中。 曹操摆了摆手:“罢了罢了,今日所谈,不过是子溪心中猜测,说不得是你我二人杞人忧天,这事我下次朝会时,会向陛下提及。” 白江有些担心:“这张宝能进铸铁阁,我怕宫里有人是他们的内应,若是曹公向陛下提及此事,怕是有不测之祸啊。” 曹操哈哈一笑:“子溪不用担心,我曹某人也当腻了这官,他们若是拿了我,不也从侧面说明子溪所虑为实,到时候再采取措施也不急。” 白江见曹操这么说,便不再劝他。从花邵辰手中将酒放到桌上:“曹公,此酒乃是陈年桂花酿,是我在胡师父处所得,今日不如小酌几杯。” 曹操见白江拿出美酒,也勾起了酒瘾,随即让下人置办菜肴。 曹操领着白江二人,三人来到一处亭子处停下,这亭子位于中间段,左边是一株古树,右边则是池塘,池塘水很清,里有七八尾鲤鱼在游动。 白江不由感叹道:“好一处美景啊。” 求月票,求收藏 第五十七章 面见袁绍 曹操笑了笑:“想不到子溪还有如此雅兴,也会欣赏起美景来了。” 白江见此,回答道:“这美景让在下赏心悦目,自然就会喜欢上了,不光如此,所有真善美的东西在下都会喜欢。” “好一个真善美,子溪所言真是让我大开眼见啊。” “倒是让曹公见笑了。” 就在二人交谈之间,府上的下人们已经将菜肴端了上来,倒也没有什么特色菜,都是些家常菜。 白江早就想尝尝这桂花酿的滋味了,之前虽然带出来几瓶,但一直没有舍得喝,今天也算是借花献佛。 白江迫不及待的将酒坛打开,一阵清香从酒坛里飘出来,酒味散开,曹操三人闻着酒味就发出一声赞叹。曹操笑着说道:“果然是好酒啊,这清香,有好几年没闻到了。” 白江小心翼翼的将酒倒进三个宽口碗中,然后坐下,曹操举起碗说道:“来,子溪、昭时,喝,咱们今天好好的喝上一回。” 白江和花邵辰将碗举起,与曹操在空中碰了一下,白江小心的端着酒碗,轻轻的嗞了一口,抿在嘴里,慢慢的咽下去,伸出舌头在嘴唇上舔了一圈,发出了满足的声音。 “好酒!”就在白江还在回味的时候,曹操已经发出了一声感叹。 白江把酒碗放下,曹操一副满足的表情,花邵辰也是心满意足。 “子溪,此酒入口留香,腹有清气,实乃好酒。”曹操喝完酒后,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白江笑道:“此乃家师珍藏,若不是好酒,白江也不敢拿出来和曹公品尝啊。” 三人在亭中畅饮,倒也是十分融洽,其间觥筹交错、相谈甚欢。其外凉风习习、树叶婆娑。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三人皆有些醉意,曹操开口说道:“子溪,你受卢子干大人赏识,年纪轻轻就举孝廉,成秀才,想我曹某人,自认天命不凡,年二十,举孝廉做郎官。子溪你前途无量啊。” 白江举起手中的酒杯,说道:“承蒙曹公抬爱,日后必当重谢。” 曹操摆摆手:“子溪,不必自谦,若是有意,我明日就上奏朝廷,举你为官。” 当官?现在? 白江连忙摇头:“曹公说笑了,在下刚刚入洛阳,也知朝廷现在的情况,想要为官,太难了,何况我和党人走的较近,让那些宦官知道,可没什么好下场。” 曹操惊讶道:“哦?朝廷现在确实困难啊,不过子溪,你说你和党人靠的比较近,不知是谁啊?” 白江没想到曹操还有八卦的一面,说道:“是蔡邕蔡大人,在来洛阳的路上偶然遇到蔡大人回陈留,不想有刺客袭击蔡老大人,若不是花邵辰在,可能就凶多吉少了。” 曹操狠狠地拍了桌子:“什么,竟然有人胆敢袭击蔡伯喈蔡大人?”说着看向花邵辰,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想不到昭时竟然如此厉害,倒是曹某人差点看走眼了。” 花邵辰笑了笑,或许是喝了些酒的缘故,平时有些腼腆的他倒是豪放了一回,说道:“不过是雕虫小技,今日便向曹公露上一手。” 说着,站起身来,向四周瞄了瞄,然后抓起竹筷,向池塘中掷去。“噗,噗”竹筷如水。 白江和曹操都好奇的站起来,向池塘里看去,只见两根竹筷已经有三分之一没入泥里,两根筷子中间,有一条鲤鱼被固定住,动弹不得,正在奋力的挣扎中。 “好!”曹操率先鼓起掌来,白江也被花邵辰这一手吓到了,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也跟着曹操后面鼓掌叫好。 花邵辰向曹操和白江抱了一拳:“献丑了。” 三人重新坐定,曹操说道:“就凭昭时刚才那一手,当浮一大白,实乃李广再世也。” 三人放下酒碗之后,白江嗞了一下嘴,说道:“确实是花邵辰大展神威,后来我随蔡大人前来洛阳,追查之下,得知是中常侍程璜所为。” 曹操冷哼一声:“竟然是这个老匹夫,只怪他死的太早了点,那蔡大人现在呢?” 白江将酒满上,说道:“蔡大人得知程璜身死,在祭拜了胡广大人之墓后,便返回陈留去了。而在下和文姬小姐也以许下终身。” 曹操睁大眼睛:“子溪果然是少年英才啊,我与蔡大人家乃是世交,和文姬姑娘也见过好多次,能让文姬姑娘倾心,子溪真乃俊杰。” 听到曹操这么说,白江这才恍然,来这时间久了,连曹操和蔡邕是世交的事情都忘了。 白江笑着说道:“哪里哪里,我与文姬也是互相吸引,文姬小姐之才胜我十倍,若不是女儿身,当是又一大家。” 曹操见此,只是笑了笑,没有继续下去,转而说道:“若是如此,那确实不易做官,现如今十常侍把持朝政,朝纲败坏,实在是让我等心寒啊。” 白江默然,年轻时候的曹操无愧于治世之能臣的称号,无论是在顿丘令还是后来担任济南相,都可以算的上能臣二字。 白江见气氛冷了下来,说道:“罢了罢了,朝廷不会永远如此,我等的机会或许就要到来,不必急于一时,来,喝酒。” “子溪所言甚是,喝酒喝酒!” 三人从中午时分,一直喝到夕阳西斜,皆是醉醺醺的,显然今天白江和花邵辰是走不了了,好在曹操的府宅够大,足够安排二人。 这一觉一直到第二天上午才醒,白江二人急着去袁绍那,倒不是因为要巴结袁绍,而是这个时候的袁绍要人有人,要资源有资源,还足够年轻,不像十年后那么优柔寡断。 而曹操的议郎虽然是个清闲的职务,但也是需要上朝的,所以也就没有留下白江和花邵辰,三人相约日后再饮酒后,就此分别。 白江和花邵辰出来后,沿着胡同往南而去,袁绍此时住在三公府的旁边,另一边是自己亲兄弟袁术的宅子,不过两兄弟倒是不怎么来往。 白江向前敲了敲袁绍府的大门,门应声而开,出来的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那男子看到白江二人,皱了皱眉,说道:“你们是什么人,来找谁?” 白江行了一礼:“在下白江,前来拜会袁本初袁大人。” 那人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袁大人此时正在休息,你们改日再来吧。”说着就要把门关上。 白江见其要将大门关上,连忙说道:“我与你家大人乃是旧识,怎么,你们袁大人就是这么让你们待客的么?” 那人一听,狐疑的说道:“你和我家大人有旧?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也没见过你。” 白江一阵无语,看来是由于外表过于年轻,被人小瞧了。说道:“你这厮,速速将我名号告知你家大人,看看你家大人如何。” 那人见白江如此言之凿凿,心下也是一慌,强自镇定的说道:“那你们在这等着,我去问问我家大人。” 白江斥道:“速去!不要误了大事。”等那人进去后,白江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刚刚也是自己临时起意,要是袁绍忘记自己或者不想见,那乐子就大了。 等了一会儿,那中年男子又过来了。白江不禁有些紧张,好在袁绍今天的心情还不错,没忘了自己。 那中年男子一脸惊讶,但还是让白江二人进来。袁绍的院子比曹操大了一些,是个四进的院子。 中年男子将白江引进正厅,正厅里已经有三个人在了,坐在中间的自然是袁绍袁本初,左侧是见了一面的张邈张孟卓,右侧不是许攸,而是一个白江不认识的青年。 这青年男子长得倒是有些壮,像是军伍里的人。白江和花邵辰走到大厅里,向着上首的袁绍行了一礼。 袁绍等到白江行完礼后,袁绍才笑着说道:“子溪、昭时,坐吧。” 等白江和花邵辰坐下后,说道:“今日二位来我处,有什么事情么?” 白江说道:“前两日,白江在洛阳城中见到了太平道,不知各位大人可知道这太平道?” 袁绍坐在上首没有说话,将目光看向了旁边的两位,张邈白江是认识的,他先开口说道:“这太平道我也知道不多,只是听说教众都头戴黄巾,源于冀州。” 这是那青年男子说道:“这太平道不曾听说,不过头戴黄巾的百姓,我倒是见过许多。”说完看向袁绍,说道:“本初可知?” 袁绍摇了摇头:“我在濮阳当过县长,不过时间不长,虽然有听说,但不知其具体情况。” 那青年男子见袁绍不知道,便看向白江:“本人何颙何伯求,二位怎么称呼,这太平道又是怎么一回事?” 白江起身向何颙行了一礼,说道:“原来是何大人,在下白江白子溪,我身边这位是花邵辰花昭时。” 接着坐下说道:“这太平道是冀州钜鹿人张角兄弟三人所建,据说是得到奇书《太平经》,一开始也是治病救人,也无不妥之处。只是最近几年,其教众已经波及除了交州、益州之外的十一州,数万之众。” 求票票,求收藏 第五十八章 名士何颙 袁绍奇怪道:“这么看来,这太平道不过是个民间组织,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啊?” 白江说道:“若是仅仅如此,那确实只是个数量庞大的民间组织,不过前两日,我在洛阳铸铁阁见到太平道的二首领张宝和几个头目,他们在铸铁阁干什么,不言而喻。” 三人沉默,铸铁阁他们不会不知道,铸铁阁的背景他们也知道。太平道他们可能不清楚,但是去铸铁阁的人干什么还要说吗。 张邈首先打破沉默,说道:“这些不过是子溪你的猜测,至于这些太平道教徒,或许只是买些防身之用,不必夸张。” 袁绍想了想,也出声说道:“是啊子溪,这些教众虽多,不过是乌合之众,岂敢有暴乱之心,我大汉区区郡兵,就可以除之,莫要担心。” 何颙没有说话,不知道心里面在想些什么。 白江见袁绍和张邈对此都不太感兴趣,想了想没有继续说下去。他这次来,也只是给袁绍和曹操一个提醒,至于他们是听还是不听,就不是白江所考虑的事情了。 白江于是说道:“既然如此,那可能是白江多虑了,想来这些太平道一开始治病救人,现在也不会忘记自己的本分。” 袁绍点了点头:“不错,正是如此,子溪啊,你多虑了。” 白江向袁绍告了声罪,便不再说话,接下来袁绍和张邈倒是聊了一些,不过大多是关于党锢之祸的话,何颙偶尔也会说上几句。 白江倒是没有发表自己的言论,虽然明年由于黄巾之乱的缘故,解除党禁,不过这些都是没有发生的事情,说了就连白江自己都不会信。 所以袁绍他们的谈话,白江其实并不感兴趣,他留在这完全是因为何颙,何颙最有名的应该是对曹操的一段评语:“汉家如果要灭亡,安定天下的就是曹操。”也算是一个重要的党人了。 但是袁绍间的对话实在泛善可陈,甚至在白江看来有些可笑。约莫一个时辰之后,白江见袁绍和张邈还没有停止的意思,便起身告退。 至于何颙,只能下次看运气能不能遇到了。 袁绍见白江要走,也没有多留,说道:“子溪,以后若是有空,可以经常来啊。” 白江心下不以为然,说道:“那是一定,日后还要多多叨扰袁大人了。” 白江见袁绍并没有起身的意思,便和花邵辰先退了出来。 白江和花邵辰从袁绍的府邸出来没多久,便被人从后面叫住了,当白江回头看到的正是何颙。 白江向何颙行了一礼,说道:“原来是何大人,何大人不在袁大人府中,来找在下有什么事情?” 何颙说道:“我这次悄悄来洛阳,确实是找袁本初商量关于帮助党人的对策,不过现在,我对子溪你更感兴趣。” 白江有些惊讶,好奇道:“我?我不过一介布衣,怎么会让何大人你感到兴趣呢?” 何颙笑着说道:“我听过你的名字,虽然你我之前并不认识,但是我认识卢植,我在豫州的时候,曾经收到过一封信,信中有提到你。” 白江恍然道:“原来何大人还认识卢大人,在下不过是在冀州做了些该做的小事而已,当不得卢大人抬爱。” 何颙说道:“我看子溪你天庭饱满,脸正耳垂,乃是长久富贵之相啊。以后的天下,将属于你。” 白江吓了一跳,被何颙的评价给震惊到了:“何大人,富贵长久乃是天数,若真能如愿,当托大人吉言,至于以后的天下,则不是白江所能左右的。” 何颙摇了摇头,不过没有继续这个问题,而是问道:“在袁本初处,我见子溪似有不同意见,不知子溪对于党锢有什么见解?” 白江摆手说道:“何大人,你这是在难为我呀,我哪里能有什么见解,只是觉得袁大人和张大人所说过于深奥,这才离开的。” 何颙不悦道:“白子溪,需要诓骗老夫,难不成老夫看不出来你是什么原因离开的吗?” 白江倒是被何颙的样子吓了一跳,看他的样子不似作伪,只得说道:“在下确实有些想法,不过还请何大人为我保密才行。” 何颙想了想,说道:“既然如此,那何某洗耳恭听。” 白江见此,只得硬着头皮说道:“所谓党锢不过是朝廷里的那些为了自己私欲而蒙蔽圣听的宦官和士族、贵族的较量。” 白江见旁边正好有家茶馆,便拉着何颙进到茶馆里要了间包厢,接着说道:“只不过这较量是这些宦官赢了,因为他们会投其所好,知道陛下想要什么,想要听到什么。但是朝堂上的大臣不会如此,所以败了。” 白江见何颙眉头紧皱,接着说道:“当然,党人也不是没有机会,从冀州遇到卢子干大人,以及在下到洛阳途中见到蔡伯喈大人,和他们相处后,我觉得党人复出的时候就要到了。” 何颙惊讶的说道:“哦?你竟然遇到了蔡伯喈,党人复出又是什么意思?” 白江故作神秘的说道:“先贤孟子曾言‘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我觉得就是最好的说明。” 何颙若有所思,白江没有打扰他,而是喝了一口眼前的茶叶。嗯,这茶确实不咋的。 何颙说道:“这和党人复出有什么关系呢?” 白江说道:“自先帝开始,党人所经历的磨难已经足够了,现在到了陛下,还在经历着相同的情况,正所谓堵不如疏,积累的越久,爆发也就越厉害,何大人还记得我今天来找袁大人是什么事情吗?” 何颙迟疑道:“你是说太平道?这有什么联系么?” “今日我在袁大人府中已经说得很清楚,这太平道已经有数十万之中,分撒在大汉各州,是非常庞大的,作为太平道的领袖出现在铸铁阁买兵器是不争的事实。”白江说到这里,身子像何颙倾斜。 盯着何颙说道:“他袁本初今日可以视而不见,他张孟卓也可以认为和自己无关,但是!”白江加重了语气:“他日这太平道一旦有什么不轨之心,你觉得在座的诸位有谁可以置身事外?” 何颙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不是不可能发生的,虽然现在看上去有些危言耸听。说道:“这,可是现在是宦官当政,而且这铸铁阁可是···” 白江点点头,说道:“没错,现在的朝堂是由宦官把持不错,但是还是有忠于汉室的大臣在,所以不用担心他们会对陛下不利,而一旦爆发类似秦末陈胜吴广那样的起义,朝廷会派谁去?” 何颙陷入沉思,不错,朝廷自然不会派那些宦官上战场的,而且这些宦官也不见得敢上战场,到时候还是得靠自己这些党人来。只是··· 只是这代价未免也太大了些。 何颙有些不甘心的说道:“难不成我们这些党人的复出还得指望这些乱民?而且这太平道会不会像子溪所说那样,成为秦末的那场灾难还未可知。” 白江喝了口茶,从目前的眼光来看,确实白江的言论有些耸人听闻,但是任何一个后来人都会知道黄巾起义一定会爆发,而这件事情没有证据很难服众。 白江想了想说道:“就算这太平道没有暴乱,只是个正常的民间组织,现在陛下已经上了岁数,自光武帝中兴以来,在下说句大逆的话,这陛下的岁数是远不及前汉的。” 何颙并没有在意白江的忤逆之言,而是说道:“可是陛下从小就跟着这些宦官后面,哪里能相信我们。” 白江敲着桌子,一字一顿的说道:“这不是还有大将军么。” 大将军何进!乃是何皇后的哥哥,若是陛下不在,那就是太后了,两汉的外戚也从来不是弱者,到时候宦官和大将军之间,必然有所冲突,那就是党人的希望所在! 何颙没有说话,大将军和宦官之间的矛盾早就显露出来了,袁绍也好,曹操也罢,这段时间进出大将军府的次数也是日渐增多,这些都是他知道的。 想到这里,何颙起身道:“子溪所言,我自然不会传出去的,这两天我还会去袁本初府中,之后会去颍川,不知子溪有何打算。” 白江想了想,他现在已经和曹操见过了,也算是混了个眼熟,洛阳其实已经没有必要待下去了,去颍川也好,正好看看荀氏八龙。 于是说道:“在下在洛阳城里也已经见过了该见的人了,接下来也没什么事情,也正好想去颍川见识见识颍川书院。” 何颙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我们可以一起去,我正好去找荀慈明。” 白江也不推辞,便和何颙定下了去颍川的日子,各自散去。 白江看着何颙离开后,才和花邵辰离开了茶馆,返回到客栈中。由于去见了袁绍,被袁绍没有待见,所以兴致不高,两人就在客栈中休息了一天。 求收藏求月票求推荐 第五十九章 取回宝剑 天气逐渐变冷,冬天的脚步已经迈过洛阳,向着南方而去。 自昨日从袁绍府中回来后,白江就已经感受到了冬天的寒意,寒风凛冽,呼啸而过。若不是迫不得已,白江就准备在客栈住着不出来了。 不过虽然心里有着多少不愿意,不过还是得出来,今天是约定拿剑的日子,白江心里难免还是会有些激动,虽然自己当不了将军,可是哪个少年心里没有个仗剑天涯的武侠梦呢。 约莫到了中午,白江才从被窝里出来,窗外北风瑟瑟,温度仿佛是一瞬间就冷了下来一般,让白江不太适应。 等白江穿戴整齐时,花邵辰已经让小二把饭菜端了上来,倒也只是清淡的几个小菜,二人很快就吃完了。 花邵辰一袭白衣,手持亮银铁枪,倒也配的上美男子的称号。白江穿着一层厚厚的藏青棉袍,双手背在身后,走路的气势倒是不输于花邵辰。 中午的阳光倒是挺好的,不是很热,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也没有什么寒风邪气。 阳光照在花邵辰的枪尖上,反射给白江,让白江晃了一下眼,这时候的白江才第一次认真打量起这杆铁枪。 这杆铁枪是在白江和花邵辰在胡昭处学习时所铸,原先花邵辰从家中所带出来的只是一杆普通的木柄枪,在山中练习时断成了两截。 枪尖呈三菱形,枪刃越有八寸长短,并且含有倒钩血槽,枪尖有淡红色印记,枪缨是用西域马的棕毛所制,亦有八寸长短你,枪杆精铁所制,枪纂五寸,尖锐呈锥,寒光阵阵。 白江曾经拿起这钢枪,可惜也只是能拿的动,至于舞动起来,则差的远了,按照白江保守的估计,此枪重在六十斤以上,力气不大的人还挥舞不了此枪。 白江问道:“昭时,你这铁枪可有名字没?” 花邵辰看向自己手中的铁枪,满眼欢喜之色,不过还是摇头说道:“从他打造出来后,还没有取过名字。” 白江看了眼花邵辰,很奇怪为什么自己不取个名字,开口问道:“那你对这铁枪有什么想法没,总不能没有名字吧。” 你看看人家刘备的双股剑,关羽的青龙偃月刀,张飞的丈八蛇矛,叫出来多霸气,叫个没名字的铁枪,首先在气势上就输了。 花邵辰想了想,说道:“没什么太好的想法,公子要不想一个吧。” 白江一阵无语,这怎么又变成自己的事情了,没办法,谁让自己多嘴来着。 白江想了想,这枪通体亮银,枪尖泛红,说道:“要不叫它‘银蛇赤信枪’吧,你看它就好似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吐着信一般。” 花邵辰看着手中的铁枪,感受它传给自己的温度,说道:“好,就依公子所言,叫他‘银蛇赤信’!” 白江和花邵辰就这样边走边讨论,不知不觉之间来到了铸铁阁,铸铁阁的那位接待认出了白江二人,向着两人走来。 那接待说道:“二位是来看剑的吗?还是另有打算?” 白江环顾了一下四周之后,今天倒是没有看到张宝他们,暗自松了口气,估计这时候他们也已经离开洛阳。 白江对着接待说道:“今天我们就是来看剑有没有重铸完成的,暂时没有其他的打算。” 那名接待点了点头说道:“好的,二位,你所要求的剑我们已经重铸完成,随我来吧。” 白江和花邵辰便随着那名接待上了二楼,一层放的都是些制式的农具、兵器,二楼则以顾客要求打造的兵器为主。 上了二楼后,白江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剑,因为剑柄并没有更换。那接待将剑从剑架上取下,交到白江手中。 白江欣喜的从接待手中拿过宝剑,先是颠了颠重量,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剑从剑匣中抽出。 “囎~”一声清脆的剑鸣从白江手中传出,白江缓缓地把剑完全拔出来,剑在剑匣中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咣”的一声,完全脱离了剑匣。 剑长三尺三寸,宽四寸,剑脊泛绿色,有十字纹理。剑锷锋利无比,在窗口照进来的阳光下,泛出阵阵寒光。剑柄还是从胡昭处得来的样子,华丽的很。 白江舞了个剑花,感受到剑对自己的一个反馈,非常满意,剑匣也是和剑配套的,淡绿色犹如清水碧波一般。 白江满意的说道:“不错,好剑!你们铸铁阁用心了。” 那接待满面春风、容光焕发,说道:“这位客官你可就说对了,我们铸铁阁是整个洛阳城,乃至整个大汉朝都是最好的打造兵器的地方,这一点二位大可放心。” 白江问道:“你们这里可以试试剑么?我看看此剑锋利如何。” 那接待沉吟了一下,说道:“可以,二位随我来吧。” 白江提着剑,跟着那接待往楼下走去,三人来到院子里,这里有几个木人,倒是可以试试武器的锋利程度。 白江手握青锋,斜指大地,面对着木人,花邵辰和那名接待已经退到一边。白江缓缓拔剑抬起,当太阳被白云遮住的一刻,白江动了,猛地把剑向前一刺,剑锋所过之处,发出低低清鸣。 “噗”整个剑近半没入木人当中,仿佛前面的不是实心木人,而是一张薄纸一般。 白江将剑一转,从木人中抽出,随后一劈,“噗通”一声,木人应声而断,白江将剑收回,对着阳光,剑刃处一丝损伤也没有,光滑如新。 白江心下对此剑非常喜欢,对着接待说道:“不错,此剑重铸后,我很满意,这要多少钱。” 那接待报了价格后,虽然有些贵,但是白江不是很在意,让花邵辰付了钱之后,便从铸铁阁中出来。 出来后的白江,一直把宝剑藏在剑匣中,紧紧握着。花邵辰看到后,一阵好笑。 两个人就在大街上走着,花邵辰忍不住开口说道:“公子,我这枪叫做‘银蛇赤信’,那公子你的剑叫什么呢?” 白江楞了一下,刚刚过于高兴,倒是没有问铸铁阁的人,这剑有没有名字,现在回去又不太好。 看着手中碧绿的剑匣,白江想了想说道:“此剑通体雪白,唯有剑脊处是淡绿色纹路,就叫他‘碧渊’吧。” 花邵辰皱着眉头重复了一遍:“碧渊?” 白江点了点头,说道:“青锋出匣,碧波摄神。一剑挥出,如临深渊。就叫他碧渊!” 花邵辰听了白江的解释后表示没什么问题,不过这碧渊剑叫起来也没有自己的银蛇赤信枪来的霸气,花邵辰还是喜欢自己的银蛇赤信枪。 当然,花邵辰是不会把心中所想说出来的。 白江也不清楚花邵辰这时候在心里腹议自己取得名字不好,还沉浸在自己刚刚得到宝刃的兴奋当中。 回来的速度倒是挺快的,两人早早就回到了客栈,回到客栈后,白江把剑搁在桌上,用手慢慢的在碧渊剑上摩挲。 剑鞘上主要是翠绿色的底色,像是刚刚破土而出的新竹,又像是小桥下的流水。剑鞘的顶部是有一个银色的小装饰,像是一颗精致的龙头。 白江将剑拔出,哪怕是在房间里,也抵挡不住从剑刃上传来的寒光,让本来就有些冷的白江,增加了些许寒气。 一旁的花邵辰也不由得赞叹了一句:“真是好剑啊。” 白江赞同的点了点头:“剑的确是好剑,只是有些可惜。” “可惜?怎么可惜了?” “可惜,公子我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这碧渊跟着我,怕是见不了多少血。” 花邵辰一阵沉默,虽然白江这话说的有些欠打,可是说的还是非常有道理的,白江这身板,哪怕是从现在开始锻炼,也不如武将的身体素质的。 那既然当不了将军,冲锋陷阵自然就落不到他的头上,不能冲锋陷阵,那就杀不了多少人,杀不了人,这剑就饮不到血。 而碧渊,作为如此锋利的宝剑,饮不了血,不可谓不是一件憾事。 白江手握着宝剑,在房间里踱着步,仔细打量着碧渊上的每一寸,突然,他学着以前在电视上看到的那样,从自己脑袋上拔了根头发,把花邵辰都吓了一跳。 只见他把剑横着,让头发自然落下,头发经过剑刃,落在地上,变成两截。 白江显得有些亢奋:“昭时,你看此剑,吹毛断发,削铁如泥!” 花邵辰才从刚刚白江拔头发的震惊中反应过来,有点言不由衷的说道:“嗯嗯,实乃宝剑。” 白江没有注意到花邵辰吃惊的样子,继续看着自己的碧渊。 花邵辰实在是担心白江继续看下去会着了魔,于是说道:“公子,现在天色尚早,要不我们出去转转吧。” 白江听到花邵辰的声音后,看了眼外面,这时候还是未时,外面的街道还敞亮着,白江想了想便同意了花邵辰的提议。 两人便在洛阳城的街道上随便转了起来,洛阳大街上倒也算的上热闹,不过他们这次转悠,就没有遇到熟人。 花邵辰不过是想让白江不要过于沉迷,而白江正好在想着接下来去颍川的事情,倒也没有急着回去。 求月票,求收藏,求推荐 第六十章 初到颍川 两人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直到太阳逐渐西斜,两人才回到客栈。 或许是走了一天的缘故,白江现在不仅脑袋迷迷糊糊的,整个身子都在诉说着两个字:疲惫。 这个样子的白江自然是没有办法继续研究他的“碧渊”的,早早洗完,上床,很快就睡着了。 而花邵辰则简单的吃了点晚饭,随后看起了《尉缭子》。 秋去东来,白江和花邵辰在洛阳城中又呆了两天,今日是白江和何颙所约定前往颍川的日子。 白江和花邵辰正在客栈中等着何颙的出现,这是之前已经商量过的。 约莫过了辰时,何颙那较为粗壮的身影就出现在了白江二人面前,何颙说道:“我在洛阳被人发现了,故而来的有些晚。” 白江有些惊讶:“有人跟着何大人?可知对方是什么人?” 何颙摇了摇头:“具体是谁,我也不清楚,是我不认识的人,至于是谁想要来跟踪我,还不是那几个宦官。” 白江听了也是摇了摇头,这些宦官现在权势极大,何颙想要瞒着他们,是瞒不了多长时间的,还好现在,这些跟踪的人就目前来看,没有跟着过来,而何颙也要离开洛阳。 白江随后说道:“何大人,既然发现有人跟踪,那我们事不宜迟,早些离开洛阳为妙。” 何颙没有在这件事情上和白江产生分歧,他来洛阳的任务已经完成,现在被人跟踪,自然也不会做出去看看对方到底是谁,这么危险的举动。 何颙点了点头说道:“子溪所言极是,我们现在就出发,我常年来往洛阳与豫州之间,身边正好有三匹快马,可以借两位一用。” 花邵辰自然没有什么不妥,虽然平常没有怎么骑马,但不论是在花家庄的时候,还是在胡昭处,都练习过骑马,马术自然不差。 白江迟疑了一下,看到何颙和花邵辰投来的莫名眼光之后,说道:“我们没有问题,收拾东西,可以立马出发。” 何颙点了点头,说道:“那好,你们二人收拾好东西就来东门,我在东门处等你们。”白江同意之后,三人便分开行动。 约莫半柱香后,白江和花邵辰就已经收拾完东西,白江将一封信送与店小二,让他转交给曹操之后,便和花邵辰离开了客栈,向东门而去。 等两人快到东门处,就看到何颙骑着一匹枣红色快马上,手中还牵着两个缰绳,这两根缰绳的另一端,分别是一匹棕黑色西域马和一匹有白色斑点的红色西域马。 何颙说道:“这三匹马是我以前在并州时,和当地人交易来的,一直在洛阳城里的庄园中寄存,今日也算是排上了用场。” 白江和花邵辰也没有挑,各自上了离自己最近的马背上,花邵辰是那匹有白色斑点的西域良马。 等白江和花邵辰都适应了自己的“新座驾”后,何颙一拉缰绳,胯下良驹打了个响鼻,转身朝着城外而去。 白江和花邵辰各自催着自己身下的良驹,跟在了何颙后面。花邵辰倒是相当熟练,右手持枪,左手握僵,宛如一位身经百战的将军一般。 白江则有些手忙脚乱,不过好在当初在胡昭处还是有些基础的,至少没有出什么洋相来。 三人骑着马出了洛阳城,日夜兼程,向着颍川而去。经过两天的疾行,来到豫州颍川郡颍阴县。 颍阴县是颍川郡较大的几个县之一,颍川书院就在这颍阴县中。三人先是来到一处位于县城郊外的庄园,何颙说道:“此处庄园属于荀氏,多年前党锢之祸刚刚开始的时候,由荀慈明借我落脚用。” 这其实是一处小庄园,占地不足二十亩,但是在白江和花邵辰的眼里,这就是处大庄园,羡慕的要死。 不过何颙没有给他们羡慕的机会,将马匹放入马厩之后,便让庄子里的人驾着辆马车,向荀府而去。 荀府现在的主事人是荀绲荀仲慈,人称荀二龙,荀氏八龙现在还有五人。荀绲之前担任过一段时间的济南相,后来因为年龄的原因这才回到乡里。 何颙要找的是自己的老熟人,荀氏八龙的荀六龙,荀爽荀慈明,他这时候也在自己家中。 白江现在没什么地方好去,他和荀氏一个人都不熟,就跟着何颙一起去瞅瞅。 约莫两炷香的时间,马车“哒哒哒”的在青石板上的声音停了下来。三人从马车上走了下来,这哪里是个宅子,明明就是个豪华庄园,在庄园的门口站着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 他看到何颙下来后,走向前来,对着何颙行了一礼,说道:“何大人,家叔在正厅中等着你了。” 何颙对着男子也是行了一礼,说道:“多年未见,没想到仲豫已经成为不弱大龙的大家了。” 那中年男子摇了摇头说道:“家父学识在我之上百倍,我远不及也。” 何颙笑了笑,没有说什么,跟着那中年男子后面向宅院里走去,白江和花邵辰很自觉的跟在何颙身后,何颙和那中年男子自然是发现了两人的动作。 何颙只是眉毛挑了挑,没有说什么,而那中年男子见白江二人是跟着何颙下车的,也就没有说什么。 庄园毕竟是庄园,别说是曹操的三进院子,哪怕是加上袁绍那间院子,也没有这座庄园大,荀氏不愧是颍川大族。 三人走了好久,才到了一间比较大的房间前面,那中年男子先上前敲了敲门:“家叔,何大人到了。” 从门里面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请何大人进来吧。” 何颙向中年男子点了点头,随后走上前去将门推开,四人进入房内,房间里只有一位五十多岁的老者坐在上首,他穿着淡青色长衫,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那老者有点诧异白江和花邵辰的出现,不过在他这么大的年纪,所有想法都不会在脸上显示出来,而是让何颙四人都坐下。 等四人都坐下后,那老者首先说道:“二哥最近身体不好,在家中养着。五哥不在家,我只能从外面赶回来,先操持着一段时间。” 何颙说道:“我在洛阳听到慈明你回颍川后,就从袁本初那离开,前来找你,这几年你离开豫州也好,省的那些人追着你不放。” 那老者正是荀家六龙,荀爽荀慈明。他说道:“朝廷纲纪败坏,我弃官而去,一直居住在汉滨之边,近日也是家中所累,不然,也不会回来。” 何颙埋怨道:“好啊,你躲在汉滨倒是舒服了,我们这些党人可就苦了多了。” 荀爽只是笑了笑,没有答话,他荀爽可不承认自己是党人,虽然同样是不做官,但是性质可不一样。 荀爽喝了口杯中的茶,看向白江二人,何颙感受到了荀爽的眼神,也瞄向了白江二人,说道:“慈明,这二人虽然年纪轻轻,不过依我观之,不弱于你二哥家的几个孩子。” 说着,目光转向荀爽:“他们二人是我在洛阳遇到的,在袁本初的府上。” 荀爽的眉头微皱,虽说他们颍川荀氏是大家族,但汝南袁氏也是大家族,何况这几年四世三公,隐隐有成为大家族之首的趋势,他荀家的弟子多有在袁隗等人之下办事。 何颙看荀爽这样子,心里一笑,指着白江继续说道:“这位是白江白子溪,去年的时候是经卢子干的手,举为秀才的。” 荀爽有些惊讶,卢植作为大儒,荀爽自然是知道的,他这些年专心著书,对于外界的情况并不是很了解。 何颙继续说道:“蔡伯喈在回陈留的路上遇到刺客,也是由于白子溪和其身边的花昭时,帮助蔡伯喈把刺客杀掉。” 荀爽彻底惊讶了:“什么,有人要刺杀蔡伯喈?这些人怎么这么大胆?”这件事彻底让他失了颜色。 由不得他不震惊,蔡邕蔡伯喈的名声他是知道的,何况他还是胡广的弟子,这些人能想去刺杀蔡伯喈,那么有一天自己也会成为这群人的目标。 何颙说道:“是程璜,不过事情败露,已经畏罪自杀了。”说完身子向后移了移,看着荀爽说道:“这些人也只是会暗地里背着陛下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荀爽不由的多看了眼白江二人,坐在白江对面的中年男子也不由多看了几眼白江,一开始还以为是何颙带在身边的弟子。 荀爽缓缓说道:“老夫真的老了,这世间还有白子溪这样的少年英才,而老夫都没听过,实在惭愧。” 白江连忙起身向荀爽行了一礼,说道:“不敢不敢,小子不过是得到卢大人的赏识,这才有幸能成为秀才,在荀六龙大人面前,小子不过是皓月下的萤火,当不得六龙大人的英才。” 荀爽有些惊讶的看着白江,又看了看何颙,说道:“想不到老夫躲在汉滨这么多年,还会有年轻子弟记得老夫。” 白江谦虚道:“荀氏八龙,慈明无双,六龙大人的名声并不会因为大人沉寂而被人们淡忘。” 求月票,求收藏,求推荐 第六十一章 颍川书院 荀爽诧异的看了看白江,他之前没见过白江,对于他也是刚刚通过何颙的之言片语中了解了一些。 此人得到卢植赏识,与蔡邕相识,貌似还和袁绍走的近,这些都是士人名儒,这白江当真是不可貌相。 荀爽于是笑着说道:“白子溪之名,今日虽为我第一次听到,但我相信何伯求所言,日后定成大事。” 白江连称不敢。何颙这时候说道:“子溪与我们党人走的较近,所以这次在洛阳也就没有入朝为官。不过,他对于党锢之祸倒是有一番不一样的见解。” 荀爽有些好奇,他自己虽然躲在汉滨著书,原因还是为了躲避党锢之祸。 见荀爽一脸好奇的样子,何颙便将白江之前和他说的话细细的说了一遍,何颙虽然和荀爽同为名儒,但两人的性格却不一样。 何颙是比较偏向激进的,年轻的时候还替友人杀人,荀爽则冷静的多,更加稳重。 所以相对于何颙不相信太平道会成为类似陈胜吴广起义那样的灾难,而寄希望于大将军何进身上。荀爽更倾向于太平道的暴乱,这些年在汉滨之地,太平道的活动已经影响到了他。 荀爽由衷的说了一声:“子溪果然少年俊杰,我荀氏下一代中,也就仲豫和文若能和子溪一比了。” 坐在白江对面的中年男子说道:“仲豫不过只是一个靠父辈余阴之人,今日听何大人所言,白子溪之才,在吾之上。” 这话一说,白江就想起来此人是谁了,乃是荀大龙,荀俭荀伯慈之子,荀悦荀仲豫。 这荀悦沉着好思,长相俊美,但是为人比较闷,也就是堂弟荀彧知道他有才华,后来推荐给曹操的。 白江连忙起身向荀悦行了一礼,说道:“原来是荀仲豫先生,在下初来,没有认出先生,实在是眼拙。” 荀悦起身向白江还了一礼,说道:“不敢当先生一词,不过是家父余阴罢了。” 坐在上首的荀爽说道:“仲豫不必如此,自大兄去后,堂兄常年在外,这荀家日后还是得靠你来打理,何伯求能将白子溪和花昭时带到我们荀家,那就是值得信任的客人,等会儿让你几个堂兄弟都见见面。” 荀悦这才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这时候荀爽和何颙又聊了些其他的事情,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后,众人才停止了讨论,出了房间,何颙要与荀爽去见见荀绲。白江二人带着兵器,自然不适宜去见荀绲。 于是荀悦便带着白江二人向另一边而去。荀悦边走边说道:“二叔偶感风寒,虽然不是什么大病,但岁数毕竟大了,有些不便,我堂弟休若在照顾二叔。” 白江在荀悦后面说道:“我听说去年南阳发生大瘟疫,还是长沙太守张机张仲景带人医治的,张大人在伤寒病症上还是深有研究的,二龙大人的病可以去请张大人来看看。” 荀悦回头看了一眼白江,说道:“南阳的瘟疫只是最严重的,蔓延到荆州很多地方,张大人已经辞去太守一职,在四处救人,我们已经派出几波人去找张大人了,可惜还没消息。” 白江点点头,当然还有华佗,只是华佗是个纯粹的医生,首先白江自己就不知道华佗人在何方,而华佗之所以被称为神医,是因为他是外科之祖,对于风寒可能不是那么精通,所以白江也就没提。 三人走了一段路,在一处大草堂前停下来脚步,白江抬头望去,只见草堂上挂着的是“荀氏学堂”。 荀悦解释道:“这里是我族内部学堂,我那些堂兄弟现在应该在这里面。” 白江点了点头,跟着荀悦走了进去。 房间里只有两个人在,年纪稍微大一些的身材消瘦,三十来岁的样子有着八字胡,穿着枣色长衫。年纪小一些的二十多岁,身穿白色儒袍。 这二人见到荀悦进来后,纷纷起身向荀悦行了一礼,说道:“见过大兄。” 荀悦和白江二人一起向两位男子行了一礼。荀悦指着身边白江二人,首先开口说道:“这两位是白江白子溪、花邵辰花昭时,是跟随何伯求何大人前来的客人,六叔让我带着他们来与你们见见。” 后面两个荀家族人看向白江,看的白江心里毛毛的,荀悦的声音再次想起来:“刚刚我们在六叔处,子溪对党锢的一番见解实在是让我敬佩,子溪之才在我之上。” 白江慌忙说道:“不过是身处观局者,有了些自己的想法罢了,当不得仲豫兄的谬赞。” 荀悦没有说什么,只是继续说道:“这位是我二叔家的四子,荀谌荀友若。”示意穿枣色衣服,年纪较大的那位,荀谌听到荀悦介绍后,向白江二人行了一礼。 随后,荀悦指着白色衣服的青年说道:“这位是我六叔长子荀表荀安若。”那荀表也向白江二人行了一礼。 等双方礼毕,荀悦皱着眉头问道:“怎么只有你们两个在族学,文若他们呢?” 荀谌说道:“五弟他们去了颍川学院,听说是钟繇辞官回到颍川,到颍川书院去了,陈家也有子弟前去。” 荀悦听后,皱了皱眉,钟繇钟元常,比自己小上三岁,之前担任阳陵县令,不知道这次回来做什么,说道:“陈家是谁去知道吗?” 荀表说道:“是陈群陈长文。”荀悦点了点头,说道:“文若他们去颍川书院干什么?看元常?” 荀谌笑了笑,说道:“不过是意气用事,年少心性,听说钟元常聪慧过人,这不就拉着靖若、公达去比试比试。” 荀悦摇了摇头,没说话,他是对这些没有兴趣的,且不说他比钟元常大,就算赢了也不光彩,本身他就不是好出风头的人。 闲来无事,荀悦想了想,还是带着白江二人前往颍川书院,反正也不算远。荀谌二人自然跟着后来一起来看看。 颍川书院成立时间很早,一开始是私学,后来荀氏陈氏子弟入学较多,又有一些聪慧之士前来求学,故而变成公学。 不过一个时辰,就到了颍川书院。荀悦当先下车,门口的管事显然是认识荀悦,荀悦年轻的时候也会来书院学习,只不过随着年纪的增长,就很少来此了。 那管事刚刚想高声唱和一声,但被荀悦及时制止,那管事上前说道:“仲豫公子,您怎么来了?” 这时候白江四人也从马车上下来,管事只认识荀谌和荀表,白江和花邵辰并不认识,不过作为资深的管事,他还是一一向四人行了一礼。 荀悦和颜悦色的说道:“家里来了客人,我来接堂弟和堂侄回去。” 虽然荀悦说的和颜悦色,看不出一点儿其他的情绪,不过管事还是有些紧张,其他人不知道荀悦的才华,但作为颍川书院的管事,他是少数知道荀悦能力的人。 谁不知道钟繇今天到颍川书院,荀家之前已经来了几人,本来荀彧来就让管事惊讶了,没想到号称荀氏这一代的最强的荀悦也来了。 自古文人相轻,谁知道这荀悦平时不声不响的,会不会去和钟繇探讨探讨。 管事见荀悦不想被里面的人知道,也就没有出声,让荀悦五人进去了。 荀悦五人进到书院里,书院里有了好多人,有的坐在桌前激烈的讨论着,有的站在那里围观,并没有人注意到荀悦等人进来。 荀悦五人互相看了看,也围了上去,最中间的是坐着的四位年轻俊杰。 左边对面的是一位三十多岁,长相儒雅的男子,大眼宽耳,有些福相。右边对面的是一位坐姿随意,一袭青衫的男子。 白江和花邵辰有些震惊,互相看了眼,确认没看错人,这右边一副放浪不羁之人正是郭嘉郭奉孝!想不到在颍川书院见到了他! 左边背对着自己的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少年,身穿深红色长袍,看背影倒是和荀谌有些像,想来应该就是荀彧荀文若了。 右边的也是位二十岁出头的少年,穿着湖色长衫。估计是陈群陈长文了。 白江等人靠在外围,倒是听不清楚里面的人到底在讲什么。 荀悦左右瞧了瞧,然后好像是认出什么人一样,踱步走了过去,拍了拍一个身穿青色长服的男子,那男子不耐烦的回头,正要开口,就看到了荀悦那似笑非笑的眼神。 那男子咽了口口水,荀悦向他做了个禁声的手势,低声说道:“靖若,文若他们在聊什么?” 那男子回头瞄了眼里面的荀彧,说道:“一开始文若也就是想和元常比比书法,但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这个怪人(郭嘉)说了一推什么国家大难临头,朝廷摇摇欲坠之言,文若一时气不过,就辩论了起来,倒是把钟元常丢在了一边。” 白江满头黑线,说道:“在下白江白子溪,阁下所说的怪人可是坐在钟元常旁边的浪荡子?” 那男子疑惑的看向白江,这时候荀悦介绍道:“子溪是今日随何伯求大人来访的客人。” 求月票求收藏求推荐 第六十二章 荀家宴会 那男子听后向白江拱了拱手,说道:“没错,正是这个怪人。” 荀悦看向白江,说道:“这位是我六叔的小儿子,荀棐荀靖若。子溪是认识元常身边的那位朋友吗?” 白江苦笑了一下,说道:“此人乃是在下的师兄,郭嘉郭奉孝。一年前他先于我出师,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 荀棐打量了下白江,说道:“原来是你的师兄,这郭奉孝虽然年轻,但是语出惊人,哪怕是元常也惊讶于他的见识。” 白江摸了摸鼻子,这郭嘉真是闲不住,不过想想,郭嘉本来就是颍川郡人,他回颍川也算正常。 白江见这书院这么多人,自然也就不愿意凑什么热闹,只是附和荀棐几句:“我师兄确实有些本事,要不然师父也不会放他下山去。” 荀悦有些好奇的问道:“哦?不知子溪师从何处?今日也未听到何大人提起呀。” 白江说道:“师从胡昭胡孔明先生,喜欢躲在山里。” 荀悦点了点头,有些大贤就是喜欢躲起来搞研究,就比如他的六叔荀爽一样。 这时候,场间的议论也渐渐小了下来,毕竟在白江他们来之前,已经议论了好久。围观众人见天色将晚,也各自散去。 荀彧回头想找荀棐和荀攸,不曾想与荀悦目光对上,暗道一声不好,就想起身跟着围观之人混出去。 他紧张的样子被旁边的陈群看到,陈群奇怪的向四周扫了一圈,看到了荀悦一群人站在不远处。 于是拉着荀彧的衣袖说道:“文若,你去哪里?你家兄长在后面呢。” 随着陈群话音落下,钟繇和郭嘉自然也将目光看向了荀悦一群人。就在荀彧有些尴尬的看向荀悦,而钟繇尚未张口之际。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 “哟,这不是子溪师弟和昭时师弟吗,想不到你们二人也来颍川啦。”很显然,郭嘉并不认识荀悦,但是他认识白江和花邵辰呀。 听到郭嘉这没心没肺的声音,花邵辰倒是很自然的向郭嘉抱了抱拳:“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师兄。” 白江感受到周围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丢人啊,丢大发了,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师兄。 白江在众人目光中,极不自然的说道:“是呀,我随伯求大人前来拜访荀六龙先生。想不到师兄倒是好雅兴,到颍川书院来。” 郭嘉毫不在意的摆摆手:“正巧今日在家,听说今日颍川书院有辩论会,心痒难耐,所以来瞧瞧。” 钟繇这时候也已经起身,他向荀悦行了一礼:“想不到仲豫兄今日也会来书院,若是早点得知,也好请教一番。” 荀悦还了一礼:“请教不敢当,元常荣归故里,应该是我来恭喜你才是。” 钟繇摇了摇头,苦笑了下:“仲豫兄你要要拿我开刷,什么荣归故里,不过是个小小的县令罢了,依仲豫兄的能力还不是手到擒来,而且此次,我是生病辞官回来的。” 荀悦沉默,他不是不知道钟繇的情况,也不是故意去挖苦钟繇,而是他本来就是个慢性子,也不知道如何劝慰钟繇。 最后,荀悦说道:“元常不必介怀,日后必登高位。”钟繇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变向众人告辞而去。 陈群年岁小,今日也是好奇才跟着过来瞧瞧的,瞒着自己父亲陈纪,这要是太晚没回去,被自己父亲发现可不得了,于是连忙向荀悦众人行了一礼,赶紧回去。 这一下走了两人,剩下在尬笑的荀彧和一副不知死活的郭嘉。荀彧这回只能来到荀悦面前,低声说了句兄长。 郭嘉单手撑地,慢慢的站起来,活动了下筋骨,来到了白江等人的面前,倒是一本正经的行了一礼:“在下郭嘉郭奉孝,颍川阳翟县人,早年间在外求学,去年回乡,见过诸位。” 荀悦看了眼荀彧,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随后向郭嘉说道:“在下颍阴荀悦荀仲豫,族弟文若若是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奉孝不要介怀。” 荀彧一脸不情愿的看着郭嘉,但是兄长在,也就没有说话。郭嘉倒是自来熟:“无妨,今日奉孝来此,正是因为这颍川书院的名声,同时也想见见同郡的俊杰,文若兄才思敏捷,奉孝自愧不如。” 这番话倒是让一旁的荀彧诧异了一下,荀悦倒是没什么表示,反而说道:“我刚刚听奉孝与子溪间谈话,难不成你们之前认识。” 郭嘉笑了笑:“早年间去外地求学,我与子溪、昭时拜入同一人之下,也算是师出同门,我入学的时间早,算是他们的师兄。” 荀悦回头看了眼白江,白江对其点了点头,于是荀悦说道:“既然奉孝和子溪是师兄弟,今日天色已晚,不如一同到我荀府,也好叙叙旧,让仲豫尽一尽地主之谊。” 郭嘉向外看了看,现在确实有些晚,他自己也正好想和白江聊一聊,便说道:“既然如此,那郭嘉就叨扰诸位了。” 荀悦见郭嘉答应,也就不再多说,转头只是淡淡的对荀彧等人说道:“下次出来,不要待太晚,还有公达,少跟着你这叔叔后面,对你没啥好处,毕竟还没你大。” 荀彧感觉胸口一口老血要喷出,什么叫少跟着我后面,没有好处,太伤人了吧。荀攸倒是一脸平静的说道:“是的,叔叔。” 荀攸也是可以,周围都是自己的叔叔辈,哪怕年纪还小的白江三人,也是和荀悦称兄道弟,他是辈分最小的那个,也不见半分胆怯。 众人坐着马车,向着荀家的宅子而去,在太阳余辉还未褪去之前,到达了荀家。 大家都是小字辈,自然不会有六龙这样的大才出来接待,所以整个晚宴实际上都是荀悦在主持,这也是白江第一次感受到世家弟子的能力。 荀悦不仅将每个人都照顾的不错,还特别的游刃有余,显然不是第一次主持这样的宴会了。 席间,郭嘉对白江问道:“子溪,你们二人也下山了?师父他现在如何?今后有什么打算?” 郭嘉像是一个机关枪一样,对着白江就是一顿射击。白江喝了口荀悦准备的清酒,说道:“自从师兄你走之后,师父到河内郡新收了个小师弟。” 荀谌听到白江的对话,说道:“河内郡,难不成是司马氏的子弟?” 白江点了点头:“不错,正是司马氏,乃是现在颍川太守司马儁的孙子司马懿。” 荀悦在一旁接话:“没想到是司马明府的孙子,看来子溪你们的师父眼光独到啊。” 白江说道:“家师的眼光,一项如此。”说着便想着既然到了颍川,这司马儁还是要拜访一下的,就是不知道司马朗在不在。 荀悦举起酒杯,向白江敬了一下,说道:“司马明府在颍川多年,素有贤名,只不过近来年岁渐长,恐怕是不久于任上。” 白江像荀悦还礼,说道:“当初在河内见到京兆尹时,便觉得器宇不凡,只是没有得见明府尊荣,想来今日有幸能到的颍川,自然是要拜会一下明府大人的。” 白江放下手中的酒杯,转头对着郭嘉说道:“师父自从收了小师弟后,日夜教导,不过只有师弟一人,其实也清闲的很。” 白江瞧了眼郭嘉,接着说道:“至于接下来的打算,准备在颍川先过完这个年,然后去洛阳,不知道师兄有什么打算?” 郭嘉嘴里叼了一只鸡腿,听到白江说完,加快了自己咀嚼的速度,将鸡腿骨吐出来后,说道:“暂时先在家呆到来年春,现在都进入十一月了,也不高兴走动。” 白江挑了挑眉毛:“哦?师兄也准备明年出去啊,就是不知道明年准备去哪?” 郭嘉奇怪的看了眼白江,想了想,说道:“暂时不想做官,先到处转转吧,说不得回师父那见见小师弟。” 白江满头黑线,得,现在的郭嘉还没有做好准备,反而想着去祸害司马懿,不过白江现在不是替司马懿悲哀的时候。 只是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师兄准备去见师父,这一路还是少喝点花酒,注意注意身体。” 白江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噗,噗”的两声,原来是荀彧和郭嘉一前一后的将口中的酒喷了出来。 郭嘉用袖子擦了擦嘴,说道:“师弟,你这是在污蔑我啊,师兄什么时候喝过花酒,只是偶尔偷偷喝点酒解解馋而已。” 而荀彧一脸震惊的看着比自己还小的郭嘉,只不过在自家兄长荀悦和荀谌面前没有过多的吃惊表现。 白江倒是一脸平静的吃着自己碗里的菜,说道:“没有就好,这不是提醒师兄嘛,不用在意,这酒啊,以后也少喝为妙,别被师父晓得。” 次奥,郭嘉现在心里是一阵神兽奔过。什么叫没有就好,提醒一下,这明明是无中生有,无稽之谈嘛,简直是败坏自己的名声,这白江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第六十三章 拜访司马 好在荀悦等人没有在意,大家都是文化圈的名人,还不至于败坏了郭嘉的声誉,要不然郭嘉得考虑改名换姓了。 面对白江不怀好意的劝诫,郭嘉自然没有放在心上,继续叼起一块鸡骨头啃了起来。 荀悦对着白江说道:“既然子溪准备明年去洛阳,那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不如就呆在颍川,我荀家还是能提供住所的。” 白江想了想,黄巾起义在明年的二三月份,正月里到也没什么大的问题,于是答应下来。 旁边的荀彧偷偷摸摸的打量着白江,之前他与郭嘉争辩,虽然不是很赞同他的观点,但是郭嘉的思维方式以及论述点确实让荀彧无法反驳。 现在白江又是郭嘉的师弟,看上去和自己的兄长相熟,所以好奇的看着白江,不过,倒是没看出来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席间众人喝的尽欢,一直吃了快两个时辰才结束,荀悦安排府中仆人将白江三人送入厢房休息。荀府毕竟足够大,三人睡在三间不同的房间里。 晚上的宴席,酒水喝的不少,白江脑袋都有些涨,差点连门都进不去,一进到房间里,就仰倒在床上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倒是舒服,三人都到了第二天临近中午的时候才起来,最先起来的是花邵辰,一来他的体质是三人中最好的,也是最能喝酒的。 只不过一开始没怎么喝,酒至半酣的时候,被白江和郭嘉拽着,这才喝多了。花邵辰起来后来到院子里打了一套拳法,等他收功的时候,郭嘉才打着呵欠从房间里出来。 披着青色长衫的郭嘉,睁着惺忪的睡眼,看到院子里的花邵辰,便向花邵辰走去,说道:“昭时早啊,子溪还没有醒嘛?” 这时候的花邵辰正吐着体内的余气,听到郭嘉的话后点了点头:“没错师兄,子溪的酒量就那样,现在还没醒了。” 郭嘉伸了个懒腰,说道:“昭时好兴致啊,这时候起来还在练武,我都好久没有动我这骨头架子了。” 花邵辰笑了笑:“不过是习惯罢了,以前在老家的时候我就坐不住,后来有一位侠客来到我们那,我那时候还小,比较顽皮,和邻家孩子在玩。” 郭嘉睁大了眼睛,一脸诧异:“哦?侠客?怎么没听昭时说起过,快快,后来怎么样了?”俨然成了一个好奇宝宝。 花邵辰努力想了想说道:“这事已经快十年了,在我四五岁的时候,有一位骑着白马的老者,一身黑衣,他看着我说要不要学枪法,我那时候就被老侠客的风姿所感染,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郭嘉迫不及待的说道:“接下来呢?然后那侠客如何了?” 花邵辰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道:“具体我记不清楚了,只记得他在我们庄上呆了一两年时间,这段时间我就跟着他学习的枪法,我依稀记得在我们庄上后面有一座山,山上多有猛兽,我那师父只是用一杆木柄枪,只是一下就刺中了一条大虫(老虎)的腹部,宰了这畜生。” “嘶~”嗯?郭嘉心下奇怪,自己还没有发出惊叹呢,哪里来的倒吸凉气的声音。郭嘉回头一看,原来是白江起来了,只不过刚刚自己只注意花邵辰所说,没有注意到白江已经到了自己身后。 这时候的白江一副吃惊的样子看着花邵辰,身上白色的儒衫还没有穿戴好,头发也随意的散落在两边。 白江没有理会一脸嫌弃的郭嘉,而是向花邵辰问道:“老花,你这侠客师父叫什么名字知道么?一枪干翻一只大虫,绝不是无名之辈啊。” 花邵辰挑了挑眉,没有在意白江对于自己奇奇怪怪的称呼,说道:“具体什么名字,那老师父也没有说,只是说姓童,我都叫他童师父。” 白江眉头一皱,姓童,莫不是童渊?真有这么个顶级枪神? 郭嘉在一旁惊讶的说道:“世间还有如此厉害之人?之前我见昭时的枪法就已经很厉害了,没想到昭时的师父竟然这么恐怖,这是人力能达到的吗?” 花邵辰笑了笑:“我虽然只是跟着师父练了一两年的枪法,但这些年一直没有落下,也算没有辱没了师父的教导。” 这时候白江已经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收拾好,从最初的震惊中恢复过来,想来自己一穿越过来就落在花邵辰所在的庄子,也算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在吧。 郭嘉在一旁摇晃着脑袋,感叹了一声。倒也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 白江三人在荀家仆人的带领下,绕了几个大圈,来到了一处偏堂,看样子是荀家吃饭的地方,大堂里有荀谌和荀彧兄弟二人,正在吃饭。 白江三人进去后,便引起了荀谌二人的注意。白江向前对荀谌二人行了一礼,说道:“想不到友若兄文若兄来的早啊。” 荀彧笑了笑,没说什么,向白江三人拱手行了礼,荀谌则放下手中的碗,指了指外面的天色,说道:“现在可不早了,子溪你们三人倒是睡得舒服,我和文若都在族学里转了一圈回来了。” 郭嘉笑了笑,丝毫没有一点客人的样子,坐下说道:“昨晚的美酒过于香醇,我们都沉浸在酒香之中了,这才起来晚了。” 白江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昨天晚上自己喝到荀家自己酿造的酒,确实是没有矜持住,一下子喝多了。 白江打着哈哈说道:“昨天兴致所来,已然尽兴,正所谓宾主皆乐,适才将下榻之处当做了自己的住宅,这才耽搁了时辰。” 荀谌笑了笑,没有揭穿白江的老底,等白江三人坐下后,说道:“仲豫哥去见我父亲了,何伯求大人在和六叔聊着,你们今天有什么打算?” 白江想了想,说道:“闲来无事,准备去拜访明府大人,不知友若和文若今天有什么事情。” 荀谌看着白江,随意的说道:“我今日有个朋友来,要去见一见,文若你今天有什么事吗?” 一旁的荀彧将口中的最后一颗菜咽下,说道:“我到是没什么事情,不过我下午要去书院一趟。” 荀谌皱了皱眉:“你又要去书院?要是被仲豫哥或是休若哥知道,我可不会帮你。” 荀彧用桌上的布擦了擦嘴,说道:“我这次不是去玩,也不是与人争辩的,是水镜先生来了,我准备去瞧瞧。” 白江抬头看着荀彧,说道:“水镜先生?是司马德操先生吗?” 荀彧一脸惊奇的看着白江,说道:“哦?子溪也知道水镜先生?没错就是他,我收到消息,水镜先生从荆州来颍川,今日可以到,我去看看。” 白江想了想,这水晶身边跟着的是卧龙凤雏二人,若是自己现在去把这两人给砍了,那东汉末年第一谋士岂不是··· 就在白江心中意淫的时候,荀彧问道:“子溪要去吗?听说水镜先生这次就是和他朋友徐庶徐元直前来。” 什么,是徐元直?不是诸葛亮和庞统啊,这,这武力值怎么提升了好几个档次。 白江打断了心中的胡思乱想,说道:“算了,等有时间我再去拜访,待会儿还得去明府府中拜访。” 荀彧不知道白江的心思,以为是真的要去明府府上,也就没有继续强求,只是替白江可惜了一下。 一顿饭用不了多少工夫,五人就已经吃完了,白江三人便与荀谌二人分别,三人上了荀家给他们安排的马车,车夫是一位四十多岁的汉子,看上去非常结实。 荀府和太守府其实离得不远,三人还没有什么感觉的时候,就已经到了太守府,白江三人下车后,那车夫对着白江说道:“三位公子,俺就在这偏门对面等你们,到时候接你们回去。” 白江客气的对那车夫行了一礼,说道:“有劳了。” 三人来到太守府门前,太守府前戒备还是挺严的,两个持戈士兵将三人拦住,说道:“这里是太守府,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白江客气的说道:“在下白江白子溪,这两位是郭嘉郭奉孝、花邵辰花昭时,是你们家太守孙子司马伯达的朋友,还请通报一声。” 那持戈大汉疑惑的看着白江三人,说道:“你们是司马公子的朋友,我等怎么没见过你们?” 白江解释道:“我们是从河内那边过来的,是明府大人家乡人。” 那持戈大汉看着白江三人,这三人一个比一个怪,不过他还是说道:“既然如此,你们在此等着,我去通报一下。” 白江三人等了没多久,司马朗就从里面出来了,笑着说道:“诶呀,想不到子溪昭时你们真的来颍川了。”看到郭嘉后,说道:“原来奉孝也在,快进来吧。” 三人随着司马朗到了府中,太守府还是有些气派的,虽然没有荀府大,但是在气势上更胜一筹。 司马朗将众人带到偏厅,在岁数上,司马朗比郭嘉小一岁,不过近一年在太守府中的工作,使得司马朗更加成熟一些。 第六十四章 司马伯达 司马朗首先说道:“孔明师父现在可好?我弟弟在山间可还习惯?奉孝此次前来是不是来帮助祖父的?” 郭嘉笑着说道:“前两年在河内见到明府,明府大人的才华做这太守已经绰绰有余,何来在下的帮助,想着好几年没见到伯达兄,所以随我师弟前来看看。” 白江接着郭嘉的话,说道:“师父现在清闲的很,只有小师弟一个人在,比我们在的时候舒服多了,至于小师弟,现在应该在师父的悉心教导下,茁壮成长。” 虽然司马朗感觉白江的话总有些怪怪的,不过没有发现哪里不对,点点头说道:“实在是可惜啊,祖父年岁增加,已经很少处理政务了,这一年来担任督邮,也感到力不从心。” 白江差点叫出来,实在是这督邮一职让白江忍受不住,总想着被刘备边打那个督邮官。好在司马朗没有注意到白江的神情。 司马朗继续说道:“祖父已经六十余岁,奉孝兄不愿留下么,我愿向祖父推荐奉孝为郡丞。” 白江眨了眨眼睛,说实话,司马朗开出的条件十分诱人,颍川郡郡丞,仅次于太守的存在,白江心动了。 可惜的是,司马朗不是司马防也不是司马儁,他虽然是司马儁的长孙,但就论官职,司马朗自己还只是一个小小的督邮,并不能保证所承诺的话一定兑现。 而且,他的目标是郭嘉而不是白江,郭嘉虽然和司马朗见过一面,颍川也是郭嘉的家乡所在,但说实话,郭嘉并没有太重视。 郭嘉笑了笑,轻轻的摇了摇头:“不了,在下暂时还不想当官,年后还要去见见师父和素味蒙面的小师弟。” 司马朗叹了口气,但是没有强求郭嘉,看向白江,说道:“既然如此,子溪你们来我这不会只是叙旧的吧?” 白江说道:“在下此次是跟随何伯求大人来见荀六龙的,想着伯达兄在此,自然要前来拜访一下啊。” 司马朗挑了挑眉:“哦?原来子溪是来见荀六龙先生的?” 白江摇了摇头:“不是我,我与六龙先生之前从未见过,是何颙何伯求大人要来见六龙先生。我是顺道过来看看颍川书院和伯达你的。” 司马朗笑了笑:“好你个子溪,敢调侃起我来了。想不到一年未见,你变得和奉孝一般。” 一旁看热闹的郭嘉脸顿时垮了下来,什么叫变得和奉孝一般,搞得他郭嘉有多么不堪一样。轻轻咳了一下,说道:“伯达兄,你这就不对了啊,子溪这是本性暴露,可和我没有关系啊。” 白江斜着眼憋了眼郭嘉,这家伙推得倒是干净。随后对司马朗说道:“自然不是如此,自从我与花邵辰从师父那辞别下山后,还没有来拜访伯达兄,今日也是特地来看看,顺便看看能不能拜访一下明府大人。” 司马朗有些可惜的说道:“祖父这几日身体抱恙,已经向朝廷递交了辞呈,等到了年初,我就陪祖父回河内去了。” 白江说道:“哦?明府大人身体已经到了需要休息的时候了么,有没有请大夫瞧瞧。” 司马朗说道:“请了大夫,是颍川郡中最好的大夫,大夫说祖父是积劳成疾,需要休息,而父亲大人也来信说要外出为官,无暇照顾家中,祖父这才决定回乡去。” 白江点了点头,说道:“既然明府决定回去,身体又不太好,我建议伯达兄还是早点出发好,最好是能赶回去过年。” 司马朗有些奇怪:“家父明年上任,所以我们准备开春出发,不知道子溪为何让我尽快出发?要知道此时距离腊月也就二十余天的时间。” 白江本来不想说出这话的,但是此时的司马朗不过和郭嘉一样不足二十岁的少年郎罢了,出于好意,白江便说了上面的话。 见司马朗问起,白江说道:“不知明府大人在此间上任,可有太平道的人?” 司马朗皱着眉头想了想:“我虽然只是来此大半年,不过担任督邮的时候去下面乡县走动,倒是遇到不少头戴黄巾的太平道教众。” 司马朗身子向白江倾斜,说道:“这些太平道怎么了?” 白江摩挲了下下巴,说道:“我曾在幽冀两州见过大量的太平道教众,他们的首领是冀州张角兄弟三人,上个月我在洛阳最大的兵器铺里见到了张角的弟弟张宝,在购买大量的兵器。” 白江不止一次的和别人谈过此事,有的担心,有的觉得杞人忧天,不过白江不厌其烦的说着,还是希望这个王朝能早做准备,能够减少了损失,让更多的人活下来。 白江顿了顿,说道:“这太平道教众遍布大汉十三州,几十万教众,现在陛下对于宦官偏听偏信,这万一出现什么问题,可不好收场啊。” 司马朗的脸都快扭到一块去了,说道:“我说呢,这些太平道教众有些身材极其魁梧,经常带着刀出入郡中各县。我就该派人抓住他们。” 白江连忙阻止道:“伯达兄,切记不可,虽说我认定这太平道一定会危害大汉,但是现在他们还没有动作,若是我们打草惊蛇,让这些人惊扰到明府大人可就不好了。” 司马朗听到白江这么说,也就不再继续纠缠,转而说道:“若是子溪所言为实,那我就要早做准备,提前回去了,要不然可能就走不了了。” 这时候本来坐在一边的郭嘉朝着白江看来,不知道想着什么,随后说道:“想不到师弟你也有这种想法,不错,之前我在颍川书院的时候,大体上也是和师弟看法差不多。” 白江惊讶的看着郭嘉,他知道黄巾起义的存在,但是郭嘉又是怎么看的出来的呢?当时在书院,由于人数众多,白江又站在靠外的地方,所以并没有听清楚郭嘉四人到底在谈论着什么。 司马朗也是一脸惊讶:“哦?奉孝的观点也和子溪一样吗?” 郭嘉晃了晃脑袋,说道:“之前我在阳陵遇到当时还在任上的县令钟元常,他当时只是有一点点身体不适而已,还不至于到辞官的地步。” 司马朗点了点头,说道:“钟元常之名我也听说,才华在我之上,那为什么会辞官呢?” 郭嘉笑着说道:“我见到他,和他说了些,元常此人过于谨慎,虽然我和元常并不会认为太平道会给天下带来灾难,但是宦官当政会给大汉带来没有必要的麻烦。” 郭嘉敲了敲桌子,继续说道:“而这,就是我与元常认为的祸乱之源,宦官当政,而党人必然深恨之,现如今党人在外也已逐渐形成自己的势力,大将军何进就是最好的党人代表。” 司马朗深以为然,白江也惊讶于郭嘉对于人心的把握,只有花邵辰一直是一副和自己无关的表情。 郭嘉继续说道:“而当党人势力达到一定程度,当陛下震慑不住这些党人时,他们要么借何进之手行废立之事,要么就只有一条路走到黑。无论是哪一种,这宦官的下场都不会好。” 这时候司马朗和白江都惊讶了,这郭嘉真是胆子贼大,什么话都敢说啊。 司马朗脸色惨白:“不至于吧,何至于此呢?”但是白江是知道的,若不是黄巾之乱,说不准这些党人会干出什么来呢。历史上许攸就参与过废立灵帝的事,只不过失败了。 郭嘉见司马朗吓成这个样子,只是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怕司马朗承受不住。 白江见郭嘉不在说下去,便打岔道:“这些不过是奉孝和元常自己的想法,就好像我对太平道的想法一样,不过都是些杞人忧天的事,说不准不会发生呢,伯达不用担心。” 听到白江的安慰,司马朗的脸色这才好了些。这对于深受司马防教育影响的司马朗来说,着实是不小的冲击。 随即,司马朗苦笑道:“怪不得家父常常夸赞奉孝兄的,这眼光见识,的确在我之上,小弟佩服。” 郭嘉摆了摆手:“诚如师弟所言,不过是在下的猜测罢了,当不得真。” 白江见司马朗被郭嘉打击的不轻,而明府司马儁又有病在身,今日是看不成了,于是便起身向司马朗告辞。 司马朗在听到白江、郭嘉所言之后,一直有些浑浑噩噩,也就没有继续留下白江三人。 这时候不过才是傍晚,那驾车的汉子正坐在马车上无聊的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 那汉子看到白江三人从大门出来后,连忙驱着马车向前赶去:“哟,三位公子出来的早啊,我们现在是回去么?” 白江转头看了眼郭嘉和花邵辰,随即点头说道:“不错,我们三个现在就回去,晚点的话,可就赶不上晚饭了。” “好咧。”那汉子等白江三人坐上马车后,便调转马头,向荀府而去。 当白江三人回到荀府时,荀谌和荀彧也刚刚到达荀府,三拨人就很巧的在荀府门前遇着了。 第六十五章 多事之秋 窗外飘着鹅毛大雪,庭院里已经堆积了一层厚厚的积雪。在庭院中间的一处空地上,花邵辰在舞着他银蛇赤信枪。 一身白色貂袍,脚中银色踏雪履,身轻如燕一般,枪花与雪花浑然一体,外人根本见不着那时时刻刻传来的杀机。 庭院的一角是一座四角凉亭,亭中坐着两人,白江和荀悦。白江身穿水色绒衣,头发随意的披在身后,荀悦穿着枣红色大衣,头戴文冠。 两人的面前是三碟小菜,一壶荀氏家的自酿美酒。荀悦感叹道:“昭时的武艺又精进了啊,枪影让我生寒啊。” 白江抿了一口碗中的酒:“昭时的武艺自然不是我等可以比拟的,别人不清楚,我明显感觉到昭时貌似达到了瓶颈,寻求更进一步的契机。” 自从上次白江三人从太守府回来已经月余,现在已经到了腊月,雪也下了好几场。白江最终也没有见到水镜先生和徐庶。 水镜先生和徐庶只在颍川书院呆了一天,便离去了。而司马儁由于病情的缘故,以及司马朗的担忧,也在腊月初就离开了颍川,昨天白江刚刚收到司马朗回到河内的信件。 郭嘉在荀家待了半月,于几日前向白江众人告辞,回到了自己的家乡阳翟县。现在也就白江拉着花邵辰在荀家混吃混喝。 上次荀谌去见的朋友是辛评辛仲治,嗯,白江对于这些袁绍手下的谋士其实并没有太多成见,只不过可能内斗过多,导致后人对他们的评价不是很高。 辛评本人白江没见过,不过郭嘉倒是见过,都是一个县的,郭嘉对他的评价是德胜于才。虽然不知道是不是郭嘉自吹的嫌疑,但至少辛评的德行是被郭嘉认可的。 就好像荀谌,这一个多月的相处,白江倒是觉得荀谌比荀彧有趣多了,当然是性格方面。 另外,何颙去了荆州,走了有五六天的时间,他来此处好像真的是顺便带着白江和花邵辰,走的时候碰巧遇到白江,才提起了这事。白江一开始劝何颙不急着走,可是何颙貌似有什么事情,拒绝了。 “昭时舞完枪法了。”荀悦的声音将白江从思绪中拉回了现实,白江看向院中,白衣银履,剑眉星目,果真是个美少年。 花邵辰步伐稳健,这一个多月的时间,自身实力又有了突破,不像白江,整日在荀家吃了睡。 等花邵辰到亭子里后,他的身上竟然没有沾到多少雪花。花邵辰向荀悦和白江行了一礼,在一旁坐下。荀悦笑着说道:“昭时你的枪法乃我生平所见,当属第一。” 花少辰摇头道:“在下的枪法也只是粗通皮毛,当不得第一。” 白江笑着说道:“花邵辰你是荀氏庄园的枪术第一。” 花邵辰和荀悦听到白江的调侃,都不约而同的笑出了声。白江抿了抿嘴,说道:“仲豫兄,不知道休若他们回来没有?” 荀悦说道:“尚未回来,他们估计还有几天时间。” “想不到他们竟然要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年前能不能回来。” 荀悦喝了一口酒,说道:“堂弟他们去兖州也是没有办法,二叔的病情急速恶化,张机大人一直找不到人,而子溪所说的那位神医华佗,我们也让人去找了。可惜还没什么消息,倒是几个太平道的找上门来,都被文若赶出去了。” 白江沉默,荀绲的病从自己来之后就不怎么好,自己也就月初的时候见过一次,那时候的荀绲已经病的不轻,半睁着眼睛躺在床上,见到来人也说不出话来,仅仅能点头示意。 荀绲可以说身体每况愈下。荀衍、荀谌等人都纷纷外出寻医,现在照顾荀绲的是荀爽之子荀棐。 白江叹了口气:“此乃多事之秋啊。”荀悦和花邵辰深以为然,众人在亭中饮酒,庭外的雪仿佛更大了些。 三人就这样心无杂恋的喝着酒,三人心中都明白,这样的机会以后肯定是不常有了。 雪后初霁,三人也已经喝得酩酊大醉,在仆人的帮助下回到各自的房间。 这一场雪可以说是入冬以来最大的一场,白江从床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花邵辰已经坐在白江的说上喝着茶水。 白江晃了晃还有些昏沉的脑袋,踱步走到洗脸盆处,用清水好好洗了把脸。这时候花邵辰说道:“那,陈留那边的信件。” 白江迅速抹了一把脸,来到花邵辰身边,信是蔡文姬写给白江的,自从和蔡文姬分别之后,二人就通过信件来往,白江懒得出去,所以这寄信收信的活全都堆在了花邵辰的身上。 这是一封回信,信的内容与之前大同小异,无非就是家长里短,互诉相思。信中倒是说道蔡文姬的兄长和妹妹从吴会之地赶到陈留。 只不过蔡文姬的兄长在回到陈留后就病了,这让蔡邕急了好几天。 白江轻轻的把信放下,折叠好。白江特地向荀悦要了一个小木匣子,里面装的都是蔡文姬写给自己的信件。 白江将房门打开,今日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让人不再感到寒冷。院子里的积雪也化得差不多了。白江伸了个懒腰,问道:“信是今天送来的吗?” 花邵辰将碗中的清水喝完,说道:“不是,昨日下午就到驿站了,他们也曾派人来说,不过那时候我们都醉了,是我今日早上拿回来的。” 白江转身看向花邵辰:“现在外面情况如何了?” 花邵辰摇了摇头,说道:“情况不是很乐观,司马明府挂印而去,整个颍川郡虽然不至于瘫痪,但是很多县都属于各自为政的情况。郡丞大人在阳翟县主持大局,颍阴县的县令这两天也是闭门不出,所有的事情全部上报到阳翟县那。” 白江这几天一直处于“闭关”的状态,对于外界并不是很清楚,他轻声说道:“哦?这是怎么一回事?郡丞虽然主管一郡民生,但县令也不至于什么事情都推在郡丞身上吧。” 花邵辰叹了一口气说道:“主要还是这场雪。” “雪?难不成颍川郡中出现雪灾了?” “没错,虽然颍阴县城里没有发生房屋倒塌的事情,但是我今日去取信,听到荀家管事说道下面的几个乡亭都有房屋倒塌的事情发生,已经死了好些人了。” 白江震惊的拍了拍桌子:“什么?底下乡亭房屋倒塌,死了人,这颍阴县令还好意思躲在自家院子里不出来?” “没错,不仅仅是颍阴县,许县、长社县、颍阳县都有房屋被大雪压塌的事件,我今日正巧经过一家茅屋,房屋早就变成一处残垣,房子里一家五口全都压在下面,因为是晚上,周围没有其他人家,发现的时候已经没用了。” “可恶啊。”白江愤愤的说道:“那这些县的县令都不管?” 花邵辰无奈的笑了笑:“我听说他们是想把责任推给郡丞大人,现在也就郡中的户曹缘、田曹缘在统计房屋毁坏的数量,郡丞都准备辞官了。” 白江沉默良久,说道:“那荀家有做什么吗?” 花邵辰说道:“荀六龙先生将颍阴县平阳乡的一处庄子腾出来发放米粥,提供灾民居住,由仲豫兄在主持,已经好多天了。陈家也提供了粮食,上次见到的那位钟元常,貌似听说已经写信给朝中反应,也不知道有没有效果。” 白江看了看天色,说道:“我们去平阳乡看看。” 花邵辰找来荀家管事,说明了来意,很快就有一辆马车将白江二人带向平阳乡。 等到白江和花邵辰来到平阳乡荀家的庄园时,这里已经聚集了近百名因为雪灾而变得无家可归的灾民。这些灾民气色都还好,只不过是因为大雪将自家房屋压倒,大部分显得没有精神。 荀悦就站在宅子的大门前,白江和花邵辰快步走向前。白江和花邵辰的到来很快就引起了荀悦的注意。 等白江和花邵辰走进之后,荀悦开口说道:“子溪、昭时,你们怎么来这里了?” 白江叹了口气,说道:“我听昭时说颍阴县内有很多百姓的家被大雪压垮,丢了性命,心中有些不忍,听说仲豫兄在此,所以特地来看看。” 荀悦呼出一口气,说道:“是啊,今年的雪特别的大,前几天就有好多房屋倒塌,家叔于心不忍,这才让我将家中余粮拿出来,接济这些灾民。” 白江看了看周围的灾民,问道:“怎么样,现在灾民还在增加吗?仲豫兄需要什么帮助尽管开口。” 荀悦说道:“灾民已经基本平稳,该救得我们都已经施救了,现在唯一担心的是疫情,随着雪灾而来的是灾民中有很多人得了伤寒,人数太多我们也束手无策啊。” 白江看了看周围的灾民,这些人其实是受了寒气,与伤寒不太一样,于是说道:“仲豫兄,请你将这些人的姓名登记在册,然后将患病的百姓与正常的百姓分隔开,以免正常的百姓传染。” 这几章准备加快速度,进入黄巾时期,可能会有些散 求收藏求月票 第六十六章 黄巾苗头 荀悦惊讶道:“这倒不是很难,但若是正常百姓中与患病的相熟,不愿分隔,这当如何?” 白江本来想狠下心说将这些人强制隔离,要不就赶出去时,看到那些百信失神的眼睛,那些小孩子还没有白江大,白江实在开不了口。 白江只得叹了口气,说道:“请仲豫兄多多受累,向这些灾民宣传疫情的可怕之处,若是还是有人不愿分隔开来,将这些不愿分隔的百姓单独分在一处,注意观察他们。” 荀悦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了,好在地方够大,能让百姓都住下。” “另外,还请仲豫兄多烧些热水,让这些百姓洗洗身子,我之前在一本医术上看到过,这病会跟着人身上,洗洗总归能好些。” “哦?还有这样的事情?也好,不是什么稀缺物资,我让下面的人去河里多挑几桶。还有什么吗?” 白江哪里知道什么医药知识,不过就是把这些灾民卫生提高上去,减少病毒接触罢了。想了想说道:“县令大人那边怎么说?” 荀悦摇了摇头,说道:“这几天并没有出来,还在自家宅子里,家叔曾亲自拜访过,可惜并没有什么效果。” 白江奇怪道:“以荀先生的声望,也不足以让他一个颍阴县令做点实事?” 荀悦苦笑道:“这次去的是我七叔,敬慈先生,我这叔叔早年间也只是担任过一任县令而已。我六叔这几天因为家里的事情自己都忙的不可开交,自然不会管这事的。” 白江沉默,官府都不愿意出面,那么百姓对于像荀家、陈家这样的家族施舍还是存在不稳定的因素在,难以让百姓真正放心,统一调度。 白江说道:“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我和昭时也来帮忙。” 荀悦很开心:“这样就麻烦子溪和昭时了。” 三人各自行动,白江亲自记录每个百姓的姓名身份,荀悦去指挥仆人们挑水,分隔百姓,花邵辰维持秩序,进度倒也不慢。 半个时辰之后,白江记录完成,总共记录在册九十二人,其中有男丁六十七人。 这些百姓倒也没怎么闹腾,可能现在都没什么力气,刚刚从雪地里过来。白江也暗自祈祷这次事情能顺顺利利的,别出了什么岔子。 忙完这些之后,白江又将姓名身份摘抄了一遍,留了一份在荀悦处,自己则带着另一份和花邵辰回去。 白江看向马车车外,这时候路边上的积雪已经完全化开,但是好多茅草房子和一些木头房子已经变成废墟。 白江并没有向荀悦询问这些百姓接下来的去处。官府不出面,哪怕是荀悦,现在都没有资格带领这些百姓重建家园,这里面的钱财、物料不可能是荀家、陈家来出。 回到住处,白江摊开一张信纸,拿出笔墨,沉吟了半天,还是先写给了蔡文姬。 在信中,白江自然先是诉说了相思之苦,接着聊到了这次的雪灾,陈留郡虽然与颍川靠的不近,但也不远。 询问了下陈留有没有雪灾,同时说道颍川太守司马儁因病挂印而去,现在颍川群龙无首,希望蔡邕能够托关系将颍川的雪灾搞定。 白江把信写好之后,小心翼翼的把信纸上的墨汁吹干。在轻轻一折,放进信封里,摆在一旁。随后重新坐下,再次摊开一张信纸,这一次是写给卢植的。 相较于蔡邕远离朝堂近十年,卢植在朝中还是有些朋友在的。白江为颍川的雪灾也是愁掉了几缕头发。 写给卢植的信花了白江不少时间,之前也有过几次书信往来,只不过这次是因为颍川雪灾,所以比之前在用词上正式的多。 白江把两封信确认再三,将信交给花邵辰,花邵辰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从白江的房间里出去。 白江瘫坐在床上,自言自语的说道:“好日子要结束咯,张仲景啊,你到底在哪啊?” ······分割线······ 冀州,巨鹿郡,巨鹿县。 一处比较完整的道观里,张角正坐在大堂的一侧,坐在他旁边的有两个人,这两个人分别是张宝和马元义。 张角开口说道:“此次去洛阳,一切都顺利么?” 张宝皱了皱眉头,说道:“兄长,这次去洛阳,兵器倒是都买到了,宫里面也安排了些后手。只不过,我又遇到了上次那个让我看不透的小鬼。” 张角眼睛微眯,说道:“那这次有没有看出来什么,他发现什么了吗?” 张宝摇了摇头:“愚弟依旧没有看透这个小鬼,而且他身边的另一个小鬼给我的感觉也很压抑,当时就算禇燕在我身边,我都没有一定安全的把握。至于有没有看出来我们的计划。我觉得他应该看出来什么,但不确定,而且他现在也只是一介布衣。” 张角手指在桌子上不急不缓的敲着,说道:“马元义,你上次从荆、扬二州带来十万信徒,干的不错,我现在有个比较危险的任务给你,敢不敢接?” 那马元义咧嘴一笑:“大统领,你尽管安排,我马元义什么时候怕过。” “好,我现在任命你为我太平道在司隶处的大方将军,你返回洛阳,给我盯死了朝廷里的那些人,同时不要忘了和宫里联系。至于那个小鬼,遇到了就想办法除掉,除不掉就别去惹他,省的麻烦。” 马元义站起身来:“属下决定不会让大统领失望的。”说完打不走了出去。 张宝看着马元义走远,说道:“兄长,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 张角站起身来,向道观深处走去:“不会,我们在冀州已经有了近三十万人,这次你与张梁都带回来数万的兵器,加上之前的余积,已经够用了,何况于道长也说了明年年初是个好日子。距离我们举大事之日不远了。” 张宝看着张角走远,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这样的话,那就太好了。” 道观外,张梁正在和张牛角交谈着。 “张牛角,你们黑山军也准备跟着我们一起干?” 张牛角长得就像是田间的老农民一样,在外表上看不出来是黑山军的统帅。他佝偻着身子,说道:“张道长,你们对朝廷有恨,我们黑山军也痛恨朝廷,我们的目标是一样的,自然要加入你们一起呀。” 张梁撇了撇嘴,说道:“你们黑山军加入我们,那这要是分赃了怎么算,这要是要当皇帝了又怎么算?” “呵呵呵呵”张牛角发出一阵渗人的惨笑声,继续说道:“张道长,你放心好了,分赃的事情由张角大哥一人主持,这皇位,我们黑山军也不争。我们黑山军的目标是这个朝廷,不是皇帝的位子。” 张梁冷哼一声,不在说话,走向了一边。张牛角看着张梁走远,也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在黑夜里看去,更加可怕。 “哒、哒、哒”一顿一顿的声音由远及近,到了张牛角身边停了下来。 张牛角眼神微抬,看到来人后,又垂了下去,说道:“是禇燕啊,你怎么来了。” 禇燕瞄了眼左右,漫不经心的说道:“刚刚马元义带了几个太平道的人离开了,据说是星夜前往洛阳。” 张牛角的嘴角微动,说道:“这个时候返回洛阳,绝对不是小事,况且,这马元义不是和你一起刚从洛阳回来吗?” “正是如此,我才觉得奇怪,特地前来汇报统领。” 张牛角拄着剑鞘在原地踱步,随即问道:“可知道是谁让马元义去洛阳的吗?” 禇燕想了想,说道:“是张角亲自开口。” “张角?有趣。”张牛角停止踱步,随后发出“嘿、嘿、嘿、嘿”的笑声,笑声间断有序,像是乌鸦在叫一般。 张牛角停下笑声之后,说道:“看来是张角等不及了,他准备下手了。” 禇燕一脸疑惑:“哦?这是为何?” 张牛角解释道:“马元义在年中的时候从荆、扬二州带来十余万太平道信徒,可以说是太平道重要的一位将领,深得张氏兄弟的器重,这时候让马元义回洛阳,应该是想让他在洛阳成为一个内应。” 禇燕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说道:“这一路下来,也就这马元义给我一种渗人的感觉,看起来有些本事。” 张牛角说道:“他马元义愿意作为内应,我们自然不必理会。我们手下的黑山军准备妥当了吗?” 禇燕点了点头:“手下的兄弟装备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只等首领一声令下,必然让狗皇帝逃不了。” 张牛角点点头:“这就好,他们太平道的事情我们不去理会,只要张角一声令下,我们立刻起事!”禇燕干脆的回答道:“是!” 张牛角在道观前转了几圈,随后带着禇燕回到了城中黑山军所在的据点。 这是一处比较常见的三进四合院,自从张牛角与太平道合作后,这处院子就被张牛角的黑山军给抢到了。 屋中的积雪也早已经化开,至于因雪灾无家可归的人,都被太平道吸收进去,进一步加强了太平道的力量。 第六十七章 腊月三十 “喔~喔~喔~”清晨,一阵清脆的鸡鸣传来,白江慢悠悠的从床上爬了起来,手背揉着睁开还有些惺忪的眼睛,打了个哈欠。 等白江完全清醒已经是一炷香以后的事情了,洗漱完毕的白江倒是精神抖擞,出了房间。 院子里花邵辰已经在锻炼自己的枪法,白江看着花邵辰舞了会儿,心里也是心痒,拿出自己的碧渊也像模像样的舞了起来。 可惜好景不长,白江没舞几下,就将自己的腰给扭了下来,估计是太久没有运动的原因。 花邵辰都被白江的叫声给吸引过来,只得停下自己的训练,将白江扶到一旁的亭子里。白江 一脸尴尬的用手撑着自己的腰,口中还不停的发出嘶嘶声。 花邵辰将白江安顿下来后,自己也不好一个人去舞枪,要是让白江以为自己在嘲讽他可就得不偿失了。 白江见花邵辰抱着银蛇赤信,斜倚着亭子的一根外柱上,看着自己,就知道花邵辰的想法。苦笑着说道:“好久没动一动了,没想到把自己的腰给闪了,昭时,你且去练习去吧,不用管我,我歇息一下就好。” 花邵辰看着白江说话都费劲的样子,说道:“无妨,今日已经练习的差不多,公子可需要药膏,我身边倒是有一些治疗跌打损伤的药膏。” 白江试着转了转自己的腰,有一些酸痛,并不是什么大问题,恢复一下就好了,便说道:“没事,只是长时间没动导致的,过会儿就好。” 花邵辰见白江这么说,也就没有坚持。就在这时,一声高喧传来,白江和花邵辰转向声音的来处,原来是荀彧! 荀彧快步走向白江和花邵辰,说道:“子溪、昭时倒是好兴致,怎么有时间在院子里吹风呢?” 白江无奈的笑了笑:“文若兄就不要来打趣我了,话说今天文若兄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荀彧面带喜色:“昨日家兄将张仲景张先生带回来了,家兄是在在江夏郡找到的。有了什么的药方,家父的病症已经好很多了。” 白江听说找到神医张仲景后,心中也是长舒了一口气,笑道:“原来是这样,那就恭喜文若了,二龙先生病情好转也是我们大家共同的心愿。” 荀彧笑了笑:“多谢子溪的吉言,家兄仲豫哥今日要宴请张先生,不过张先生听说城外百姓受到雪灾,恐有灾后瘟疫,便急急地和仲豫哥前往郊区了,有张先生在,病情一定会被遏制住的。” 白江听说张仲景已经前往灾民处,心中也是一宽,随即眉头又是一皱:“有神医在自然不会让病情肆虐,只是这颍阴县令还没有什么反应吗?” “诶~”听到白江的询问,荀彧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张先生也听说了这件事情,他答应去说服看看,但是依我观之,希望不大。” 白江点点头,荀彧这话说的不错,张仲景现在只是个医生,虽然担任过一段时间的长沙太守,但现在已经辞官,而且长沙太守也管不到颍阴县令。若是真有效果,那荀家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白江揉了揉自己的腰,感觉好了些,便站起来活动活动,荀彧看到白江在做一些奇怪的动作,说道:“子溪,你这是做什么呢?” 白江转动着自己的腰,说道:“好久没动了,刚刚舞剑把腰给扭到了。我在给它恢复恢复。” “噗,咳咳咳”刚刚坐下喝了一口茶水的荀彧被白江的话给呛到了,茶水被喷了一地。 白江无奈的坐下:“文若兄,在下也没说什么笑话吧,怎么就呛到了,慢点慢点。” 荀彧擦了擦嘴,抱歉的一笑:“实在是对不住,在下乃是斯文人,熟读经史,正常是不会这么失态的。” 荀彧看了看白江,接着说道:“除非实在忍不住。” “噗,哈哈哈”这回是一直站在旁边的花邵辰,一时没有忍住,笑了出来。 白江默默翻了一个白眼,这都是什么人啊,没有管在一旁笑的开心的花邵辰,说道:“文若兄,既然二龙先生已经好转,自然要多在身边陪陪,怎么一大早就来找我了啊?” 荀彧一拍脑门,说道:“诶呀,子溪不提醒我都忘了今天来这里的目的了,家父身边有我三兄在,不需要我,我来主要是正月初二我们颍川的家族子弟会在颍川书院举办一场新年诗会,我是来邀请子溪、昭时前去参加的。” “诗会?可是我并不太了解诗啊。”白江揉了揉脸,这让他有些措不及防。 荀彧笑道:“子溪你若是不会作诗,我可第一个不相信,我前几天刚从陈留回来,你的那四首诗我都会背了,不要谦虚。” 白江只能苦笑,说道:“不知道文若兄是听谁说的呢?” 荀彧想了想,说道:“整个陈留郡的人貌似都知道了,貌似还有子溪兄的诗集。” 白江瞪大了眼睛,说道:“不瞒文若,我也只是给蔡伯喈大人家的大女儿写过三首诗,荀彧笑道:“好你个子溪,厉害啊,都能勾搭上蔡大家的女儿啦,我听说那可是一等一的大才女呀,也没见你提起过。” 白江耸耸肩:“想不到文若你这么八卦,我和蔡小姐是去年在去洛阳的路上认识的,所以你们不知道,这事也没什么好炫耀的,自然不会和你们提起。” 荀彧没有答白江的话,而是说道:“好了,那是子溪你的本事,我也不过多参与,倒是子溪和昭时别忘了正月初二的诗会。” 白江想了想,最近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雪灾已经停止,有张仲景在,自然不会出大问题,要是有大问题连张仲景都解决不了,那白江去了也只是大眼瞪小眼。 于是白江爽快的答应道:“既然文若兄亲自前来,我自然不会不去,届时还请文若兄帮我引荐引荐颍川的诸位大贤啊。” “帮你引荐引荐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不过我们可不是什么大贤,比之子溪你,我们可差的远了。”荀彧笑着说道。 或许是二龙先生病情好转,荀彧比之前要开朗的多,和白江花邵辰二人有说有笑,相当轻松,转眼间,就已经到了中午,白江二人便和荀彧在院中小酌了一番,倒是惬意。 就这样,这段时间,在张仲景的医治下,倒也没有多少灾民出现严重的疫情,郡丞也亲自到了颍阴县,颍阴县令也不好故意躲着,灾民重建家园至少已经开始动工了。 白江也在花邵辰的刺激下,每天花上一两个时辰锻炼剑术,剩下的时间就在回复着蔡文姬的信与等待蔡文姬的信中度过。 冬日的白天就是短暂,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腊月三十,白江所在的院子里也就只有白江和花邵辰两个人。 荀悦作为目前年轻一代的年长者,自然是忙的要死,荀衍也在一旁帮衬着,那照顾二龙的任务就落在了荀谌和荀彧身上,而荀爽作为上一辈身体最硬朗的一位,当然要照顾全局。 荀家倒是一片繁忙的景象,而白江的这处别院就相对冷清的多,无论是一开始就互相吸引的荀悦、荀谌,还是后来因为才华而折服的荀彧,现在都没有时间来这里喝上一杯。 白江本来也想帮忙一下的,不过六龙先生荀爽亲自说了不用,下面的人怎么敢让白江二人做事。 说来这段时间,白江二人倒是和荀爽又见了几面,尤其是在得知白江所写的几首诗之后。说来也算得上是意外之喜了。 白江和花邵辰静静的坐在亭子里,白江现在是越来越喜欢在亭子里坐着了,无论是吃饭还是小憩,都喜欢在亭子里静坐着。 今日花邵辰也没有过多的挥舞自己的铁枪,身上穿着简单的几件白色棉衣,也不怕冷,正在写信。白江今日也批了身白色的貂衣,与院中素色的景象莫名和谐。 白江正在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动着桌上的琴弦,不知道想着什么。良久,说道:“昭时,你是给家里人写信吗?” 自从花邵辰跟着白江后,已经有两年多没有回家了,虽然这一路上所见所闻,是花邵辰之前十年都没有见识过的,但花邵辰毕竟年轻,两年的春节都不在家,难免有些思绪。 花邵辰身体顿了顿,轻声应了声,便继续写信。白江也就没有打扰花邵辰,毕竟白江自己在夜深之时也会有走神的时候,想着前世的点点滴滴。 在这个世界白江是孤独的,他没有根,如同浮萍一般,好在他有了花邵辰,有了蔡文姬。他可以和花邵辰聊天,可以给蔡文姬写信。当然现在还可以找郭嘉,找荀氏兄弟。 伴随着白江已经熟练的琴声,花邵辰将几张写好的信纸吹干,放入两张信封。与白江写好的信放在一起:“公子,这几日怕是寄不出去,驿站的人休息了,得到年后。” 白江停止拨动:“没事,不过是迟个两三天,不急,你给伯父的信写好了?” 第六十八章 荀攸来访 花邵辰点了点头:“写好了,公子,我们要去帮忙一下吗?”看向院子外面。 白江继续拨动琴弦,轻挑慢捻,手法越渐纯熟,说道:“不用,既然六龙先生都已经开口了,下面的仆人自然不会让你我二人动手的。” 花邵辰点了点头,不在说话,欣赏起白江的琴声,相较于前两个月,白江弹琴的技术可以说进步神速,现在至少也能算的上是悦耳。 一曲奏完,“好曲!”白江微微抬头,来者是荀攸荀公达。白江稍稍有些诧异,没想到荀攸会过来,开口道:“原来是公达兄,快请坐。” 荀攸笑了笑,走到亭子中坐下,说道:“不敢当,子溪您与家叔平辈相交,于我乃是长辈,怎么敢接受公达兄的称呼呢。” 白江无奈的笑了笑,这荀攸比他叔叔荀彧还大三岁,比自己大了十几岁,让他对着荀攸以长辈的口吻说话,实在是难受的很。 白江苦笑了一声:“公达兄不要如此,我虽与仲豫文若他们平辈交往,但也不妨碍我与公达兄平辈相交,我们就各论各的,省的麻烦。” 坐下的荀攸挑了挑眉,没有拒绝白江的提议:“好,那我们就各论各的,互不干涉。” 白江笑着说道:“今日腊月三十,公达兄怎么有空到我这里?” 荀攸无所谓的耸耸肩:“家父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家祖在我十三岁那年也病故,我这一脉也就剩我这一个了,该忙的都忙完了,我可不像我那些叔叔们。” 白江摸了摸鼻子,倒是把这一茬给忘了,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公达兄,实在对不住,没想到你现在是这么个情况。” 荀攸笑了笑:“无妨,现在想想这也是事实,没什么大不了的。” 白江岔开话题:“不知道公达兄这次来我这里有什么事情吗?” 荀攸也没有卖关子,也知道白江和花邵辰之间的关系,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说道:“前两天我收到一封来自洛阳的信,子溪你猜猜看是谁?” 白江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下,要说洛阳城来信,白江在洛阳的熟人只有曹操和袁绍,不过这信是在荀攸手中,那么就是给荀攸或者是荀家其他人的,那么现在能写信给荀家的大概就是何进或者袁绍了。 白江看着荀攸,说道:“难道是大将军何进?”荀攸摇了摇头:“非也非也,此人与子溪也算相识。” 白江一头雾水,难不成真是袁绍,他这个时候就有这么大野心了?这么早给荀家写信?于是试探的说道:“难不成是袁本初?” 荀攸摇了摇头:“是何颙何伯求的来信。” 这下白江有些惊讶了,没想到是何伯求的来信,说道:“是给六龙先生的吗?” 荀攸将信放在桌上,说道:“是也不是,何伯求一共写了三封信,分别给了六叔祖、文若叔和我。” “三封信?”白江惊讶的说道,荀攸点点头:“何伯求不仅与六叔祖交好,与文若叔和我都有些交情,只不过看来,子溪你不知情罢了。” 白江砸吧砸吧嘴,他哪里知道何颙那个狠人,和荀氏三代人都有交集来着,于是开口说道:“何伯求大人在信中有说些什么吗?” 荀攸点了点头:“这正是我前来找子溪的原因,那两封信的内容我不清楚,我这封信上,何伯求说道了你之前提到的太平道!” 白江失声叫道:“太平道!”荀攸点了点头,伸手把信推到白江面前:“不错,子溪你先看看伯求的信吧。” 白江见荀攸都这么说了,也就不再客气,将信打开,快速看了起来,信倒是不长,讲的内容也不多。 主要是希望荀攸能早点去洛阳,希望荀攸能帮助党人的忙,第二点则是提到了太平道,洛阳城中的太平道教众明显多了起来,很多都是新加入进去的,为首一人是一个疯疯癫癫的道士。 这些人既不像是之前那样救济百姓,治病救人,也不像寻常道派清修无为。倒是有点像子溪所言发展的趋势,这让何颙有些担心。 何颙甚至提到他曾看到这疯道士进出过洛阳城南边那些达官贵人的屋宅,这才是让何颙担心的。 剩下的都是些琐事,白江扫了一眼,就把它交给花邵辰。说道:“果然是太平道,这疯道人,如果我所料不错,应该就是张角手下得力干将马元义,此人我曾见过一面。” 荀攸惊讶道:“哦?子溪你见过这个疯道士?” 白江一脸严肃的说道:“不错,数月前,我与昭时在洛阳城中的铸铁阁,此人就站在张宝身边,颇受张宝器重。” “依子溪所见,此人如何?” 白江深吸一口气:“此人若论实力,自然不及昭时,关键此人头脑不错,我听说今年年初的时候他带领十万荆、扬两州的太平道教众迁往冀州,这项工程哪怕是朝廷出面,也不会这么快完成。” 荀攸有些吃惊,没有想到这疯道士竟然还有这么厉害的一面:“这疯道士果然不是一般人物,看来他就是太平道在洛阳的主要头目了。” 这时候花邵辰也已经看完信中所写,作为幽州渔阳郡人,对于太平道可以说非常熟悉了,幽冀一带的太平道非常多。 花邵辰将信放下,说道:“公子,看来这太平道已经脱离了她最初的意义了。”花邵辰皱着眉头,看来是对这太平道已经失望。 白江点点头:“无论这太平道最初是不是真的想要治病救人,拯救百姓,至少他现在已经不是了,马元义出入达官贵人的官邸,很明显是与朝廷命官勾结。” 荀攸在一旁说道:“不错,之前何伯求对于子溪关于太平道的言论还有些不信,但这次看来是何伯求错了啊。” 荀攸身体前倾,看着白江,压低声音说道:“子溪,你说我们要不要去把这个疯道士给做掉。”说着伸手做出一个切脑袋的动作。 白江心中腹议:这荀攸什么时候喜欢这么暴力的,难道是之前和何颙待在一起的时间长了? 且不管荀攸为什么这么暴力,白江连忙摆手说道:“不可,现在我们再暗,他们在明,若是将马元义刺杀,打草惊蛇不说,到时候张角定然还会派其他人来,得不偿失。” 荀攸点了点头:“子溪说的不错,是我有些急了,这太平道虽然有些不正常,但还不至于到糟糕的地步。” 白江见荀攸打消了刺杀计划,心中长舒了一口气,说道:“没错,这马元义虽然有些手段,但是并不是纯粹的武将,所以我们对付他还有很大的胜算,若是换一个我们不熟悉的渠帅来,那就不好办了。” 荀攸赞同道:“还是子溪你考虑周全,不愧文若叔对你推崇,还请你去参加颍川诗会。” 白江笑了笑:“还不是文若抬爱,我哪里会什么诗会啊,都是赶鸭子上架。” 荀攸笑着答道:“子溪的诗我也看到过,不用谦虚,第一次见到的时候,我可是吓了一跳呢。” 就在三人谈笑之余,荀彧也走了进来,一眼便看到了谈笑风生的三人,示意仆人将酒菜端过来,自己也快步来到亭子中。 “子溪你们倒是好兴致啊,今儿腊月三十,还有空在这儿欣赏风景哪。”荀彧的声音随着他的人来到了亭子里。 白江三人起身和荀彧见了一礼,荀彧让人把酒菜放下后,随后说道:“想不到今日公达也会来子溪处,看来子溪你很迷人啊。” 白江笑着说道:“哪里哪里,这是公达兄怕我和花邵辰寂寞,特地来看看我们两个呢。” 荀彧笑了笑:“你子溪还会寂寞?我可不相信,公达来此,必是因为何伯求的信吧。” 荀攸点了点头:“不错,我今日看到信中内容,感到事情不太简单,所以前来寻找子溪。” 白江给四人倒上酒后,说道:“那这么看来,文若也是看到信中内容,前来的咯。” 荀彧笑道:“这太平道一直不安分,六叔也是看到信中内容,又因为自己实在脱不开身,这才把我拉来问你,想听听你的建议。” 白江举起酒杯示意了一下,小小滋了一口,说道:“想不到六龙先生也关心起这件事了,我与公达刚刚还在谈论这件事来着。” 荀彧把酒杯放下,说道:“哦?看来你们是聊出一个结果来咯?” 白江说道:“文若兄,不如你来说说看这太平道怎么样?” “我?子溪你这就为难我了,对于太平道,你了解的可是比我还多啊。要说以前,我还真没怎么关注过这太平道,只不过数月前,子溪你的话给了我提醒,我对这太平道倒是有些了解了。” “哦?文若兄有什么高深的见解?” “高深的见解谈不上,只不过这太平道活动比之前要频繁的多,这次雪灾,听说颍阳县那边好多百姓都加入进去了。” 白江点头道:“不错,这太平道确实频繁,看来他们下一步的动作不远了。” (感谢司慕成大大打赏的200纵横币,感谢伏草成卓打赏的100纵横币,感谢木叶旌打赏的100纵横币。) 第六十九章 参加诗会 荀彧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说道:“不错,这也是我所担心的,他们会有进一步行动,若是能知道他们接下来做什么就好了。” 白江沉默不语,他总不能说太平道接下来的目标就是和他们联系的朝中宦官一起,推翻大汉王朝的统治吧,这也太惊世骇俗了些。 白江的沉默在荀彧眼里就好像是在认真思索一样,于是荀彧说道:“子溪无妨,不用如此担心,虽然何伯求信中所言,说这太平道派人前往洛阳,但是也没有说一定是干坏事来了。” 白江见荀彧这么说,就知道荀彧是误会了,不过白江现在也没有解释的心情,说道:“话虽如此,还是得让何大人暗中盯着才是,也好早做准备。” 荀彧想了想:“子溪所言不错,我待会儿就给何伯求回信,信中交代此事。” 花邵辰这时候开口道:“文若先生给何大人回信时,一定要何大人小心一些,在下曾经和信中所说,前往洛阳的太平道首领见过一面。” “哦?此人很厉害?”荀彧奇道。 花邵辰点了点头,说道:“按照何大人给公达兄的信中描述,应该是马元义,马元义此人,我观之虽然武力不高,但是笑容奸诈,身体轻盈,至少也是个练家子,可能精通刺客之道。” 荀彧惊讶:“这马元义这么厉害。”荀彧是知道花邵辰的功夫的,他可是亲眼见到花邵辰在练枪的时候一下就把枪扎进石头里的。 如此厉害的花邵辰对马元义的评价这么高,那么这个马元义果然不能小觑。荀彧点头说道:“多谢昭时提醒,否则就酿成大祸了啊。” 白江也在一旁说道:“这马元义就如同一只择人而噬的笑面虎,小心一些终究不会错的。” 荀彧笑着说道:“这马元义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一个人,还能翻上天去,来来,喝酒,有何伯求在洛阳,他自己比我们知道的更清楚,我们就不要瞎操心了。” 白江附和道:“文若说的不错,喝酒,我可是馋了你们荀家美酒好长时间了。” “哈哈,好你个子溪,那今日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荀家府宅一片祥和,白江偏房笑声阵阵,春节的气氛愈加浓烈起来。 四人喝的尽兴,哪怕是荀彧,都喝的摇摇晃晃,就不谈白江三人没有什么烦心事的人了,直接就是伶仃大醉,还是在荀彧偶尔清醒之下,让仆人把他们送回了房间。 当白江从宿醉中清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了,这时候的外面天还没有亮,只有阵阵寒风刮的呼啸声,寒风敲击着窗户,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吵的白江醒来后就睡不着了。 而花邵辰昨日贪杯,喝的比白江多多了,现在还在床上睡着呢。白江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脑袋,没有惊动花邵辰,来到桌前倒了一杯白开水,“咕嘟咕嘟”一口气喝下去。 喝完之后,因为喝酒导致的喉咙疼痛才稍有缓解,白江用热水洗过脸后,提着自己的碧渊,来到院子里,这时候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只有几个仆人醒来,在弄早点。 白江把身上的大衣用力裹了裹身体,来到一地霜白的院子里,深吸了一口气,空气冰凉刺骨,让白江彻底清醒过来。 这时候有一个仆人前来:“白公子,可需要早点?” 白江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那就麻烦你了。”那仆人连称不敢,而后准备早点。 白江则在院子里舞起剑来,现在的白江可不是之前因为舞剑而扭到腰的人了,毕竟在胡昭处有了一年的基础,只是后来下山后变懒了而已。 现在白江的武艺至少比荀氏叔侄要高,差不多与贾诩、程昱这一类有勇有谋的谋士一个档次。 也就一炷香的时间,下面的仆人已经把早点松了上来,而这时候,花邵辰也从房间里走出来,他微眯着眼睛,看到白江已经起来后,摸了摸脑袋回到屋里。 在白江吃早点时,一身帅气的花邵辰满血复活坐到白江旁边,一起吃了起来。 白江挑了挑眉,笑道:“哟,昭时也有起的晚的时候啊。” 花邵辰耸耸肩:“公子,这可不是我起晚了,而是公子你起早了,你看这天,还没有亮起来呢。” 白江把手中的糕点塞进嘴里,喝了口水,说道:“你呀你,今日新年,不再睡睡?” 花邵辰摇摇头:“新不新年和我关系不大,这觉已经睡得够多的了,我是睡不了了。” 白江笑了笑没说什么,今日新年,荀家的人都忙着守岁拜年,倒是顾不上白江二人了,好在白江二人现在也算是习以为常,也就没什么心理落差存在。 外面寒风瑟瑟,白江也不打算出去,也就在家里呆着就行。花邵辰吃完早点,也有了力气,在院子里舞起自己的银蛇赤信,倒是虎虎生威。 就这样,公元184年的春节悄然而至,乱世的序章即将开启。 而在冀州巨鹿郡巨鹿县,一处规模较大的道观里,有四个人影在道观的大厅中坐着,坐在上首的便是太平道的首领张角。 他看着下面的一个年轻的太平道弟子,说道:“这次马元义让你回来,可有什么话要说吗?” 那年轻弟子大约二十来岁,圆脸大耳,头扎黄巾,说道:“回大统领,这次师父让我回来,是想告诉大统领,我们已经在洛阳站稳,和朝中中常侍封谞已经联系上了,只要大统领一声令下,我们就可以里应外合,拿下洛阳。” 张角点了点头:“嗯,马元义做的不错,你叫什么名字?” 那年轻弟子抱拳说道:“弟子唐周,拜在马元义将军账下。” 张角说道:“你很不错,先下去休息吧,明日会有赏赐发下。” “谢大统领赏赐。”唐周随后离开道观。等唐周离开后,张角身边有一个头目开口说道:“大统领,你觉得这个叫唐周的小子如何?” 张角尚未说话,另一个头领先开口:“程远志,俺就觉得此人虽然圆头大耳,一副憨相,但是眼神凌厉,有点儿马元义的影子,怪不得马元义收他为弟子。” 程远志瞥了眼说话的人,没有答话。张角站起身来:“无论这唐周怎么样,既然马元义能够派他来,自然有他的理由,你们还是准备收拢你们的部下吧。” 程远志和另外一个黄巾将领起身说道:“是!” 张角点了点头,向道观深处而去,程远志二人也出的道观,向自己所在的部曲走去。 暂且不提太平道的动向,这白江和花邵辰在自己的厢房呆了一天,直到正月初二,荀彧与荀攸才找上门来。 荀彧开口说道:“子溪,昨日可睡得舒服啊?” 看到荀彧二人前来,白江笑着说道:“原来是文若和公达呀,昨日我和昭时在房中设宴,等待二位,只可惜,从日出东方到明月高悬都没有等到二位前来呀。” 面对白江的调侃,荀彧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自己的脸。倒是荀攸开口说道:“子溪,你可不要打趣我们叔侄了,谁不知道前日喝多了,我们昨天在家睡了一天,这不刚醒就来找你了嘛。” 面对荀攸的说词,白江自然是不信的,不过白江也没有去说破。而是说道:“原来是刚醒,二位是来吃早点的?” 荀彧笑了笑:“好你个子溪,今日正月初二,颍川书院新年诗会的日子,我们出发吧,届时几乎颍川的年轻俊杰都会来此地。” 白江一听,颍川当地有名气的子弟都会来参加,便不再和荀彧开玩笑,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请文若兄带路吧。” 一行四人从荀家大院出发,没过多久,就到了颍川书院。众人走进书院中,这时候书院里已经有了好多人,有参加的也有围观的。 白江还看到了熟人,郭嘉、钟繇以及陈群。郭嘉正在和一个身材瘦弱的青衫男子交流,陈群也在和一个与他年纪差不多的男子低声交流着,倒是钟繇,双手背在身后,静静的站在一边。 荀彧向白江介绍道:“郭嘉身边是我们颍阴县人戏忠戏志才,与我也算旧识,旧识为人稍微迂腐了点。” 白江翻了翻白眼,论迂腐,你荀氏叔侄好意思说别人,自己还不是对曹操称王称公有意见。当然这话是万万说不得的。 这戏志才一身青袍文冠,素衣皂履。倒是和郭嘉这自命不凡的家伙有点搭。 荀彧继续说道:“陈群身边的是程延程明文,其父是兖州人程昱程仲德,这次也不知道是怎么愿意来豫州参加这次诗会的。” 这程延约莫二十岁,这么说程昱已经四十多岁了。白江心里默默计算了下。 荀彧四人入场,自然会被人注意到,陈群程延以及钟繇只是拱了拱手,示意了一番,至于郭嘉,就拉着戏志才走了过来。 郭嘉走进后,笑道:“原来是文若公达,还有师弟们,你们来的挺快的。” 白江摸了摸鼻子:“哪里快了,师兄你们不是在我们之前就到了书院了嘛。” 第七十章 新年诗会 郭嘉笑了笑:“师弟啊,我走之后你就没出过荀家门吧。” 白江有些摸不着头脑:“确实,我很少出门,难不成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这时候荀彧没忍住,笑了出来:“子溪,你有所不知,我们颍川书院是有住的地方的,我估摸着奉孝应该是在这过了一夜。” 郭嘉点头:“没错,我与志才昨夜便到了,在书院休息了一晚上,子溪你可孤陋寡闻了吧。” 白江撇了撇嘴,他哪里知道这颍川学院还是个寄宿学院,说道:“师兄既然昨日就已经到了学院,那为何没有来找我们呢?” 郭嘉拍了拍白江的肩膀,说道:“昨夜到达时,已经是半夜了,怎么可能去找你。” 白江摸了摸鼻子,岔开话题:“那看来,师兄是经常来这里参加诗会咯?” 郭嘉笑道:“之前参加过一次,不过也就是凑个人数,没有写什么诗,倒是子溪你,没想到竟然能写出那么好的诗,真让我意想不到啊。” 一旁的戏志才开口道:“原来阁下便是白子溪,失敬失敬。阁下的诗意境深远,实在是让在下佩服啊。” 白江汗颜,说道:“不过是几篇拙作,当不得如此赞美。” 荀彧笑着说道:“好了,子溪不用谦虚,我们都认为你的诗不错,这才邀请你来参加诗会的,这里面有好多围观的都是冲着你来的。” 白江挑了挑眉,没想到自己因为追求蔡文姬写的诗流传出来,让自己的名气倒是提升了不少。 随后,白江便清了清嗓子,问道:“话虽如此,但白江仍然受之有愧啊,不知道这诗会什么时候开始呢?” 荀彧看了眼天色,说道:“快了,按照以往的惯例,诗会就要开始了。” 白江听到快开始后就不在说话,和荀彧等人站在一旁静静等着。 过了会儿,有一中年男子进来,荀彧对着白江小声说道:“此人就是这次颍川诗会的主持人,是颍川学院的副院长,陈芳陈德源。” 陈芳进来之后,学院里都安静了下来,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陈芳走到学院中间,向众人行了一礼。 说道:“大家都是颍川以及颍川周围享誉盛名的士子,今天是一年一度的颍川诗会,诗会的要求和往常一样,做出诗来即可,最后大家一起评出第一位,好了,诸位开始吧。” 陈芳说完,便在右边一个专门给主持人准备的桌前坐下。在陈芳宣布开始后,众多士子都互相看着,一时间也没有人愿意第一个上来。 荀彧捅了捅身边的白江,示意白江上台,白江挑了挑眉,没有说话,他可没有当出头鸟的习惯。 这时候陈群先走到中间,轻咳了一声,说道:“在下陈群陈长文,各位应该都认识在下,既然大家谦让,那就由我抛砖引玉一下。” 陈群随后便在学院中间的一张桌子前谢了起来,但凡参加之人,都需要将自己的诗写下来,由学院里专门的人挂起来进行对比,选出最优者。 陈群的诗是一首短歌行,常见的一种体裁,字是真的不错,不过就是心意欠缺,意境上欠缺了些,感觉没有精神气。 随着陈群写完,上去的是钟繇,钟繇穿着皂色长袍,上去之后向四周拱了拱手,便开始写了起来。待学院里的管事把钟繇的诗作挂起来时,周围一阵惊叹。 哪怕是白江也不得不服钟繇的字。钟繇在当了一任县令之后,在书法上的造诣已经逐渐成型。以白江的眼界来看,钟繇的书法已经可以和自己的老师胡昭相提并论了。 当然,钟繇不光在书法上胜过陈群,由于担任过县令的原因,在立意上面也比陈群要高一些。 在钟繇写完之后,程延、郭嘉、戏志才、荀彧和荀攸都上去写下了自己的诗作,很快就只剩下白江没有上去了。 等荀攸等人都都已经写好之后,荀彧等人的目光都已经聚集在白江身上,灼灼的目光连花邵辰都不由自主的向旁边挪了一下。 白江苦笑了一下,看来今天是躲不掉了,与其被别人叫上台去,索性自己大大方方的,怕什么! 白江一脚踏出,就有数十道目光聚集在他的身上,等到白江彻底站在学院中间时,整个学院的目光都在他身上了,哪怕是学院的副院长,这次诗会的主持人陈芳。 白江向四周一拱手:“在下白江白子溪,近几日寄居在荀家,受文若兄相邀,今日有幸能来此参加诗会,实乃在下荣幸。那在下现在就现个丑,诸位还请不要介意。” 随后,白江就磨起墨来。周围也传来了一些窃窃私语。 “他就是白江白子溪?看起来好年轻啊。比之前上去的那个叫郭奉孝啊还年轻。” “我读过他的诗,写的真不错,不是乐府短歌行这类的,不知道这次诗会他能写出什么来。” “子溪终于上去写了,我还准备开口邀请他上来呢,还有点小期待啊。” “人们都说这白子溪的诗厉害,今日倒是要亲眼见见有多厉害!是不是名副其实。” 周围的声音不大,就是说的人有些多,显得有些杂乱,不过这些都没有影响到白江,白江还在纠结着写什么好。 这次诗会并没有一个固定的主题,就好像陈群写的是雪景,钟繇写的是当县令的感悟,也就是说,什么都可以写。 白江用毛笔蘸了蘸墨汁,今日是正月初二,也就刚刚过了新年,于是计上心来,提笔落下,一气呵成。 等到白江搁笔,学院的管事将白江的诗挂上后,在场的众人都见到了白江所写的诗: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有人已经把白江的诗读了一遍,要说长短,白江所写的诗一定是这里面最短的一首,但你要说诗意与应景,白江的这首诗至少进前三。 白江的书法还不像钟繇那样自如,但是在学习了近一年胡昭的书法,同时又接受了蔡邕飞白体的精髓,白江的书法也已经形成了自己的风格。行云流水,苍劲有力。 最先开口的不是荀氏叔侄,也不是白江的师兄,不靠谱的郭嘉,而是跟在郭嘉身边的戏忠戏志才。 他捏了捏自己的胡须,说道:“子溪此诗虽然只有四句,但却把春节期间百姓的习俗都写了进去,可以说是短小精悍。” 在戏志才评价之后,钟繇也开口了:“子溪所写的诗,仿佛就像置身其中一般。子溪的字也是苍劲浑厚,大家风范。” 随后,在场的众人都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无不是赞美,这让白江差点飘到了天上。 就在这个时候,我们的大恶人郭嘉郭奉孝开口了:“子溪写的诗的确如身临其境,只是可惜字数太少,书法虽然一气呵成,但灵动不足,还需努力啊。” 郭嘉的话仿佛是安静的房间落了根针,显得非常格格不入。众人的目光都看向的郭嘉,花邵辰差点没笑出声来。 荀氏叔侄也异样的看着郭嘉,知道内情的人还好,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郭嘉是故意来砸场子的 。 当然,你也不能说郭嘉说的都是错的,是无理取闹,人郭嘉说的句句在理,都是实话。 白江这时候也在心里翻着白眼,他当然知道郭嘉的意思,只不过他白江是那种一夸就骄傲到天上的人吗?嗯,刚刚只是差点而已。 白江做出一副虚心的样子,说道:“师兄说的是,日后定当继续努力。” 听了白江的话,不知内情的围观群众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原来说话的这小子是子溪的师兄,怪不得这么猖狂。 那既然是子溪的师兄,挑毛病又这么厉害,那么他的诗岂不是要更加厉害?刚刚怎么没注意到? 众人纷纷伸出脖子来找郭嘉的诗作,看完众人都皱着个眉头,这叫郭嘉的,书法是够灵动的,但也不至于想写哪儿就写哪儿吧,这诗确实比子溪的要长,但是写的什么意思完全不明白啊。 这时候一个长相憨憨的士子一脸真诚的开口道:“这子溪的师兄说的头头是道,看他写的诗,怎么也就那样啊。” 这话就如同刚才郭嘉所说时的那样,周围一下子雅雀无声,郭嘉的脸色当时就僵硬住了。而那憨憨的士子则还是一脸人畜无害的看着郭嘉。 “噗,噗哈哈哈。”第一个笑出声来的是荀彧,前段时间荀彧在郭嘉手中吃了个小亏,这次能看到郭嘉吃瘪,一下子没忍住。 这笑声就如同一个传染病原一般,一下子周围的几个也跟着笑了起来,到最后连主持人陈芳也笑了笑,郭嘉叹了口气,耸耸肩,恶狠狠的看了眼那憨憨的士子,没有说话。 陈芳在笑了两声之后,出来制止道:“好了,诗会继续,都严肃一点,不要笑了。”众人这才止住了笑声,只不过,由于白江的这首诗写了出来,好多本来想参加的也都放弃了。 感谢司慕成大大打赏的100纵横币和两张月票 第七十一章 唐周之叛 白江挑了挑眉毛,没想到自己成压轴的了。陈芳也有些惊讶,在确认过真没有上来写诗之后,便说道:“既然诸位都已经写完了,那就按照之前的规矩,你们中意哪一首,就站在该诗的前面。” 围观的士子都开始迈动脚步,白江扫了一圈,发现写诗的都没有动,便小声的问道:“文若,我们要上去吗?” 荀彧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我们不用上去,凡是写诗的士子都不需要上去,之前来的匆忙,没有告诉你。” 白江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幸好自己不是急躁的人,要是自己走上去,岂不是很丢脸面。 花邵辰倒是没有上前,因为比分很明显,白江的诗虽然字少,但在其他方面还是有了太多的优势,选择的人占据了八成。 这个结果并没有出乎预料,陈芳有些惊讶的看着白江,随后说道:“很好,此次诗会的第一就是白子溪所写的这首《元日》。” 白江笑了笑,向着陈芳以及选择自己的士子们行了一礼。陈芳说道:“依照惯例,子溪你的诗我们学院是要把它买下来的,所以请将你的名字写上吧,我觉得学院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价格。” 白江倒是没想到第一名的作品会被学院收藏,他回头看了眼荀彧,荀彧对他点了点头,白江此时对于钱财并不是很看重,不过有人愿意送钱,白江也不会拒绝。 等白江在诗的末尾写上甲子年正月初二子溪手书之后,也算是正是将此诗交给学院了。 颍川诗会也就结束了,众多士子也各自散去,留下的也是各自相熟,准备探讨的。 白江和花邵辰也随着荀氏叔侄以及郭嘉戏志才来到了学院外,这时候已经到了下午,太阳已经要落山了。众人便在学院附近的一处酒家歇息下来。 荀彧首先恭喜道:“恭喜子溪,获得本次颍川诗会的头筹,可喜可贺啊,来,喝。” 白江嗞了一下米酒,原本以为这次颍川诗会会是一次文人荟萃,类似于舌战群儒的大戏,白江都提前做了准备,那曾想,这诗会就简简单单的写出来,挂上,然后评选。让白江有一种本科生与小学生讨论空间几何的感觉。 白江尚未找到什么词语来形容此次诗会比赛,郭嘉已经说道:“子溪的诗作,我之前还以为是同名同姓,不太相信,不过这次现场写诗,倒是让我相信了,之前在师父处,也没见你写写诗啊。” 白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道:“在师父处自然要好好学习,写什么诗啊,再说了,没事做,看看书不好,写什么诗,也没有人看啊。” 面对白江的吐槽,荀攸开口说道:“子溪啊,你这话我可就不赞同了,学习自然重要,但写诗也是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你看,你现在就写了这么点诗,哪里够我们读的啊。” 荀彧也在一旁起哄,说道:“是啊,子溪,你以后可要多写写诗来,让我们开开眼界啊。” 白江是怕了这些人了,说道:“行行,以后一定多写,怎么能让你们失望呢。” 一行六人,倒也吃的开心,喝的潇洒。而白江经过这一次的颍川诗会,名气是彻底在豫州打开了。 且不说白江众人在豫州吟诗作对,冀州巨鹿已经完全处于太平道的势力,从太守郡丞到县令县丞,都已经加入太平道。张角身穿明黄色太极双鱼道袍,站在巨鹿郡的一处高坡上。 明黄色的道袍随着还未消停的北风一阵一阵的飘起又落下,在张角身后,站着的分别是张宝、张梁、张牛角、程远志,在他们的旁边是一脸紧张的唐周。 随着一阵风远去,张角将手中的太极剑插入地下,说道:“唐周,你即刻启程,前往洛阳,告诉马元义,依照计划,于三月初五举事,务必小心,不可耽搁。” 唐周双手抱拳,单膝跪地,说道:“弟子一定把话带到,请大统领放心。” “嗯,你去吧。”张角大手一挥,唐周告辞而去。 等唐周骑上快马,带上三五人前往洛阳之后,张宝问道:“大哥,时机成熟了吗?我们真的要动手了?” 张角自信一笑,说道:“二弟,这得天下最重要的就是民心,现如今,我们已经民心所向,若不趁次机会来攻取天下,那岂不是很可惜。正所谓天予不取,反受其祸。” 见张角如此自信,张宝也就不在多说什么,而张梁也跟着笑道:“现如今我们不光有民心,我们太平道的教众也已经准备好了。” “如此最好,张牛角,程远志,你们一定要确保冀州万无一失。”张角转过身来对着二人说道。 别看张牛角是黑山军的统帅,程远志是太平道里面的大渠帅,在面对张角时,两个人都感觉有些矮了一筹。在听到张角所说之后,说道:“是!” 唐周从张角处离开后,骑上一匹快马,带着五个从一开始就跟随自己的太平道弟子,星夜前往洛阳,这时候的他早已经汗流浃背,额头上不停的冒着虚汗。 唐周从没有过这么可怕的感觉,站在山顶,仿佛自己的内心都要被看穿了一般,唐周的心思,哪怕是身边这几个跟随他的太平道弟子都不清楚。 唐周双手拉着马缰,整个身子都快伏在马背上,天色又黑,旁边的人根本看不清楚唐周的脸色。 唐周本来是济阴人,三年前因为太平道在济阴布善所遇,之后便加入太平道,一直跟在马元义身边。只是在一年前,一次偶然的机会,唐周让同乡人带信给自己的父母。 可是唐周等来的确实自己父母早就已经成为一抔黄土的消息,唐周震惊之余,自己多方打探,自己的父母竟然是被人杀死的,等乡里邻居发现时,早就没了生息。 数月前,他见到马元义一次出手,其身影手法,和自己调查的一摸一样,唐周自然是不敢轻举妄动,他是知道马元义的手段的。 起初的时候,唐周还不愿意相信,只是后来随着证据的一一出现,世间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呢。 唐周不需要证实这件事情的真伪,他只想给自己一个交代。他一直在等一个机会,现在看来,这机会就已经在自己面前。 “唏律律~”唐周夹着马腹,手拉缰绳,奔驰中的马匹站了起来,唐周的动作让旁边的人都吓了一跳,慌忙之间都拽住了缰绳,“唏律律~”。 众人看着一言不发的唐周,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时候一个胆子大的太平道弟子问道:“首领,我们接下来是要休息吗?” 唐周缓缓抬起头来,旁边的人被唐周的样子吓了一跳,这时候的唐周,双眼通红,喘着粗气。 好一会儿,唐周才恢复过来,说道:“你们知道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事情吗?” 那五名弟子不知道唐周这话是什么意思,一时间僵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 唐周见他们面面相觑,都不说话,眉头一皱,说道:“他张角想要在冀州起事,现在要我们去通知马元义,让马元义在洛阳里应外合,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那五名随从见唐周直呼张角和马元义的名讳,脑袋里面已经晕乎乎的了,哪里知道唐周问的是什么,纷纷摇头。 唐周厉声喝道:“他们是要造反,是要掉脑袋的!你们知道吗!” 这五名随从显然是知道这唐周是想走在太平道的对立面了,其中一名随从,抽出剑来便要刺向唐周,唐周轻松躲过,抓住此人手臂向前一撩,这个随从便从马上翻了下来。 唐周拔出自己的宝剑,一下就刺中了这名随从的后心,这名随从显然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唐周和这名随从不过就短短几息之间,就已经完成,把剩下的四名随从给镇住了,都不敢妄动。 唐周拔出自己的剑,说道:“跟着张角他们只有死路一条,你们还在犹豫什么,不如和我一起揭发他们,那么我么至少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或许是唐周所说的利益打动了这些人,其中一个举起手,说道:“属下愿随大人一起去揭发张角谋反之事。” 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很快,四个人都同意了唐周的提议。唐周很满意这个结果,骑着马让开了一个位置,指着地上还有点气的随从说道:“那好,动手吧。” 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咬咬牙,抽出自己的佩剑,狠狠地刺在了这个人的身上。 唐周满意的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一到洛阳就去省中。” 众人都已经交了“投名状”,也只能跟着唐周一路走到底。在匆匆处理完尸体之后,唐周一行人迅速离开,前往洛阳。 或许是做贼心虚,又或者是大仇就要得报,唐周一行人的速度很快,中途换了一次马,仅仅五天时间,就已经从冀州巨鹿到了洛阳城。 第七十二章 东窗事发 此时的洛阳城还处于刚刚过完新年的喜庆当中,唐周等人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怕被洛阳的黄巾教众认出,都用黑色头纱盖在头上。 五人混进长安城后,直奔河南尹所在的府邸而去。到了府邸门口,有两个持枪士兵将他们拦下,说道:“这里是河南尹大人办公所在,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唐周回头看了看四周,确认没人跟踪之后,将黑纱打开,说道:“在下有要事找河南尹大人。” 那士兵不耐烦的说道:“去去去,到一边去,河南尹大人一天处理公务,哪有功夫搭理你们的事情。” 唐周讥笑了一声:“你们这些憨货,我要禀报的可是要掉脑袋的要紧事,你们在这边拦着,误了大事你们就是十个脑袋都不够砍得。” 其中一个士兵就要上前将唐周拿下:“你放肆”,不过话才说了一半,正好有个身穿华服的中年男子出来,制止了这名士兵。 他对唐周五人说道:“吾乃黄门侍郎,你们找河南尹大人有什么事情?” 唐周并没有直接说出来意,而是说道:“在下是有件关于有人欲对河南尹大人不利的事情而来。” 这华服男子并没有多想,说道:“哦?有人要对使君不利,你们可有证据?” 唐周底气十足:“这位大人,在下自然是有十足的证据才来,要不然怎么会来禀告河南尹大人。” 这黄门侍郎也是刚刚上任没多久,一下子就被唐周身上的气势所震慑到。黄门侍郎点点头:“那你们随我进来吧。” 唐周暗暗舒了一口气,他也是在赌,还好赌对了。 唐周一行人跟着黄门侍郎的身后,劲直来到大堂,这时候河南尹在上面处理着公务,听到脚步身后,抬起了头。 黄门侍郎他自然是认识的,至于唐周他们穿着黑色布衣,感觉不是易于之辈。河南尹放下手中的纸笔,看着黄门侍郎说道:“宋大人怎么有空来我府上?快快请坐。” 那黄门侍郎指着唐周几人说道:“本官只是刚巧路过,这几位本来是想找大人你的,只是被士兵拦下来,他们说有重要的事情向你汇报。” 河南尹皱了皱眉头,这几人一看就不是善类,士兵拦下本来就是分内之事,你一个黄门侍郎管的也太宽了点。 不过虽然心中不喜,但是脸上却没有表露出来,而是看向唐周:“哦?你们有什么事情要找本官?” 唐周也不含糊,说道:“我们乃是太平道弟子,我们要举报太平道头目张角兄弟三人。” 河南尹和黄门侍郎同时皱了皱眉,黄门侍郎是觉得自己被唐周等人给耍了一道。至于河南尹,他是知道太平道的。 河南尹低声喝到:“举报张角何事?” “张角兄弟三人,聚众三十万于幽冀二州,欲图谋反。” “啪!”“你说什么?”河南尹重重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办公桌,震惊的说道,而那宋姓黄门侍郎也是一脸吃惊的看向唐周。 唐周深吸一口气“张角明面以太平道行走江湖,实际上让教众头裹黄巾,欲行不轨,这次还让其党羽马元义结交中宫,想要在三月初五里应外合,拿下洛阳城。” “啪”,黄门侍郎被唐周的话惊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而河南尹则被唐周惊得站了起来。 河南尹说道:“你可有证据证明?” 唐周从怀中掏出几封信,快步上前交到河南尹手中,说道:“最上面一封是张角亲笔写给马元义的信,要求他于三月初五举事,配合他们,下面几封是马元义结交中宫的信件。” 河南尹只是粗略的看了几行,冷汗就下来了,他立把信收好,说道:“那你们身为太平道弟子,为何揭发张角?” 唐周说道:“小人不过是个粗鄙汉子,不识几个大字,但也知道忠孝仁义,忠字第一,之前张角虽为领袖,我不议他,如今让我送信颠覆朝廷,我实在是不齿其行为,故来告发。” 河南尹点点头:“你所说倒也有几分道理,只是这事关重大,张角为何会让你作为信使前来联系内应?” 唐周不慌不忙:“前些年,太平道去我家乡,当时我已经病重,太平道的主理人便是这马元义,他先是将我治好,问我家在何处,随后便让我拜他为师。” “这么说,你和这马元义应该很熟悉,你们竟然还是师徒。”河南尹眯着眼睛,摸着胡子说道。 唐周点点头:“不错,小人和这马元义非常熟悉,在此之前,小人一直把马元义当做自己的师父,但是我有一次偶然回乡,才得知我的父母竟然就是马元义下手杀害的。” “嘶~这么说,这马元义还是你的仇人。”河南尹说道。 “不错,但是马元义此人狡诈如狐,身手不凡,我就算是想报仇,也无法正面击杀他。这次他们想要颠覆政权,我若不揭发,那就真的是个不忠不孝之人了。” 河南尹点点头,他已经完全被唐周说服,说道:“此事兹事体大,洛阳城外已经有太平道的人在活动,你们进来说不得已经被盯上,你们五个就在偏厅等我。” 唐周也不怕河南尹是不是想监视他们,当即便向河南尹告辞离开。 河南尹转头看了眼宋侍郎,说道:“这件事兹事体大,还请宋大人和我一同面圣吧。” 这黄门侍郎也知道这件事已经非常严重了,当下也不含糊,跟着河南尹一同出了府衙,直奔皇宫而去。 很凑巧的是,之前已经有月余没有上过朝的汉灵帝刘宏,今日倒是一时兴起,来到御书房,看起了奏折,想过过皇帝的瘾。 一个小黄门轻轻的走到一个身材消瘦的中年太监处,低语了几声,便退到了一边。那太监眉头一皱,看了眼在上首的皇帝,没有说话。 刘宏见这太监不说话,开口道:“有什么事情吗?但说无妨。” 那太监低着身子说道:“回奏陛下,河南尹大人和宋安黄门侍郎大人想要求见陛下。” 刘宏皱着眉头:“河南尹?有说什么事情吗?” 那太监摇了摇头:“没有。” 刘宏的心情似乎不错,放下手中的折子,对着那太监说道:“既然他们要见朕,那就让他们进来吧,张公。” “诺。”那太监便向身边的一个小黄门,使了个眼色。那小黄门便出了御书房。 不一会了,河南尹和宋安来到汉灵帝面前,两人躬身行李道:“拜见陛下。” 汉灵帝看着二人,说道:“你们今日前来,是有什么事吗?” 河南尹从怀中掏出之前唐周给自己的信,说道:“起奏陛下,臣接到举报,冀州巨鹿人张角,建立邪道太平教,聚众三十万,欲行谋反,有太平道大方首领马元义,结交中宫,想要里应外合,请陛下下令,捉拿逆贼。” 宋安也在一旁附和:“请陛下下令,捉拿逆贼。” 旁边的太监,身子略颤,眉头紧锁,汉灵帝没有说什么,而是看起了河南尹呈上来的信。说道:“此信,赵卿是从何处得来。” 河南尹说道:“起奏陛下,此信乃是马元义之徒,太平道弟子唐周所呈,他于今日向臣揭露此等逆贼行径。” 汉灵帝看完信后,两只眼睛都快冒出火来,手掌狠狠地拍在了御案上,大声喝道:“来人,招大将军前来议事!要快!” 等外面的人去通知何进后,汉灵帝看向那太监,说道:“信中说这马元义勾结中宫,张常仕,你可知道吗。” 那太监竟然就是张让,十常侍之首。在听到汉灵帝的问话之后,张让慌忙跪地,说道:“臣一直尽心尽力的辅佐陛下,哪里敢起半点心思。” 汉灵帝摆摆手:“朕不是说张常仕你勾结逆贼,而是问你知不知道是哪些吃里扒外的东西竟然敢勾结反贼。” 张让依旧跪在地上,说道:“臣一直伴随陛下左右,实在是不知道啊。” 张让的样子让一旁的河南尹一阵撇嘴,张让在内宫可以说是一手遮天,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不过这话河南尹并没有说出来,他可是知道汉灵帝刘宏对于张让的信任程度的。 果不其然,汉灵帝挥手让张让起来:“那张常仕,你可要替朕好好看看,这内宫之中到底是哪些蛀虫,把他们全部找出来!” 张让从地上爬起来,拱手道:“诺!” 不一会儿,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身,随后,便有一个壮硕的身影出现在御案前,正是何皇后的哥哥,大将军何进! 何进双手抱拳,对着汉灵帝行礼道:“臣何进,拜见陛下。” 汉灵帝摆摆手:“好了,朕叫你来,是有事让你去做。”说着示意旁边的小黄门将信传给何进。 何进虽然是大将军,但是并不认识多少字,他只能看向汉灵帝,好在汉灵帝还是知道自己的这个大舅哥是个什么样的人。 汉灵帝开口道:“太平道妖人聚众谋反,马元义躲在洛阳及其附近,现在由你全权负责此事,务必将马元义等太平教反民抓获!” 感谢司慕成大大打赏的100纵横币 第七十三章 捉拿逆贼 何进心中一惊,好在这些年也算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并没有表露出胆怯来,行礼道:“诺,臣这就去。” 汉灵帝还是很满意何进的表现,说道:“卿务必不得放走一个凶徒。” “臣领旨。”何进风风火火的来,又风风火火的离去。看的河南尹眉头一阵狂跳。 汉灵帝本来的好心情,一下子就被河南尹带来的消息搞没了,他敲了敲御案,眼光又瞄到了那几封信,顿时一阵火起,将信扔在了地上。 对着河南尹说道:“这些逆贼还敢出现在洛阳城,你身为河南尹,还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协助何卿一起捉贼,跑了一个贼人,拿你是问!” 河南尹脸都白了,连忙说道:“诺,臣这就去。”说完也不等那宋安侍郎开口,直接从御书房退了出来。 汉灵帝也是被这件事气的够呛,一天的好心情全没了:“摆驾回宫,去王美人处。”说着便不再管脸色发苦的宋安,跟着张让离开了。 河南尹离开御书房,直奔大将军府,这时候的何进正清点兵马。何进见到河南尹,说道:“河南尹,你来此处,有什么事?” 河南尹行了一礼:“下官奉命前来协助大将军缉拿要犯。” 何进虽然是个屠夫出身,但是也知道这个时候不是摆架子的时候,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请河南尹给本将军好好说说吧,这是怎么一回事?” 河南尹便将唐周揭发太平道教众一事说了一遍,听完河南尹的话,何进皱起了眉头,这洛阳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搜查还不知道到什么时候。 何进看着河南尹,说道:“现在陛下给我权利,让本将军全权负责,现在你就拿着本将军的手令去找司隶校尉,让他与你一同抓捕司隶境内的太平道逆党。” 说完,便将一块腰牌丢给了河南尹,同时说道:“既然那个唐周在你那,你就让他带路,他知道的必然不少。这洛阳城里就不用你们了,本将军亲自负责。” 河南尹见何进这么说,也没有什么意见,又匆匆从大将军府中出来,直奔司隶校尉处。 等河南尹走后,何进对着自己的弟弟何苗说道:“去把袁本初、曹孟德他们叫到本将军府上,要快。” 袁绍和曹操离大将军府不远,很快就来到了何进府中,两人进来后,就发现了不对,府外已经聚集了至少五千兵马。 袁绍略微诧异,不过倒是没说什么,转身进了大将军府,至于曹操,紧皱着眉头,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何进自然不止叫了袁绍和曹操,等曹操进去的时候,已经有十几个人在里面了。 何进见人来的差不多,便开口说道:“刚刚陛下招我进宫,言太平道张角在冀州起事谋反,此乃大罪,洛阳城中还有太平道余党所在,他们想要和城外的叛军里应外合,现在陛下下旨,放权于本将军,一定要抓住洛阳的贼首马元义。” 何进的话才说道一半,下边就已经是一片乱象了。 袁绍有些吃惊,他这才想到数月前,有个年轻人曾特地到自己府上向自己说了此事,只是当时自己并没有在意,还以为是博眼球,没有想到竟然是真的,好像是叫白江来着。 曹操也是瞪大了眼睛,他年前还收到过一次白江寄来的信,没想到他跑到颍川去了,自己还回信让他来洛阳找自己喝酒呢,没想到之前担心的事情成了真。 何进见下面声音大了起来,皱了皱眉头,好在没有发作,重重的咳了一声,说道:“好了,既然陛下已经下令,某家身为大将军,自是义不容辞,况且这些贼人竟然敢在洛阳城闹事,那就是不给本将军面子。” 何进看着下面大眼瞪小眼的一群人,说道:“既然这些贼人找死,那就怪不得本将军了,本将军找你们过来,也是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袁绍现在虽然是白身,但是背景在,他便先站起来说道:“大将军,陛下既然已经下令捉拿洛阳内的反贼,吾认为先下令给城门校尉,让其关闭洛阳城门,随后让百姓归家,但凡街上行人,皆要盘问,这样便能抓住太平道贼人。” 袁绍话音刚落,便有三四个人附和,曹操这时候心思并不在这,所以也就没有开口说话。 何进扫了一圈,见没有人说话,也就不等了,开口说道:“嗯,本初说的有理。来人!” 何进的话音刚落,门外就进来一个小校,何进对着他说:“你带着陛下的旨意,去城门校尉处,让他带着他的人把洛阳的城门给我堵死,要是跑了一个贼人,我就在陛下面前参他一本。” “诺!”那小校答应一声,向着外面跑去,何进看着下面的众人,说道:“现在是为陛下显示忠心的时候,你们都回去带上你们的部曲,跟着我一个坊一个坊的搜!” 众人允诺,先后散去。何进也整了整自己的盔甲,大步向外走去。门外已经站满了士兵,何进跨上战马,大手一挥:“走!” 顷刻间,整个洛阳城鸡飞狗跳,人喊马嘶,动静闹得非常大。 在一处别致的小院里,一名太平道的教众匆匆忙忙的赶到院子里,马元义正躺在一张草席上晒着太阳。 那弟子匆匆跑到马元义身边,大喊了一声:“大帅,不好了。” 马元义睁开眼,一个鹞子翻身,从草席上站了起来,说道:“怎么回事?” 那弟子惊慌失措的说道:“是唐周,小人看到唐周带着官兵在城里到处抓我们的弟兄,已经有三四个据点被官兵包围了,小人腿脚快,这才跑了出来。” 马元义心里一惊:“什么,竟然是唐周,可恶,他竟然和官兵勾结在了一起。”随即他仿佛想到了什么,大喝一声:“所有人听令!” 院子四周的太平道众人纷纷看向马元义,马元义说道:“官兵已经发现了这里,唐周也背叛了组织,此地不宜久留,大家各自散去,前往豫州、冀州。” 黄巾道的众人心下大惊,拿起武器就涌出门去。马元义转身对着一个将领模样的人说道:“韩忠,你速速前往巨鹿,把唐周背叛一事告诉大统领。” 那将领也不说话,拿上自己的朴刀,出了后门,解下自己脑袋上的黄巾,向着东城门而去,马元义则等着院中的人跑出去后,才换了一身衣服,带着自己的佩剑离开。 大街上一下子涌出数百拿着兵器的太平道教众,瞬间引起了何进的注意,何进带着人马向着这群太平道教众而来。 这群太平道教众因为缺少将领的指挥,只是一群乌合之众,根本不是正规军的对手,官兵们只是列阵而行,就已经把这群缺少统一调度的太平道教众向后撵去。 而闻讯赶来的河南尹也在后面堵住了路,这群乌合之众一下子就慌了神,很快,本来聚在一起的太平道教众分散开来,有的一心逃跑,有的放下武器投降。 何进轻蔑的看了眼这群乌合之众,挥了挥手,手下士兵在杀了数十个一心逃跑的太平道教众之后,这群人便纷纷丢下武器投降了。 仅仅一天时间,就抓获了三百多人,抓捕过程中击杀的也超过了百人。 第二天上朝,汉灵帝罕见的坐在龙椅之上,昨天何进的动作很大,朝中的大臣全都知道了太平道聚众谋反的事。 刘宏高高在上的坐着,看着这些不言语的大臣,心中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良久,开口道:“朕昨日接到河南尹的举报,太平道的张角欲在三月初五举事,洛阳城中也藏着逆贼,你们都说说吧。” 郎中张钧出列,说道:“起奏陛下,这太平道张角之所以敢兴兵作乱,听说从者数十万众,最根本的原因就在于十常侍,他们的亲戚朋友在各地为官,搜刮百姓,鱼肉乡里,这才让民怨沸腾。” 汉灵帝不置可否,站在汉灵帝旁边的张让、赵忠已经气得发抖了。 而张钧并没有停下,反而继续说道:“他们的所做所为,让百姓积怨已久,从而聚众为盗,现在就应该杀了十常侍,将他们的脑袋挂在城南,再派出使者昭告天下,这样一来,朝廷不费一兵一卒,就可以将逆贼消灭掉。” 汉灵帝淡淡的说道:“其他人呢,有没有话说。”张钧见汉灵帝没有接自己的话,只得叹息一声,退了回去。 张钧虽然退了回去,但张让可得出来坐坐戏,他和赵忠二人摘下自己的帽子说道:“陛下,老臣绝没有和这些逆贼来往,请陛下将臣等关进大牢,进行审问。” 汉灵帝摆摆手,说道:“起来吧,也不嫌丢人,你们就正常工作就好了,朕自然会明察秋毫。” 张让和赵忠这才千恩万谢的起来。 何进见众人没什么话说,便走上前去,说道:“起奏陛下,昨日抓捕逆贼三百余人,未曾见得敌酋马元义,臣请陛下下旨,让司隶校尉和河南尹到各处搜查,臣怀疑此人并不在洛阳城中。” 第七十四章 曹洪斗将 刘宏点点头:“依卿所奏。还有事吗?” 大殿之下,竟然无人应答,刘宏索然无味,摆了摆手,身旁的小黄门扯着嗓子:“退朝!” 出了大殿,各人的脸色都不一样,张让和赵忠站在最后面,脸色阴郁,今天可以说是丢脸丢大了,这张钧,张让等十常侍可以说是记到脑子里去了。 张钧一脸无奈,但并不是很失望。可以看出他对这次的上表其实并没有看好,只不过是表明自己态度罢了。 至于何进,现在可以说意气风发,之前虽然他贵为大将军一职,但更多的属于一种名分和荣誉,并没有多少实权,但这次不一样,可以说是捞到了不少好处。 有了好处自然也就有了动力,干活自然更加卖力,河南尹早早被他打发出去寻找,这时候估计已经到了梁县。 何进虽然有了动力,但是并不能让他变得多勤快,他把城门校尉赶出去协助河南尹,自己干起了城门校尉的活。 鉴于汉灵帝现在对于何进的倚重,同时何进的职务是大将军,城门校尉也只能摸着鼻子认下了。 朝廷还发文至各州郡,要求严查太平道逆党,只是好巧不巧,一场大雪将道路都封住了,这让在逃的马元义等人不由的松了口气。 在兖州济北国蛇丘县,有一个身材壮硕,神色警惕的中年男子,他穿着粗布麻衣,手中朴刀紧紧抓着,腰间挂着一个酒葫芦。 这紧张之人正是当夜从洛阳城中逃脱的韩忠,他趁着夜色,在城门校尉未赶到之前,混了出来。出来后一路北逃,昨日才到济北国。 今日被大雪困住,一样不能离开,这让他心中遮上一层阴影,从这里到冀州巨鹿,若是好天,有个三四天时间就能到了,倒是下了雪,那就遥遥无期了。 好在,至少他现在不用担心官兵的追捕,他虽然和唐周同属马元义的大方,不过两人管的地方不一样,平素没见过几面,此时韩忠又易了容,自然不怕唐周追过来。 韩忠扒拉了几口饭菜,实在是没有胃口吃下,低声喝到:“小二!来壶热酒!”接着将自己的酒葫芦解下,放到桌上:“顺便把我的酒葫芦倒满。” 那小二接过韩忠的葫芦,说道:“客官,稍等。”韩忠趁着这难得的片刻,眯眼休息。 在韩忠难得有片刻休息的时候,马元义则陷入了困境,与韩忠一路北逃不一样,在马元义准备离开洛阳时,洛阳的九座城门都关上了,而他也不敢过于靠近城门,生怕唐周等叛徒在,认出自己。 这一等就等到了二更天,马元义通过自己藏在洛阳城中的虎爪钩锁从官员最多,但防守最薄弱的南城门溜了出来。 逃出来后,也没急着走远,而是在新城县的一处太平道秘密据点停了下来,这处秘密据点并没有多少人,所以对于马元义来说,还算安全,但是被大雪所困后,脸色一直不好。 这天到晚,河南尹与城门校尉只是零星的抓住了十几个走散的太平道教徒,连一个小头目都没有抓住,晚上在收到他们信之后的何进,脸色并不好看。 洛阳城经过昨日的抓捕,其实剩不了多少人了,加上河南尹送来的,都不足一百人,最为关键的是马元义一点消息都没有。 颍川郡,在诗会过去之后,郭嘉便和白江告辞离去,现在的白江正在窗前读着曹操送来的信,信是刚刚送到的,不是走的驿站,送信的人叫曹洪。 白江请曹洪到房间里休息一下,曹洪想了想,没有推辞。 这是白江与曹洪的第一次见面,曹洪给白江的感觉就好像是郭嘉一样,只不过一个是文臣,一个是武将。 曹洪二十来岁,穿的是朱色长袍,头发随意的散落两边,中间时用一根簪子系住。长相清秀,剑眉星目。 白江并没有拆开信,而是给曹洪泡了杯茶,说道:“你是曹洪曹子廉吧?” 曹洪有些惊讶,他是年前刚刚到曹操府上的,之前并没有见过白江,曹操把信给他的时候,只是说给一个很重要的朋友。 曹洪点点头:“不错,某正是曹洪,只是阁下是怎么知道我的,我好像没见过你吧?” 白江笑了笑:“之前我与曹公有书信往来,曹公在信中说道,他有个从弟,放浪不羁,想来就是将军你了。” 曹洪嘴角上扬,不过还是说道:“某不过是一介布衣,哪里是将军,倒是阁下,我倒是听家兄说起,乃是奇人啊。” 白江眉角动了动,没想到曹操对自己的评价竟然是奇人二字,白江拆开信,问道:“子廉兄这次亲自来,曹公可有什么话吗?” 曹洪将口中的茶水咽下去后,想了想说道:“家兄希望阁下能早日去洛阳。” 白江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看起了曹操的信。信中主要是说有个叫唐周的人告密,太平道果然包藏祸心,现在何进正在大肆抓捕太平道的人。 其余倒是没怎么说,白江放下信,曹操信中没说,那看来马元义还没有被抓到。而曹操希望自己能够去洛阳,估计也是想和自己聊一聊有关于太平道的事情。 “呯!”就在白江还在思索的时候,一个不大的声音把白江惊醒过来,白江抬头一看,原来是曹洪把手中的茶杯放在了桌上,眼睛正发光的看着白江背后。 白江随着曹洪的目光看去,原来是花邵辰进来了。花邵辰一早前往荀彧处送书,刚刚回来,所以并没有见到曹洪。 白江摸了摸下巴,不知道曹洪为什么见到花邵辰会面露精光,不过还是介绍道:“这位是我师弟,花邵辰,字昭时。” “某知道他,听家兄说起过,听说枪法无双,某家曹洪曹子廉,想请教请教。”曹洪在听到白江所说后,目光灼灼的盯着花邵辰说道。 白江愣了愣,没想到曹洪还有这个癖好,他转头看向同样有些懵懵的花邵辰,说道:“这位是曹洪曹子廉,是孟德的从弟,从洛阳来。” 花邵辰拱拱手:“原来是孟德从弟,失敬。”曹洪没有理会,而是站起来说道:“某家自幼习武,听家兄说昭时枪术无双,故而来请教一番,还请不要吝啬。” 白江摸了摸下巴,想到这曹洪其实是个富二代,家里骏马成群,而自己和花邵辰到现在还没有坐骑,于是开口道:“既然子廉想要比试,那昭时不如就和子廉比一比。” 花邵辰奇怪的看了眼白江,不知道白江为什么答应曹洪的要求,不过既然已经答应了,花邵辰也不怯战,便说道:“那好,我们怎么比试?” 白江说道:“不急,子廉,你与昭时比武,不知这赌注多少啊?” 曹洪皱了皱眉头:“赌注?”白江笑着说道:“既然是比武,怎么能少得了彩头,所以要是子廉兄你输了的话,这赌注?” 曹洪挠了挠自己的脑袋,说道:“既然是你提出来的,不如就由你说好了。” 白江狡诈一笑:“这样,我和花邵辰至今没有马匹,听说子廉兄家中良马无数,那这赌注就是良驹两匹,若是昭时输了,那我可以允诺你三件事如何?” “你允诺的三件事?什么事?对我有什么用呢?”曹洪不解的看向白江。 白江说道:“所谓允诺的三件事便是日后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我可以先答应你。” 曹洪想了想,他其实没什么需要的东西,只不过是见猎心喜,纯粹就是手痒了,便答应下来。 白江的院子不大,自然不是花邵辰和曹洪比武的地方,三人在仆人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处简易的武台子上。荀家自先祖荀子开始,就一直是书香门第,自然是没有正规武将台的。 这个简易的还是百年前所建,也没有用几次,一直荒废于此。白江之所以答应曹洪的比武要求,一来也是想给自己找一匹上好的马,二来也是想看看花邵辰的武艺到了什么地步。 曹洪虽然算不是顶级武将,比不过吕布典韦之流,但是几次帮助曹操脱离困境,也算的上一流武将,虽然现在看上去还很年轻。 曹洪和花邵辰分别进场,花邵辰使用的依旧是自己的铁枪银蛇赤信,而曹洪用的竟然是一把长柄大刀,和关羽所用的类似,只不过关羽的武器现在还没有造出来。 这把长柄大刀,柄长九尺,刃长两尺六寸,是两尖刀。刀柄漆黑,刀刃泛着寒光。 白江眯眼看了会儿,说道:“此次比武,点到为止,先出场地者为负,先失去反抗能力者为负,先说出认输者为负,两百合不分为平居,现在开始吧。” 在白江絮絮叨叨说完一堆之后,曹洪右手正握刀柄,刀尖着地,在身后的地上嗑出个口子。花邵辰同样右手持枪,只不过枪尖朝前。 由于武将台还是不够大的原因,两人比的是步战,而不是骑战,所以双方一开始都比较谨慎,不露出一丝破绽。 第七十五章 不分胜负 曹洪的性格使然,率先发起了进攻。拖着刀快步向前踏去。 花邵辰见曹洪一动,也将枪一横,变成双手持枪,向着曹洪而去。就在两人还有三四米距离的时候,两人同时止住了脚步。 曹洪抽到而出,向着花邵辰横腰斩来,花邵辰左脚向左前踏出,双手持枪,枪尖向着刀刃刺去。 “叮!”一阵刺耳的兵器交汇声传到白江处,使得白江都有了一阵短暂的耳鸣。而身处中间的两人也对对方的力气有了些了解。 曹洪毕竟二十多岁,在力气上要胜一筹,但差距不是很明显,花邵辰倒是不用担心被曹洪力量压制。双方扯开兵器,利用惯性向后各退一步。 这时候,荀彧在仆人的带领下也来到了白江身边,问道:“子溪,这是怎么一回事?” 白江一看是荀彧,便说道:“此人乃是议郎曹操的从弟曹洪曹子廉,刚刚从曹操那边过来,见到花邵辰枪法不错,所以想比试一下。” 荀彧一听,只是想比试一下,他就舒了一口气,还以为是什么上门砸场子的。 说道:“只是切磋的话,那就好,家父病情刚好,可经不起折腾。曹操此人我倒是听过,想不到他从弟的武艺这么厉害。” 白江点点头:“是啊,此人武艺少说也是一流水准了,这次他带着孟德的信,看来我是呆不久了。” 荀彧皱眉:“发生什么事了?” 白江耸耸肩,随手将曹操写的信交给荀彧,说道:“没事,你看看吧,也就是太平道的张角想要造反,有人告密,现在洛阳城以及周围郡县现在都在抓人。” 荀彧惊讶到连抓信的手都抖了抖,这还叫没什么事? 荀彧有些无语的看着白江,随后不在理会白江,看起信来。而在荀彧和白江对话的过程中,花邵辰和曹洪已经走了三十多个回合,两人都没有奈何的了对方。 白江饶有兴致的看着,虽然花邵辰和曹洪斗了三十多个回合,不过两人不是生死斗,都有余力。不过就算如此,白江自己上去接曹洪这个状态下的刀法差不多二十合必败。 嗯,说多了,二十合是白江自我感觉良好,实际上差不多在十合内就可以结束了。 曹洪嘴角轻轻上扬,好久没有和人比试比试了,从兄曹仁以前和他比过,只不过打了三次败了三次之后,曹洪就不去找他了。 曹洪将头一昂,拖着刀向花邵辰跑去,而花邵辰将枪收到胸前,枪尖朝外,对着曹仁而去,两人再次在还有五米处停下。 花邵辰抢先出手,将铁枪递出,刺向曹洪前胸,曹洪一个侧身,刀尖朝上,反而向着花邵辰的肋下撩去。 花邵辰前脚一沉,银蛇赤信改刺为挡,向着刀尖压去。“叮~”随后一阵刺耳的摩擦声传来,曹洪的刀刃与花邵辰的枪柄几乎是砸在了一起。 随后,曹洪被反震之力摔在了地上,而花邵辰本来力气就比曹洪弱上一分,虽然有所准备,但还是被震的后退了一步,双臂都有些发麻。 曹洪趁着花邵辰后退之时,身子向后一滚,翻身而起。说道:“家兄说的不错,昭时枪术果然厉害。” 花邵辰稳了稳心神:“子廉你也不错,你的刀法也是精纯的很。” 就在花邵辰和曹洪对峙的时候,白江身边的荀彧开口了:“子溪你可真神了,没想到这太平道果然像你所说,真的就造反了,你不会是太平道的人吧,知道的这么清楚。” 白江回头诧异的看着荀彧,没想到荀彧还会拿自己开玩笑。 说道:“文若啊,这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什么叫我是太平道的人,我要是太平道的人,就不会和你们说太平道要造反了。而是给你们洗脑,太平道如何如何好,你们快点加入进去了。” 荀彧不明所以:“洗脑?” “嗯,就是类似于给你催眠。”白江有些头疼的解释道,看来以后用词还是要注意一下了。 荀彧点点头:“说的有道理。” 嗯?什么鬼?白江咳了咳,说道:“文若兄,我说你可不要瞎说啊,现在外面风声这么紧,何进现在正是需要政绩的时候,难免会错抓,到时候我要是被抓进去,那就要把你给供出来。” 荀彧连连摆手:“子溪,你这是什么话,哪里有人说你是太平道那帮逆贼了,我荀文若第一个不答应。” 白江翻了个白眼:“那就好。”荀彧擦了擦脑袋上的冷汗,说道:“那子溪你认为这太平道气候如何?我们就静观其变?” 白江说道:“之前我就提到过这太平道,虽然现在他有数十万人众,但都是农民,就好似秦朝末年,陈胜吴广起义,都是乌合之众。” 荀彧说道:“所以子溪的意思,他们成不了气候,最终会败?” 白江说道:“这群人失败是必然的,但就像我所说,他们已经可以和陈胜吴广起义相提并论的原因,还有一点,陈胜吴广可是动摇了秦朝的根基,这才有了之后高祖皇帝斩白蛇起义,与霸王项羽争夺天下。” 荀彧有些震惊:“子溪,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白江心里叹了口气,后世常说荀彧叔侄一心向汉,是汉臣,以至于后面反对曹操称公称王,抑郁而终。现在听到白江的言论,不震惊才怪呢。 白江想了想,用平缓的语气说道:“文若,你自己想想,前汉二百载,有了王莽干政,才有了光武中兴,至今也有了二百多年。” “我大汉兵强马壮,再有二百年,四百年,也不成问题。”荀彧豪气地说道。 白江挑了挑眉:“大汉兵强马壮,将士用命,文臣铁骨,自不必说,然而当今陛下是怎么登基的你知道吗?” 荀彧皱了皱眉:“陛下是永 康元年,被大将军从解渎亭侯的位置上坐到现在这个位置的。” 白江点点头:“不错,自冲帝开始,陛下的寿命都不长久,冲帝二岁驾崩,大将军梁冀立质帝,至今已经有四任皇帝,皆不是顺利继承。而且他们子嗣甚少,甚至没有子嗣,只能从各地教亲的藩王的子嗣中寻找一个继承皇位。” 荀彧皱着眉头不说话,白江继续说道:“大汉再怎么兵强马壮也只是个外表、身体,而大汉天子才是大汉王朝的魂。要是这个魂长期不与身子相容,没有受过正规的教育,听信小人,远离贤臣会怎么样?” 荀彧说道:“若是这样,自然是清君侧,以正视听。” 白江拍了拍有些疼的脑袋,这和自己所想的剧情发展不一样啊。 白江说道:“关键现在没有时间了,太平道谋反已然开始,若是陛下不能长期在位,政令不通,百姓不能得到正确的指引,暴乱只会越来越多,文若,这时候只能将它推到重来,知道吗。” 荀彧摇摇头:“子溪所言,恕我不敢苟同,百姓得不到指引,那自然需要我们替陛下分担这一份,由我们去指引疏导百姓,自然就不会有事发生了。” 白江愣了愣,没想到荀彧竟然会这样想,一时间也有些语塞,不知道说些什么。 最后叹了一口气,说道:“文若果然是纯臣,我大汉若是都是文若这样的臣子,那么别说四百年,我大汉国祚千年也不是问题啊。” 荀彧面带喜色:“这是自然,子溪你能这样想真是太好了,我还担心你走上歧途,与这些太平道逆贼一样呢。” 白江插科打诨道:“我怎么可能和这些乱民一样,文若,你可不要瞎说啊。” 荀彧笑了笑,没再说些什么,目光转向场中,这时候的花邵辰与曹洪已经斗了百合开外了。 花邵辰单手持枪,枪尖垂地,虽然没有明显的气力不济,但微微颤抖的手还是显示着力气损耗过多。 至于曹洪,虽然在力气上要强过花邵辰,不过显然耐力不是很足,已经开始在微微喘气,帅气的头发也被汗水粘住,大刀立在地上,单手持着。 两人都在注视着对方,缓缓地回复体力。一阵风吹过,树上又掉了几片枯叶,曹洪大刀一挥,向着花邵辰抢先攻来,花邵辰也不敢大意,将枪尖抬起离地,跑向曹洪。 奔至一半,曹洪拦腰挥刀,刀光凌冽,花邵辰不再硬抗,一个铁板桥躲过刀锋,转手长枪递出,曹洪招式以老,变换已经来不及,索性向后翻身单手挥刀,刀锋转了一圈之后,又砸在了枪上。 或许是单手挥刀的原因,又或者是之前耗费了太多的体力,这一次的挥击,传到花邵辰手中的反震之力并不强。 花邵辰心中一喜,硬顶住曹洪的刀锋,将长枪再次向前递出,枪杆在刀刃上划过,发出一阵刺耳的鸣叫。 曹洪心里一惊,不敢大意,身子向下一沉,两腿发力,向后一跃,跳出了花邵辰的攻击范围,花邵辰见攻击无法凑效后,便抽枪回身,回到对峙状态。 这都有一百五十回合了,两人竟然是不分胜负! 第七十六章 苍天已死 白江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不过看两人是要奔着打满两百个回合去了,白江也没有担心,这两人都没有露出一点颓势,五十合估计连胜负都分不出来。 果不其然,双方来来回回又斗了五十回合,花邵辰一招蛟龙出海,直刺曹洪面门,而曹洪也不格挡,双手持刀,一招拖刀计,从下至上,直逼花邵辰咽喉。 就在快要刺中时,花邵辰的枪尖于曹洪的刀刃都停了下来,静静的看着对方,约莫过了五个呼吸的时间,曹洪大笑一声:“痛快,今日与昭时一战,如沐春风。” 花邵辰和曹洪各自收回自己的兵器,花邵辰也笑着说道:“子廉刀法纵横北地,当无敌手!” 在一旁的白江看到曹洪和花邵辰打完之后,看向一旁观战的荀彧:“文若兄,这二人你觉得如何?” 荀彧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说道:“之前一直听说昭时的枪法无双,我一直没有直观的感受,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至于这个曹操的从弟,曹洪曹子廉,他的刀法也是精纯,在力气上更胜一筹,厉害啊。” 白江挑了挑眉,这时候想起来一件历史上的趣事,曹洪向司马懿请教问题,结果不被司马懿待见,后来曹操征召司马懿去做官,司马懿屁颠屁颠的去了,至此,曹洪和司马懿结怨。 而作为曹操的前中期谋主荀彧,对曹洪确实很看好,与曹洪还是儿女亲家,现在看来,这荀彧对曹洪确实有好感。 白江没有多说,而是和荀彧一同进去场内,来到曹洪和花邵辰身边,指着荀彧说道:“这是此间主人,荀彧荀文若。” 曹洪怀中抱刀,双手抱拳:“某家曹洪曹子廉,见过荀先生。” 荀彧连连摆手:“先生不敢当,叫我文若就好,将军果然是人中俊杰,武艺高强。” 曹洪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自己的脑袋,他这次来主要是给白江送信,同时接到曹操的任务,若是白江愿意去洛阳,作为随行人员护送来着。 没想到自己一时没有忍住,和花邵辰斗了一场不说,还是在这处庄子的主人不知情的情况下,就直接动手。这要是惹了别人不高兴,可就要坏了事了。 曹洪灿笑道:“实在抱歉,一时间没有忍住,还望文若、昭时不要见怪。” 荀彧笑了笑:“哪里哪里,将军这是真性情,我等有一场免费的视觉盛宴,求之不得还来不及呢。” 花邵辰也说道:“子廉兄不用介怀,在下也正好想要讨教一下,只不过子廉兄先开口了而已。” 曹洪将散乱的头发甩了甩,说道:“今日实在过瘾,好久没有这么欢畅淋漓的打过一场了,若不是,家兄等着我回复,我还真想再呆几天。” 白江挑了挑眉,扬起手中的信:“曹公信中所言,太平道已经开始行动,既然你家兄有话要商量,那在下收拾收拾,便可以出发。” 荀彧开口说道:“子溪何必这么着急,想来孟德也不差这一天,子廉今日刚来,不如暂且休息一天,明日再启程。” 白江沉吟了一下,现在早去一天晚去一天,对于大事也没什么影响了,马上就要进入二月了,太平道全面起义的时间也要到了,白江可不想这时候遇到太平道的人。 看向曹洪说道:“子廉兄,你认为如何?” 曹洪经过几天的奔波,路上本来就消耗体力,来到这后,脑袋一热,和花邵辰战了一场,现在可以说是没多少气力了,面对荀彧的提议,自然不会拒绝。 曹洪笑着说道:“既然文若盛情,那某家就却之不恭了,还请文若多多担待。” 白江见曹洪想多呆一天,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便耸耸肩:“那我们今天就多呆一天好了,正好你们二人还可以切磋切磋。” 花邵辰难得有些心虚:“这就不用了吧,刚刚已经比试过,算平手吧。” 曹洪哈哈笑道:“不错,某家已经过足了瘾,今日好好休息,虽然比试是平局,但子溪、昭时你们的马匹我自然不会忘记的,等到了洛阳,我就带你们去挑。” 白江也笑道:“既然子廉这么豪气,我之前的承诺依旧有效。” 荀彧在一旁好奇的问道:“哦?什么承诺值得子溪拿来做赌注?” 白江尴尬一笑,把刚刚骗曹洪的事情始末说了一遍,荀彧笑而不语,摇了摇头,好在曹洪也不在意两匹马,并没有计较什么。 四人有说有笑,向着白江所在的别院走去,荀彧早早的吩咐下去,不一会儿,桌上已经放满了菜,端上了好几坛美酒。 白江笑着说道:“这酒可是荀家自己的酒坊酿造出来的,味道醇美甘甜,子廉你可要好好尝一尝。” 曹洪当即抱着一个酒坛子打开,笑着说道:“来来,今夜不醉不归!” 在曹洪和白江诸人畅快痛饮之时,在冀州魏郡,有一中年男子,就着自己的酒葫芦,一口苦涩甘冽的酒水就入肠中,他警惕的看着四周,虽然四周无人,但他不敢有丝毫大意。 月光照在他的脸上,此人正是从洛阳一路北上冀州巨鹿的韩忠。此时的他,胡子拉渣,头发散乱,宛如乞丐一般。 但是他的眼神依旧凌厉,朴刀上还滴滴的留着写,不知道这写是人的还是山间野兽的。 从济北国出来后,韩忠一路换马走,步行,走的都是人迹罕至的地方,生怕被官兵追上,不过到了冀州后,明显比在兖州好很多,但韩忠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现在的他也不敢去比较大的郡县找太平道的地址,只想着一心能够快点到巨鹿郡见到张角。 或许是上天没有绝人之路,又或者还不是太平道该亡的时候,就在韩忠睡意袭来之时,一阵马蹄声传来。 韩忠躲在暗处观察,来人约数十骑,皆是头戴黄巾,为首者韩忠认识,乃是张角手下大方首领之一,管亥。 韩忠见是管亥,连忙从林间出来,高声叫道:“管将军,洛阳有变,速速回报大统领。”管亥众人见林间窜出一人,惊得勒住缰绳。 待看清来人之后,管亥说道:“你可是马元义手下韩忠?” 韩忠拄着朴刀,说道:“没错,正是我,洛阳有变,快去告诉大统领,唐周背叛,洛阳弟子尽数被抓。” 管亥惊讶的说道:“什么?快,让韩忠上马,回城。” 当下,管亥也顾不得询问详细内容,让韩忠上马后,一路奔驰,卷土而去。 在看到巨鹿城之后,韩忠提着的心这才算放松下来。 巨鹿城中,张角见到满身脏乱的韩忠,皱了皱眉,说道:“你说洛阳城有变,到底怎么回事?” 韩忠单膝跪地,声音梗塞,说道:“禀告大统领,唐周带领其人马背叛太平道,向河南尹举报我们造反,洛阳城中的弟子基本上都被何进抓进大牢里面了,马元义渠帅首当其冲,现在生死不知啊。” 韩忠说完,张角脸色铁青,站在张角身边的众人也是一脸怒色。“砰!”张梁更是一拳头砸在了桌上。 张梁看向张角:“大哥,唐周这小子竟然勾结官府,我带人去做了他!” 张角皱眉,呵斥道:“胡闹,现在唐周已经和官府勾结,一定在官府的保护下,你现在去,就是自投罗网!” 张梁欲言又止,最后化作一声叹息。 张宝在一旁说道:“大哥,现在官府一定在大肆搜捕我们的部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张角目光从周围诸人的脸上一一扫过,最后,大手一挥:“你们去通知手下,原定于三月初五的起义,改到三天后二月初一,通知各地渠帅,一起动手!” “是!”底下的众将或多或少带着喜色说道。 张角对于众人的反应还是非常满意的,对着跪在下面的韩忠说道:“韩忠,此次你从洛阳冲出来报信,也是难为你了,这样,你先下去修整一晚,随后跟着张曼成、赵弘去荆州组织起义吧。” 韩忠面露喜色,虽然之前跟着马元义在洛阳干,但最多也就负责一郡之地,现在则是将他提升到一州之地的主要决策人。 韩忠欣喜的说道:“是!” 张角很满意韩忠的态度,虽然唐周打乱了他的计划,但是不影响大局,张角随后说道:“苍天已死,黄天当立;虽在甲子,天下大吉!这是上天给我们的启示。从今天起,我自领天公将军,张宝为地公将军,张梁为人公将军!” 众人跟着后面兴奋的喊道:“拜见天公将军!拜见地公将军!拜见人公将军!” 接着又喊道:“苍天已死,黄天当立;虽在甲子,天下大吉!” 听着众人的呼声,张角三兄弟都有些飘飘然。张角随后说道:“让手下们与信奉我们太平道的官吏说,让他们在自己公府大门上写甲子二字,没有写的,届时一律抓起来杀了。” 程远志说道:“放心吧,天公将军,我会处理好的。” 张角满意的点点头:“好,三日后,让天下知道我们太平道!黄巾军!” 第七十七章 黄天当立 众人的情绪完全被张角所点燃,兴奋的嚎叫着,哪怕是之前一直提心吊胆的韩忠,这时候也是兴奋的跟着人群叫着。 张角很满意这个结果,点了点头,让众人散去,众人因为唐周背叛而蒙上的阴影也随之消散。 禇燕跟着张牛角出了道观,一出大门,张牛角就收起了脸上的笑容,面无表情的走着。 禇燕也没有打扰张牛角,直到远离道观,来到黑山军所在的军营,张牛角这才叹了口气:“这是一条不归路啊,禇燕,你现在走还来的急。” 跟在张牛角身后的禇燕眼里冒出一丝精光,随后说道:“某既然来到这,可就没有想过退出过啊,况且,首领就认为我们不能成功?” 张牛角有些诧异的看着禇燕,随后说道:“你别看朝廷现在好像有些外强中干,实际上就凭黄巾军和我黑山军四十余众,还不足以撼动其根基。” 禇燕有些愤懑:“难道朝廷腐败到这种程度,我们依旧不是对手吗?” 张牛角想了想:“时机未到,只要皇帝一死,届时朝廷一定会自乱阵脚,这时候才是我们出手的最佳时机。只是我没有想到张角会这么急,而且他们黄巾军出了个唐周!” 禇燕说道:“这唐周我倒是见过几次,没想到他竟然会去揭发我们的行动。” 张牛角倒是看得透彻:“黄巾军急剧扩张,本来就良莠不齐,有人告密也属正常。” 禇燕想了想:“那我们?” 张牛角笑了笑:“既然张角他迫不及待,那我们就添把火,你速速联系张白骑、眭固、于毒和白绕,让他们带领手下于二月初一动手,对于官府的人,一个也不要放过!” 禇燕领命而去。 与韩忠逃脱升天不同,马元义仍然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从新城县出来后,一直不敢走远,现在躲在河内郡中,四处躲避。何进这几天也是加大了搜查力度,已经有五百多人下狱,但是依旧没有找到马元义,这让河南尹与唐周都烦躁不已。 只能加大对已经抓住的太平道残党进行审讯,只是这些人大抵上都是当地的穷苦百姓,对于马元义都没有见过几次,有几个人甚至把唐周误认为马元义,闹出不少麻烦。 对于此,刘宏也是多有不满,不过这时候也没有其他人能够胜任这个职务,现在很多官员都对十常仕意见很大,这也是刘宏没有让十常仕插手这件事的主要原因。 马元义虽然没有被抓获,但是现在的他和一个月前相比,已经瘦了近二十斤,整个人非常憔悴,实力也大打折扣。现在的他将头发剪短,一身粗布短衣,手里拿着一根瘦竹竿,远远望去,就是一个乞丐。 且不去看马元义如何狼狈,在颍川郡颍阴县中,白江自从收到曹操信之后,想着二月份会全面爆发黄巾起义,颍川也不安全,这时候也就洛阳算是最安全的地方了。 便于第二天向荀氏一族告辞,荀悦、荀彧、荀谌三人前来送行。 白江对着三人说道:“这段时间,承蒙各位照顾,然如今太平道公然造反,朝廷自会派兵镇压,子溪虽然年少,但也愿手提三尺,平定叛乱。” 荀悦笑着说道:“子溪志向远大,远在我等之上,日后子溪若是位及三公,可不要忘了我等。” 白江在马上也笑着回应:“我若为三公,诸位也必然不弱于我,说不得已经是太尉加身。” 众人皆放声一笑,白江看了看天色,已经不早,便不再逗留,和花邵辰与曹洪一道,策马前去。 等白江三人回到洛阳的时候已经是二月初二,三人也不耽搁,直奔曹操府邸,这时候曹操还没有出去,正在自家的院子里看书,身边站着一位身材壮硕的男子,比之曹洪还要高出半头。 此人眉宇间和曹洪有些相似,一袭黑袍,腰间悬剑,豹眼圆睁,威风凛凛。 曹洪再见到此人时,明显身子一震,低声说道:“子孝也在。” 原来此人正是曹仁曹子孝! 白江和花邵辰跟在曹洪身后,亦步亦趋的来到曹操身前。或许是感觉到有人靠近,曹操放下手中的书,抬头看去。 “啊哈,子溪和昭时,你们来的可正是时候。”曹操高兴的从椅子上站起来。 白江和花邵辰也笑着说道:“曹大人别来无恙啊。” 曹操从亭子里出来,笑着说道:“诶,我还想着你的桂花酒呢,没想到你人都跑到颍川去了。” 白江笑了笑:“洛阳城的冬天太冷了,我得去避避寒啊。” “我可是听说你在颍川大出风头啊,颍川学院的名气我也是听说过的,你能获得颍川学院举办的诗会冠军,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啊,想不到子溪你还会写诗。” “不过是一些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曹操点点头,转头对曹洪说道:“子廉你一路辛苦,把子溪昭时带来,不愧是我的弟弟。” 曹洪抓着脑袋憨憨的笑了笑。 白江笑着说道:“子廉英武过人,与昭时也算是棋逢对手了。” 曹操好奇的问道:“哦?这是怎么回事?” 白江便把曹洪与花邵辰大战二百回合不分胜负之事说了一遍。曹操眼中露出异色,之前就听说花邵辰枪法厉害,只是一直没有一个直观的感受。 但是曹操对曹洪的能力是见识过的,没想到曹洪和花邵辰竟然是平手,这让曹操对花邵辰的眼光更上了一层,这也是白江说出来的目的。 而曹仁听说花邵辰与曹洪打平,也是诧异的看了看,不过他不像曹洪那样好斗,打量了一番之后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曹操高兴的说道:“之前一直听说昭时的勇武,今日才知道如此厉害啊。” 随后,曹操便邀众人回到房间,等众人落座之后,白江首先问道:“现在洛阳城的情况如何了?” 曹操叹了口气:“自从接到唐周的举报,朝廷已经把洛阳城中掘地三尺,所有与太平道有关的人都被抓了起来,弄得是人心惶惶。” 曹操喝了一口茶水之后,说道:“不过洛阳贼首马元义现在一直下落不明,看来是逃了出去,现在大将军可是很头疼呢,为这个事情,陛下已经将大将军召进宫问了好多次了。” 白江挑了挑眉毛:“哦?马元义还没有抓到?那么陛下现在对张角他们的态度是什么?” 曹操说道:“马元义确实没有抓到,不过洛阳周围的郡县都已经派出了足够的人马,抓住也只是时间问题。至于对贼首张角,陛下发文给冀州,让冀州方面捉拿张角。” 白江惊讶道:“只是让冀州方面出手?洛阳的将军们不出动吗?要知道太平道有数十万人啊。” 曹操苦恼的说道:“不错,我曾经上书陛下,只不过被人说是惧怕太平道贼,认为这些贼寇不过是乌合之众,不足为惧,给打发了。” “是谁竟然发出这样的言论?冀州兵虽强,但不过十万人,分散各处,其中还有不乏与太平道逆贼勾结的,就凭他们,成不了事。” “哦?子溪认为光凭冀州抓不了人?”曹操虽然不看好,但不至于像白江这么不乐观。 白江说道:“曹大人不信,过几天看看,那冀州能不能抓到人不就可以了?” 曹操笑道“子溪你呀,一直这么自信,好,让我看看,这次子溪你所言能不能成真!” 随后,曹操和白江等人又聊了聊其他的话题,便请白江二人休息,白江和花邵辰也就在曹操的府上暂住了下来。 第二天晌午,白江才醒了过来。昨日由于长时间奔波,导致白江困意十足,倒头便睡,也不管认不认床这件事了。 白江洗漱完出门,便看到花邵辰与曹洪在门外切磋,这时候两人都没有拿自己的兵器,而是用的比较常见的木棍。 两人见白江从房间里出来,便停下了手中的 动作,曹洪朗声笑道:“子溪你倒是睡得舒服啊,家兄收到朝廷的消息,要我来请你去呢。” 白江脸色微动,说道:“哦?子廉可知什么事情?” 曹洪把木棍杵在地上,说道:“具体什么事情,某家也不清楚,不过看家兄的表情凝重,应该不是好事。” 白江抖了抖身上的袍子,说道:“那既然如此,子廉赶紧带路吧。” 曹洪也不含糊,带着白江和花邵辰便向前走去,此时的曹操正在书房里摸着脑袋,一脸愁云。 见到白江和花邵辰进来后,曹操苦笑一声:“子溪啊,我都不知道是该佩服你还是惊讶了,你看,这是从冀州来的信。” 白江坐下将信打开,信中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张角率众于二月初一起义,从者四五十万,其中不乏郡中主官、县令县丞,甚至是军队中也有成节制的部队脱离加入。 起义军自称为黄巾军,冀州、幽州很多地方县令不从被杀,陷入一片混乱,之前前去冀州携带圣旨的郎中也被张角等人砍了脑袋。 他们每过一处,都会写上“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的口号,现在幽冀二州已经面临失控,人心惶惶。 第七十八章 刘宏反应 白江看完之后,把信放下,说道:“这消息是今天刚刚传来的吗?” 曹操抹了抹额头:“没错,想不到白江你所言,果然成真,这是在是令我措手不及啊,陛下已经下令,明日大朝会,估计陛下现在气的不轻。” 白江嘴角动了动,这不气,他还当个屁的皇帝啊,说道:“明日陛下估计会点将前去歼灭这群反贼,曹公应该会在其中。” 曹操挑了挑眉:“这群人公然造反,擅自残杀朝廷官吏,简直无法无天,若是我有幸能够参加此次围剿,倒也是件幸事。只是这黄巾军怎么一夜之间这么多人,都快五十万了。” 白江笑着说道:“这群人虽然号称五十万,其实大多都是没有接受过训练的农民,正是有战斗力的不足二十万,至于为什么一夜之间多出这么多人,根据我之前的推断,这其中包涵了黑山军和白波贼。” 曹操皱眉说道:“黑山军?白波贼,他们怎么会加入到黄巾军当中?” 白江喝了一口茶,说道:“去年在洛阳,我见到黑山军的主要首领禇燕跟在张宝身边,想来黑山军和黄巾军达成了某种协议,白波贼本来就是冀州兖州地区的土匪,常年流窜,现在估计是想借助黄巾军的势力。” 曹操点了点头:“这些山贼土匪着实可恶,等太平了后,我一定要上书,除掉这些土匪!” 白江点点头:“正是如此,这些山贼土匪借助黄巾军捞好处,而黄巾军也需要这些土匪山贼去啃硬骨头,也算是合则两利了。这也是为什么黄巾军一夜之间会有五十万人众的原因。” 曹操无奈的叹气:“现在说什么都已经迟了,还是等明日上朝看看陛下的举措吧,若是这次能有我曹孟德出马,我希望子溪你能和昭时前来助我。” 白江眉头挑了挑,他这次会跟着曹洪来,其实就是想在攻打黄巾的时候捞点功绩,自然不会拒绝,所以在故作姿态之后,转向花邵辰:“我是没有什么问题,昭时你呢?” 花邵辰不知道白江心里的花花肠子,不过既然白江已经答应,而且这黄巾军确实已经威胁到江山社稷与黎民百姓,也就抱拳说道:“除暴安良本是我愿,我也没有问题。” 曹操见白江与花邵辰都答应后,高兴的说道:“哈哈,我有子溪昭时相助,定能荡平这些乱民。届时我还有两个堂弟下午前来,今晚还请子溪昭时赏脸。” 白江连连摆手:“曹公哪里话,既然是曹公之弟,那也是人之龙凤,如子孝子廉一般,我能得见,乃是福气。” 心中却是一动,看来要来的是夏侯兄弟,明日若是出征,看来曹操已经做足了出发准备,将自己四个最能打的弟弟都叫上了。 于是笑着说道:“那子溪可要提前预祝曹公明日能率兵出征了。” 曹操面露微笑:“一切还得看陛下心思,我等也就是有个上阵杀敌的愿望罢了。” 这时候其实已经是下午了,毕竟白江起的足够迟。所以在曹操和白江说话间,曹仁迈着步子进入大堂,一脸兴奋:“兄长,夏侯兄弟来了。” 曹操眼睛一亮,说道:“快让他们进来。” 随着一阵匆匆的脚步声传来,两个二十来岁的肌肉猛男就出现在白江眼前,为首的一位身穿甲胄,是件常见的亮银凯,进来时龙行虎步,气势十足。想来就是大夏侯,夏侯惇。 旁边的一位腰细膀宽,面似傅粉,断眉星目,一身青衣青袍,便是小夏侯夏侯渊无疑。 曹操和白江等人起身,曹操高兴的指着夏侯兄弟说道:“这两位乃是我的弟弟,夏侯惇和夏侯渊,我们虽然不是同姓,但胜似同姓,我们两家世代同好,亲如兄弟。” 白江笑着说道:“在下白江白子溪,见过二位壮士,真人杰也。” 夏侯兄弟并不认识白江,不过并不影响,既然出现在曹操书房中,总之不是什么怪人,夏侯惇开口道:“在下夏侯惇,字元让。” “夏侯渊,字妙才。” 曹操开心的说道:“子溪有所不知,当初若不是有妙才为我坐牢,我现在还在监狱里面呆着呢。” 白江嘴角动了动,不过没有表露出来什么,而是说道:“想不到曹公还有如此趣事,看来妙才兄也是一位重情重义之人。” 夏侯渊说道:“过奖,实乃分内之事。”表情一丝不苟。 或许是夏侯兄弟的到来,又或者是白江和花邵辰答应在讨伐黄巾这件事上帮助曹操,曹操此时的确很高兴,早早吩咐下去,今日要好好庆祝一番。 而曹仁曹洪显然也是认识夏侯兄弟的,在见到夏侯兄弟的时候也是高兴,曹操也不吝啬,拿出了十坛美酒放在桌上。 这酒一入体内,就入烈马奔腾,让众人直呼过瘾,席间,白江和花邵辰与夏侯兄弟、曹氏兄弟推杯换盏,把酒言欢,只是一夜的功夫,白江便和他们四人熟络了起来。 曹操虽然也很好酒,不过明日还要上朝,所以自己只是半醉就不再喝了,剩下的六人全无形象可言,最终还是曹操让仆人们把他们分开,送往各自的床上休息。 到了第二天,曹操用清水洗过脸后,匆匆赶去上朝。这时候,朝堂里面已经有好多大臣在了,大将军何进站在最前面,脸色黑的能滴出水来,看来是没有抓住马元义了。 而剩下的,大多数都在交头接耳,看来都知道了黄巾军爆发的事情了。曹操默默的看着,站到了一旁。 在曹操到后不久,刘宏便在张让的带领下坐到了大殿之上,大殿之中陡然间安静下来,刘宏看着下面一个个缩头乌龟一样的文武百官,气就不大一出来。 他目光扫视了一圈之后,说道:“何卿,洛阳贼首马元义可曾归案啊?” 何进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说道:“启禀陛下,臣已经捉拿洛阳及周边数郡之地,黄巾贼寇八百多人。” “朕问的是有没有捉到马元义!”刘宏不满的看向何进。 何进张了张嘴,最后说道:“还没有。” 刘宏当然知道何进没有抓获,他先问何进,不过是先定下一个基调,随即刘宏冷哼一声:“这都过去多长时间了,一个人都抓不住,朕再给你七天时间,若是你还找不到,那以后你也不用找了。” 何进低着脑袋:“诺。” 刘宏把目光从何进身上移开,说道:“听说冀州有加急信件传来,张常仕你来说说发生什么事了。” 张让颤巍巍的走上前,说道:“冀州加急密件来报,巨鹿人张角伙同其兄弟二人于二人初一造反举事,应者五十万,自称天公将军,烧毁官府,杀害官吏,四处劫掠,冀州已经有三郡十六县被攻破,郡县长官逃脱者不足半数。” 刘宏吐了口气,问道:“诸位爱卿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一时间四下沉默,北地太守皇甫嵩上前说道:“起奏陛下,臣以为,纵使张角率众起义,也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不足为惧,朝廷只需派兵前去围剿即可。” 刘宏不置可否,问道:“嗯,还有哪位爱卿有言上奏?” 皇甫嵩见汉灵帝没有接自己的话,便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一时间也没有人说话。 时任射声校尉的马日磾上前说道:“臣附议,黄巾军现在正是起势,若是朝廷能在这个时候给予致命一击,这对黄巾军来说,可谓致命一击。” 刘宏皱了皱眉头,倒不是他觉得皇甫嵩与马日磾说的有什么问题,而是他现在还不想放权给何进。 一旦同意派兵前往镇压,那么何进身为大将军自然是坐镇中央,现在刘宏和何皇后的关系并不算好,都在宠幸王美人,所以这枕边风一吹,刘宏就对何进有了意见。 这才是刘宏真正犹豫的原因,见马日磾还要开口,刘宏连忙说道:“爱卿所言,言之有理,不过这些都是乌合之众,传旨,让冀州各郡组织郡兵,剿灭反贼。” 说完,也不等众臣反应,直接离开大殿,从小门离开。 张让也楞了一下,没想到刘宏会来这么一出,看着底下马日磾看自己的眼神,也是一阵欲哭无泪,明显是背了黑锅。眼见着下面的朝臣议论渐起,张让连忙扯着嗓子喊了一声:“退朝!” 站在朝臣中间的曹操皱着眉头,倒是不显得有多沮丧,虽然刘宏没有按常理出牌,只是让冀州各郡组织反攻,不过明眼人都知道,各自为战的后果不会好到什么地方。 只是曹操一时间不明白刘宏为什么对剿匪不那么上心了,要说被十常侍蒙在鼓里肯定不可能,张让当殿讲的那些,所有人都听见了。 想不通此事的曹操,随着众人回到了自己的府邸。白江听到动静后,便出房门,一眼就见到蹙眉的曹操,心里一动,说道:“难不成陛下没有下令围剿黄巾贼?” 第七十九章 何进所谋 曹操一看是白江,说道:“这到不是,陛下已经下令让冀州组织郡兵进行反攻了。” “什么?只是郡兵?”白江有些傻眼,这倒不是说白江瞧不起地方的边军,冀州作为北方大州,士兵作战能力自然是极强的,但是经过张角等人的渗透,其中还有多少作战能力就不可知了。 白江皱着眉头:“陛下可有其他的旨意?”这实在是令白江摸不着头脑。 曹操脱下官服,说道:“其他旨意倒是有一个,继续让我们的大将军捉拿马元义,限期七天,这周围的百姓啊估计要遭殃了。” 捉拿马元义确实重要,但也不至于说面对张角的进攻一点防御都不做吧,这刘宏的心未免也太大了些。 这时候白江正好见到曹操的夫人丁氏经过,丁氏上前和白江见了一礼,白江连忙还礼。 丁氏对着曹操说道:“一切还顺利吗?” 曹操摊了摊手:“陛下目前还没有派兵前往围剿的打算。” 丁氏给曹操整了整衣服,说道:“不要累了自己。”说完,朝白江点点头,向内院走去。白江眯着眼睛看了眼丁氏,忽然想到一种可能。 白江问曹操:“曹公,如今陛下是不是忌惮大将军啊,现如今陛下与皇后的关系如何?” 曹操一拍脑门:“啊,子溪说的不错,陛下如今对王美人宠爱有加,又责令何进七日内完成任务,看来是不想让何进掌权。” 白江点点头:“如此一来,便说的通了,陛下现在也是左右为难,既不想让何进掌握太多权利,又想着能解决黄巾贼。只能让郡兵先顶着,若是能赢最好,拖不住届时拿下何进职务,重新任命将领前去平叛。” 曹操和白江走回书房坐下,曹操有些愤懑的说道:“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陛下竟然还想着不放权,我都要佩服起我们这位陛下了。” 白江笑了笑:“曹公放心好了,陛下的如意算盘打得响,可是忽略了两点。” 曹操抬头看着白江:“哦?子溪此言何意啊?” 白江说道:“第一点,既然我们发现了陛下的小心思,何进虽然是屠夫出身,但现在身边能人不少,再加上宫中皇后遣人来报,自然能猜出一二来,所以何进不会坐以待毙,我们这位陛下还是年轻啊。” 曹操点点头:“还有一点是什么?” 白江抿了一口茶,说道:“第二点就是忘了太平道的影响,要知道不光光是冀州有太平道,天下十三州也就交州没有太平道的身影,等到黄巾贼寇全面爆发,后果不堪设想。” 曹操吐出一口浊气,说道:“子溪的意思是这么郡兵根本牵制不了这些黄巾贼寇?” 白江点点头:“幽冀二州靠近匈奴、月氏,所以兵力充足,但是青、豫、兖这几州却没有足够的兵力,在黄巾军的冲击上,很难抵御。” “如此,该当如何?”曹操算是认同了白江所说,毕竟之前两次白江已经证明了自己的所言真实性,这让曹操对白江高看了不少。 白江笑了笑:“第一点,则是看我们的大将军自己想怎么办了,温和一些就是在七日内抓住马元义,暴烈一些的话,前有霍光梁冀,想来何进也不是笨蛋,知道轻重缓急。” 曹操睁大眼睛,没想到白江这么敢说,现在他可不是日后的曹丞相,胆子可没有白江大。连忙说道:“子溪,你还是说些靠谱的,你这话传出去,下场可不比马元义好多少。” 白江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想了想,说道:“其实,曹公不必担心,陛下自然不愿意看到黄巾军威胁到京师,只要冀州郡兵表现不尽人意,底下的大臣可不会让陛下胡闹下去的。” 曹操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那我们现在就等着吗?” 白江点头道:“放心吧,最多七天,陛下就会做出决断了,这段时间,曹公若是不放心,大可以去何大将军的府中看看,现在应该是恨不得抓住马元义大卸八块了。” 曹操沉稳的点点头,不在沮丧着脸。之前只是一时没有想到这点,现在被白江疏通了之后,心情也就好多了。 随后曹操也不耽搁,换上常服,前去袁绍处探听消息。袁绍虽然现在没有官身,但家底在,何进又非常倚重袁绍,曹操又不想掺和到何进与皇帝之间的斗争,所以只能来袁绍处看看了。 曹操到了袁绍府中,这时候已经有两个人在了,一个是白江见过一面的许攸,另一个曹操也没见过几次,正是王芬王文祖,是有名的党人,“八厨”之一。 曹操皱了皱眉,与袁绍暗自结交党人不一样,曹操虽然不属于宦官势力,但对党人也不是很热情,袁绍三人正有说有笑的交流着,看到曹操进来后,纷纷停了下来。 袁绍笑着说道:“孟德怎么有空到我府上来了,有好久没有来了吧,许子远可是想你的很啊。” 一旁的许攸面色微红,似是喝了酒的缘故,听了袁绍的话,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曹操瞥了眼许攸,不动声色的说道:“最近朝廷忙着捉拿逆党,我也是跟在后面忙了好长时间,这不,今天朝会上,陛下还限定期限,让大将军将马元义捉拿归案呢。” 等曹操坐下后,袁绍说道:“哦?陛下让大将军前去捉拿叛匪,我们曹大人怎么也跟着忙起来了,莫不是攀上了大将军的高枝,把咱们这些老弟兄都给忘了啊。” 曹操打了个哈哈:“本初兄,你这是消遣我呢,要说大将军身边的红人,那非本初兄莫属啊,我可不敢和本初争这个位置。” 袁绍笑了笑:“好了,孟德你今天来可有什么是啊,你现在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曹操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这段时间确实没有来找袁绍,主要是白江和花邵辰的到来,让曹操忘了要来联络联络感情。 曹操舔着脸说道:“这不是陛下催着大将军去抓捕马元义嘛,我担心七日内抓不到人,惹怒了陛下,这就不好了,所以前来问问本初兄,可有什么良策。” 袁绍与许攸、王芬互相看了看,然后哈哈大笑,让曹操一阵纳闷。 好在袁绍笑了没有一会儿。说道:“想不到你曹孟德还会担心起大将军来,你放心好了,就在你们下朝的时候,河内来报,发现了一个很像马元义的人,河南尹已经带着唐周去了。” 曹操挑了挑眉,这是他没有想到的,之前一直没有抓住的马元义这么快就被找出来,曹操说道:“确定是马元义嘛?莫不是有人想随便抓一个黄巾贼寇滥竽充数吧。” 袁绍诧异的看着曹操,没想到曹操会有这种想法,袁绍想了想,说道:“我想大将军不是蠢人,至于是不是马元义本人,不是带着唐周了嘛。” 曹操蹙眉道:“若是不是马元义,该当如何?” 袁绍盯着曹操,说道:“若不是,那就继续找,七日之内若找不到,那么孟德,干大事可不能瞻前顾后。” 曹操虽然有想到袁绍他们真的有可能如同白江所说,行使废立大事,但是亲耳从袁绍口中说出来,曹操还是有些震惊的。 曹操惊讶的说道:“本初兄,真的要如此行事吗?” 袁绍眯着眼睛:“陛下毕竟非以正统继位,当初的大臣们或许做出的并不是正确的选择,你说呢,孟德。” 曹操看着袁绍,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袁绍真是胆大妄为,看着许攸和王芬在旁边也没有说话,看来也是默认了袁绍的所说。 曹操悚然一惊,没想到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赴了一个鸿门宴。 曹操笑了笑,说道:“既然本初已经有了打算,那我自然是要支持的,届时只要大将军和本初兄发话,我曹孟德绝无二话。” 袁绍眉角动了动,没想到曹操会这么说,打量了下曹操,点点头,也没有说话。 曹操见袁绍不说话,心里也在打鼓,不知道袁绍心里想的什么,四下看了看,装作不在意的说道:“既然本初兄已经和大将军商量好了,那么到时候有需要的直接来找我,我先回去了。” 曹操见袁绍依旧没说话,连忙从袁绍府中退了出来。一直到自己府上,这才松了口气。 这时候白江正在和花邵辰在院子中切磋,就被吓了一身冷汗的曹操又叫去书房了。 等白江听完曹操所说之后,沉吟了一下:“袁绍我曾于年前拜访过一次,那时候也是想提醒一下他关注黄巾军动向,不过那时候他并不在意,倒是让我遇到何颙。” 白江顿了顿,说道:“我观袁绍,所谋虽多,但顾虑更多,多谋寡断,不能成大事,曹公不用担心。届时出行,让子廉兄跟着便是。” 曹操这时候脑袋也活络过来,刚刚是在袁绍府上,过于紧张才有点思绪不够,现在回想起来,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他袁绍还敢杀他不成,到时候就算他叔父袁隗,也保不住他。 第八十章 捉马元义 而曹操从袁绍府中出来后,许攸再也没忍住,大笑了起来:“哈哈,这个曹阿瞒,跑的比兔子还快,什么时候还有他怕的事情。” 袁绍也跟着笑了两声:“好了,吓唬吓唬他,谁让他好长时间不来找我们,我们还是继续刚才的话题吧。” 随着袁绍的话音落下,许攸和王芬都收敛了笑容,也不知道在密谋着什么。 河内郡山阳县,河南尹骑在马上,脸色并不太好,或者说这段时间,他的脸色一直不太好,他不仅要直面皇帝的压力,何进给他的压力也是巨大的。 虽然底下几个机灵的屯长说马元义就在山阳县,不过河南尹觉得希望并不大,哪怕是身边的唐周也是一样觉得这次又要扑空了。 这时候,有一个小校前来汇报:“大人,前方发现一个右腿受伤的中年男子,虽然身材消瘦,但与抓到的贼寇描述的马元义非常像。” 河南尹将马停下,看了眼身边的唐周,唐周向他点点头,率先前去确认,河南尹则跟在唐周身后。 一会儿工夫,两人来到一处院子里,院子里已经没有其他人了,只有一个消瘦的如同叫花子一般的中年男子,耷拉着脑袋,右腿处早已结痂,看来受伤的时间不短。 唐周谨慎的没有向前,而是让一个和他一起投奔朝廷的黄巾余党上前,等这个黄巾余党走到叫花子面前时,众人眼中闪过一阵寒光,等众人反应过来时,那黄巾余党早已身首异处。 唐周眼睛一眯,低声喝到:“马元义,果然是你,没想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想做困兽之斗,真以为自己是荆轲、专诸之流吗。放弃抵抗吧。” 此时的马元义除了脸和两个月前一样外,身子早就消瘦不堪,自己的腿是在半月前一次野外觅食时,被猛兽所咬,虽然逃脱了性命,但是却丧失了行动能力。 马元义背靠着院子的墙上,右手拿着一把匕首,刚刚正是靠这把匕首杀死了靠近自己的叛徒,只可惜上前的不是唐周或者是河南尹。 此时的马元义心中,一片悲苦,想他堂堂大方渠帅,最后却落得这步田地,实在是上天的不公啊。 马元义惨笑一声:“果然是你,唐周,我自认没有亏待过你,没想到你这家伙竟然吃里扒外,致太平道于死地,我当初真是看错你了。” 唐周冷哼一声:“马元义,我今天就要让你死个明白,当初若不是你到我家乡,杀了我父母,我会这么做么,怪只怪你把事情做的太绝,还留下了证人。” 马元义惊讶的看着唐周:“你回去过?没想到啊。”随后,马元义几次拨动嘴唇,想要说些什么,不过最后化作一声叹息。 唐周说道:“正是我偶然回去,才知道真相,马元义,你还是束手就擒吧,省的到时候还要再受皮肉之苦。” 马元义冷哼道:“束手就擒?你们拿了我怎么可能放我生路,不如就此一搏,而且,等到我们都死了,唐周你觉得你不会被卸磨杀驴吗?” 听到马元义的话后,唐周明显身子一顿,河南尹直皱眉头:“唐周,不要在和犯人多话了,快点带回去,陛下和大将军还在等着我们,到时候可不会少了你的赏赐。” 唐周没有答话,抽出刀,一步一步向马元义走去,马元义见挑拨失败,也不在多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唐周。 等到唐周距离自己不到三米时,马元义骤然发难,将匕首投掷出去,唐周一直盯着马元义,见到马元义朝自己投掷匕首,连忙一个扭腰,将匕首躲了过去。 躲过匕首的唐周喝到:“马元义现在身上已经没有武器,大家一起上!”随后第一个冲了上去。 马元义本来就不是正面作战的高手,在三四个人的围攻之下,瞬间落下阵来。很快,在逃两月有余的马元义终于被捆了起来,关到囚车中。 士兵们把马元义架起来,经过唐周时,马元义嘴角扬了扬,不过最后什么也没说,默默地坐到了囚车上。 河南尹见终于抓到马元义后,松了一口气,立马派人回洛阳报告此事,同时说道:“唐周,此次抓捕,你功劳颇大,我会上奏陛下的。来人,给我搜,看看这个院子里还有没有藏其他人。” 众将士领命而去,在这座小院子里搜刮了起来。唐周没有和这些士兵去争,而是拿着刀走到囚车面前。 这时候的马元义已经没有什么力气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唐周恶狠狠的看着马元义,说道:“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里像黄巾军的大方首领,真是可怜。” 马元义挪了挪受伤的右腿,换了一个较为舒适的姿势,说道:“唐周,大仇得报,你现在很开心是吗。” 唐周说道:“当然开心,若不是朝廷下令,要抓活的,我恨不得生吞你的肉,喝你的血!” 马元义摇了摇头:“可惜了啊。” “也没什么可惜不可惜,到时候陛下还是会处死你,只要你死了,就一切都不可惜了。” 而这时,一个校尉带着一沓信出来,说道:“大人,这时房中所收信件。” 河南尹从马上下来,接过校尉手中的信件,翻了翻,大多是黄巾军内部信件,也有马元义与朝廷里面官员聊天记录。 在看到几个联系人名字后,河南尹立刻将信件收起,吓出一身冷汗,没想到竟然有这些人。河南尹将信件放在身后,眼睛转了转,随后也来到囚车面前。 河南尹对着马元义说道:“这些信件都是真的吗?” 马元义扫了一眼河南尹手中的信件,冷笑了一声:“是不是真的,去对比一下那些人的字迹不就可以了,我们太平道再怎么仿,这字也是仿不出来的。” 河南尹胸口不断起伏,最后只得上马,在确认没有人藏在院子里后,率领手下往洛阳疾驰而去。 这时候的何进,正一脸烦躁的坐在自己的大堂中,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桌面,身边只有自己的弟弟何苗,其他人都被何进派出去了。 正在何进百无聊奈的时候,一个校尉进的门来,单膝跪地,说道:“禀告大将军,河南尹大人已经在河内抓获马元义,正在回来的路上。” 何进猛地站起来:“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那校尉明显被何进的气势吓了一跳,说道:“河南尹大人在河内郡抓到了马元义,让小人先来汇报。” “确定抓到的是马元义?”何进欣喜的说道。 “小人确定,唐周已经确认过,还和他交过手了。”那校尉小心翼翼的说道。 何进大笑一声,说道:“好,干的漂亮,来人,给赏赐,你下去吧。” 那校尉喜上眉梢,千恩万谢的下去了。 何进重新坐回位置上,把玩起核桃来,既然已经捉到马元义了,那心中的一块石头也算是落了下来,他虽然当了多年的大将军,但手中的权利却一直被刘宏压制着。 虽然他也曾经想过要学习霍光梁冀,但一来自己的胆量不如之前两个人,另一方面则是自己的妹妹也从中周旋,若是废了刘宏,对自己的妹妹其实没有好处。 所以何进一直在犹豫,其实心里面并不想那样做,正左右为难的时候,现在有人给自己送枕头,这让何进还是很开心的,现在,只要优哉游哉的等着就好了。 河南尹一回到洛阳,并没有去找何进,而是直接去了袁隗的府上。河南尹匆匆说道:“袁大人,你看这是什么。” 说着便从袖子里将信拿出,袁隗仔细看了看,说道:“贼子安敢,事不宜迟,你速速随我面见陛下。” 河南尹也不含糊,直接跟着袁隗前往宫中。 刘宏见着面前气喘吁吁的袁隗以及面色稍显不安的河南尹,说道:“两位爱卿,前来所谓何事啊?” 袁隗示意河南尹上前,河南尹亲自将手中的信件递到刘宏的桌上,然后退回去,说道:“陛下,臣已经将马元义抓获,这些是从马元义住处所找到的信件,其中不乏有朝中大臣与贼寇暗通曲款。” 刘宏皱了皱眉头,将信件一一翻阅着,一到后面,脸色越黑,都能滴出水来。等到将最后一封信看完时,整个脸都变得非常狰狞。 刘宏看向河南尹:“这些信你确定是马元义处搜来的?确定是这些大臣的笔记?” 这时候袁隗在一旁说道:“起奏陛下,在来之前老臣已经比对过了,确定无误。” “啪!”刘宏狠狠的拍在御桌上,沉默了片刻,最后说道:“让何进来见朕。” 何进在家里收到旨意的时候还有些莫名其妙,等到了御案前,见到河南尹与司徒袁隗在,更是皱了皱眉,这河南尹回来竟然没有找自己! 不过何进并没有当场发作,而是对着刘宏行礼道:“参见陛下。” 刘宏也没有跟何进打哑谜,直接说道:“立刻带人,给朕把封谞、徐奉抓进大牢,抄没家产,看看这两个贼子还与谁有联系。” 第八十一章 所谓真相 何进虽然不知道前因,不过并不影响判断,当即告退,前往大将军府点兵。临了,才若有若无的看了眼河南尹。 当然,这点小动作也就河南尹自己看的到了。正在气头上的刘宏自然是不会关注这些,他等何进离开后,对着河南尹说道:“等马元义到了京师,你给朕好好盘问盘问,看看还有没有蛀虫。” 河南尹嘴角微微抖动,但还是接下了这个不是很好的活。随后河南尹与袁隗对视了一眼,便向刘宏告辞。刘宏现在心情糟糕,也就没有留他们二人。 从刘宏处出来后,何进一直黑着一张脸,虽然这次刘宏没有刁难自己,但是河南尹跨过自己,直接向刘宏汇报,这让何进非常不爽。 当然,现在不是找河南尹麻烦的时候,封谞和徐奉都是中常侍,而且与张让等人的关系不错,这也是不知道前因的何进不明白的地方。 这段时间徐奉和封谞一直战战兢兢,最初两人想趁没人发现的时候跑路,但自从黄巾起义以来,洛阳的戒备明显加强了不少,哪怕他们身为中常侍,想出皇宫可以,但是想要离开洛阳,那就是痴心妄想了。 后来,两人也想着趁何进没找到马元义之前,先把马元义杀死,只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马元义太能藏了,他们两人能指挥的的人太少了,撒出去那就是大海捞针。 现在也就祈祷着马元义能跑出去,要不然他们两个就没有活命的机会了。 这天,徐奉依旧像前段时间一样,接着借鉴书法的名义,来找封谞。这时候的封谞正写着书法。 徐奉见到封谞还有闲情逸致的写着书法,连忙关上门,说道:“诶呦喂,我说我的好哥哥啊,你现在怎么还有闲情在写这些玩意儿啊。” 封谞头也没抬,说道:“你天天来我这,不就是为了探讨书法么,怎么叫这些玩意儿啊。” 徐奉自顾自的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桌上是刚沏好的茶,看来封谞也并不像表面那么平静。 封谞问道:“今天来,可有什么消息吗?” 徐奉放下茶杯,说道:“刚刚我到这里来,见到何进从陛下处出来,一脸急匆匆的,也不知道什么事情。” 封谞顿了顿,说道:“你说,会不会是找到马元义了?那我们要不要提前动手?” 徐奉想了想,说道:“看表情不太像啊,要说他们抓到马元义那还不得开心死。” 封谞一时间也没想到什么,这时候,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以及有人说话的嘈杂声,封谞皱了皱眉,朝外面大喝道:“外面怎么回事,这么吵。” 话音刚落,封谞书房的门就被粗暴的推开,当前一人,正是回去点兵的何进! 封谞和徐奉见到何进时,两个腿的腿肚子都在打颤,封谞结结巴巴的说道:“何···何进,你来我这里干什么。” 何进轻蔑的看着封谞,说道:“哟,封谞封大人,好大的官威啊,怎么,本将军还来不得你府上啊。” 随后看向徐奉:“徐奉徐常仕也在啊,这样正好省的我去找你了。” 徐奉吓得瘫坐在地:“何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何进嗤笑了一声:“什么意思?看来徐常仕明白本将军的意思啊。”说完脸色一变,正色说道:“奉陛下之命,捉拿要犯封谞、徐奉,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何进说完,大手一挥,后面的士兵蜂拥而上,徐奉转身要跑,被士兵一把拖住,拽了过去。徐奉一脸灰白,说道:“我不相信,我要见陛下。我不相信,我要见陛下。” 何进撇了撇嘴,没有理他,示意士兵将他带下去。而封谞则是闭上眼睛,一言不发,被士兵捆上之后,说道:“我要举报,我要见陛下,除了我和徐奉,张让和赵忠也和黄巾军有联系,他们也是黄巾军的内应。” 何进听到封谞所言,瞳孔明显放大。他倒是不怕张让赵忠这些人,只是张让赵忠毕竟和封谞这些人不一样,依何进对刘宏的了解,哪怕证据确凿,张让和赵忠估计都没有性命之忧。 何进震惊的是封谞和徐奉这两人竟然就是黄巾军在洛阳的内应,怪不得刘宏要自己过来抓这两个宦官,原来是在这儿。 何进看着不死心的封谞,说道:“行了,你有什么话,到牢里去说吧,看看陛下会不会信你。” 何进说完,便走了出去,众士兵将封谞压了出来。何进说道:“奉陛下旨意,查抄封谞、徐奉二人府邸,以儆效尤。” 众人冲进封谞家中就是一顿哄抢,封谞并没有子嗣,倒是有几个小太监、女仆在封谞家中打扫卫生、整理院子。 这些小太监、女仆也跟着封谞一起遭了殃,都被何进一股脑的抓到牢里关了起来。 封谞家中资产尚可,何进手下的士兵一直搬了一个多时辰才将封谞府中搬完,搬完之后何进带着士兵前往徐奉府上,又是小半个时辰,何进这才收获满满的回到大将军府中。 虽然查抄了封谞和徐奉的家,但是何进心中并不痛快,主要的原因是河南尹竟然越过自己直接去找刘宏。何进阴沉着脸,这说明他身边的人根本没有认他为主,根本不承认是他何进的心腹! 这些混蛋!竟然敢小瞧自己,一定要给他们好看! 就在何进在暗自腹议的时候,河南尹的部队已经将马元义押回洛阳,曹操和白江在洛阳大街上看到这些部队押着马元义时,都松了一口气。 曹操说道:“这马元义真能跑,到现在才抓住他,还好抓住了他,想来现在陛下应该要出兵前去击溃贼寇了。” 白江眉角动了动,虽然说马元义已经被抓,但是想让刘宏出兵,怕是还要黄巾军那边给力才行。 白江笑着对曹操说道:“现在已经将马元义抓获,接下来,就是看我们陛下接下来怎么走了。” 曹操心情明显好了很多,拉着白江说道:“哈哈,既然马元义已经抓获,那我们自然要庆祝庆祝。” 随后,曹操拉着白江回到府中,痛饮起来。 而另一边,马元义则被关进大牢里,马元义在监狱中,瘫软倒下,唐周则在监狱外冷冷的看着。 唐周说道:“马元义,在你杀害我父母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今天。” 马元义艰难的抬起头,本来就虚弱的身子在长途押运过程中更是不堪重负,几度晕厥。他看着唐周,监狱外就唐周一人。 突然,马元义低声笑了起来,唐周皱了皱眉,说道:“你笑什么!” 马元义吸了一口气,说道:“我确实没有想过会是今天这个样子,唐周,你果然厉害了啊,比之八年前,成长了不少。” 唐周哼了一声,没有答话。马元义也没有指望唐周会回答,只是说道:“唐周,你既然去过你家乡,那你怎么不去找王三痕呢。” 唐周的眉头皱了皱,王三痕是济阴县的老县尉,在五年前卸职,是唐周的邻居。原名叫王川,因为早年脸上在抓捕要犯的时候,脸上留下三道疤痕,故而人称王三痕。 唐周皱着眉头说道:“王川?我找他干什么?” 马元义摇了摇头,说道:“他当年也是目睹我杀你父母的见证者,个中详情你可以问他啊。” 唐周激动起来:“王川也参与到杀我父母的事件当中?” 马元义看着激动的唐周说道:“那到没有,用剑刺向你父母的的确只有我一个人。” 唐周恨恨的说道:“八年前,王川还是县尉,他为什么眼睁睁的看着你杀死我的父母,而不去阻止!” 马元义看着情绪波动极大的唐周,摇了摇头:“唐周,你这样子还怎么更进一步呢,王川身为县尉,他没有阻止我,是因为你的父母在我刺之前,已经死了啊。” 唐周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在你之前,我父母已经死了,这怎么可能?你知道是谁干的,对不对?” 马元义笑了笑:“没错,我知道,八年前,在我看到你之后,交给手下兄弟,打听到你家里的住址,本来只是想去看看,没想到进去后,就看到你父母奄奄一息的躺在草席上,王川当时也在。” “那你看到凶手了,对不对?你快说,告诉我。”唐周紧张的看着马元义说道。 马元义叹了一口气:“当时,除了王川、我以及你的父母,没有别人。” 唐周蹙眉道:“你的意思是王川,这怎么可能,这种挑拨离间太小看我了。” 马元义由于腿痛,吸了一口凉气。说道:“不是王川,你父母是因为你才死的。” 唐周呆了呆,然后笑道:“你放屁!我父母怎么可能因为我死的。” “我有没有说错,你自可以回济阴问王川啊,八年前,济阴大旱,颗粒无收,路边到处都是饿死的人,你父母为了让你活下去,割了自己的肉喂你吃,要不然,你早就成路边枯骨了!” 马元义似乎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说完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第八十二章 解除党锢 唐周呆呆的看着马元义,嘴角微动:“这不可能,你骗我,你在骗我。这不是真的。”唐周打心里不相信马元义说的话,但是脑海里有个声音在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马元义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半躺着说道:“我告诉你父母,你被太平道收养之后,你父母吊着的一口气,这才咽下去。” 唐周瘫坐在地,头依着栏杆,说道:“那为什么你要刺他们,为什么?” 马元义说道:“你父母宁愿让人觉得是盗贼入室,也不能让别人发现自己割肉的事情。他们怕呀,怕死后,尸骨不全啊。” 唐周已经完全呆滞,他实在是不愿意去相信马元义所说,或许是马元义看出了唐周心中所想,又或者是马元义见自己逃脱不了,就想在另一方面报复唐周。 马元义喘了会儿,说道:“王川不是还活着嘛,你现在可是朝廷的红人了,你去问他,他自然不会瞒着你。” 唐周抬头盯着马元义,想要在他的表情里看到哪怕是一丝的胆怯和犹豫来,只是可惜的是马元义一直都是淡淡的笑着,看着唐周。 那笑容在唐周眼里就好像是在嘲讽他一般,他唐周就像个傻子一样。 唐周愤愤的从地上爬起来,看了眼半躺着的马元义,咬了咬嘴唇,离开了监狱,等唐周跑出去之后,马元义放声大笑,笑的越来越畅快。 等笑声停下,马元义才低低的说了一句:“自古真相最伤人,唐周,就算你这次不死,咱俩也算扯平了,扯平了啊。” 刘宏在得知马元义已经被关在洛阳的监狱中,而封谞和徐奉的抓捕一切顺利之后,立刻下令给河南尹,让他连夜审问这三人,看看有没有其他人勾结反贼。 无论是痛哭流涕的徐奉,还是一心狗咬狗般的封谞,甚至是生死看淡的马元义,他们都指向了两个人,但这两个人,不是小小的河南尹能抓的了的。 这两个人正是张让赵忠,当河南尹小心翼翼的把证据和结果递到刘宏面前时,河南尹明显感觉到刘宏的怒火。 他想悄悄溜走,但是被刘宏盯了一眼之后,就没敢乱动,刘宏大喝一声:“张让赵忠!” 这让一直随仕身边的张让赵忠身子抖了一下,他们连忙跪倒在地。 刘宏把证据丢到他们面前,说道:“你们啊你们,总是和朕说那些党人图谋不轨,下令禁锢,要朕把他们抓起来,甚至是杀掉,而现在黄巾事大,你们竟然勾结张角,当不当杀!” 张让和赵忠自然明白自己做了些什么,根本不敢去看那赤裸裸的证据,一味地叩头。 张让机灵一些,说道:“陛下,这些都是之前的中常侍王甫、侯览干的,和我们一点关系没有啊,请陛下明察。” 刘宏犹豫了一下,他自然不会真的想要杀掉张让赵忠,这些宦官在他手里还是很重要的,刘宏冷哼了一声,没有答话,对着河南尹说道:“辛苦你了,对于罪犯一定要严加看管,切莫让他们逃跑。” 河南尹连忙答应,告辞而去,等河南尹出去后,刘宏不耐烦的挥挥手:“行了行了,你们也起来吧,看在你们跟着朕多年的份上,这次就放过你们,若是敢有下次,定斩不赦!” 张让和赵忠这才千恩万谢的从地上起来,颤巍巍的站在刘宏身后。 在朝廷好不容易抓到马元义时,冀州三郡六国之地已经完完全全落入黄巾军的手中,只有少量的县还在忠于朝廷的县令手中。 而幽州,程远志带着邓茂已经展开了攻势,短短几天时间,代郡和上谷郡已经大半沦陷。 在青州,张饶、管亥、管承三人也占据着乐安国的土地,准备攻略平原郡。 在豫州,刘辟、龚都、何仪等占据着陈国大片土地,势力在进一步扩大。 在荆州,张曼成、赵弘、韩忠占据着重镇南阳,一时间荆州从者无数。 在扬州、在益州都有着黄巾军的活动。 黄巾军的起义就好像在干柴处点上烈火,熊熊火焰,一下子燃烧了大汉七州二十八郡之地,犹如星火燎原一般。 冀州巨鹿,张角看着手下的人进进出出,很是欣慰,虽然由于唐周的揭发,导致起义提前了一个月,不过,张角好得已经准备了十几年,所以也不显得慌乱,这才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已经占据了七州二十八郡之地。 唯一让张角有些担心的是他自己的身体,前两天开始,张角就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自己身体有一些不舒服,今日起来,头开始发晕。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上天在给他的警示,但是现在的张角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他要趁着自己身体足够好的时候,帮助黄巾军打下足够多的土地,到时候,哪怕自己真的遭了天谴,他也能放心的把大业交到张宝手中。 黑山军在张牛角的带领下,已经离开了巨鹿,整个巨鹿已经成为了黄巾军的大本营,但此时巨鹿里的黄巾军并不多,倒是显得有些冷清。 由于黄巾军的攻势太猛,另一方面也是因为马元义已经被抓,刘宏没有了最后的借口,所以紧急召开朝会。 刘宏首先开口道:“马元义已经抓住,朝廷里勾结逆党的反贼封谞和徐奉也已经被抓,现在黄巾军事大,你们都说说吧。” 中常侍吕强首先上前说道:“现如今黄巾贼已经席卷七州二十八郡,朝廷当是用人之际,还请陛下接触党禁。让党人前来,定能解决眼前贼寇。” 皇甫嵩也上前说道:“陛下,此时正是解除党锢的时机,若是让党人和黄巾贼寇接触,两者合作,则我大汉危以。” 坐在上面的刘宏睁了睁眼睛,他又不傻,自然明白皇甫嵩的意思,而之前一直反对解除党锢的张让等人,才被发现和张角有接触,自然不会这个时候跳出来。 底下的大臣也面面相觑,没想到皇甫嵩这么敢说,刘宏也有自己的想法,一直被自己所倚重的张让都接触了张角,难免这些被自己打压的党人不去和张角接触,这绝不是刘宏想要见到的结果。 刘宏于是开口说道:“既然两位爱卿都觉得要解除党锢,那么就解除吧,来人,记下,昭告天下,于今年夏四月丁酉日大赦天下,免除党人的禁锢。” 吕强说道:“陛下圣明。”底下的大臣也跟着吕强后面一起。 刘宏摆摆手:“好了,党锢已经解除,接下来当如何?” 皇甫嵩继续说道:“恳请陛下,拿出皇宫钱财以及西园良马给将士,提升士气,让他们与贼寇作战。” 刘宏点点头:“这个方法可行,当然,皇宫钱财与西园良马有限,下令,让所有公卿都捐,良马弓弩不限,同时推举将领子弟和民间义士去公车署面试。” 皇甫嵩躬了躬身,退了回去。 刘宏见下面的大臣们又不开口了,眼光转来转去,最后还是落在了何进身上,只得无奈的说道:“何进,你率领羽林军左右五营将士屯扎在都亭,镇守京师。” 何进心中一喜,沉声应是。 刘宏继续说道:“自函谷关开始,大谷、广城、伊阙、旋门、孟津、小平津等京师附近关口,都要有都尉驻防,各地都要召集义军,训练士兵,整点兵器。” 众臣点头应是,刘宏见大臣们也没有什么话要说的,便开口道:“大将军驻镇京师,对于前去剿匪的将领,可有推荐的?” 底下的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陷入沉默,这时候还是吕强先站了出来,说道:“臣举荐北地太守皇甫嵩大人,皇甫大人乃是将门世家,出身清白,一心为国,可堪大用。” 众臣见吕强开口后,也就不再藏着掖着,都纷纷说出了自己的人选,或为公,或为私。 等大臣们都说完之后,刘宏仔细回想了一下,说道:“既然如此,卢植、宗员二人率领北军五校以及义士前往冀州与张角主力进行周旋,一定不能再让张角部队向外扩张。” 年后匆匆赶回洛阳的卢植,领命而去。刘宏转向皇甫嵩,说道:“皇甫嵩与朱儁各领一军,以五校、三河骑兵为主,以及招募的义军乡勇,前往豫州,确保中原不失。” 皇甫嵩和朱儁也领命而去,连忙招募乡勇。 刘宏见安排的差不多了,便下了朝,让大臣们各自准备。 这让一心上阵杀敌的曹操又一次受伤,没想到有机会攻打黄巾了,竟然没有自己,回到府中之后也是郁闷极了。 院子里曹洪正牵着两匹小马驹在白江花邵辰面前,这是之前曹洪承认要送白江和花邵辰的马匹。 花邵辰选的马,通体乌黑,只有四个马蹄处是雪白色,跑起来就像是行走在雪堆中,曹洪说道:“这两个小马驹才一岁多,还是年轻的小马,很好相处。” 而白江所选的马,是一匹红褐色的马匹,倒是和白江亲近的很。 白江笑着说道:“我听说,昔日西楚霸王的乌骓,正是一匹通体乌黑,四蹄生白的马,想不到今日,昭时你也有一样的马。” 花邵辰摸了摸马的脸颊,说道:“既然乌骓已经是霸王的马了,我还是换个名字吧。” 第二章,送上,求月票求收藏 第八十三章 招募士兵 白江惊讶的看着花邵辰,没想到他竟然会改个名字,毕竟这是西楚霸王的坐骑。 白江短暂的惊讶之后,便恢复过来,说道:“既然你想换个名字,那你准备叫什么啊?” 花邵辰抚摸着那匹黑马,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道:“公子你学识丰富,还能吟诗,这起名字的任务,我看还是你来不错。” 白江彻底是被花邵辰给打败,还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白江绕着黑马走了两圈,说道:“既然这样,你看这马通体乌黑,只有四蹄雪白,就叫他踏雪吧,乌云踏雪。” “乌云踏雪。”花邵辰低声轻轻的说道,“好名字,小黑,以后你就叫乌云踏雪了。” 小黑?这都是什么呀,白江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骑上自己的小红马,溜达了两圈。 “公子,那你的马叫什么名字?”花邵辰骑上自己的乌云踏雪,说道。 白江轻轻拍打身下的马匹,示意他停下来,说道:“我叫他赤骥,龙骧赤骥。” 花邵辰倒不是真的想知道白江给他的枣红马叫什么名字,而是觉得自己的马都有个拉风的名字,若是不问一下,总感觉有些过意不去。 倒是一旁的曹洪被白江起名字的能力给惊住了,乌云踏雪,龙骧赤骥,一下子就把他的马匹的等级给拉高了。在一旁沉思着,感觉自己貌似找到了一条致富之路。 还没有等曹洪想明白这条路时,曹操就已经气鼓鼓的来到了众人身边,白江等人自然是发现曹操的到来。 白江自然是知道曹操心里不乐意的原因的,笑了笑,从马上下来,说道:“看来今天陛下并没有让曹公前去攻打叛军。” 曹操点了点头,这事是显在他脸上的,他也没有想瞒住。说道:“没错,陛下下令让卢植、宗员去冀州与张角主力进行周旋,皇甫嵩、朱儁前往豫州与当地颍川贼军波才进行对战。” 白江皱着眉,听完曹操所说之后,问道:“那么陛下还说些什么?” 曹操回到书房坐下,想了想说道:“陛下还说让大将军坐镇洛阳,司隶附近的关口都设一都尉,整点军备,招募义军,训练士卒。” 白江坐在下手说道:“那么,曹公你是想现在就能上阵呢,还是想等段时间再上阵呢?” 曹操差点脱口而出现在就要,好在理智占据了上风,问道:“现在当如何?等一段时间又是如何?” 白江笑了笑,说道:“陛下只是指派了冀州和豫州的指挥,但是黄巾军席卷七州二十八郡之地,幽州在冀州之北,青州在冀州之东,兖州在冀州与豫州之间,这三州是留给卢植卢大人他们的。” 曹操点点头,表示同意。白江继续说道:“但是荆州扬州都在南边,虽然地广人希,朝廷不够重视,但我听说张曼成带着赵弘和韩忠前往南阳,已将前任南阳太守褚贡杀害,霸占南阳城。” 曹操对于这件事也是知道的,不过这事在众多黄巾军攻占的消息面前就算不得什么了。 白江继续说道:“南阳郡治宛城乃是连接中原与荆州的重镇,若是曹公现在想要立功,当取南阳,只要拿下南阳,那么就打通了中原去荆州的路,届时荆州的黄巾贼都如瓮中之鳖,灭之易如反掌。” 白江的话瞬间就把曹操的魂勾住了,曹操舔了舔嘴唇,要说这荆州反贼与冀州自然不能比,但是和豫州的贼寇势力差不多,若是到时候能灭了这些反贼,那么自己距离征西将军的目标不就近了好多。 曹操问道:“那么子溪,等一会儿是什么意思呢?” 白江挑了挑眉毛,说道:“至于第二种,则出在朱儁将军身上。” 曹操有些疑惑:“朱儁?这是为何?” 白江说到:“朱儁以谏议大夫一职升任右中郎将,他与卢植、皇甫嵩不同,虽有指挥作战的事迹,但我观察,朱儁中郎将怕是不足以镇压颍川一地之贼,届时,曹公可率人前去接应,到时候可以以助军的身份协助讨贼。” 曹操听后,摇了摇头,虽说现在不怎么怀疑白江的判断,但是寄希望于朱儁出篓子,自己来摘桃子可不是曹操的风格,现在既然能够有自领一军的机会,曹操自然不会放过。 曹操说道:“我还是想早点报效朝廷呢,就不等着朱儁中郎将给我机会了。” 白江似乎料到曹操会这么说,于是说道:“现在朝廷正在招募士兵,曹公当早点入宫,将此事定下,届时还可以跟着卢植、皇甫嵩一起出征。” 曹操知道此事不宜迟,立刻动身前去找自己的老爹曹嵩,曹嵩虽然是是靠曹腾的余阴以及金钱买来的官,但好得也是大鸿胪、大司农,身兼两职,还都是九卿之位。 曹嵩知道曹操的来意之后,皱了皱眉,曹操身为他的长子,他自然是知道曹操的能力,说道:“黄巾军如今势大,朝中多人心惶惶,你倒好,反而过来求老夫让你上战场。” 曹操正色说道:“父亲,正是如今黄巾军势大,我才要去战场拼个功劳,不能让人家小瞧了我们曹氏,祖父的名声迟早会消失的,还是得靠我们去争取。” 曹嵩被曹操气到了,什么叫祖父的名声,怎么,他曹嵩的名声就那么不堪么。不过最后还是答应曹操,带着曹操去见刘宏。 刘宏知道曹操来意之后,也是有着不小的惊讶,毕竟曹操之前没有单独领过兵,只是在地方时担任过几任地方官,同时职务不高,只是议郎,这也是白天刘宏没有答应曹操自荐的原因。 不过荆州之地黄巾贼寇不如冀州猖獗,对于将领来说要求也不算太高,同时还有曹嵩在一旁,此时也正是用人之际,刘宏竟然大度的没有要曹嵩带来的几万两黄金,便答应了下来,不过部队要自己去招募,朝廷是没有正规军可以给曹操的了。 虽然说没有正规军的支持,但是曹操对于这个结果已经很满意了,东汉一直实行的募兵制,正规军很少,所以曹操对于正规军更本就没有在意。 等出了皇宫,曹嵩对着曹操说道:“既然你决定去荆州,那么你需要什么吗?” 曹操跟在曹嵩后面,沉默了片刻,说道:“乡勇、金钱、弓弩、马匹。” 曹嵩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曹操:“敢情你是什么都没有,全来搜刮你老头子的?” 曹操低着头,没说话,曹嵩走了几步,想了想,说道:“我在洛阳的府宅里有私兵三百,你带着吧,马匹没有,你去找你弟弟曹洪,金钱我可以给你十万,正好陛下没要,都给你了。” 曹操点头应下。曹嵩接着说道:“弓弩这类武器没多少,我也不给你了,家中还有近千杆枪,你带着吧。顺便把你弟弟曹彬、曹山带着,他们也老大不小了,有你照顾他们我也能稍稍放心些。” 曹操点了点头,这时候正是用人之际,何况是自己的亲弟弟。曹嵩和曹操就这样回到大司农的府邸。 曹嵩找来曹彬和曹山,两人毕竟也就二十多岁,虽然跟在曹嵩身边吃喝不愁,但是对于建功立业还是很向往的,便欢快的答应下来。 三人连夜赶到曹操的住处,白江也没想到曹操的速度这么快,第二天,朝廷的旨意就来了,加封议郎曹操为后中郎将,自行募兵,前往荆州南阳讨伐张曼成。 一时间,曹操的府邸热闹了起来,就连袁绍等人也没有想到曹操竟然会有这样的魄力,一时间也被曹操给惊住了。 白江在曹操的府邸笑着说道:“恭喜曹将军了,荣升中郎将,日后征西将军指日可待啊。” 曹操现在也是满面春光,有了自家老头子的投资,第一天就招募到了两千多人,这让曹操开心了不少。 曹操说道:“这还是多亏了子溪的计策,要不然我现在还在家里喝茶呢。” 白江虽然在笑曹操,不过心里还是和曹操一样,有些激动,毕竟这一次算是自己真正开始有自己的部队了。 由于曹操升任中郎将,所以曹操一高兴,先是给白江花邵辰以及自己的六个弟弟封为军侯,可以统领五百人。 当然,按照白江的估计,是可以有多余的,按照曹操从曹嵩处拿到的财力,招募个五六千人绰绰有余。 门口花邵辰、曹洪、曹山三人忙着登记姓名,曹仁、夏侯渊忙着训练已经招募好的士兵,夏侯惇、曹彬二人给士兵发放武器粮饷,也就曹操和白江两个人在院子里谈笑风声。 曹操暗自松了一口气,幸亏老爷子送了两个劳动力过来,要不然第一天就要自己亲自上阵了。 一时间,整个洛阳城都热火朝天,白江抽空,前往卢植所在的军营。来到军营前,自然是有人把他们拦下。 白江自报家门,说明来意之后,就有一个校尉前来接引白江前往大营的中央。 而卢植正在和一个满脸胡子的将领商议着什么,见到白江进去后,卢植笑着说道:“子溪,你怎么现在才来,我这都招募第二天了。” 然后指着那大胡子将领说道:“这位是我的副将,护乌桓中郎将宗员。” 第八十四章 边塞诗现 白江拱拱手,对着宗员行了一礼,说道:“晚辈白江白子溪,见过宗前辈。” 宗员笑了笑:“原来是子溪,我听卢将军多次提到过,果然是少年英雄,行了,某家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们叙旧了。”说着便离开了大帐。 卢植问道:“我还以为陛下昨日封我为北中郎将时,你就能出现了呢,没想到到今天才来,花邵辰呢?怎么没见到他?” 白江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脑袋,说道:“花邵辰现在在曹操府里帮忙,出不来。” 卢植皱了皱眉头:“曹操?就是今日被封为后中郎将的曹操曹孟德?” 白江说道:“正是他。” 卢植疑惑的看着白江,随后,眉头舒展,说道:“是你在后面捣鬼的吧,花邵辰可不像是会主动做这些事情的人。” 白江不好意思的点点头:“之前在洛阳,受到曹操的照顾,昨日他回去和我说陛下的安排,虽然有卢大人您与皇甫嵩大人在,黄巾逆贼自然不足为惧,不过曹操大人也想上阵杀敌。” “所以你就给他出了一个主意,让他去南阳剿匪?”卢植笑着说道。 白江点点头:“不错,本来子溪昨日就该来拜访您,只是因为替孟德出了主意,自然不能虎头蛇尾,今日终于有空,这就赶紧过来给卢大人陪个不是。” 卢植不在意的说道:“既然曹孟德有恩于你,你给他出主意也是理所应当,本将军怎么会怪罪你呢。” 卢植喝了口茶水,说道:“那么这次讨伐黄巾,你也会跟着曹孟德咯?” 白江纵然脸皮够厚,这时候也有些挂不住,窘迫了半天说道:“是的,若是我们在南阳取得成功,一定会前往冀州与先生汇合的。” 卢植看了看白江的囧样,笑着说道:“无妨,你们若是真的能够快速击溃南阳的叛逆,也是证明了你们的能力。至于来帮老夫,老夫还不至于这么没用。” 白江笑了笑:“卢大人的能力自然毋庸置疑,就算我们前去,也只是锦上添花罢了。” 卢植笑了笑,对于白江的彩虹屁也算是接受了。随后说道:“既然你给曹孟德出主意,自然是要跟着他去南阳的,老夫这边就不指望你了。” 白江说道:“张曼成虽然有些手段,但也是由于前任南阳太守褚贡过于软弱无能,这才被张曼成钻了空子,只要一些小计策就能战胜他,不足为惧。” 卢植点点头:“既然是你提出来的,想必你也是经过深思熟虑,那老夫也就不用操心你们在南阳的事了。” 白江笑了笑,没出声,对付张曼成,自己这边抛开花邵辰不说,有曹仁曹洪,夏侯惇夏侯渊,白江想不出会失败的点。 卢植话锋一转,说道:“子溪啊,我听蔡邕说你勾搭上他家大女儿蔡文姬了?可有此事啊?” 白江楞了一下,没想到卢植竟然也有一颗八卦之心,苦笑了一下,说道:“卢大人,我可没有这个胆子勾搭蔡大人家大小姐,我和文姬算是互相倾慕,互相吸引。” 卢植被白江的话给逗笑了:“哟?互相吸引,可以啊子溪,文姬之才我早就知晓了,其才不弱于前汉卓文君,想不到你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说出这等话来,之前怎么没有发现你脸皮这么厚呢?” 白江嘴角微微抽搐,还能不能让人说实话了···好吧,确实可能有一些过于吹捧自己的嫌疑。 好在卢植没有计较白江的自吹,说道:“文姬的确是个优秀的女子,你和伯喈的赌注我也清楚,本来这次围剿黄巾,我准备将你带上,没想到你先抢先一步,怂恿曹操去南阳,这样也好,南阳的叛逆虽然没有冀州多,但好在没什么太大的危险,功劳也不会差太多。” 白江连忙感谢道:“子溪感谢卢大人的栽培,祝大人在冀州战场上旗开得胜,一举成名。” 卢植笑了笑:“我都已经四十岁的人了,还一举成名,我之前就一点名声没有?我看啊,还是你们一举成名才对。” 白江灿笑了一声,显然也是知道自己刚刚用词失误,好在卢植没有计较。 卢植笑了笑:“伯喈其实对你还是满看重的,这次陛下已经下旨大赦天下,解除党禁,想必用不了多久,伯喈就能重回朝堂,你可以加把劲啊。” 白江说道:“这是必然,我自当尽我所能,虽然可能达不到蔡大人那样的高度,也至少不能一事无成。” 卢植忽然想到什么,说道:“既然你现在在曹操处,而曹操又都是新募之兵,想来你在其中也混得一官半职吧。” 白江笑了笑:“子溪现在是曹操军中军侯一职。” 卢植皱了皱眉:“哦?只是军侯?本来我可是给你留了个行军参军的职务呢。” 白江苦笑了一声,说道:“孟德的部队基本上都是新招募的,根本没有什么军官,我去当军侯也是迫不得已,等这支新军经历战争的洗礼之后,我可就不在前线了。” 卢植点点头,白江说的不错,毕竟一支新军刚刚成立,自然没有多少有经验的将领来带领,都是从什么都不懂干起,打几次仗就清楚了。 随后,卢植向外面喊了一声,进来一个年轻的士兵,卢植对着白江说道:“这是跟随我多年的亲兵,哪怕当初回范阳,老夫也让他同行,今日你既然要去打南阳,我就让他跟着你好了。” 这亲兵一听要跟着白江这毛头小子,心里自然是不愿意。当即说道:“将军,小人跟随您多年,今日何故要赶小人走呢?” 卢植一愣,倒是没想到这名亲兵自己不愿意去,而他的话,白江在一旁也听得清清楚楚。 白江并没有生气,这名亲兵二十来岁,比白江要大,换做白江自己,也是不会服气的。 白江笑着说道:“在下白江白子溪,现在在后中郎将曹操处担任军侯一职,敢问壮士姓名?” 那亲兵打量了一下白江,说道:“原来你就是白江白子溪,我是李德李松平,现在在北中郎将卢大人处担任屯长一职,我听说过你。” 白江眉头一挑,说道:“哦?听说过我?” 李德说道:“没错,近一年时间,卢大人常把你挂在嘴边,我今日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过人之处。” 白江耸耸肩,没想到卢植这么看重自己,在自己属下面前还经常谈论自己,笑着说道:“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也就两只眼睛一张嘴。” 李德倒是没有继续对白江横眉冷对,而是说道:“我听说你会作诗?” 白江眉角微蹙,没想到自己会写诗已经成为了自己最大的标签,这可不是好现象,要是以后人们提到自己,那么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格律诗之祖,虽然看上去很厉害,但白江想要的是伟大的政治家、军事家。 虽然心里在腹议,不过脸上倒是没有表露出来,而是说道:“没错,确实写过几首诗。” 那李德点点头,说道:“我也不欺负你,知道你武艺不好,这样,你就写首诗,我若是满意了,自然会跟着你去,若是不满意,还请将军收回命令。” 卢植在一旁皱了皱眉,没想到年纪的原因,导致自己的亲兵不愿意追随白江,但是李德的提议,卢植也心动了,他也想看看白江能做出什么样的诗来。 于是卢植看向白江,白江眉头挑了挑,这事他可是最拿手了,便点点头:“那好,我就献丑了。” 若是李德提出和白江比试各人勇武,那白江直接投降,也不奢望李德能跟着自己去南阳了。不过既然李德想要考白江作诗,那白江就不会退缩。 卢植将笔墨纸砚准备完毕,白江坐定,略一沉思,便下笔写了起来,从下笔写第一个字到最后一个字收笔,中间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别的不敢说,这书法的本事是渐长了很多。 等白江放下笔,卢植和李德都凑上前来围观,宣纸上笔走龙蛇,上面写着: 烽火照东京,心中自不平;牙璋辞凤阙,铁骑绕龙城。 雪暗凋旗画,风多杂鼓声;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 《从军行》白江甲子年三月初五。 李德让白江写诗是因为自己在卢植的影响下,已经开始接触书籍,不是一个纯粹的武将,在他的眼里,卢植自然学识渊博,对于卢植推崇的白江当然就不是很服气。 不过白江这首诗一出来,李德真的是一点话都没有,完全就好像是说道他心坎里一样。只有大写的服,没有其他可讲。 卢植在一旁也是发出惊叹,之前对白江能作诗也仅仅是蔡邕写信中有所描写,白江之前的诗卢植也看过,在气象上都不如眼前这一首诗。 卢植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说道:“好一个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啊,如今黄巾贼寇四起,民不聊生,男儿自当上阵杀敌。” 白江羞涩的笑了笑,没有说话,只能说杨炯的这首诗正好符合现在的情景罢了,白江也算是捡了个漏。 (原文为烽火照西京,西京为长安,东京为洛阳。) 第八十五章 发兵南阳 李德也彻底被白江的这首诗所折服,上前对白江行了一礼,说道:“白大人的才华果然名不虚传,令在下折服,之前多有冒犯,请白大人责罚。” 白江连忙将李德扶住,说道:“李屯长言重了,我不及屯长年大,换做是我,也会有疑虑,生怕纸上谈兵之徒,实乃人之常情。” 李德正色说道:“今日见白大人这首《从军行》,便知白大人一定不是徒有虚名,纸上谈兵之辈,既然如此,我愿意接受卢大人的调遣,追随白大人。” 白江也很高兴,虽然是靠诗“骗”来的,但好得是自己的第一个追随者,这让白江感受到了自己身上的那股王霸之气,流露出来。 卢植也笑着,这个小插曲算是因为自己而起,现在能圆满解决也是皆大欢喜,同时还能见一见白江当面作诗,也不亏。 卢植笑着说道:“我身边有北军五校的军士,战斗力不缺,曹孟德身边全是新招募的士兵,经验自然不足,这样,李德你将你们整个屯都带去,也算是给我去长长脸。” 李德点头应下,随后便出去将自己本部兵马点齐。 白江心中异常激动,一个屯的兵力看起来不多只有一百号人,但这对于刚刚成立的讨伐荆州黄巾军的曹操来说,或者就是白江来说,是真的有用。 至少有了系统的训练以及老兵的经验,不再是摸着石头过河。 卢植见白江这么激动,默默的把白江写的《从军行》收好,说道:“好了,你在我这呆了挺久的了,你带李德他们走了,省的到时候曹孟德到我这里来要人。” 白江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道:“既然如此,那子溪先行告退。” 等出的门来,李德已经在账外等着了,白江小手一挥:“出发,去曹营。”当即一马当先,骑着龙骧赤骥,后面跟着一百多人来到曹营。 曹操看到白江带着一百多个盔甲整齐的士兵过来,脸上闪过一丝惊讶,说道:“子溪,你出去一趟,怎么带了这么多人回来了?” 白江从马上下来,笑着说道:“我这不是给我们队伍拉帮手去了嘛。” 随后指着李德说道:“这位是北中郎将卢植卢大人的亲兵李德李松平,在卢大人处担任屯长,刚刚我在卢大人处叙旧,卢大人看我们这支队伍全是义军,没有多少实际作战经验,所以让李屯长带着他的人到我们这帮忙的。” 曹操大喜,现在的他可以说是终于知道上阵的难处了,虽然自己招的兵之前或多或少有过当兵的经历,但是上过阵打过仗的是少之又少。 曹操对着李德点点头,李德自然也是向曹操行了一礼,毕竟曹操现在是后中郎将,在级别上和卢植齐平。 曹操笑着说道:“子溪啊,你竟然和卢大人也有交情,这我怎么没听说啊,你能从卢大人处带来这一百人,可以说是解决了不少麻烦呢,想来子孝和妙才急需他们帮忙。” 这时候估计是报名的人少了,花邵辰得以有空出来放松一下,在一旁说道:“当年子溪刚刚在冀州游历之时,便在范阳遇到卢大人,还是卢大人给子溪推荐的秀才呢。” 曹操一听,稍微愣了愣,说道:“没想到子溪你和卢大人感情这么好,而你却没有去帮助卢大人,选择我,你这让我感动万分啊。” 白江笑了笑:“是呀,卢大人也惊讶呢,还说我在曹公处只是小小的军侯,卢大人可是留了个行军参军给我呢,我后来想着,要靠自己努力迎娶蔡家小姐,这才婉拒了卢大人。” 曹操听到白江这么说,反而显得很高兴,这样一来,曹操也可以不用因为白江帮助自己而不去帮助卢植感到愧疚。 曹操笑着说道:“好你个子溪,原来是想要官,从现在起,你就是我军军司马兼行军参军,李德升任军侯。子溪你就统辖昭时和松平吧。” 白江笑着答道:“多谢曹公。松平带来一百人,我建议在开拔前,由他们协助子孝训练新兵,虽然时间紧促,但是终究会有些效果,等到作战时,至少做到令行禁止。” 曹操点头说道:“子溪所说不错,这件事就交给你和松平去办吧。” 于是白江也不耽搁,从曹操处辞别,就找到曹仁,和曹仁介绍过李德后,李德将卢植军中的一些基本训练方法交给了第一批五百名新兵。 曹仁和白江也在一旁看着,曹仁或许就是天生的将军,对于这些一看就会,约一盏茶的功夫,李德便已经交了一遍,而曹仁不仅全部学会,还融合了自己的想法与训练之法。 随后,李德便去负责第二批一千名新兵的训练,这一批虽然有一千名新兵,但是在白江的授意下,李德带来的一百名老兵全部来协助,以一对十,比曹仁还轻松。 一时间,花邵辰、曹山、曹彬都来围观,曹山和曹彬之前并没有相关的知识,可以说是两眼一抹黑。 花邵辰还是有些基础的,很多练兵之法都在自己脑海中,看了眼之后,便回去训练自己的那五百人了。 曹操对于这个现象还是非常满意的,现在已经招募到一万多人了,根据之前白江和他的估算,对付南阳需要至少两万人,而若是消灭整个荆州的黄巾势力,可能要三万人。 这才第二天,就已经招到一万人了,这让曹操相当满意。而曹操这支部队是自己要求去剿匪的,所以朝廷也没有给曹操规定什么时间出发,不像卢植、皇甫嵩他们,已经派使者催促了。 随后的几天,曹操众人就在招人、训练中度过,倒也是相当惬意。在朝廷第二次催促当中,卢植和皇甫嵩分别带领各自的部队前往战场。 这时候的曹操也按奈不住自己躁动的心,曹操的部队已经达到三万多人,随后几天招募的人越来越少,最后才凑到三万多人。 曹操站在点将台上,看着台下站满的三万多人,心中澎湃之情油然而生。 随后,曹操收拾激动的心情,说道:“如今黄巾逆贼四起,火烧府衙,残杀官吏,民怨沸腾,今日我曹操深受陛下洪恩,封为后中郎将,率领部队前往荆州剿匪。” 曹操顿了顿,接着说道:“现在,诸位都是来自四方的有识之士,汇聚到我曹操的麾下,都是奔着建功立业而来,就在刚才,北中郎将卢植,带着人马去了冀州,左中郎将皇甫嵩,带着人马去了豫州。” 白江等人站在点将台下,听着曹操的演讲,心中也是一阵热血沸腾。 随后曹操说道:“现在,整个洛阳城都在看着我们,有的是希望我们和卢植、皇甫嵩一样,能够击溃敌军,而有的,则是想看我们的笑话。我们现在就是要证明给他们看,我们的实力,不在他们之下。” 曹操心中澎湃,这也是关乎自己声誉的一战,若是能成功,自己也算是能和卢植、皇甫嵩齐名了。 曹操大手一挥:“晋升白江为军师校尉兼行军参军,晋升曹仁为讨虏校尉,晋升夏侯惇为讨逆校尉,晋升曹彬为破虏校尉,晋升花邵辰为破贼校尉,晋升曹洪、夏侯渊、曹山、李德为军司马。” 白江等受封将领全部上前拜谢。校尉已经是曹操能封的最高的官职了,毕竟他现在也只是中郎将。 封官一结束,曹操便下令大军开拔,曹仁和曹洪作为先锋官在前,曹操白江等人居中,夏侯兄弟居后,三万大军浩浩荡荡向着荆州而去。 荆州现在也就南阳郡以及靠着南阳的几个县在黄巾军手中,宛城城中,张曼成坐在太守府的主位上半躺着,桌上放着的是一张手绘的相当粗糙的荆州地图。 其下是一位穿着锁子甲的中年男子,正抱着自己的酒葫芦靠着柱子喝着酒,正是之前从洛阳出去报信的韩忠。 赵弘但是不在城中,现在应该在军队里面分食物呢。 自从张曼成诱杀了前任南阳太守褚贡,使得南阳全境都没有遇到什么像模像样的抵抗,便都投靠了黄巾军,这也使得张曼成带来的数万黄巾军有了大量的粮食、金钱。 正所谓饱暖思淫 欲,很多黄巾反贼在拿了钱财之后便不想在动,赖着不走,张曼成虽然有些能力,同时是荆州大方的渠帅,但是面临近半士兵的消极态度,也是毫无办法。 好在现在张曼成没有什么外界压力,也不知道曹操率领军队前来围剿他,要不然他可能要疯掉。 张曼成看着一直喝着酒的韩忠,也是一阵头疼,韩忠打仗倒是有些手段,但对于手下治理确实一点帮助都没有。 张曼成无奈的说道:“韩忠,我现在找你来是商量事情的,你倒好,抱着你的酒葫芦倒是喝了不少酒,话没说几句。” “嗝~”韩忠打了一个响亮的酒嗝,说道:“俺又不会这些,你只管说,我带人去打就行了,不用这么麻烦。” 面对韩忠这个样子,张曼成也是一阵无语,只得让他回去。 第二章 第八十六章 行刑之前 朝廷的军队已经出发,洛阳城为之一空。 洛阳城的监狱中,唐周又来到了马元义的面前。 此时的唐周,面容憔悴,脸色蜡黄,精神不振。马元义还是老样子,受伤的脚已经结痂,倒是不用奢望监狱里面会找大夫给他治疗,就算马元义出去,至少也是个瘸子了。 马元义由于长期处在昏暗的监狱中,一时间并没有认出唐周,马元义便疑惑的眯着眼,看着眼前的唐周。 唐周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没想到你竟然是对的。” 在听到唐周声音后,马元义终于辨认出眼前之人就是唐周,不由嗤笑一声:“怎么,你觉得我之前是在骗你?” 唐周没有说话,低着眼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马元义见唐周不开口,便也直愣愣盯着唐周,没有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唐周继续开口,声音依旧嘶哑:“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我父母死的真相。” 马元义愣了愣,随后说道:“告诉你?告诉你有什么用,你父母都已经死了,他们只是希望你能好好活着而已。” “你不告诉我,我哪里能安心的好好活下去啊。”唐周低声说道。 马元义并不想在这件事上和唐周继续争论,他的目的已经达到,杀人有时候没必要直接用刀,诛心才是上策。 唐周见马元义没有回答自己的话,抬头看了眼躺在监狱里的马元义,嘴角扬了扬,说道:“陛下已经下旨要处决你了,在洛阳城,大庭广众之下。” 马元义将刚刚眯上的眼睛睁开,说道:“哦?你怎么知道的,皇帝老儿准备将我如何?” 唐周咳了咳,说道:“刚回洛阳城,就收到河南尹那边的消息了,陛下准备将你们这一批人全部处死,约莫有一千多人吧,你就比较特殊了,待遇独一份,车裂。” “哗啦啦啦。”千年不变姿势的马元义,在这句话之后,多少有些情绪波动,说道:“你确定,皇帝老儿要车裂老子,直贼娘的,这一千多人说杀就杀了?这就是一千头猪,砍个头也要好久的吧。” 唐周砸吧砸吧嘴,说道:“这就不是你关心的事了,到时候你可是第一个,至于后面一千个都先看着你呢。” 马元义嘴角抽了抽,伸手在自己脖子上摸了摸,说道:“直贼娘的,这皇帝老儿尽不干人事,老子这颗头颅他要砍便砍,还要车裂老子。这车裂是怎么个回事?我他娘的一听就不是好东西。” 唐周轻轻哼了一声,说道:“堂堂黄巾军洛阳大方渠帅马元义,竟然会不知道车裂?就是把你的脑袋和四肢绑在马车上,然后同时向五个方向奔去,然后你整个身子就会‘噗’的一声,四分五裂。” 马元义收回放在脖子上的手,耷拉在身边,身子坐回了原来的位置,如果现在有人进来,还以为马元义从来没动过呢。 马元义收起了愤怒的表情,变得木然,说道:“车裂,我当然知道,不就是五马分尸嘛,想当初秦朝那个变法的谁,不也是这样死的嘛。” “商鞅、李斯。”唐周在一旁有意无意的提醒道。 马元义抬头看了眼唐周,说道:“我能和这等人物同一个死法也是不亏,没什么好可惜的,何况,黄泉路上不孤单,不是有一千多人陪着我吗。” 唐周静静的看着马元义,说道:“这一千人都是因你而死。” 马元义嗤笑一声,说道:“因我而死?唐周,你现在是越来越厉害了,若不是你告密,现在我已经在北宫里庆祝胜利了,哪里会是这步田地。” 唐周看着有些疯狂的马元义,摇了摇头,说道:“你还在做什么春秋大梦呢,你是怎么被抓的你不清楚?朝廷的军队你不知道有多厉害?就凭张角那四十万乌合之众,他能拦住几波?” 马元义有些呆呆的看着唐周,没想到唐周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唐周看着发呆的马元义,说道:“朝廷已经派出大将前去围剿了,这些当官的我不认识,或许你可能听说过。” 马元义眼角动了动,没说话,盯着唐周。 唐周继续说道:“去冀州的是卢植和宗员,去豫州的是皇甫嵩和朱儁去荆州的是曹操。每一路都至少有三万精兵。” 马元义瞳孔微缩,在洛阳经营多年,他当然认识这五人,除了曹操没打过仗外,其余四个都是战场名家,这一次黄巾军危急了。 唐周似乎知道马元义心中所想,说道:“你还是不要担心张角他们吧,多担心担心自己吧。” 马元义一愣,随后释然的蜷缩在一旁,说道:“我自己有什么好担心的,既然皇帝老儿想要车裂老子,想看老子出丑,老子偏偏不能遂了他的愿。” 唐周笑了一声,没有和马元义争辩。马元义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你既然知道皇帝老儿想要我死,那具体时间你知道吗?” 唐周笑了笑:“你打听这个干什么,什么时候你能吃上肉了,自然也就到时间了。” 马元义见唐周不愿意说,撇了撇嘴,说道:“这时候还想要刁难我,你可真出息。” 唐周也不恼怒,说道:“既然你这么想知道自己哪天死,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后天,正午。” 说完,也不等马元义开口反应,径直离开了监狱,等唐周转身走了几步之后,马元义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后蠕动了几下,最终化作一声叹息:“后天吗,真快啊。” 随后,监狱陷入死一般的寂静,落针可闻。 第二天晚上,狱卒给马元义送的晚饭终于有了不一样,之前一直都是白米饭,这次还加了些猪肉,可以说非常丰盛。 那猪肉油光闪闪的,放在平时,那是争着抢着也要吃完,但是今天,马元义一点胃口都没有。 那狱卒见马元义一点反应都没有,便说道:“呵,这么好的猪肉你竟然不吃,真是奢侈啊。” 马元义睁开眼睛望着那狱卒,说道:“是不是断头饭啊。” 那狱卒一愣,说道:“诶呦,知道的不少啊,不错,这的确是断头饭,你明儿就要处死了,你呀,还是做个饱死鬼吧。” 虽然狱卒的声音不大,但是落在马元义的耳朵里,不亚于平地惊雷,哪怕是唐周已经和自己说过,一时间也有些难以接受。 好在马元义乃是一方渠帅,最后还是克制住了,说道:“既然是断头饭,怎么能少的了断头酒,你给我一壶酒吧。” 那狱卒啐了一口:“要死的人了还这么讲究,算了,爷今天高兴,看在你要死的份上,给你去拿酒,在这好好呆着,别起什么心思。” 马元义见狱卒愿意给自己拿酒,也不管那狱卒说什么,只是不停点头拜谢。 不一会儿,那狱卒折了回来,手里拿着个酒葫芦,说道:“你呀,要的匆忙,好酒自然没有了,这是咱们大牢对面黄四娘家的烈酒,浊是浊了些,将就着喝了吧。” “哗啦啦啦啦”,马元义艰难的挪动着脚步,来到狱卒面前,接过狱卒手中的酒,大口大口的灌进嘴里。 酒水顺着马元义的脸颊流落在地,“咕嘟咕嘟”马元义喝完酒,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酒水,满意的打了个酒嗝,说道:“好酒,真烈!” 狱卒在一旁讥笑了一声:“连黄四娘家掺了货的酒你都觉得好,你是多久没喝过好酒了?” 面对狱卒的讥笑,马元义没有发作,只是淡淡的说道:“唯有如此烈的酒才能配的上现在的我,听说明天要杀一千多人。” 那狱卒一惊,说道:“你这个逆贼,你是怎么知道的?明儿二十个刽子手一起行刑,你呀,等着吧,像你们这些贼首,自然要示众的。” 或许是狱卒的声音足够大,又或者是因为监狱足够安静,在这附近的犯人听得一清二楚,其中不少就是黄巾贼寇。 这些人在听到狱卒所说之后,有些胆小的竟然哭出了声,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不一会儿整个监狱里面都是此起彼伏的低声哭泣的声音。 这声音犹如蚊蝇一般,让人心中无比烦闷,这狱卒拿着皮鞭敲了敲监狱的围栏,说道:“嚎什么丧,都给我停下,惹得爷心里慌。” 但任凭狱卒怎么说,哭声不见停下,马元义对着狱卒说道:“算了,他们明天都要断脑袋了,今天就让他们哭一回吧。” 那狱卒看了眼马元义,冷哼一声:“到底是个贼首,这个时候还能面不改色。”说完便与其他狱卒一道,离开了监狱。 等狱卒离开之后,马元义靠着墙,叹了口气,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酒葫芦里的劣等酒水。在酒精的作用下,马元义沉沉的睡去。 直到第二天上午,一大批狱卒涌了进来,手上拿着一大叠的肖像,一个一个的比对,询问姓名,然后被捆着带出去。 马元义在一旁冷眼旁观,直到河南尹出现在自己面前,马元义的情绪才拨动了一下。 第八十七章 进攻宛城 河南尹嘴角微动,说道:“马元义,你不是会跑么,现在本官倒是看看你怎么跑。” 马元义看着河南尹,没有说话。河南尹见马元义不说话,冷哼一声,示意狱卒将马元义带走。 一千多个人,说多不多,说少也绝不会少多少,前后花了一个时辰时间,才从监狱里将这些人提出来,押赴到城东闹区。 站在最前面的便是马元义、封谞和徐奉。马元义一脸木然,封谞紧咬嘴唇,面色发紫,徐奉两股颤颤,几乎都站不稳。 主行刑的正是河南尹,由何进监斩。行刑四周是近千西园士兵,可见刘宏对这次行刑非常重视,这是自张角黄巾起义以来,第一次大规模行刑,对黄巾军的士气打击可以说非常大的。 太阳临近最高点,河南尹示意手下将马元义、封谞徐奉三人松绑,然后将脑袋和四肢绑在五辆马车的后面。 唐周就站在观看席第一排,将这一切尽收眼底,马元义至始至终都没有没有什么表情流露,就好像要死的不是自己一样。 封谞拼命的挣扎,嘴里被塞了一张布,只能发出呜呜声。最不济的是徐奉,在绳索套进自己脖子的那一刻,就晕厥过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河南尹看了看地面,下令行刑。一时间只听见马鸣与马蹄踏在地面的声音。 “噗。”就好像气球被放气的声音一样,三人瞬间被撕扯开来,变成零零散散的几份,身体里的五脏六腑散落一地,鲜血随着身体各个部位滴的刑场到处都是。 三人是死的不能再死了。哪怕是唐周,也经不住体内一阵翻腾,就要呕吐出来。旁边的寻常百姓,早就忍不住,吐了一地。 站在一旁的西园士兵忍不住皱了皱眉,显然有些嫌弃。行刑的小吏立刻上前,确认三人死亡之后,将三人的尸块收集起来,装进一个大木桶里,然后用河水将血水冲掉,迅速离开。这才让唐周和前排围观的百姓在视觉上舒服了一些。 等小吏将马元义三人清理完之后,再将后面的黄巾残党推到前来,一一行刑。一时间哭声喊声交错,台子下的头颅都堆成了几座小山,好几个刽子手的大刀都因为砍头而钝了,更本砍不了,痛的下面的黄巾贼寇哇哇直叫。 何进闭着眼睛,没有看这些黄巾贼寇,在他眼里,只要贼首马元义伏诛,其他的小兵辣子不值一提。 这一场盛大的行刑一直持续了半个时辰才结束,一千多具尸体被拉到荒郊草草丢下,一千多颗头颅被堆在城东门外,不仅震慑了宵小,连城中百姓都有些发自内腑的胆寒。 何进也回到皇宫复命,顺便向刘宏说了句河南尹杀人之时,眼睛不眨,宛若魔神,不宜待在此位上。恶心了一把河南尹,这才回到大将军府。 像这样的大规模行刑,自然是要昭告天下的,已经到了宛城地界的曹操一行人与城中的张曼成都收到了这个消息。 张曼成这时候和赵弘、韩忠在城中商议对策,当曹操一行人进入南阳的时候,张曼成就知道了,只是后来派出去打探消息的黄巾军一个都没有回来,这才让张曼成心中有些不安。 前来讨伐自己的绝非无名之辈,现在他又得知马元义在洛阳被杀,便自封自己为神上使,让黄巾军都聚拢在宛城中,静观其变。 而曹操 他们走到今天才到宛城,也是因为派出李德在前方清扫黄巾军斥候的原因。 在曹操的大帐中,右手边坐着的是白江、花邵辰、曹仁、曹洪和李德,左手边坐着的是曹彬、曹山、夏侯惇、夏侯渊。 白江首先开口说道:“想不到陛下现在就迫不及待的将洛阳城抓到的黄巾叛党全部执行死刑,这马元义三人竟然还是车裂,幸亏我出来了,要不然这几天我怕是吃不好睡不好了。” 曹操也没有想到刘宏会这么大手笔,不过他现在已经率领军队来到宛城附近,现在最重要的是拿下宛城,至于洛阳城发生的这些事已经不能影响到他了。 曹操轻轻咳了一声,说道:“陛下决定什么,我们做臣子的看着就行,现在我们最大的目标便是眼前的这座宛城,大家都说说吧。” 历史上张曼成是在新任南阳太守秦颉与荆州刺史徐璆的夹击下败亡的,所以张曼成的个人勇武不是很强。 白江并没有先开口,而是等着看看曹操这些弟弟们的表现。第一个开口的是曹操的亲弟弟,排行老二的曹彬,二十多岁的年纪有着一副冲劲。 曹彬说道:“依我看,这城中没有像样的防御措施,直接攻打便是,料想城中的黄巾军战力不会很高。” 曹操笑了笑:“城中黄巾军就算再怎么没有战力,但是人数还是有五万多人,哪怕是五万头猪,站在城墙上,想要攻上去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功夫,损失太大。” 夏侯惇说道:“那么就用激将法,将他们的首领激出来单挑,只要能杀了他们首领,那么宛城不攻自破。” 曹操点点头:“此计策看上去不错,不过有两点,第一点是怎么确保他们首领一定出来,第二点是你怎么知道他们首领一死就完全没有斗志?哀兵必胜,不可不防。” 曹仁摸了摸脑袋,说道:“要不我们晚上去攻城?” 曹操想了想,说道:“晚上攻城,风险太大,而且只要我们一登城,城中的守军必然会发现,到时候,我们反而陷入被动,不好不好。” 众人的眼光一下子看向正在悠然喝茶的某人,某人被众人的眼光一盯,心里一突,慢慢放下手中的茶杯。 曹操笑着说道:“子溪啊,你看,我们该如何拿下此城?” 白江抿了抿嘴,说道:“办法倒是有一个,不过需要各位将军配合一下。” 曹操说道:“既然子溪你有办法,那赶紧说出来吧。” 白江也不卖关子,说道:“我们乃是新军,张曼成自然不会知晓我们的战力,我们可以先放出消息,我们部队皆是寻常百姓,和他们一样,同时在这个地方设下埋伏。” 白江指着地图上宛城东南方向的一处山谷密林,继续说道:“这处山谷,埋伏一万人不成问题。接着我们需要一个将领去诈败,去宛城攻城,但不用真的去打,只是做做样子,让他们误以为我军战力薄弱,往复三天,在第四天时可以丢下工程器具,将敌军引到此处。” 曹操眼睛一亮,白江的计策虽然对于前去诈败的人不是很好外,几乎可以以最小的代价拿下宛城。 白江继续说道:“等敌军到了这个埋伏口,我们只要将来路一堵,然后两边伏军尽出,诈败之军在反身掩杀,必能大获全胜。” 曹操点点头:“子溪,言之有理,至于人选,你可有?” 白江心里翻了个白眼,还想让我做坏人,连忙说道:“但凭曹公定夺。” 曹操看着几个弟弟,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取舍,好一会儿才说:“那既然如此,曹彬曹山,夏侯惇夏侯渊你们各带五千兵马埋伏在山谷之处,将武器收好,不要让人发现。” 曹彬四人领命而去,曹操继续说道:“李德,你率本部兵马前去散播谣言,切记不要被发现。” 李德也领命而去。曹操看了看,最后说道:“其余人和我一同前往宛城,由我来勾引城中敌军。” 众人允诺,随后便拔寨而走,向着宛城而去。 第八十八章 宛城之战 张曼成已经派出第十批斥候了,之前的全无音信,这让他很没有底气。张曼成到底不是真正会打仗的将领,而赵弘和韩忠对他的帮助并不大。 就在张曼成焦急万分的时候,他派出去的人终于有回来报信的了。那斥候单膝跪地,说道:“大帅,朝廷派了大约两万人左右,主帅旗帜为曹,不过士兵大多是没有衣甲,只是手中武器也不满。” 张曼成皱了皱眉:“曹姓将领?我虽说多在冀州与南阳之间走动,朝廷的将领我还是认识不少的,这姓曹的名将还真不多,有看清楚来人吗?” 那斥候说道:“兄弟们不敢靠太近,这朝廷将军虽然之前没见过,但看样子比较谨慎。” 张曼成点点头,示意斥候下去休息。 等斥候下去后,一旁的赵弘说道:“大帅,我们有五万多人,来将不过区区两万,而且装备不整,显然是刚刚在洛阳招募的新兵,我愿提兵两万前去,定叫这些朝廷走狗,有来无回。” 赵弘说的虽然不错,但是张曼成心中总是有些不安感,说道:“不要慌,再派出些斥候,你让手下都打起精神,今天,最迟明天他们就会攻城,先看看他们的成色再说。” 赵弘见张曼成不同意野战,也就不再多说,出的大殿,前去召集手下,准备守城。当然,他们的守城经验并不足,之前褚贡是被他们诱惑到野外,中了埋伏而亡的,他们并没有攻城守城的经验。 而在宛城东南,曹操骑着马向着宛城荡过去,对着身边的白江说道:“这些黄巾贼寇不杀真的没事?”曹操指了指非常明显,探头探脑的黄巾斥候。 白江对这些黄巾斥候也是非常无语,有的时候真不是白江想要将黄巾军的斥候斩尽杀绝,而是他们似乎根本不知道怎么做一名合格的斥候。 白江摸了摸额头,将一些明显的杀了吧,剩下的得给城里的张曼成报信。花邵辰在一旁点点头,这一路下来,他已经轻车熟路了。 到了傍晚,曹操一行人才来到了宛城下面,曹操问道:“子溪,我们安营吗?” 白江摇了摇头:“现在就是开始做戏的时候,怎么能安营扎寨,得让张曼成小瞧我们,现在就攻城,越急越好。” 曹操点点头,同意了白江的说法,向身后看去,所有将领都心领神会的向后迈了一步,看的曹操和白江都愣住了,这是什么操作! 曹操咳嗽了一声,说道:“这第一仗就由曹洪你去吧,记住,一定要快,一定要急,一定要败。” 在一旁拨弄自己头发的曹洪一脸吃了苍蝇一样,只得闷闷的答应了一声,提起自己的龙衔凤嘴刀,带着本部一千人马和曹操又调给他的两千人马,带着云梯就向前冲去。 这龙衔凤嘴刀还是曹洪让白江起的,谁让白江取名字有一套呢,曹洪这刀属于长柄凤嘴刀,刀刃处雕刻着龙头,所以白江索性叫他龙衔凤嘴刀。 而在城门上一直关注曹操军走向的赵弘皱了皱眉,他虽然没有张曼成那么喜欢动脑筋,但不代表他是个傻子。 城下的曹操军队刚刚到达,明显是一只疲军,但是这只军队的主帅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没有下令远离城池安营扎寨,反而派出一支部队前来攻城,而且这支攻城部队也才两三千人的样子。 要知道,现在宛城可是有五万人,三千打五万,还是攻城,这将领脑子坏掉了吗? 不管赵弘心中怎么想,曹洪带着三千部队已经来到城下攻城,赵弘下令东城守军进行弓箭反击,曹洪早有准备,让士兵们抬起木盾。 黄巾军虽然聚集了大量制式装备,但是好的都集中在冀州,宛城之中并没有弩箭的存在,而一般的弓箭也射不穿木盾。 赵弘看到这个情况,也就不在浪费箭矢,而是让黄巾军们朝城下扔石块,这些石块还是韩忠有一次无意间喝酒的时候撞见的,他把仓库当做酒库,打开之后还失望了一下。 曹洪见城门上扔石块,在城下磨蹭了下,丢下几架云梯和几句不小心中了流失而死的尸体,撤了回去,向曹操复命。 曹操和白江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朝曹洪点点头,示意其下去休息。随后说道:“这下应该可以了吧?” 白江点点头:“退后十里扎寨,所谓过犹不及,之前我们表现的比较谨慎,现在表现的过于急切的话,反而会让黄巾军起疑。” 曹操说道:“子溪言之有理,全军后退十里,安营扎寨。” 随后,曹操的军队急哄哄的来,又急哄哄的离去,看的城门上赵弘一愣一愣的。一时间也不知道是下令追击还是紧闭城门了。 待得果真看不见曹操军队影子的时候,赵弘这才回到城中,将曹操军队诡异的一幕说给张曼成。 张曼成在听了赵弘所说,心里也是一阵嘀咕,不清楚这次朝廷派来的将领到底是什么路数,皱着眉头思索了一阵,说道:“不管这么多了,等夜色深了之后,派出些机灵点的斥候,摸出去看看。” 赵弘想了想,也没有想到什么好的方法,便下去安排斥候了。 到了半夜,张曼成与赵弘还在等着斥候的消息,这一次倒是没有让他们久等,很快便有斥候回来报告。 那斥候说道:“禀告大帅,朝廷的军队在城南十里处安营,想来是没有走远。” 张曼成皱着眉头,说道:“你确定,那营地里有人吗?” 斥候回道:“小人确定,而且还有哨卡,我们已经有几个兄弟折在那里了。” 张曼成挥了挥手:“你下去吧。” 赵弘说道:“我带着人去踏营吧,城中至少一万匹好马。” 张曼成制止道:“不妥,这个将领我虽然不认识,但是是个谨慎的人,与褚贡不一样,从一开始我们斥候找不到他们,以及现在一击不中,退后十里来看,他的营地里一定有陷阱。” 赵弘想了想,斥候已经惊扰了朝廷的哨卡,所以也没有坚持,而且已经深夜,现在困的很,便回去睡觉了。 到了第二天,轮到曹仁上场了,曹仁带着本部五千人马,分成三个批次不同时间攻城,倒是让守城的赵弘,手忙脚乱了好一阵,最终,曹仁也在落石滚下后,退回营寨。 曹仁的进攻程度并不强,虽然不间断攻城,但是基本没有登到城楼的。 这让今日在城头的张曼成对曹操这支军队不由的又轻视了几分,进攻不足,谨慎有余,不能成事,这是张曼成对素味蒙面的曹操的评价。 到了下午,花邵辰没法子,带着自己的人马出来,或许是跟在白江身边时间久了的缘故,他没有让士兵攻城,而是让十个大嗓门的士兵在城下大喊:“张曼成老匹夫,出来受死。” 但凡城上的黄巾军想要射箭,这些士兵便向后跑去,远离射箭的范围,这让城墙上的张曼成脸色铁青。 赵弘向张曼成说道:“大帅,我下去将这名敌将斩了吧。” 好在张曼成没有失去理智,说道:“无妨,这人是在激我,想要我上当。我们有五万人,他们才两万人,不足为惧,暂且看看他们还有没有后手。” 赵弘见张曼成都不在意,自然也不会去多嘴,而且张曼成说的也是事实。花邵辰带着士兵在城下骂了一个时辰,城上一点动静也没有,花邵辰啐了一口,这才带着人马回到大营。 营帐里,曹操正在和白江喝茶,相较于第一天,今天曹操和白江的心情都平复的差不多了,都有时间去关心另外两路的情况。 豫州皇甫嵩与朱儁刚刚分开,还没有接触到黄巾军,倒是卢植,刚刚过了黄河,就遇到一小股黄巾势力,倒是被卢植举手之间给灭了。 曹操说道:“子溪,你有多少把握?”白江放下茶杯,说道:“八成。” 曹操点点头,打仗从来没有百分百的事,能有八成已经很高了。 张曼成看着渐渐远去的花邵辰,脸色阴晴不定,随后说道:“派出斥候,对宛城附近进行搜查,看看有没有其他的朝廷军队,若是没有,那就将这支部队全部吃下。”韩忠领命而去。 到了第三天,曹操也让下面的人为难,直接一个人一面,花邵辰负责南门,曹仁负责北门,曹洪负责东门,三面一起攻击,倒是让赵弘一愣。 张曼成倒是冷笑一声,说道:“不过区区两万人,还敢分兵,赵弘,你率一万人去北,韩忠你率一万人去南边,我倒要看看他们是真有本事还是黔驴技穷。” 赵弘和韩忠领命而去,这一仗比前两天要惨烈的多,已经有数百人的阵亡。 白江看了看天色,说道:“差不多了,让李德准备好,我们可以撤了。” 传令兵看了眼曹操,在曹操点头后,迅速将消息传递出去。曹仁和花邵辰收到消息后,迅速向后撤去,连攻城武器都不要了。 第八十九章 守株待兔 在曹仁和花邵辰撤走后,曹洪也丢下攻城器具,向曹操大营而去,随后一阵帅旗摆动,曹操率军向后撤去。 张曼成看着城下曹操军逃跑全无章法,军旗还丢了几面,冷笑了几声,对身边的亲兵说道:“传令下去,让韩忠带着一万人守城,邓茂带领三万步兵从东门出击。” 那亲兵下去之后,张曼成随后下令道:“城中所有骑兵听命,随我出击。”随后也不等邓茂步兵集结,率先出了城去。 躲在密林中的花邵辰看到张曼成走了后,就一路沿着张曼成后面吊着,曹操率着军队从东门撤下来之后,迅速调整队形,向着埋伏点而去。 张曼成的骑兵也可以说是临时拼凑起来的,要说有多厉害也不见得,之前大多是步兵临时骑马不晕就行了。 所以张曼成的骑兵并不整齐,速度自然不会很快,一时半会儿也追不上曹操,另一方面,张曼成这一骑兵缺乏一个懂骑兵战术的来指导,要不然一定会发现曹操军队退去时都是整齐划一的。 这时候曹操问白江:“子溪,这张曼成当真发现不了我们?” 白江笑着说道:“曹公放心,若是张曼成发现我们的秘密,现在已经回去了,既然没有回去,说明他这支骑兵不足为惧。” 曹操放心的点了点头,说道:“那么他们不会追上来吧?” 曹操身边现存唯一将领曹洪说道:“只要他们缠上来,我来断后。” 曹操长舒一口气,幸亏没有全部把将领派出去,来时三万大军,现在跟在曹操身边的部队不足八千,其余的都分散出去了。 曹操欣慰的说道:“多亏子廉在,我可以放心了。” 在邓茂得知消息后,连忙组织步兵集合,不过三万人实在是不少,集结的时间耗得有点长,在两炷香时间后才追了出来,曹仁就是等着邓茂出来。邓茂一出来,曹仁便沿着邓茂的后面而去。 曹操一路游刃有余,终于到了埋伏的地点,一行人迅速冲了过去,这时候张曼成距离曹操不过百步距离,追上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 所以张曼成根本没有注意树林两边的异样,直接带人冲了进去,而早早得到消息的夏侯惇夏侯渊,曹彬曹山,带着人等张曼成过半进入之时,直接射了一波箭雨。 箭矢从上而下,增加了力道,一下子就将张曼成的骑兵射得人仰马翻。张曼成心中一惊,而这个时候,曹洪自然没有放过这个机会,率领本部兵马反身掩杀而来。 张曼成看着状态极佳的曹洪,心中一苦,知道自己中了计,手中大刀将曹洪挥来的龙衔凤嘴刀格挡开,无心恋战,拨马回身。大喊一身:“撤退!” 随后,张曼成不管不顾,向后跑去,但这个时候,花邵辰的五千长枪兵以至,在平原上,骑兵自然比步兵厉害,但是在这狭窄的地方,骑兵一下子没有了用武之地,成了瓮中之鳖。 看到花邵辰,张曼成整个脸色变得漆黑一片,而这个时候已经容不得他多想,夏侯惇夏侯渊,曹彬曹山已经从山腰处带着人马冲了下来。 张曼成身边聚集着二十多个亲兵,随着张曼成向着花邵辰冲去。然而花邵辰的枪兵宛若洪水中的礁石,巍然不动。 任凭张曼成如何冲击,基本上都没有能坚持三枪的骑兵。这让张曼成陷入绝望之中,夏侯渊和曹洪等人在黄巾军中左冲右突,宛若天神下凡,杀得黄巾军丢盔弃甲。 张曼成见此情景,心中焦急万分,只得组织起四十多骑兵一人带着一具尸体,向着花邵辰的阵地冲击而去,马匹高高跃起,尸体随即丢下,掩盖住前排的枪尖,马匹得以冲了出来。 花邵辰皱了皱眉头,提着自己的银蛇赤信,迎上了张曼成,张曼成大刀一挥,被花邵辰轻松躲过,随后花邵辰斜刺一击,因为张曼成经过长时间的奔袭,又被曹操这一手吓得不轻,反应有些迟缓。 一下子便被花邵辰刺中左臂,张曼成吃痛大喊一声,随后打马便跑,花邵辰自然不会放过这条大鱼,紧追不舍。 张曼成的坐骑算的上一匹良驹,花邵辰的乌云踏雪竟然追不上,花邵辰见张曼成一心想跑,便张弓射箭,瞄着张曼成的后心,一箭而去。 这只是一张比较常见的两石弓,一箭下去,只是射在了张曼成的马屁股上,但这就足够了,花邵辰瞬间逼近张曼成。 张曼成见状,只得挥舞手中的大刀,花邵辰冷哼一声,手中长枪递出,枪尖与刀刃划过,发出一阵刺耳的响声,花邵辰手中用力,枪刃在刀刃一转,随后刺向张曼成咽喉。 张曼成向后一仰,手中大刀脱落,花邵辰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改刺为扫,一下子便把张曼成扫到地上。 张曼成从马上摔下,碰到了伤处,惨叫一声,花邵辰翻身下马,一枪刺穿张曼成右手,张曼成直接痛晕过去。 花邵辰将张曼成绑好,不敢耽搁,向山谷奔去。 等花邵辰将张曼成抓回山谷之时,曹操这边已经结束了,经此一战,不仅抓获了张曼成,同时歼灭黄巾军七千多人,俘获两千多人战马八千匹,自己这边折损不过几百人,可以说是大胜。 白江对曹操说道:“我们虽然歼灭了宛城的骑兵部队,但是宛城中还有四万人,曹仁将军来报,邓茂带着三万人来,只要我们能拿下这三万人,宛城唾手可得。” 曹操经过第一场胜利,也是有些自得的时候,现在能有一举攻破宛城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便让曹彬将战俘与缴获的战马带离战场,其余人马全部藏了起来。 带着三万部队的邓茂,心中一直有种不安的感觉,但一直说不上来,在曹操 他们躲好后半个时辰,邓茂带着人来到山谷。 邓茂远远看见山谷的路中央矗立着一块木牌子,但是看不清楚木牌子上写的是什么,邓茂带着人马放慢脚步,来到木牌子处,只见木牌子上写着:邓茂之墓! 一瞬间,箭雨顷刻而下,邓茂睚眦欲裂,让两旁士兵举盾,原路返回,但是这时候路口已经被曹仁的五千人马所赌注,而在另一边,曹洪和曹山带着五千人也堵着。 箭雨一波接着一波,不要钱一样,洒了下来,邓茂此时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回到宛城,面对难住去路的曹仁,脸色不免有些阴沉。 邓茂大声喝道:“弓箭手准备,放箭!”邓茂军中的弓箭手向曹仁阵中射去。 面对邓茂军中的箭矢,曹仁下令道:“举盾!” 邓茂阴沉着脸,既然自己中了埋伏,想来张曼成的一万人也难逃此劫,好在自己身边有三万人。 邓茂再次下令:“冲击!”至少有两万人向着曹仁军中涌去。 这时候,夏侯惇夏侯渊花邵辰等都从林间冲了出来,但是邓茂不管不顾,一心只想逃回去,曹仁亲自督阵,但是还是被一波接一波的黄巾军给冲溃防线。 毕竟曹操的军队也是刚刚招揽不久的,士兵们还没有达到视死如归的地步,哪怕曹仁杀了十个,二十个黄巾军,但也不能阻止黄巾军从两翼冲出去。 好在曹仁后面还有一道防线,是曹山的一千人。但是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当第一个黄巾军冲出来后,越来越多的黄巾军冲了出来,哪怕是有一千人以逸待劳,也不能完全阻止他们回逃。 站在山顶的白江看见下面黄巾军一直冲击着曹仁的防线,说道:“曹公,以滚石落下,堵住路口,让曹仁将军和曹山将军撤到山上吧。” 曹操看了眼下面,曹仁处几乎成了一处绞肉机,便同意道:“落石吧。” “轰隆隆”,滚石顺着山坡往下而去,瞬间将唯一的退路堵死,邓茂已经冲到了滚石处,周围已经没有能挡住他的人了。 邓茂长舒一口气,至于后面将近三万士兵,那就全凭他们自己的造化吧。 邓茂的离开,使得三万大军群龙无首,除了最开始的向曹仁阵冲击之外,其他的人几乎是各自为战。 到了后来,曹操将滚石落下后,曹仁和曹山退走,这些人一下子失去了目标,而又没有新的指令,一下子就陷入了混乱。 而这三万人中也没有一个足够有威望的人来指挥,韩忠还在宛城城中。 经过最初的混乱,便有第一个丢下武器投降的人,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一下子有了数十数百的人跪地投降。 等到曹操和白江从山顶下来的时候,战争已经结束了,与邓茂的作战比与张曼成的作战要困难一些,但是收获更大。 经此一役,宛城黄巾军中步兵有两万人被杀,六千多人投降,只有不到三千人跟着邓茂逃了出去,缴获了大量的装备。 而曹操这边,曹山受了轻伤,曹仁的部队损失近千。两场战事加起来的损失不足一千五百人,可以算的上大胜了。 第九十章 夺下宛城 曹操显得非常高兴,将军队集结后,说道:“此次战斗,大家都非常用命,等回到朝廷后,自然都会有封赏。” 众人围着曹操都欢呼着,曹操随后说道:“曹彬,你率三千人返回洛阳,将贼首张曼成以及战俘押回朝廷,宣告我们的战绩,同时看看能不能再招到些人。” 曹彬领命而去,曹操继续说道:“全军开拔,围攻宛城。”随即,众将士简单包扎,向着宛城而去。 而赵弘率着几千残军回到宛城城中,还是有些心有余悸,韩忠看着赵弘只带了五千多残兵回来,大吃一惊,连忙问道:“怎么回事?神上使张大人呢?” 赵弘平复了下心情,说道:“我带着部队在东南斜谷遭遇朝廷军队的陷阱,三万大军也就这么点来才回来,神上使怕是已经被朝廷给···” 韩忠深吸一口气,没想到朝廷的军队竟然这么厉害,这让他不由得想到当初在洛阳逃亡的日子。 赵弘看着韩忠,说道:“神上使下落不明,但城中一日不能没有城主,不知韩忠你有什么想法?” 赵弘的声音将韩忠拉了回来,韩忠这时候心里也泛起了波澜,按照地位,韩忠和赵弘一样,倒是张角安排来给张曼成打下手的。 赵弘是一开始就跟随张曼成的老人了,他韩忠不过是半路加入的,在资历上自然比不过赵弘,只不过赵弘经过这次战斗,损兵折将,只有五千多人,而他韩忠手上却有一万人马。 也正是这一万人马,才让赵弘心中难免有些想法。韩忠随即说道:“既然神上使下落不明,那就请邓帅担任我黄巾军在荆州的渠帅,带领我们赶走朝廷。” 赵弘满意的点点头,对于韩忠能够如此识相,自然是高兴的,就在这个时候,外面有士兵来报:“大帅!城外已经被朝廷的部队包围了。” 赵弘心中一惊,带着韩忠来到城头,城下曹操带着大军已经兵临城下。韩忠仔细一瞧,说道:“大帅,这朝廷军队前些日子进攻的时候还只有两万多人,今日却多出好几千人。” 赵弘点点头:“我们都被这朝廷的军队将领给忽悠了,他一开始所率部队绝对不止两万,定是在斜谷处埋伏。” 就在城墙上赵弘和韩忠心惊胆战的时候,城下的白江对着曹操说道:“曹公,看来李德司马已经带着两千人混进城中了,今日我们可以在城下安营扎寨,修整一晚,明日再攻城。” 曹操看了眼宛城,南阳郡是荆州重郡,宛城也是荆北重城,强攻自然不行,于是便同意了白江所说,安营扎寨。 城上的赵弘和韩忠看到曹操没有立即攻城,心中都舒了一口气气,生怕曹操不管不顾的攻上来。 至于什么半夜去袭营的想法,则根本没有出现在两人的脑海里,首先骑兵都没有了,第二赵弘已经被吓破了胆。 至于韩忠,现在已经在想后路了,刚刚没有和赵弘争也是出于这个原因。 这一晚,对于赵弘和韩忠来说,非常难熬,简直就是度秒如年,好在,在赵弘和韩忠快要疯了的时候,天亮了。 城下的曹操军队缓缓地走出军营,曹操意气风发坐在马背上,身旁是同样精神抖擞的白江。 白江对着曹操说道:“想来经过一夜的时间,李德他们应该熟悉了城中的一切,今日可以围三放一,昨日,赵弘虽然没有抓住,但是一定吓破了胆,只要给他一条生路,自然不会反抗到底,到时候便可以收复宛城了。” 曹操点头说道:“子溪言之有理,夏侯惇夏侯渊你们率领六千去北门,曹仁曹洪你们率领六千人去南门,花邵辰曹山你们率领八千人从东门进攻。” 六人领命而去,在城上的赵弘和韩忠脸色铁青,之前还在笑这朝廷将领分兵攻城,这才隔了几天,现在再也笑不出来了。 赵弘想了想,说道:“让孙夏带着三千人马去北门,你带着五千人马去南门。” 孙夏是跟随张曼成的一个大头目,之前与赵弘二人共过事,现在张曼成下落不明,也就只能让他来顶一顶了。 韩忠这时候也没有什么好主意以及人选,便去通知孙夏,自己则去了南门。 当战事正酣,躲在城中多时的李德终于出手了,他带着一千名弟兄混进孙夏的队伍,因为孙夏也是刚刚提拔,所以对于这一千个生面孔也没有仔细盘问。 便带着这些人上了城墙,等夏侯惇发起进攻的时候,李德带着人悄悄地下了城墙,围在了大门处,半盏茶的功夫,李德的人便占领了城门。 李德一看时机成熟,便挥刀而出,近千人一拥而上,打开了城门,城外的夏侯渊看准时机,带着人就冲了进来,孙夏早已被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坏,直接沿着城墙逃去。 没过多长时间,夏侯惇便攻下了北门,向着城中而去,城中顿时一片混乱。 在南门的韩忠喝了口酒葫芦的酒,发现城中动静,带着五百人赶到城中,发现北门大开,朝廷的军队涌了进来。 韩忠大惊失色,不知道孙夏是怎么丢的城门,此时已经顾不上许多,带着人马从西门窜了出去。 没有韩忠镇守的南门,在李德安排的手下中,顺利策反了守城人员,打开城门,放曹仁曹洪进入城中。 曹仁和夏侯惇迅速汇合,向着东门而来,这时候,安排在东门的曹操军已经被赵弘发现,赵弘正反击着这些细作。 但是身后传来的声音,让赵弘很是不安,当赵弘回头看到夏侯惇等人的时候,手中的刀差一点没有拿稳,一口血直接喷出。 曹洪看到赵弘,一马当先,手中挥舞着龙衔凤嘴刀,一个横斩,杀向赵弘,赵弘这个时候早已心如死灰,没有了反抗之心,一刀被曹洪削去了脑袋。 赵弘身边的黄巾军一看赵弘身死,迅速溃逃,实在逃不掉的,就跪地请降。当曹操踏进宛城的时候,距离发动进攻也就不过短短一个时辰。 这一次战斗,一共歼灭了五千多守军,其中包括渠帅赵弘。另外有两千多人投降,剩下五千多人逃到了南阳郡下面的县,其中就有韩忠和孙夏。 不过这两人在曹操和白江眼中就好像小鱼小虾一样,随时都可以覆灭。 经过这次战斗,黄巾军已经彻底失去了对于荆州的掌控,整个荆州黄巾军现在加起来不超过两万人,在接连损失张曼成和赵弘之后,已经不足为惧。 曹操来到南阳太守府,看着由于战争而损毁的房屋,不由得感叹了一声。 白江在一旁看着说道:“正所谓乱世人命如草芥,兵匪横行,一场战争可以让一座城池十室九空,现在看来,书本上并没有骗我。” 曹操听着白江的话,看着庭院里的树,久久才说道:“是啊,子溪此言很是应景啊,不过我们的目的不就是灭了黄巾,解决这个乱世吗?” 白江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解决乱世?灭了黄巾正是乱世的开始啊。 曹操等城中安定下来,写信让传令兵去洛阳报告消息,并吩咐道:“今日攻城,大家都辛苦了,今日在城中暂且休息一天,明天再去追击逃兵。” 从宛城中逃出来的孙夏和韩忠汇合,身边只有四千多残兵,两人紧赶慢赶,于天黑之前到达了鲁阳县。 韩忠大口大口的喝着葫芦里的酒,经过两次生死逃亡的他,现在已经不想再去面对朝廷的军队了。 但是张曼成下落不明,赵弘也已经身死,哪怕韩忠再怎么不想,他也在孙夏的推荐下成为了新一任渠帅。 韩忠想着他之前两任的渠帅,就一阵胆寒,酒葫芦里的烈酒都不能让他的心热起来。 良久,韩忠终于下达了他第一个命令,就是让在荆南四郡的大头目孙仲带着余下人马前来与他汇合。 韩忠现在只想着能够获得更多的黄巾军,只要有更多的黄巾军,那么韩忠就有了更多的炮灰。 随后,他让孙夏派人出了县城十里进行警戒,自己则选了一个最偏角落的民房住了下来。 等到了第二天,曹操军队修整完毕。之前夺城,李德可以说是居第一功,曹操大手一挥,将李德提拔为守义校尉,这让李德感动了好一会儿。 曹操便以李德为先锋,自己和花邵辰、曹山居中,夏侯惇夏侯渊断后,曹仁带领五千人马镇守宛城。 当然,韩忠也不会困守孤城,带着人马一路向南,一路来到的顺阳国,顺阳国是一座县级国,国君早就断绝,顺阳相也在之前被杀,所以韩忠选择了这座城作为反抗据点。 再往南去就到了南郡了,虽然南郡大部分县之前归属黄巾军,但是江陵城一直没有拿下,现在黄巾军遭此大难,南郡之地还有多少人愿意追随黄巾军,韩忠根本不敢去赌。 由于曹操军队是一个县一个县扫过去的,路上耽搁了些,竟然让孙仲先带着近万黄巾众先到。 第九十一章 包围顺阳 曹彬一路疾驰,赶回到洛阳城。 刘宏一听是关于荆州黄巾军的消息,眉头一挑,心中有些好奇,毕竟卢植皇甫嵩那边还没有传来消息。便兴致勃勃的开了个朝会,让曹彬在朝会上说。 刘宏高高在上的坐着,下面坐着满朝文武,曹彬在过道中间单膝跪地。在人群前面的曹嵩也一脸担心的侧着脸看向曹彬,不知是什么消息。 刘宏首先开口说道:“你是何人,有什么加急信件要说?” 曹彬不慌不忙,行了一礼,说道:“起奏陛下,我是后中郎将曹操手下破虏校尉曹彬,南阳大捷,荆州渠帅张曼成被抓,正捆于殿外。小方渠帅赵弘被杀,现在荆州境内黄巾贼被灭两万五千名,俘获八千多人,已经收复南阳重镇宛城。” 曹嵩听完之后,脸色才放松了下来。刘宏也是一脸惊讶,没想到之前不声不响的曹操竟然这么厉害,虽然荆州黄巾贼本身不是很厉害,但是能在皇甫嵩之前传来捷报也是万万没有想到的。 刘宏来了兴趣,说道:“哦?那么后中郎将损失如何?” 曹彬如实作答:“我军阵亡将士一千四百二十七人,轻伤三百二十一人,没有重伤的。” 朝中大臣无一不是瞪大了眼睛,刘宏说道:“伤亡加起来不足两千人,想不到曹卿这么厉害,当赏。” 张让下意识的想要自己的子侄辈去曹操营中要点好处,不过一抬头就看到吕强,吕强正盯着自己,这让张让很不舒服,大家同样都是太监,却是两路人。 张让这才被训斥没多久,身上与黄巾贼勾结的帽子还没有完全摘除,想了想,就没有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什么幺蛾子。 刘宏想了想说道:“既然曹中郎将如此厉害,那么既然要封赏,赐黄金千两,良马百匹。” 曹彬在殿前说道:“谢陛下赏赐。” 刘宏挥了挥手,示意曹彬离开,等曹彬离开后,刘宏说道:“曹卿是自荐为国上战场的,但是却取得了成功,其他战场上却迟迟没有消息,派人去催催。” 吕强正要上前反驳,但是刘宏已经不给他机会了,直接下朝而去。吕强叹了口气,咳了咳,从大殿中退了出来。 自从开春以后,吕强已经感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不行了。现在上朝也是越来越力不从心了。 但是陛下现在越来越独断专行,打仗的事,是能催的吗。 顺阳国,在张曼成和赵弘相继阵亡之后,韩忠作为新任渠帅,现在正一脸绝望的看着外面密不透风的曹操军队。 韩忠身边是一脸跃跃欲试的孙仲和一脸忧色的孙夏。孙仲首先开口说道:“大帅,城中将近两万大军,城外不过两万多的朝廷军队,我们完全可以击溃他们。” 孙夏可没有孙仲那么乐观,说道:“你可不要小瞧城外不到三万朝廷部队,张大帅和赵大帅就是被这群人击败的。那时候我们在宛城可是有五万人的。” 孙仲没有说话,不过心中却不以为然,他一开始便是跟着张曼成的,只不过后来与赵弘有些不对付,这才被派到荆南。只不过荆南不比南阳郡,与中原相距甚远,黄巾军的影响很小。 这让孙仲对于赵弘非常有怨言,所以一直瞧不起赵弘,觉得南阳之所以失利全是赵弘无能的原因,若是他孙仲在,绝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不过现在他孙仲是韩忠的原因才能从荆南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回来,所以也就没有继续说下去。 顺阳国城下,曹操下令安营扎寨,曹彬还在洛阳,曹仁镇守宛城。即使是这样,跟随在曹操身边的人才,也足以将小小的顺阳国踏平。 不过曹操非常稳健,经过长途跋涉之后,并没有急着去进攻。 曹操笑着指着顺阳国说道:“不过区区一座小城,这黄巾军的统帅也是穷途末路了吗,竟然选择了这么一处死地,真是天要亡他黄巾军啊。” 白江笑着说道:“荆南地广人稀,黄巾军也是鞭长莫及额,当初马元义从荆、扬二州带走十万人众,导致现在荆州黄巾军已经没有多少掌控力度。” 白江顿了顿,继续说道:“何况襄阳还在朝廷手中,自从朝廷下令各地组织反抗之后,荆州刺史也是清扫了一遍襄阳周边的郡县。现在除了南阳郡和南郡,已经没有什么黄巾军的影子了。” “所以,这韩忠选择在南阳郡顺阳国,也是担心自己去了南郡被人抓了送给官府。” 曹操点了点头:“子溪所言,言之有理,明日就来会会这个韩忠,看看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物。” 此时,曹操想要会会的韩忠,正在城中国相府中,喝着闷酒。孙夏皱着眉在一旁,说道:“曹操远道而来,却不急着进攻,看来是想修整过后 进攻,不给我们任何机会。” 孙仲在一旁说道:“大帅,今夜不如去袭营吧。” 孙夏一脸惊讶:“袭营?孙仲你疯了吗?城外敌军比我们多的多,我们去就是死啊。” 倒是韩忠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说道:“孙仲,你继续说说。” 孙仲见韩忠感兴趣,也不管一旁吃惊的孙夏,说道:“正是之前我们一输再输,士气低落,我们想不到会去袭营,那么朝廷的军队也不会想到。” 韩忠点点头:“出其不意,很好,继续说。” 孙仲兴奋的说道:“我们虽然只有一万多人,对方有两万多,但还不至于到毫无还手之力的时候,趁夜袭营,有很大的把握全身而退,所以完全不用怕。” 韩忠说道:“张曼成和赵弘都死了,我们还有什么输不起的。” 孙仲继续说道:“朝廷远道而来,自然会疲倦,今夜一定睡得安稳,我们只要子夜的时候去攻打,定会有奇效。” 韩忠用力的拍了下桌子:“干它!孙仲孙夏,今天晚上子时,领一万人去袭营,安排下去,早早做饭休息,不,不能生火,让朝廷的人发现!” “是!”孙夏孙仲齐声说道。 第九十二章 韩忠夜袭 韩忠定下计策,现在也是殊死一搏,要么获得一线生机,要么就此覆灭。 孙夏和孙仲也一脸坚毅的到城中各地安排人手,准备今天晚上的偷袭。 当然,这一切曹操是不知道的,别说曹操想不到,白江也不会想到被压制了这么久的黄巾军竟然会反击,所以都早早的入睡了。 入夜,天色昏暗,今夜或许确实适合偷袭,连月亮都不见了,星星也只有零星几颗。伸手就不见五指。 韩忠亲自指挥这一万夜袭军队,他回头对着孙夏说道:“这次若是成功袭营,自然不必多说,夺回宛城不在话下,若是失败,则南郡不可去,躲进山中,尚能活命。” 作为留守的最高指挥官,孙夏虽然在做事上有些犹犹豫豫,但是此刻也是郑重的点点头,说道:“大帅放心,太平道之火,绝不会熄灭。” 韩忠点点头,向着孙仲说道:“出发吧,记住千万小心。” 孙仲点点头,他将作为先锋,率领两千先行袭营,若没有埋伏,韩忠的八千人马才会一拥而上,若是有埋伏,那孙仲的两千人也就是羊入虎口。 “吱~”极轻的开门声传来,孙仲带着人,蹑手蹑脚的出来。韩忠紧随其后,曹操的军营距离顺阳国不过五里之地,孙仲带着人摸了半个时辰才到。 孙仲看向韩忠,韩忠看了看漆黑如墨的夜色,轻轻的说了句:“冲锋!” 孙仲没有说话,带着自己的人马开始小步快跑,接着是大步跑,在到了曹操营寨的时候,先是一阵箭雨射向曹操阵营。 曹操由于接连胜了两场,所以有些怠惰,派出巡逻警戒的人很少,很快就被孙仲的人冲破,但是警戒的士兵也发出了声响。 本身就警觉的夏侯惇和花邵辰第一时间披着盔甲出来,就看到了孙仲带着人袭营。 夏侯惇大喝一声:“敌袭!”夏侯惇的声音极具穿透力,就在旁边帐篷的夏侯渊一下子就被惊醒。 而花邵辰则直接跨坐到乌云踏雪身上,手持银蛇赤信,朝着身穿战甲的孙仲冲来。孙仲虽然很想会会这个冲过来的小将,但是理智占据了上风,直接绕过花邵辰,向另一边跑去。 花邵辰轻啐了一声,被黄巾军缠住了一刻,让孙仲给跑了,花邵辰挥舞着手中的长枪,每一次挥舞,都能带走两三个黄巾军的性命。 很快夏侯惇和夏侯渊带着数十个亲兵迎了上来,减轻了花邵辰的压力。夏侯惇手中龟背绿沉枪枪尖犹如有眼睛一般,招招冲着咽喉。 夏侯渊手中的飞雪雁翎刀也像是死神的镰刀,在疯狂的收割着黄巾军的生命。 虽然夏侯惇三人这里在收割着黄巾军的生命,但是孙仲处也在疯狂的踏营,至少数千曹军在睡梦中被杀死。 在不远处的韩忠咬咬牙,大喝一声:“冲!”随后,八千黄巾军涌上,夏侯惇三人的压力一下子就上来了。 夏侯惇身边的曹军士兵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夏侯惇虽然面色不变,但是越发低沉。就在这个时候,在夏侯惇身后,传来一句及其骚包的声音:“曹子廉在此,速速退散。” 原来是曹洪冲了过来,曹洪身边带着数千人马,一下子就缓解了夏侯惇三人的劣势。但是夏侯惇三人的脸色一沉,夏侯惇开口说道:“子廉,你过来,家兄身边还有什么人在?” 曹洪说道:“白子溪和李松平在。” 花邵辰沉声说道:“师兄擅长谋略,但不擅长武艺,松平虽起于行伍之间,但是之前也只是一个屯长,不知战力如何。曹公身边还需一员猛将才行。” 花邵辰话音刚落,夏侯渊打马跳出战圈,手中将雁翎刀一横,二话不说,向着大帐而去。 此时的孙仲已经到达大帐之外,曹操和白江骑着马,冷冷的看着孙仲,李德拿着大刀,横在两者之间。 孙仲舔了舔嘴唇,此时他身边的黄巾军已经不足五百人,但是曹操身边不过百人,这对于孙仲来说,是致命的诱惑。 孙仲一路过来,全是捡的软柿子捏的,身上没有一点伤痕。现在终于遇到一条大鱼,自然不会放过。 李德是在夏侯惇大喝的时候醒来的,由于自己是先锋军,随处的位置靠前,清醒的时候已经有黄巾军接近了,匆忙间夺下黄巾军的朴刀,这才反杀了数个黄巾军。 不过也正是如此,导致自己的左臂处收了点伤。现在拿着自己的武器,也只能发挥出平时七成的实力。 白江在马上有一些歉意的说道:“我倒是忘了狗急跳墙的事了,没想到这些黄巾军竟然真的这么大胆,会在这个时候出城来夜袭。” 曹操摇了摇头:“无妨,也是我大意了,没想到一路顺风顺水,最后会栽在这里,倒是让人看了笑话。” 白江说道:“谁会笑话曹公,这么短时间,已经收复了南阳大部,这些反抗之军,不过皮癣之急,既然他们来了,就不能让他们回去。” 曹操笑着说道:“那是自然,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人物竟然会来夜袭我的大营!” 就在曹操和白江聊着的时候,孙仲抢先动手,五百人全部冲上,与曹军一百人对上,而李德也找上了孙仲。 受伤后的李德与孙仲第一个照面竟然打了个五五开,孙仲心下凛然,没想到曹操身边一个受伤的校尉都能和自己打个平手。 而李德面色也不好看,因为自己这边的人太少,就算自己与孙仲打了个五五开,最后也会因为人数的劣势而失败。 到时候自己身死是小,若是让白江和曹操受了损失,丢了老主公卢植的脸,那就事大了。 李德说道:“主公、白公子,你们先走。” 曹操说道:“我不会走,松平你尽管放心作战。”说着抽出自己的佩剑,此剑耀着闪闪的白光,寒气逼人,连白江都感到了一丝寒意。 白江眯着眼睛,说道:“好剑!” 第九十三章 守住大营 曹操笑着说道:“此乃倚天,名剑也。” 白江的眼睛微眯,倚天剑的威名白江还是知道的。要说白江对东汉末年这些神兵最向往的,不是什么青龙偃月刀、铁胆亮银枪,而是曹操的倚天、青釭二剑。 正所谓倚天正威,青釭杀人。在曹操身边时间也不算短了,今天还是第一次看到曹操将倚天剑抽出来。 站在前面的李德也能感受到身后传来的凌冽寒光,他紧紧握住手中的砍刀,手心里都已经渗出汗来。 孙仲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说道:“全军冲击,取得敌军主帅首级者,升三级,赏金百两。” 跟在孙仲身后的黄巾军一个个都露出了贪婪的目光,曹操冷哼一声,身边的白江也是笑着说道:“这黄巾贼寇可真是小气,就这么点封赏就想配上曹公。” 双方的人再一次绞杀在一起,但是曹操这边的人在迅速减少,李德咬着牙与孙仲拼杀在一起,但是孙仲也不傻,只是一味的防守,受了伤的李德一时间也拿一心逃跑的孙仲没有办法。 白江与曹操也加入到了杀敌的队伍中,白江在马上挥着剑,在对付一般的黄巾军的时候,白江还是有些游刃有余的。 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挥舞碧渊的次数增加,导致白江的体力有些跟不上了,相对于白江渐显吃力,曹操倒是还面色红润。 而李德的状态却不太好了,早已气喘吁吁,手臂上的鲜血也再一次的映红了衣服。身上也多了几处新伤,面前的孙仲也有些微喘,身上有两处李德以命换命才划过的伤口。 正在李德快坚持不住的时候,孙仲突然睁大了自己的眼睛,在他的胸口插上了一支透胸而出的利箭! 孙仲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胸口,胸口处的鲜血沿着箭尖一圈圈的扩大,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哄”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李德从孙仲倒下的背影中,隐约看到有人向这边奔驰而来,这时候李德顾不上多想,立刻上前挥刀,砍下了孙仲的脑袋。 随后李德大声喝道:“黄巾军听着,你们的首领已死,赶紧投降免死!”黄巾军的脚步为之一顿,纷纷看向李德,注意到李德手中所拿的人头。 顿时有接近一半的黄巾军都犹豫了,这一犹豫,使得曹操和白江能够从包围圈中跳了出来,“咣当”自然有怕死的人开始投降。 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怕死,有一个小头目大声喊道:“渠帅还在后面,我们只要出去与大帅汇合,就能反败为胜。” 他的话一下子让剩下的黄巾军犹豫了起来,这些黄巾军都是墙头草,一时之间也没有了主意。 随着他的话落下,白江和曹操不由的皱了皱眉,而李德差一点没有抓稳孙仲的脑袋。 就在现场陷入一片诡异的氛围当中的时候,突然间,一支利箭将刚刚说话的黄巾军小头目射穿,那小头目被利箭的冲击力直接带着扑倒在地,死的不能再死了。 就在众人还在震惊当中的时候,一声爆喝传来:“不降者死!” 众人循着声音看去,只见夏侯渊骑着马,手中挥着飞雪雁翎刀,身上背着一张雕花弓,瞬间就冲到了黄巾军的外围。 虽然夏侯渊只是一个人,但是他的气势却给人一种数万雄兵的感觉,手中的雁翎刀,瞬间就收割了几个黄巾军的人头。 惨叫声的传来,这才将众人拉了回来,刚刚还在犹豫不决的黄巾军一群人,纷纷投降,这也让曹操白江松了口气。 曹操身边的人已经不足二十多人,而李德也处于精神恍惚的状态,黄巾军最后还是有将近两百人的投降。 而夏侯渊也留了下来,保护曹操的安全。 而在夏侯惇处,众人已经将八千黄巾军拦了下来,躲在后面的韩忠见势不妙,带着近千人绕过夏侯惇众人,向南而去。 花邵辰眼尖,迅速带着自己的人向南追去,顾不得和夏侯惇说话,只是喊道:“有贼军向南去了。” 花邵辰的离去对于夏侯惇影响不大,在曹洪与夏侯惇的夹击下七千黄巾军乱作一团,向着四周散去。 花邵辰一路向南,经过了中军大帐,这时候李德已经在包扎伤口,曹山也带着人来到曹操处,一开始黄巾军袭营的时候,曹山所在的角落就被重点照顾。 曹山的个人勇武一般,还不如白江,所幸的是,并没有厉害的人物在,后来随着孙仲与韩忠的离开,曹山这才得以能杀出重围,找到曹操。 白江见到花邵辰,便向前问道:“昭时,你怎么在这里?你们那边情况如何?” 花邵辰拉住乌云踏雪,说道:“前方有夏侯元让和曹子廉的部队,敌军有六七千人,不过都是小兵,没有什么大鱼。” 白江点点头:“那么你现在?”花邵辰说道:“我看有一支近千人的黄巾军向南去了,这才追上来的。” 白江皱了皱眉:“向南?”“没错,向南。”花邵辰说道。 白江随即骑上马对着曹操说道:“前方有元让将军和子廉将军在,当属无虞,昭时看到有一支千人队伍难逃,想来应该是黄巾军新任渠帅韩忠,我这就与昭时一起捉拿此人。” 曹操点点头:“那好,一切小心,早去早回。” 白江点点头,便和花邵辰一并追了出去。跟着花邵辰的是五百骑兵,而韩忠所带的是步卒,所以,尽管韩忠先跑了好远,但还是在南郡边缘被花邵辰追上。 单人骑着马的韩忠迅速丢下这一千人,独自向南而去,在平原上,步兵遇到疾驰的骑兵下场不会很好,这一千步兵瞬间就被骑兵吞下了不少。 花邵辰和白江丢下这五百骑兵,让他们自由发挥,而自己则向着韩忠追去。韩忠看到白江二人丢下自己的军队来抓自己,顿时头上一阵冷汗。 第九十四章 韩忠伏诛 花邵辰和白江紧追不舍,这让韩忠惊怒不已,但又无可奈何。 花邵辰和白江的马自然要比韩忠的要快上很多,韩忠眼见着距离越来越短,一咬牙,驾着马冲进了旁边的树林。 这时候,韩忠的心里早就将孙仲骂了一遍,就算现在孙仲没死,韩忠也不介意让他再死一次。 然而,上天似乎不愿意再给韩忠一次机会,哪怕是在树木繁茂的森林里,花邵辰和白江也在快速的接近着。 韩忠心里一片悲哀,第一次发现自己是多么的无助,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从洛阳逃出后,,就隐姓埋名,躲得越远越好。 但这个世界哪里有什么后悔药可以吃,韩忠也是第一次对自己信仰的黄巾道产生了动摇,对张角的黄巾军产生了动摇。 朝廷还是这么厉害,张角他们真的能够取得胜利吗,最后真的能够实现当初所说的那个天下大同的世界吗。 韩忠心中一阵凄苦,而这时候,花邵辰将长枪横在马背上的布兜里,从背上取下一张军队里制式弯弓,接着从箭壶里取出一支箭,瞄着韩忠就是一箭。 长箭划破长空,发出轻微的震动,韩忠神经高度紧张,在听到震动的一瞬间前倾,险之又险的避过这一箭。 长箭透过韩忠马匹的棕毛,稳稳地扎在了前方的树上,这让韩忠眼睛微眯,花邵辰射出的箭威力实在是太大了,长箭至少整个箭头都没入了大树中。 这要是扎在自己的身上,韩忠想都不敢想,拼命的抽打着自己的马。至于射箭的花邵辰,撇了撇嘴,对自己这一箭也不是很满意,竟然没有射中! 一旁的白江倒是对韩忠不由得高看了一眼,之前一直以为这韩忠不过是黄巾军中的一个小角色,今天竟然在不正面朝着自己就能躲过花邵辰一箭来看,至少也不枉费荆州渠帅的职务。 花邵辰似乎对于自己的箭法很不满意,直接从箭壶里抽出三支利箭,再一次拉弓瞄准,朝着韩忠射去。 韩忠因为躲过一次花邵辰的长箭,所以一直防备着花邵辰再一次射箭,这次见到花邵辰一下子抽出三支箭,心道一声不好,在利箭离弦之时,直接一个猛拉疆绳,将马匹拉的站了起来。 韩忠整个人站在马镫上,利箭全部射在了马身上,那匹马吃痛嘶鸣,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韩忠借势一滚,落入旁边的灌木丛。 眼见着韩忠滚进灌木丛,就要消失不见,白江皱了皱眉头,抽出碧渊,但花邵辰马不停蹄,直接又是一箭,向着灌木丛盲射了一箭。 “呃”一声闷哼从灌木丛中传来,白江心中一喜,跟着花邵辰下马,前去搜寻。 躲在灌木丛中的韩忠倒吸了一口凉气,他谨小慎微,在马上躲过了两次射击,没想到竟然在躲入灌木丛中,丢失视野的情况下,花邵辰还能够射中他的小腿。 或许是因为箭矢透过灌木丛的原因,力道没有前面的大,但还是将韩忠定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韩忠试了试,并不能将腿挪开,也不能将箭拔起。而这个时候,白江提着剑,花邵辰握着枪,已经逼近韩忠所在的区域了。 韩忠抬头看着白江二人越来越近,当下一咬牙,挥起砍刀就是对着箭矢所在的小腿砍去,剧烈的疼痛,让韩忠忍不住闷哼一声。 在不远处的白江二人自然是听到了韩忠的叫声,迅速朝声音的来源处走来。韩忠忍着痛向一旁爬去。 等白江二人到达刚刚韩忠所在地的时候,只剩下韩忠的半截小腿被钉在了地上,韩忠已经消失不见。 花邵辰见此轻咦了一声,显然是没有料到韩忠竟然会如此果决。白江看了一眼,也是诧异的说道:“想不到这韩忠倒是条汉子,丢卒保车做的这么果决,可惜了啊。” 花邵辰点了点头,说道:“的确是可惜了。”目光和白江交汇,地面上有一条血迹,一直延续向前。 白江二人所说的可惜,一来韩忠属于黄巾军,就算不是主要将领,估计也很难有好下场,尤其是现在丢了一条腿,更加没有价值了。 第二点也是韩忠过于果决,导致丢了一条腿,按照现在的医学水平,要医好的可能性并不大,除非是华佗出手。 白江收敛心神,和花邵辰沿着血迹往前走,在一百米处看到了气喘吁吁的韩忠。 此时的韩忠,早就成了一个乞丐,头上的黄巾早就掉落,身上的盔甲也站满了泥水,腿部的伤口不停的冒着血,眼神也有些涣散。 白江和花邵辰围着韩忠,没有说话,也没有动手。韩忠看着两人,没有动手的意思,便喘着粗气,说道:“我就是韩忠,现在荆州黄巾道渠帅,我看你们也算是个小将领,杀了我领赏去吧。” 白江笑了笑,说道:“想不到你觉悟还挺高的,也知道我们是来杀你领赏的。” 韩忠嗤笑了一下,说道:“你们两个从一开始目标就是我,尤其是这个拿枪的,我都扔下两次部下了,还不肯放过我,自然是要我这颗头颅。” 白江诧异的看着韩忠,没想到韩忠看的还挺透彻,也就没有继续说什么。 韩忠见白江二人不说话,又不动手,便挪了挪自己受伤的腿,说道:“我的酒葫芦掉在那儿了,你们不如再送我上路前,再给我喝一口酒吧。” 白江挑了挑眉:“想不到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有这个心情,看来觉悟不错啊。”说完,便将掉落在一旁的酒葫芦丢到韩忠的身上。 韩忠笑了笑,费力的将酒葫芦盖子打开,猛烈的灌着酒,酒水沿着嘴角淌下。喝完后,韩忠把酒葫芦往旁边一扔。 说道:“好了,酒也喝过了,我也没什么遗憾遗言要说,你们还是不要拖延太久的好,早点回去复命吧。” 白江朝花邵辰点点头,说道:“后中郎将曹操账下,军师校尉兼行军参军白江白子溪。”随后便先行离开了。 花邵辰将枪尖柱地,说道:“后中郎将曹操账下,破贼校尉花邵辰花昭时。” 韩忠笑了笑,随后寒光乍起,人头落地。 第九十五章 进攻顺阳 白江在外面等花邵辰没多久,花邵辰便提着韩忠的脑袋回来了,白江轻叹一声,不过也知道这个时候不是感慨的时候。 随即两人翻身上马,向着来时的路走去。很快,就回到了骑兵与步兵交战的地方,此时战斗早就已经结束。 此次突击,总共阵亡三十三人,重伤六十二人。歼敌三百二十六人,余者皆降。 在没有人指挥的情况下,这样的战果可以说很丰硕了。两人收拢残兵,将投降的黄巾军一个个捆好。 这些黄巾军本来就一脸灰败,现在看到花邵辰手中提着韩忠的脑袋,更是一片愁云惨淡,任凭白江花邵辰带来的人将他们绑好。 一行人朝着中军大帐而去。因为带着俘虏,所以速度并不快,在天完全放亮的时候,才赶回大帐。此时,大帐里的战斗已经结束,前后打了两个多时辰。 曹山左手包扎缠绕,在刚才的战斗中受了点伤,正在指挥士兵搬运伤员和尸体。李德也恢复了些体力,收拾也缠着绷带,受的伤虽然比曹山重,好在都不致命。 主要是脱力严重,现在好多了,正在指挥士兵看押俘虏,组织防御。夏侯渊提着刀站在大帐外,守着曹操。而曹洪也一脸不安的四下环顾,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白江挑了挑眉毛,在路上的时候花邵辰已经把前营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自然是知道曹洪带着大量的士兵前往前方,导致中军大帐空虚,使得夏侯渊只身前来退敌。 不过曹洪能出现在这,看来前营的战事也已经结束了。白江和花邵辰从马上下来,将俘虏交给李德,让士兵们原地休息,自己则朝着大帐走去。 白江来到大帐前,夏侯渊下意识的用手拦了拦,不过在犹豫了一下后,还是把伸出一半的手缩了回去,小声说道:“军师,我去禀告一声吧。” 白江心中微动,面上脸色不变,也轻声回道:“有劳将军了。”随后便停下脚步,夏侯渊抿了抿嘴,转身进入大帐。 曹洪歉意的对着白江一笑,白江顿时证实了心中所想,晚上的夜袭,使得曹操对于自己稍微不满,正常来说,这次夜袭白江确实没有想到,其他人也没有想到。 但却真真实实的发生了,看来自己还是不够谨慎,若是能小心些,提防一些,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同时也说明这一夜的损失不会小,比前面抓住张曼成,绞杀赵弘时候还要多。 就在白江心思急转的时候,大帐里传来了一阵爽朗的笑声:“子溪,快快进来,可是将贼人抓住了?” 白江整了整衣领,走进帐中,大帐里曹操端坐在主位上,夏侯惇、夏侯渊兄弟二人分列两侧。 白江笑着说道:“幸不辱命,敌将韩忠已经伏诛,人头就在外面,他手下的残兵七成投降,余者皆诛。” 曹操一直盯着白江,在听到白江说道韩忠及其剩余的部队都已经抓获和杀死时,明显松了口气,看来也是被这次夜袭搞得神经衰弱。 曹操随后说道:“虽然将敌军夜袭部队全部击溃,但是我军损失也不会小,元让妙才,你们去统计下此次战斗的损失吧。” 夏侯惇夏侯渊二人答应一声,随后便走出大帐,大帐中就只剩下曹操和白江二人。曹操在主位上揉了揉脑袋,说道:“敌军此次袭营,我们都没有想到,对士兵们的士气打击很大啊。” 白江平静的说道:“此次黄巾军夜袭,确实是我的失误,没有算到黄巾军的渠帅这么果决,在如此劣势的情况下还敢主动进攻,造成如此损失,是我的错,我愿意受罚。” 曹操摆了摆手,说道:“子溪,你误会了,我倒不是追究你的责任,只是现在顺阳国内还有数千黄巾军,若是我们在这里受阻,让南郡境内的黄巾余逆看到希望,这对于我们接下来的作战十分不利啊。” 白江沉思了一下,荆州地区的主要黄巾军将领基本上没有了,张曼成现在在洛阳监狱里,赵弘、韩忠、孙仲都已经被杀,现在在顺阳国指挥的是大头目孙夏。 孙夏此人白江并不清楚,不过想来也不会超过韩忠,于是说道:“我军刚刚斩杀韩忠、孙仲,此时刚刚白天,我们可以将二人的首级高高挂起,让城中的人看到。这些人心中必定动摇,随后便可不攻自破。” 曹操想了想,现在没有更好的办法,而且经过一天的夜袭,不论是他这个主帅还是下面的士兵,都已经很累了,本来士气就不足,现在去攻城,就算没有怨言,但这效率却要大打折扣。 与其这样做无用功,不如就按照白江的方法试一试,于是开口喊道:“子廉!” 曹洪的身影一下子出现在大帐里面,说道:“在。” 曹操点点头说道:“你找两根长杆,将孙仲和韩忠的头悬在上面,要让城里的人看见,知道吗?” 曹洪答应一声,正要出去,这时候曹操忽然又叫住了曹洪,说道:“顺便让人把那些死去的黄巾贼给我堆在城下,让那些俘虏向城里喊,就喊投降免死,否则性命不保。” 曹洪顿了顿,但还是答应下来,一旁的白江倒是没什么感觉了,毕竟是已经上过战场的人了,自然不会心慈手软。 曹操看曹洪出去后,说道:“士气低落,今日看来是强攻不了了。” 白江点点头,说道:“不错,曹公可以让士兵分成三批,留下一批在营外看着那些俘虏,剩下的可以在营中休息待命。” 曹操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白江的建议,说道:“那就请子溪和昭时做第一批的主官,届时夏侯惇夏侯渊接替二位,最后就让曹洪和曹山上吧。” 对于曹操把自己安排在第一个,白江也是在提议的时候有所预见,没有太大的反应,答应下来。 曹操见白江答应下来,也就没有继续抱怨,而是让白江下去进行准备。 第九十六章 顺阳投诚 白江从大帐里退出来,直接去找了花邵辰,花邵辰听到白江所说后,略微皱了皱眉头,不过倒是没有说什么。 白江笑着说道:“无妨,按照我的推算,能打的黄巾军早就所剩无几,顺阳国内没什么重要的角色,不需要担心。” 花邵辰点了点头,这点时间坚持一下,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只不过对于花邵辰来说,困惑的是曹操竟然让白江也出来指挥作战。要知道之前白江的定位不是武将,而是军师。 不过白江自己对这件事情都不是很在意,那么花邵辰自然不会很上心。很快,曹洪就已经安排好一切。 白江和花邵辰带着两千人和数千俘虏来到顺阳城下。城墙外堆满了两处黄巾军的尸体,韩忠和孙仲的脑袋都已经悬挂在大旗上。 虽然白江已经经历过好多次的大战,不过再一次直面这些已经快要腐烂的黄巾军败军尸体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要呕吐。 好在,最后还是忍住了,随后白江一挥手,那数千黄巾军开始大喊,喊声传到顺阳国中,很快就吸引了孙夏的注意,孙夏带着人来到城墙上,一眼就看到大旗上的人头。 孙夏心中一惊,没想到韩忠和孙仲带着一万人去偷袭,竟然还是没有逃过一劫,心下凛然。 就在孙夏还在感慨的时候,身边的黄巾军突然发出一声惊呼,孙夏朝着那名黄巾军的手看去,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城下堆着两座“人山”,全是黄巾军的尸体! 这么近的距离,看着自己同袍的尸体,对于城中的黄巾军视觉冲击是非常大的,孙夏当即下令:“所有人不要看下面。” 随后立刻离开,回到城中。虽然孙夏下令,但是还是有人不自觉的朝下看,有些心理素质不是很强的,已经在城墙上吐了起来。 回到城主府中的孙夏,这时候不由得想到韩忠之前的那番话。就在孙夏神思不属的时候,自己的亲卫前来说道:“将军,现在怎么办,城外那些投降的都在喊。” 孙夏问道:“喊?喊什么?” 亲卫回答道:“再喊投降免死,否则死无葬身之地啊。” 孙夏眼神微眯,盯着亲卫说道:“怎么,你也想要投降?” 那亲卫慌忙说道:“属下不敢,属下这是在向将军求解啊,这样下去可不是个办法。” 孙夏虽然有些能力,一直跟着张曼成,不过却都只是个大头目,对于处理这些事情也是一窍不通,越想越烦躁。 孙夏索性说道,你去把剩下的人都叫过来,除了守城门的。那亲卫连忙去找人。 很快,四千多剩下的黄巾军都集中在城主府外。孙夏也不做作,直接说道:“你们现在也看到了,朝廷的军队已经包围了这里,想要逃很难,现在他们要我们投降,投降就有活路。” 孙夏看着下面躁动的人群,随后说道:“但是本将军不想投降,韩帅走的时候曾说过,失败了去山里躲躲,我决定去山里。” 随着孙夏这句话说出来,底下的议论就更大了,孙夏说道:“我也不为难你们,愿意投降的站到左侧,愿意跟着我的,站到右侧,到时候我们从两个门一起跑。” 随着孙夏话音落下,底下的人开始躁动,良久终于有第一个人去了左侧,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很快,底下的人就分成了两拨。 孙夏也没有为难要投降的那拨人,让他们自己离开,他则带着剩下的一千多人从东面的一个小门溜了出去。 那波投降的两千多人一窝蜂的跑出来,看的白江和花邵辰一愣,那波人在一个小头目的带领下,举着白旗向前。 白江看了眼花邵辰,没想到这些黄巾军这么快就投降,让身边的一个屯长回去告诉曹操,自己则带着两百人和花邵辰上前。 越过俘虏后,白江喝到:“你们谁是主事?是来投降的吗?城中现在什么情况?” 面对白江的喝问,这群黄巾军停了下来,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那个扛旗的小头目单独向前走了几步,说道:“我是这群士兵的主事人,是黄巾军荆州南阳郡头目,梅远梅安鹏。” 梅远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你们是朝廷哪只部队?我们的确是来投诚的,城中现在已经是座空城了。黄巾将军孙夏已经带着不愿投降的残军逃走了。” 白江心中一惊,竟然逃走了?虽然不清楚这梅远是不是诈降,但城中的情况还是要一探究竟的。 白江回身对着花邵辰说道:“昭时,你带一千人去城中看看情况。”花邵辰也知道此事重要,带着本部兵马呼啸而去。 白江随即说道:“既然你们准备投降,我也不会为难你们,我乃后中郎将曹操账下校尉。你们放下武器,站在一旁,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来接收你们。” 梅远听到白江所说,便折回去和这些投降的黄巾军一顿操作,随后这些黄巾军乖乖丢掉手中的武器,跟着梅远一起站在一旁。 这时候曹洪带着两千人马前来,惊讶的说道:“子溪,听说城内的黄巾军已经投降了?” 白江朝着梅远处努了努嘴,说道:“那,这些就是顺阳国中投降的黄巾军,已经放下武器了,不过,听这些投降的黄巾军所说,还有将近一千多人的黄巾余寇,跟随着孙夏跑了。” 曹洪顺着白江的手指方向,看到了数千一脸郁郁之色的黄巾军正缩在一团,便喝到:“你们这些投降的,跟着本将军来。” 随后,曹洪带着人将这些黄巾军押往后方,送到李德处登记。这时候,花邵辰从城中回来,对着白江摇了摇头:“城中已经没有人了,东城外三里就是树林,很难搜索。” 白江皱了皱眉,没想到孙夏这个人这么没胆子,不敢硬碰硬,还不想投降,带着人跑了,也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 白江头疼的摸了摸脑袋,说道:“通知部队进城,告诉中郎将大人这里的情况,准备一支千人的搜索队,先进行搜索吧。” 第九十七章 转战豫州 花邵辰点了点头,现在看来这是最稳妥的办法了,随后,花邵辰亲自带领一千部队,轻装出发。白江则带着剩下的人以及登记在册的俘虏先行一步驻扎在城里。 白江带着人还没有待太长时间,曹操就带着剩下的人已经进来了。 白江迎了上去,说道:“曹公,顺阳已经拿下,有两千多人投降,不过还有一千多人在黄巾将领孙夏带领下逃了出去,不过昭时已经带人前去搜索了。” 曹操笑着拍了拍白江的肩膀,说道:“子溪,你做的不错,果然没有看错你,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早点休息,搜索自然是要搜索的,但是也不急于一时,昭时回来后也好好休息一下。” 白江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便出了城主府。曹操则大步进入城主府中。 而这个时候,曹彬也已经从洛阳赶了回来。带回来刘宏对曹操的嘉奖,这也是曹操能够从夜袭的阴影中恢复过来的重要原因。 黄金的赏赐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那西园良马百匹,这对于曹操来说,非常及时。另外曹彬也带来了近千新兵。 曹操也是心情大好,只剩几千残兵的黄巾军已经不在他的眼里了。何况顺阳国最怎么说,也是一座城,也不怕有人来偷城。便让众人完成手中事情后都放松一天。 到了第二天,众人齐聚城主府,曹操一脸喜气的坐在主位上。虽说花邵辰最终没有探查到孙夏的踪迹,但是南阳郡内已经没有黄巾军了。 另外,在荆州刺史徐璆的带领下,荆州其他地方的小股黄巾军也已经肃清,朝廷有意让秦颉来担任新的南阳太守。 秦颉现在担任江夏都尉,只是现在曹操窜了出来,要不然,秦颉的任命早就到了。 因为曹操的存在,所以朝廷里有人希望曹操担任南阳太守,毕竟是曹操将南阳的黄巾军剿灭的主导者。 但是曹嵩却有些犹豫,按照曹操的功绩,担任一郡太守是足够了,但是现在黄巾之乱还没有结束,等到战争结束之后,曹操的功绩或许会更高,那太守的位置可能就会显得有些低。 曹嵩把自己准备买 官当太尉的钱给了曹操,现在也就希望曹操能够更上一步。也是这个原因,秦颉的任命终于是下来了。 坐在主位上的曹操,扫视了一圈,说道:“朝廷的任命已经下来了,秦颉将担任南阳太守,让子孝带人退回来吧,南阳郡内的数千残军已经不足为惧,就等秦太守上任之后,交给他吧。” 曹操顿了顿,说道:“昨日统计应该出来了吧,昨天的成果与损失如何?” 李德上前说道:“回将军,昨日共计阵亡三千一百二十六人,其中有两千七百四十人是死于夜袭。伤者九百二十六人,其中重伤者三百七十八人。损失确实很大,不过收获很大。” 李德继续说道:“共计歼敌五千七百余人,其中包括新任渠帅韩忠,另外有六千三百降兵,有一千余残兵外逃。缴获马匹六百余匹,枪械无数。” 曹操听完之后说道:“嗯,不错。朝廷来信,朱儁将军在豫州遇到麻烦,被豫州的黄巾渠帅波才给几百,让我们去支援。今日就出发,曹彬、曹山,你们作为全军的先锋,现在就出发。” 接着,曹操转向夏侯兄弟,说道:“继续麻烦元让和妙才断后,其他人,就与我一起行动。至于这些降兵,全部打散,分散到各个队伍里面,进行监视,但有异动,不必留情。” 众将允诺而去,曹操的军队经过荆州一战,不仅人数没有减少,而且还增加了,共有四万多人奔扑豫州。 白江在路上了解了一下豫州的情况,豫州现在也是处于两个战场,第一个战场是在颍川,是朱儁在与颍川的渠帅波才对战。另一面是汝南战场,是皇甫嵩和彭脱对战。 朱儁在和波才对战的时候被波才击溃,而皇甫嵩则压着彭脱在打。但皇甫嵩想去帮助朱儁又有些困难,黄巾军渠帅吴霸和刘辟在汝南外一直缠着皇甫嵩,像狗皮膏药一样。 朱儁在失利后举荐孙坚为佐军司马,现在孙坚带着一千多人在朱儁身边,想来,朱儁距离翻盘已经不远了。 曹操开口问道:“子溪,我们到了豫州,该怎么做?” 白江略微思索,说道:“现在豫州主要是颍川和汝南两个战场,颍川郡朱将军虽然刚刚打了败仗,不过听说他找了一个豪杰做佐军司马。” 白江顿了顿,继续说道:“此人名叫孙坚,字文台。之前担任过盐渎县丞、盱眙县丞和下邳县丞。号称是孙武之后,曾经击溃过许昌父子的叛乱,是个猛将。” “至于汝南,皇甫大人虽然压着彭脱,但还是有部分主力被吴霸、刘辟给牵制住,我建议先去汝南,无论是协助皇甫大人拿下汝南还是击退吴霸、刘辟,都可以,只要皇甫大人能够从汝南解放出来,我们合兵一处,颍川自然能顺利拿下了。”白江如是说道。 曹操听了白江的分析后,点了点头,说道:“朝廷让我们前往豫州,倒是没有指定我们先去哪个郡。这个孙坚之前好像听过,的确是员猛将,既然如此,我们先去汝南。” 随后对着身边的李德说道:“松平,你带一百人先行,告诉曹彬、曹山去汝南,另外,你在去告诉皇甫大人,就说让他全力攻城,至于吴霸这些角色,就有我来处理。” 李德领命,带着一百骑兵绕过众人,向着前方疾驰而去。 曹操一路疾行,曹彬和曹山的五千先锋军在第三天的时候就抵达了汝南郡,汝南郡比南阳郡要大一些,黄巾军的实力也要强上不少,但是和荆州渠帅只有张曼成一人不一样,光汝南郡就有一个大方渠帅了。 曹彬和曹山在固始国驻扎,就已经感受到来自黄巾军的压力了。在固始国不远处就是吴霸的驻地宋国了,这两个县级国相差不远。但是宋国至少有两万黄巾军。 第九十八章 吴霸出逃 而曹彬和曹山相较于曹操手中其他人来说算的上偏文的那一类了,算不上是勇将。所以二人在固始国加筑防线,没有进一步行动。 曹彬二人的动向自然被吴霸摸得一清二楚,不过吴霸本人比较谨慎,在和刘辟合作牵制皇甫嵩的时候,都是属于背后放冷箭的角色。 所以第一时间,吴霸也没有擅动,而是让人盯着固始国,一边派人联系刘辟、龚都。虽然说荆州的黄巾军已经被消灭,但是由于道路不便,消息闭塞,所以吴霸等人还不清楚曹彬等人的底细。 等到第二天,曹操的大部队都进驻到固始国,吴霸等人才接到零星的消息,面前的这支部队是在荆州击溃张曼成和赵弘的精锐。 这让吴霸的脸色并不好看,刘辟和龚都的两万多人在安阳国,距离自己不算近,自己在宋国不过两万人,当然,在其他地方还有零星部队。 但是张曼成可是有五万多人,虽然吴霸不知道张曼成是怎么败的,可也知道就凭自己这两万来人怕是顶不住对面的冲击。 曹操可不清楚吴霸心中所想,他现在还很高兴,按照目标,自己只要拖住吴霸和刘辟,让皇甫嵩有机会腾出手来,拿下彭脱就行。 曹操看了眼手下,想了想说道:“子孝子廉,你们带一万人去围着宋国,别让他们出来就行,其他人随我去安阳。” 曹仁和曹洪领命而去,其余人也整装待发,前往安阳国。曹仁的动向很明显,动作也很大。吴霸自然也发现了曹操等人的动向。 吴霸站在宋国城上,看向城下的曹仁众人,皱着眉头,吴霸可以说的上是黄巾军众多小方渠帅中,最谨慎的几个人了,谨慎到可以说是胆小。 他对着自己身边的副手说道:“这朝廷军队兵分两路是什么意思,这底下也就一万来人,他们想要干什么?” 那副手哪里能明白曹操分兵是什么意思,不过吴霸既然问道了,自然也不好不答。 副手想了想,说道:“大帅,这支军队既然能在荆州打败张帅带领的部队,肯定是有两把刷子的,他们分兵定然是有什么计策,看他们前去的方向应该是安阳国,难不成是去刘辟那边?” 吴霸听了自己副手所说,心思急转,的确,按照自己副手所说,那个方向是安阳国,刘辟龚都的方向。 但是这些官兵去安阳国是什么意思?而且走的时候还留下一万人在这里看着自己,这是什么意思? 这官兵到底是想打刘辟还是想打自己?要是打自己,就凭下面的一万人?这也太小瞧他吴霸了吧。 吴霸左思右想,也没有想出曹操军队的目的,索性叫来副手,让他从小门派出一支数百人的部队,去跟着曹操军后面。 而吴霸派出去的这些人,很快就被殿后的夏侯兄弟发现,这数百人在夏侯兄弟面前根本就没有掀起多大的浪花,就被扑灭了。 这一点,吴霸是不知道的,但是他左等没消息,右等没有消息,就知道坏事了,吴霸作为谨慎惯了的人,连忙找来自己的副手。 这些天,曹仁和曹洪只是安营扎寨,白天也不见攻城,夜晚也不见夺城,已经让吴霸疑神疑鬼的了,现在又得不到刘辟那边的消息,这让吴霸非常烦躁。 但是由于豫州黄巾军大小方渠帅过多,吴霸的副手能力上都不如孙仲,他哪里来什么看法,倒是会揣测吴霸的内心。 吴霸的副手小心翼翼的说道:“要不大帅,我们带着部队将我们的人马全部聚集在一起,去安阳国吧。” 吴霸皱了皱眉头,副手所说的方案,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曾经想过,只不过一直没有下定决心。他慢悠悠的问道:“哦?去安阳国?怎么说?” 那副手看吴霸并没有发怒的迹象,继续说道:“大帅,这支朝廷的军队怎么说也要有四万多人,无论现在他们使出什么计谋,都不是我们现在能够抵挡的。” 说道这,副手抿了抿嘴唇,继续说道:“毕竟这是横扫荆州的那支部队,咱们还是不要硬碰硬的好,城外不过一万朝廷的部队,就算再厉害,我们也能趁夜冲过去。” 吴霸点了点头,说道:“趁夜?”那副手说道:“不错,趁夜,晚上光线不足,他们一定不会注意到我们的动向的,只要我们到了安阳国,与刘辟的军队汇合,那么我们至少有五万多人。” 吴霸点点头,说道:“你说的不错,的确如此,那么就按照你说的办,今夜丑时,趁着深夜,赶紧走,不管这朝廷的部队打的什么主意。” 那副手连连点头,下去安排。吴霸这边想着要跑,下面的曹仁和曹洪是万万没有想到的。 他们接受命令之后,就一直对着宋国围而不攻,自己的兵力本来就不是很足够,所以才在一旁监视。 只是让曹仁和曹洪纳闷的一点,他们是收到了命令,对宋国内的两万人进行监视,所以没有主动出击,但是这么些天,城里的守军也不见出来攻营,这就让曹仁不明所以了。 当然,城里的守军不出来也正好让他可以放松放松,长时间的奔波,使得曹仁有些疲倦。 这一天,一如往常,曹仁带着人绕城跑了两圈,城里的人默默地注视着,相安无事,到了晚上丑时,吴霸对着自己的副手说道:“准备好了吗?” 那副手做了个放心的手势,吴霸这才安心的点点头,随后下令所有人不准发出声音,从北边小门溜出去。 这个时候正是最困的时候,两万人从宋国出逃,愣是没有被发现。到了清晨,曹洪照例带着人去城下绕一圈,这才发现不对劲。 城墙上虽然还有旗帜,但是守军大多都半蹲着,背对着城外,而且城里特别安静。曹洪立刻回到大帐,找到曹仁,曹仁带着人一直到城下,城里的守军都没有反应。 第九十九章 追寻根源 曹仁心中一惊,连忙让人把门撞开,等门撞开后,这才发现城内的两万守军早已人去楼空。 看到眼前一座空城,曹仁强自镇定,立刻说道:“子廉,你带着轻骑去找大哥,我带人去追,他们昨夜还在,定然不会走远。” 曹洪点了点头,跳上自己的马,带着五百轻骑先行而去,曹仁则让手下的人全城搜索,看看有没有线索。 很快,就有人发现了北边开着的小门,曹仁立刻叫上部队,向北搜去。 出逃而走的吴霸,此时心中也是一阵忐忑,没想到竟然这么顺利的就从朝廷军队的眼皮子底下逃了出来,想想都有些不真实。 跑出来的吴霸并没有立即赶往安阳国,而是让散在汝南南部自己的部队都聚集过来。这也是由于吴霸自己小心的作用,等自己的人都到了,他去安阳国也算是不怕刘辟等人了。 就这样,吴霸在召陵县等着自己的部队,而曹仁向北而去先一步去了安阳国的方向,两人就这么错开了。 在安阳国下安营扎寨,监视着刘辟的曹操,此时正在接见惊慌的曹洪。 曹操一脸无语的看着曹洪,喝到:“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慢慢说,天又塌不下来。” 曹洪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说道:“将军,吴霸带着人趁夜跑了,子孝已经带来去追了,只是不知道这群人跑哪里去了。” 曹操皱了皱眉头,一脸不可置信,说道:“什么?不是夜袭,是逃跑?宋国城里可是有两万人,两万人都跑了?你们一点反应都没有?” 曹洪也是羞愧,这的确是他和曹仁的失误,被吴霸一开始的状态给误导了。 看着曹洪低着脑袋,曹操稳了稳心神,说道:“你把事情详细经过说说。” 曹洪想了想,说道:“自从和子孝一起围困宋国后,我们每天都绕着城绕五圈,因为只是牵制,所以我们也没有去攻城,每天只是确认吴霸等人在城中便退回营中。” 曹洪努力回忆着,接着说道:“不过有点比较奇怪,我们是因为牵制所以没有主动进攻,但是宋国城中也没有主动出击,他们都没有和我们交上手,就趁夜跑了。” 曹操听完也是一脸疑惑:“什么?一场战斗都没打,就跑了?”吴霸的这通操作把曹操都搞蒙了。 曹操带着部队围着刘辟也有三天时间了,刘辟也带着人前来攻打过,不过刘辟的能力也就那样,看到丢下近千具尸体后,就立刻回城去了。 但吴霸这种打都不打的行为实在是让曹操没想到,曹操转过头,看着白江,说道:“子溪,你怎么看?” 白江刚刚听到曹洪所说,就一直在思考,吴霸这个人白江并不了解,现在曹操问道了,白江便分析道:“吴霸此人,我并不了解,不过一战未打就跑,依在下看来,此人应该是个谨慎的人。” 曹操眯着眼睛,白江的话的确是一种可能。他问道:“谨慎?这吴霸不会太谨慎了吧,竟然一战不打?” 白江想了想,说道:“吴霸作为豫州小方渠帅,黄巾军中一定有认识的人,不如问问之前的降军,说不得会有收获。” 曹操点点头,这吴霸名声不显,自己这边还是谨慎点好。便说道:“那这件事就交给子溪你来做好了。” 白江点点头,这种繁琐的事情也只有他自己来做了,难不成指望那帮肌肉男? 白江很快就将军队集中起来,然后留下黄巾降军,这些黄巾降军各个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自己这位新任“军师”有什么打算。 白江接着让知道吴霸此人的人留下,其他人便可以散去了。这时候校场一阵混乱,等安静下来时,校场上只剩下一百多人了。 为首的一个人白江倒是认识,就是之前在荆州顺阳国投降的梅远。白江有些惊讶,本来以为会是在豫州投降的黄巾军会了解吴霸,没想到竟然是梅远。 白江再次开口问道,你们知道吴霸,那你们了解此人吗?不了解的也可以散去了。 一下子,校场上就剩下八个人,其中也有梅远,白江不由好奇的问道:“我认识你,你不是跟着孙夏的梅远吗,你怎么认识吴霸的?” 梅远咽了咽口水,说道:“回军师大人,在下一开始与吴霸就认识,我们本是同乡,后来一起加入太平道,归在张宝坐下。” 白江点点头,原来是同乡,示意梅远继续说,梅远想了想,接着说:“六年前,我们一起去益州收徒,任务完成的好,都升了职,成了青州的小头目。” 白江好奇的打量着梅远,六年前就是小头目,到现在还是小头目,这梅远混得也太差了吧。 梅远继续说道:“到青州后,我们还是直属于张宝,后来,在青州一个镇上收人的时候,遇到瘟疫,吴霸此人,胆小谨慎,一直没有进去,怂恿我进去,虽然我侥幸未感染,但是手下损失过半。” “在和张宝交接时,他将隔壁镇上孤寡老人及儿童算上,人数远超于我,这也导致他成为大头目,而我则被安排回巨鹿。”梅远愤愤的说道。 白江点点头,这吴霸果然是个胆小谨慎的人。梅远继续说道:“若是他靠这些小手段也就罢了,四年前,我到兖州任小头目,而他正好在兖州任大头目。” “那时候,兖州有个乞丐团伙,他们也在搜索落单儿童,我们起了冲突,吴霸此人,手中明明有数倍于敌的人手,却让我们这些小头目先上,保存他的实力,最后在自己摘桃子,实在无耻。” 白江听得一愣一愣的,这怎么还跑出来个丐帮来了。不过从梅远的口中可以得知,这吴霸就是个喜欢让别人上前顶着,自己在背后偷袭的主,看来梅远也是被吴霸欺负惨了。 梅远接着说道:“在此之后,我就又回到巨鹿,没见过吴霸了,不过想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大体上是差不多的。” 白江点点头,又询问了下其他人,说的都差不多,部分刘辟手下更是义愤填膺,看来是被吴霸坑过的人。 第一百章 吴霸入蛊 白江随后问了问几人的姓名、职务以及现在归属,想不到梅远现在已经是屯长了,这在黄巾降军里面算是最高的职务了。便带着他去向曹操复命。 曹操听了梅远所说,不屑道:“我道是有什么阴谋,没想到竟然是个胆小如鼠的鼠辈,这等人也能成为一方渠帅,张角焉能不败!” 白江点头说道:“还有几个认识吴霸的人也说了,大抵上意思是一样的,此人胆小、阴险、喜欢背后偷袭,让其他人吸引火力。” 曹操等人不清楚吸引火力是什么意思,但是其他的意思还是听懂了。曹操问道:“那么子溪,你有什么主意吗?” 白江想了想,说道:“按照梅远等人的说法,那么这个吴霸很可能是因为看到我们人数众多,不愿意自己面对我们,所以想要找一个人一起来面对我们,那么在汝南有这个实力的,只剩下我们眼前的刘辟了。” 曹操眯着眼睛想了想,说道:“的确有这个可能,子溪说的不错,那么为什么这吴霸怎么没有出现在此呢?” 白江想了想说道:“大概是因为此人过于小心,想要避过我们的眼线吧。” 曹操想了想,现在也没有其他更合理的解释了。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一阵喧嚣,账内众人停止说话,一致看向门外。 好一会儿,曹仁从外面进来,众人都有些惊异的看着他,还是曹操稳得住,说道:“子孝,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曹仁看了眼曹洪,说道:“末将在宋国让敌军走脱,一路追到此处。” 曹操问道:“既然你一路追到此处,那有遇到敌军吴霸等人吗?” 曹仁摇了摇头,说道:“未曾见到。” 曹操皱了皱眉,看向白江,白江也有些纳闷,问道:“子孝是沿着哪条路过来的?” 曹仁想了想,便把自己的行军路线说了出来,白江对着简易的地图看了看,说道:“依照刚刚的结论,吴霸等人应该在召陵县汇聚自己的手下,所以曹将军这一路没有遇到吴霸。” 曹操挑了挑眉,说道:“召陵县?确定吗?” 白江想了想,说道:“至少八成。” 曹操说道:“八成,那就干他,有没有办法。” 白江看着地图说道:“吴霸现在自然窝在召陵县,如果我们大张旗鼓的去召陵县,自然会适得其反。”然后指着阳安县与项县之间的一条斜谷。 白江说道:“从召陵县到安阳县总共有三条线,这一条线是最近的,但是要确保他们必须走这条线,还要请曹仁将军帮忙。” 曹仁好奇说道:“我?要怎么帮忙。” 白江笑了笑,说道:“曹将军没有遇到吴霸,那吴霸肯定是没有遇到曹将军的,所以曹将军只要大张旗鼓的在另外两条线上搜索,那么一向小心的吴霸,一定会选择这条最近的线的。” 曹操点头说道:“子溪说的不错,曹仁曹洪,你们二人各带五千兵马去这两条路,声势一定要浩大。” 曹仁和曹洪领命而去,随后,曹操继续说道:“夏侯惇夏侯渊,花邵辰李德你们率领两万人去山谷处埋伏。”四人相继领命而去。 曹操想了想,说道:“曹彬、曹山你们就在此每日盯着刘辟。我亲自去山谷。” 曹彬和曹山想劝曹操留下,但曹操却不让他们说话,同时说道:“不用多说,子溪,你留下来督促他们,但有错漏,不必留情。” 曹彬和曹山见此,就不再说话,而是拱了拱手,站在了白江下首。白江一脸懵逼,没想到曹操会让自己留下来,作为一个督师一样的存在。 曹操也不给白江拒绝的机会,说道:“那么这边就交给子溪了,本将要出发了。” 白江只能硬着脑皮答应下来。这也是第一次花邵辰不在白江身边,单独做任务。好在曹彬和曹山并没有因为自己是曹操的亲弟弟,就小看了白江。 毕竟曹彬和曹山两个人和白江也算是共过事的,两人对于这个在自己哥哥军中的二把手还是敬佩的。 曹彬排行老二,曹山排行老三,两兄弟还是有些区别的。曹彬偏武将一些,但是勇武也就和李德差不多,曹山就比较偏文。 白江和他们配合,还算不错。而在召陵县,吴霸则已经将自己的手下全部召集来,整整有三万两千多人。 吴霸问自己的副手:“现在我们该如何做?” 那副手看了看吴霸,小心翼翼的说:“大帅,要不我们现在去安阳国?”吴霸点了点头:“安阳肯定是要去的,只是该怎么去?” 而这个时候,外面有一个传令兵走了过来,说道:“启禀大帅,据探子来报,朝廷的军队出现在新蔡县和吴房县附近。” 吴霸摆了摆手,示意那传令兵出去,然后问道:“这朝廷的军队怎么会出现在新蔡县和吴房县的?” 那副手转了转眼珠子,说道:“应该是发现我们从宋国跑出来了,在找我们呢。” 吴霸点点他,说道:“那你说,我们是去找他们,还是去安阳国?” 那副手连忙说道:“大帅,我们当然去安阳国了,若是这是这时候我们和朝廷的人火拼起来,岂不是便宜了刘辟那小子?” 吴霸点了点头,同意了自己副手所说。吴霸开口道:“那既然这样,我们出发吧,避开这些朝廷的军队。” 那副手表示明白,随后吴霸就带着自己的人马前往安阳国。三万多人浩浩荡荡,倒是壮观。 很快,他们就已经到了阳安县,步入了山谷中,在山谷中埋伏多时的曹操众人早就迫不及待,就像一只看着待宰羔羊的饿虎一般。 在曹操的一声令下,山两边落石而下,瞬间堵住了吴霸的去路和来路,将吴霸三万多人困在谷中。 两边抛洒下石漆(石油),发射火箭。很快本来一脸惬意的吴霸变得满脸狰狞,怒斥身边士兵,赶紧推石头。希望能够赶紧跑出去。 第一百零一章 吴霸身死 此时的吴霸心中早就充满了怒火与惊惧。怒火是因为自己的副手,虽然所有的指令都是按照自己的意愿去执行,但是他不会认为这是自己的问题,而是自己副手的问题。 惊惧是因为对这支朝廷军队,竟然将自己前后路全部堵死,他们竟然想全歼自己的这三万多人! 此时的曹操可不会管吴霸心中所想,他现在意气风发,这一场算是他第一次亲自带兵进行野战。 在一开始,曹操就让人在山谷底处铺满干草、木柴等易燃之物。现在石漆将大部分干草、木柴都沾上,一接触火箭,立马就燃烧起来,迅速变成烈火。 逐渐变大的火势让吴霸本来就不多的马匹惊慌起来,开始乱跑,践踏起吴霸的自己人,顿时吴霸的军队变得混乱。 曹操等三轮火箭之后,又让人发射了三波箭雨,顿时,吴霸的军队鬼哭狼嚎起来。 吴霸抓起自己的副手,怒喝道:“怎么回事,你不是和本帅说着条路没有朝廷的军队的吗,这些是谁?” 吴霸的副手现在也是一脸欲哭无泪,哪里知道,这一切都是朝廷的奸计啊。他唯唯诺诺的说道:“大帅,这一切都是朝廷的诡计啊。” 吴霸冷哼一声:“朝廷的诡计,既然是朝廷的奸计,为什么你还要带着我们过来!”说完,也不给自己副手说话的机会,直接一刀了结了他的性命。 虽然吴霸将自己的副手杀了,但是也不能缓解自己困在火海里的窘境。他下令给自己的部下,让他们赶紧推石头。 身边的这些手下,刚刚看到吴霸凶残的样子,一时间没有人敢惹正在气头上的吴霸,连忙冒着箭雨推石头。 曹操见下面乱做一团,抽出自己的倚天剑,带着夏侯惇夏侯渊,花邵辰李德四人以及两边两万大军冲进山谷。 这时候,吴霸的军队刚刚将火灭的差不多,力气用了大半,这时候遇上以逸待劳的曹操军队,直接被打的丢盔弃甲。 曹操看到有个将领模样的正在前方指挥 军队推石头,已经推了大半了。眼珠子一转,说道:“投降不杀,活捉或斩杀吴霸者,可封官!” 一时间投降者不计其数,而曹操的话很快就传到了吴霸身边,吴霸心中一惊,感觉自己身边有好几双不怀好意的眼神。 吴霸此人小心谨慎,刻薄寡恩,对待自己的手下并不好,这时候很多手下都起了别样的心思。 吴霸心中一寒,说道:“你们这些混账,朝廷的话能信吗,还不快推石头,想找死吗!” 吴霸色厉内荏的样子反而让自己的手下激起了凶性,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向了吴霸。吴霸被这些人盯着,非常的不舒服。 吴霸高声叫道:“混账东西,看着我干什么,还不快去搬石头。” 虽然吴霸喊得很大声,气势很足的样子,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吴霸已经在慌张了。 随着吴霸声音的落下,他身边的几个黄巾军抽出了自己的朴刀,慢慢向吴霸靠近。吴霸满脸惊怒,挥舞着手中的长刀,说道:“反了你们,竟然敢对我动刀,不怕死吗?” 然而,吴霸的警告并不能阻止他手下的脚步,看着他们靠近自己,吴霸也只能慢慢向后退去,很快,吴霸就被逼到了一棵树下。 吴霸虽然不像马元义那样以武力见长,好歹也是一名渠帅,在此危急时刻,依靠大树,脚一蹬,手中长刀忽然挥出,眨眼间就解决了两个人的性命。 随着两人被吴霸杀死,剩下的几个手下明显一愣,包围圈出现了破绽。吴霸一个蜻蜓点水,接着就地一滚,翻身跳出了包围圈。 这些手下看吴霸逃了出去,连忙追了上去,之前还慢慢的步步逼近,现在直接撕破脸皮,舞着刀砍了上去。 吴霸就算身手再好,也不能力敌众人,只能慌忙逃窜。不远处的夏侯渊看到这个将领模样的人被人追,猜测就是黄巾军中重要的角色。 于是停下马,弯弓射箭,只是吴霸逃到了山间树林里,被树木遮住,不好瞄准,夏侯渊屏气凝神,静静的瞄着,等到最佳时机,这才射出手中这一箭。 这一箭穿过树林,很准的射中吴霸的右脚,吴霸正与一名自己以前的手下交手,一刀砍倒对方后,被夏侯渊的箭射中。 吃痛之下,吴霸差一点丢下自己手中的长刀。吴霸吃痛之下,大呼一声:“痛死我了。”随后单膝跪地,头冒虚汗。 剩下的几个手下看到吴霸被箭射中,不惊反喜,纷纷上前,想要斩杀吴霸。然而吴霸此时被箭影响,变得比平时更加凶残狠辣,出手也更狠! 吴霸咬着牙看着这些冲上来以前自己的手下,残忍的低喃道:“想要老子的命,全都给老子死!” 随后,拔出脚上的箭,不管自己行动不便,反而更加迅速的挥舞起自己的长刀,猝不及防之下,又有两人死在了吴霸的刀下。 虽然吴霸身边“自己人”越来越少,但是朝廷的兵马越来越多,连夏侯渊都被吸引过来。 夏侯渊皱着眉头看着状若疯狂的吴霸,手中的雁翎刀一横,正准备前去会会这个黄巾军的渠帅。 在这个时候,有一个身影抢先一步,和吴霸战在一起。从背影看,是朝廷的人,夏侯渊有些熟悉。看服装,,则是一名屯长,夏侯渊自己手下自然都认识,并没有这个人。 夏侯渊驱着马,往前走了几步,看清楚了此人的正脸,此人正是之前在荆州投降的黄巾军小头目梅远梅安鹏。 夏侯渊挑了挑眉,没想到竟然是梅远,看来之前梅远对吴霸的恨意很大。梅远使用的是一根铁棍,倒是与众不同。 铁棍外层包着一层黄铜,增加了分量,长约一丈,倒是舞的虎虎生风,压制住了发狂的吴霸。 很快,本来就是因为一股气撑着的吴霸在被梅远砸到伤脚后,痛呼一声,丢下了手中的长刀,被梅远一棒子砸死了。 第一百零二章 返回安阳 在一旁的夏侯渊有些诧异的看了看梅远,没想到梅远的能力这么强,不过他也只是稍稍诧异,随后便恢复过来,大喝一声:“吴霸已死,降者不杀!” 跟随在夏侯霸身边的亲兵迅速将夏侯渊的话传递了出去,本来就已经人心涣散的黄巾军,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迅速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武器。 曹操听到吴霸身死的消息后,非常高兴,现在又以及少的代价拿下这些黄巾军,更是满面春风。 随后,曹操说道:“传令给曹仁曹洪,让他们即刻回城。李德清点伤亡,统计战利品。吴霸是谁杀死的?” 梅远提着棍子,拖着吴霸的尸体,来到曹操面前,单膝跪地,说道:“吴霸是被末将一棍子敲死的。” 曹操一脸惊讶,没想到是梅远杀死的,这倒不是说不相信是梅远所杀,只是梅远之前是黄巾军的小头目,而吴霸则是黄巾军的渠帅。 在以往的情况下,渠帅自然是比小头目要强上不少的,虽然吴霸脚受了伤,当时处于一种疯狂状态中,侧面也说明梅远的能力的确不差。 曹操沉声说道:“好!虽然你之前出身黄巾,但是现在你手刃吴霸,已经说明了你的决心,本官说话算话,暂且先升你做军司马,等我向朝廷表明你的功绩,再另行封赏。” 梅远心中一喜,军司马比屯长大了三阶,至少是武官一层了。说道:“谢将军。属下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曹操点点头:“嗯,你先下去吧,所有人听令,打扫战场,休息一刻,随后回安阳国大营!” 众将士在击溃吴霸的黄巾军后士气非常高涨,纷纷分享自己的战功,哪怕是一向不怎么说话的花邵辰,都有些喜形于色。 而在安阳国曹操大营里,迎来了一位客人,这位客人是来自长社,皇甫嵩大营。他是皇甫嵩帐下的一个校尉,白江与曹彬曹山接见了他。 白江坐在主位上,开口说道:“曹大人带着人马前去与吴霸作战了,现在大营里,我在主持,我乃曹大人帐下军师校尉兼行军参军白江,这两位是破虏校尉曹彬和军司马曹山。” 来人狐疑的看了眼白江,愣了愣,随后说道:“皇甫大人帐下校尉薛芳,曹大人真的去找吴霸作战了?” 听到薛芳不太相信的语气,曹彬皱了皱眉头,白江面色不变,说道:“是的,没错,薛校尉有什么话可以跟我说。” 薛芳想了想说道:“这吴霸我们也曾打过交道,最初打了两次,就当起了缩头乌龟,想找都找不到,曹大人真是厉害啊。” 薛芳的话让人听不出来到底是真的钦佩还是在说阴话。不过不等曹斌发作,薛芳抢先说道:“我奉皇甫大人之命,前来感谢贵军,因为你们来,我们得以认真对待彭脱。” 白江笑着说道:“看来是皇甫大人将彭脱击溃了。” 薛芳诧异的看着白江,不过还是点点头:“没错,在昨日皇甫大人攻下了汝南,彭脱在这次战斗中被杀,杀了八千多黄巾军,俘虏了近万。” 白江笑了笑,说道:“那可算的上大胜了,真是可喜可贺啊,皇甫将军不愧是我朝名将。” 薛芳自豪的笑了笑,说道:“那是,皇甫大人可是名将皇甫节之后啊,自然是不负先辈之名。” 在一旁的曹彬刚想说话,被一旁的曹山轻轻拽住。白江在一旁倒是云淡风轻,皇甫嵩与卢植、朱儁号称汉末三大名将,虽然是由于黄巾军加成的缘故,也侧面说明这三个人的确是有过人之处的。 白江说道:“那么,皇甫大人有什么话要说吗?” 薛芳收摄心神,说道:“皇甫大人希望曹大人能够肃清豫州除了颍川波才军以外的黄巾残党,皇甫大人现在和朱大人联手,准备反攻颍川,所以希望没有意外的情况发生。” 白江挑了挑眉毛,要说以前,白江说不定就会答应下来,跟着皇甫嵩和朱儁后面打打秋风,不过现在,曹操刚刚在荆州取得大胜,全军气势正盛,这时候别说曹彬有些怒意,就连曹山都露出不悦之色。 白江很明白这一点,这是人之常情,人在得到一之后就会想二,得到二会想五。 现在曹操全军气势如虹,哪怕是曹彬和曹山都觉得自己不会比皇甫嵩和朱儁的部队差多少,凭什么你们可以吃肉,而我们只能喝汤? 当然,白江知道这些和眼前的薛校尉说没有任何作用,就在白江准备先应下来在说的时候,帐外传来一阵喧哗。 白江侧耳听了听,笑着说道:“曹大人回来了,薛校尉不如等一等,稍后和曹大人说?” 薛芳想了想,便答应下来,这本来就是要和曹操说的,也就没有多想。白江站起身来,示意薛芳在此等候,带着曹彬和曹山出的大帐。 大帐外曹操骑着马一马当先,夏侯惇夏侯渊花邵辰李德四人紧随其后,后面是面容整洁的军队以及垂头丧气的俘虏。 站在大帐外的还有薛芳,他也想看一看这个在荆州战场上获胜的曹操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比自己的将军皇甫嵩还要快。 一开始,薛芳还以为曹操会空手而归,再看到曹操大军后面压着的俘虏是陷入了震惊之中。 这些俘虏起码也有一万多人,与自己将军之前攻下汝南取得的胜利都差不多。而且看曹操军队貌似都不像是经历过大战的样子,着实可怕。 白江三人走到曹操面前,恭喜道:“恭喜将军(大哥)取得胜利,得胜归来。” 获得胜利的曹操心情不错,说道:“哈哈,多亏了子溪你的计谋啊,要不然也不会取得这么大的成果,在我走后u,可有什么事情?安阳国中有异常吗?” 白江拱手说道:“安阳国中的黄巾军倒是没有什么异动,倒是皇甫嵩将军那边来了个叫薛芳的校尉。” 曹操好奇的说道:“皇甫嵩大人?他那边的人?” 第一百零三章 款待薛芳 白江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正是皇甫嵩大人,据此人所说,皇甫嵩大人已经将汝南平舆城中的彭脱军队歼灭。现在已经到了长社和朱儁朱公伟将军汇合,准备对付波才。” 曹操喝了口杯中的茶水,说道:“对付波才啊,波才的确是个难缠的角色。怎么,他是想让我们配合一起打波才吗。” 白江面不改色,说道:“不错,的确是配合一起攻打波才,只不过皇甫大人和朱大人是在正面战场,而我们是在侧面战场。” 曹操停下手中的茶杯,看向白江,问道:“侧面战场?什么意思?” 白江顿了顿,说道:“按照这位薛芳传来的意思,皇甫将军让我们肃清豫州境内其他的黄巾军,不要让这些黄巾军影响到他们二位绞杀波才。” “啪”。白江不用看,也知道是曹操将手中的茶杯丢在了桌上。白江低着头,并不去看曹操此时的样子。 这时候的曹操,右手叉腰,左手依着桌子,怒目圆睁,喘着粗气。如此好一会儿,才有传来曹操爽朗的笑声。 白江眉角微动,看来曹操是有了自己的打算,白江也没有说话。 等笑声结束,曹操说道:“皇甫将军不愧是名将皇甫节之后,是皇甫规的好侄子!这行军打仗就是一套一套的。人家毕竟是从北地太守做到中郎将的,现在也来指挥起我来了。” 白江依旧没有说话,静静的等着曹操后面的话,果然,曹操接着说道:“设宴,咱们好好款待款待这位来自皇甫将军处的校尉。” 白江拱了拱手,答应了一声,便下去准备去了。要说曹操的意思,其实很明显,无非是夸耀一下自己的武功。 然后提醒一下皇甫嵩,虽然他是名将之后,现在担任左中郎将,但是他曹操也不差,至少现在他的父亲曹嵩还担任九卿的职务,而自己也同样是中郎将,虽然是刘宏后加上去凑数的。 晚上,在等待了许久之后,薛芳终于见到了此次的正主曹操曹孟德,此时的曹操,坐在主位上,享受着美食美酒,而薛芳此时却略有些不安。 参与到此次聚会的至少都是军司马一职的人物,这也让薛芳见识到曹操这边的主要人物。 坐在曹操右手边第一位的自然是白江,这位军师校尉兼行军参军看来在曹操军中地位不低,紧挨着白江的是花邵辰,这也是曹操军中与白江最亲密的将领了。 白江和花邵辰的对面是曹彬和曹山两兄弟,这两位毕竟是曹操的亲弟弟,这次也是机缘巧合才有机会跟着曹操后面出来见见世面。 白江和花邵辰的左手边是夏侯惇夏侯渊兄弟二人,夏侯惇夏侯渊的对面则是曹仁曹洪。夏侯渊的左手边便是李德和薛芳,薛芳自然知道坐在自己身边的这位是一位校尉。 他不仅知道李德现在是校尉,还知道李德之前是卢植军中的亲兵屯长!因为同样在河北驻防的关系,卢植和皇甫嵩打过很多次交道,薛芳自然是认识李德的。 而在刚才的低声交流中,薛芳还得知了一个消息,那就是李德是由卢植亲自推荐给曹操的,而原因正是今天让他感觉怪怪的的白江白子溪! 薛芳眯着眼睛看向白江,他有些糊涂了,一时间不清楚这个白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就在薛芳胡思乱想的时候,坐在主位上的曹操开口了。曹操说道:“今日我军大战获得胜利,诸位功不可没,来,满饮此杯!” 众人皆面色红润,举起手中的酒杯喝下,哪怕是没有直接参与的几人,也感受到了大胜的气息,薛芳也跟着喝了一杯。 曹操继续说道:“李松平,你来汇报一下今天的损失以及收获吧。” 李德站起身来。应了声诺,随后说道:“今日我军阵亡两百三十七人,受伤九百七十七人,其中重伤四百三十八人。” 旁边的薛芳差点没咬着舌头,这阵亡都没有三百人,受伤也没超过一千,简直不可思议,要不是清楚李德的为人,薛芳都以为是曹操跟自己开了个玩笑。 李德自然没有注意到有些失态的薛芳,继续说道:“今日战斗,杀敌一万六千余人,俘虏一万两千余人,其中贼首吴霸被阵斩,另有数千人下落不明。” 薛芳在一旁差点把眼珠子瞪了出来,这是人打出来的战斗结果吗?战斗损失连一比十都没有,这是兵仙还是兵神来指挥的战斗? 坐在上首的曹操咦了一声,说道:“怎么会有数千人下落不明?” 李德抱了抱拳,说道:“回将军,敌军大多被烧死或者互相践踏而死,尸体重叠在一起,一时之间难以明确辨认,初步预估逃跑者不足一千人。” 薛芳已经被吓傻了,而曹操只是点点头,没有太多表示,等李德坐下后,曹操这才开口说道:“今日阵斩吴霸的是何人?” 这时候,坐在薛芳对面的梅远站了起来,沉声说道:“今日是末将杀了吴霸。” 这下白江有些诧异,他是认识梅远的,之前重新分配军队的时候,梅远正是属于白江所统辖的五千人中的一员,另一方面,也是他之前的身份是荆州黄巾军。 今日上阵,白江没有机会去,还是梅远主动请缨,白江才让他跟着花邵辰一起去的。白江本来以为梅远只是想多杀杀几个黄巾军,当做投名状,没想到竟然给自己来了个这么大的惊喜,直接将吴霸给宰了! 曹操笑着点点头,说道:“不错,正是你,本将军知道你,你本来是荆州太平道出身,但是今日一战,你为自己正名,也为你们同样出身荆州太平道的士兵们正名。你之前统属于哪位?” 白江站起来说道:“梅安鹏之前是在在下军中。” 曹操一看,竟然是白江,不由好奇:“哦,原来是子溪,可是你不是应该率军在安阳国城下吗?” 白江便把梅远主动请缨的事情说了一下,曹操听完点了点头。说了声好。 第一百零四章 曹操决断 曹操说道:“不愧是斩杀吴霸的勇士,主动请战,进入战场才能将你们的价值和抱负施展出来,你放心,即便之前你出身不行,但我也会上奏朝廷的。” 梅远高兴的说道:“谢谢将军!” 曹操点点头,对白江说道:“我已经答应梅远升任军司马了,就暂且还在你军中吧。” 白江点了点头,安排一个军司马在他的军中并没有什么太大难度,毕竟基本都是拼凑过来的,军中除了他自己,最大的也就是军侯了,当然,现在多了个军司马。 而梅远对面的薛芳已经说不出来什么了,吴霸是什么人,他自然知道,在曹操来豫州之前,皇甫嵩已经和吴霸打过几次战斗,其间薛芳也与吴霸交过几次手。 要说吴霸这个人武力值其实也就那样,并不算强,一对一正面作战薛芳也有信心和吴霸作战,并取胜。 但是吴霸这个人非常狡猾,每次交手都不是一对一,吴霸身边总会有十几个亲兵围着与他一起作战,这就让薛芳难以下手了。 坐在主位上的曹操话锋一转,说道:“今日听说来了一位客人,是皇甫义真将军派来的使者,今日特地设宴款待,还希望使者不要觉得寒酸。” 薛芳已经无话可说了,这哪里是什么设宴款待,这明明是鸿门宴呀,他连忙站起来向曹操行了一礼,说道:“在下薛芳,今日宴会之盛乃是芳生平罕见,怎么会寒酸呢。” 白江听到薛芳说出这样的话,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没想到这个薛芳还有点脑子,没有像下午那样说话,倒是会拍起马屁来了。 虽然薛芳这么说,但是曹操并不想这么轻易的就放过他,随后问道:“哦?薛芳使者这次奉皇甫中郎将前来可有什么事情吗?”中郎将三个字被曹操说的很重。 薛芳此时已经额头冒汗,他哪里听不出来曹操话里的意思,皇甫嵩是左中郎将不错,但是现在他面对的曹操也是后中郎将,两人可以说差不了多少。 但是这个时候可不是认怂的时候,薛芳呼了口气,整理了一下心情,说道:“回曹将军,我奉皇甫将军之令,前来告诉贵军一声,盘踞在汝南郡治所所在平舆县的彭脱军已经被皇甫大人击溃,彭脱也已经伏诛。” 曹操惊讶的看了一眼薛芳,没想到这个人在自己的施压下还能说得出话来,不由的高看了两眼。 随后,曹操举起酒杯说道:“哦?皇甫将军已经将彭脱击溃了啊,看来本将军赶来的还算及时啊,来,满饮此杯,祝贺皇甫将军得胜归来。” 众将士将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白江一脸戏谑的看着薛芳,曹操还是厉害啊,这话里有话。意思皇甫嵩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拿下彭脱,他曹操一来就击溃彭脱了,那这功劳自然要算上他曹操一份。 薛芳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他是皇甫嵩军中的一个校尉,又不是混迹官场的老手,应付这些让他有些身心疲惫。 薛芳吐了一口浊气,说道:“感谢曹将军的美酒,曹将军的助词在下一定带回。”白江挑了挑眉,没想到这个薛芳这么快就认怂了,把皮球踢给了皇甫嵩,反正我就是一个传话筒,你曹操有什么气别出在我身上,要找就去找皇甫嵩。 曹操笑了笑,放下手中的酒杯,说道:“好了,薛使者坐下吧,好好享受此次宴会吧。” 薛芳身体僵硬,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看着曹操投来疑惑的眼神,索性光棍一些,一咬牙,说道:“曹将军,在下这次前来其实还有一件事情要说。” 曹操嘴角轻扬,显然是知道薛芳是要说什么的,不过这个时候,曹操隐藏的很好,有些奇怪的说道:“哦?使者请说。” 薛芳抱拳说道:“自从皇甫将军击溃彭脱之后,将军队驻扎在长社城中,与朱儁将军汇合,想要对付颍川的波才军队。” 曹操单手撑着桌子,上半身前倾,看向薛芳,说道:“哦?皇甫将军已经赶往长社了?还真是疾行军啊,这才消灭彭脱,也不修整一下吗。” 薛芳硬着头皮,说道:“皇甫将军和曹将军一样,忠心为国,救百姓于水火之中,所以一击溃彭脱之后,就立刻赶往长社了。” 曹操坐直了身子,说道:“那既然皇甫将军和朱将军合兵一处,可需要本将军一同前去吗?”曹操问完之后,直勾勾的盯着薛芳。 薛芳不敢看着曹操的眼睛,低着头说道:“这到没有,可能皇甫将军只是想请曹将军将豫州境内除了波才的部队,其他的黄巾军全部牵制住,这样皇甫将军就可以和朱将军一同剿灭波才了。” 薛芳说道后面越说声音越小,虽然他没有抬头去看,但是也可以明显感觉到数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白江三人下午就知道了,所以反应并不激烈,夏侯惇皱着眉头拉着夏侯渊。夏侯渊差点就要掀桌子了。对面的曹仁一手撑着桌子,怒目圆睁,曹仁则有些诧异。花邵辰则转头看向白江,他现在也不是小白,自然知道薛芳的意思。 李德也是惊讶的看着身边的薛芳,不过他毕竟是属于新加入的,所以在一旁静观其变。梅远更是一脸平静,这种事情,他一个新任军司马也没有插话的机会。 曹操坐在主位上,底下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随后微微一笑,手指轻轻的敲着桌子,说道:“哦?皇甫将军希望我军能够将剩下的黄巾军给牵制住?由他和朱将军二人攻打波才?” 薛芳身体都冒着冷汗,说道:“没错,正是如此。” 曹操哈哈一笑,这一笑不仅把薛芳吓了一跳,连底下的几个将领也诧异的看着曹操。 曹操说道:“好,你稍后回去告诉皇甫将军,让他和朱将军放心,绝对没有一个敌人会突破我的包围圈去找波才的。” 薛芳愣住了,被李德拉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连忙说道:“谢谢曹将军,曹将军仁义。” 曹操摆了摆手:“不用这么说,一心为国为民而已。” 第一百零五章 调兵遣将 薛芳有些汗颜,为国为民这话是他一时机智,想来奉承曹操的,没想到被曹操用来还给了自己。 曹操扫了眼自己的这些手下,沉声说道:“既然皇甫将军准备和朱将军一同对付波才,那么我们这边也不能松懈。明日辰时召开军事会议,到时候全部到大帐集合,薛使者还请见谅,曹某照顾不周了。” 薛芳连忙说道:“哪里哪里,多谢曹将军的盛情款待。” 曹操点点头,举起手中的酒杯,来虽然明日又要进入战斗状态,但今夜还是要放松放松的。众人互相看看,也就白江皱着眉头,隐约猜到了一些,其他人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过曹操都已经发话了,那么众人也不好多说些什么,便举起酒杯喝下杯中的酒。 虽然有酒宴,但这是在军中,也仅限于此了,想要有别的活动自然是没有的。曹操在喝完这杯酒后就以不胜酒力的原因先行离开了。 曹操虽然离开了但是剩下的人却没有放开膀子喝酒,就是因为之前曹操说的那番话,让大家都面面相觑。 薛芳一看曹操都走了,连忙趁着众人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率先离开,连李德都没有发现薛芳的离开。 花邵辰看向白江,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白江知道花邵辰想要问些什么,但白江还是遥遥头,说道:“我只能想到一点,但是具体的我真不知道曹公想要怎么做。” 见白江这么说,花邵辰点点头,没有再问下去,自顾自的喝起了酒。曹仁忽然叫了一声:“那个姓薛的不见了。” 曹仁的话一下子就将众人拉了回来,纷纷看向之前薛芳所坐的位置,现在早就已经空无一人了。就连旁边的李德也是一脸苦笑,面对着众人的目光,感到非常大的压力。 李德无奈的摊开手,说道:“诸位,我是真的不知道这薛芳是什么时候走的呀。” 曹仁气的拍了一下桌子,说道:“诶,松平你怎么如此大意啊。”夏侯渊虽然没说什么,但表情也是一脸郁郁。 白江轻轻的将酒杯搁在桌上,说道:“诸位,曹公已经明言,协助皇甫嵩和朱儁二人一起拿下波才,那我们就去好好协助就行了。那薛芳充其量也就是一个传话的,你们现在想做什么,难不成去威胁他?” 白江这段时间一直跟着曹操,和曹仁兄弟,夏侯兄弟以及曹操的两个弟弟也都非常熟悉,虽然之前被韩忠夜袭了一次,不过还是非常敬佩白江的智谋的。 曹仁见白江这么说,也就不好在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心有不甘的叹了口气。这时候反而是花邵辰皱着眉头问道:“难不成就看着他们吃肉,我们在一旁干看着?” 其他人听到花邵辰的问话之后,多少有些惊讶,白江和花邵辰是师兄弟的关系并不是什么秘密。但惊讶过后还是期待的看向白江,看看白江能说出来什么。 白江愣了愣,没想到花邵辰还是没有忍住,问了出来。白江点点头,说道:“想必诸位都会有这个想法,那我就来说一说吧。” 下面的众人除了曹洪有点懵懵的,其他人都等着白江接下来的话。 白江说道:“首先皇甫嵩和朱儁还没有吃到肉,吃到肉的其实是我们。因为我们的主战场是在荆州,荆州的黄巾军已经被我们消灭了。” 白江说完,曹山和花邵辰都恍然的点点头,原来是自己钻了牛角尖。 白江继续说道:“我们接到朝廷的命令是将荆州交给荆州刺史和新任南阳太守秦颉,来豫州协助朱儁二人消灭黄巾之乱。协助他们是朝廷的意思。” 曹仁和夏侯渊听到这也只能颓然的喝了口闷酒。白江喝了口酒,说道:“我们都已经在荆州取得胜利,但是豫州却迟迟没有打开局面,所以着急的是皇甫嵩和朱儁,你们还觉得他们是在吃肉吗。” 花邵辰点点头,说道:“原来如此。”白江点点头:“何况曹公已经有了决断,你们明日准时参加军事会议就行了。” 夏侯惇这时候开口了:“子溪说的不错,你们在这里咬牙切齿也没有什么用,还不如明天直接问大哥不就行了。” 曹仁说道:“不错,明日还要有会议,今日不宜多饮,我先回去休息了。”说完曹仁率先起身。 众人心中或多或少都有些心事,根本没有胃口去喝酒,便纷纷站起身回去。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众人都回到自己的大营之中,宴会也就此结束。 离开宴会的薛芳没有感多呆,回到自己的住处,收拾了一下,便趁着夜色,带着自己的随从返回长社去。 众人等到第二天辰时,便迫不及待的聚集在曹操的大营里,此时的曹操穿戴整齐,端坐在主位之上,众人分列两侧。 曹操见众人到齐,便开口说道:“昨日我们在对付吴霸的时候取得胜利,这固然可喜,但是敌人还没有完全消灭,现在,皇甫将军和朱将军需要我们拖住除了波才外,其他的黄巾军,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众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都没有开口,曹操仿佛已经料到了会是这个样子,便说道:“子溪,你先说说看。” 白江似乎早就知道会是自己一般,不慌不忙的说道:“想要拖住其他的黄巾军,最主要的就是要知道豫州除了波才之外,还有哪些重要的黄巾军将领。” 曹操点点头,示意白江继续说下去。白江继续说道:“豫州一共有大方小方渠帅七人,分别是波才、彭脱、刘辟、吴霸、何曼、何仪、黄邵。” 白江顿了顿继续说道:“其中最大的波才,是皇甫将军他们对付,彭脱被皇甫将军所击杀,而吴霸被曹公所破,所以,我们要面对的是刘辟、何曼、何仪、黄邵四人。” 众将听到白江分析不由的点点头,白江继续说道:“其中刘辟就在我们面前的安阳国中,而何曼等三人都是小方渠帅,自从朝廷军队进入豫州之后,都是一起行动。想要击溃他们,还是需要一个熟悉的人说说他们性格才好。” 第一百零六章 梅远出使 曹操点点头,算是认可了白江的话,随后问道:“你们有谁熟悉这四个人的?” 众人的目光聚集在梅远身上,谁让他出身是黄巾军呢。梅远感受到众人的目光之后,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说道:“在下对刘辟略有些了解。” 曹操眼睛一亮,说道:“哦?安鹏你说说看。” 梅远组织了下自己的语言,说道:“刘辟此人是在我之后 进入太平道的,我对他的印象是之前有一次我和他一起去青州做任务,那时候我们两人都是小头目,在张梁的带领下,那次我们一共是六个人。” 曹操点了点头,示意梅远继续说下去,梅远想了想,继续说道:“那次任务是说服青州当时的平原郡的太守让我们能在平原郡内布善施道、招收门徒。” 梅远陷入沉思:“一切都非常顺利,等我们回去的时候,遇到一圈山贼,那群山贼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并不知道太平道的名号,刘辟这时候出来护住张梁,刘辟武艺不强,倒是有些信义。一般情况下很难打动他。” 听到梅远所说,曹操不由皱了皱眉。梅远一顿,继续说道:“不过刘辟有一个伙伴叫做龚都,龚都此人虽然身为黄巾军大头目,但是对黄巾军的依恋并不强,我们可以说服龚都,从而争取刘辟,若是能说服他们,那么我们只要对付那三人即可。” 曹操说道:“说服龚都,安鹏你能胜任吗?” 梅远正色说道:“还请将军放心,梅远自当竭尽全力,给将军带来好消息。” 曹操点点头,说道:“那好,安鹏你此次前去需要带些什么吗?” 梅远想了想,说道:“只要四个士兵,带着吴霸的尸体以及将军你的一封亲笔信。” 曹操瞬间就醒悟过来,说道:“原来如此,好,我现在就写一封承诺信交给你。”说完,便让士兵将纸笔拿了进来。 曹操的书法还是不错的,很快就将信件写好,由士兵转交给梅远,梅远并没有打开看,而是小心翼翼的将信收好,带着四个比较壮实的士兵,抬着吴霸的尸体向安阳国前进。 曹操看着梅远远去的身影,说道:“安鹏此次前去,不知胜算几何啊?” 白江晃着自己的脑袋说道:“我看梅远此人,并不是无脑莽夫,既然他能说出这样的话,那么他自己一定是有把握的,要不然也不会说只要四名士兵跟着了。” 听到白江所说,曹操不置可否的点点头。问道:“那么剩下三人当如何呢?” 白江想了想,说道:“这三人一直呆在一起,目前整个汝南南边没有见到他们,看来是在北边,我们可以先派人去将他们搜索出来。” 曹操认可了白江的说法,现在看来也只有这样才能确保何仪三人没有率兵前来。 曹操扫视了一圈,说道:“曹彬、曹山、李德你们三人各带一路兵马前往北边搜索何仪三人所带领的黄巾军下落。” 三人上前领命,曹操又仔细吩咐道:“记住,你们三人的目标是将他们找到,然后监视,迅速前来汇报,而不是前去与这些黄巾军进行缠斗,知道吗?” 三人点头应下,便出的大帐,点齐自己的人马,前去搜索。 另一边,梅远带着四名士兵已经来到了安阳城下,城墙上的士兵已经注意到了梅远的举动,因为梅远这边总共只有五个人,所以城墙上的黄巾军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办。 守城的小头目连忙找来了正在巡城的大头目龚都,龚都跟着小头目上了城墙,向下一看,便看到了梅远等人。 龚都是认识梅远的,他看到梅远从朝廷军队走过来,心中便是一惊,从身旁的小头目身上取下弓箭,朝着梅远脚下射出。 “噗。”这一箭射在了梅远身前五步处,梅远看到城上射出箭后,抬头看了看城墙上面,不过由于距离以及从下往上看的原因,所以并没有看清楚。 但是梅远还是示意身后的士兵停了下来,龚都站在城墙上大声喊道:“梅远,你不是应该在荆州吗,怎么会出现在朝廷的军队里面,你们五个人来安阳有什么目的!” 听到龚都的声音之后,梅远有些意动,喊道:“城墙上可是龚都龚大人?” 龚都说道:“没错,正是洒家。” 梅远心中一喜,说道:“在下正是梅远,荆州黄巾军已经被朝廷后中郎将曹操所破,我现在也在曹操账下担任军司马一职,我身后所抬之人乃是豫州黄巾军渠帅吴霸。” 龚都一惊,没想到荆州黄巾军已经被朝廷所破,虽然之前有收到张曼成被朝廷抓住的消息,但毕竟那只是在小部分人里面流传的,消息的真实性并不知道。 现在听到身为荆州黄巾军的梅远所说,看来是真的了。 龚都思索了一下,说道:“大胆梅远,身为太平道成员,不想着帮助同道,还加入朝廷,现在还有胆子来我安阳国,我看你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 城下的梅远听到龚都这么说,心中却是一喜,龚都没有不由分说的将自己等人射死,而是和自己交流,看来是有的谈。 梅远说道:“龚大人,我奉曹将军之命前来,手中可是有曹将军的亲笔信,我可是来救龚大人你和刘辟大人的啊。” 龚都笑道:“救我?就凭你?”梅远也不恼怒,说道:“城下的这具尸体,龚大人不想看看嘛?” 龚都这才想起来梅远说这具尸体是渠帅吴霸的。吴霸和自己的兄弟刘辟一样,都是小方的渠帅,为人谨小慎微,怎么会死? 龚都皱着眉头看着城下的五人,梅远故意激道:“怎么,安阳城中两万多人,还怕我这小小的五个人不成?” 龚都看着梅远身后,确定没有人跟着之后,便说道:“开城门,放他们进来!”“吱~”安阳国的大门便打开来。 梅远带着四人以及吴霸的尸体进到城中,等到梅远一进去,大门便又关上了。 第一百零七章 龚都动摇 梅远看着这些士兵将门关上,不由的笑了一声,没有管他们,让四名跟着自己的曹操士兵将吴霸的尸体抬到院子里放下,自己则直接上了城墙。 此时的龚都也正好从城墙上下来,两人在城墙的楼梯上不期而遇。龚都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居高临下的看着梅远。 而梅远则毫不退缩的对上了龚都的视线。龚都见不能在气势上将梅远压制住,便停止了这种没有意义的对视,说道:“你这次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梅远笑着说道:“我这次来是奉着曹将军的命令前来的,同时这里是曹将军的亲笔信。”说着,从怀中将曹操的信取出,交到龚都手中。 龚都接过信,看着梅远,又看看自己手中的信,说道:“到我房里来。” 随后便率先带着人下了城墙,梅远笑了笑,跟着龚都一起下了城墙。几人在经过吴霸尸体的时候,龚都明显顿了顿。 吴霸的尸体经过一天时间的发酵,已经有些一些异味,同时由于脑袋是被梅远用棍子直接砸下去的,现在只剩下半个脑袋。 不过从甲胄以及身形来看,应该就是吴霸没错了,没想到一向狡猾如狐的吴霸,竟然落得个如此下场,龚都心中难免有一些戚戚然。 龚都并没有带着梅远去自己的屋子里,而是在瓮城后面的一个瞭望塔下的屋子里接待了梅远。 龚都自己的府宅在安阳城的中央,紧挨着刘辟,在没有探知到梅远目的之前,龚都还不想让梅远接触到刘辟。 等龚都和梅远坐下后,龚都这才重新拿出曹操的信,没有管在一旁的梅远,自顾自的看了起来。 其实曹操信里面的意思很明确,就是你们赶紧投降吧,投降后跟着朝廷有肉吃,看看你面前的梅远,现在都是朝廷正规编制,军司马了。 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负隅顽抗,只不过负隅顽抗的下场可就没那么好了。院子里躺着的吴霸,在洛阳被送上刑场的张曼成都是榜样。 曹操的信不长,龚都很快就看完了,看完之后,龚都把信左瞧右瞧,发现没有更多的内容,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龚都将信放在桌上,一脸不解的看着梅远,说道:“就这?” 梅远肯定的点点头,说道:“就这。” 龚都不由的有些恼怒,说道:“你们曹将军信中可没有写我们若是投降,会得到什么待遇啊,我们安阳国可是有两万四千多人!” 梅远笑了笑,说道:“待遇?两万四千多人有如何?这里面有多少老弱病残你是比我清楚的,就凭剩下的你觉得胜率有多少?到头来你们不过是下一个吴霸、韩忠罢了。” 龚都皱了皱眉:“韩忠?看来你们荆州是一个不剩了。” 梅远没有否认,说道:“不错,荆州确实一个不剩了,前前后后近六万多人,死的死,降的降,最终跑掉的不过数百小鱼小虾。” 龚都好奇的说道:“哦?还有跑掉的?”梅远说道:“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南阳新任太守已经上任,曹将军自然有更重要的任务。” 梅远说着,看向龚都,继续说道:“怎么,龚都,你可要想清楚了,你劝刘辟投降,城中两万四千太平道教众的性命可就算保住了,要不然到时候可就是一座死城了。” 龚都听完大怒,说道:“怎么,安阳城城高水深,就凭你们这些人就想攻进来,痴人说梦!” 梅远寸步不让,看着龚都说道:“痴人说梦?我看你是梦还没醒呢!安阳不过是小小县国,它城高水深有宛城高吗?宛城也不过数天而破,你安阳能坚持几天?三天还是两天?” 龚都一时间语塞,就算他再怎么自大,也不会蠢到认为安阳有宛城结实,何况张曼成宛城里面有三万多人,能打的比自己这边多的多。 只是龚都不清楚曹操到底是通过什么方法将宛城里面三万多人所击败的,正所谓在未知的情况下才最可怕,所以龚都陷入了沉默。 梅远见龚都陷入沉默,适时地开口说道:“你们也不用担心投降之后会被朝廷报复,你看我之前在黄巾军中不过是小头目,现在已经是统率一千人的军司马了。你们职务必然在我之上。” 龚都这才有些意动,他最担心的就是怕朝廷到时候秋后算账,到时候他们就是砧板上待宰的鱼肉了。 现在有了梅远这个保证,稍微让龚都安心了一些。龚都眼神微眯,说道:“吴霸此人谨小慎微,你们到底是怎么抓到他的,又是谁杀了他。” 梅远微微一笑,说道:“具体怎么抓住他的,这属于机密,你们现在还没有投靠朝廷,我不便多说,至于杀了吴霸的人,正站在你的面前。” 龚都瞳孔微缩,震惊的说道:“竟然是你!我早就该料到的,当初你和吴霸就不对付,后来更是被他赶了出来,看来你的怨气不小啊,只是我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厉害,竟然能杀了吴霸。” 梅远微微一笑:“不过是区区一个吴霸,杀他还不是易如反掌。” 龚都微微颤抖,要说和吴霸对战,龚都没有把握,除非他和刘辟一起上,吴霸虽然奸猾,但是武力值在豫州黄巾军中能排到前三,想不到梅远能杀了他。 龚都想了想,说道:“这件事兹事体大,我要去找渠帅商量一下,你是走是留,自做打算。”梅远自信的说道:“我就在此等着。” 走到门口的龚都回头看了眼梅远,没说什么,匆匆带着人去找刘辟了。 刘辟此时也在苦恼之中,现在自己被曹操围困了快十天了,现在一点办法都没有,这时候龚都进来,刘辟眼前一亮,说道:“贤弟,你来啦。” 刘辟与龚都性格差不多,只不过刘辟更偏向于武人的思维,而龚都虽然武艺平平,但是算是黄巾军中少有的几个会动脑子的人了。 龚都坐下后直奔主题,说道:“渠帅,朝廷的使者来了。” 第一百零八章 刘辟投降 刘辟有些惊讶,说道:“朝廷的使者?来干什么的?现在在什么地方?” 龚都从怀中将曹操的信交到刘辟手中,说道:“这是城外后中郎将曹操的亲笔信,他的使者正在瓮城中,目的自然是劝我们投降。” 刘辟点了点头,先看起了信。正如之前龚都的疑惑一样,曹操的这封信可谓平淡无奇,也就阐述了一下回归朝廷的一些算是福利的东西,至少不会死。那不同意,那下场就是荆州黄巾军和吴霸一样。 刘辟皱了皱眉,说道:“什么情况?吴霸怎么了?” 龚都叹了口气,说道:“这吴霸向来谨慎,不知道怎么回事,手底下三万多人直接被城外的曹操给杀了一半,降了一半。自己也被这次来的使者给一棒子打死了。” 刘辟有些惊讶,说道:“什么?三万多人?就这么没了?他吴霸好得是号称我太平道三大将之一,到底是谁有这个本事杀了他。” 龚都苦笑一声,说道:“大帅,你可知道荆州太平道有一个小头目叫梅远。” 刘辟想了想,说道:“我知道,此人还在我之前就加入了太平道,你是说?” 龚都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朝廷的使者就是他,也是他一棍子砸死了吴霸。当年也是因为吴霸过于欺压他这个老乡,没想到到头来却死在了这个被自己欺负的老乡手中。” 刘辟深吸一口气,说道:“想不到竟然是他,他带了多少人?”龚都说道:“他带了四个士兵,抬着吴霸的尸体来的。” 刘辟皱了皱眉,将吴霸的尸体抬过来,想干什么?难不成是来羞辱他的吗?相较于有点脑袋的龚都,想东西对于刘辟来说,是非常头疼的。 思索了半天,刘辟也没有想出来什么东西,最后只能作罢,说道:“让梅远过来见我吧,本帅倒要看看,此人到底有多大能耐。” 随后,便有人将梅远带到了安阳城中刘辟的住所。刘辟所住的正是前任安阳相所住的府邸,倒是一样不缺。 来到大厅,梅远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深吸一口气,来到屋内。房间里刘辟已经坐到了主位之上,在他的旁边,则是一脸面无表情的龚都。 梅远还没有站定,刘辟抢先喝到:“大胆梅远,你身为黄巾军头目,不想着黄巾军的利益,反而投降朝廷,使得整个荆州我军全军覆没不说,现在还来我这里妖言惑众,你当真不怕死吗!” 面对刘辟的声先夺人,梅远脸色不变,只是淡淡的看着刘辟,说道:“刘辟,刘大帅,我当然怕死,正是因为我怕死,所以我才投降朝廷,要不然现在你只能看到我的尸骨了。” 刘辟被梅远呛了一声,愣了愣,随后怒道:“怎么?你只怕朝廷的鹰犬,而不怕本帅手中的刀?” 梅远蔑视的看了眼刘辟和龚都,说道:“我劝你最好想清楚了,匹夫之怒,血溅五步,君王一怒,千里素缟。吴霸的尸体还在院子里躺着,没人给他收拾,你们是想步他的后尘吗?” “你!”刘辟又惊又怒,没想到本来自己想给梅远一个下马威,反而自己现在骑虎难下,自己二人说实话,还真不一定是梅远一个人的对手。 一时间刘辟僵在那里,屋子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咳咳。”龚都看一见面两人就针锋相对,只得出面来打破现在尴尬的局面。 刘辟听到龚都的咳嗽声,这才缓缓的坐了下来,说道:“哼,说明你的来意吧。” 梅远眼角微动,说道:“我来此,已经说明来意了,你们若是投降,地位一定比我高,我现在在军中担任军司马一职。朝廷已经承认了我的身份,以后也不会追究我的出身。” 刘辟看了眼龚都,这个条件其实还是有些苛刻的,军司马只是低级军官,只能率领一千人。 就算再怎么高,能大的过中郎将?到时候顶天了也就统帅五千人的校尉。现在自己手底下可是有两万四千多人。 刘辟沉声说道:“那要是我拒绝呢?”梅远说道:“那马元义、张曼成、吴霸和孙夏的下场你们自己选吧。” 刘辟眯着眼睛,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梅远淡淡的说道:“凌迟、腰斩、战死、逃跑。” 刘辟紧紧握着自己的拳头,梅远虽然说得很平淡,但是字里行间就是在说你除了投降,就只有死一条路了。要让他像孙夏一样没脸没皮的跑到深山里躲起来,比杀了他还难受。 刘辟盯着梅远说道:“就这四种吗,没有第五种方式?” 梅远耸耸肩:“没有了,其实你们投降还是有好处的,现在你们投降,可以起到带头作用,等到冀州那边投降,你觉得你还有什么价值吗?” 刘辟沉默了,若是之前,他一定会嗤之以鼻,并把说这话的人拉出去砍了。 只是现在,荆州黄巾军已经被灭,豫州已经没了吴霸,前段时间,冀州东郡貌似又被朝廷收了去。形势对于黄巾军来说已经非常不利了。 刘辟陷入沉默,坐在一旁的龚都已经差不多知道刘辟的决定了,如果刘辟不同意的话,一定会进行反驳,并不计代价的将梅远拿下。现在看来,刘辟心中已经动摇了。 梅远见刘辟和龚都都不说话,一时间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意思,心中也难免有些忐忑。 好在并没有让梅远紧张太久,刘辟缓缓说道:“你能做主吗,你能决定城外的朝廷军队不会为难我们两人?” 梅远听到刘辟所说,心中的石头终于放下,说道:“刘大帅,你放心,曹将军能让我作为使者来见你,就已经说明很多问题了,也体现了曹将军的诚意。” 刘辟深吸一口气,和龚都对视了一眼,说道:“好,既然如此,本帅就答应你的要求,三日之后,我会开城投降,届时,请朝廷的曹将军前来接受吧。” 梅远挑了挑眉:“三日么,可以,我替曹将军答应了。” 刘辟诧异的看了眼梅远,没想到梅远连问都没问,就答应下来。 第一百零九章 受降仪式 刘辟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没有理睬梅远,率先走了出去。既然刘辟已经答应投降,那么龚都自然不会对梅远加以颜色。 龚都和颜悦色的说道:“梅远大人,还请你回去后,多为我们兄弟二人美言美言。刘辟也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其实是没有恶意的。” 梅远完成了自己的任务,现在也是非常轻松,所以对于刚刚刘辟的无理举动并没有放在心上,说道:“哈哈,哪里哪里,我一定会多为两位将军的明智决定多多赞美的。” 见梅远答应下来,龚都也是松了一口气。说道:“不知梅将军是准备和我们一起前往曹将军的军营,还是先行前往?” 梅远想了想,说道:“我还是先去禀告曹将军吧,龚将军,这里可就要交给你了。”梅远意有所指。 龚都笑着说道:“不敢当,不敢当,今后若是能为朝廷效力,还是需要梅将军多多提携,多多照顾啊。” 梅远嘴角轻扬,转过身来,向着门外走去,说道:“等到那个时候,我们自然要多互相扶持扶持。” 龚都看着远去的梅远,笑着说道:“那是一定。” 出的门来的梅远长舒一口气,不管刘辟是真的投降还是假的投降,等到三日后,他打开城门之时,一切都不会按照他的意愿来了。 随后,梅远畅通无阻,来到最外面的瓮城,将四名曹营的士兵叫上,在众多黄巾军的注视下离开了安阳城。 等梅远离开后,一直跟着梅远后面默默注视的龚都,沉默了一会儿,便返回刘辟的住处。此时的刘辟正独自坐在房间中,就是龚都进来都没有抬头。 龚都进来后,反手将门关上,坐到刘辟面前,低声说道:“大帅,梅远走了。” 刘辟点了点头,仿佛梅远的离开对他没有什么影响一样。龚都见刘辟没有反应,便又继续说道:“大帅,那我们三日之后?” 刘辟这才抬起头来,看着龚都,说道:“怎么,你想反悔,你要知道,城外的这支朝廷军队可不是之前的那几支,他可是灭了荆州南阳全郡和屠了吴霸的部队,你认为我们在他面前胜算几何?” 龚都默然,随后说道:“不足一成。” 刘辟惨然一笑:“就连你都觉得我们的胜算不足一成,那我们还做什么反抗?还不如早早投降算了,还免遭杀身之祸。” 龚都其实心中也是赞成投降的,只是不知道刘辟心中真实的想法,所以这才过来,试探一下刘辟。 相较于刘辟武人的性格,龚都就有些墨迹,虽然心中已经认同的投降,但还是有些不放心,说道:“大帅,那我们投降后,大贤良师那边······” 刘辟懊恼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至于大贤良师,如果真的能赢了朝廷,说不准会理解我们的苦衷。” 龚都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思索了一阵,说道:“那我下去安排投降的事宜了。”刘辟点点头,示意龚都下去安排。 而另一边,梅远也带着四个大头兵回到了曹营复命。梅远一行人的动静不小,而曹操等人还在大帐中商讨接下来的策略,所以第一时间,就有人把梅远回来的消息告诉了曹操。 曹操听到梅远回来的消息之后,眉头一挑,没想到梅远这么快就赶了回来,随后便带着众人来到营帐面前。 骑在马上的梅远远远就见到营帐外站满了人,而站在最中间的,正是身着黑色大氅的曹操。 梅远连忙催马快马,在距离大营三十米左右的地方停下,随后便从马上跳下,快步来到曹操面前,单膝跪下,说道:“禀告将军,刘辟龚都二人已经答应三日后正式开门投降。” 本来曹操等人看着梅远等人空手而归,以为梅远这一次会空手而归,没有想到梅远会带回来这样的消息。 曹操大笑了一声,说道:“好啊,若是三日后刘辟能够投降,那么算你安鹏大功一件!” 随后,曹操便带着众人回到大帐之中,之前在大帐外,有太多的人在,曹操也不便详细询问经过,现在回到大帐里面,曹操便迫不及待的问道:“哦?刘辟选择三日后投降?” 梅远点点头,说道:“没错,末将前入安阳城中,与刘辟龚都二人都见了一面,至于三日后受降,则是刘辟提出的条件。” 曹操笑了笑,说道:“哦?刘辟他还有条件?说说看,他还有什么条件?” 梅远想了想,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要求,只不过末将吓唬了一下他们,他们便屈服了,至于三日之后,也是因为城中还有两万四千多名黄巾军要进行统一安排。” “哦?竟然有两万四千多人?”曹操好奇的问道。 梅远认真的回想了一下,说道:“没错,正是两万四千多名黄巾军,只不过这两万四千多名黄巾军中有一万多都是老弱妇孺,只有一万四千多能够上阵的士兵。” 曹操点点头,一万多能上阵的士兵也不算少了,不过这些对于现在的曹操来说完全不够看了。 现在的曹操手中虽然不到四万人,但这四万人可以说是都经历过战争洗礼过得,战斗力不弱。 曹操说道:“三天时间,我还等的起,曹彬他们还没有消息传来,暂且就先在这里等他们吧。” 众人应下,便各自散去,回到自己的营帐中,等待三天后的受降仪式和曹彬三人的消息。 而曹操则将消灭吴霸和刘辟投降的事情通过密信传回了朝中,这次传信回去的是曹洪。也不知这次消息会给朝堂带去怎样的风暴。 三天的时间是短暂的,这三天时间里,曹山已经带着自己人回来复命了,显然他这一路并没有遇到何仪他们。而曹彬和李德还没有消息传来,不过曹操也不着急。 到了约定的时间,曹操带着众将以及三万大军来到安阳城下,安阳城上守城的黄巾军看着城下装备整齐的曹操军队,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第一百一十章 入驻安阳 安阳城门被打开,刘辟反绑双手,由龚都亲自压着,后面跟着十几个黄巾军头目一样的人出的城来。 看着这副打扮的刘辟,曹操微微一愣,随即换上一副笑脸,等到刘辟等人走近之后,才从马上下来。 刘辟见势便单膝跪下,说道:“罪人刘辟愿意率领部下两万四千人投降将军,只求将军能放过这些人。” 曹操带着众人上前,虚扶了一下刘辟,说道:“好好,既然你们能够及早归顺朝廷,朝廷自然不会为难你们,朝廷的目标一直是张角兄弟三人,其他人自然不会被波及。” 刘辟在曹操的虚扶之下,顺势站了起来,说道:“多谢曹将军,曹将军仁义。” 随后龚都上前,将一本册子端着,说道:“将军,这是豫州黄巾军的驻扎图,现在虽然有些偏差,但大抵上相差不大。” 曹操从龚都手中接过这张图,眼神中闪过一丝异色,没想到这次受降还能有这样的收获。曹操慢慢将图纸展开,图纸上画的比较粗糙,不过还是能看出是豫州的轮廓。 上面勉强能看出汝南、颍川、梁国等豫州各郡所在,同时也标注了各郡下面几个重要的县,最重要的是连黄巾军大小渠帅驻地都有,同时在豫州鲁国境内标着粮仓! 曹操知道在鲁国境内,朝廷是没有粮仓的,那么这个粮仓岂不是?想到这里,曹操的眼神变得火热起来。 曹操当先说道:“这上面标注的是否是你们黄巾军在豫州的粮仓?”龚都抬头瞄了一眼,说道:“不错。” 曹操一把将地图合上,笑着说道:“哈哈,来人快快给刘辟松绑,我们去城里细说。”随后便有士兵上前解开刘辟身上的绳子,刘辟等绳子解开之后,说道:“多谢将军。” 曹操笑了笑,拍了拍刘辟的肩膀,率先向城中走去。 不一会儿,曹操坐到了之前刘辟所坐的位置上,曹操率先开口说道:“夏侯渊、梅远、龚都,你们三人先将城中两万四千多名黄巾军登记在册。” 夏侯渊三人上前领命,曹操随后说道:“将那些老弱妇孺挑选出来,给些钱,遣散回原籍吧。”夏侯渊三人答应下来。 随后,曹操将图纸摊开,放在桌上。看着刘辟说道:“刘辟···将军,你这地图上所标注的是不是真的?” 刘辟说道:“这是年初的时候豫州的布置图,现在大抵上没有改变,我们的粮食是一个月运一次,基本上是有七成从冀州运过来,都在鲁国薛县屯着,薛县是由王度所把持。” 曹操皱了皱眉,说道:“王度?好像听过。” 刘辟解释道:“王度本来是朝廷的人,在兖州东郡担任东阿县丞,只是随着张角的势大,席卷了整个冀州,这时候这个王度便密信给张角,这事在黄巾军内部不算什么秘密。” 曹操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但是明显对于这个王度没有一丝好感。 倘若是由于干旱、蝗灾、瘟疫等天灾,或者是由于山贼、强盗乃至世家贵族压迫的人祸,迫不得已走上了黄巾军这条路也就罢了,但这王度完全就是投机倒把之徒。 身为朝廷命官,不思报效朝廷也就罢了,竟然还勾结黄巾军,甚至是亲自加入黄巾军中,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这样的人该杀! 刘辟见曹操不说话,便继续刚才的话题,说下去:“由于东阿县令的逃走,东阿县便落入了王度手中,这时候有个叫程昱的豪杰,他组织东阿县的百姓,将王度赶了出来。” “程昱?!”白江低声轻呼,没有想到程昱竟然这么生猛。白江的声音虽然低,但是此刻大帐之中并没有其他人发出声音,所以被曹操捕捉到了。 曹操好奇的看向白江,说道:“怎么,白江你认识此人?” 白江知道自己刚刚有些失态,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子溪确实听说过程昱此人,那是去年在颍川的时候,听说过他的名字,是个了不起的谋士,同时他个人也非常勇武,算的上文武双全。” 曹操点点头:“不错,刘辟将军说道他能击退王度这个东阿县丞,就能看出一些。” 随后曹操便止住这个话题,他现在最想了解的便是豫州黄巾军粮草所在地的情况。 刘辟看到曹操把目光再次转到自己身上,便说道:“黄巾军在兖州并没有太多的兵力,那时候正好豫州在扩张,所以张角便给了王度一个小方渠帅的位置来到豫州。” 曹操点点头,直奔重点:“那么这个王度现在有多少人?具体在什么位置?” 刘辟想了想,说道:“年初的时候王度身边只有一万多人,但毕竟守卫的是黄巾军在豫州的粮仓,根据上个月前去拿粮草的情况来看,现在已经有两万人的规模。在鲁国的薛县,这一点倒是没有变。” “薛县?”曹操皱了皱眉头。 刘辟说道:“没错,就是薛县,黄巾军主要就控制了豫州的颍川汝南二郡,以及陈国鲁国两国。而鲁国又靠着青州、兖州。所以方便支援和逃跑。” 曹操点点头,看来王度选的这个地方还是经过考虑的,想要正大光明的去打,人家早就跑的没影子了。 曹操目光在地图上扫视着,有意无意的问道:“刘辟将军,你可知何曼、何仪他们在什么地方。” 刘辟虽然不清楚曹操刚刚还在谈着王度,怎么一下子就跳到了何宴何仪身上,不过还是老实的说道:“他们现在应该在陈国附近,至于在什么县就不清楚了,年初的时候在陈国新平县。” 曹操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桌子上敲击着,眼睛盯着陈国和鲁国来回扫视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众人也没有去打扰。 良久,曹操下令道:“令夏侯渊三人迅速完成登记,遣散老弱,将青壮打散重新安排入伍,再令曹彬、李德带着手下前往陈国搜索。白江、花邵辰、龚都、梅远率领一万人前往陈国增员。” 第一百一十一章 陈国攻略 白江四人上前应下,曹操看向白江,说道:“子溪,陈国这边就全权交给你了,能够叫他们招降最好,覆灭次之,至少也要牵制住他们。” 白江说道:“曹公放心,在下一定不会辜负曹公的期望。” 曹操点点头,白江目前来看,是最让他放心的一个了,随后曹操说道:“其余人随我前往鲁国。”剩下的人便齐声说道:“诺!” 随后,众人便鱼贯而出,白江四人倒是很快,龚都将手中的名册分给几个小头目之后,便穿上盔甲,跟着白江三人后面一起出发了。 另一边,夏侯渊等人算是第一次接触这种事情,所以一开始上手的时候比较慢,不过这个时候速度已经追了上来。 到了中午,夏侯渊和刘辟等人便把名单登记完毕,随后那一万多老弱被曹操留了下来,并没有让他们散去,而是让曹山带着五千人与这一万人一起,驻扎在安阳城中。 曹操此举,也是担心这里面有鲁国方向的老弱,会在回去后将吴霸兵败、刘辟投降的事情说出来,这对曹操来说,将十分不利。 下午,曹操带着剩下的人一路前往鲁国,当然曹操不会一上来硬闯,根据刘辟所说,他们这些头目,虽然都会随军带些粮草,但还是会每个月运些粮草回来。 而这个时间又不是固定的,所以这就让曹操有了可乘之机。只要他们派出几千人化装成刘辟的手下,前来运粮,就不会被发现,到时候在里应外合,顺利拿下粮仓。 到时候,豫州境内的黄巾军就会不攻自破,围都能将他们围死了。曹操这边倒是简单的很,那边白江就有些头疼了。 白江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找来龚都问道:“龚将军,对于何仪这三人你可有什么了解?” 龚都思索了一下,说道:“黄邵此人有勇无谋,使用一杆长枪。何曼外号截天夜叉,也是个莽夫。三人中也就何仪有点脑子,只不过何仪身为一方渠帅,但还是比较胆小的。” 白江摩挲着下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龚都虽然是黄巾军的大头目,不过一直呆在刘辟身边,对于何仪等人也只是处于一个初步的认知状态,远远谈不上了解。 白江看了看远处骑马的梅远,只见他一脸呆呆的样子,就知道肯定问不出来什么有用的东西,只能长叹一声,让军队先到苦县修整,顺便等待李德和曹彬。 李德和曹彬倒是没有让白江多等,苦县县衙内,白江看着气喘吁吁的二人,一脸郁闷。 李德二人看着脸色阴郁的白江,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位陈国总统帅。 而这位陈国统帅白江则在抱怨为什么这两人不能晚点回来,好让自己可以稍微休息一下。 好在白江的怨念并不强,很快就调整过来,对着李德和曹彬说道:“二位将军辛苦了,请坐。” 听到白江声音中没有什么太多的情绪变化,李德二人这才稍稍安心,在白江面前坐了下来。 等二人坐下之后,白江问道:“二位将军先于子溪到达陈国,不知道可有什么收获?” 面对白江的问话,李德和曹彬互相看了看,曹彬率先开口道:“何曼三人并不在一处,根据我和李校尉的勘察,可以探出他们在陈县、阳夏县、宁平县三地活动,互成犄角。” 白江点了点头,何仪三人虽然抱团,但自己身为一方渠帅,自然不会呆在一个县中,要不然指挥起来也是个麻烦。 李德想了想,补充道:“根据之前混进去的探子汇报,陈县是黄邵的驻地,黄邵拥兵两万三千多人,在三人中人数最多。其次是宁平县的何曼,也有一万八千多人。最少的是阳夏县的何仪,只有一万五千多人。” 白江听后,倒吸了一口凉气,说道:“这么说,这三人加起来岂不是拥有五万多黄巾军,岂不是比豫州最大的波才军还要多?” 李德点点脑袋,说道:“虽说这三人的军队加起来的确要比豫州大渠帅波才还要多一万来人,不过战斗力是不一样的。” 白江咦声道:“莫不是这其中有老弱?” 曹彬这时候插话道:“没错,波才的四万黄巾军个个都是青壮,战力惊人,至少也是训练过得,这三人的军队是万万比不了的。” 李德附声说道:“没错,之前混进去的探子说过,那里面真正能作战的不过一半,其余都是些没什么战力的人员。” 白江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道:“你们竟然还能派探子进去?他们也没有发现?” 曹彬说道:“没错,这三人也就在阳夏县的何仪有些警惕性,安排了人在门口检查,另外两个更本没有防备,简直就是怪事。” 白江算是涨了见识了,问道:“哦?你们确定吗?陈县和宁平县一点守备力量都没有?” 李德说道:“倒不是说这两个县一点一点防备都没有,城中还是有巡逻兵的,只不过他们的大营并不在县城里面。” 白江好奇的问道:“哦?不在县城里面,难不成在外面?” 李德说道:“没错,这三座县城,也就阳夏县处于山谷关隘处,另两座县城则是在平原上,所以他们并没有驻扎在县城里,而是在淮河的一条支流边上。” 白江问道:“处在淮河支流边上?两者靠在一起吗?” 曹彬遥遥头:“何曼与黄邵并不靠在一起,他们正好被阳夏县分隔开来,一个在上游,一个在下游。相距三十多里。” 白江在脑海里想象了一下,随后说道:“二位将军路上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明日再到帐中商议对策。” 李德二人见白江开始闭目养神,便不在打扰白江,站起身来,向白江行了一礼,随后退了出来,留下白江一人在大帐内。 白江此时也在思索如何破去陈国这三人之间的联盟,想的有些出神。白江的手指不停的敲击着桌面,而一个计划也在脑海中勾勒出来。 第一百一十二章 兵分三路 这三人最重要的一点是位于阳夏县的何仪,阳夏县连通宁平县和陈县,两县与阳夏县之间的距离差不多。 不过想要从陈县直接到宁平县就不可能了,要么就是走阳夏县这一条路,要么就是绕路过淮河,到武平县,在到宁平县。 这一条路远比走阳夏县要多两倍的时间,并且现在正是淮河泛滥的时候,河水已经开始上涨,这渡河就是一个难题。 而从苦县想要去阳夏县,则也有两种方法,一种是从东往西,从宁平县过去,还有一种是向北,攀过山路可以直达山谷的阳夏县。 按照李德二人传来的消息,看来这三人在陈国还没有收到吴霸身死以及刘辟投降的消息,白江倒是可以利用这个消息差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坐在大帐中的白江挠了挠脑袋,有点埋怨曹操给自己一个难啃的骨头,这三个人看上去可比王度的难度高了一点。 好在这三个也都是草包,没让白江多废多少脑细胞。第二天一早,众将都来到白江的营帐中。白江看着下面将士,多少还是有些不适应,好在大家都是老熟人,到不至于太尴尬。 白江轻轻咳了咳,说道:“诸位,昨日休息一天,也算是修整过了,今日可就要完成曹公的任务了。” 帐下的将士并没有开口说话,都目光灼灼的看着白江。说不准这就是在豫州的最后一战了,鲁国那边曹操亲自操刀,波才那边有朱儁和皇甫嵩,大概率没自己这边什么事了。 既然如此,谁都想好好表现一番,以期能得到朝廷更多的嘉奖与赏赐。 白江说道:“何仪在三人中占据着最要紧的阳夏县,虽然人数少,但也有一万多人,不能掉以轻心。我们只要拿下阳夏县,再以何仪的名义邀何曼与黄邵前来,那就水到渠成。” 众人对白江的计划并没有反驳,至少在这群人中,很少有动脑子的。白江看了看,说道:“花邵辰、龚都听令,你们带着一万人绕过这座山,然后从山上去阳夏城中。” 花邵辰和龚都领命,白江望着地图说道:“我估摸着吴霸等人的消息不会藏太久,曹彬,你带五千人前往宁平县驻扎,放出消息,就说吴霸已经被灭了,朝廷下一个目标就是何曼。” 曹彬思维较慢,不过对于白江还是比较信任的,便直接答应下来。 白江看着地图说道:“虽然说黄邵不至于走武平县过去,但是不可不防万一,那就麻烦李德校尉走一趟,带上三千人,但凡有黄巾军经过,全部扑杀。” 李德虽然没能捞到正面战场,但也知道自己肯定比不了花邵辰和曹彬二人,至于带着龚都,也是由于龚都新降,身上没有半点功劳的原因在,同时,龚都的黄巾军身份,也比自己有优势。 李德便心安理得的领了这份差事。这一来一回便去了一万八千人,白江自己只带了一万人来,全部被花邵辰带去,白江只给自己和梅远留下了李德的两千人守着大营,也算是倾巢而出了。 而身处三县的黄巾军三人,对此还不知情。花邵辰这一支,从白江大帐中出来后,就立即出发,毕竟需要翻越一座不小的山头,还是趁早走比较好。 至于李德,在挑挑拣拣之后,这才心满意足的带着三千精兵前往武平县,只给白江留下了两千“娃娃兵”。说是娃娃兵,其实也已经超过了十岁,大部分在十四岁到二十三岁之间,相比于那三千人来说,算的上娃娃了。 到了晌午,曹彬用过午饭后,才慢慢往宁平县荡过去。虽说是最后出发,但是曹彬是第一个到达目的地的,毕竟路程最短。 来到宁平县前三十里,曹彬大摇大摆的安营扎寨,同时偷偷派出数百探子,混进宁平县中。 哪怕曹彬已经到了宁平县前三十里,宁平县里倒是一片祥和景象,看不出来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听到探子的汇报,曹彬差点把下巴惊掉。随后大手一挥,带着自己的部下直接向宁平县压去,直到城墙上的黄巾军看到了曹彬军队的影子,这才慌慌张张的关上城门。 看到宁平县如此不堪,曹彬轻啐了一口,有点蔑视的看了眼城上的黄巾军。而城中的黄巾军也将城外有朝廷军队的消息,告诉了正在休息的何曼。 被吵醒的何曼,一脸怒意的看着前来传令的小兵,那眼神把传令兵吓得跪在一旁。好在何曼还不至于在这个时候失去理智。 在听到城外有朝廷军队时,何曼自己也明显被吓了一跳。陈国位于豫州南方,与荆州、扬州交界,所以朝廷的目标还在汝南与颍川上。 这时候听到有朝廷的军队,这不得不让何曼有些担心,害怕是皇甫嵩和朱儁将波才击败,前来围剿自己了。 等到何曼来到城头时,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城下的曹彬的大旗自然是曹字,不是何曼心中所想的皇甫或者朱字大旗。 何曼有些疑惑,看着底下的敌军主将,自己又不认识。只得大声喊道:“来者何人?也敢到我这里放肆。” 曹彬被何曼的声音吓了一跳,而这个动作正好落入了何曼眼中。这让何曼越发疑惑。 曹彬举着枪,指着城头回应道:“爷爷乃后中郎将帐下校尉曹彬,奉旨前来捉拿你们这些逆贼,识相点赶紧出城跪下投降,否则后果自负。” 何曼一听,肺都气炸了,怒喝道:“曹彬?哪里来的家伙,爷爷我听都没听过,就凭你这区区数千人,就想来攻打我这宁平县,是不是朝廷无人了!” “哼!混账东西,爷爷只需要这五千人,就能灭了你这个宁平县。”曹彬打嘴仗可不会认输。 何曼一听,曹彬只带了五千人,向后看去,确实看不到有其他军队跟在后面,而自己这里地处平原,若是有敌军,也能第一时间发现。 何曼于是动起了心思,喝到:“大胆小儿,敢与你‘截天夜叉’爷爷斗上一回吗!” 第一百一十三章 何曼惊惧 曹彬嗤笑一声:“孙儿快快下来受死!” 城墙上的何曼冷哼一声,径直走下城来。旁边的头目不无担忧的说道:“大帅,小心敌军有诈啊。” 何曼抄起自己的铁枪,说道:“咱们这边都是平原,如果有埋伏,都能看的到,若是这群人想跑,本将军也不会去追。” 头目听了何曼所说,并没有什么纰漏的地方,不由得拍着马屁:“还是大帅想的周到,小的拍马都不及啊。” 何曼对于这些吹捧很是受用,笑骂了一句,随后说道:“带上人,嗯,八千人马足够了,随我出城会会这个无知小儿。” 那头目忙不迭的去招呼士兵。倒是没有让城外的曹彬多等,何曼便带着人出的城来。 何曼的样貌倒是唬人的很,长得五大三粗,额头上扎着黄巾,黄巾中央是用朱砂点的一个假眼。身上是不常见的皂色衣甲,手中的长枪也是改进过得,类似三叉戟一般。 何曼的样子倒是让曹彬谨慎起来,曹彬虽然有些武力,也就和李德五五开,只比自己的弟弟曹山和白江强上一点。 这时候曹彬心里想着要是梅远在就好了,可惜了。 何曼倒是不知道曹彬此时心中所想,对着曹彬喝到:“今儿就让你看看爷爷的本事?”说着便拍马上前。 曹彬见何曼拍马上前,自己自然不能被看了笑话,便驱着马上前,舞着枪上前。 何曼虽然号称截天夜叉,也是个唬人的假把式,手中的长枪刺出,曹彬不敢大意,所以一上来就用了八成的力气,将何曼的枪尖搁到一边。 何曼招式已老,只能看着曹彬将自己的枪尖挑飞,从枪尖传来的力道传回何曼手中,那力道差点让何曼脱力。好在多年的习武,让自己不至于这么狼狈。 两人转身交错,各自勒马回头。曹彬心中稍定,何曼则有些心虚。两人稍稍调整了一下呼吸,便再次掩杀起来。 何曼不在留手,但曹彬也是越战越勇,两人斗了三四十个来回,不分胜负,反倒是何曼有些后劲不足。 但曹彬想通过斗将赢过何曼也不现实,所以两人一时间打的难解难分。 曹彬这边眼见着是靠自己赢不了了,便虚晃一枪,刺向何曼心窝,何曼慌忙撤身回挡。也就这么点功夫的时间,曹彬将枪回收,立于胸前。随后向后跑去。 何曼看到曹彬离去,也不上前追赶,口中说道:“怎么?怕了爷爷的枪法了吗,现在回去换裤子吗。” 面对何曼的嘲讽,曹彬自然要回击:“哼哼,你枪挥舞的也忒没气力了,回去告诉你家男人,我不和娘们儿打。” “你!混账!”何曼手握长枪,对着已经远去的曹彬破口大骂。 返回阵中的曹彬哈哈一笑:“娘们儿,今天爷爷就陪你玩到这里,等我大军一到,便会踏破你宁平县。” 说完,曹彬也不等何曼反应,便直接带着自己的人返回驻地。何曼不敢深追,便派着数百斥候跟在曹彬身后。 而何曼自己则没空理会众人,扛着自己的长枪,回到城中。 曹彬最后的话,到底还是有些作用,这让何曼有些忧心忡忡。朝廷的军队自然不会只有这五千人,之前就听说有朱儁和皇甫嵩,现在又冒出来一个什么后中郎将曹操,这让偏安一隅的何曼非常担忧。 现在还是波才占据上风,要不然何曼何仪他们说不准就要逃到扬州去了。 何曼的斥候陆续回来,将曹彬的军营位置告诉了何曼,不过曹彬的营帐的确是五千人的配置,不多不少。 何曼皱了皱眉头,这种动脑筋的活对于他来说非常痛苦,而斥候还给何曼带来一个更加头疼的消息,那就是吴霸的三万多人已经被眼前的这支部队消灭,吴霸自己也惨死荒野。 这让何曼隐隐有一种强烈的不安感,但又说不上来,只得让手下的人盯着曹彬的军营,而自己也不敢出去和曹彬野战,生怕中了什么奸计。 白江的两千人珊珊来迟,自己带着五百人先行来到大营中,让梅远带着剩下的人,骑着为数不多的马匹,马尾后面拴着树枝,绕着宁平县跑了一圈,才回来。 宁平县地处平原,自然是把这一阵尘土看的清清楚楚。身处其中的何曼更加不敢出城了。 白江到了曹彬大帐之中,等梅远到后,安排将大营营帐增加一倍变成一万人的规模,生火做饭也是按照一万人的标准来做。 宁平县里的何曼,得到消息后,显得很烦躁,而身边又没有一个能商议的人,这时候何曼想到了何仪和黄邵。 不过这个时候还不是去找他们的时候,这么早去,岂不是让他很没有面子。 到了第二天,白江带着梅远曹彬一起,来到宁平县城下,示意曹彬对着城中喊。曹彬倒是老实不客气,直接喊道:“何曼你这个娘们儿,醒了没有,赶紧下来给你爷爷暖床啊!” 城上的何曼哪里受得了这种气,二话不说,直接带着长枪出的城来。 何曼看着曹彬说道:“哪里来的混账,既然今天你想死,那么爷爷就好心送你上路。” 曹彬把枪一架,说道:“诶嘿,何曼,今儿我可是没空和你玩。”说完便退了回去,而梅远这时候扛着棍子,骑着马出来,也不答话,直奔何曼而去。 何曼并不认识梅远,也不知道梅远就是杀了吴霸的人,只是看到梅远舞着棍子,便也冷哼一声,举枪便迎了上来。 何曼以为自己足够重视梅远,没想到自己还是小看了他,梅远的铁棍砸在何曼的枪上,将何曼的双手震得发麻。 何曼咬紧牙关,稳重心神,这才没有直接被一棍子砸倒。但是看向梅远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何曼惊道:“你是何人?” 梅远不慌不忙:“梅远,杀你的人。” 这时候曹彬逮到机会说道:“你好歹也是黄巾军渠帅,连你们黄巾军荆州头目都不认识了吗?他可是杀了吴霸呀。” 第一百一十四章 阳夏动静 何曼一惊,直接拨转马头,直接吓得返回城中,梅远不善射箭,索性没有去追,任由何曼慌忙逃窜。 何曼焉能不惧?杀了吴霸的人,他实在是没有这个胆子去面对。至于什么荆州黄巾军的头目什么的,他自动忽略了。 何曼回到城中,打死是不愿出去了,只是让手底下头脑较为灵光的几个盯着曹彬的大营,手上还一直冒着冷汗。 而在三十里外的大帐中,白江让梅远悄悄地带着一千人远去。等到了第二天,梅远又打着大旗,马尾绑着树枝,绕城跑了一圈,这些都被何曼的探子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何曼。 何曼得到了又有五千多人抵达宁平县前三十里的大营,难免有些食不甘味。最初曹彬只有五千人的时候,拥有不下于曹彬战力的他以及一万八千健儿,自然不会把这支朝廷军队放在眼里。 但是昨日白江带着梅远抵达,那个梅远拥有斩杀吴霸的实力,不是他何曼能够力敌的,而对方拥有一万人,但何曼自负身在城中也不是很害怕。 但是今天他们有了一万五千人,谁能保证后面没有朝廷的军队了?他可是听说皇甫嵩和朱儁的军队加起来快有七八万人了。 自从昨日何曼被梅远吓到之后,已经失去了胆气。他现在已经顾不上什么脸面了,直接写了两封信,让自己的亲信带去阳夏县和陈县。 现在靠他自己一个人来抵挡这朝廷的军队,已经是万万不可能了。 等梅远回到大帐之后,白江带着梅远和曹彬前往宁平县城下,只不过这次无论曹彬怎么喊,何曼就是闭门不出。一开始还让人在城头上射了几波箭雨,后来看到朝廷的军队也不来攻城,便匆匆挂上免战牌,躲了起来。 看到何曼如此,城墙下的白江嘴角微微泛起了一个弧度。等曹彬骂的口干舌燥之后,这才意犹未尽的离开,回到自己的营帐中。 何曼的亲信,速度倒是不慢。沿着大路第二天就到了阳夏县,何仪虽然也信何,但是和何曼没有什么关系,两人都不是一个地方的人。 相较于何曼被梅远吓破了胆,何仪那是天生的胆小。何仪在大堂中接见了何曼的亲信,等看完何曼的来信之后,何仪一脸惶恐。 何仪坐在主座上,不停的挠着头发,口中说道:“诶呀,朝廷的军队打来了,这可怎么办呀,朝廷来了多少人,怎么连何曼都要支援啊。” 堂下的何曼使者有些尴尬,想了想,只能灿灿的说道:“回大帅,这朝廷的军队每天都在增加,这会儿估计有三四万人了。” 主位上的何仪一惊:“三四万人?这么多?这,这就算是我们两个加起来也才堪堪持平,也不足以击退朝廷的人马啊。” 何曼的使者小心翼翼的说道:“大帅,我家大帅也向陈县发出求援,届时我们三家联合,自然是不用怕朝廷的军队了。” 何仪有些诧异,说道:“何曼竟然会派人去陈县,真的是不可思议。” 何仪的这话说的何曼的使者有些尴尬,都不知道怎么去回答。僵硬的站在那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或许是注意到大堂里诡异的气氛,何仪打了个哈哈,说道:“既然何曼派人前往陈县,让黄邵一同前去,那本将军就放心了,你且下去休息,我点齐兵马就会出发。” 何曼的使者听到何仪愿意带着人去支援,心中一喜,脸上也是喜形于色。说道:“如此,多谢大帅支援。” 等到何曼的使者离开之后,何仪又开始犹豫起来,这时候,有一个混进来的曹操军士兵壮着胆子说道:“大帅,既然我们答应了何曼渠帅的请求,我们还是去吧。” 何仪不满的看着这个手下,这个手下是自己一个头目推荐给自己的,以前还觉着挺机灵的,怎么今天就这么笨呢。 何仪自然是不想去的,哪怕是何曼的宁平县丢了。在天然屏障的阳夏县中,何仪还是有底气的。 不过现在这个家伙提了出来,自己又不好当面反驳,只能在心底默默记下他,等着以后来好好教训教训他。 何仪想了会儿,只得心有不甘的点了几个人,同时,将刚刚开口的一并叫上,总共八千黄巾军,在何曼使者的带领下前往宁平县。 本来何仪只想派出五千士兵凑个数来着,但是看到何曼使者那猪肝一样的脸色,想着接下来何曼那讨厌的身影,不得不又加了三千人。 阳夏城中的动静自然是被隐藏在山上的花邵辰一行人看的清清楚楚。而花邵辰的身边,有一个被捆的结结实实的信使。 这正是何曼派往陈县的信使!只不过他时运不济,刚刚与前面前往阳夏县的同僚分手,后面就被龚都给骗上山,直接敲了闷棍。身上的信自然也落入了花邵辰手中。 求援信被花邵辰收到,那么这支八千人前往何地就呼之欲出。那里有白江在,花邵辰自信不会出什么岔子。眼光灼灼的看着阳夏县。 阳夏县中本来就只有一万五千人,这走了八千,再去掉一些老弱,能有五千能战之人已经算是高估他了。 花邵辰从昨夜就开始在此蹲着,等得不就是这个时候么。 花邵辰回头瞥了眼地上的信使,没有再去管他,只是对身边的龚都说道:“处理掉,顺便让兄弟们先休息,等到丑时的时候再去攻城。” 龚都虽然之前是黄巾军的大头目,但是也知道这次是谁主谁副,有的东西不需要说明就能明白,何况他龚都又不是傻子。 挥挥手带着人将只能“呜呜”喊两声的信使拖了出去,直接将这这捆好的粽子朝挖好的坑里一埋了事,顺便还在埋得地方处理了下三急。 夜半三更,丑时已到。 城里的人早已经熟睡。 城外的人则默默接近城墙。 花邵辰带着的人动作很快,因为是从山上往山谷去,能看的到城里的动静,四面城墙只有东西两面有人在站岗,至于南北两侧靠山的竟然没有一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