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囊》 第一章 过往 与生俱来的外貌上的差距可以通过整形的手段进行改变，而内在的美丽却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去维持。 强大的内心是经过一次次的锻炼造就出来的，没有捷径可走，只有慢慢努力缓慢朝着目标前行，每次进步一小点，就意味着离目标更近一步，于晶把这些话当作是自己的人生格言，激励自己前行。 因为外貌她受到了太多的歧视，纵然她以为自己百毒不侵，早已习惯旁观者的议论纷纷，可依旧还是感觉到受伤，好不容易平稳的心弦总是被人触及，于晶很明白，无心的言谈往往伤人最深，而夹带揶揄的冷言冷语，无异于是在伤痕累累的伤口上再加上一刀。 痛上加痛，还是告诉自己，这没有什么，总会过去的！ 旁人一记眼光，于晶总会反复想上无数遍，猜测那眼神中包含什么用意，是不是给别人添了麻烦？ 唉！ 于晶不自觉叹息，所谓一见钟情，先忠的是颜值。 “于晶！” 骨节分明的手在眼前晃动，学长温润的声音拉回了于晶漂游万里的思绪，看了一眼，又很快耷拉下脑袋，任由蓬松毫无光泽的发丝盖住自己的脸，不想吓到学长，压低声音，“学长，有什么事？”藏住微热的脸，努力压制着狂跳的心脏。 她的脸很可怕，皱皱巴巴的，她不想再吓到任何人了！ 学长总是那么温柔，她来余立杂志社实习到现在，学长总是在她困难时帮助她，是指引黑暗中前行的灯火，让她觉得这日子不至于那么难熬，哪怕是受尽旁人的指指点点，遭人冷逮这些事都无所谓，学长就是坚持前行的动力。 而每次只要一听见学长的声音，就背脊紧张，不由自主的开始紧张起来，久久没有听到回答，于晶快速望了一眼学长，飞快低垂下眼眸，藏起眼中的羞怯，不自在伸手抬着鼻梁上款式土气的黑框眼镜，不知所措的等待学长接下来说的话。 “于晶，其实你可以不用那么紧张的，我又不是老虎，不会吃了你的！”云祁安不着痕迹将于晶的这些小动作收入眼中，嘴角得意微微扬起，他一向对自己的这张脸还是很有把握的，不想浪费时间，直接切入主题，“帮我把这个东西交给若水！”不是请求，而是命令的口气。 于晶整个人陷入呆滞，连带着脑袋也不太灵光，条件反射的回答：“好。” “那就麻烦你了，于晶！”云祁安嘴边的弧度越深，心情极好的拍了下于晶的肩头，转身离开。 那触感仿佛还留在肩头，一下抬起头，呆呆望着云祁安修长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又低垂下眼，把外溢的情绪快速收回藏起，厚重的脑门刘海遮住眼，嘴唇无声蠕动：不麻烦。 四周传来同事各种目光，有好奇，有看好戏的，隔着透明的玻璃伸长脑袋望着，这让于晶很不舒服。 下意识抱着老板刚刚交给她的文件，于晶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落荒而逃的躲回自己的位置上，摊开老板交给的文件仔细认真查看，视线如炬，让人想忽视都没有办法。 于晶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桌面密集的文字令她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告诉自己只要再坚持一会儿，同事的目光就会散去。 顺手拿过桌面上的笔，于晶的指腹在笔上来回滑着，借此来舒缓内心的慌乱，心脏一通狂跳，心中有无数个声音叫嚣，不要在盯着她看了！不要！ 于晶拖动臀下的椅子，往桌子里移动，整个人缩下身子，用隔板阻断周围人投射过来的目光，只有这样子她才感觉到心里舒服一点！ 趴在桌上，于晶傻傻盯着眼前包装精致的礼盒，眼底有着羡慕，什么时候她也可以收到这样子的礼物？ 若水长得那么漂亮，难怪有那么多人喜欢她！ 就连学长也是…… 唉！ 眼神一撇，看见电脑屏幕上倒映着自己的脸，于晶眼中一通黯然，本以为愈合的伤口又再次裂开，指尖触碰自己凹凸不平的皮肤，想起那段儿时的记忆，父亲酗酒成命，整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只有母亲独自养家。 因为工作的原因，她没办法跟随母亲，每天就呆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着窗外静静等待母亲归来，结果，意外便降临了，隔壁的人家爱乱扔东西，不小心丢了个烟头，偏偏又爱在屋子堆积一些没用的东西，又不注意，等到发现早已不可挽回，那天，他失去了父亲，而自己侥幸活命，一张脸也早已变得…… 从小到大，这张被毁容掉的脸，没少被别人嘲笑，这么多年过去了，早就由最先的不甘慢慢接受，最后习以为常。 她没有资格，所以只能躲在自己的乌龟壳里，偶尔伸出脑袋的时候可以看见学长那就够了，远远的观望着，小心翼翼藏起内心的喜欢之情，看着两个人慢慢有所联系，越走越近，架构起感情，最后变成爱情，而后发展成为亲情，自己只能假装毫不在意的样子。 话虽然是那样子说，可好听的话谁都会说，自己的心里总归还是在意的，也有所期盼，希望期盼着的感情可以得到对方的回应。 不过，她也只有羡慕的份…… 听着旁边同事一个个拖动椅子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然后哒哒的脚步声越来越小，于晶彩关掉电脑，收拾着桌面上的东西，望着学长的礼物呆了数秒，把文件跟礼物一块塞到自己的帆布包里，把椅子推回座位里，走出办公室。 咦！下雨了啊！ 淅淅沥沥的雨滴敲打着地面，激起一圈又一圈涟漪，周边的三两成行，共撑一伞，只有自己一个人形单影只，在公司里，她一向与人保持距离，生疏得很，思及此，心情惨淡了几分。 门前聚集的人早已散去，于晶推开玻璃门，雨声越发清晰起来，微风带着雨丝飘到自己的脸上，心里一阵沉抑，这雨什么时候才会停？ “于晶。” 下意识回头，嘴巴开始不利索起来，，“学…学长……” 云祁安带着明媚的笑意，眼中似有星光闪过，“于晶，是不是没带伞，我的伞借你！”说着把雨伞递到于晶面前。 于晶立马推了回去，她实在是不想给学长添麻烦，“不…不用了，学长，这雨一会儿就停了，我在等一会儿就好了！” “于晶！”云祁安的口气突然严厉。 被这么一喝，于晶马上就呆住了，一下子就变得十分紧张，“学…学长……”十分想不通学长这话说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生气了！ “这雨一时半会也停不了，大不了你用完之后记得还给我就是了。”云祁安把雨伞强势的塞入于晶的手里，压根不允许拒绝，利落转身离开，走到一半，突然想起来，回头叮嘱，“记得帮我把礼物送给若水！” 于晶口气失落，再次后知后觉的说，“好。” 第二章 小丑 呆了一会儿，于晶鼓起勇气再次抬眼直视四周时，却没有发现学长的身影，有一瞬间她慌了，直到扫过对面玻璃，远远看见学长挺拔的身影迈入雨中，出神看着手里的雨伞，感觉刚才恍惚犹如一场梦。 于晶撑开伞，带着一份雀跃的心情步入雨中，连带着脚下的步伐也轻快起来，雨水顺着伞面滑落，嘀嗒嘀嗒掉落在自己的脚边，就像是在庆贺一般，她紧张欣喜。 这是学长的伞，她撑的是学长的伞，望着伞骨，轻快的步伐有些沉重，这是靠着某种需求建立起来的联系，可是只要能够见到学长，说上一句话，可以听到他的声音，对于自己而言就是一种满足，那样子就够了，这样子想着，刚才压抑的心情也好了起来。 雨势渐小，转眼只飘着丝丝毛毛雨，再一会儿，雨已经停了。 匆匆而来的大雨扰乱了人们出行的计划，街道上一片冷清。 于晶合上伞，心情愉悦的在雨中开始漫步，脑海中总是不由自主想到学长，又顺带想到若水，收拾好的心情骤然烟消云散。 不该有非分之想，美男追佳人，男才女貌，天作之合，般配得紧，作为旁观者者学长追妻旁观者，连自己都得承认两个人站在一起，很是养眼。 这份暗恋的心情，本就是个悲剧，只能埋藏在自己的心中，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腐烂在自己心里。 暗恋本就是一个人的独角戏，是自己一个人的一厢情愿，她该学会洒脱的放手即使这有些难度。 唉！ “你是在为什么而感到烦恼？” 突如其来的声音令于晶心里一凸，接着肩头一重，沉浸在自我思绪里的的于晶惊吓般回头，一个穿着小丑服的，头顶着颜色鲜艳的假发，只是这脸上一片白净，穿过肩头挂着绶带的人出现在自己眼前，没有防备，被吓得发出尖叫声，手里的雨伞掉落在地面上。 于晶往后退了一步，捂着心口，整个人呈防备的姿势看着小丑，“你干嘛突然出现在我的身后！是有什么目的！” “这位小姐，我并没有恶意，只不过看你满怀愁绪，定有烦恼，想为你排解忧愁罢了。”小丑蹲下身子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雨伞递到于晶面前，“你不必这样子戒备的的防着我。” 于晶心中警铃大作，直接回应，“坏人永远不会说自己是坏人，你自己是什么人自己心里清楚明白就好！何必问我！”一把夺过小丑拿着的雨伞，又往后退了几步。 “那倒也是，你说得挺有道理的！”听见别人这样子说自己，小丑一点也不生气，反倒很赞同的点头附和，从怀里抽出一张信封，递到于晶面前，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着，“这是可以改变你容貌的旅途，你要是有兴趣的话，回去之后可以打开信封，看看里面的邀请函。” 于晶皱起眉头，不屑一顾，原来是发传单的，没好气的拍掉小丑手里的信封，毫不犹豫直接拒绝，“谢谢，不过不需要了！”说完扭头就走，一步也不想在这里停留。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里离公司近，虽然有些老旧但好在治安也还可以，她天天从这里经过上下班，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个人，可能是刚好晃到这里来的吧！还是离他远远的比较好。 这个世道，已经不像以前那样简单纯粹，人心难测，多点防备之心总是好的。 于晶脚下的步伐越迈越快，回头瞄了一眼，那个小丑正弯腰潮湿的地面捡起信封，似乎是感觉到有视线在注视着自己，白净的脸上嘴边微微上扬一点弧度，冲着自己阴阴一笑，看得人心里直发麻！ 心里一着急，被自己的脚绊了一下，险些摔倒。 疯子！神经病！ 于晶抱着雨伞感觉加快速度，看来以后上下班还是得尽量避免走这条路，这样子就得多花点时间绕远路了，以免被这个人缠上，要是被缠上了，就跟个牛皮糖一样，甩都甩不开。 阴蒙蒙的天气被渐黑的夜幕取代，把一切笼罩在黑色的黑色下，雨后的天空，点点星光在云层中时隐时现，隐约勾勒出楼房的线条。 潮湿的空气，带着几分清新，只是她现在没有心情去欣赏。 回头望了一眼空无一人的街道，见那个小丑没有跟上来，这才安心了不少。 抬起脚迈进湿嗒嗒的楼房里，一股潮湿的气味窜入鼻子，令她不舒服的皱着鼻头。 于晶用力跺着地面，年代久远的感应灯已然失效，整个楼道里漆黑一片，这都跟房东反应了好几次，也不找人过来看看，真的是，唉！ 一股无力感爬上心头，于晶从口袋里套出手机，在屏幕点划，点开手电筒，手机明亮的光线瞬间驱散了楼道里的黑暗。 墙壁被打湿了一大片，微微渗出水珠，滑落到地面，与楼梯上的积水汇合，顺着楼梯的阶层慢慢往下流动。 说句实在话，这个老旧的楼房，房东也该好好花点钱修整一下，真的是一言难尽！ 要不是这里离公司近一些，交通也挺方便的，更重要的是这里的租金挺良心的，她的工资只够居住在这个地方，毕竟还得拨开一部分寄给母亲。 没有什么好说的，都会过去的！ 于晶一口气上了三楼，掏出钥匙打开房门，脚往后一踢关上门，衣服上挂着些许水珠，令她感觉不舒服，在玄关处脱了鞋子，赤脚走了进去，这个屋子不大，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台电脑，就已经占据了一大半空间。 把自己摔在床上，想到学长心里又是一阵苦涩袭来，保持一定距离的观望，看着两个人爱情的角逐战，即使心里在难受，也会微笑着送上祝福。 嘀嘀—— 听到信息的声音，于晶只是掀了掀眼皮，看着天花板发呆，动也不想动。 她的人生四周布满阴暗，只能慢慢一步步脚踏实地前进，没有人愿意帮她，或者说是自己把这条路斩断了！ 不过她并不后悔，人前一套背后一套，表里不一说词她听够了，唯一剩下的就是自尊心，毕竟她一向认为朋友重质不重量，一名挚友抵千般。 若是都没有，她愿意与孤寂互相陪伴…… 第三章 躁动 这是内心最直接的想法，可惜人做出的一些事总是与自己的想法背道而驰。 就像自己一样，享受孤寂漫长的陪伴，却又十分向往友谊。 于晶从床上坐起，拿起手机，发现手电筒还没有关上，指腹一点立刻关上，若水的名字显示在屏幕上，只有短短几句话：我回来了，明天中午十二点老规矩爱尚会所见。 于晶咬着嘴唇，思索了片刻只是回了个好字，除此之外不知道该回复一些什么。 若水在学校时就是一个大美人，总是有一大堆男人围着她打转，还有一个粉丝团时时刻刻关注着她，说不羡慕是假的，多多少少都会有一点，这是实话。 于晶的大学生涯，住在一个美女环绕的寝室里，女神范的若水，可爱系的安安，霸气侧漏的络一，以及一个自卑的丑小鸭，被火烧伤的皮肤占据半张脸，可是很奇怪的是，她并没有吓到她们，反而成为了好朋友，这样子戏剧般的变化，也令自己吓了一大跳。 毕竟在她以往成长的过程中，总会有这张脸怎么那么恶心的说法围绕在自己身边，慢慢被所有人孤立，想着是自己不够主动，鼓起勇气迈出一小步，而所有人只会害怕的往后退无数步，次数多了，于晶也早已放弃交朋友这件事，认为自己一个人也没有什么不好的，独来独往，乐得轻松，虽然说有点孤独。 唉！ 每次一想到过去，于晶就刹不住车，愈发沉浸在伤感的思绪里不可自拔。 于晶拿着手机翻了个身，点开微信，静静看着三个人在群里聊得热火朝天，自己就想是个隐形人一般，围观他们的热闹，若非必要，她绝对不会在群里多说一句话。 现在大家都在实习期里，对于安排的地方，她实在也很想不通为什么，若水神神秘秘的，不知在做哪里实习，只是偶尔会在群里相邀出去走走联络感情，安安络一去了报社，而自己却来时尚杂志社，是一个容貌被大火毁去的人。 她自己本人是真的想不通，安安络一的条件不是更适合时尚杂志社，于晶也特意去问过老师这个问题，不过也只是得到了一句话服从安排的话。 在时尚杂志社工作，这让于晶很是惶恐，尤其是在那里头看见过了无数的美女，这让她感到无地自容，心灵深处的自卑很快就跑了出来，陷入这种情绪里无法抽身，不过能跟学长在一个公司工作真的很开心，这或许是唯一的慰籍。 一回到自己的小窝，整个人就越发懒惰起来，躺在床上不想动，这可能是下雨天的锅，一到下雨天人就懒洋洋，刚才淋了点雨，感觉还挺不舒服的，于晶关上手机，拿着睡衣直接进了浴室洗澡。 洗去一身疲倦，于晶从浴室里出来，擦着往下滴着水的头发，看见手机屏幕亮着，顺手拿起来一看，原来是公司的信息。 看样子又得加班了！ 于晶从帆布包里拿出文件夹打开电脑，开始完成老板交代的任务，在键盘上敲敲打打。 把忙碌许久的文件夹发送给老板，做完这一步，于晶把椅子往后一挪，转动着僵硬的脖子，揉着发酸的肩头，好累啊！ 久久等不到老板的回复，于晶抓起手机一看，这都十点半了，也该睡觉了，不然明天起不来怎么办？伸着懒腰打了个哈欠。 眼角因为困意流出一滴生理眼泪，于晶刚想关上电脑，瞬间一下子屏幕就黑掉了，疯狂点击鼠标，可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这电脑有一段时间没有使用过了，该不会是中了病毒了吧！ 刚想拔掉电源，黑掉的屏幕上方一个字体一个字体往下掉，慢慢合成一句话：欢迎你搭乘美丽的旅途，是否进入改造自我的行程？ 于晶赶紧点了否，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垃圾网站，还可以自动进入，看样子有必要多下几个杀毒软件了，不过这个停顿下的界面还挺有美感的，一直墨色的蝴蝶在屏幕上扑动着翅膀，视线跟随着蝴蝶的身影移动，是一些对比照。 蔑视一笑，这也没有什么好惊喜奇怪的，放上前后的对比照，可这前后对比照却包含玄机，不是靠化妆术就是靠后期的PS术，她好歹也在杂志社工作了一段时间，这些东西多少还是知道一点的！ 想骗她还早着呢！ 于晶按下电源的总开关，索性来个眼不见为净，只见屏幕闪过一行，你会后悔并且再次回来！ 标题党！嫌弃！ 就知道抠字眼来吸引别人的好奇心，从而达到某些目地，用这种手段营销，她才不会上当！ 哼！ 好困啊！ 这都快十一点了，该睡了！ 顾不上头发还略微有些潮湿，于晶趴在床边，眼皮一合，迅速进入睡眠。 啪！于晶犯困的眼皮惊吓般一睁，一份文件落在自己眼前。 于晶知道同一个办公室的人总是刻意与自己保持距离，平常几乎没有交谈过，交接文件也只是依附便利贴上的文字。 现在是上班时间，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直晃神，今天起晚了，险些迟到，情急之下走的还是那条近路，不过并没有遇见昨天那个小丑，这让她稍微安心了一点。 忍耐不住又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擦掉眼角跑出来的泪珠，把注意力挪会文件上。 转眼之间距离十二点只剩下十分钟，平静的气氛开始躁动起来，四周的刻意压低声音的交谈声，于晶一下子就明白了，看来她们三个人提前出现在公司楼下了。 坐的是靠窗的位置，于晶很方便往窗外扫了一眼，果不其然，外形靓丽的三个人并排站立，各有各的的特点，却足够吸引人的眼球，若水一头长发温婉散在脑后，安安绑了个双马尾可爱娇俏，络一干净利落的短发。 察觉到若水即将抬头，于晶做贼心虚般快速移开目光，她们三个人每次只要一块同时出现，就会吸引住别人的目光，毕竟每个人都喜欢看漂亮美丽的东西，就连自己也不例外。 于晶很羡慕她们三个，羡慕她们拥有自己没有的一切，她永远不可能那样自信的笑着，因为她自卑。 第四章 见面 十二点一到，所有人归心似箭离开座位，一刻也不想多做停留，各自去觅食。 于晶实在是不愿意出去，下意识心里很抗拒这样子有些出风头的行为，可说了很多次，她们都应好，下次依旧我行我素，重复之前的行径，在座位上东捏捏西磨磨，心里很烦躁，歪头望了一眼楼下，下班的人总是会用好奇的目光打量几眼。 这种锋芒刺骨的视线总是令于晶感到十分不舒服，不想出去的念头越来越明显，不过已经磨蹭了五分钟，逼不得已，于晶只能拿起大大的帆布包离开办公室，坐下楼的电梯，一出电梯门口就遇上了学长。 于晶收起短暂的惊吓，装作一脸平静的样子，“学长，你有什么事吗？” “你别忘记了我的礼物！”云祁安指了指外头，眉毛一抬对着于晶示意。 “不会的。”于晶自然明白学长的意思，不过一听见这句话黯然的心情更加神伤，在心里默默加上了一句话，我忘记了谁的事都不会忘记学长交待的事！ 于晶也明白她现在的定位，从帆布包里取出昨天的雨伞双手递给云祁安，“学长，这是昨天你借给我的伞，还给你！” 云祁安接过雨伞，害怕于晶忘记，不放心的再次叮嘱一句，“别忘记了……” “你放心，礼物我会交给若水的！”于晶心烦气躁，没来由就想发火，口气不好的打断学长的话。 她刚刚是怎么了？ 怎么会突然之间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竟然对着学长发火！ 意识到是自己的情绪原因，于晶立马道歉，“抱歉学长，我不是故意凶你的！请你原谅！” “那个…若水她们还在等我，我先走了！”于晶感到十分尴尬，抓着帆布包的背带，不敢听学长说话，转了匆匆跑开。 云祁安摸了摸鼻子，刚才没反应过来，现在一反应过来，真的感觉自己有病，没事自个上前讨骂，自个作的！ 一走出大门，简安安就立马窜在于晶身边，双手很是自然的环住于晶的手臂，嘟着嘴巴可怜兮兮的抱怨，“于晶，你出来的太晚了，我等得脚都酸了！” “上一次迟到了五分钟，这次翻倍十分钟。”杨络一抬起手臂看着自己手腕上的手表，面无表情陈述。 于晶知道络一是个十分注重时间的人，知晓这次是自己理亏在先，马上困窘的道歉，“对…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让你们久等了！” 若水虽然有些不悦，不过碍于大庭广众之下也没好发火，勉强压制下不耐，催促着，“走吧走吧，爱尚会所的人都打了好几次电话过来了！” 于晶不好意思说些什么，毕竟是自己理亏，只能沉默的跟在后头。 三个人转身在前方走着，形成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引得过往的人纷纷侧头注视，十分的养眼，不过得需要自动忽略掉跟着后头的于晶，一副美好的画面生生被破坏了美感。 杨络一伸手招停出租车，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上去，若水安安依次上车，于晶也沉默的跟在后头。 四个人合乘一辆计程车离开，众人才收回看得呆掉的目光，心里都有些后悔，为什么刚刚没有上前去搭讪。 车轮与地面发出摩擦声，车身一顿，目的地已经到达，络一付了车费率先下车，于晶不发一语跟在若水安安身后沉默下车。 间隔几步距离前后进入爱尚会所内。 一进去，炫目的流苏吊灯就晃了于晶的眼，一个穿着职业装，脸上华着精致的妆容，打扮得体的人站在一旁等候，一看到若水一行人来了，带着亲切的笑意，热情的迎了上去，接待了那么多次，多少还是心里还是有数的，不过还是循例一问，“若水，还是跟往常一样三个人吗？” 没等若水开口，于晶就直接拒绝了，这于这种事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你们三个人进去吧，我还是跟之前一样坐在这里等你们！” 若水平静的扫了一眼于晶，又一下移开视线，什么都没有说，熟门熟路的走上二楼。 简安安扬起明媚的笑容用哄孩子的语气对着于晶说，“那你在这里等我们出来，不要乱跑哦！” 于晶微笑着点头，目送三人离开自己的视线，一回生二回熟，自己找了个椅子坐下，望着外头的街景，思绪茫茫，就连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于晶很纳闷，不知道为什么她们三个人每次都要拉自己来爱尚会所，这一来一往，每次她都要在这里发上大半天的呆，得亏前几次摸清了她们的习惯，这次提早请了假。 外头车来车往，人头晃动，一转眼一个下午过去了。 于晶抬头看了一眼墙壁上的钟，现在是五点多，以前相差无几的时间出来，从楼上下来，三个人容光焕发，神采飞扬的，肌肤由内往外散发出一种光泽度。 跟以往一样，四个人还是在会所门前分手，她们三个人住得比较近所以走一道，而自己则是孤单一个人踏向回家的归途。 抓着帆布包的手泄露了于晶的一些情绪，要是没有刚才一段小插曲她想现在的心情或许会好过点，把学长精心准备的礼物转交给若水，可若水连看都不看，直接接过东西丢到垃圾桶里，让自己不要在做信使！ 除了尴尬还是尴尬！ 她知道若水这回是真的生气了，自己还是得找个机会道歉，毕竟她做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次数一多，搁谁脾气再好也会忍不住生气。 别人也许不懂，可自己心里很是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重复做这样子的事，归根究底，她是不想跟学长断了联系，纵然这样子的做法很可笑，可她还是想继续下去，维系自己活在想象中跟学长有所牵连的地方。 于晶的脑中无数次重复回想起这句话，心里隐隐作痛，她兴许连做信使的资格都没有吧！ 细细回忆这次碰面的情节，于晶总感觉很奇怪，可要问她具体奇怪的点在哪里，她一时半会也回答不上来，反正就是觉得奇怪！ 气氛微妙，见面充斥着一丝半缕的尴尬！ 这是于晶心里最直接的感受。 第五章 前兮（上） 咕咕咕～ 她的肚子好饿啊！等了一下午连中饭都没吃，真的好饿啊！必须得买点东西垫垫肚子，花了几块钱在一个小卖部里买了一瓶水跟一个面包，想着将就把这顿混过去，晚上在吃点好的，犒劳犒劳自己辛苦的胃。 走在昨日行走的那条街道上，街道上依旧没有什么人，可能是还没有到下班时间的原因，于晶一边解决手里的面包，一边四处张望着，并没有见到昨日那个小丑，只有一个穿着西服的男子斜靠在路边的绿化树下，一手藏进衣服里，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于晶把手上的垃圾丢到垃圾桶里，拍着手上的灰尘，打算无视到底，面无表情从男子跟前经过。 却被男子伸出的手拦住去路，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诱惑人心的语调，“你是否因为外貌饱受欺凌，是否为此苦苦纠结？等待破茧重生的机会？” 闻言，于晶迈开的脚步收了回来，心中似有所感，薄弱的神经一下子被触动到，不可否认他说得台词一下子就击打在心上，扎心得很，抬头望着挡住自己去路的男子，只感到很眼熟。 “你是昨天那个小丑。”并非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男子白净的面容带着几分笑意，不由分说直接把一封信塞到于晶的怀里，一副神神秘秘的口气，“希望你美梦成真。”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喂！” 于晶在后头囔囔着，刚想把这封信封塞回男子的手里，那人却早已走远，斜横在肩上的绶带，只是含糊记得上方印着八个字，破茧成蝶，完美蜕变，后面的字被衣服遮挡住，并没有看清楚。 指腹摩擦着手上的信封，手感很是舒适，望了一眼样式精美的信封，于晶很是犹豫，到底该不该把它丢到垃圾桶里？ 思量再三，于晶还是决定把它带回去，要是下次再遇见那个男子，再把这封信封还给他，就暂时性替他保管一下吧！ 于晶脚步沉重回到自己居住的屋子，甩开包，翻身把自己摔在床上，好累啊！ 今天真的特别累，学长的事情搞砸了，跟若水她们之间的友谊好像也出现了裂痕，即使表面上还是风平浪静的，可她却感到这份友谊快要到临界点了！ 她特别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友谊，这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交到朋友，所以自己总是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的。 这样子的友谊从一开始就很脆弱，就有一段距离，可是于晶总是十分小心的维持脆弱的联系，刻意忘掉距离这件事。 也许我们都长大了，都会刻意保持距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彼此之间生活的模式就是你不言我不语，各自过各自的生活，于晶想，这也是成长的代价吧。 唉！ 潜意识里于晶总是会把事情想着比较悲观，什么事都做最坏的打算，这样子得到结果时并没有想象之中那么坏，自己还能开心点！ 她也不想那么心重，敏感，想着乐观一点，开朗一点，可总是控制不住自己胡思乱想。 醒醒！醒醒！不要想了！ 于晶从床上坐起，用力搓着自己的脸，打住自己的胡思乱想，清醒点！不要再想这些无解的问题了！ 拿过床边小柜子上的小镜子，镜子里映衬出自己烧伤的脸，狰狞的纹理爬满覆盖在上面，任谁一看，总是会别开头。 还吓哭过小孩子，所以她每次走在大街上总是会下意识的低着头，愈合的伤口与正常的皮肤颜色形成鲜明的对比，总是会引起路人好奇打量的目光。 这种目光让于晶很受伤，每每在脑海中幻想，什么时候可以拥有像若水那样光洁如白瓷的肌肤？像安安那样子甜美的笑着，像络一那样利落洒脱的解决问题，很是很直接的答案告诉自己，她做不到。 潜藏的自卑很快又跑了出来，所以她只能都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独自羡慕。 也曾幻想过成为别人眼中的焦点，都说了那是幻想，都是梦里自己想象出来的事，又怎么可能变成现实！ 有些凌乱的床铺上，帆布包散乱在床上，压住信封，露出一小角黑色的边角，于晶一下子就陷入了天人交战之中，要不要打开看看？ 可这样子会不会太没有礼貌了！ 脑海中有两个声音互相来回撕扯，一个声音胆小怯懦的嘟嘟：算了吧！你该脚踏实地努力工作，不要再去想那些不切和实际的事情，注重内涵不是你一向看齐的目标与准则！ 另一个声音却叫嚣着：说到底还是你自己没有好看的容貌，注重内涵不过是自我安慰的说辞，谁都想拥有变得漂亮的机会，正所谓女为悦己者容，不过是遵循你的本能而已，又没有什么错，敢于改变自己，何尝又不是另外一番新天地。 两个声音在于晶脑中争吵不休，于晶的手还是慢慢伸向了那封黑色的信封，意识回归时，那黑色信封已拿在自己的手上。 于晶不想为自己开脱，人的心里总有无穷无尽的欲望，不可否认的事实，她内心深处埋藏已久的欲望一悄然萌芽，想要改变自己的容貌，让自己可以不受冷眼，因为容貌她受到的嘲讽太多太多了！ 她就打开看看，如果是那种小广告的话，那就直接丢到垃圾桶里好了。 这样子自我安慰自己，于晶打开信封，把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一张黑色的卡掉了出来，掐住信封的两角往里一看，还有一张纸，伸出两个指头夹了出来。 打开纸张一看，里面是一串网站，不知道是个什么网站？ 压抑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于晶还是打开了电脑，按照纸上的网站输入，一个黑色的页面很快就跳了出来，就跟平常浏览的页面并没有什么区别，里面也没有什么内容，空荡荡的。 画面静止了三秒，一个对话框自动跳了出来，先是提醒输入密码跟账户，接着背景时隐时现，红色的字体显示出来，‘欢迎您进入美丽的旅途’，从右边的页面飘出一只黑色的蝴蝶，翅膀微微扇动，画面有些苍凉诡异。 密码？账户？ 她又没有在这个网站注册过！ 对了，于晶桌上的黑卡拿在手里仔细看着，咦！找到了！ 黑卡的背面刻着细小的文字，要是没有仔细看的话倒是很容易被忽略掉，照着电脑上面的提示，把黑卡上的信息输入进去，显示登录成功。 里面不过是一些个人经历，声情并茂倾诉自己的感想，附上对比照，配上感动的文字，引起人的共鸣，这在于晶看来显得很是虚假，毕竟文字可以编撰，至于照片可以PS，刚想把电脑关上，就被提示已经被拉入群聊。 于晶停下手里的动作，把鼠标移开，静静看着一群陌生人聊的如火如荼。 —聊天界面— 愚爱：在这个旅途里，我总算是见识了什么是人是狗。 此生：没错，披着伪装，假装无害的人，真是恶心！ …… 孽罪：z这段旅途，收获颇非。 ……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莫名其妙的话看得于晶一头雾水，理不清前因后果。 第六章 前兮（下） 一堆神对话，说了半天完全不知道重点在哪里。 于晶的眉头聚拢在一块，这次毫不犹豫鼠标一点，直接关掉群聊的页面，刚退出来就看见一个满脸泪水的女人，眼神中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哀伤，不禁让人动容，望着望着，眼泪就莫名掉了下来。 怎么回事！好好的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 不过是各人有各人的难处而已，自己的悲伤都顾不过来，还有闲情逸致为别人流泪。 于晶擦掉眼泪，点进右上角的不停闪烁的图标里，脑海中被那个女人的样子所占据，挥之不去，消息的提示声分散她部分注意力，把思绪放回跟客服聊天的界面上。 客服：我是‘美丽之旅’的老板千絮，很高兴为您服务。 这口吻不像某宝的客服那般热情的吓人，让人无形之间感到一阵压力，言辞之间带着点淡淡的疏离，却正是这份疏离感不自觉吸引住于晶的目光，五指放在键盘上，思索再三，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是打出两字很客套的回应：你好。 客服开门见山：你对‘美丽之旅’有什么疑问，我可以直接在线为您解答。 于晶想了很久，还是遵循本心问出自己埋在心里的疑问，快速敲出一行文字：‘美丽之旅’是一款什么样的产品？是否真的可以改变人的外貌？让人拥有一副漂亮的皮囊？ 回车键一敲，这行文字已然发了出去，于晶心下突然有些后悔，想撤回，可是人家都已经看见了，现在撤回反倒让人觉得是自己心虚，还是不撤回好了。 她怎么会发出这样子的文字，于晶头磕着桌面，也许在自己的潜意识当中，还是渴望着自己有一副吸引别人的外貌，可以抬头挺胸直面别人，这是她内心深处最直接的需求。 “啊！”于晶抓着头发烦躁的来回拨着，恼怒自己怎么会说出那样子的话，头再次磕在键盘上，也许在自己的内心深处还是十分在意颜值问题，毕竟先如今颜值才是王道，看人对事拥有一副好皮囊的人总是能轻而易举获得优先权跟豁免权。 颜值横行的时代，总是行走在颜值巅峰的人才有那个资格享受优待，而对于她这种被毁容的人来说，只是可望而遥不可及的奢望。 别人私下里对她的谈论总是能钻入自己的耳朵里，尤其是在见过三个那么优秀的室友之后，流言蜚语就没有停下，议论自己究竟是靠什么挤掉那三个优秀并且外表出众的室友，有人说是靠走后门？而更多的说法确更倾向于她使了一些见不得人的阴谋诡计，才有资格进入余立杂志社。 哪怕你在孤陋寡闻，多少也知道一点，余立杂志社是专门指引男男女女穿搭之法，跟时代接轨，有了一个专门的APP，地位无法撼动。 每次一听到这样子的言论，于晶的心里就像是被针扎一样，刺痛刺痛的，表面上还是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尽管倍受冷待，可她心里还是坚定下目标，一定要通过不懈努力争取让别人认可她，她发誓！ 可惜的是日久不一定见人心，有些东西一开始就输了，哪怕她付出再多的努力，也只是成为别人通往成功之路的垫脚石，而最为直接的原因就是她没有一个出色的外表，所以她的工作能力就会被掩盖掉，次次跟机会擦肩而过，尤其是在没有硝烟的职场上，再多的心血也只是枉为她人做嫁衣，无用功而已。 上次，她辛辛苦苦熬了一个礼拜的策划案，被老板轻轻松松一句交给白芷负责而划上一个悲伤的句号，那时候的她是微笑的，可是心里满满都是苦涩，就因为她没有一个出色的外在条件，所以她付出再多的努力也是没有用的，轻松的就被人取而代之，连句谢谢都没有。 反观白芷名利双收，加薪露脸，职场一帆风顺。 之后偶然一次在厕所遇见，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连个正眼都没有给，对着自己好一通阴阳怪调的嘲讽，离开之前冲着于晶眨了下眼，“呦！谢谢你的策划案让我顺风顺水！”随是感谢的话，话中的挑衅的意味颇浓。 她很生气！心头有一把火燃烧，满肚子的委屈，可却也只是无可奈何，告诫自己要忍耐，安慰自己，现在失去的一切未来会用另外一个方式还回来。 而这是老板的决定，她能说些什么！什么也说不了！只能把这些打碎了牙含泪往肚子里咽。 不过她始终相信，努力是会有回抱的，而不努力是什么回抱都没有的，她一直都是靠着这句话不断努力，坚持到现在。 虽然在工作上她总是会受到很多人的非议，而有些非议来自于恶意，纵然有再多的苦难烦忧，只要一看见学长，顿时烦恼尽散，就像一抹冬日里的暖阳，给她带来一丝温暖，即使这温暖的感觉很快便烟消云散，这样子的温暖是虚假客套的，是靠着若水得来的。 于晶总是万分小心，每每迈出一步，总是要揣测别人的心思，生怕别人生气，就像是艰难在夹缝中生存的蚂蚁，忙忙碌碌，终日惶惶不安。 于晶从键盘上抬起头，看着电脑的显示屏，老板千絮只回了一句话：‘美丽之旅’是一段神秘的旅程，每个当事人的想法都不一样，而无一例外她们都在这趟旅程上收获了不少东西。 没有直白回应她的问题，可从老板这样一番说词里于晶还是知道了答案，不可置否她心动了！ 想要拥有一个不一样的人生，不用被动接受外界鄙夷的目光，想变成可以在大街上抬头挺胸行走的人，不用活在他人的目光之下。 她又问了许多，老板都一一有耐心的回答，不知不觉就聊到了深夜。 于晶看着跟老板的对话界面傻傻出神，实在是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可以问的，她想问的都问的差不多了。 用仅存的理智压制住蠢蠢欲动的内心，强迫自己直接退出网页，关上电脑，拉开抽屉，把桌面上的信封一股脑扫下，重重合上抽屉，快速跳回床上，拉上被子，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在心里反复告诉自己，明天还要上班，她该睡觉了。 翻来覆去，睁开双眼又闭上眼睛，来来回回无数次，她始终睡不着，这都已经大半夜了，一点睡意也没有。 思绪乱纷纷的，不知道明天该怎么跟学长解释，丢掉了学长的礼物，她又不敢在若水面前直接捡，因为她知道一捡就会忍得若水不高兴，所以只能等她们三个走了，才偷偷回去想把东西捡回来，不过却被告知已经被清理走了。 无奈，满心的无奈。 真的不知道明天该跟学长怎么解释！ 睁着眼望着天花板傻傻出神，最后恍惚睡去…… 这边，某个街道某栋大楼里，电脑屏幕的光线折射在地面上，映衬着的坐在椅子上黑亮不明的脸。 双手合十放在下巴处，“好戏就要开锣了。” 第七章 迟到 余立杂志社内。 于晶背着她那个有些泛白的帆布包冲进办公室，所有人齐齐看头看着她，表示默哀，那么重要的周一会议，也敢迟到，真的是不想活了！ 舔着发干的嘴唇，于晶走回座位上，昨晚她不知道瞎兴奋什么，两三点才有睡意，这一觉睡下去，今天就迟到了！ 讲到兴头的白芷突然被打断，把手里的文件甩在桌面上，不悦的插腰看着于晶，阴阳怪调的打趣，“这么重要的会议你都敢迟到，倒是挺厉害的你。” 眼中钉肉中刺，白芷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这个毫不起眼的人感到威胁，也许是从那份企划案开始，纵然靠着那份企划案她出尽了风头，可还是留下话柄，靠着不起眼的于晶才有那样子出风头的机会，这样子的言论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拿着她跟于晶作比较，有可比性吗！ 不过，现在是正式场合她也不好给于晶难看，拿起桌上的文件，在手中翻动了几页，打发着人离开，“回座位上坐着吧。” 于晶很明显感觉到白芷对自己的厌恶之情，所以她一直都在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不过没有想到白芷今天那么轻易就放过她，让她松了口气 。 刚溜回座位上坐着，正想从背包里拿出文件，就见老板走了进来，“不是在开会吗？怎么停下了？” “没什么就是有人迟到了而已。”白芷拿着文件的手无奈耸肩，云淡风轻的说道。 于晶浑身像是被雷劈了一般，僵在原地，无法动弹，没有想到白芷会来这么一出，要知道老板这个人是最讨厌别人在开会的时候迟到，上次就有个文案小妹迟到了，老板直接让她收拾铺盖走人，不知道这次会是什么结果？ 完了！ 于晶脑海中只剩下这两个字！ 果然不出所料，老板果然的脸一下子就冷了下来，锐利的眼眸的扫了一圈，其他人统统低头翻着手上的文件，装作自己忙碌的样子，这种时候还是各家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比较好。 老板的手插在自己的腰上，扫了一圈各人的桌面，手往于晶的方向一指，“你收拾好东西，跟我出来。” 没有人敢说话，都屏息观察着。 于晶没有反应，老板冷下口气带着些许不耐烦，“说你呢，不要浪费别人的时间！”关节翘着桌面，“那个蓬头垢面的女生，说你呢！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 于晶本来以为可以逃过一劫，现在看来在劫难逃了，提着帆布包在安静的气氛下低头跟在老板的背后走出。 回头看着办公室，她可以感觉到少了自己气氛应该轻松了不少。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站在老板面前，心里很是难受，她该不会是要被解雇了吧！ 不想！不想被解雇！ “老…老板……” 老板臃肿的身材坐在椅子上，摸着自己凸出的肚子，一时半会想不起名字来，“于…于晶是吧。” “赵…赵老板，我不想……” 赵桥打断于晶的话，摸了一把油亮定型的头发，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所以你不用再说了。” 于晶低着头，刘海挡住她的视线，老板，你真的知道我想说什么？不！你不知道！ 赵桥清了清嗓子，“于晶，我知你是一个非常努力做事的员工，但你要知道在时尚的刀尖上工作是多么不容易，你的工作能力毋庸置疑，但你并不适合这份工作！” 言尽于此，于晶明白老板的意思，可还是想在争取一下，即使这机会奄奄一息，“赵老板，我知道你的意思，可你不给我一次机会，怎么知道我行不行？”她反问着老板，竟然肯定了工作能力可是又为什么凭一句‘你不适合’就全盘否定。 赵桥知道这个于晶是想胡搅蛮缠了，索性把话说的更明白点，“你走吧！没有一副好的容貌是很难在时尚界呆的长久，多说无益，我代表公司解雇你了！”把椅子一转，直接无视掉于晶。 面对老板这样子冷处理的方式，于晶感到怒不可遏，垂在身侧的拳头握成拳，迟到是她的错，她认，她无话可说，可为什么要否决她？难道就仅仅因为她没有一副好容貌。 “对了，给你的离职工资结算里会给你多打两个月的钱，就当是你为企划案的加班费。”老板卧在背倚里如此说道，“至于你，我并希望以后听到类似于‘这份企划案是你做的’的说法，明白？” 明白，她怎么会不明白，看来白芷已经凭借她的企划案拥有了一丝立足之地，是她把自己的心血拱手相让。 于晶的心彻头彻尾凉了个底，“赵老板，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问完之后我绝不多加纠缠，希望你如此诚恳的回答我。” “嗯，你说。” “拥有一副好皮囊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赵桥立马转过椅子，一副毋庸置疑的样子，“这是当然的，这是个看脸的时代，拥有一副好看的容貌，自然会比别人多一些优待，尤其在我们这个时尚界内。” “好，谢谢老板你的解答。”她终于明白了。 于晶点头，失魂落魄的，不多纠缠，走出老板办公室，躲在厕所里，坐在马桶上抱着自己，把脸埋在膝盖上，一声不吭的独自修复心情。 阴暗的乌云笼罩住自己，外面突然传来一阵交谈声。 “你知道吗？就是那个叫于晶的被开除了。” “啊！不会吧！” 不屑的轻哼，“有什么不可能的！迟到被老板抓住了。” “我跟你说啊，你可不许告诉别人去！” “你说，我决定不会告诉别人！我保证！” “老板哪有那个闲情逸致管我们这些破事，其实最主要的还是白芷看她们不顺眼，让老板找了个理由开除了……” “…………” 于晶没有听清楚后面她们说了什么，满脑子都是白芷，原来她被开除的原因如此简单。 真是可笑又嘲讽！ 仰头无声的笑着，委屈的眼泪在眼眶打转，于晶缺倔强的不让它落下来。 过了很久，于晶又模模糊糊听到外头讲电话的声音，仔细一听，那是白芷的声音。 “谢谢亲爱的，把我看不顺眼的人赶走了！来，啵一个~” 于晶捏皱裤腿，指节泛白，气愤的听着白芷风情万千的对着电话那头的人撒娇，好想冲出去问个清楚明白，可是却也只能换回一通讽刺！ ‘哒哒’高跟鞋的声音消失，于晶才从厕所里出来，失魂落魄的走出大楼。 原来，她所有的努力就是个笑话！ 呵呵！ 第八章 决心 失魂落魄的走出大楼，于晶的心头沉甸甸的。 就看见学长的身影晃过，拿着手机躲到角落里，于晶才想起被若水丢掉垃圾桶里的礼物想着还是跟学长道个歉好了，便也偷偷跟在学长后面。 学长偷偷摸摸左右打量了一下周围才接起电话，于晶一下贴在墙上，她也不知道自己心虚躲起来干嘛！ 学长雀跃的口气飘进于晶的耳朵里，学长不知道在跟谁讲电话，不过看出来，学长很开心！虽然没有听到他们具体说些什么，不过看见学长高兴她也很高兴。 学长的同事拿着一瓶饮料丢给学长，打趣着，“云祁安，你这小子艳福不浅，怎么，靠着那个叫于晶的人追到美人了没有？” “去去去，李阳，你这臭小子别招惹我，我正心情不好呢！小心我殃及无辜！” “呦呦呦。”李阳撞了下云祁安的肩膀，眉毛一挑，顿时来了兴趣，“遇见什么不开心的事，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 云祁安一掌拍了回去，“若水刚刚打电话给我了，不过是把我狠狠教训了一顿，让我不要在送礼物给她。” “你不是拖于晶送过去的嘛！怎么会丢了！” 云祁安说到这个就一脸便秘样，“我还以为于晶是她们的好朋友，拖她送若水应该会收，没想到还是……” “瞧你那个安息。”李阳安慰的拍着云祁安的肩膀，深表理解。 “安息个鬼你！”云祁安拿下李阳的手，“你知道我每次面对于晶那张脸还得装的一副温暖如春的样子，我有多呕嘛！” 李阳深表同情，附议的回应，“理解理解，我理解！” “……” 躲在暗处的于晶眼泪一下就掉了下来，原来她是这么不识好歹，让学长如此反感，委屈学长面对自己这张脸！ 明明学长说的是实话，明明自己心里也是这么想的，靠着若水架构起来的虚伪情感，终归会有破灭的一天，只是为什么她还是会感到难过。 于晶没忍住冲出大楼在大街上狂奔，迎面而来的风掠过她的发梢，带走她眼角的泪水，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世界为什么对她如此不公！ 于晶突然想起一句话，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公平就是不公平。 于晶无力停下奔跑的脚步，喘着粗气，眼中的眼泪不停往下掉。 “你没事吧！”温柔的嗓音从头顶上方响起，眼里出现一只白皙骨节分明的手。 于晶呆滞住三秒，倏地抬头，无视掉眼前的手，擦掉眼泪，“是你，小丑先生。” 小丑先生一身灰色西装，绶带依旧横在胸前，外面套着一件黑色大衣，脸上多了一个面具，嘴边噙着一丝玩味的笑意，说着和之前一模一样的台词，“你是否因为外貌而饱受欺凌？是否还在苦苦等待破茧成蝶的机会？” “看来你还没有做出决定。” 于晶的心被哀伤的情绪填满，被小丑先生一句话提醒，想要改变的念头越来越强烈，抓住小丑先生的手臂，这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眼泪汪汪，神情激动，“小丑先生，你告诉我，真的可以改变我的容貌吗？” “你信便有，不信便是没有。”小丑先生神秘兮兮的说着。 “我只是想要个肯定的答案，让我的心里有点谱。”于晶解释道。 小丑先生依旧笑的很温和，只有语气有些凌厉，“你想要改变自己，却没有那个决心，一直反反复复犹豫，决心是靠你自己给予的，而不是靠别人。” “改不改变取决于你自己，我不强求。”拂开于晶的手，小丑先生把一包纸巾塞到于晶手上，转身径直离开。 于晶依旧站在原地，捏紧小丑先生塞到手上的纸巾，是的，小丑先生说的没错，她要改变自己，就必须丢弃掉那个为了一个决定而犹豫不决的自己。 为了不要过那个被人忽视嘲讽的生活，说什么都要赌一把。 一定要改变自己！她发誓！ 快步冲回自己的出租屋里，于晶把包包丢到床上，打开电脑，找到浏览记录里昨晚那条记录，点击进去，目标明确的找到老板，不管怎么样她想给自己一个机会，一个改变的机会！ 在对话框里输入：老板，我想参加‘美丽之旅’。 老板：你真的做好准备了？ 于晶托着下巴沉思，见老板这样子问她坚定的心又动摇有了，生出一丝怀疑。 够了够了，于晶拍着自己的脸颊，竟然已经想好了，那么就不要动摇了，必须坚定。 于晶目光坚定，立刻回复：是的，老板。 老板：美丽之旅，是要付出代价的，你可愿意？ 于晶：代价？什么代价？ 老板：请将小丑先生交给你的信封翻出来看看，里面有详细介绍。 于晶有些纳闷，她信封从抽屉翻出来，摊开一看，郁闷的皱起眉头，明明记得上面只有一个网站，什么时候又出现对仗工整的短句。 真是奇怪，不过前两句倒是跟小丑先生绶带上写的一模一样，破茧成蝶，完美蜕变，后两句则是欲求美丽，代价再议。 她没房没车，现在连工作都丢了，她可以付出什么代价？又能付出什么代价？于晶自己也很疑惑。 眼一抬，老板只是回了一行字：这个代价对你来说很普通，并不是用金钱也不是房子车子这些物质上的东西，而是对你极为普通的东西。 这反而让于晶更加纳闷，不是物质那又是什么东西？ 老板：代价可以再商议，你的决定如何？ 接着对话框突然消失，屏幕一片漆黑，而后慢慢亮起，微凉的光线打在中央，跳出一句，［是否进入改变自己相貌之旅？］ 于晶的鼠标在『是』跟『否』之间犹豫不决，她又是在干什么，不是已经做出决定了，她现在又是在犹豫什么！ 一咬牙，于晶点击了确认，电脑黑屏消失，接着聊天的页面显示出来，老板留下一句话：［欢迎加入美丽之旅，你的人生从新开始，开启蜕变，明日一睁眼一切相同又不同，旅途愉快！］于晶一看完，聊天界面直接退出，连带着电脑也退出浏览界面。 这又是什么东西？乱七八糟的！ 她的电脑不会中毒了吧！这个网站难不成是潜藏病毒的网站！ 于晶心里‘咯噔’一下，她的心里一下变得没有谱，恼怒的想再次进入那个网站，可无论如何都无法进入！ 鼠标一摔，于晶拍桌而起，这些个骗子！ 于晶气愤抹着眼泪，为什么？为什么都要这样子欺骗她！ 把自己甩在床上，抱着头埋在枕头里，露出泪光闪闪的眼，自我安慰着，算了，明天又是好的一天！ 睡觉睡觉…… 第九章 回去 “于晶，于晶，醒醒！” “于晶，起来了，不要在这里睡！” “……” 谁？谁在叫她，于晶缓缓睁开眼睛，对上一双含情似水的眼眸，这是谁？ 树影婆娑，斑斑光影在树叶的间隙中闪着光芒，于晶眼珠子一转，眼泪就从眼眶中滚落下来。 一双青葱如玉的手擦掉于晶流出的泪水，温柔的能掐出水的眼注视着，“于晶，你没事吧！” 于晶整个人都呆掉了，四肢无法动弹，脑中思绪万千，这不是若水吗？怎么会用如此温柔的目光看着她，不是在生自己的气吗？ 还没有道歉，若水是一个那么心高气傲的人，怎么会率先放下身段理会自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乱成一锅粥的脑袋无法做出回答，议论声一波一波传入耳朵里…… “你看那个校花若水对一个丑女多么温柔！” “就是就是。” “一个丑女居然有资格让校花给她擦眼泪。” “……” 议论声交杂着相机‘咔嚓’声。 于晶立马就坐了起来，看着一旁围观的人群，那种像是恨不能将自己生吞活剥了的目光，让她很害怕。 若水由于外貌出众，老早就适应了被别人注视的生活，站起身来将凌乱的发丝捋到耳后，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一身修身的白色连衣裙迎风飘扬，十分赏心悦目。 “各位，我这个室友胆子比较小，希望大家不要吓着她，谢谢大家了。”若水双手合十放在下巴，甜甜略带些恳求的语气随微风飘扬，传到围观人群的耳朵里。 若水侧头问着于晶，“于晶，你没事吧！” 于晶：“……” 伸出五指在眼前晃了晃，没有反应，于晶脸色泛白，若水很担心于晶是不是生病了？ “于晶，你是不是病了？”若水担忧的问着，把手伸了过去，想探探于晶额头的温度，却被躲开。 若水的手僵硬放在半空，顷刻，尴尬一笑，收回手挽着头发。 “你干什么！”于晶眼神犀利的瞪着若水。 若水有些吓到了，于晶今天是怎么了！怎么神经兮兮的，“没有，我没有要干什么，只是想探一下你额头的温度，确认一下你有没有生病而已？” 于晶乱成一团的脑袋突然想起来这个画面好眼熟，不是她跟若水在草地上等安安跟络一去舞蹈室排练舞蹈，然后等着等着自己不小心睡着了！ 她记得刚一睡着，就被若水嫌弃的拨开脑袋，现在怎么一醒来就在若水的腿上，还被若水的粉丝围观着。 于晶低头一看，自己脚上的帆布鞋，永远宽松的休闲套装，脑中闪过一个可能性，她这是回到校园生活了！ 怎么会这样子！ 无法忽视若水粉丝投过来谴责的目光，控制住自己奔涌如潮的情绪，“对不起，若水，我心里有点难过，不是故意的，请你原谅。” “没事的！”若水大方挥手，“这没有什么，你不用在意。” “我自己冷静一下就好了。”于晶拎着自己的包包赶紧跑开，那些粉丝的目光恨不得吃了她，现在只想找一个地方可以让自己安安静静思考事情的前因后果。 那群粉丝见于晶一跑开，立马涌了上去，把若水围在中间，求合影的求合影，求签名的求签名，俨然一副明星般派头。 避开人群的于晶，躲到一个老旧的体育室里，靠着墙壁滑坐在蹲下，有些难以置信，真的回到过去了。 对了，那个网站，一定是那个网站搞的鬼！ 于晶慌张的掏出包里的手机，凭借脑中的记忆，在手机上输入网站，不过这次页面弹出，只是出现一句话，你已进入‘美丽之旅’下方显示出一条进度条。 怎么进不去！ 于晶心生暴躁，在手机屏幕上一通乱点，跳出一行警告的话来：‘美丽之旅’尚未到终点请不要故意乱点！ 接着手机屏幕一黑屏，自动返回桌面。 于晶不甘心，又重复刚才的动作，试了好几次依旧如此，气的她想砸手机。 心情稍微收拾了一下，才站起身，拍着帆布包上的灰尘，走出体育室。 外头刺眼的光线令于晶下意识伸手挡在眼前，指缝间流露出的光线不舒服的半眯起眼睛，等到适应了才缓缓放下手，感受温暖的光线照在身上的感觉，令人感到暖和。 唉！ 竟来之则安之，还是先观望观望，在做打算好了！ 于晶早已对整个校园十分熟悉，迈着有些沉重的步伐回到宿舍里，刚一打开门，里头的三人就纷纷转头目光炯炯的望着自己。 若水坐在椅子上，一身纯蓝色的短衣短裤，修长的美腿交叠在一块，湿漉漉的头发披散在两侧，脖子上搭着一条毛巾，擦拭着滴水的发梢。 而络一面无表情的扭过头，把注意力放回电脑上，继续在游戏里厮杀。 简安安扎着一个丸子头，拎起桌面上双肩包，“有什么事情你们先谈着，我有约我先走了。” “等等，安安。”杨络一把耳机摘下，合上电脑，收进抽屉里，潇洒起身，把背包搭在肩上，“我也约了一个非常胆小的人，一块走。” 简安安点头，眉毛一挑，“那走吧！” 于晶赶紧往旁边一让，简安安对自己使着眼色，杨络一依旧什么表情也没有。 又是一场小风波，于晶叹息，相处了那么长一段时间，若水是什么性格心里也大致有数。 重来这一次，再次经历以往经历过的一切，竟熟悉又陌生，她记得若水有洁癖，因为被一个男生碰到，回来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抄起杯子就往地上扔。 这次不知道又会怎样？ “你傻站在那里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若水偏头望着于晶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进来吧！” 于晶呆滞走进宿舍，把门关上，后背寒毛卓竖，怎么看怎么吓人。 若水很快会恢复笑脸，“你也累了，去休息。”说完，背过身拿起电风吹吹着自己的头发。 这怎么跟之前的发生的不一样，难不成她之前经历过的一切是假的！ 又或者是，‘美丽之旅’出现了问题。 于晶呆呆的拉开椅子，刚一坐下，就立马弹了起来，发出尖叫。 “怎么了！”若水听到动静嘴角上扬，又慢慢转过身子，一脸关切，“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于晶捂着屁股摇头，神情有些扭曲，“没事，没事，只是突然想上厕所而已。” 她就知道没有那么简单！ 心里虽然不甘，但深入骨子里自卑，还是令她选择了息事宁人，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